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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儒沛萬萬不會想到,激憤之下在牆壁上寫下的三首詩詞,會帶來那麽多的事情,京城長安、東都洛陽、襄陽府以及法門寺發生的一切事情,他是不會知曉的,但身邊多了一個人,卻是切切實實的感受,他一直都有些郁悶,按說高馳邦如此顯赫的身份,身居高位,沒有必要抛棄榮華富貴,跟着他這個落魄之人厮混啊,而且還面臨着生命危險。
一直以來,李儒沛信奉的都是天上不會掉餡餅的原則,每個人做事情都是有目的的,都是需要得到好處的,一千多年之後的那個世界,絕對不對有這等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當然李儒沛也清楚,自己穿越到唐朝末年來了,接受了原來這具身體的思想,但要說真正對這個朝代了解,還是很遙遠的事情,記得書上曾經多次說到過,古人的思想相對淳樸一些,沒有太多的功利思想,一諾千金的事情,古時候是比較常見的,這是一千多年之後的人難以理解的。抱着這樣的想法,李儒沛勉強接受了高馳邦跟着他。
但李儒沛絕對不會稀裏糊塗,既然身懷淩雲之志,那就要認真對待每一件事情,考慮每一個細節,模糊的事情是不能夠做的。高馳邦到自己身邊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這件事情,對于身處險境的李儒沛來說,是必須要甯清楚的,否則他會日夜不安。
離開柳氏客棧的時候,李儒沛沒有客氣,上上下下都進行了搜刮,遺憾的沒有搜到什麽錢财,也就是幾百文錢,餘下幾乎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客棧裏面倒是存了一些白酒,李儒沛考慮這些白酒不容易攜帶,再說喝酒也誤事,故而準備放棄,誰想高馳邦看中了這些白酒,竟然想辦法将白酒轉到一個大瓦罐裏面,準備帶走了。
點火的時候,李儒沛對高馳邦的身份有了隐約的判斷,這個高馳邦,酒肉不拒,絕不是從小就進入佛門的,估計是半途出家。
不約而同,李儒沛和高馳邦都選擇離開武陵縣城,畢竟他們在這裏殺死了三人,繼續留在這個地方,總是有些心理陰影的,柳氏客棧有一架騾車,當仁不讓的被兩人沒收,離開武陵縣城的時候,李儒沛穿着整齊,模樣俊俏,看上去身份就不簡單,高馳邦依舊是僧人模樣打扮,跟随李儒沛,僧人在大唐的地位是不低的,守衛城門的軍士,根本就不敢随意開口詢問,帶着笑臉看着李儒沛和高馳邦離開。
行路兩個時辰之後,到了午時,李儒沛沒有什麽具體的目的,就是跟着官道行走,這樣的态度被高馳邦看出來了。
高馳邦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了。
“李郎,這一路上都不安生,到處都是土匪,不知道李郎準備到什麽地方去。”
李儒沛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他一直都在等着高馳邦開口,要說高馳邦看見牆上的三首詩詞,被自己在柳氏客棧一陣的忽悠,就死心塌地的抛棄一切跟随自己了,那不現實,你可以說高馳邦凡心未了,未必合适做僧人,但人家有更好的選擇。
“某還沒有明确的目的地,邊走邊看,至于說土匪,某以爲,白天趕路,晚間找到地方歇息,注意一些就是了。”
“原來李郎尚未做出來決定啊,某倒是有個建議。”
騾車停下來了,李儒沛扭頭看着高馳邦。
“李郎胸懷大志,可否想過投靠朝中某位官員,某和朝廷中的官員,倒是有些淵源的。”
李儒沛眯起了眼睛,沒有回答,他的身份特殊,需要的就是隐姓埋名,暫時不要暴露身份,若是進入到朝廷去了,難以徹底保密,被田令孜等宦官發現了,必死無疑,畢竟自身沒有實力,沒有資格與田令孜等人抗衡,按說這樣的境況,高馳邦是知道的,卻建議自己去投靠朝廷,這是什麽意思。
“某知道李郎的情況,某的意思是到福建去,投靠鎮海節度使高使君,那裏遠離朝廷,李郎的才華也能夠得到展現啊。”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淮南道、江南左道和福建一帶不安生,黃巢正在那裏造反,難道大師不知道嗎。”
“某知道,不過黃巢覆滅的時間不長了,高使君定能夠徹底剿滅黃巢的。”
李儒沛的臉上露出了冷笑的神情,也難怪高馳邦會這樣看,這個時候,長安也是這樣的看法,以爲高骈會徹底剿滅黃巢,殊不知情況遠非如此,黃巢很快會離開福建,進攻力量稍微薄弱的廣州,并且一口氣拿下廣州,在嶺南道劫掠一番之後,做出來朝着北方進攻的局勢,結果驚動了朝廷。
就算是沒有這些事情,李儒沛也不會到南方去投奔高骈,身處亂世,不管遇見什麽樣的困難,都要有自己的根據地,有自己的力量,這樣才能夠真正的發展,依附于諸多的藩鎮,最終的結局是陪太子讀書。
“大師,某看不一定,黃巢若是能夠輕易被剿滅,就不會肆掠這麽多年了,從乾符元年到六年,這麽長的時間了,黃巢屢屢遇險,都能夠熬過來,這次也能夠安然度過。”
高馳邦愣愣的看着李儒沛,李儒沛一直都在逃亡,呆的地方也是偏遠之地,怎麽會知道南方的情況,還能夠做出來如此肯定的判斷啊,難道真的是師傅說的那樣嗎。
看見高馳邦的神情,李儒沛一不做二不休,開始詳細的分析了。
“高使君去歲還是西川節度使,負責平定南方的蠻夷,因爲黃巢攻占了福州,故而出任鎮海節度使,負責剿滅黃巢,可黃巢進入福州之前,被高使君打敗了幾次,開山路八百裏,經過仙霞嶺進入的福州,這需要多大的毅力,若是幾次的戰鬥下來,就被打垮了,大師相信嗎,某是不信的,就說在福州的幾次戰鬥之中,黃巢遭遇了慘敗,損兵折将,可沒有動搖根本,大師不要忘記了,黃巢被稱作流寇,最大的本事,就是迅速的轉移,打不赢就走,高使君盡管有天大的能力,有可能跟着追擊嗎,願意跟着追擊嗎。”
高馳邦目瞪口呆,這等的分析,一般人是不可能做出來的。
“李郎以爲,黃巢會離開福州嗎?”
“肯定會走,黃巢可不傻,難道在福州等死,他帶領的軍士,絕大部分都是北方人,不适應南方的氣候。”
“黃巢接下來會到什麽地方呢。”
“黃巢會到廣州,往回走不可能,後面有高使君的大軍,黃巢在江南左道的時候,被董昌和錢镠擊敗,故而黃巢也不會到江南道,如此情況之下,隻有到廣州了。”
“可廣州也是南方啊,黃巢同樣不能夠适應。”
“某還沒有說完,黃巢在廣州的時間也不會太長,他最終還是會回到北方的。”
高馳邦的臉色終于變化了。
“李郎能夠做出如此精準的分析,某很是佩服,不過朝廷大軍、各地的節度使會眼睜睜的看着黃巢四處劫掠嗎。”
李儒沛冷冷的笑了幾聲。
“大師能夠勘透佛法,難道看不透世道,南方的諸多節度使,早就将管轄的地方看做自家的地盤了,隻要黃巢不來打擾,巴不得黃巢早點離開,誰會拼命和黃巢厮殺,損傷自身的實力,讓人家奪取了地盤,若是衆人齊心協力,黃巢還能夠逍遙到如今嗎。”
高馳邦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内心掀起了驚濤駭浪,想不到小小年紀的李儒沛,竟然如此熟悉天下大勢,難怪自己離開法門寺的時候,閉關的師傅會專門找到自己。
“李郎分析透徹,某心服口服啊。”
“剛剛大師說到去投靠高使君,某沒有回答,如今某明确态度,某不會到淮南道去的,依附他人的事情,某不會做,雖說某的力量非常薄弱,目前孑然一身,若不是大師陪伴,就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可某相信,隻要抓住機會,總是能夠擁有自身的力量的。”
好半天,高馳邦才開口說話。
“李郎是否考慮,暫時到法門寺休養。”
“某一定會到法門寺去的,父親大人乃是法門寺弟子,不管怎麽說,某都需要到法門寺參拜,爲家人祈禱,期盼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和家人在九天之上生活如意,可不是現在。”
“某明白了,不管李郎做出來什麽樣的選擇,某都會跟随的。”
“大師如此選擇,某實在心不安。”
“李郎不必多說,某也知道,李郎心存疑惑,懷疑某的目的,世道不太平,李郎遭遇重大變故,有此等想法,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至于某爲什麽會做出來這樣的選擇,李郎遲早會明白的,但不是現在,某發誓,若是算計和背叛李郎,墜入地獄永不得超生。”
如此惡毒的詛咒,對于佛家弟子來說,就是萬劫不複的意思了,不會有誰做出來的,就算是在唐末這樣的亂世,也不會有誰拿着自身的前途詛咒。
李儒沛知道,高馳邦是下定決心了,至于這背後,肯定是有原因的,但自己也不要過于的古闆,一定要弄清楚背後的蹊跷,應該要相信高馳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