殘酷厮殺的戰場周邊,再次出現隆隆的鼓聲,這次的鼓聲異常渾厚,緊接着出現的是再次震動山谷的馬蹄聲。
無數的鐵血軍将士,從四面八方沖入到戰場之中,朝着最爲集中的西川軍士沖去。
更多兇悍的鐵血軍将士出現的時候,西川軍士瞬間崩潰了。
前面的厮殺已經是異常的殘酷,一個半時辰過去,雙方處于焦灼的狀态,鐵血軍将士和西川軍士,都非常疲憊了,雙反的傷亡也是很大的。
在這個關鍵時刻,鐵血軍居然還有援軍,而且援軍的人數更多,西川的軍官和軍士都很明白,他們沒有辦法抵抗,失敗是必然的。
如此情況之下,首先潰敗下來的就是諸多的軍官。
軍官的潰敗如同病毒一樣的快速蔓延,軍士的鬥志也徹底消散了。
陳敬瑄看着眼前的軍士如潮水般的朝着四面八方散去,他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剛剛還挺有戰鬥力的軍士,爲什麽這麽快就消散了。
{頂}點{小}說厮殺開始的時候,陳敬瑄就處于木然的狀态,周遭的血腥味道,讓他承受不住,身邊的謀士說些什麽,他一概都不知道了,就連鐵血軍将士發起最後的總攻,他也不知道,反正他的四周充斥的就是血腥和殘酷。
陳敬瑄可不想死,他渴望能夠活下來,能夠回到成都去,成都還有一萬軍士固守,隻要能夠回到成都去,憑借着堅固的城牆,一定能夠抵禦鐵血軍的進攻,就算是不能夠抵擋,他也可以想辦法逃到京城去,反正他不願意在這茫茫大山之中丢掉性命。
身邊的軍士四散逃開,就連身邊的謀士。臉色也變得雪白,說不話來,唯有身體顫抖。
醒悟過來的陳敬瑄,終于看見排山倒海般沖過來的鐵血軍将士。
他開始拼命的厮殺,要求身邊的軍士抵住。
可惜他的喊聲,在這個時候,沒有任何的作用了。
黃彪親自率領的五百特種兵将士,目标就是對準陳敬瑄的。
西川軍士集中的時候,憑着五百特種兵,是不可能沖進去的。不過這個時候,陳敬瑄身邊的軍士絕大部分都散去了,開始了各自的逃命,也有一部分的軍士,選擇了放下武器投降。
黃彪的目标就是陳敬瑄,戰場上面其他的變化,沒有在他的注意之列。
這個時候,朱溫也靠到了他的身邊。
看着雙眼通紅、神情有些沮喪、滿身鮮血的朱溫,黃彪隻是點頭。喧嚣的戰場上面,想要開口說話是徒勞的,朱溫不一定能夠聽見,他也不一定能夠說清楚的。
面對陳敬瑄的沖鋒開始了。
陳敬瑄身邊的親兵還是不少的。足足有兩千人,可惜這些人的鬥志,早就喪失的差不多了,眼看着諸多的軍士。在很短的時間之内就散開了,這些親兵很清楚,接下來等待他們的是什麽樣的命運。
陳敬瑄身邊的諸多謀士。内心是想着逃開的,看看能不能趁亂躲起來,可惜他們都是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就是想着逃走,也沒有機會,隻能夠繼續守護在陳敬瑄的身邊。
兩千多鐵血軍的将士,朝着陳敬瑄的親兵沖過去。
刀劍相撞的聲音很快出現。
按說陳敬瑄身邊的親兵,同樣是沒有參與厮殺的,體力還是足夠的,可惜他們缺乏了最爲重要的東西,那就是鬥志,在鐵血軍将士的沖擊之下,這些親兵很快潰不成軍,很多親兵被斬落馬下,更多的親兵選擇朝着其他的方向散開。
整個的戰場上面,能夠稱之爲隊列的,也就是陳敬瑄身邊的親兵了,其餘的都被沖散,一邊倒的厮殺早就開始了。
這個時候,陳敬瑄身邊的親兵也散開了,這就說明戰鬥基本結束了。
特種兵在黃彪的率領之下,發起了最後的沖擊。
他們是在親兵組成的隊列剛剛散開的時候,就發起了沖鋒,頗有迅雷不及掩耳的态勢。
黃彪主要是擔心陳敬瑄自殺,不管怎麽說,斬殺陳敬瑄和生擒陳敬瑄,兩者之間是有着巨大區别的,一旦生擒了陳敬瑄,對于其麾下的軍士來說,就是毀滅性的打擊,主帥都被人家生擒了,帥旗也被人家搶奪了,那就意味着完全的失敗,基本可以放棄抵抗,舉手投降了。
渾渾噩噩的陳敬瑄,看着身邊的親兵散開了,知道自己的末日馬上就要到來了。
他很想在親兵和謀士的面前展現出來自身的勇猛,可惜他不是那塊材料,若是遇見這樣的情形,他不能夠像畢師铎一樣選擇自殺,他舍不得死,他隻能夠眼睜睜的看着身邊的親兵倒下,接下來他的身體縮成一團,好像害怕收到誤傷。
身邊的一名謀士,舉起了手裏的鋼刀,砍向了陳敬瑄。
這名謀士大概是想着用陳敬瑄的腦袋立功,至少能夠被鐵血軍接納。
可惜這名謀士想錯了,黃彪想到的就是生擒陳敬瑄,怎麽可能讓陳敬瑄在眼皮子底下被斬殺,很快一支響箭飛向這麽謀士,謀士孱弱的身體,竟然被響箭撞下馬背。
跌落在地上的謀士,身體甚至都沒有動一下,就這樣喪命了。
其餘的謀士,不敢有任何的動作了,剛剛那名謀士的遭遇,讓他們清楚了,人家鐵血軍是想着生擒陳敬瑄,要不然一通響箭射過來,所有人早就成爲刺猬了,怎麽可能木然的怵在這裏。
黃彪沖到陳敬瑄面前的時候,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伸手将陳敬瑄抓過來,橫放在馬背上。
一名特種兵将士搶過了陳敬瑄的帥旗。
十餘名特種兵舉着火把,護衛帥旗,開始在戰場上奔走呼号。
陳敬瑄被生擒、帥旗被奪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的戰場。
戰鬥在這一刻基本結束了,無數的西川軍士和東川軍士放下了手裏的武器,下馬跪地投降,少數抵抗的軍官和軍士,很快被無情斬殺了。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崔安潛和高馳邦在衆人的護衛之下,來到了戰場上面。
厮殺完全結束了,四周燃起了無數的火把,打掃戰場的事情正在進行,此役鐵血軍繳獲了大量的糧草,這些糧草可是陳敬瑄從梓州運送過來,準備帶到成都去的,其中還有大量的金銀珠寶,那些都是屬于陳敬瑄個人所有的。
這場從申時開始的厮殺,持續了三個時辰,一直到戌時三刻結束。
被捆的如同粽子一樣的陳敬瑄,就在崔安潛和高馳邦等人的面前。
崔安潛看着地上的陳敬瑄,甚至不想開口說話,這個以前賣燒餅的師傅,被田令孜推薦,進入到鐵血軍之中,也是依靠着田令孜的權勢,步步高升,當年田令孜向他崔安潛推薦陳敬瑄,并且要求陳敬瑄出任都知兵馬使,被崔安潛毫不客氣的拒絕了,想不到田令孜利用權勢,讓他崔安潛離開了西川,讓沒有任何能力的陳敬瑄成爲了西川節度使。
記得聖旨下達的時候,朝中文武官員大爲吃驚,誰都不認識這個陳敬瑄,不知道是什麽來頭,後來清楚之後,不少人心灰意冷,一個賣燒餅的師傅,能夠依靠關系,成爲西川節度使,讀書還有什麽用,有能力有什麽用,根本就比不上有背景和靠山。
就是這樣一個賣燒餅的師傅,成爲西川節度使,如今更是成爲朝中的丞相,這豈不是對大唐最大的諷刺。
崔安潛的内心是憤懑的,他親手訓練出來的西川軍,就這樣消失了,被鐵血軍剿滅了,盡管說剩下的還有一些軍士,可是當年威風凜凜的西川軍,已經不複存在了。
親手剿滅自己訓練出來的軍隊,這樣的滋味是很不好受的。
身邊的高馳邦,看見崔安潛肅穆的神情,本來是想着開口說話的,可最終還是選擇沉默。
一夜過去,戰況很快統計出來了。
西川軍和東川軍被斬殺近三萬人,投降的兩萬四千餘人,尚有五千人逃走,這些主要是率先離開騰雲谷的軍士,他們沒有選擇繼續從官道進入魏城,而是選擇從官道兩邊逃走。
鐵血軍将士陣亡八千餘人,最大的傷亡是在谷口,楊行密率領的三千将士,以及後來馳援的三千将士,剩下的僅僅一千餘人,其餘的全部都陣亡了,錢謬那邊也好不了多少,陣亡一千多人,主戰場陣亡的将士不多,不足三千人。
此次厮殺的慘烈,超過了鐵血軍任何一次的厮殺。
說起來這裏面有崔安潛的功勞,經過崔安潛親手訓練的西川兵,戰鬥力的确是不錯的。
戰況出來之後,崔安潛有些沉默,高馳邦等人也高興不起來。
不過這一次的戰鬥,楊行密和錢謬兩人,脫穎而出,就連一向有些挑剔的朱溫,對兩人也是贊不絕口,承受着巨大的壓力,兩人能夠堅持下來,盡管傷亡巨大,也沒有想到撤離,這是很不簡單的事情,将領若不能夠沖鋒在最前面,絕無可能穩住麾下的将士。
楊行密受了重傷,好在性命無恙,錢謬也受傷了,不過是輕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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