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倒也好,至少陸懷安是省事了。
張德輝忙得不可開交,壓根就沒有空閑時間來找他了。
把之前張德輝說的條件告訴了郭鳴,陸懷安也說得挺坦蕩:“看來他還挺在意這個事情的,你自己也謹慎着點。”
“嗯,行,謝了。”郭鳴抽着煙,神色凝重。
都不需要陸懷安說,他早知道要搶省會的事情說出來後,他跟張德輝就是徹底撕破了臉皮。
他也沒瞞着陸懷安的意思,直接地道:“後邊的事情,你别參與進來了。”
這是一片好意,陸懷安還是很感謝他能說這麽一句。
“嗯,我也幫不上你什麽……後邊的事,你自己萬事小心。”
借着這個時機,陸懷安也盡量避開了這些事情,專心搞自己的事情。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商河南坪的事情,也不是他一介商人能左右的,還是避開些的好。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生怕惹火上身。
在兩邊進行到白熱化階段的時候,陸懷安直接去了北豐。
這邊現在情況已經好了很多,形勢也不再緊張了。
大概是塵埃落定,相比于其他省份的戒備,北豐反而顯得輕松不少。
孩子們也好久都沒見到爸爸了,看到陸懷安,一個個興奮得不行。
就是兩個小的有些害怕。
陸懷安一手抱一個,帶着他們出去玩一天回來,就一個個親熱倒了。
爸爸爸爸叫個不停的。
“還是你有辦法。”沈如芸一直擔心孩子們會太久沒見爸爸而生分,經常給他們說爸爸有多辛苦,很快就會回來。
陸懷安摸了摸她的頭發,微笑道:“也正是因爲你這樣做了,我才這麽順利的。”
要擱平時,怕是要相處好幾天,才能慢慢熟悉起來。
可現在,孩子們每天都會聽到媽媽說起爸爸,隻是見不到,卻能打電話能聽到他的聲音,并沒有太多的距離感。
眼看着天氣漸漸冷了,北豐這邊怕是快要下雪了。
沈如芸難得的休了幾天假,在家裏陪陪他們。
“今年過年在哪裏過呢?”
想起南坪和商河的事,陸懷安有些頭大,想了想:“幹脆在北豐過吧。”
反正,也不是頭一回過了。
“對了,夏桃懷孕了。”沈如芸端了兩杯茶過來,遞給他一杯,順勢在他身邊挨着他坐下了。
閑話家常的模樣,垂眸笑了笑:“丁順利可高興了,還說等生了,要送紅雞蛋過來。”
這可倒好,陸懷安聽了,也挺爲他們高興的。
好像,他們結婚還沒多久吧?
這好消息可來得夠快的。
“龔皓他們呢?”沈如芸想想,好像一直沒動靜來着。
說起這個,陸懷安都挺過意不去的:“今年他被我支使着,這裏那裏的,全國到處跑,留在南坪的時間極少……”
所以也不能全怪龔皓,很大一部分責任在他。
沈如芸點點頭,覺得倒也不急:“他媳婦年紀挺小的,其實大點生更好。”
倆人肩并肩坐着,細細絮語。
外頭孩子們在笑鬧,你追我趕的。
陸懷安前所未有地放松下來,各自說着最近的所見所聞,心裏無比甯靜。
這,才是家啊。
讓他感到最安全,最舒适的地方。
哪怕在外頭住再好的酒店,都沒有這種舒服的感覺。
他在這邊多住了幾天,龔皓和錢叔他們也時不時打電話過來彙報情況。
因着今年的情況有些緊張,所以他們在農貿市場這邊備貨的時候,都是非常謹慎的。
“私底下備着就行了。”陸懷安讓他們千萬不要聲張,别招眼:“商河這邊多盯着點兒。”
龔皓利索地答應了,這些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幹了,挺得心應手的:“年前你還回來嗎?”
“不回了吧。”
沒什麽重要的事情的話,陸懷安沒打算回去。
錢叔倒是覺得,他不回來也好:“張德輝現在上蹿下跳的,你回來他肯定還得找你。”
說起這個,陸懷安忍不住問了幾句:“現在情況怎麽樣?”
最近郭鳴太忙了,他也沒太過問。
張德輝倒是打過兩個電話,但陸懷安一問三不知,說啥都是等他回去再說。
這混水,他可是不願意趟的。
不過在錢叔跟前問問,倒是沒什麽關系的。
“就那樣了。”錢叔皺着眉,哂笑:“郭鳴真有點本事的,鬧得挺厲害,不過我瞅着他們的意思,怕是更想穩當吧。”
這就是以和爲貴的想法了。
不管怎麽樣,兩邊各打五十闆,勸勸和,取中庸之道。
“那。”陸懷安頓了頓,有些可惜:“看來,郭鳴的想法,想達成還是有些難度的了。”
錢叔歎了口氣:“在我看來,目前是這樣子的發展。”
後面會怎麽樣,就得看郭鳴的能力了。
跟張德輝的束手束腳不同的是,郭鳴從一開始就沒了退路。
接下來,他攻勢愈加兇猛。
當北豐這邊下第一場雪的時候,錢叔打來了電話:“郭鳴這小子,還挺兇。”
南坪這邊,樣樣行,經濟好,條件好,地理優勢也有。
而商河這邊呢?樣樣不行,一樣能拿得出手的都沒有。
給人介紹,還得先拉着南坪出來遛一圈,多磕碜呐。
這些,不僅是張德輝,商河其他人都沒法還嘴。
因爲這都是事實。
而郭鳴的理由也很充分,之前由市改區,他們沒有意見。
爲了全省的發展,這樣是可行的。
可是現在,商河爲了一己之私,想把新安集團連根拔起。
人挪活,樹挪死,這麽大的集團,他們說搬就搬。
萬一挪死了呢?
誰來賠南坪一個新的新安集團?
沒了新安集團,南坪的商貿城能不能繼續維持下去都難說。
萬一到時候,商河這邊的新安集團沒了,南坪也沒了,兩邊都落了空。
這對省裏,該是多麽巨大的損失啊!
正是這一句話,才算是說到了點子上。
省裏其實不在乎他們哪個市是省會,左右都離得不遠,發展起來也差不多。
尤其是把南坪吃進來後,商河擴大了不少,也越來越好了。
可現在把所有事情擺到明面上,商河這邊的砝碼還真的不多。
一拖就拖到了年底,快到過年的時候,這個事情,總算是有了結果。
果然如陸懷安所說的一般,兩邊各打五十大闆。
龔皓說着,都頗爲歎息:“南坪還是區,不過商河也改成了區。”
省會城市直接更名爲安坪市。
陸懷安聽着,都有些詫異:“爲什麽叫安坪市?”
真不怪他多想,實在是新安南坪,有些太相近了……
“上頭想的,不清楚寓意。”
陸懷安哦了一聲,好吧,是他想太多。
他這邊電話剛剛挂斷,那邊郭鳴電話就打了進來。
“哈哈,啥時候回南坪?請你吃飯!”
聽他這動靜,陸懷安就知道他算是達成心願了:“這麽高興,看來事情很順利?”
“還行吧。”唇角微微上翹,笑容抑都抑制不住,郭鳴愉快地道:“想來你也知道了,現在咱都是安坪市的人了。”
這也正是他一開始就想要的結果。
可是他不能就這麽說。
因爲這樣說的話,上頭各打五十大闆的時候,就沒什麽條件能讨價還價的。
果不其然,兩邊都削成區。
“可是南坪還是區……”
甚至新市名的命名也很有說頭。
一個安,一個坪。
可是,安坪安坪。
在張德輝他們眼裏,就是新安的安,南坪的坪這個意思來的。
“最近這幾天,他們消停了不少。”
既然都成了區,那大家就各憑本事!
商河這邊從前還是主事者,都沒能幹過南坪,更何況是現在?
眼看着今年又是大雪年,郭鳴早早就開始找人備貨。
經曆過幾次雪災,他已經得心應手了。
而商河這邊現在還鬧哄哄的,到處吵吵着這次的失利。
你怪我,我怪你,亂成了一團。
陸懷安笑了,連聲道:“那可真是,恭喜恭喜了。”
得知這個好消息,他也很高興。
一方面是爲了郭鳴,一方面也是爲了他自己。
這樣的話,後邊他們辦起事來,也更加方便了。
郭鳴笑得暢快,當真是能夠過個好年了:“雖然我不敢打包票,但隻要有機會,勞模還是讓你當!”
可不敢像張德輝那樣,空口無憑評三年全國勞模。
他習慣做事穩打穩紮的,有把握了再許諾。
陸懷安哈哈大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