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月色下,但見一道耀眼的淡綠色劍氣瞬間激射而出,恐怖而淩厲的綠色劍氣劃破夜空,這一道劍氣迅疾如電一般,快到當先之人剛一看到,尚來不及反應,便被瞬間穿破胸口。
然而進入先天境界的趙艾再次使出這一招,其威力又豈止是往昔可比的?
隻見淡綠色劍氣宛若一道激光穿透第一人之後。
去勢絲毫不減,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穿透第二人的喉嚨,向着最後一人沖去。
此三人與趙艾的位置正好在一條直線,趙艾抓住時機的一招風之極:隕殺,直接瞬秒兩大先天高手。
最後一人卻反應極快,手中寶劍同樣揮出一道白色劍氣,試圖攔下淡綠色劍氣。
然而,他面對這一招幾乎屬于降維打擊的風之極隕殺,他又是在半空中倉促應對,一切終究不過徒勞。
夜風微涼,呼呼而來,吹得枝葉搖曳,月光下,寬闊華美的院中,冰冷森然的殺氣與厮殺聲、慘叫聲還有兵器的交擊聲混雜在一起。
刀光劍影四處紛飛,縱橫交錯。血腥味随着夜風飄蕩在空氣中,鮮血噴灑如雨而落。
驚鲵的婀娜身影快速騰挪着,粉紅色的劍氣在院中劃過一道道詭異的痕迹,宛若黑白無常勾魂的鎖鏈,不斷地收割着人命。
白色劍氣瞬間被貫穿而過,最後一人見此似乎早有預料,橫劍于胸前,試圖抵擋。
淡綠色的劍氣依舊毫不猶豫的徑直打在他的長劍上,随着一聲脆響,長劍瞬間斷裂。
三道慘叫一聲相繼傳出,緊接着,三人的身體兩個垂直墜落,最後一人卻被巨大的力道震得倒飛了出去,随後砰的一聲撞到了花壇上,直接暈了過去。
趙艾卻并沒有打算放過他,再次強提一口氣,忍着身上的劇痛,化爲片片飛花消失,眨眼間來到昏迷的黑衣人身前,二話不說,便将他一身的功力也全都吸入體内。
不過片刻功夫,七名黑衣人被趙艾解決了四位,剩下的三人雖然心中大驚,卻并未退縮,反而競相殺了過來。
然而趙艾此時已然殺紅了眼,那些披甲門弟子見他們四人交手,一時也插不上手,隻能遠遠的望着,即便有的手持弓箭,也不敢輕易去放。
趙艾知道時間緊急,如果再脫的久了,很可能會先引來大部隊軍卒,當下瘋狂的攻向三人,仗着玉女劍法和恐怖的身法,他出劍的速度越來越快。
反觀三人則漸覺乏力,終于,在趙艾宛若鬼魅般的身法下,兩人率先中劍到底,剩下最後一人,也沒堅持多久,便被趙艾直接一劍穿透心髒。
接着,他又瞬間消失在原地,來到倒下兩人身邊,雙手齊出,再次施展北冥神功,眨眼間将二人的功力全部吸走。
與此同時,十幾道利箭帶着尖銳的破空聲徑直向着趙艾飛射而來,趙艾漠然轉身,渾身真氣鼓蕩,面對激射而來的利箭絲毫沒有躲避的打算。
離弦之箭,瞬間便到了身前,趙艾忽然伸出手,一股強大的真氣在其身前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那些利箭被真氣所擋,來勢頓止,如時間停止了一般。
随着趙艾的一聲冷哼,利箭頓時粉碎,十幾道箭頭叮叮當當的掉落在了地面上。
披甲門弟子見此皆是面色大變,卻是毫無懼意,紛紛手持大刀向着趙艾殺了過來。
這些人中不乏煉至刀槍不入的境界,然而趙艾卻仗着鬼魅般的身法,宛若瞬移一般,忽左忽右,忽上忽下。
身形之快,移動間,時而憑空出現消失,時而身影相随,一擊之後,立刻閃遁,而他的每一劍也專攻人一處要害。
就這樣猶如鬼影一般,在披甲門弟子中一陣快劍厮殺,雖然金屬的交擊聲不絕于耳,但對于不擅長速度的披甲門弟子來說,他們卻是隻能被動挨打。
不一會兒的功夫,所有人便躺在了地上。
趙艾冷眼見所有人都倒在地上或人事不省,或痛苦哀嚎,有的腿骨被趙艾用強力震斷,有的直接一劍劃破雙眼,鮮血早已流滿全身。
漠然轉身,便見另一邊的戰場更加血腥,作爲一名受過專業訓練且殺人經驗豐富的天字級殺手,驚鲵的手段遠比趙艾要厲害的多。
這才沒多大功夫,那十名黑衣人已然全部斃命,全部都是一劍封喉。
場中唯一還在與驚鲵拼命的,便隻有典慶一人,此人頭發花白,身材異常高大魁梧,雖然有些駝背,但極爲兇猛,右肩有盔甲保護,由面部至全身有龍形紋身,胸間有古獸型護心鏡一身橫練硬功。
典慶早就将身體練做了盾甲,刀槍不入,被譽爲“銅頭鐵臂,百戰無傷”。
此刻大概是因爲同門師兄弟被驚鲵殺得死的死,瞎的瞎,徹底被激怒了。
那堪比大樹般粗壯的手臂揮舞着兩把“菜刀”,無視驚鲵的攻擊,到處追着驚鲵亂砍,魁梧的身體橫沖直撞。
且他修爲不錯,每一刀下去,但見刀氣縱橫,劈石石碎,砍地地崩,斬木木飛。
而驚鲵則進退有據,苗條婀娜的身子極爲飄逸靈活,速度也極快。
趙艾見二人一時纏鬥,确定驚鲵不會受傷,便提着風瀾劍走進了後院,剛剛在厮殺時,他就注意到了後院還有高手。
解決了後院門口的二十兵卒,進去後院,便見早有七人嚴陣以待。
見到趙艾進來,中間一人身着盔甲,似乎還是一位将軍,手持長劍指着趙艾大聲道:“大膽狂賊,太子殿下麾下高手馬上便至,還不速速離去!”
趙艾冷笑一聲,不屑道:“說話就說話,手抖什麽?”
這位身着铠甲之人乃是禁衛長嚴璜[huáng],受太子增之命,一直負責護衛公子假安全,本人并非先天高手。
他剛剛在門口見了趙艾戰鬥的場景,此刻見他殺來,心中害怕,卻不敢退一步。
“你,你别得意,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我已經派人去向太子求援,待會兒太子帶大軍殺到,屆時,你.......”
趙艾手中拎着還在滴血的風瀾劍,不待他說完,便好笑道:“怎樣?”
“太子麾下高手無數,你再不走,就别想活着離開這裏了。”
趙艾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面上的面具早已被鮮血染紅,此刻看起來,竟給人以森然可怖的感覺。
“現在呢?要不要再派人去催一下,不然你們太子的援軍還沒到,他的兒子可就要身首異地了。”
“你,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趙艾冷笑一聲,随即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化爲片片飛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七人身後,嚴璜左右兩邊的六人武功不弱,立刻反應過來。
人未回身,六柄泛着寒光的長劍已然分襲他全身各處,趙艾揮舞着風瀾劍,仗着玉女劍法立刻連出六招,将之一一接下。
不待他們轉身,又立刻飛身而退,半空中揮出一道劍氣,淡綠色的劍氣徑直劃向七人脖頸。
卻也被七人躲開,除了那位嚴璜外,其餘六人立刻将趙艾包圍在中央。
大梁東城乃是貴族聚集之地,魏王宮亦在東城,距離桂陵君府并不算遠。
魏王宮與桂陵君府相距隻有六裏地,中間更是又一條寬敞的青石大道,軍隊行軍,幾乎轉眼便至。
趙艾與驚鲵進入桂陵君府之後,墨鴉便帶着百鳥将整個桂陵君府暗中圍了起來。
裏面剛厮殺起來,嚴璜爲了以防萬一,便派人出去報信了,結果可想而知,幾乎瞬間便被百鳥的人斬殺。
待嚴璜發現信陵君派來的人不敵,又發現援軍一直沒來,這才更覺不妙,立馬派了一位先天高手前去報信。
這一次,百鳥的人幾乎全部出動,圍殺此人,但最後關頭,卻還是被其僥幸逃走了。
這位先天高手雖然受了重傷,但也不敢耽擱,到了魏王後,自然将情況說了一遍。
太子增陡然聽聞桂陵君府邸遭遇刺客,自然大驚失色,又聽聞對方高手衆多,足有百人,且信陵君派出的人手也全都被殺了,自然更是焦急不已。
他平日裏雖然聲色犬馬,貪花好色,但畢竟年輕,女兒生了兩三個,兒子目前卻隻有這一個,還是嫡長子,自然不敢耽擱。
立馬召集麾下高手,并命郎中令衛慶帶上近千護衛宮廷的郎衛,向着桂陵君府趕了過去。
青石大道,平坦寬闊,周邊的庭院樓閣和商鋪酒樓掩映在月色下,透露着幾分靜谧與美好。
此時已是後半夜,遠遠望去,隻有寥寥數點燈火尚明。
太子增坐于華貴的馬車上,忽然擡頭,便見遠處的閣樓之上,一輪極爲皎潔的明月宛若一隻玉盤,高懸于深藍的蒼穹。
月華如水,猶可見數朵白雲悠然漂浮,街道兩邊,是一座座漆紅的高閣與坊舍俨然鱗次,偶爾可見大紅的燈籠還在亮着。
然而他們一路疾行,剛出了王宮不到二裏,忽然之間,清幽月色下,死寂的街頭,傳來了一股令人脊背發涼的森冷陰風。
與此同時,原本平穩疾行的馬車忽然開始劇烈搖晃起來,緊接着便急急的停了下來,一衆護衛們更是如臨大敵一般,驚叫着保護太子。
太子增在馬車内一時不備,晃得他一下子向後倒了下去,若非他反應快,差點就碰的頭破血流,當下更怒,罵道:“該死!”
“章才,發生了何事?”
剛一問罷,便聽馬車外傳來了貼身近衛章才滿是驚懼的聲音:“太太太、太子,鬼,鬼鬼啊........”
太子增聞言,略顯蒼白的面容上頓時一怒,罵道:“混賬,哪來的鬼,耽誤了救假兒,本太子讓你們全部陪葬!”
說着便再次掀開門簾,将頭探出了窗外,緊接着,他的瞳孔便再次一縮。
便見剛剛雖然天黑,但還有些色彩的街道,忽然暗了下來,整個天地都仿佛變成了黑白色一般。
青石地面上,無數黑氣宛若靈蛇一般四處遊走,再看前方,街道的盡頭,一隻龐大的騎兵隊伍急沖而來。
噔噔噔的馬蹄奔跑聲中,一群身着黑白相間铠甲的騎兵快速奔來。
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騎兵居然個個全身漆黑無比,除了那铠甲勾勒出的白色紋理,竟看不到絲毫人的皮膚,甚至連眼睛都隻是白色的一個圓圈。
而那些快速奔跑的高頭大馬,除了頭部有黑白相間的铠甲外,整個馬的身體,竟都是半透明的。
騎兵似乎不多,隻有近百,然而那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面對近前郎衛和太子府高手,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
就這麽在衆人驚懼的目光下,詭異的穿過了衆人的身體,帶着一陣陰森的寒風,奔騰着向着遠方跑去。
隻留下地面之上,無數成人大腿般粗細的黑氣,翻滾如龍,四處蛇行。
“鬼!”
“鬼啊!”
“鬼..........”
正當太子增雙目圓睜,一副吓傻了的樣子時,一陣陣驚叫騷亂聲再次傳來。
太子增那本就因爲縱欲過度而蒼白的臉,被吓得愈發蒼白如紙,此時聽聞前方無數驚叫聲傳來,方才漸漸回神,擡頭向前望去,瞬間瞳孔一縮。
嘴巴吓得大大張開,望着那突然出現在半空中的黑影,吓得渾身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臉上豆大的冷汗更是不斷落下。
在這個年代,人們對鬼神天然便有着一股發自身心的敬畏與恐懼。
此刻衆人剛剛見到鬼兵借道,忽然又有無數眼中散發着幽光的鬼影漂浮在空中,個個手持着兩柄長劍,似随着夜風飄蕩,甚至隐約還能聽到一陣陣滲人的鬼叫聲。
“砰!”
一隻箭羽陡然釘在了太子增的車廂上。
“啊!”
太子增陡然回神,吓得慘叫一聲,砰的一下摔倒在車廂内,縮在車廂角落裏不敢冒頭。
并非所有人都能如韓非一般,面對這些滲人的鬼影還能談笑風生。
别說太子增了,便是那些精銳的郎衛和見慣生死的江湖高手,此刻都忍不住面色發白,緊緊握着手中長劍,隐隐顫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