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知道自己麻煩大了,他連解釋都沒法解釋,要是人家誤會他是不願意救治,那孩子一個不小心嗝屁了,他不被憤怒的村民宰了才怪。他到底隻是一個外來人。
一旁,莫林見他臉sè數變,遲疑不定的樣子,還以爲自家兒子病重難治,吓得臉都白,拉着他哀求,讓他一定要救自家兒子。
經不住他再三哀求,唐海隻得硬着頭皮上前,裝模作樣地把把脈,又摸摸那小孩的額頭,很燙手。
“這麽燙,超過四十度了吧。”
他強裝鎮定,站了起來,沒有理會一旁緊張至極的莫林。跑回莫山家,到自己房間,裝挂在自己房梁下的印着xx藥店字樣的膠袋取下,翻找了片刻,拿出了一個盒子,拆下一顆藥片。
“這次,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他回到莫林家,将藥片一分爲二,弄成粉末,和着水給小孩喂下去。然後,就隻能聽天由命了,希望來自地球的退燒消炎藥能夠起作用。
幾個小時後,小孩的燒退了。
唐海看到退燒後的小孩臉sè紅潤,呼吸平穩,竟然全好了。非常驚訝,就算是第一次用消炎藥,也不至于效果這麽神速吧?
又想起給莫山止血時,那麽嚴重的傷口,上一點雲南白藥居然就救回來了。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測。
小孩救回來了,莫林一家自是千恩萬謝。消息一傳出去,村裏人對唐海愈發熱情,陸陸續續有人找他看病。
也不知道是地球生産的藥,到了異世界産生了異變,除了是久病纏身,病入膏肓之外,隻要對症,那簡直是藥到病除。
沒過幾ri,唐海就一躍成爲村裏人人敬重的“神醫”。
…………
不知不覺,已經是一個月後。
“鋤東……越曼……呃,清晨怎麽說來着?”
田隴上,唐海一邊走,嘴裏一邊練習本地的語言。身後,一個扛着兩條木質鋤頭的少年亦步亦趨地跟着。
此時的唐海,比一個月前有了不小的變化。身上穿着土布麻衣,式樣古樸,腳下穿着草鞋,皮膚曬得黝黑,人也jing瘦了一些。
他身在異界,知道要居安思危,這一個月他沒閑着,跟村裏要了一塊地,天天下地幹活。
跟在他後面的少年名叫莫棉,是莫山的堂弟,今年十五歲。人很老實,不愛說話,做事卻很麻利。經常幫他收拾屋子。
有一天,小夥子突然跑他面前脆下,砰砰砰地磕起了頭。把他吓了一跳,生拉活拽才将人給拉起來。
自那以後,莫棉每天天沒亮就在他門前等着,在他身旁忙前忙後,什麽事都搶着幹。等晚上他睡了後,才肯離開。那殷勤的态度,他當初追女朋友時都遠遠不如。
他知道,這小子是把他當師傅了。一開始心中很忐忑,他哪裏會什麽醫術啊?等帶來的藥一用完,他就得抓瞎了。可是這事沒辦法解釋,也解釋不了。最後隻能聽之任之了。以後再機會補償吧。
回到莫家,唐海見到幾個陌生人在自己房子門口,讓莫棉去問問怎麽回事。
“外面來的?生病了?”
唐海已經可以進行一些簡單地交流,聽了莫棉的解釋,心裏咯噔一聲,才一個月工夫,就開始有外面的人聞名來求醫了?
“救還是不救?”
他僅僅是猶豫了片刻,就趕緊去救人了。那病人看起來情況很不妙。以他多年來所受的教育,還真狠不下心見死不救。
病人是傷口發炎,燒得都不省人事了。他用上了一點寶貴的抗生素,然後讓莫棉把病人安置到旁邊的病房。
當天晚上,唐海心中憂慮,一直在想着對策,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他被一陣暄鬧聲吵醒,還以爲昨晚那病人出了什麽事,趕緊起來,開門一看。被吓了一跳。院子門口好幾個人正往裏擠,莫棉在門口攔着不讓進。正不停地推搡着。
他忙上前問發生了什麽事。
莫棉正要說話,跟他推搡那幾人忽然跪下了,哀求着大夫救命的話。
唐海看着跪在地上的幾個人,頭皮一陣發麻。
怎麽辦?
…………
一整天,總共來了六撥求醫的病人。唐海意識到事情大條了,再也不敢遲疑,連夜收拾好東西。一大清早跟莫棉說要上山采藥,就走了。
唐海有同情心,但絕不是爛好人,他願意救别人。但是舍己爲人?他做不到。從地球帶來的藥品對他非常重要,他不可能爲了救跟自己不相關的人,将自己陷入困境。
所以,他隻能對那些人說聲對不起了。
這次上山,他準備充分,一個月内不會回去。雖是故地重遊,心情卻迥然不同,沿着來時的路前行,不時勾起當時的回憶,真有種兩世爲人的感覺。
十來天後,他回到當初遇到莫山的地方,忽然升起一股強烈的沖動,要回到最初穿越來的那片草地去看一看。
不過時間有點久了,他不太記得當時的路。花了一天的時間,終于找到最後做記号的位置,便沿着這些記号前進。
兩天後,他路過一個山谷,忽然停了下來,蹲下來拔起一棵植物,湊到鼻子前聞了一下,驚喜道,“居然真的是香普葉,運氣不錯啊。”
他急忙放下背後的簍框,開始采摘起來。
莫家村雖然貧困落後,但有一樣好處,香料那是頂呱呱。本地人烹調手段跟地球自是差了十萬八千裏。但是做出來的味道卻是不遜sè多少。關鍵就在于所用的香料。
唐海最喜歡的就是香普,加到肉裏,風味絕佳。他吃過幾次後,一直念念不忘。不過這東西長在山裏,不容易找到。莫家也沒有多少存貨。
如今碰上了,他當然沒有放過的道理。摘了小半筐,記下了這個位置,想着回程時再摘多點。帶回去曬幹,夠自己吃上幾年的了。
…………
“終于到了。”
十天後,唐海再度來到當初的草地上,摸着樹上的記号,想起初穿越時的驚恐惶急,感慨萬千。
眼看夜sè漸濃,他拾了些幹柴生火。坐在地上,吃了些幹糧,望着漫天的繁星,遙想着遠在地球的親人,不由得癡了。
忽然,天上的星辰猛地一亮,一道光柱從天而降,轟的一聲,劈在他的身前。
一個扭曲的空洞出現了,隐隐的,如同一道門戶。
唐海震驚了,忽然,福至心靈,猛地跳起來,沖進了空洞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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