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錢!
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
沈茂實咽了咽口水,很緊張地:“這,路上不太平,帶這麽多錢我們……”
兩萬七,這在南坪能買多少東西啊!
要放到他們山裏去,已經能把他們那一片都給買下來了。
這要讓人知道,怕是他們一根毛都剩不下。
“嗯,所以得商量個法子出來啊。”
錢叔有點猶豫,手有些抖的點了支煙:“不行就搞個麻袋,我們往裏頭塞些衣服,錢放最中間?”
這倒也是個法子……
“但這也太明顯了。”陸懷安笑了笑,挑眉:“都是去定州進貨的,車上人東西都不多的。”
一般都定州進貨來南坪賣,從南坪帶衣服去定州?
這太不正常了。
“也是……”錢叔糾結了半晌,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我們每個人分開帶一點?”
龔皓搖搖頭:“你和陸哥的話還行,孫華和茂哥太容易露餡了。”
糾結了老半天,最後商議出幾個勉強可行的方案。
連龔皓都忍不住吐槽:“她們做衣服的款式都沒我們這方案多。”
“那肯定。”孫華哈哈地笑:“這可比衣服吸引力大多了。”
大實話。
定好了行程,陸懷安去了趟學校。
聽說他們又要出遠門,沈如芸挺心疼的:“我也快考試了,等我放假,我給你做好吃的。”
“好。”陸懷安揉了揉她腦袋。
他最近發現,她頭發養的挺好的,跟從前那毛毛躁躁的頭發不一樣。
現在吃的好睡的好,頭發柔順又光滑,還有些碎頭發,摸起來毛茸茸的。
“很好摸嗎?”
冷不丁地被問,陸懷安想都沒想點點頭:“像小狗。”
沈如芸臉上的紅暈立馬消散,把他手一把抓下來:“你才狗!”
糟糕,秃噜嘴了。
陸懷安尬笑着換了話題,好在沈如芸也并沒真的生氣,配合地把這事給掠了過去。
“那你們什麽時候回來呢?”
這個陸懷安也無法給出準确的答複:“把東西買到就回來了。”
人多眼雜的,沈如芸知道他們有一定的風險,也沒再追問,隻擔憂地歎了口氣:“一定要小心。”
“嗯。”
夫妻倆自從開始忙活以來,總是聚少離多。
匆匆聊了幾句,吃完飯,陸懷安就得回去了。
沈如芸送他到校門口,隻能歎息着回轉。
一擡眸,看到徐淩站在台階上靜靜地看着這邊。
不确定他是在看誰,沈如芸沒在意,移開視線準備回教室。
之前的題目她還沒做完呢!
即将走過徐淩身邊的時候,他突然開口叫住她。
“沈如芸。”
沈如芸滿腦子都是那道題,疑惑地回頭,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笑着點了點頭:“徐同學。”
“你跟他打結婚證了嗎?”陽光有些刺目,徐淩的臉半隐在陰影之中,表情有些看不清楚。
微微斂了笑,沈如芸眉眼冷下來:“徐同學,這是我的私事。”
徐淩平靜地笑了笑,道歉:“對不起,我隻是好奇。”
“但我不想說,你太唐突了。”沈如芸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冷冷地道:“好奇心害死貓,好奇不是你對别人家事多嘴的理由。”
他自找沒趣,她也不會太給臉。
她轉過身,繼續朝前走。
這個小插曲讓沈如芸對徐淩的觀感驟降,後面正常交際都盡量避免跟他有接觸。
見識過了陸家那些自說自話,就愛對别人家事指手劃腳的人,她對徐淩這樣的行爲實在是嫌惡到了極點。
不過是同學,憑什麽要給你說?
就因爲你好奇?
好奇心害死貓,那他是不是也要死一死?
看完沈如芸,陸懷安回了家。
爲了明早好趕車,今晚他們都會睡在這裏。
好幾天沒回來,沈茂實幾個把屋裏打掃了一遍衛生才做飯。
錢叔擰着眉,苦大愁深地盯着一張紙,嘴裏還直念叨:“布……娃娃……”
看他這樣都覺得搞笑,陸懷安過去看了一眼:“怎麽了?看啥呢這麽認真。”
“哎喲,可别提了,懷安你快給我看看,這上頭都寫了些啥。”錢叔松了口氣,把紙塞他手裏。
挑了挑眉,陸懷安把紙一抖,認真地看下去。
【布娃娃一個,要女孩子】
【畫畫的筆,要五顔六色的】
【紮頭發的帶子,閃閃發光的】
“……果果要的?”
錢叔點點頭,抹汗:“可不是,不知道跟誰學的,還特地讓龔皓給寫下來,神秘兮兮地給我的。”
掃下去,瞅到還有要兩個鐵皮青蛙和恐龍蛋的。
陸懷安忍不住笑了:“應該是老朱那倆孩子教的。”
“這敢情好。”錢叔都忍不住咧着嘴笑了:“行呗,把我當地主打了,一捎捎一村娃娃。”
他也不覺得生氣,樂颠颠兒把紙條仔細地收起來。
晚上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幾個人就收拾好出了門。
都拎了個布袋子,東西不多,就随身幾身衣服。
一上車,他們就把東西一起堆到架子上,身邊放着的就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裹。
陸懷安跟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
隻是不管什麽時候,他們都把這個包裹看得很緊,不管是誰離開,包裹都是必須專人看管的。
一路坐車,也就陸懷安心态好,還睡得着。
沈茂實是全程眼睛都閉不上。
不是他不困,實在是心跳得太快了,他沒法睡。
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将注意力全聚集在這個小包裹上,不往行李挪一眼。
孫華在一邊打盹,但明顯也沒睡着。
因爲他隔一陣子就會嘟囔兩句:“三個小偷,劃了兩個袋子……”
時不時的,給報一下,沈茂實唬的一驚一咋的,感覺心髒都難受了。
一路有驚無險,眼看着馬上到定州了,他也終于松了口氣。
“……即将到站……”
沈茂實張開手,滿手都是汗,他想了想,起身上了個廁所。
回去後,錢叔和陸懷安都剛醒,孫華倒是睡着了。
他下意識往桌上看了一眼,一驚:“包裹呢!”
車子剛好到站,有人飛快地蹿了出去。
幾人連忙取了行李,急急忙忙地追出去。
一路追到站外,也沒追上。
點了點手裏的行李,一個沒少。
陸懷安抹了把汗,笑了:“算了,别追了。”
“啊。”
“那麽一袋子報紙,被搶了也沒太可惜。”陸懷安惡劣地扯了扯嘴角:“走吧,吃飯去。”
搶了包裹的人興沖沖地回去,說今兒幹了票大的。
“那些人盯得那麽死緊,四個人輪流守,肯定是好東西!”
包裹一打開,果然是好東西。
好家夥!厚厚的報紙呢!
這年頭報紙可都是要花錢買的!
結果一層層打開,裏頭還是報紙,再打開,還是報紙。
全部打開以後,最裏面,是一張報紙團成的球。
這人面色鐵青地把東西一摔:“該死的,被騙了!”
偷兒居然被人騙了,簡直丢人!
直到在賓館裏頭住下來,沈茂實這心啊,總算是落到了實地。
“幸好,安哥你這法子好。”
他們把行李塞對面架子上,剛好都能看到,拿眼角餘光瞟着就行,不用刻意地去盯。
也正因爲他們這個态度,又把桌上的包裹盯得很緊,小偷來了幾波,都沒往他們架子上瞟過一眼。
注意力全聚集在他們的包裹上了。
陸懷安笑了笑,擺擺手:“我這也是以前得出來的經驗。”
當初他的錢就算放的再嚴實,放的再怎麽機密,他媽也能翻出來。
後來他琢磨了一下,把錢就放在神龛上,再神秘兮兮地到處藏幾角錢。
他媽照樣會把那幾角錢摸走,還得意洋洋。
錢叔他們不知道這内情,還誇他老江湖,有一手。
陸懷安也就笑笑,不解釋了。
這時候已經下午了,幾人湊合着吃了個午飯,過去找張正奇喝茶。
“吃晚飯啊?”張正奇有些遲疑,抽了口煙才慢慢點頭:“我給我大舅哥說一下……”
這事先擱一邊,張正奇皺了皺眉,歎了口氣:“就是還有個事,得給你們通個信兒……”
他這麽嚴肅,感覺不會是好事。
陸懷安他們對視一眼,問道:“什麽事?”
“就是他們這車吧,現在不隻一路人想要,我這給你們牽了線,他們也有人找關系,知道吧,這不是看誰關系硬不硬實的事兒……”
張正奇狠狠抽了口煙,盯着陸懷安:“你确定,你們真的有這麽多錢?這車買了,你們會開嗎?”
别到時一開口,他們錢不夠,就真的鬧大笑話了。
他也沒法給他們配司機的。
“當然。”陸懷安鎮定地笑笑,一指:“他倆都會開車。”
嗬!
張正奇還真沒正眼看過孫華和沈茂實,無他,這倆人太不起眼了。
他還以爲這就倆跟班,幫着提東西的呢。
仔細地看了看,孫華和沈茂實都平平無奇的啊……
“兩司機啊?”張正奇笑了,問沈茂實:“你以前開過什麽車?”
以前?沈茂實有些遲疑:“拖拉機……和大貨車。”
還真開過?
瞅着他這樣子,也不像會說謊的,張正奇盯了他幾秒,還真有些信了。
“行吧,你們有實力,我也有底氣。”張正奇喝完茶,站起身來:“我去給我哥說一聲,不過他不一定有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