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終于來臨。
戌時,梁州城城門關閉,城門四周安靜下來了,不過梁州城城内,還是燈火輝煌,牙軍大軍進入到城池之内,不少的軍士晚上都選擇出去**作樂,牙軍的待遇不一般,拿得出來銀子,酒樓、**對這些軍士是又愛又恨,愛的是這些軍士舍得撒銀子,恨的是軍士喝醉之後,喜歡鬧事,那樣酒樓和**都是要吃虧的,還沒有地方訴說委屈。
一個時辰過去,城門四周愈發的安靜,守衛城門的軍士,早就回到屋裏去了,城樓上面有軍士觀察四周的情況,他們可以稍微歇息。
一隊黑衣人悄無聲息的靠近南門。
屋内的十名軍士,早就躺下歇息,軍士迅速進入到屋内,寒光閃過,沒有人掙紮,沒有叫聲,隻有黑暗之中噴出的血腥味道。
近百名黑衣人迅速上了城牆,城樓上面的軍士,來不及有絲毫的動作,被飛馳而來的弓箭射中要害,軟綿綿的倒下了。
子時,南門外的吊橋被放下,城門打開。
高馳邦躍馬在最前面,帶着騎兵進入了城池。
殺戮開始。
先頭部隊的目标是節度使衙門。
一千騎兵和一千斥候由李儒沛親自率領,進攻節度使衙門,高馳邦帶領五千鐵血軍軍士,圍攻進入城池的梁州牙軍,黃彪率領一千軍士圍攻巡捕房,宋虎率領三千軍士,維持梁州城内的秩序,防止有人趁火打劫,同時這三千人也是預備隊,一旦哪裏出現危局,就要前去增援。
城内響起馬蹄聲的時候,鹿晏弘正準備歇息。
白天宴請了牙軍将領,包括梁州府衙的官吏,做好了諸多的安排之後,他有些累了。
臉色蒼白的節度使衙門官吏前來禀報,說是梁州城内有人造反,鹿晏弘帶着怒氣呵斥,不相信這些話語,自從牙軍主力進入到梁州城之後,出現了很多的怨氣,那些軍士的确鬧出來很多的事情,不過牙軍是鹿晏弘安身立命的本錢,地方上遭遇到一些騷擾,也是很正常的情況,相互忍讓就沒有多少事情了,故而官吏前來禀報,說是有人造反,鹿晏弘以爲,又是一些喝醉的牙軍軍士鬧事情了。
官吏灰溜溜的出去核實情況。
再次準備睡下的鹿晏弘,聽見了節度使衙門外面傳來的馬蹄聲,大怒之下,他沒有了睡意,想不到牙軍軍士如此過分,居然敢在節度使衙門外面縱馬。
官吏這次前來禀報,連滾帶爬。
節度使衙門被大軍包圍,外面已經開始攻打了。
火光出現,雷鳴般的吼聲也出現了。
臉色發白的鹿晏弘,以爲自己聽錯了,梁州城内,怎麽會出現如此的情況,難道說牙軍之中,真的有人敢造反了。
府衙大門很快被撞開了。
鐵血軍斥候和騎兵朝着裏面沖去。
守衛節度使衙門的牙軍猝不及防,來不及組織起來有效的防線,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有人敢進攻節度使衙門,而且對手的戰鬥力如此的強悍。
厮殺在院内鋪開,不斷有人倒下,血腥味道開始籠罩整個的節度使衙門。
鐵血軍最爲精銳的軍士進攻節度使衙門,而且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對手則是毫無準備,如此情況之下,會産生什麽樣的情形,不言而喻。
不過半個時辰之後,守衛節度使衙門的牙軍被斬殺殆盡。
鹿晏弘第一次見到傳說之中的李郎。
可惜這一次的見面,意義不同了,早在守護節度使衙門的牙軍要被全部殲滅的時候,鹿晏弘就知道這次的進攻,其實是鐵血軍的進攻,絕望之中的他,怎麽也不相信鐵血軍的動作如此之迅速,其實他已經做好了諸多的部署,牙軍主力進入到梁州城内,就是預防鐵血軍的進攻的,這一切的布置,成爲了最大的敗筆和最大的笑話。
身邊隻剩下幾十名親兵了,面對的是黑壓壓的鐵血軍軍士,以及黝黑的弓箭。
城内早就出現了火光和厮殺的聲音,節度使衙門四周安靜下來,外面厮殺的聲音,格外的刺耳,也許戰鬥正在白熱化的程度,但沒有什麽作用了,節度使衙門被鐵血軍拿下,一切都要結束了,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李郎是非常清楚的。
看着騎在馬上的李郎,鹿晏弘終于開口了。
“你就是鐵血軍的李郎,某想不到你有如此大的膽量,敢于進攻梁州,難道你不要朝廷的圍剿,若是你願意退出梁州,某願意向朝廷舉薦你。”
李儒沛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他很奇怪,大唐的這些官吏,好像都有這樣的德行,自己都到了窮途末路的境地了,還不忘引誘對方。
“鹿晏弘,都到了這個時候,你以爲說這些還有用嗎。”
“某是大唐山南西道節度使,你若是敢動某,朝廷大軍一定會将你壓爲齑粉。”
“可能吧,不過你沒有機會看到了。”
鹿晏弘的臉色瞬間白了。
“某願意出銀子,某願意離開梁州,你開出條件,不管什麽條件,某都答應,隻要你能夠放過某。。。”
“呵呵,某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取下你的項上人頭。”
李儒沛揮揮手,不願意多說了,他可不會心慈手軟,還期盼着讓鹿晏弘歸順。
“鹿晏弘,你記住,某是李儒沛。”
鹿晏弘的身體開始顫抖,他忽然想到了劉巨容以前的所作所爲,爲什麽劉巨容對鐵血軍念念不忘,爲什麽離開山南東道的時候,說鐵血軍是巨大的威脅,原來鐵血軍統帥李郎,就是李儒沛,誰不知道李儒沛是魏王李佾的兒子,也就是當今皇上的親侄子,如此情況之下,就算是他被斬殺了,也沒有機會複仇了,或許皇上在知道李儒沛的身份之後,會做出赦免的決定,當今皇上在朝中勢單力薄,大權幾乎被宦官把持,有了李儒沛和鐵血軍的支持,皇上的力量會強大很多的。
鹿晏弘準備開口的時候,嗖嗖的弓箭黑壓壓過來了。
身邊的親兵用身體擋住弓箭,可惜這樣的抵擋沒有作用,一個個的親兵相繼倒下了,弓箭射中了胸膛,劇痛襲來,鹿晏弘的眼神開始模糊。。。
李儒沛對着身邊的嚴複開口了。
“割下鹿晏弘的人頭,迅速找到大師,向尚在抵抗的牙軍出示鹿晏弘的人頭,讓他們知道,他們的統帥已經被殺了,這樣牙軍就失去了抵抗的力量了。”
嚴複迅速上前,割下鹿晏弘的人頭,躍身上馬,帶着百來名斥候前往牙軍軍營所在地而去,其餘的騎兵和斥候,除開兩百人守候在李儒沛的身邊,其餘開始檢查節度使衙門的各個角落,同時搬出屍首,迅速開始收拾打掃了。
一刻鍾過去了,梁州城内的厮殺聲慢慢消失了。
四周依舊有火光,大街上時不時出現馬蹄聲,很是急促,間或有慘叫聲傳來,那是宋虎率領的軍士,正在維持梁州城内的秩序。
錢世渠一直都在李儒沛的身邊,他有些不明白,李儒沛爲什麽不能夠放過鹿晏弘,不管怎麽說,畢竟他曾經跟随鹿晏弘一段時間,作爲鹿晏弘的幕僚,他很希望李儒沛能夠放過鹿晏弘,想要牙軍放棄抵抗,隻要鹿晏弘能夠下達命令,效果也是一樣。
“老錢,你肯定想着,某爲什麽要殺掉鹿晏弘,這裏面的道理很簡單,鐵血軍攻占了梁州,會形成很大的影響,從今日開始,鐵血軍面對的局面不一樣了,會有很多強硬的對手,如此情況之下,鐵血軍需要立威,說實話,鹿晏弘罪不至死,可殺可不殺,可某還是要殺掉鹿晏弘,就是讓衆人看清楚,鐵血軍做事情不手軟,若是有人想着對付鐵血軍,鹿晏弘的下場就是他們明日的下場。”
錢世渠有些無奈的點頭,他清楚,李儒沛說的是對的,戰場上的優柔寡斷,帶來的是天大的麻煩,隻不過作爲山南西道節度使的鹿晏弘,如此輕易就被李儒沛所殺,真的有些說不過去了。
“老錢,你曾經是鹿晏弘的幕僚,某知道你看着鹿晏弘被殺,是有些難過的,先前鹿晏弘一直都沒有正眼看你,某看你有些愧疚,這等的心思,大可不必,你是讀書人出身,自然有着讀書人所謂的仁義,某隻是想提醒你,該仁義之時仁義,該下手之時不要心軟,如此才能夠獨當一面,某考慮,讓你出任梁州刺史,某還期望你能夠大展宏圖,治理好梁州。”
錢世渠的身體微微顫抖,梁州是什麽地方,山南西道節度使衙門所在地,等于是山南西道中心地方,梁州刺史不同于其他州衙的刺史,權責重大,李儒沛讓他來管理和整治梁州,這是莫大的信任。
“公子的厚望,某不敢當,公子信得過某,某一定竭盡全力。”
“某相信你能夠很好的治理梁州,你隻要記住一個道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是太宗皇帝的感悟,也是大唐能夠興旺之根本,可惜幾百年時間過去,很多人忘記了這個道理,才令大唐衰敗下來,你隻要将百姓放在心上,就能夠很好的治理梁州。”
(感謝讀者大大還記得這本書,從這一章開始,思路稍微有些改變,力求更加簡單明了一些,重點集中在主角的身上,懇請讀者大大繼續提出意見建議,我一定會努力的,這本書我準備了很長的時間,不管成績好壞,都舍不得放棄,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完本,不會出現請假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