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了一下午,也糾纏了一下午,一如新婚的小兩口一般,卿卿我我,索求無度;
直到吃過了晚飯,趙艾這才離開了趙姬的寝殿,在甘泉宮門口見到了衛尉竭,二人那次在芷陽宮都受了傷,衛尉竭尤其嚴重一些,期間趙艾去看望了數次,直到離開鹹陽後,便再也沒見過。
如今相見,自然如老友重逢一般,頗爲歡喜。
衛尉竭、内史肆、佐戈竭和中大夫令齊四人,都是見于後世史書的嫪毐追随着,叛亂失敗後,這些人也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趙艾對于這些人,自然有種天然的親近感,畢竟是自己的死忠,相對于其他人來說,更加可信可靠。
“恭喜公子,得封太白君,統掌大秦鐵騎。”
趙艾微笑着擺了擺手,笑道:“竭兄,你我之間,就不要講這些虛禮了吧?”
衛尉竭笑道:“公子如今地位愈發顯赫,貴氣盡顯,作爲好友,竭理應道賀。”
趙艾不置可否的一笑,問道:“傷勢現在如何了?好利索了吧?”
衛尉竭笑道:“多謝公子挂懷,已然無恙了。”
趙艾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既然無恙,那就去我府上喝一杯如何?”
衛尉竭朗聲道:“那就叨擾公子了。”
趙艾沒好氣的在他肩膀上錘了一拳,語氣頗爲随和道:“跟我還這麽客氣,此次離開鹹陽,你我足有兩月,說起來還頗爲想念呢,走,咱們今夜定要好好痛飲一番,不醉不歸。”
衛尉竭笑道:“哈哈,好!不醉不歸。”
二人說着,便一起出了甘泉宮,随後衛尉竭便與他的副職交代了一番,便随趙艾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晃晃悠悠的走在鹹陽城内,趙艾則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衛尉竭說着話,言談間,發現其面上始終有着一抹遲疑之色,便問道:“衛尉可是有話要說?”
聽趙艾問起,衛尉竭方才苦笑一聲,鄭重道:“公子恕罪,當日滿姬出事時,竭尚在家中休養,并未上任,得知此事時,大王和太後已經處置完了。”
“未能保護好滿姬,也未能在朝堂上幫什麽忙,還請公子勿怪。”
趙艾面露了然之色,一臉豪氣的笑道:“竭兄多慮了,此事事發突然,且敵人奸詐,本公子即便再無知,也不可能怪在竭兄身上。”
說着,又冷笑一聲,不屑道:“要怪,也隻能怪那些蠢貨實在愚笨無比,被人當刀使尚不自知。”
衛尉竭聞言,目光一凝,眼中閃過詫異之色,低聲道:“公子的意思是說,此事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爲之?”
趙艾點了點頭,呵呵笑道:“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待回去了再說。”
不一會兒回到了趙府,趙艾先讓李勇和宋煦陪着衛尉竭去正房大堂稍坐,又吩咐人去備酒菜,這才轉身來到後院。
先去了一趟小滿的房間,發現衆女除了趙曦兒和绯煙皆在此處,短短一天的功夫,離舞和田蜜便和小滿、芳予等人打成了一片,一衆如花似玉的美人聚在一起,調笑打鬧,說話聊天,自是别有一番風情。
小滿坐在床邊,有了衆女的陪伴,似乎心情也好了許多,臉色紅潤了不少。
趙艾今日大發神威,當衆将宗室纨绔嚴懲,力壓宗室與相邦呂不韋的風頭,衆女自然也都聽說了,一個個自然敬佩不已,又隐隐自傲。
一見趙艾進來,田蜜便率先迎了過來,挽着趙艾的胳膊詢問今日的情況。
趙艾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軟膩,不由心中蕩漾起來,便笑着将今日發生的事大緻講了一遍,無非就是赢虞等人受了怎樣的懲罰,還有嬴政如何賞賜他的。
一聽到趙艾竟然被封君,并将大權在握,衆女自然開心不已,她們早知趙艾身份貴重,卻也沒料到如此年紀竟然已經如此得秦王信重。
不僅封了君,連宮殿都能賞賜,自然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隻有離舞眉頭一皺,好奇道:“公子,秦王爲何給公子的封号爲太白啊?”
趙艾聞言,頓時唇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神秘一笑,輕聲道:“因爲雍城距離太白山并不遠,現在雍城和太白山周遭一帶,也都是我的封地。”
離舞對鹹陽頗爲熟悉,當下愈發不解:“可是,太白山附近并無城鎮,雖爲封地,卻并不是什麽好地方,一無兩天耕種,二無城鎮征稅征役,要之何用?”
趙艾笑道:“太白山山清水秀,風景秀麗神奇,宛若人間仙境,我早就想在此山上建造一座宮殿别苑,離開鹹陽前,就曾多次在太後面前提起過,想來大王封我爲太白君,也是因爲太後曾跟他提起過吧。”
芳予自小呆在山中修煉,習慣了遠離世俗塵嚣的地方,聽聞趙艾要在山中建造别苑,自是雙眼一亮,笑道:“若是如此,當真是再好不過。
我們住在山上,置身于花香鳥語之間,目之所及,盡是青山綠水,川瀑泉溪,不僅可以修身養性,還可以靜心清修,遠離俗世煩惱,當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趙艾呵呵一笑,他早有将太白山打造成避暑勝地,人間仙境,爲的就是可以在那裏可以爲所欲爲罷了。
如今得償所願,自然還是頗爲開心的。
說着,她的目光一轉,忽然看向了離舞和黛姬,笑道:“離舞,你和曦兒的出身經曆頗爲相似,想必也肯定有許多話題,她性格有些孤僻清冷,你沒事的時候,可以多陪她聊聊天,親近親近。”
離舞聞言,頓時嫣然一笑,明眸皓齒,自是說不出的美豔動人,她也受了不輕的傷,但不想錯過和趙艾的姬妾打好關系的念頭,所以強自撐着來到了小滿的房間,一直趴在另一處較長的坐榻上。
“公子對驚鲵大人真可謂情深意重,憐愛呵護之意,讓人羨慕,也難怪驚鲵大人會不懼生死的追随公子。”
趙艾笑道:“人的情感都是相互的,付出的多,得到的一般不會少,尤其是本公子這樣的,最知恩圖報。美人恩重,本公子自然可付一世溫柔。”
離舞妙目一轉,嬌聲道:“公子放心,離舞既然選擇了公子,就一定會生死相随。”
趙艾微微笑了笑,很是認真的道:“我相信你。”
說着,又看向了黛姬,柔聲道:“能者多勞,這府内事務大多你在打理,辛苦了。”
黛姬聞言,柔美的俏臉上頓時浮現一抹紅暈,隻覺心裏甜滋滋的,這麽多天的辛苦勞累,隻憑他一句話,便覺得值了。
“能爲公子分憂,是黛兒的榮幸。”
她的聲音依舊溫婉動人,趙艾見之,愈發心中憐愛。
告别衆女之後,趙艾轉身來到了趙曦兒的房間,剛一進去,便見趙曦兒窈窕的身影子然獨立于窗邊,一雙美眸宛若平靜又純淨的湖水一般,正毫無波瀾的回首望着他。
趙艾輕輕走至趙曦兒的身邊,自後面将她那婀娜苗條的身子攬住,下巴抵在她的削肩上,柔聲道:“你傷勢未愈,今天又受累了,怎麽不好好歇着?”
似乎感受到了趙艾的柔情,趙曦兒嬌軀亦漸漸軟了下去,柔弱無骨般依偎在趙艾懷中,靜靜道:“一點小傷,不足挂礙。”
趙艾見她這般乖巧模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漆黑如寶石一般,純淨無邪,正一臉呆萌的望着自己,心中不由愛煞懷中的少女。
外人眼中,她是絕色的美女殺手,絕世的冷酷劍客,但在趙艾面前,她始終都是那個清純無邪的呆萌少女,是一個乖巧可愛的小吃貨。
“曦兒,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左夫人了,負責組建和統領我所有暗中的勢力。”
趙艾溫柔的話語,并未在趙曦兒心中激起一絲波瀾,對于她這樣的人來說,這等名份,她也從未放在心上,即便給她一個王後的位置,她都懶得去做。
當今世上,隻有一樣東西是她放在心上的,那就是趙艾。
見她不爲所動,趙艾也同樣絲毫不意外,當下又與她溫存了一會兒,并要她爲自己留門之後,便起身離開了。
他在後院呆了半個時辰,正院大堂内的酒席早已準備就緒,趙艾提着兩瓶美酒而來,見他們三人隻是在聊天,并未動筷子,不由苦笑道:“酒菜上好了,你們吃就是,何必這麽客氣?”
三人雖然身份懸殊,但都是豪爽的性子,可謂志趣相投,因此相談甚歡,見趙艾進來,宋煦率先不滿道:“後院裏脂粉環繞,美女如雲,我們還以爲公子不來了呢。”
趙艾聞言,頓時呵呵一笑,衛尉竭則朗聲道:“公子遲到這麽久,必須先罰三杯。”
趙艾滿不在意地道:“好,竭兄說罰幾杯,就罰幾杯。”
當下直接斟酒三樽,舉起一一飲盡。
李勇、衛尉竭和宋煦見他如此爽快,自然更覺暢快,四人你一杯我一杯,轉眼酒過三巡,衆人皆有微醺之态,便聽趙艾道:“在座各位,兩個是我的親人,一個是我志趣相投的兄弟,我不把你們當外人,你們也不必客氣。”
說着,不等三人表态,便繼續道:“實不相瞞,此次大梁之行,當真是九死一生,危險重重,諸位兄弟可知危自何處?險從哪來?”
宋煦眉頭一皺,猜測道:“據說信陵君禮賢下士,仁義無雙,天下義士莫不敬仰,其麾下門客之多,高手之衆,天下無雙,公子奉命襲殺于他,自是危機四伏。”
趙艾呵呵一笑,想起這兩個月的經曆,不由長歎一聲,雖然危險無處不在,但也收獲頗豐,當下心生好奇,微笑道:“非也,六國高手,在我眼中,皆不堪一擊。
什麽趙國第一劍客,什麽羅網的天字殺手,什麽黑白玄翦,索命鎮魂,什麽墨門巨子,六指黑俠,什麽農家俠魁,威名遠揚,到最後,不都或死或敗在了本公子手中?”
衛尉竭和宋煦、李勇聞言,皆是瞠目結舌,有些難以置信的望着他,這些江湖高手,個個名揚天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他們也隻是聽說過而已。
現在突然有人說這些傳說中的人物,都敗給了他,即便他們再看好趙艾,依舊難以相信。
趙艾見三人這般模樣,自然心裏有數,卻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再多說什麽,隻鄭重道:“對于我來說,真正的危險,來自于.......呂不韋。”
衛尉竭聞言一愣,凝聲道:“呂,呂相?”
趙艾點了點頭,便将這些事情詳細的與他說了一遍,他之所以選擇告訴他們三人,自然是把他們看做自己人,打算重用三人,所以提前将事情交待清楚。
三人聽到呂不韋利用羅網在背後耍的手段,自是義憤填膺,也都不傻,知道趙艾的用意,因此不用他提起,衛尉竭便率先表明效忠之心。
趙艾雖然對此并不意外,但也開心不已,待聽到李勇和宋煦的表态之後,更是欣喜萬分。
他們二人都算是趙艾的大小舅子,趙艾自然不會客氣,更不會虧待了他們,但對于衛尉竭,他還是要施恩一些的,當下笑道:“竭兄,當日在芷陽宮外,你與我奮力殺敵,拼死保護太後安全,太後雖然隻嘉獎了我,但從未忘記你的功勞。”
“原本是打算等你傷好後另行封賞的,如今既然你已經傷愈,待明日我就去面見太後,替你請功。”
衛尉竭聞言,自是大喜,他從軍爲将,所求者,自然就是軍功爵位而已,如今趙艾既然願意替他請功,他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當下舉杯相謝道:“末将多謝公子提攜之恩。”
趙艾聞言,呵呵笑道:“哪有什麽提攜之恩,不過是你應得的罷了,要謝,就謝你自己吧,無論多大的功勞,都是竭兄你拼死拼來的。”
衛尉竭聽他這麽說,愈發心中感動,他雖然拼死護駕,但他本身就是衛尉,有守衛之責,雖然拼死受了傷,好在太後并沒有出事,也算無過。
但若是那天太後出了事,給他十個腦袋都不夠秦王砍得。
是以時隔兩個多月,秦王從未對他提過封賞,就是因爲那日太後着實受了驚吓,險些喪命,不治他罪就是看在他受了重傷的份上。
如今趙艾既然願意爲他請功,自然便是在提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