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艾再次回到宜春樓的時候,已是淩晨三點多,潛入城中後,城門距離宜春樓并不遠,他卻用了将近半個時辰才趕到。
這一路上,明顯感覺到大梁的氣氛比昨夜更加沉重,一路上他都已經不知躲避了多少巡邏或者搜捕的軍隊。
回來之後,他二話不說,先給了趙曦兒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才笑問道:“怎麽樣了?大梁現在什麽情況?今夜的行動如何?”
趙曦兒難得清冷的俏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側臉歪在趙艾懷中,感受着對方那強而有力的心跳。
輕聲道:“據說昨日那位太子增大發雷霆,限魏無忌三天時間内,嚴查此案,緝拿真兇,否則就收回他的軍權。”
趙艾微微颔首,低聲道:“看來我預料的果然不錯,魏王父子對于魏無忌這般出色的宗室封君,早就忌憚極深了。”
趙曦兒點了下頭道:“不錯,今天一天,太子增已然新提拔了一批心腹擔任空缺出來的中尉、司寇等職。
北軍和禁衛軍也全部恢複運轉,配合魏無忌的人手四處搜索追捕調查。”
趙艾笑道:“這位信陵君身邊能人極多,不凡智謀高絕之士,想必知道這般漫無目的的搜索,隻會徒手而歸。
所以,他今晚肯定會另有防範布置,羅網那邊今晚的行動如何?”
趙曦兒揚起絕美如仙的俏臉,點點星眸似流光溢彩的望着趙艾,眼眸中滿是贊歎之色,聲音倒是顯得風輕雲淡。
道:“公子深謀遠慮,早就料到魏王廷會立刻選拔賢才,充任中尉、司寇等要職,安定北軍和禁衛軍,平息大梁之亂.......”
不待她說完,趙艾便笑着在那渾圓挺翹的嬌小PiPi上拍了一巴掌,笑道:“說了多少次了,以後要叫夫君,不許叫公子,再叫打你pipi哦。”
臀部傳來的痛感并不強烈,但還是讓得趙曦兒嬌羞不已,雪白的肌膚瞬間染上一層绯紅,一雙宛若冬泉般的眸子凝出一道水意。
自從選擇和趙艾徹底在一起,背叛羅網後,又失身于心愛之人,她的心态變化不少,此時與趙艾相處,也恢複了幾分女孩兒的天性。
此刻盡管羞澀難耐,依舊埋首于趙艾懷中,就連聲音也不複往常的清冷,嬌聲輕道:“夫、夫君。”
趙艾這才滿意一笑,樂道:“這才乖嘛,疼麽,夫君給你揉揉?”
雖羞得俏臉滾燙,趙曦卻并沒有阻止,也沒有躲避,隻縮在趙艾懷中,一邊任其胡作非爲,一邊繼續說道:“所以按照夫君吩咐,今夜羅網再次行動,将那些新接任的官員全部殺了。”
“不過魏無忌似乎有所防備,羅網派去的地字輩殺手,折損了一半。”
“哦?”
趙艾聞言,頓時眉頭一皺,搖頭歎道:“才一半?這魏無忌有點兒不行呀?”
說着又忽然道:“那些新接任的官員,也是全家殺了?”
趙曦兒搖了搖頭,有些異樣的看了眼趙艾,輕聲道:“沒有,按你的吩咐,新上任的幾人中,有三個的确人品不錯,所以隻是将其重傷,并未殺人,剩下的較爲可惡,全部殺了。”
趙艾有些滿意的點點頭,笑道:“不錯,不愧是羅網的人,紀律嚴明,執行力果然夠強。”
“曦兒,等此事了結之後,我打算建立一個我們自己的情報組織,就由你來統領如何?”
趙曦兒聞言,美眸中露出驚訝之色,顯然對于此事頗爲出乎意料,不由道:“我,我嗎?”
趙艾輕輕摟着那不堪盈盈一握的柔軟腰肢,笑道:“嗯,非你莫屬,你放心,我建立這樣的組織,并非爲了殺人,隻是爲了自保。”
“而且,我也不會将大家培養成隻知道殺戮的兇器,隻是爲了對抗羅網罷了。”
“不僅如此,我們的組織主要還是負責收集情報,在這亂世,及時的情報往往能左右很多人的生死,甚至能左右一個國家的勝敗,不論爲了自保,還是對敵,我們都該建立一個這樣的組織。”
“在這個組織裏,大家是朋友,是夥伴,是戰友,是親人,大家都是自由的,如果想退出,隻要提前申請就好。”
“如今天下紛争已經到了關鍵時候,建立這樣一個組織,也是爲了給大家一個互幫互助相互扶持的地方。”
“讓大家好好活着。”
“等将來亂世結束,天下一統,再沒了紛争與殺戮,我就帶着你們歸隐山林,建造一個堪比天堂的城堡。
以後我們就永遠在那裏,選一風景幽美,鳥語花香的地方,自由自在,逍遙快活,過着平淡又美好的生活,再沒人打擾,如何?”
趙曦兒冬泉般的純澈美眸靜靜地望着他,聽着他訴說着自己對未來的設想,腦海中閃過以後的幸福,不由明眸如水,漸漸癡迷。
趙艾望着懷中絕色的憧憬目光,不由微微一笑,把手伸至她的腿彎處,将那高挑卻又苗條的身子攔腰抱起,放在了床榻上。
似乎明白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麽,趙曦兒不由嬌軀一軟,美眸迷濛起霧。
淡淡的绯紅的桃花不知何時再次飛舞而出,片片飛花如夢似幻,漸漸盈于室内,将那醉人的聲音屏蔽。
這個夜晚很不平靜,室内是風起雨落,掀起浪湧狂風,趙曦兒隻覺如泛扁舟,颠簸在茫茫大海中,任由海嘯不斷沖擊,随着巨浪不斷上下颠簸。
如一葉浮萍歸大海,從此逍遙似仙人。
而在室外,同樣并不平靜,昨夜剛剛死了那麽多公卿高官,白天剛提拔調任一批,結果又是傷的傷,死的死,無一例外,這樣嚣張又似挑釁整個魏國朝堂的行爲,自然瞬間将魏國文武高官激怒。
不論是害怕禍及自己,還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總之今夜的大梁似乎比昨夜更加亂了。
由于有了昨夜的經驗,北軍和禁衛軍這次倒是并未出現慌亂,加之有魏無忌和魏太子增的居中調度。
刺殺大事再次發生後,兩軍配合魏武卒和姬無夜的人手,不僅捕殺了一批刺客,還一直在四處追捕着漏網之魚。
在一片混亂和風雨中,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不過待趙艾睡醒的時候,已是中午了。
見懷中絕色雖然依舊睡得正酣,但雪膚如霞,眉眼間依舊殘留着滿足後的風韻,媚眼留春,更添幾分驚豔衆生的美麗,不由又是一陣心神蕩漾。
他輕輕在美人那嬌豔紅唇上觸碰了下,随即起身,換上了一身雪白長衫後,留下了豐盛的早餐,這才推門走了出去。
今日的他着了一身繡着湖藍流雲紋的白色輕紗長衫,腰束玉帶,配戴着一枚極品白玉,長發随意的披散下來,配上那俊美如玉的容貌,更顯風流倜傥,俊美清雅。
由于這兩天血案太多,大梁百姓人心惶惶,白天敢随意出來的人比往常少了許多。
但很多人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一天不幹活,就要全家一起餓肚子,因此街上還是有些人的,隻是較與往常清冷一些而已。
起碼沒了那些在街上追逐打鬧的孩子。
許是他這般文質彬彬,看起來實在和刺客不沾邊的原因,一路閑逛,雖然遇到了不少巡邏的軍兵,但真正對他盤問的,卻是一個都沒有。
左拐右拐間,便來到了大梁最出名也是最大的酒樓,醉月苑。
醉月苑并非單獨的閣樓,而是一座臨街的院落,苑内北、東、西三面各有一座三層的閣樓。
若是往常,醉月苑白天雖然客人不少,大多來此宴請賓朋,吃着美酒,觥籌交錯,還可以聽着妙曲,賞着性感動人的歌舞。
但最熱鬧的時候,卻是在晚上,一到傍晚,天還未黑,就有不少名貴的馬車緩緩停下,接着從裏面下來一個個華裝貴服的大人物。
但由于這兩天大梁血案頻發,讓那些習慣于夜生活的貴族們收斂不少,大多被家裏約束着,晚上不許出來。
不過即便如今大梁風雲際會,依舊改變不了他們對自由與愛情的向往。
不少王公貴族和富貴子弟晚上憋了一夜,恨不得一大早就來此風流潇灑一番。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醉月苑開始營業,自然巴巴的就趕了過來。
這裏向來隻接待貴客,沒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即便有錢也進不去。
但客人來了,那些迎接貴客的美人們自然不會傻乎乎的挨個去檢查盤問對方身份,這樣一來,就極爲考驗眼力和見識了。
是以隻有熟悉大梁各位貴人者才能擔任。
此外,醉月樓自認風雅之地,對于讀過書的士子自然也不會排斥,隻不過北、東、西三座樓閣,每座招待的人也不同。
趙艾一身華服佩玉,風度翩翩,本人又生的俊美絕世,加之嘴角始終噙着一絲淡淡笑意,更顯清雅不凡。
領頭的美人見到趙艾,立馬扭着水蛇腰迎了上來,嬌滴滴地道:“呦,好生俊俏的少年郎。”
趙艾微微一笑,淡淡道:“久聞醉月苑美女如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美人名爲心語,生的身材高挑豐腴,貌美如花,聽聞趙艾誇贊,俏臉上的笑容愈發嬌豔動人,嬌聲道:“小郎君可真會說話,聽客人口音不似魏人?”
趙艾眉間一挑,笑道:“怎麽,不是魏人,就不接待了麽?”
心語上前很是自然的挽住趙艾的手臂,嬌媚道:“客人說的哪裏話,不論來自哪裏,都是醉月苑的貴客。”
趙艾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那般俊美的容貌配上随意的笑容,盡顯氣質的高貴。
他從懷中拿出兩枚金币來,直接塞進了那雪白豐腴的深溝中,邪魅道:“既然如此,那就煩勞姐姐帶路,給我尋一清涼素淨的雅間,美酒美食盡管上來,再尋這裏最好的琴姬來。”
心語年齡已有二十來歲,在醉月苑許多年,見識了不少年少風流的貴族子弟,卻還是第一次見如此俊美如玉的少年。
對方那舉手投足間的高貴氣質和令人驚豔的笑容,讓她芳心一跳,恍惚了下,方才回神。
這世上不僅男人愛美人,女人心底其實更擅于發現美,欣賞美,隻是很多時候不論是選擇情郎還是嫁人,都身不由己,她們也不敢表露出來罷了。
似小滿那般自由敢大膽追愛的,不少,但能做到的卻并不多。
世間很多美人,從她們出生開始,似乎一輩子已然注定了。
四周的幾位美人見此情景,皆是妩媚的望着這邊,雙眼有些放光,臉上的豔羨幾乎毫不遮掩。
面對如此俊美如玉的少年郎,還這麽大方多金,心語自然難免芳心可可,但她素來是知道輕重的,因此強壓下心中的悸動,妩媚的白了趙艾一眼。
方才笑顔如花的嬌媚道:“小郎君果然大方,客人請随我來,人家一定挑選這裏最美的妹妹們伺候貴客。”
進了大門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汪清澈的小湖,湖面有橋,曲折蜿蜒,中有一亭,飛檐雕棟。
湖邊是各種不知名的花草,左右兩邊,則是兩條長廊,直通向東西兩座閣樓。
趙艾在美人的貼身帶領下,感受着手臂上傳來的柔軟,緩緩穿過小湖,進入北樓——歸凰閣。
三層的小樓,還未進入,便聞一陣空靈琴音傳來,餘音袅袅,婉轉悠揚,時如凰之高鳴,又如美人泣語。
趙艾駐足聽了片刻,眼中露出一絲光彩,贊歎道:
“彩!凄凄兮如夜雨,皎皎兮如明月,清清兮似幽蘭。”
“琴如其人,琴美,人更美!”
說着又問道:“此琴琴音如此清澈空靈,猶如天籁,天音如鳳鳴,清脆高遠。地音似鍾磐,雄渾深遠;按音細膩婉轉,似人吟唱,低語訴請;”
“莫非傳說中的歸凰古琴耶?”
心語愣了一下,面露喜色,酥胸似無意的在趙艾手臂上擠了擠,妩媚道:“正是歸凰琴,想不到小郎君于琴之一道,竟也有此造詣。”
趙艾笑道:“撫天籁于高閣兮,覓子期以歸凰。能配得上歸凰者,定是清風明月般的高雅美人。”
心語見之,心中突然一動,試探道:“古有伯牙子期,高山流水,我家主人向來癡琴,終日隻以撫琴爲樂,若能識得郎君這般知音,定會歡喜不盡。将來傳出,說不得還是一段佳話。”
說着,還有些激動地問道:“人家将郎君引薦于主人如何?”
趙艾嘴角微微抽了抽,本來還想認識一下撫琴的琴姬,當聽她說起“主人”二字時,便瞬間沒了興趣。
笑話,主人,這裏的主人是誰?他沒記錯的話,那可是傳說中的龍陽君,他可沒這個愛好。
他眼中微微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興趣缺缺道:“相逢何必相識?”
“今日來此,隻品美酒就好。”
心語聞言,頓時露出失望之色,隻好笑着引趙艾登上二樓,選了一清靜雅間,又叫來了兩位美人作陪,這才款款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