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般建築的格局來說,最zhongyāng的位置肯定是核心所在。
他見到了一扇鐵門,飛快地瞥了一下四周,就要推門而進。手剛剛碰到把手,一股強烈的酥麻感,刺激得他差點跳起來。
嗞——
同時,一個刺耳的jing報聲響起。
“有陷阱!”
他心中又驚又怒,強忍着渾身的麻痹,轉身就逃。
快速的腳步聲響起,伊火剛剛逃到路口,就被七八名護衛攔住了。他獰笑一聲,不退反進,撥出長刀,向護衛們沖了過去。
“殺!”
八名護衛毫不畏懼,挺槍便刺。
伊火長刀一掃,将刺來的八支長槍蕩開。二星武者的力量盡顯無疑。他刀一落,便砍倒一人。
“土雞瓦狗。”
見了血,他整個人都興奮起來,雖然此時身上還有些麻痹感,但殺幾個普通人還不是如同殺雞一般。
他遭到暗算,正是滿肚子氣,此時正想殺幾個人洩憤。
轉眼間,他便砍翻了三個人。
這時,路的另一邊又出現一群人。殺人的間隙裏,他猶好整以暇地觀察了一下,見他們沒帶着弩箭,便放下心來。
武者,最怕的就是遭到弩箭的圍殺,面對撲天蓋地而來的箭支,就算是高階的武者也無能爲力。
“你找死!”
忽然,來援的那群護衛中,領頭的少年一聲怒喝,蹲下身來,将手中長長的棍子對準了他。
伊火正将刀從一名護衛的胸腔裏拔出來,享受着那動聽的脆響。心頭jing兆突生,那是一種被神箭手鎖定的感覺,極度的危險。
他大驚失sè,身體一折,可是身體殘存的麻痹,讓他的動作慢了那一丁點。
砰的一聲炸響。
伊火的身體被一股巨力撞飛,落地之後幾個跳躍,消失在夜sè中。
“這樣都讓他給逃了。”
莫虎一拳頭狠狠砸在地上,提槍站了起來,走過去一看,地上躺着五具屍體,身上的傷口還在冒着血。
看到這些朝夕相處的同伴,就這樣慘死在自己面前。莫虎雙痛又悔,眼眶幾yu裂開,嘶吼道,“傳令下去,不惜一切代價,要将此人抓回來。”
很快,整個烏石集都震動了。
…………
烏石集河對面不遠,有一個yin暗的樹洞,伊火躲在那裏,渾身顫抖,心裏如同毒蛇在啃噬。
“居然是機關武器?”
他面容扭曲着,傷口火辣辣的疼,但是再疼也不比上内心的絕望。
左肩中的那一槍,幾乎将整個肩胛骨給打碎。他知道,哪怕傷好了,自己的左手也廢了。失去了一隻手,他的實力還能剩下幾成?
這一刻,他心喪若死。傷口上的血,不停地往下淌。
過了一會,隐隐地,他聽見河對岸傳來的動靜。整個人猛地驚醒過來,“不,我不能死。我還要報仇。”
“對,報仇!”
想起報仇,他滿腔的怨恨,頓時化爲了一團火焰,“烏石集,唐海,你們将我害成這樣,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
他強忍着痛,将傷口草草包紮了一下。然後站了起來,突然頭腦一陣眩暈,他心中一驚,知道自己是失血過多。
趁着夜sè,他咬牙鑽進了一旁的草叢,向着山上逃去。
…………
逃,逃,逃!
伊火慌不擇路,逃了不知多久,體力幾乎耗盡,喉嚨像是有一團火在燒,身上一陣冷一陣熱。他已經到了極限。
忽然,他看到前面有一個小村寨,心中一喜,潛了過去。
小心地翻進一戶農家裏,他在後面找到一罐水,猛灌了幾口,雖然肚子餓得要命,但還是強忍着,不敢驚動屋子的主人。
以他現在的狀況,一個普通人就能将他放倒。
他躲到後屋放柴火的地方,躺靠在牆上,一邊休息,一邊監聽屋裏的狀況。
“爹去哪了?”一個小孩的聲音響起。
“有賊子到烏石集殺人,你爹去抓壞蛋了。”
伊火聽到這裏,心中一驚,沒想到消息傳得這麽快。
“娘,我渴。”
“等會,娘去給你拿水。”
腳步聲響,然後是推門聲。
過了好一會,腳步聲又出現,關門聲。
“來,喝水。”接着是小孩喝水的聲音,喝完水,小孩又道,“娘,我餓。”
“餓也忍着,鍋裏那盆肉粥,是留給你爹的。”
肉粥!就在廚房的鍋裏。
伊火聽到這個,空空的胃一下子造起了反,再也忍耐不住。他悄悄起身,回到廚房,揭開鍋拿起粥就狼吞虎咽起來。
忽然,吱吖一聲,門被推開了,一絲光亮照了進來。
伊火大驚回頭,見到一張黑黑瘦瘦的臉,是個女人。第一個念頭就殺人滅口,伸手就想去掐她。
這時,他的頭猛地一沉,手腳發軟,咣當一聲,手裏的碗摔在地上。半碗粥全灑了。
“倒,我下的藥,十頭熊都能麻翻了。”女人黑黑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将燈放在竈台,從門後拿起一根皮筋,麻利地将動彈不得的伊火捆了個結實。
“我就知道,隻有人才會從罐裏偷水喝,那是我給幾個娃兒煮的,叫開水,喝了沒病。這可是唐神醫說的。”
伊火終于知道自己爲什麽栽了,他對那農婦怒目而視,沉聲道,“趕緊放了我,不然,你們一家都得死。”
農婦從竈台上抽出唯一的一把刀,蹲在地上開始磨了起來,“唐神醫是個好人,他教我們養蜂,又把糧食便宜賣給我們。托他的福,去年我們全家都能吃飽飯。”
“他們說,你的頭很值錢,十塊金子。到時,我們就能搬到集上,二娃三娃他們就能到學校裏識字,練武……”
頭腦昏昏沉沉的伊火忽然福至心靈,明白了唐海将集上所有小孩送到學校的用意,就憑着這一手,他就将周邊數萬人牢牢地綁在一起,成爲鐵闆一塊。
現在就連一個微不足道的農婦,都敢對一名武者下藥。
對于這個素未謀面的人,伊火打從心底産生了一絲恐懼。
磨刀聲戛然而止,農婦試了試刀鋒,滿意地站了起來。走過去抓住伊火的頭發,刀對準脖子用力一切。
刀太鈍,伊火一時還沒死,痛苦地發出咕咕的聲音,大量的血冒了出來。
“脖子那麽硬。”
臨死前,伊火聽到了農婦的咕哝聲,緊接着一團血冒出來,将他的視線完全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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