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村的後山,修葺一新,青石闆的道路一直延伸到山東,巨大的陵園修建起來了。
第一眼看見如此豪華的陵園,李儒沛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不過他不會開口說什麽,他很清楚,在諸多官吏的眼裏,他将來就是大唐的皇上,魏王的陵園自然要以最高的規格來修建,而且不僅僅是地上,就連地下都修煉了地宮。
因爲幾年前遭遇到屠戮,火龍村基本沒有什麽人了,借着這次修煉陵園,武陵縣索性将爲數不多的村民搬遷到其他地方去了,這裏也就成爲了陵園的一部分。
魏王殿下和王妃等人的遺骸,專門進行了收殓,放入了水晶棺之内,放置水晶棺的墓室被完全封閉起來,裏面放置了不少的陪葬物品,這一切都是按照皇上下葬的規格修建的。
這樣做本來是犯忌的,魏王隻是親王,陵園按照皇帝的規格修建,若是被人彈劾了,李儒沛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可惜的是皇上孱弱,根本就沒有能力幹涉這些事情。
拜|頂|點|小說祭的儀式非常的隆重。
崔安潛、梁氏都來了,劉允章、高馳邦、馬皓軒、錢世渠、于承惠、譚明曉等官員也來了,襄陽商會會長鄒仕鳴也來了,巴州刺史,所屬各縣的縣令,也悉數趕來了。
王妃崔涵蕾懷有八個月的身孕,馬上就要生産,行動不便,無法前來,崔秋月代表王妃前來拜祭。
崔安潛主持拜祭儀式。
一切都按照皇帝下葬的拜祭儀式進行,隻不過在時間上面壓縮了很多,這也是李儒沛的意思,不要過于的鋪張,其實這樣的安排,在他看來已經是過分了,但下面的人這樣做了,他是不可能反對的。人家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何況這裏面還有崔安潛和劉允章等人的意思。
李儒沛行了兩拜六叩之禮。
拜祭儀式的過程之中,李儒沛也迷信了一會,内心暗暗期盼父王和母親的在天之靈保佑自己,讓自己能夠達成心願。
祭拜儀式結束之後,李儒沛必須在陵園守候三天時間,代表李儒沛已經守靈三年。
崔安潛和劉允章等人陪同守靈,梁氏回到襄陽去。
守靈的第二天,朱溫的信函送到了火龍村。
李儒沛看完了信函,臉色有些陰沉。他将信函遞給了身邊的崔安潛,崔安潛看完之後,臉色有些發白,将信函遞給了劉允章。
首先開口的是崔安潛。
“高骈此舉太卑鄙了,想着瓦解鐵血軍,他以爲他是無所不能嗎。”
劉允章也跟着開口了。
“崔閣老說的是,高骈如此之過分,孰可忍孰不可忍。”
慢慢在屋裏踱步的李儒沛停下來了,臉上意外的露出了笑容。
“此舉不算什麽。這個高骈心虛了,忍不住有什麽動作了,開口就是淮南節度使,好大的口氣。某怕他那個節度使的帽子,是真的保不住了。”
說話期間,高馳邦進來了。
崔安潛和劉允章看見高馳邦,臉色都有些異樣。他們已經知道高馳邦和高骈之間有着不一般的關系了。
高馳邦也感覺到了異樣。
接過了信函,認真看了一邊之後,高馳邦的臉紅了。
“王爺。崔閣老,劉公,此時屬下真的不知道啊。”
李儒沛擺擺手。
“高将軍,不用擔憂,要是某懷疑到你了,還會讓你看這封信函嗎,你和某出生入死,經曆那麽多的磨難,某豈會懷疑你。”
李儒沛這樣說,高馳邦更加的局促,他走到李儒沛的面前,單膝跪地。
“請王爺下命令,屬下一定率領鐵血軍,剿滅高骈。”
李儒沛笑着扶起了高骈。
“區區小事,何必放在心上,高骈想着分化鐵血軍,某難道沒有辦法讓他挪挪地方嗎,某本來想着,秋收之後鐵血軍開始圍剿黃巢之大軍,現在某改變主意了,鐵血軍在剿滅黃巢之前,必須讓淮南道的局面穩定下來,至少鐵血軍不能夠腹背受敵。”
李儒沛說出來這些話,崔安潛等人都是點頭。
崔安潛也再次開口了。
“鐵血軍進入淮南道剿滅黃巢,高骈不僅不會幫助,還會暗中給鐵血軍找麻煩,畢竟鐵血軍徹底剿滅黃巢之後,不可能輕易撤離淮南道,高骈也能夠想到這一點,王爺說的是,淮南道的局面不能夠穩定下來,鐵血軍可能真的是腹背受敵。”
劉允章和高馳邦都沒有開口,短時間之内,他們想不到什麽好的辦法。
李儒沛稍稍沉思了一下,接着開口了。
“某雖然這樣說,但鐵血軍恐怕要做好腹背受敵的準備,就算是高骈離開了淮南道,但畢世铎、秦彥和李罕之等人不會離開淮南道,高骈麾下的牙軍有十萬人,高骈不可能帶走這些軍士,繼任的節度使,不一定能夠控制這支大軍,某估計畢世铎等人很有可能掌控這支大軍,如此之情況下,沒有誰能夠坐穩淮南節度使的位置,最終這個職位,還是會落到畢世铎等人的身上,這恐怕就是某的機會了。”
幾個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儒沛。
“畢世铎、秦彥和李罕之三人,曾經都在黃巢的麾下,投降了高骈,得到了高骈的重用,一旦高骈離開,任何一人都可以出任淮南節度使,高骈就算是離開淮南道,也不想朝廷派遣其他人擔任節度使,必定在三人之中舉薦一人,這樣高骈就能夠繼續在淮南道施展影響,回到了朝廷之後,也因爲有淮南道的支持,地位穩固一些。”
李儒沛說到這裏,崔安潛等人明白其中意思了。
“王爺的意思,是讓他們内部争鬥起來。”
李儒沛看着崔安潛,點點頭。
“這三人的威望,和高骈是無法比較的,鐵血軍一旦向朝廷請戰,承諾剿滅黃巢,高骈繼續留在淮南道,就失去了意義,朝中的田令孜早就看不慣高骈了,有了這樣的機會,豈會不算計高骈,恨不得馬上要求高骈回到朝廷之中,當然,爲了達到這個目的,對于高骈舉薦的節度使人選,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畢世铎等人的威信不夠,任何一個人成爲淮南節度使,都會埋下很大的隐患,到了那個時候,外部的影響就能夠發揮巨大作用了,某的預計,畢世铎成爲淮南節度使的可能性是最大的,畢世铎代表高骈到随州拉攏朱溫,說明得到了高骈最大的信任。”
“除非畢世铎夠狠,在上任的時候,馬上斬殺秦彥和李罕之等人,才有可能穩定住局面,可若是出現那樣的情況,軍心必定大受影響,戰鬥力也會極大的削弱。”
崔安潛等人紛紛點頭,李儒沛的分析非常的精準。
“如此的機會,某豈能錯過,高骈也太低估某了,以爲某就是繡花枕頭嗎,劉公,你馬上給鄭閣老寫信,承諾鐵血軍承擔剿滅黃巢的重任,唯一的條件就是高骈離開淮南道,淮南節度使可以是其他的任何人,就不能夠是高骈。”
“同時給田令孜也寫一封信函,相信田令孜能夠明白其中的意思,在給田令孜的信函裏面,提出時間上面的要求,一定要在秋收之前,讓高骈回到京城。”
“高将軍,該嚴複下達命令,嚴密關注京城的局勢,在下面暗中運作,制造對高骈不利的輿論,讓高骈離開淮南道的事情早日成功。”
李儒沛安排完畢之後,劉允章開口了。
“王爺,若是高骈不奉旨,該當如何。”
李儒沛的臉上再次出現了笑容。
“那就更好辦了,高骈抗旨不遵,乃是大逆不道,鐵血軍可以兵分兩路,一路大軍穩住黃巢,一路大軍首先剿滅高骈,這樣很多的麻煩都一并解決了。”
崔安潛和劉允章暫時離開了,兩人去商議如何寫好信函,高馳邦留在了屋裏。
“高将軍,某知道你和高骈之間的關系不一般,若是某沒有猜錯,你到歸元寺,恐怕與高骈有着一定的關系。”
高馳邦歎了一口氣。
“王爺,屬下和高骈是一個宗族,若是論輩分,屬下是高骈的侄子,隻不過不是直系的,當年屬下一心想着建功立業,投奔到高骈的麾下,也做了一個小軍官,可後來得罪了張璘将軍,無法在高骈的麾下立足了,故而帶着高骈的信函,輾轉到了歸元寺。”
“原來是這樣,你說的很是平淡,不過這裏面的遭遇一定是驚心動魄的,你敢于得罪張璘,這樣的氣度很是少見,好了,這些事情不要說了,看來高骈對你是有恩的,某看你還是給高骈再次寫一封信函,告訴高骈做好選擇,也不枉高骈對你的恩德。”
“王爺,屬下不會寫這封信函的,屬下已經還了高骈的恩德,再說當年高骈對屬下也不怎麽樣,些許的小事情,不願意劇中調和,一心想到的就是維護張璘的利益,以至于屬下不得不離開軍隊,到歸元寺出嫁。”
李儒沛點點頭,他尊重高馳邦的選擇,也相信高馳邦在面對高骈的時候,出手是不會猶豫的,就算是猶豫,李儒沛也無所謂,在他的眼裏,高骈早就過了當年勇猛的年代,不值一提了,從敗給黃巢之後,以前的那個高骈就徹底消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