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吃飯的時候,她們才發現,這比食堂裏的夥食可好太多了。
不僅有肉,而且量還大!吃完可以添!
“嗚嗚嗚嗚,好好次……”
同學們吃飽後,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渾身都充滿了幹勁。
他們一定不能辜負陸廠長和沈學姐的良苦用心!
陸懷安倒是沒太留意,這事既然交給了沈如芸負責,他就不會去貿然插手。
否則,倒好像顯得他不信任沈如芸一樣。
周叔也準備回去了,因爲周樂誠也要去村裏準備上課。
說實話,周樂誠真的舍不得。
可是周叔說村裏事情多,他耽擱不得,能下來這兩天,全靠着村長幫他撐着,拖久了總歸不大好。
這麽一說,周樂誠也沒辦法了。
陸懷安開車送周叔去車站,後備箱裏放了幾個蛇皮袋。
“真的不用,上回你給那麽多東西,我都……”
直接全都拿下來,陸懷安神色誠懇地道:“叔,真别跟我客氣,我也不瞞您說,我這幾年,确實是賺了點錢的,這些不值當什麽,隻是份心意,您就别拒絕了。”
旁邊周樂誠也幫着腔,周叔隻得道了謝接下來。
“叔,等我賺錢了,我也會給您買的。”周樂誠握緊拳頭,很是認真。
周叔拍了拍他的肩,歎了口氣:“東西叔不要,你啊,一定要好好讀書,認真做事……媳婦的事情,既然你現在不想,我會給你爸媽說的。”
低頭嗯了一聲,周樂誠帶着哭腔:“叔,謝謝你。”
這邊的壓力,他叔全給頂了。
“傻孩子,這有什麽的。”周叔把東西逐一提到車上,揮揮手:“回去吧。”
目送車子遠去,周樂誠眼睛還紅紅的。
陸懷安側眸看了他一眼,笑了,一把攬住他的肩,低聲道:“幹啥不結婚,既然家裏催的急,這次就積極點。”
“嗯?”周樂誠沒明白他的意思。
挑了挑眉,陸懷安暗示着:“你這不是要去當老師?跟你一起幹的可有不少女同學。”
縣裏的女同學可能年紀小了些,但是市裏的同學應該都跟他同一級的,平日裏要讀書沒時間管這些,現在總能抽出空來了。
周樂誠心一跳,臉色漲得通紅的:“陸哥!你甭打趣我!”
“哎,什麽打趣,哥跟你說正經事兒呢。”
說歸說,周樂誠後邊一想,确實有些心動。
對啊,之前爲了學習,不敢想這些。
但現在他們都考完了呢!
如果真的可以找一個志同道合的人,那也不是不可以結……
陸懷安下午還有事,幹脆就讓沈茂實過來接了一趟周樂誠去村裏。
“什麽事啊?”沈如芸也準備出門呢,随口問了一句。
“今天李鴻達回來。”陸懷安笑眯眯的,挺高興:“聽說他們已經找到原因了。”
隻是電話裏頭不好說,李鴻達說回來再給他細說。
反正隻要能解決,陸懷安對這個具體的原因其實并不太在意。
“哦……”原來是這樣,沈如芸照着鏡子打理了一下發絲:“我搭我哥的車去一趟村裏,現在天氣熱了,有些人不買旗袍了,我想換些款式,然後我還要去看一下這些同學的安排,再去一趟店裏,晚上不一定趕得回來吃晚飯。”
她這行程也夠緊的,陸懷安皺了皺眉:“是你店裏換款式嗎?要不要我送你去?”
“不是。”沈如芸飛快地瞟了他一眼,笑了:“是蘭姐說我設計的衣裳還挺好看的,讓我幫她們琢磨琢磨,畫幾個款式出來來着。”
她們店裏的衣裳才不缺呢,她畫了個本子,上頭随便挑幾件就能撐一兩個月了。
原來她是去幫諾亞畫圖的啊,陸懷安琢磨了一下:“哦……你這個,外頭叫什麽來着?”
什麽?
沈如芸沒明白他的意思,頓住腳步:“嗯?”
“就,你出腦子,幫着畫圖,有些廠裏也有這種的,但是會給個職位,也給發工資的。”
聽他這說的,沈如芸噗哧就樂了,嗔了他一眼:“你得了吧,我也不常畫,就偶爾幫着畫幾款罷了,能要幾個錢。”
再說了,自家産業,她還要錢,那像什麽樣兒嘛。
她都這麽說了,陸懷安也沒法子,隻得抱着親了一口:“行吧,辛苦了媳婦兒。”
“哎呀,我剛擦的粉。”
沈茂實剛好也來了,一按喇叭,周樂誠跟沈如芸便趕緊出去。
他的車子大,門口不能久停。
等吃完飯,陸懷安也出發了。
李鴻達風塵仆仆地回來,下了車就直奔陸懷安這邊。
一見面,他就舉着一本筆記給陸懷安看:“我全都給記下來了!”
“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看他神色很疲憊的樣子。
李鴻達擡手聞了一下,确實有點味道了:“行,我回宿舍沖個澡,扒兩口飯就來找您。”
“沒事,不急。”陸懷安開着車,看了眼筆記本笑道:“我先看一下你的心得。”
等大家一起在會議室坐下來,陸懷安心裏也有了底。
李鴻達清了清嗓子,開始從頭講起。
“這一次,我在亭陽學到了很多東西……”
他到工廠之後,接待他的是一位老熟人。
當初在北豐參加比賽的時候,這位工程師就睡他隔壁。
倆人認出來彼此後,頓時親近了許多,對于李鴻達的問題,他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尤其是我帶過去的鑽頭和銑刀,他們使用了多種方法進行檢驗和測量。”
從外表來看,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甚至材質也都是沒有問題的。
所以,當時他們機床廠配給新安零件廠的時候,也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這樣的鑽頭和銑刀,看似一樣,其實有細微的區别。
“這一批,這個,鑽頭,這個,銑刀。”李鴻達從小袋子裏取出來,遞給他們看:“你們看,它的截面是完整的,它是一個整體。”
确實,陸懷安皺着眉頭仔細打量了一下,遲疑地道:“這挺正常的啊。”
“對。”李鴻達掏出另一個袋子,從裏頭取出幾個鑽頭又遞過來:“你再看看這個。”
乍一眼望去,還是一樣的。
但是仔細看的時候,陸懷安忍不住上手摩了一下:“這個……”
“問題就出在這。”李鴻達點了點頭,指給他看這個細節:“看到沒?這裏有一根頭發絲一樣的線。”
這線非常細,不明顯,平常是完全看不出來的。
“這就是整體和接口的區别,平時的話,其實這種接起來的也不會有差,但是關鍵是,他們在這裏動了一點點手腳。”
用起來不會有什麽差别,畢竟還是真材實料的。
但是用得久了,它就是會有細微的差距。
随着機床時間的推移,這種鑽頭和銑刀,耗損比例會越來越大。
“對機床不會有太大影響,而且做得久的機床廠都習慣了,隔天一換鑽頭銑刀,壓根就不會導緻斷裂。”
這種行規,一般人都知道的,也不會刻意去提。
反正,用久了自然就會換的嘛!
偏偏遇着了新安這邊,一群非常喜歡按章做事的。
當時學習的時候,工程師說了是多久換,那就是多久換。
沒到時間,它斷了,那就是鑽頭和銑刀的問題。
張廠長都對這個結果非常意外,還找了自家的工人過來細問。
結果,他們廠裏的鑽頭和銑刀有些是自制的,有些是外頭購入的,也一般都是兩天一換。
打電話過去質問,人家還振振有詞:“那肯定的啊,那要是全是一體的,這對原料的耗費也太大了是不是,而且,又不影響什麽,勤快點換,對你們也有好處啊!”
“呵,最重要的是,我們不換,你們哪有錢賺,是吧?”
張廠長一語中的,對方語塞。
處理結果是,張廠長把他們的鑽頭和銑刀勻了一批過來,作爲賠禮。
隻是後面的話,鑽頭和銑刀,他們工廠是準備自己生産算了,新安這邊可能還是隻能進這種兩天一換的。
因爲他們廠也沒打算擴大生産這些小零件,估計隻夠自己用的。
“總的來說,就是這樣。”李鴻達說完,興奮地看着陸懷安:“我有一個想法。”
陸懷安還在琢磨來着,看他這樣,還有些奇怪:“什麽想法?”
“我特地問了一下,他們說,我們廠裏的機床也是可以生産鑽頭和銑刀的,我就想啊,我們要不要,幹脆也生産銑刀?”李鴻達可想得精着,搓着手道:“張廠長說了,如果我們生産的話,他們同意我們優先。”
這樣一來,至少生産出來之後,就不用愁銷路了。
陸懷安頓了頓。
“這是我找他們一起做出來的數據,如果後面确定要做的話,各種型号我們都得準備着……”
李鴻達做事細緻,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甚至,他還利用張廠長的内疚,讓他答應了給他們介紹幾位客戶。
畢竟跟張廠長他們合作的,基本都是同行,别的東西不一定需要,但鑽頭和銑刀是絕對不能缺的。
而且他想的是,世人苦這種耍滑頭的久矣,如果他們能生産質量好的,一定能拿下大批訂單。
最好再研發一兩款新産品,申請一下專利什麽的,多香啊!
“可以啊,你這想的還挺周到的。”
陸懷安想了想,果斷地點了頭:“那,你試試。”
隻要他是認真的,陸懷安不在乎花費點錢的。
李鴻達眼睛一亮。
他回來之前就一直在琢磨,要怎麽怎麽才能說服陸懷安。
肯定要立軍令狀的,搞不出來就如何如何,然後要從原理說到制作,從研發的角度出發雲雲……
沒想到,啥都不需要,陸懷安對他給予了充分的信任。
李鴻達激動得臉都漲紅了,啪地立了個正:“我一定好好幹!”
這去了幾天,倒把他們那裏的一套軍式作風給學了過來,陸懷安樂了:“行,我等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