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XC區風景很好，适合遊玩，問我去不去？”沈如芸皺着眉，想了想：“還說什麽她現在房子住不開，準備到城東再買套房。”
這話一聽就知道是蕭明志教的。
陸懷安眯起眼睛，點了支煙：“行，我明白了。”
XC區風景好，什麽意思？
風景好，環境不錯，不适合做工廠？
再組織大家開會進行讨論的時候，陸懷安沉吟着：“他說準備到DC區再買套房，那麽就是說，他暫時不會去XC區買。”
雖然當時開會是說，一定會發展XC區。
可是現在DC區都還沒發展起來。
一定會發展，也沒說确定什麽時候完全開發成功吧？
“如果是我的話，我應該會先發展DC區。”陸懷安皺了皺眉，看向大家：“你們覺得呢？”
畢竟現在DC區的路都是現成的，荒地大把的有，建了房就是門面，馬上可以開店。
這不比XC區規劃再修路再搞建設來得快？
錢叔嗯了一聲，點了支煙：“而且，這個會議，來得太突然了點。”
一點風聲都沒透。
而且這又不是小規模的變動，按理說，實在不應該。
“對。”龔皓對财務比較敏感，他皺着眉：“我随便算一算，這筆開支，過于龐大，這種規劃，目光至少要往後看十年二十年的。”
陸懷安想了想，搖頭：“不，他們沒提時間。”
說到這，他忽然一凜。
難怪他一直覺得哪裏不對勁。
是了，是時間。
正常情況下，這麽好的事兒，哐當砸他頭上，怎麽也得劃拉個時間吧？
修建大概多久啊，規劃多久通車……
如此種種，什麽都沒有。
尤其蕭明志這隐晦的提點……
“這事，我感覺有一個小問題，那就是，時間。我相信XC區肯定是要發展的，但是不代表它馬上能開發出來，我當然也是想過去發展的，可現在不是一個合适的時機。”陸懷安看向他們：“你們覺得呢？”
他現在錢不稱手，事情又多，着實抽不出更多的精力來忙活。
錢叔和龔皓對視一眼，也慎重地點了點頭：“我也不贊成現在參與。”
“如果實在覺得有搞頭。”錢叔笑了笑，手指輕輕一彈煙灰：“等他們路修的差不多了，我們再搞塊地皮子呗。”
幾個人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差不多出鍋了再點菜，這事他們拿手得很。
于是，陸懷安第二天便往上頭遞了封厚實的報告。
他以資金短缺爲由，委婉地拒絕了這個項目。
結果，當天下午，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徐魯開的是個飲料廠，說自己也準備去城西發展，想過來問問陸懷安的想法。
“現在我還沒有想好啊，這麽大的事，得慢慢來吧。”陸懷安笑了笑，點了支煙：“而且，我這不現在缺錢嘛！”
徐魯當即就笑了：“像陸廠長您這般有才學，有能力的人，就不該這麽謙虛，你如果資金短缺，我可以做中間人，現在國家大力支持制造業，貸款利息也不高的！”
還說自己認識什麽什麽人，哪個行都可以的。
可是越聽，陸懷安就越覺得不靠譜。
這貸款，他還不是要抵押的麽？
陸懷安眯起眼睛，想了想：“可是這個，我諾亞制衣廠抵押了啊……”
“嗯？”徐魯有些疑惑，似乎沒聽說過這事，不過他眨眼又咧開嘴笑了：“這個沒事啊，你不是有個機械廠？哎呀，制衣廠抵不了多少錢，機械廠才值錢！”
機械廠？
他說的時候，幾乎都沒有停頓，想也沒想的就說出來了。
就算是換成陸懷安，廠子好幾個，要說抵押誰，陸懷安都不定能脫口而出機械廠。
要知道，現在的機械廠，幾乎還隻是個空殼。
廠房都還沒建完，機床都沒進場。
陸懷安慢慢摩挲着杯沿，笑了一聲：“哦？機械廠……可我那機械廠，現在還啥都沒有啊！”
“那沒什麽關系。”徐魯神秘地笑了笑，招他過去低語。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陸懷安面上還帶着笑意，心裏已經一片驚濤怒浪。
他用力地握住茶杯，恨不能一口唾沫啐他臉上。
後面的話，陸懷安已經沒心思聽了。
随意地敷衍着，什麽都隻笑，不搭腔。
徐魯可是個人精來的，哪能不明白他心裏頭惱火。
可既然陸懷安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來，他也就當作不知道。
走的時候，還沖陸懷安說讓他想好了随時給他打電話，銀行這邊他會打好招呼的。
等陸懷安回來，沈如芸才問他：“他給你說什麽了？你神情不大對。”
說什麽了？
陸懷安冷笑一聲，忍不住點了支煙，狠狠嘬了一口，才呸道：“他說我名下諾亞抵押了，估計再抵押别的廠貸不出多少錢，讓我把機械廠轉出去，說是假轉，然後拿去抵押，貸到的錢給我。”
而且暗示說自己上頭有人，隻要這事辦成了，XC區這邊，他會給他一路暢通。
“啊？”沈如芸怔住，有些不敢相信：“他……”
這是明示嗎？
這分明就是明搶！
陸懷安摁了煙，心裏頭還是惱得很：“他把我當傻子糊弄呢！說他有關系，呵，這年頭，誰還沒點關系了？”
XC區規劃未必是假，但是這徐魯絕對有問題。
龔皓聽了，都氣得不行：“這事你覺得，蕭明志他們知情嗎？”
“他們應該不知道，現在國家支持經濟發展，他們應該不會動我們的，畢竟廠子牽扯的範圍可不小。”
這個，陸懷安也想過了：“如果他真的知道内情，随便給郭鳴透一下口風，我也不需要費心思猜。”
但是蕭明志沒有，他這次的手法甚至頗爲迂回。
明面上，他至少是找不到問題的。
“其實從另一方面來看，如果諾亞真的抵出去了，你又很想去XC區發展的話，沒準還真會蒙了心一頭紮進去。”
隻要把機械廠抵了，陸懷安就不可能再收手。
畢竟，不往前走，機械廠沒了，啥都沒了。
往前走，拼一拼的話，沒準還能有新的突破。
陸懷安點點頭，吐出個煙圈：“我在想，他這是故意提醒我，還是真就這麽想的。”
“……這。”龔皓遲疑地：“不好說。”
“不管他怎樣。”陸懷安直接拍了闆：“這事我們不能直接點頭，先拖着！”
手長在他自個兒身上，他不簽字，難道機械廠還能長腿跑了長翅膀飛了？
隻是拒絕起來，沒這麽容易啊。
不知道他的報告壓在了哪，反正就是沒動靜。
徐魯還經常過來找他喝酒聊天，話裏話外無非就是那麽些事。
這人飲料廠今年借着運動會的東風，還真是賺了不少，陸懷安也不想跟他直接對立起來。
畢竟人家底細他都沒摸清，還是緩一步再看看。
陸懷安整得煩了，索性天天出去。
逮不到人，看他能咋地。
等到半月過去，張猛回來了。
這幾天陸懷安都不落屋，他一回來，陸懷安就徑直過去了。
看到他，張猛神情有些不自然。
“怎麽了？”陸懷安敏銳地察覺到了，挑眉笑道：“行程不順利？”
張猛點了點頭，又搖搖頭：“還行，就是我發現……我懂得的，還是太少了。”
曾經他覺得自己在廠裏面，那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自己能力突出，之所以未能有所建樹，那全是因爲廠裏資源不行。
可這次去了一趟亭德，參觀了那麽多的廠子，他才發現，自己原來不過是一隻井底之蛙。
叫得歡，覺着自己頭頂的天空特别亮。
出了井才發現，天空到處都亮。
陸懷安聽了，忍不住想笑：“亭德發展得比我們這邊好，他們更是好些年的老廠了，不用太在意這種差距。”
要是一點差距都沒有，那才叫奇怪呢！
他說要給張猛接風洗塵，帶他一起去吃飯：“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了，好好幹，過個幾年，我們沒準，能比他們更好呢！”
張猛讷讷地點頭，歎了口氣：“但願吧！”
倆人一邊吃，一邊聊起這趟行程。
工廠的規劃什麽的，張猛也通過這次的參觀有了更多更全面的想法。
“現在廠房快完工了，你也可以着手準備直接過來了。”陸懷安夾了一筷子魚，笑道：“你這兩天有時間的話，跑一趟淮揚，他們當時預定的工人什麽的，花名冊對一對，先大緻地排一下崗位。”
張猛點頭應了，還給了他一疊圖紙。
“這是……”
張猛微微傾身探過來，指給他看：“我根據亭德這邊幾個廠子，畫的簡略的生産流程圖。”
這事真是辦得漂亮，陸懷安經他解釋，也慢慢懂得了整個生産流程是怎樣的。
他能這麽上心，陸懷安很高興。
關于他的崗位什麽的，陸懷安也是直接說的：“借調過來後，你暫時先兼兩職吧，前期肯定得辛苦你一下，等後面工廠穩定了，我再找找合适的人選。”
“……行。”
工廠有條不紊地繼續蓋廠房，有幾間已經要封頂了。
這事定了，陸懷安心裏也終于落下了一塊大石。
不管别人怎麽弄，反正廠子在他手裏，跑不掉的。
至于XC區，他完全不再搭理。
不少廠長都參與了，有個工廠甚至準備整廠搬遷過去。
其中就數徐魯跳的最歡。
因爲他那廠子是承包的原先的老廠，建的有些年頭了，現在生産地方不太夠，可周邊已經都建了房子，不能再擴了。
“反正我搬過去，地是新的，廠房是新的，領導還答應給我補貼，我覺得這事能幹。”
他還跑過來勸陸懷安，一起過去建新廠：“XC區以後還會成爲主城區呢，現在DC區太舊啦，你瞅瞅這屋子，哎喲，去了XC區，那可是直接全蓋小樓房的呢！”
陸懷安但笑不語。
昨天回家晚，碼着碼着坐桌前睡着了，非常抱歉，不是故意少更的，我今天努力一下，看能不能補上~
QAQ 還兌了一張請假條~本就不富裕的積分雪上加霜~
【剛屏蔽，情節有所改動，檢查了兩遍，如果有哪裏劇情或者人物上下銜接有問題的可以指出來，我再做修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