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路還沒有到盡頭,可出租車司機一到這邊,就好像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不肯繼續開下去,不管給多少錢都不肯給走。
最後,女人隻能從車上下來,一個人慢步行走在這路上。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她慢慢的走到了那幢黑色建築前。
這一處,有些陰森。
尤其是在這夕陽西下……
整幢建築,無端透着一股子死亡氣息。
上一次到來,她總是不能理解這建築爲什麽建得有些扭曲人格。可聽了顧念兮說的那些,她理解了。
深呼吸之後,啊嬌推開了那幢建築的門。
這房子,真的有些奇怪。
雖然建了門,卻不上鎖。
難道,他就不怕裏頭的東西被人偷了還是搶了?
不過想想,也對!
剛在這附近,出租車司機就不肯走下來了。因爲這裏彌漫着的死亡氣息,真的讓人毛骨悚然。
一般人都對這裏望而卻步。
小賊要是真敢在這邊行竊,也算是膽大包天。
在門口張望了好一陣,沒聽到屋子裏頭有什麽聲響,阿嬌壯着膽子走了進去。
既然遲早都要面對,爲什麽不坦然些?
這是顧念兮告訴自己的。
想到那個小女人,阿嬌的唇角也悄然勾起。
明明年紀比她小了許多,可她身上真的有很多值得阿嬌學習的東西。
或許正是這樣,那個向來不怎麽在常人面前說話逗笑的男子,才會在她的面前笑的那般燦爛!
做了個深呼吸之後,阿嬌邁開腳朝着屋裏走進去。
“有人在麽?”這個房子,不僅外頭是黑的,連這屋子裏頭的東西,也是黑的。
清一色的黑色系,讓人感覺到史無前例的沉悶。
再者,還有那純黑色的窗簾。
基本上,将外界的光線全都擯除在外。
就算此時外面還沒有天黑,可這屋裏給人的感覺,就是黑夜。
“阿文?阿文你在麽?在的話,回答我一聲,好不好?”
對這個房間不熟悉,加上這裏的光線真的有些黯淡,阿嬌摸着牆壁走了好一會兒,還差一點撞到桌子上擺着的那些東西。
“阿文?阿文你出來,好不好?”
阿嬌又走了幾步,撞在了櫃子上。
痛得,她的臉都皺成一團了。
“嘶……”
估計是撞到桌角了,疼得她快要掉淚。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勁風從她的耳邊刮過。
等阿嬌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有道黑影出現在她的身邊。
“阿文?”
黑暗中,她無法看清這個男人的臉。
無法确定,這是不是她所要找的人。
但很快,阿嬌确定他便是談妙文。
因爲,他掐住了她的脖子……
如此粗魯的做法,現在也隻有他做的出來。
“阿文,你這是要幹什麽……”她的呼吸有些不通暢。
可那個男人像是沒有察覺到這些似的,依舊固執的擰着她的脖子,甚至還将她拽離了地面。
“你又來這裏做什麽?是談逸澤那個臭小子讓你過來的?”那不陰不陽的聲音,在她的耳際響起。那夾雜着陰戾氣息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
說來也怪。
上次聽到這個聲音之時,阿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可自從顧念兮告訴她原因之後,聽到這聲音的時候,她反倒是多出了一絲憐惜。
“阿文,你放……”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胸口悶悶的,難受的慌。
還好,這個時候的談妙文還多少有點人性。
最後,将她松開了。
她跌坐在地上,大口而貪婪的呼吸着新鮮空氣。
“這裏沒你什麽事,你回去告訴談逸澤那臭小子,讓他死了那份心吧!至于你,從哪裏來的最好滾回哪裏去!下一次讓我發現你又到我這邊來,可就不是能站着走出去了!”
他側過身,留下這麽一句便打算離開。
看樣子,他還真的以爲今天是談逸澤讓她過來的?
“不。我今天來這邊,談逸澤和顧念兮都不知道!我是瞞着他們,過來找你的……”
今天一大早,談逸澤離開去s區之後,顧念兮也收拾東西去上班。
家裏隻剩下談老爺子還有兩個沒有上幼稚園的小孩,阿嬌就說她想到附近走一走。
談老爺子一聽,說是她難得到這邊,也是該出去走走。然後,他還特别熱心的給她拟了一條遊玩的路線,順便還表示要是她不認得路,他可以當向導。
看着熱心的老爺子,阿嬌隻能表示自己可以沿着他拟定的路線走。
一方面,她是擔心談老爺子一個人還要帶着兩個調皮搗蛋的孩子,這麽跟着她出來實在有些不方便。再者,其實阿嬌根本沒有打算遊玩這個城市。
這個城市,之前對她沒有意義,現在也沒有半點意義。
她的到來,不過是爲了那個男人。
可她不敢告訴談老爺子,她是去尋找談妙文。猶記得,上一次她從談妙文那邊歸來,得知她在談妙文那邊遭受的一切之後,談老爺子好幾天眉頭都沒有舒展過。
這一次,沒有談逸澤在身邊陪着,談老爺子怕是更不放心。
正因爲這樣,阿嬌才決定瞞着所有人,到談妙文那邊。
“過來找我?找我這活死人做什麽?”他笑了。
隻是那種笑聲,不陰不陽。帶着某種潮濕的味道。
而阿嬌更聽得出,這聲音裏帶着某種自嘲。
“阿文,你還活着啊?怎麽會是活死人呢?”阿嬌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來到談妙文的身邊。
她伸手,嘗試着拉住談妙文的手,但被他躲開了。
看着阿嬌愣在原地的手,談妙文說了:“這樣的生活,和死了有什麽區别?”環顧這一室的黑暗,談妙文的嘴角又是一抹自嘲。
黑,是一種極有包容力的顔色。
就像此刻,一室的漆黑,将整個房子裏的一切詭異,一切不和諧的,都很好的掩藏了起來。
特别是談妙文嘴角上的那抹自嘲,也被很好的隐藏起來。
“阿文,我不允許你這麽說自己!”阿嬌這一次伸出手,快速的拽住了談妙文的手。
隻是,剛一觸即他的手,就被他看似厭惡的甩開了。
“夠了,你以爲你是誰?你有什麽權利在這裏對我說三道四的?”
他狠狠的甩開了女人的手,怒視着她。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誰!但阿文,看在我等了你那麽多年的份上,你難道連給我一個月的時間都不肯嗎?”她說着,還帶着哭腔。
“你什麽意思?”聽到阿嬌的口吻,談妙文似乎也有些驚訝。
“我的意思是,讓我呆在你身邊一個月!隻要一個月,你以後上哪,我都不會纏着你!”她看着他,淚水緩緩滑落。
雖然談妙文有些不想承認,但他還是因爲她的淚水震撼了。
可考慮到自己的身體,談妙文還是說了:“如果我說不呢?”
“你不答應我的話,我就一直纏着你!”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的堅定讓談妙文都有些震驚。
“難道你就不怕我一把擰斷你的脖子?”談妙文的手落在她的脖子上,輕輕的摩挲着。
看似親昵的動作,卻也因爲他語調裏的陰狠變了味。
“我怕……但妙文,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她對着他笑,讓談妙文有些心煩意亂。
最終,他的手隻能撤離她的脖子。
可他沒有回答阿嬌的那個問題,一怒之下就轉身離開了這房子……
“爸……”談逸澤歸來,聿寶寶一如既往的賴在他的肩頭上。
而顧念兮卻在房子裏轉悠着,像是在尋找着什麽。
“兮兮,你找什麽呢?”談逸澤來到她的身邊,手習慣性的圈住了顧念兮的腰身。
“老公,阿嬌到現在都沒有回來。爺爺說她想要在這附近逛一逛,可這都出去了好久了,我有些擔心!”
顧念兮說完,又張望着談家大宅門外。
“你不用擔心了。她估計是去找文叔了!”
談逸澤眸色一變,說着。
“找文叔?會不會有危險?”看樣子,談妙文上次的表現讓他們都對這段感情有些擔憂。
可談逸澤說了:“你就把心放在你的肚子裏好了!他們之間的事情,不是我們可以參合的進去的。但有一點我可以确定,這文叔是絕對不會傷害她的!”
“那就好!”雖然顧念兮也不懂談妙文到底是怎麽了,不過有談逸澤後面的那一句承諾,她松了一口氣。
“今天我們家小胖墩幹了什麽事情?淩二打電話給我,把我念叨得耳朵都生了老繭!”
談逸澤想到剛剛電話裏頭氣急敗壞的淩二爺,揉着耳朵問顧念兮。
而顧念兮好像早已預料到談逸澤會問這些似的。
在談逸澤開口的時候,她瞟了一眼在談逸澤肩頭上的聿寶寶,然後說了:“還不是這小胖墩的錯!”
呆在談逸澤肩頭上的聿寶寶顯得有些憋屈。
那雙滿含郁悶的大眼,好像在控訴着:人家還小,這不叫胖,叫可愛!還有,哪有親生父母會喊自己家的寶貝叫“胖墩”?
對于自己到底是不是顧念兮和談逸澤所親生的,聿寶寶一直保持高度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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