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客房之後,柳七迅速來到了櫃台旁邊,掌櫃的正在等候消息,神情有些焦急。
“掌櫃的,鄉下來的,父母都死了,城裏沒有親戚,是個無主的小郎君。”
“準确無誤嗎,可不要出現麻煩。”
“掌櫃的,仆早就會看人了,絕不會錯的。”
“好,好,那你好好準備,天黑之後就動手。”
柳福來沖着柳七點點頭,離開櫃台,急匆匆往廚房走去。
廚房裏面,他的婆娘正在忙着洗碗,柳氏客棧做這樣的生意,是不可能雇傭其他人做事情的,洗碗這樣的事情,讓大男人來做說不過去,兇悍的婆娘也隻能夠自己做了。
“哈哈,婆娘,生意上門了。”
正在埋頭洗碗的婆娘頭也不擡。
“又來了一個無主的流浪兒嗎?”
柳掌櫃上前兩步,走到婆娘的身邊,壓低嗓門開口了。
“是啊,一個什麽都不懂的雛兒,說是鄉下來的,還帶着大包裹,柳七問過了,父母都不在了。”
“知道了,你和劉七小心點,知道嗎?”
婆娘擡起頭,斜眼看着柳福來,一臉的橫肉自然散出一股戾氣。
柳福來的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的笑容,忙不疊的點頭。
“知道知道,這少年郎無親無戚,沒有人注意,絕不會有事,沒有人懷疑。”
“去吧去吧,記得搜到的錢财全部交給老娘,要是你還敢私吞,老娘打斷你的骨頭。”
“不敢不敢。”
柳福來抹抹額頭的汗珠,快速退了出去。
柳福來在外面養了女人,懼怕家裏的婆娘,不敢迎娶,所以才偷偷摸摸藏銅錢的,可奇怪的是,收藏銅錢的事情,應該不會有外人知道的,不知道爲什麽婆娘知道了,兩人之間爆發了激烈的沖突,柳福來居然敗下陣來了,險些被打斷了腿。
後來柳福來也産生懷疑,盤敲側擊的詢問柳七,看看是不是柳七洩露的消息,但找不到什麽證據,隻能夠認爲是自己做事情不嚴密了。
柳福來絕對不會知道,夥計柳七早就和自家的婆娘有一腿了,兩人都是身強力壯,床上功夫了得,如魚得水,樂不思蜀,上次柳福來私藏銅錢的事情,就是柳七在床上不小心說出來的。出事之後,柳七也變得很是謹慎了,他很清楚,若是自己和掌櫃婆娘的奸情被發現了,那就不要想着活命了,按照大唐律,主仆**,是要被直接處死的,至于說柳福來藏銀子的事情,與自己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天色漸漸黑了,客房裏什麽都看不清了。
李儒沛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感覺有些緊張,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但現在絕不是軟弱的時候,這是弱肉強食的時代,要不擇手段變的強大,活下去、活的風風光光才是真理。
穿越到了亂世,就要遵循這個時代的原則。
“小郎君,還沒有睡吧,某來看你了。”
柳七左手舉着油燈,右手托着一碗茶進來了。
“多謝了。”
柳七将油燈和茶放在桌上,看了李儒沛一眼,勉強擠出了笑容。
“小郎君,說起來某和你的遭遇差不多,從鄉下來,流浪到城裏,幸虧遇見掌櫃的,要不然就餓死了,某和你有緣,專門帶碗茶來,快喝了茶歇息,好好睡一覺,你的遭遇,某專門給掌櫃的說了,掌櫃答應幫你尋事做,你就安心住在這裏吧。”
柳七說完,将茶碗遞給了李儒沛,兩眼緊緊盯着,眼神之中,帶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李儒沛接過茶碗,大口大口喝完,茶裏有股刺鼻氣味,略有些苦,裏面肯定放了什麽東西的,但他很清楚,這個時候不能夠反抗,否則就會引發很大的動靜,夥計的身上肯定帶着家夥,而且警惕性很高,自己不配合,所有的計劃都有可能失敗。
看着李儒沛喝完茶,柳七接過碗,拿起油燈,面無表情的開口了。
“小郎君,好好睡覺,明早某來看你。”
柳七走出客房,李儒沛等了大約半分鍾,迅速脫掉了鞋子,撲到木桶邊,用手指摳着喉嚨,拼命将喝進去的茶全部吐出來。
這一招,在某個電影裏面出現過,李儒沛看過那場電影,照葫蘆畫瓢,再說以前喝多酒了,也采用了這樣的辦法,将喝下去的酒全部吐出來,免得醉了。
将茶水全部吐出來之後,李儒沛依舊感覺頭有些暈,不用說,茶裏是放了藥的,而且這種藥很是霸道。
半個時辰之後,柳七的聲音再次響起來了。
“小郎君,小郎君,某來看看你。”
柳七的聲音傳進來,李儒沛輕輕趴到桌上,裝出了熟睡的樣子。
幾聲吱吱呀呀的聲音出現之後,門開了,柳福來和柳七都進來了,柳七的手裏舉着油燈,借着油燈的光線,兩人看見李儒沛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你确定他喝了嗎?”
“仆親眼看見他喝的,沒問題。”
柳七有些不滿,看了柳福來一眼,低聲回答,語氣不是很好。
“柳七,某也是不放心,能夠不動手就盡量的不動手,好了,某搜他的身上,你去把包裹拿過來。”
柳福來的一雙手熟練伸進李儒沛的衣襟,将裏面的兩塊碎銀子掏出來。
看見了銀子,柳福來的眼睛都綠了。
“這小子身上有銀子,不錯不錯,兩塊銀子起碼有五錢,柳七,包裹裏有什麽?”
柳福來将銀子塞進衣襟,臉上露出獰笑,看着桌上的包裹。
“掌櫃的,就一套舊衣服,不知穿了多久,臭死了。”
“算了算了,怕是鄉裏哪個富裕人家的郎君,什麽都不懂,銀子被騙走了,能夠留下兩塊碎銀子,就不錯了,這個包裹交給婆娘處理。”
“掌櫃的,這小子怎麽處理啊。”
柳七顯然是怒氣沖沖了,看着李儒沛背着偌大的包裹進來,以爲能夠有不少的好東西,誰知道就是一套換洗下來的衣服,不知道穿了多長時間了,到處都是油漬和污漬,就是李儒沛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值錢。
柳福來摸着下巴,顯然是在沉思,想着如何的處理。
這是李儒沛最爲緊張的時刻,他感覺到身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這個時候動手,猝不及防之下,或者能殺死掌櫃和夥計兩人,但這個夥計柳七,身材很壯,看上起就是有着一把力氣的,估計做過很多殺人的事情了,心狠手辣,再說了,自己對客棧和縣城的情況不熟悉,動手之後該怎麽辦,萬一暴露了身份,一切都完了。
“這小子身上有銀子,某看留給他一個全屍吧,按照老規矩處理。”
柳七點點頭,沒有說話,提着包裹快步走出客房。
千載難逢的機會來了。
李儒沛的身體已經開始微微的顫抖,他很想控制自己,但無法做到,好在柳福來的注意力早就在那兩塊碎銀子上面了,銀子可是稀罕的玩意,開黑店這麽長時間了,柳福來是第一次見到銀子,以往能夠搜到幾十文錢,就算是很不錯的功勞了。
柳福來就着油燈的光線,仔細的看着搜到的銀子,驗證銀子的貨色,他的腦海裏面,恐怕已經想到了城東的那個女人了,有了這兩塊銀子,可以維持好長的時間了,至于說昏睡在一邊的小郎君,不需要關注,等到柳七來了,自然能夠處理。
李儒沛脫掉了鞋子,站起身來了,朝着背對着自己的柳福來慢慢走過去,他的手裏舉着匕首,刀鋒上面的寒光格外的醒目。
或許是冥冥之中感覺到了什麽,柳福來随意的扭頭。
一道寒光傷過,柳福來脖子一涼,突然覺得無法呼吸了,他的雙手本能的想去抓住喉嚨,但噴濺出來的鮮血,令他無法達到目的,看着站在眼前的小郎君,柳福來的臉色猙獰,他很想怒吼,想不到會在陰溝裏面翻船,但無法開口,隻能夠是用手指着面對的小郎君。
不到一分鍾,不甘心的柳福來倒下了。
脖子上的鮮血依舊在噴濺,地上的柳福來雙手痙攣,雙腿抽搐,身體劇烈的顫抖,喉嚨裏面發出了“嘶嘶”的聲音,地上到處都是鮮血,就連李儒沛的衣裳上面,都有着噴濺的血迹。
李儒沛忽然感覺到心煩,胃裏開始劇烈的翻滾,他很想跑出去,痛痛快快的嘔吐一場,眼前這樣的局面,讓他真正看到了臨死之人的模樣,這人是自己親手殺死的,不可能的事情終于發生了,至于說爲什麽能夠那麽準确的劃中柳福來的脖子,他自己也無法解釋。
可惜李儒沛沒有時間,柳七馬上就要回來,他還沒有完成任務。
李儒沛悄無聲息的走到了門口,地上的柳福來慢慢停止了動作,一雙眼睛瞪得渾圓,明顯是死不瞑目。
看着柳福來的屍體,李儒沛的臉上露出了殘酷的笑容,他忽然覺得,殺人并不是那樣的可怕,挺過心裏的恐懼,就沒有什麽了不起了。
外面傳來了腳步聲,盡管聲音不大,但李儒沛聽得非常清楚。
柳七進門的刹那,看見了睡在地上的柳福來。
他的手裏拿着麻袋,剛剛到廚房去了,在掌櫃婆娘的屁股上狠狠的抓了幾下,要不是想到還有事情做,兩人當時就要開始鏖戰了。
沉浸在“美色”之中的柳七,想到的是盡快的做完事情,晚上鑽進掌櫃娘子的被窩裏面去,至于說掌櫃的,拿到銀子了,晚上肯定是出門去的,春宵一刻值千金,這樣的機會可不要浪費了。
驟然看到眼前的一幕,柳七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也就是這幾秒鍾的遲疑,一股劇烈的疼痛從背上襲來,他本能的縮成一團蹲下,劇痛的感覺很快從背部、頸部等地方襲來,令他的意識在最短的時間之内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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