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李儒沛的名聲太大,或許是鐵血軍太骁勇,幾個月的時間過去,被鐵血軍統領的山南東道,一直都是很平靜的,就是那些心懷不滿的士紳富戶,也都是規規矩矩,李儒沛一直擔心的随州和複州等地,也是相安無事,與之相反的是,節度使衙門下發的諸多文書,在山南東道所屬的府州縣迅速貫徹下去,這得益于用人用對,府州縣的知府、刺史和縣令,絕大部分都是從山南西道調派過來的,能夠在最短的時間之内,将各項的要求落到實處。
崔安潛是異常忙碌的,在馬皓軒、于承惠和譚明曉等人的協助之下,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幾乎走遍了整個的山南東道,就連山南西道的梁州、巴州、蓬州和利州等地方,也去看過了,在治理地方上治安方面,崔安潛有着不一般的能力,他将這些心得悉數糅合到節度使衙門下發的文書之中,讓各地遵照執行。
時間轉眼到了臘月,山南東道和山南西道的各項政策法令,完全統一了,也正是在這些政策法令的促使之下,山|頂|點|小說南東道開始發生根本性的變化,最大的變化在于,這裏的老百姓完全安定下來,都在開始準備春耕的事宜了。
李儒沛和所有人不一樣,他主要考慮的是大事情,至于說實施落實等諸多的具體事情,他是不會去特意關心的,也正是因爲這樣,他留在王府的時間相對充足,每日裏都能夠陪着崔涵蕾散步聊天,崔涵蕾懷孕五個月時間,肚子已經挺起來,行動也小心了很多,每日裏除開在王府後院的花園去轉轉,基本就是足不出戶。
李儒沛也慢慢适應了被人侍候的生活,盡管他感覺到這樣的生活挺可怕的。吃飯穿衣甚至是洗漱,都有專門的人伺候,長此以往自己豈不是臉基本的生活能力都喪失了,到了這個時候,他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麽滿清時期那些八旗子弟,遭遇災難之後,連基本的生活能力都沒有。
李儒沛重點關注的還是随州和複州等地的情況,畢竟黃巢的大軍就駐紮在淮南道所屬的沔州、安州、申州、光州和黃州等地,這些地方緊鄰随州和複州。若是黃巢率領麾下的大軍襲擊這些地方,猝不及防之下,損失還是很大的。
讓所有人都難以相信的是,駐紮在随州的是鐵血軍将軍朱溫。
要知道朱溫曾經是黃巢麾下最爲重要的将領之一,讓朱溫率領一萬鐵血軍将士駐紮在随州,萬一朱溫和黃巢之間有了什麽聯系,恢複過去的關系,鐵血軍豈不是要遭受到重大的損失,不過這是李儒沛親自點名安排的。就是讓朱溫率領一萬鐵血軍将士駐紮在随州。
事實證明李儒沛的安排是非常正确的,朱溫抵達随州之後,時刻關注黃巢大軍的情況,有些時候甚至親自帶領将士深入到安州和沔州等地查探情況。斥候更是經常深入到淮南道各地刺探情報,所有探知的情報,凡屬重要的情況,朱溫都會在第一時間派人送達襄陽。
進入臘月之後。李儒沛專門給朱溫寫信了,要求他注意黃巢大軍的情況,接近年關。對于不善于署理政務的黃巢來說,如何度過年關是一個不小的難題,到了這個時候,黃巢那種劫掠的本性一定會暴露出來。
李儒沛還需要關心的事宜,就是商貿。
占據了襄陽之後,商貿得到了巨大的發展,南方和北方的商品通過水運,源源不斷抵達襄陽,這裏成爲了大唐最大的交易中心,朝廷也從這種交易之中獲得了巨額的賦稅。
相比較來說,商賈都願意在襄陽來做生意,因爲這裏的管理非常的到位,官府不存在盤剝商賈,商賈隻要按照要求繳納賦稅,就可以安心的做生意,這在其他地方基本不可能。
加之山南西道經過一年時間的恢複,百姓基本恢複了元氣,慢慢的有購買力了,故而商賈在這裏經商,生意也是不錯的,臘月到來之際,也是商賈一年當中最爲忙碌的時候,襄陽和梁州等地的商賈,更是來往的穿梭,爲生意而奔忙。
官府也是一樣,進入到臘月之後,馬上要迎來春節,按照節度使衙門的規定,年底官吏都能夠得到額外的補貼,這筆補貼的數目還不小,相當于三個月的俸祿,拿着這些補貼,好好過一個祥和富足的春節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山南西道和山南東道兩地,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官吏的俸祿,節度使衙門規定了俸祿的上限和下限,也就是最高能夠發多少,最低不能夠少于多少,這期間的差别不是很大,但區别總是存在的,富裕的地方官吏的俸祿稍微高一些,窮的地方官吏的俸祿低一些,崔安潛和劉允章等人,曾經對這個規定很是不理解,也不是特别的贊成,但李儒沛堅持推行,最終大多數的人都同意了這個意見。
李儒沛之所以推出這樣的政策,是因爲各地官府都有着一定的财權,也就是府州縣上繳到節度使衙門的賦稅額度是固定的,不會做出改變,有些地方的收入高一些,譬如說襄陽和梁州等地,因爲這些地方的商賈多一些,商貿收入遠遠高于其他的地方,故而地方上掌握的錢财就要多一些,收入高一些,也就意味着這些地方的官吏要更加的辛苦一些,收入高于其他的地方,理所當然。
當然這裏面的漏洞也是明顯的,那就是占據地域優勢的地方自然收入高一些,可反過來看,占據地域優勢的地方,物價也稍微高一些,襄陽城内的房屋價格,就遠遠高于其他的地方,甚至是梁州都無法比較。
這是經濟發展的自然規律,崔安潛和劉允章等人不會清楚,但李儒沛很清楚。
治大國如烹小鮮,這句話李儒沛是完全理解了,穿越之前,他可不會如此的操心,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可穿越之後,他的身份完全不一樣了,大事需要做出規劃,小事情需要定出具體的條款,隻是執行的過程之中可以不關心。
李儒沛很清楚抓大放小的意義,任何一個地方的發展,政策是最爲重要的,政策出台之後,有了得力的人去貫徹落實,效果自然會顯露出來,可若是政策出現了偏差,下面的人越是努力,形成的惡果越是明顯,所以在政策的确定方面,李儒沛是不遺餘力,每一次都是要參與其中的,山南東道的鄉規民約,進行了數次的修改,李儒沛每一次都會參加,都會提出來具體的意見和看法。
到了現在,就連崔安潛和劉允章也适應了召集知府、刺史和縣令到襄陽和梁州召開會議的模式了,最大的一次會議是在襄陽召開的,遠在山南西道的利州刺史都趕赴襄陽開會,利州距離襄陽接近兩千裏地,來回一次可不容易。
在小的細節方面,李儒沛對官吏抓的不會那麽嚴格,畢竟大事小事都是依靠官吏去貫徹落實的,若是讓官吏在百姓的面前都是點頭哈腰了,還有誰想着當官,要求官吏無私的爲老百姓服務,無私的爲老百姓做貢獻,這個時代恐怕是做不到的,官員都是讀書人出身,所接受的教育都完全不一樣,鯉魚躍龍門之後是封妻萌子、光宗耀祖,要是沒有這個基本點了,恐怕官吏的心也就散了。
處于什麽時代就做什麽事情,不切合實際的東西,就必須堅決的摒棄,這方面李儒沛的把握是很到位的。
府州縣各級衙門的官吏人數是不多的,以襄陽爲例,這裏是節度使衙門所在地,更是王府所在地,襄陽府的官吏總人數才兩百餘人,就是這兩百餘人需要管理襄陽太多的事情,可以說官吏是非常忙碌和辛苦的,這和千年之後完全不一樣,至于說下面的縣,人數最多的也不超過五十人,少的甚至隻有二十來人。
大唐的官吏認識不是很多,這個習慣一直都沿襲下來。
因爲人數不是很多,官府的壓力相對也小一些,隻不過這些年大唐不是很平穩,各地的巡捕房人數衆多,好多地方的巡捕房,其實就是當地的候補軍隊,負責保護本地安全的,不過巡捕的身份遠遠比不上吏員,俸祿也要少很多。
李儒沛曾經想着改變這種情況,可後來放棄了,如今還是純農業的時代,分工沒有那麽的精細,官府不需要那麽多的官吏,說到底官府主要負責的也就是兩大塊的事宜,錢糧和刑名,其餘的事情根本不多。
穿越的時間盡管不是很長,但李儒沛完全适應了這個時代,也完全掌握了這個時代的諸多特點,他沿着自己設計好的路線,一步步開始奮鬥,取得的成績是顯赫的,身邊的人受到了他的影響,一些看法也出現改變,慢慢朝着他設計好的路線努力,這是他最願意看到的局面,他也完全相信,隻要按照這個态勢發展下去,不超過二十年的時間,一個全新的大唐将屹立在天地之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