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終于來了。
這個春節,李儒沛的整體感覺是比較惬意的,鐵血軍幾度征伐,全部都獲得了勝利,特别是大敗黃巢,爲鐵血軍樹立起來了不小的威名,同時鐵血軍正在壯大的過程之中,軍隊總人數接近六萬人,經過幾次的征伐,獲得了大量的糧草,尚能夠維持一段時間,不需要增加老百姓的負擔,有關鐵血軍駐地的事宜,經過衆人的商議,鐵血軍分爲了四塊,一部分駐紮在梁州,一部分駐紮在全州,一部分駐紮在巴州,一部分駐紮在利州,如此情況之下,不管山南西道遭遇到來自哪個方面的進攻,鐵血軍都能夠在第一時間予以抗擊。
回到梁州之後,馬皓軒再次提及喻語蓉和喻憐寒的事情,不過經曆了洛陽和全州的大勝,兩個姑娘的事情,顯得暫時不那麽重要了,不過馬皓軒的言下之意,還是提醒李儒沛,必須要考慮大婚的事情了,這樣衆人才會有主心骨。
劉允章、馬皓軒、于承惠和譚明曉等人的家人,按照李儒沛的要求,全部都接(頂—點)小說到了他們各自任職的地方,實現了一家人的團聚,李儒沛的這個舉措,在很多人看來是不可思議的,按照大唐朝廷的規矩,家屬是不能夠跟随官員到任職之地的,除開有避嫌的意思,也是防止官員腐敗的一種措施,可李儒沛卻不是這樣看的,官員長期與家人分居兩地,必然會導緻家庭關系的緊張,也會導緻官員在外面尋花問柳,甚至是納妾,這一切都是需要開銷的,官員沒有那麽多的銀子,自然要伸手,如此豈不是逼迫着官員腐敗。
應該說山南西道正在慢慢發生着巨大的變化,這種變化肉眼都可以看見,更是能夠感覺到,這令所有人感覺到驚奇。
其實出現這樣的改變,在李儒沛的預料之中,這就好比是病入膏肓之人,開始用藥調理,而且是對症下藥,效果自然是明顯的。
正月初二,一大早,李儒沛決定到梁州大街小巷去走走看看,感受一下春節的氛圍。
這一次他隻是帶着謝玉鑫和秦二黑等少數幾個人,親兵跟随在身後不遠處遠遠的護衛。
梁州城内春節的氛圍,出乎了李儒沛的預料,大年三十的時候,他曾經帶着喻語蓉和喻憐寒到四處去看了看,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異常的熱鬧,讓李儒沛有了一種趕集的感覺,這好像與春節的氣氛有些不相符,仔細思索之後他才明白,原來這個時代,并非是千年之後,衆人相信的是父母在不遠遊的規矩,很少有人出門,除非是外出做官,就連做生意的,大都在本地,故而春節的時候,合家團聚的意思就是大家都在一起,出來走走看看,采購不少的東西,享受過年的氛圍。
李儒沛徑直來到一家酒樓。
進入酒樓之中,熱鬧的氛圍令李儒沛有了一種親切的感覺。
大堂裏面的人很多,絕大部分都是點了一些酒菜,在這裏消耗時間,梁州城内的酒樓,春節期間的生意是很好的,所謂初一不出門,初二拜丈人,很多人在遵循老規矩的同時,更多的時間是出來遊玩。
城東的廟會是最爲熱鬧的地方。
李儒沛等人匆匆吃過飯之後,離開了酒樓,趕往城東的廟會。
謝玉鑫提醒李儒沛,城東廟會的人太多了,安全方面是不是有些問題,李儒沛的回答很是幹脆,若是他這個山南西道的節度使,時時刻刻都要想着防備下面的百姓,那就真的有大問題了,說明梁州的治安情況很不好,老百姓内心有着很大的怨氣。
廟會表現出來的另外一幅的情景,雜耍、小吃到處都是,有不小的孩子穿梭其中,手裏拿着不少的零食,允吸着手指,看着諸多的小吃,似乎永遠不知道滿足,大人的臉上洋溢着笑容,四處閑逛。
道路上異常的擁擠,沒有誰注意到李儒沛一行。
四周的話語聲不斷的傳來,李儒沛聽得很仔細,他的目的就是要聽聽老百姓說些什麽,這種時候,老百姓在閑聊之中,是會說出來一些實話的。
謝玉鑫和秦二黑等人自然也是明白意思的,專注的聽着周圍的話語。
他們聽到的,絕大部分都是家長裏短的議論,也有少數一些議論,但都是淺嘗辄止,沒有誰深入說,但從總體上感覺,老百姓對目前的生活是滿意的,對官府更是滿意。
應該說李儒沛的政策,實際上是傾向于百姓的,在抑制豪強的權勢和利益的同時,重視農業,注重向老百姓傾斜,讓老百姓能夠活下去。
廟會的盡頭,人少了一些,一個算命先生引起了李儒沛的注意。
這位算命先生戴着一頂鬥笠,看不清楚容貌,但憑着感覺和氣質,可以知道算命先生肯定是鶴發童顔的老人,老人攤位前面比較冷清,很少有人願意去算命。
李儒沛走到了攤位面前。
“某想算算,不知道要多少錢。”
“公子是要算前途,還是要算運勢,明碼标價,一兩紋銀算一次。”
李儒沛倒吸一口涼氣,一兩銀子算一次命,難怪這位算命先生的生意如此之清淡,要知道一兩銀子對于尋常百姓來說,已經是不小的财富了。
李儒沛掏出了一兩紋銀,放在了攤位之上。
“老先生想怎麽算就怎麽算。”
算命先生沒有客氣,随手拂過攤位,收下了一兩紋銀。
“公子請伸出左手。”
算命先生仔細看了李儒沛的左手,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
“公子非凡人,所謂天機不可洩露,某送公子一首歇語,請公子自行思量。”
“一粒粟中藏乾坤,數重花外見樓台,聖教方可除愚拙,恪守陳規乃如何,處處留心皆學問,一客一物道理多,送某馬蹄赴帝都,蒼穹茫茫天下和。”
算命先生念完詩句,哈哈大笑起身,也不管面前的攤位,飄然而去。
驚愕的李儒沛,尚未反應過來,身後的謝玉鑫更是臉色煞白,這首詩詞,他基本聽懂了,算命先生指明了,李儒沛将來就是要登上至高無上的皇位的。
幾乎是條件反射,李儒沛站起身來,跟着算命先生的後面,快速的追上去。
一大群的人也跟随在李儒沛的身後追過去。
算命先生沒有走遠,好像是在等候李儒沛,看見李儒沛走過來之後,算命先生摘下了鬥笠,露出了真正的面容。
李儒沛楞了一下,随即雙手合十。
“大師遠赴梁州,小子不自知,未能迎接,還請大師見諒。”
“王爺不必客氣,老衲是世外之人,雲遊四方,到梁州來看看,老衲料定王爺必會到集市來,故而在此等候王爺,一晃多年過去,王爺終于揚眉吐氣,老衲很是欣慰,這也是老衲的心願,老衲心願已了,再無牽挂,隻是有一事請王爺挂心,法門寺注定會有一場劫難,能夠挽救法門寺于水火之中的,必定是王爺,他日還請王爺看在過去之情分上面,出手挽救法門寺。”
“大師吩咐,小子記下了。”
看着算命先生飄然而去,李儒沛沒有繼續追趕。
上來的謝玉鑫和秦二黑等人很是奇怪,謝玉鑫忍不住開口了。
“王爺,屬下看這位算命先生,乃是得道高僧,不知道爲什麽會到梁州來算命啊。”
李儒沛微微搖頭。
“此乃法門寺前任住持同遠大師,乃是真正的得道高僧,大師到梁州來,并非是算命,而是要見某的,如今大師的心願了解,自此雲遊四方,不知所終。”
謝玉鑫瞪大了眼睛,法門寺的前任住持,那可不是一般人,專門趕赴梁州,看來法門寺與李儒沛之間是有着不小的淵源的。
“謝玉鑫、秦二黑,今日之事,不要對任何人提及,一定要保密。”
同遠大師專門趕赴梁州,說出來這樣的一番話,李儒沛是明白其中意思的,皇位之繼承,非常神聖,需要得到輿論的支持,同遠大師的身份非同一般,所說的任何話語,都是會引發他人注意的,想必在今後的日子,同遠大師會在不同的場合,說到這些事情的,那就是爲他李儒沛奠定基礎,爲了将來能夠登上皇位。
不過李儒沛認爲,目前不是最好的時機,暫時不要表露出來心态,免得成爲衆矢之的,隻要身邊的人明白就可以了。
以同遠大師的身份,能夠做出來這樣的事情,李儒沛很清楚,這不僅僅是他個人的原因,與父王也是有着一定關系的,按照皇位的繼承來說,當年本應是父王繼承大統,可惜被宦官暗中操作,父王還因此殒命,同遠大師是明白這之中的一切的,如今同遠大師說出來這些話語,頗有些正本清源的意思。
也正是因爲同遠大師的這番話,讓李儒沛有了足夠的信心,實力方面,他掌控了鐵血軍,任何人不敢小觑,從身份方面來說,将來他登上皇位,天下人也不好有過多的議論。
不過這也令他明白了,所有的準備事宜都要加快,大唐岌岌可危,若不能施展以鐵血手段,恐怕不久之後就會陷入到大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