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的吐息順着耳根酥酥麻麻蹿進來,司琯的眼睫貼着冰涼的紗布撲扇亂掃,扯弄着綁帶的手指軟了下來。
對于司琯而言,那是一種暌違已久的感覺。
她已經兩年沒有離哥哥這樣近過了。
人都說,小孩是很容易就學壞的。
以前爹爹娘親也是這樣認爲的,所以要司琯從小跟哥哥學習。
司琯那會兒也确實乖得不行,整個司家裏頭,她最聽的就是哥哥的話。
隻不過爹爹娘親應該打死都想不到,她從哥哥那學來的,盡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心思。
但跟哥哥比起來,她那點小變态心思簡直不足挂齒。
說起來,司琯其實并不是天生就怕黑的。
大概是在六七歲那年吧,司琯被綁架過,那回是真的被歹人綁了。
司家那會在上都還沒有被欽定爲皇商世家,但在上都的勢頭已經遠超其他同行,也因此樹了不少敵,司琯就是這麽被司家的競争對手給盯上的。
爹娘就生了她一個孩子,自然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從綁匪手中救回她。
當時司琯已經被關在城外一處暗不見天日的地下酒窖整整一天,看守她的綁匪大概是得了命令提前溜了。
哥哥是循着她的哭聲找來的,那會的哥哥剛來到司家沒兩年,其實對她不算特别好。
在此之前,哥哥也隻有在爹爹娘親的眼皮底下才會主動對司琯好,私底下是任憑司琯怎麽黏他逗他都無動于衷的。
可是那一次,是哥哥找到了她,給她的手腳松了綁,帶她從潮濕幽暗的酒窖離開。
溫昀津把她帶到光線通明的樹林就放開了她的小手,說司父司母很快找到這裏。
司琯聽不懂人話似的,淚眼汪汪的湊到他跟前,整個小身闆都在瑟瑟發抖,兩隻小手主動抖顫張開,仰頭哭喊,“哥哥,琯琯要抱。”
溫昀津沒有抱她,就隻是站在樹下,垂下眼安安靜靜看她哭。
司琯是真的很會哭,得不到哥哥的抱抱,她就扁着嘴使勁哭,加上受驚過度,幾度要把自己哭撅過去。
她哭得眼睛都模糊了,揉了揉紅腫的眼睛還要繼續哭,這時溫昀津按了一下她的小手。
司琯頓時一疼,眼淚珠子掉得更洶湧了,她才知道手上不知何時多了幾道滲着血絲的外傷。
溫昀津松開她的手,終于開口跟她說了話,“等我一下。”
司琯噙着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看到哥哥手裏不知何時拿了一塊無比尖銳的岩石,轉身往回走。
司琯被綁架怕了,不敢再亂跑,聽哥哥的老老實實待在原地,邊哭邊等哥哥。
好幾次按捺不住了想要去找哥哥,又怕自己再走丢,就哭得得更厲害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溫昀津終于回來了。
司琯抽抽搭搭的,有注意到,哥哥回來的時候,手裏的石頭不見了,手背上沾了新的血痕。
哥哥的手是很白的,污血沿着他的指尖往下淌。
哥哥并沒有搭理她,徑自走到河邊,蹲下來,低着頭面無表情地洗幹淨染了血的手,把手洗得幹幹淨淨的,直至一點血痕都沒有了,才從河邊起來,重新去牽了她的手,要帶她離開。
“哥哥,琯琯走不動。”司琯兩條小腿還是能動的,就是軟乎乎的,被吓得沒什麽勁,她又有點跟不上哥哥的長腿,就隻好扒了扒哥哥的衣角,濕濕暖暖的眼睛看着哥哥,還是想要哥哥背。
溫昀津看上去不是很想背她,隻是礙于更不想在這裏待下去,最終還是把鬧騰的小孩背了起來。
司琯緊繃了整天整夜的情緒,終于在落回哥哥寬厚肩背上時安下心來。
司琯醒了以後聽娘親說,她是被哥哥一路背回去的,且一邊抱緊着哥哥脖子不撒手,一邊打着哭嗝還睡過去了。
以至于後來司琯每次回想這事都覺得神奇,她哥實際上那麽冷血潔癖一人,當時居然能忍着把渾身髒污的她背回家,還沒有把她扔下去。
“嘶——”
劇烈的疼痛讓司琯從記憶中清醒回神過來。
是身後的人一口咬在她後頸上。
咬合力似某種兇悍霸道的犬類,因爲司琯幾乎一瞬間就嗅到了血腥的氣味,是溫昀津把自己咬出血了。
也不知道他多大氣性,才咬得這麽狠。
司琯一瞬間疼得眼前發昏,而這時身後的人伸過手,沿着她頸窩往上,指腹勾勒着她唇線輕輕的碰按。
與此同時,他另一隻手輕輕摟上她的腰。
他似乎是在描摹她這兩年的變化,把她白色的學子服往上撩了撩,漫不經心似的,在她那一截細細的腰廓反複摩挲。
半晌,似乎還是覺得她太瘦了,嗓音低醇慵懶,發出一聲不滿的“啧”,氣息又那樣濃烈的熱。
司琯悶哼一聲,很清楚感知到一點——
溫昀津絕對是喝多了。
不然按照他的性格,肯定不會這麽不謹慎。
司琯見識過這人喝醉以後有多瘋,雖然不知道他突然喝醉了把她綁過來是什麽意思,心裏頭到底還是怵的,微微張開嘴唇,碰到他手指,含糊地喊:“哥哥,我給你親。”
司琯抵了抵上颌,尾音帶了一點顫意,“你别蒙我眼睛好不好,我怕黑。”
身後的男人沒有動作,司琯又不死心地叫了叫他,“哥哥。”
下一刻,司琯徹底說不出話了。
因爲溫昀津的手指從唇間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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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