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嗯,好像他還真說過。
當時是感謝新安村的村長把那個村莊裏的鄉親們都接到了新安村,才沒導緻更嚴重的損失。
所以孫華說很感激,想爲什麽做點什麽來着。
可是他以爲,申請到了獎金和獎牌,已經差不多了……
原來還有後續的嗎?
不過陸懷安這話,他也沒回絕。
試一試呗!
如果真能打通的話,對南坪、對石雄,都是一件大好事的。
隻是,如果真的要修這麽一條省對省的大馬路的話,原先的寬度明顯就不夠了。
搞得太寬的話,好像也沒太多必要。
但是也不能不寬,畢竟後面通車了之後,車流量肯定不小。
陸懷安說的有一點最打動他:“這條路修通之後,可以帶動不少村子。”
越往石雄省走,那邊就越是偏僻。
山區多,道路也不行。
好些人都喜歡往外邊跑,到處打工去賺錢。
如果真的能修通這條路的話,這些人也許就能住回家裏。
房子也就不會再年久失修沒人住,大雨一沖就垮掉。
“如今南坪的工作機會也很多,隻要交通便利一點,應該是很多人都願意留下來的。”
比如說青上村這些村子,趕他們走都不會走呢。
甚至還吸引了很多人回流,跑到外地的都回來了。
家門口就有好工作,何必跑那麽遠呢,背井離鄉的,還要跟家人孩子分開。
在可以選擇的情況下,大家都是更傾向于留在家裏的。
孫華在這一點的基礎上,還添加了不少案例佐證。
最終,省裏批複了:同意。
陸懷安挺高興的。
北豐這邊也沒讓鍾萬一直盯着了:“隻是裝修而已,讓隊長來就行,回頭喊人稍微盯一盯工程進度就可以了。”
畢竟,南坪的事情更重要。
鍾萬便收拾收拾東西,過幾日就要回去。
隻是他還沒動身,許經業就來了北豐。
“要變天了。”
“嗯?”陸懷安有些意外,遲疑地看着他:“你怎麽突然跑來了……賀崇呢?”
許經業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知道:“我來沒給他說——有個事電話裏頭不好說,我得跑一趟,跟你商量一下。”
夏鐵軍這邊,現在大概是明白了經濟才是一切的基礎。
竟然不再跟許經業作對,而是專心扶持培養别的企業去了。
隻是,他一貫以來的方針,被很多人嫌棄。
某位經濟學家就說得挺直白的:“……這種對私人企業的歧視增加了對外資的需求。”
所以才會導緻現在定州不上不下的局面。
定州境内這些國營企業,已經衰老又遲緩,它們需要像李佩霖他們這樣的外資企業的強勢入駐,給它們打一劑強心劑,才能夠活過來。
可是這種改革的思路,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非常順利以及可優化的過程。
尤其是定州這樣,不分好壞地引進,其實是有很大的風險的。
陸懷安聽了後,怔了怔:“這也真是……不怕得罪人。”
“現在夏鐵軍估計沒時間管這什麽經濟學家。”許經業笑了一下,沉吟着:“這些企業就算是虧損,那也是合資之後。”
至少,目前這半年賬面上肯定是不會虧損的。
畢竟他們還沒有正式開工呢,開工怎麽說也得是半年之後了。
到那時,夏鐵軍想要的早就得到了,至于這些企業是死是活,他估計并不在乎。
“他半年後能升上去,不代表這邊的事情就跟他無關了。”陸懷安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就算他不管,他至少得給出一個明面上過得去的理由……”
而這個理由,最好的,就是和武海相較,定州在這些外資企業的入駐之後,有了長足的進步。
如此,才能說得過去,也能讓領導們信服。
“和武海相比……”許經業有些遲疑。
定州和武海,兩個本身就有區别。
畢竟定州是老省份,很多東西都衰敗而年久失修。
而武海呢?因爲建設得晚,反而很多東西都是新的。
科技一直在發展,武海基礎建設比定州好,好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難道……
“你發現沒有,定州這邊劃的地,整的什麽開發區,全都是非常偏遠的地方。”
陸懷安垂眸沉吟片刻,低聲笑了起來:“看來,夏鐵軍是在開始給自己先前的方案打補丁了。”
之前他想的太少,以爲隻要引進外資企業就萬事大吉。
可是後面武海的發展讓他猛然察覺到,光有外資企業還不夠。
并且,正因爲這些外資企業實力太過于強大,所以不好掌控不好捉摸。
哪怕有着一紙合同約束,但整體調度還是有難度的。
“所以……他幹脆就不要企業了。”許經業經他一點撥,也慢慢回過味來:“他要的,是基礎建設。”
定州現在最弱于武海的,就是基礎建設了。
比如說武海這邊的大馬路,從輝水到高洛區的公路,以及各個港口碼頭出來的寬敞的道路和各種坪各種倉庫……
如此種種,都是現在定州最欠缺的。
而這些外資企業,哪怕它們不是真心來建設的,這些基礎建設肯定還是得弄。
畢竟,樣子都得做足嘛。
而且他們絕對會把路修得踏踏實實的,這樣至少面子上好看。
他們如果修好了路就跑了,正合夏鐵軍的意。
如果修完了路幹耗着,夏鐵軍就可以借他們不按期完工趕他們走。
進可攻,退可守,反正好處全都是夏鐵軍的。
陸懷安笑了笑,倒是對夏鐵軍刮目相看:“挺不錯的,雖然是亡羊補牢,但爲時未晚。”
隻是……
“這樣一來,他就不怕得罪人外資企業嗎?”許經業都震驚了,呢喃着道:“前邊得罪了國内這些私人企業,現在馬上又坑外資企業一把……”
哪怕他不會在定州續任,這種做法也挺得罪人的吧。
後面夏鐵軍肯定還是要去其他地方任職的,難道他就不怕……
“怕什麽呢?”陸懷安搖搖頭,手指在桌面輕輕點了點:“他這種做法,反而是最正确的。”
在當前的範圍内,已經是他能夠做得最好的方案了。
得罪人,那肯定是會得罪人的。
但是夏鐵軍根本不需要怕。
因爲隻要這一次能成功,他将獲得的,是領導和上級的重視和誇獎。
至于這些外資企業是死是活,壓根不在他考慮範圍内。
如果升了職,以他的位子,後面可能根本不需要再跟這些外資企業打交道。
所以,他有什麽好怕的?
這才是真正聰明人的做法:“像之前那樣,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人的良心上,才是真正的愚蠢。”
“可是……我現在看到不少企業都是【圈而未發】的狀态呢。”
不僅不幹活,連路都不帶修的。
陸懷安搖搖頭,笑了:“那,就得看夏鐵軍自己的了。”
他們隻能是旁觀,定州能走到哪一步,都得看他們掌舵者的。
而在這期間,郭鳴是最忙碌的人。
因爲他不僅要跟定州搶資源,搶外資企業,而且還得仔細辨别。
他對這些外資企業,也是直接說的:“我們需要的,是能夠長期入駐,并且合作共赢的企業。”
武海的基礎建設非常發達,武海建築一直留在這裏工作,接了很多的工程。
本身武海的發展就挺好,郭鳴在南坪的時候就已經得出了豐富的經驗,知道基礎建設必須得好,才能吸引到投資者。
所以對于武海這邊的基礎建設,郭鳴絲毫沒有手軟。
武海越有錢,他就越舍得砸錢搞基礎建設。
越搞基礎建設,就越有錢。
這是一個正向的循環,郭鳴很喜歡。
當然了,那些在定州這邊投資過又退出的企業,他就直接在第一輪給篩掉了。
隻拿地不開發的,他不需要。
甚至,外資企業不願意合資的,他也很少接納。
他最傾向于這種願意合資,願意投錢的。
如此一來,定州倒像是守在武海前的一道屏障。
完美地給他們篩掉了不少不合格的投資者。
這個消息傳回定州,氣得夏鐵軍飯都吃不下,心裏梗死了!
可是,他偏偏還不能說!
因爲郭鳴這個事情,做得一點毛病都沒有。
換成他的話……他也會這樣做的。
道理他都懂的,就是惡心人。
夏鐵軍索性不管武海了,專心培養定州這邊的企業。
他就不信了,倚靠這麽好的條件,他會搞不出一家能跟新安集團相媲美的公司!
陸懷安暫時是沒空管這邊的,他目前的注意力,都被海外和南坪給吸引了。
抽了個空,他特地回了一趟南坪。
這邊孫華還是挺給力的,跟石雄省談成了方案。
沿着河溯流而上,一直修過去。
那個山邊邊上,太危險了,實在不好修,他們決定直接打通一條隧道。
正好,鍾萬還沒接過隧道的單子,特地請了專家過來,認真學習後,才接下了這個工程。
開工的這天,遠近村民都跑來瞧熱鬧。
他們都挺意外的:“以前說修路,都是喊着熱鬧屁事不做,沒想到,這一回怎麽都沒聽見聲音,就直接動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