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仕鳴與何玉貴到大行台府來拜訪的時候,神情異常的興奮,鐵血軍掌控了揚州和蘇州等地,對于他們來說,是天大的喜訊,商賈的敏銳是天生就具備的,否則他們也不可能賺取那麽多的銀子。
馬皓軒已經成爲山南東道節度使,接受馬皓軒管控商賈的是阚澤宇,鄒仕鳴與何玉貴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馬上就拜訪了阚澤宇,正好阚澤宇也要通過他們來掌握諸多商賈的情況,故而相互之間很快就熟悉起來了。
其實阚澤宇早就知道鄒仕鳴與何玉貴兩人,當初鐵血軍的糧食運輸事宜,兩人就是出了很多的力的,得到了高馳邦等人的贊譽,正是因爲糧草運輸的及時,鐵血軍将士能夠牢牢的包圍揚州,讓駐守揚州的畢師铎陷入到最終的絕望。
再說江南東道、江南西道和淮南道的糧食救濟事宜,也是得益于鄒仕鳴與何玉貴組織衆多的商賈運輸,才能夠很好的解決糧食問題,在最短的時間之内,穩住這些地方的百姓。
官府對商貿的征稅。頂.點。小說是非常嚴格的,這是官府收入的基本保證,不過嚴格說起來,商賈賺錢還是很容易的,畢竟所經營的都是生活用品,再說和吐蕃、回纥等地的交易,也是商賈控制住的,這樣的交易往往能夠賺取大量的銀子。
也是因爲官府的支持,南方各地的商貿是非常興旺的,大唐絕大部分的商賈,包括北方的不少商賈,都轉移到南方來做生意了,就連距離南方很遠的突厥,也到這裏來做生意了,畢竟茶葉和絲綢等物資,是突厥需要的。
李儒沛已經注意到這個問題了,商貿的發展。必然促使一部分大商賈的出現,這些大商賈爲了生意能夠長久下去,爲了能夠賺取到更多的錢财,必然會在政治上面有所訴求,希望官府能夠出台一些有利于他們長久發展的政策,等到商貿發展到一定的程度,商業資本就能夠左右政治局勢了,這是資本發展的必然,縱然李儒沛是穿越之人,也不能夠避免這等情況的出現。但他可以做到防患于未然。
具體的做法也就是兩點,第一是通過官府征稅,來剝離一些大商賈的财富,用于民生方面的建設,第二就是限制商貿寡頭的出現,不允許商貿左右官府之局面出現。
要做到這些,就需要官府不能夠與商賈的聯系過于的緊密,不能夠出現所謂的權錢交易,一旦官府被金銀所壟斷。淪落到位金銀服務的地位,那麽商貿寡頭就不可避免的會出現了。
當然目前還不至于到這等的局面,畢竟大唐還是農業社會,所有商貿的交易。首先就是立足于農業的,工業化的浪潮還沒有出現,短時間之内也不會出現。
所以掌控商貿的局面,從目前的局勢下來說。要容易很多的。
官府的力量是無比強大的,相比較來說,商貿處于弱勢之地位。一旦官府翻臉了,查抄商賈,商賈是沒有任何的力量反抗的,以前就是因爲這等的情況過于的頻繁,才導緻大唐的商貿逐漸走向衰弱。
譬如說黃巢造反的時候,大軍占領了廣州,一口氣屠殺了廣州城内近十萬的國外來交易的商賈,導緻海上貿易幾乎中斷了。
這也是官府支持商貿發展的原因。
但壟斷之局面是必須要限制的,也許不可能完全限制,可官府必須要有這等的準備,這就是未雨綢缪,總之一切都是爲了中央的權力,一切都是爲了政權的穩固。
面對笑容滿面、态度恭謙的鄒仕鳴與何玉貴,李儒沛的臉上也帶着笑容。
“二位這段時間辛苦了,特别是在幫助運輸糧草方面,立下了很大的功勞,某聽說你們家族都有子弟參加此次的恩科考試,是不是想着他們能夠高中啊。”
鄒仕鳴與何玉貴兩人同時都站起身來了,對着李儒沛抱拳行禮。
鄒仕鳴開口說話了。
“王爺過獎了,支持官府,運送糧草,這些都是何玉貴和小的應該做的,諸多的商賈得到了官府的支持,官府一旦有事情,大家也是應該要出力的,至于說小的家族子弟參加恩科考試,這就需要他們發揮出來自身之能力了,何玉貴和小的今日來,是專程來拜訪的,前些日子,阚侍郎已經和小的說過了,有關襄陽、梁州、揚州、蘇州和洪州并行發展之建議,小的認爲是非常好的,小的也願意爲此出力。”
鄒仕鳴說完之後,何玉貴接着開口了。
“小的也是如此的想法,這段時間以來,小的已經将商鋪搬到襄陽來了,至于說洛陽的生意,小的完全放棄了,小的想着,一定在梁州、揚州、蘇州和洪州等地,悉數開設鋪面,同時動員其他有實力的商賈,也在各地開設商鋪。”
李儒沛微微點頭,商賈就是聰明,知道應該怎麽做,不需要你多說。
“你們此舉是對官府最大之支持,某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統一鹽鐵之經營,以前鹽鐵之經營,都是官府直接負責的,此等的做法很是不妥,導緻了私鹽的泛濫,官府根本就無力控制,一邊是私鹽之泛濫,一邊是百姓吃不起鹽,這等的局面必須要改變,故而某決定讓諸多的商賈來經營鹽鐵之生意,這本來就是商貿事宜,官府抓在手裏,是辦不好的。”
鄒仕鳴與何玉貴兩人的眼睛瞬間亮了,要是能夠拿到鹽鐵之經營權,那就意味着大把的銀子,這樣的機會他們豈能失去。
“不過鹽鐵之經營,乃是官府賦稅收入的主要來源之一,既然放手讓商賈經營,那也不能夠亂套,不是說所有商賈都可以随便經營的,也是需要得到官府批準的,同時需要交納大量的資金,讓官府相信你有實力來經營,不至于經營私鹽,擾亂市場。”
鄒仕鳴與何玉貴兩人連連點頭,盡管他們自诩經營方面是一把好手,可是在李儒沛的面前,他們不敢有絲毫的嚣張,李儒沛提出的觀點和認識,比他們要強太多,很多的事情,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想到的,若是李儒沛插手商貿,恐怕沒有他們賺大錢的機會。
“這鹽鐵必須實施專營,專營與官府來經營,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專營就是代表官府來經營,有官府許可,發給一定的證照之後經營,當然稅賦的上繳額度就不一樣了,要能夠承受足夠的賦稅,譬如說鹽鐵一時間滞銷,可賦稅還是需要繳納的,如此情況之下,沒有能力的商賈,是不能夠經營的。”
“既然是商貿,那就有虧有賺,不可能總是賺錢,若是如此的情況,也就不會出現大商賈了,譬如說你們家族之創始人鄒鳳熾與何明遠,就是憑着不一般的見識,才能夠賺取大量的财寶,讓家族維系到至今,很多和他們同時做生意的商賈,早就不知所蹤了。”
“某是希望你們賺錢的,可你們也要考慮到官府之運轉,若是官府爲你們保駕護航了,可自身卻難以維持和運轉了,這所謂的保護,也就難以成立了,某的意思,是官府和你們都要從中獲利,百姓也要心甘情願的掏銀子。”
“這裏面的意思,你們自己去理解,若是能夠理解清楚了,某就吩咐阚澤宇,與你們商議專營鹽鐵之交易事宜,若是你們不能夠理解,還是不要貿然的應承下來。”
“至于說你們家族子弟參加恩科事宜,如今南方道正是缺乏人才之際,若是他們恩科不能夠高中,你們也可以找到阚澤宇,說說他們之情況,官府隻要有機會,一定會考慮的。”
李儒沛說完之後,鄒仕鳴與何玉貴兩人不敢随便開口說話。
李儒沛這種打一把摸一把的做法,讓他們暈乎,更是讓他們畏懼,有一點他們是很清楚的,所謂的鹽鐵專營,實際上是商賈幫助官府賺取銀兩,不過商賈也能夠從中獲取巨大的利潤,可這裏面存在風險,落到實處也就是老百姓必須要吃得起鹽,否則誰來買鹽吃,商賈怎麽賺錢,這裏面的道道可不一般。
幫助官府賺錢,可不是一般商賈能夠争取到的機會,李儒沛所謂雙赢的話語,是有着深刻含義的,鄒仕鳴與何玉貴當然是明白的。
沉默很短時間之後,鄒仕鳴開口了。
“王爺之意思,小的明白了,小的願意承擔鹽鐵專營之事,保證如實的上繳賦稅,不拖欠一錢銀子,哪怕是變賣家産,也要上繳足額的賦稅。”
鄒仕鳴剛剛說完,何玉貴也開口了。
“小的願意承擔鹽鐵專營之事,以身家性命擔保,不拖欠賦稅。”
李儒沛站起身來,哈哈大笑了。
“兩位說的太悲切了,對着鹽鐵專營之事,還是沒有能夠徹底明白,不過你們有這樣的信心,某是很高興的,具體的事宜,你們和阚澤宇商議,鹽鐵之專營,能夠幫助你們賺取到不少的銀兩,不過之後某會提出來一些要求的,這些話等到你們真正開始專營鹽鐵之後再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