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追查肯定是要追查的。
但是陸懷安沒想到的是,國内都有這麽大的動靜了,陸星晖竟然都不知道的。
這個時候了,陸星晖還是剛聽說。
好在他倒也聽勸,就是現在遠在國外,一時半會的回不來,怎麽也得參加完晚宴嘛:“我安排了人去查一下,嘿嘿。”
基本上是不會出什麽問題啦!他爸就是太謹慎太小心了。
如今的商場,已經和過去不一樣了。
風口到處都是,大家都鉚足了勁地賺錢,哪有那麽多花花心思去搞人的。
結果,陸星晖正在國外潇灑地玩呢,那邊就有人接受了國外媒體的采訪,竟然宣布自己已經成爲了星浪的最大股東。
這讓陸星晖整個都懵了呀,什麽情況呢這是?
“這個什麽元志虎,哪冒出來的?”陸星晖眉頭緊皺。
因爲當下馬上就是宴會了,他隻得暫時把這事擱置,讓人抓緊去查。
結果,在宴會上,他竟然就跟元志虎碰上了面。
——元志虎在宴會上侃侃而談,正說着自己即将成爲星浪CEO的事情呢!
“你誰啊?”陸星晖皺着眉,打量他幾眼,直接挑明了:“我才是星浪創始人,你算哪門子的CEO。”
出乎意料的是,元志虎顯然認識陸星晖。
他一身裁剪得體的西裝,淡定從容地跟陸星晖打招呼:“陸總,久仰久仰。”
反正邊上的好些都是外國人,陸星晖也沒什麽顧忌,打量他兩眼,嗤道:“沒什麽好久仰的,我壓根不想認識你——伱不是星浪的CEO。”
後面這句,倒是用英文說的。
周圍衆人聽懂了,若有所思地看看他,再看看元志虎。
這倆人,鬧什麽呢?
陸星晖也沒想着給元志虎留什麽面子的,本身也确實是不認識。
壓根不理會元志虎理了理衣襟,一副想要長篇大論進行解釋的模樣,陸星晖徑直面向衆人,攬着他朋友用地道的英文說道:“我,才是星浪創始人,唯一的CEO,星浪不會賣給别人,CEO更不會換人,這什麽元志虎,我不認識。”
想拿星浪CEO的名号來招搖撞騙?可拉倒吧啊。
衆人頓時一臉問号。
剛才,這位元志虎可不是這樣說的啊……
他們全都看向元志虎,一副看騙子的形容。
驟然成了衆矢之的,換個人恐怕都得吓得不敢作聲了。
偏偏元志虎一點都不覺得尴尬,神色淡定地笑了笑:“的确,我不是星浪的創始人,暫時也不是星浪的CEO。”
陸星晖直接堵住他的後路,毫不遲疑地道:“不是暫時,是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更不可能是。”
“這……”元志虎笑了起來,攤手聳了聳肩:“陸總,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話不要說太滿嘛!”
要是換一個人,沒準還真就給個台階,說說笑笑就過去了。
可惜,他遇上的是陸星晖。
說真的,這些年,陸星晖也跟不少人低過頭。
但那些人,要麽是他爸媽要麽是他家人,要麽是他心愛的人。
換成别人的話,他還真沒什麽好慫的。
所以陸星晖寸步不讓,冷漠地道:“抱歉,我不認識你,以前沒見過,以後也沒打算見。”
其實話說到這裏,他也已經大概地明白。
之前他爸特地打電話通知他,那個大肆收購星浪股份的人,約莫就是這元志虎了。
真的,怪惡心。
也是陸星晖自己吃了個悶虧了,他沒玩過股票的,也不知道原來這裏頭還能這樣操作。
他隻想着上了市,公司市值能大幅增加,能賺更多的錢養家。
誰成想,居然還能這樣玩。
人家啥都不用幹的,砸錢就完事了。
錢砸下來,等同于直接搶公司。
第一股東是元志虎,他想要進行什麽決策,隻要開股東大會進行投票就行。
陸星晖想起當初他爸的勸告,頓時悔不當初。
自己不了解的東西,真的不要輕易嘗試啊……
簡直了,腸子都悔青了!
元志虎顯然知道他是怎麽個情況,哪怕都這樣被陸星晖明面地開怼,他也半點不生氣。
甚至還好脾氣地安撫陸星晖:“陸總,你不必介意,商場嘛,就是這樣玩的,無非是鹿死誰手看誰棋高一着罷了。”
真要不甘心,有本事就直接來拿回去呗。
這樣當面下臉子,着實有些不夠紳士。
在場衆人将二者一作對比,确實覺得陸星晖的表現有些上不得台面。
但是陸星晖一點都不介意的,冷笑一聲:“哦?是嘛,看來你對入主星浪很有把握,但是我覺得,你做不到。”
“哦?”元志虎這一下,是真的笑出了聲。
他姿态随意地從路過的侍者托盤上,端了一杯酒,小抿了一口:“那我……拭目以待?”
就憑着陸星晖這三兩招小貓撓的架勢,說句實話,他元志虎真的沒放在眼裏。
以星浪上市的樣子,就相當于一塊香噴噴的蛋糕就這麽擺在大馬路上。
能怪他元志虎下手狠嗎?明明是他自己不設防。
陸星晖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咬着牙冷笑道:“行,我們……來日方長。”
不過就是撂狠話呗,誰還不會了似的。
反正後面的酒會,倆人再沒碰過面。
大家也有意隔開他們兩個。
但是仔細聽,陸星晖還是能隐約地聽到一些字眼。
比如說“合作……星浪……改名……國内市場……掌握輿論……”
之類的零碎話語。
但稍微一組合,陸星晖就能理解其中意思。
呵,肉都沒吃到嘴裏,他們就已經想清楚怎麽分割了呢。
陸星晖咬牙,狠狠喝了一口酒。
該死的,星浪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他們休想染指半分!
他,寸步不讓!
在酒會裏,陸星晖還能勉強忍耐。
散了場之後,回了酒店,陸星晖就直接打電話回北豐了。
他氣得不輕:“查清楚了沒有?”
“查,查清楚了。”
元志虎,又叫伊凡.比爾德。
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美國人。
他是一個慣會使用各種方法,對相關企業進行不擇手段的收購的狠角色。
關鍵是,他每次收購後,又會利索地将其拆解,再轉賣出去。
每一個經過他手的公司,無論先前有多麽的紅火,多麽的賺錢,反正最後都會歸于塵埃。
而元志虎最擅長的,就是找這些公司的漏洞,争取以最低廉的價格将其納入囊中。
在其巅峰賣出,賺得盆滿缽滿。
多少人因爲他的這些操作功虧一篑,甚至破産倒閉……
然而,這些元志虎壓根不會放在心上。
因爲到了那個時候,和公司共存亡的隻會是創始人。
他元志虎,早早就已經賺夠了本,抽身離開了。
“我還查到,他最喜歡下手的,就是這類創新型、自主型的新興公司。”
尤其是創始人非常努力,很不容易才成功的這種公司,是元志虎最喜歡的。
因爲,他拿到手之後,一般來說,這些創始人都會很努力,不計代價也要把他趕走。
然後他就可以獅子大開口,咬一筆狠的。
這些創始人爲了把自己的心血拿回來,哪怕再艱難,再不甘,也會咬着牙把公司買回去。
很多人就因爲這個事件,導緻資金鏈斷裂,然後就走向了衰敗……
陸星晖咬了咬後槽牙,憤怒地道:“好家夥,居然還是慣犯……”
“是的,但是,我們仔細研究了一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元志虎說的還真沒什麽錯。
因爲股票,的确就是可以這樣玩的。
雖然,可以說元志虎的這種行爲,的确就是【惡意收購】。
但是終究還是收購了。
從操作手法上,這是一種标準的,華爾街收購方式。
甚至,是遵循了當地法律進行的并購。
陸星晖一怔,呢喃着:“的确,星浪我是在這邊上市的……”
“是的,所以如果打官司的話……我們勝算不大。”
他們還特地咨詢過陸言這邊的律師了,打起官司的話,元志虎很有可能會赢。
陸星晖真的要氣死了:“爲什麽之前沒有人說過?”
關鍵是,之前他也沒問,而且,也沒想到會有人故意在這等着啊。
下屬嗫嚅半晌,有些遲疑地道:“陸總,事實上,之前有很多人用這種方法對付過别的公司——但中國的企業,這的确是被對付的第一例。”
陸星晖怔住,過了一會,他譏诮地笑了:“好家夥,那敢情我還挺榮幸呗!?”
是不是還得放挂鞭炮,感謝一下?
謝謝他元志虎,讓他有幸成爲了國内第一人?
“啊,這個……”
陸星晖咬着牙,哼笑:“我要感謝也是感謝他祖宗十八代!”
挂了電話,陸星晖直接打電話到陸言這裏去了:“言言……”
但是很顯然,陸言已經得知了這件事情了。
壓根不需要他多說,陸言已經歎了口氣:“這件事情,也的确是律所這邊考慮不周。”
本身就有一個暗箱操作的水分在裏面,一般來說,但凡是國内的公司,在這邊上市的都是沒人敢動的。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裏頭水有多深。
誰知道,這元志虎怎麽就敢伸手。
“也是你這個星浪……”陸言頓了頓,才慢慢地道:“實在是太賺錢了。”
陸星晖的财富,就因爲星浪,飙升了一萬五千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