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味道

嘶吼聲過後,又傳出一陣女人的尖叫聲:“啊,好痛……”

看着一邊叫嚷着要離家出走,一邊還不忘記拿着枕頭砸他談逸澤腦袋的女人,談逸澤白了她一眼,繼續拿着手上的棉支爲女人清理着傷口。

“這麽點痛,你就想要離家出走?”

說着,男人看向她手上的傷,眸色微微加深。

本來他以爲顧念兮手上隻是抓出幾道紅痕,所以他才給了傷了她的人一槍。

可回到家的時候,談逸澤才發現她的手背不隻是抓出來的紅痕那麽簡單。

她的手心處,竟然還被劃出了一道口子。

若是早點直到這丫頭的手心還有傷口的話,他談逸澤絕對不會一槍解決那麽簡單!

想到這,談逸澤的眸色又明顯的變了。

若是不幫顧念兮讨回公道,他咽不下這口氣。

“你老是弄疼我,我就要離家出走。”某女靠在沙發上,享受着這個萬人景仰,無人敢冒犯的男子的貼心服務的同時,還不斷的用着自己那隻沒有受傷的手兒,對着那個男人不時的揮舞着,以此來表示自己對這個男人的不滿。

“顧念兮,你信不信你再唧唧歪歪一句,我把你的小胳膊給擰下來!”

給她包紮,看着她的手兒不斷滲出猩紅,他的額頭已經布滿細細密密的汗珠。

他不是沒有受過傷。

相反,像是他這樣的職業,受傷已經像是家常便飯。

尋常像是這樣的傷口,他基本上連消毒都不用。可同樣大小的傷口,出現在顧念兮的身上就不一樣了!

在他看來,她細皮嫩肉的,哪能經得起這樣的考驗?

你看現在給她包紮的時候,她喊得那個撕心裂肺的樣兒就知道了。

論說現在顧念兮被弄到傷口疼,可看着她喊疼的談逸澤心更痛!

爲了免得自己心太過疼,一不小心又弄傷她,他隻能出口威脅着。

可這丫頭貌似真的已經被他給寵壞了。向來沒人敢在他談逸澤的面前說三道四的,可她倒好。

分分鍾,挑戰他談逸澤的底線。

這不,他的話才剛說完,顧念兮又說了:“談逸澤,你欺負我……”

而這話的語氣,還是用那種特别委屈的語氣。

配合她這語氣的,還有那一副像是小狗被抛棄的神情。

“我這又哪裏惹你了?”

放下消毒用的棉簽,談逸澤揉了揉凸凸的前額。

“你說你要擰斷我的胳膊!”

這,談逸澤還真的能輕松做到!

“好好好,當我沒有說……”

這個小祖宗,再要不上好藥,傷口估計會發炎。

“那不行,你必須發誓你不會打我!”或許是他剛剛的威脅真的吓到了她,此刻顧念兮還要他做承諾。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揍你就是了!”

這麽叽歪下去,這藥什麽時候才能上好?

“嘔耶!”

他的話才剛剛說完,那個女人已經帶着滿臉笑容,直接撲進了半蹲在地上的談逸澤的懷抱。

因爲半蹲着,底盤有些不穩。

顧念兮這麽一撲過來,他還險些栽倒。

若不是他談逸澤反映迅速,用手撐住了後頭,沒準兩人現在已經滾在了地上。

“瘋丫頭,這又是做什麽?”

傷口還沒處理好,她就跟猴子一樣挂在他的身上,連帶着還将消毒水給打翻了。

“我要睡覺!”

昨晚上一直擔心着今天的這個宴會,她都沒有睡好覺。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她的整個身心都放松下來,當然有了睡意。

但比起一個人睡覺,她還是喜歡窩在談逸澤的懷中。

“要睡覺也要上好藥再說啊,下來!”

看着她跟無尾熊一樣挂在他的身上,談逸澤頭有點疼。

他總感覺,他家裏有三個孩子,而不是一個老婆兩個兒子!

“不下來,我就要挂在這裏!”

說着,她還一臉滿足的在談逸澤的胸口處蹭了蹭。

看着她在他的懷中滿足的勾唇,談逸澤也隻能妥協!

“那好你不要動,整理完之後我帶你上去睡覺就是了!”

說着,談逸澤又開始往她的手上塗藥。

消毒水被她打翻了,周圍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可談逸澤卻在其中,聞到了屬于幸福的甜味……

“小文,這麽說當初是談逸澤将你救下的?”

此刻,king集團a城分部會客大廳裏,本屬于休息時分,現在卻燈火通明。

而二叔公一家,現在就齊聚在此。

因爲,某個人的出現!

看着那張和記憶中相差不了多少的臉,二叔公驚訝的問着。

其實,他一直都覺得,當年談妙文的死存在蹊跷。

甚至,他能感覺到這件事情和談逸澤有着不可分割的關系。

所以,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仍舊沒有放棄對當年事情真相的追查。

隻是誰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談妙文說,談逸澤非但沒有害了談妙文,反倒還救了他?

而且,爲了保護談妙文,這些年談逸澤都在給他作掩護。甚至,談逸澤甯願背負被他們一家當作惡人,也要保護談妙文……

這一切,簡直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因爲這和他們預計的答案,簡直相差十萬八千裏。

二叔公真的很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可這,卻是由談妙文親口說出來的。

而他談妙文,是除了談逸澤之外,唯一清楚當年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麽事情的人!

若是他說的話都不能相信的話,那這個世界上怕是沒有能爲他們解釋清楚當年那些事情的人了。

“是的爸爸,當年他察覺到那可能是個陷進,也提前警告我。可我當時因爲太年輕,也太過自負,不願相信他那樣一個青澀的小家夥,這才釀成了今天的結局。當時當他趕到的時候,我們全部的人幾乎都已經因爲失血過多而身亡,可小澤卻把我從死神的門口拉了回來。”

談妙文的身影中,帶着本不該屬于男人的陰柔。

這樣的柔,讓再度見到他的二叔公以及他的大哥和妹妹極爲不适應。

每次聽着他開口,那些人的眉頭都皺成了一團。

事實上,這樣的眼神,談妙文這些年已經見慣了!特别是剛開始,被談逸澤救活的那段時間,他也試圖像是一個正常人那樣生活下去。

可每次當他用這樣的嗓音和别人交流的時候,那些人的異樣眼神就像是一把把的利刃,将他的心髒剖開……

那正是最讓他承受不了的。

所以,漸漸的他選擇了呆在那個黑暗的世界。

漸漸的,他遠離了世人的喧嚣。

而今,他已經開始習慣,并且适應了他的那個世界。

若不是今天看到談逸澤甯願備受談妙炎威脅,都不肯說出他的下落,他再也無法眼睜睜的看着别人拿着槍對着談逸澤的腦袋的話,他根本就不想要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因爲這些人的眼神對于他而言,就是個折磨。

更爲可恨的,這些人都還是他的家人。

若不是,他還可以用殺戮來發洩一下自己心中的不滿。

可他們都是他的家人,他下不了手……

“剛開始,我一個人甚至不知道要怎麽活下去。是他秘密的将一些任務交到我的手上,讓我轉移注意力。不然,我現在恐怕也不會站在你們的面前……”

沒法發洩自己心裏的不滿,談妙文隻能繼續說着。

隻是在這樣冷漠的語氣中,屬于他的悲涼開始蔓延……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聽着談妙文的話,談妙珠突然尖叫了起來。

不是不相信談妙文的死而複生,而是無法相信談逸澤竟然是救贖談妙文的人。

不過這樣的反映,也算是人之常情。

他們一家人恨了談逸澤那麽久,一時間想要轉變這樣的想法也難。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說的就是事實!若是你們再繼續對小澤他們動手的話,休怪我無情……”

談妙文的眼眸,沒有一絲溫度。

就算面對他至親的人,也同樣如此。

因爲太久冰凍着他的那顆心,連他漸漸都忘記了,自己原來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不,這不是我二哥,這不是……”

對于這次談妙文的歸來,最爲震驚的莫過于談妙珠了。

特别是他現在對着她說話的那種冷漠,還有剛剛他擡起頭來,如同利刃一般的眼神,都深深的刺痛了她。

因爲以前,她的二哥絕對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

他以前,是如何的溺愛她?

小時候她最喜歡吃河裏的蝦蟹。

可那個時候是大冷天,河面都結冰了。

想要吃那種玩意兒,更是登天的難。

可爲了她,她的二哥還是費盡心機的鑿開了河面的冰去抓這些。

雖然那次抓到的蝦蟹并不多,但談妙珠一直都記在心裏。

就是這樣溺愛着她的二哥,如今怎麽會用這樣冷酷無情的眼神盯着她說:“休怪我無情”?

所以,談妙珠接受不了……

可談妙珠這樣從小生活在蜜罐裏的孩子又怎麽會明白,人都是會變的。尤其是經曆談妙文那樣慘絕人寰的變故,他的身和心都遭受重創!

能活下來,對他而言已經是個奇迹了!

至于其他,你根本無法苛求太多。

“小珠,别說了!”

二叔公聽到女兒的尖叫聲一陣高過一陣,開口呵斥着。

“爸爸,我真的無法相信……”無法相信這是我二哥,更無法相信談逸澤會做那些事情?

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談妙炎開口了:“珠兒!”

談妙炎的冷哼聲,讓談妙珠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

此時,她看到了談妙炎眼神裏的暗示,暗示她暫時不要出聲。

她的嘴抿了抿,最終還是聽從了談妙炎的話。

“小文,那你的玉佩呢……”

談妙炎始終無法相信,這麽價值連城,還代表着他們創下的king集團的半面江山的玉佩,談妙文會随意送人。

會不會,是談逸澤幫了他那麽多,讨要的回報?

此時,他的手上還握着剛聿寶寶掙紮之後,他從地上撿到的那塊玉佩。

其實,前段時間他就一直感覺,這真的玉佩在聿寶寶的身上。

那一次,他甚至還親自到了談家大宅搜查。

可那個時候的他,爲什麽沒有在聿寶寶的身上找到那塊玉佩?

談妙炎想不通這一點!

而聽聞他這一番話的談妙文,則慢步朝着他走了過來。

看着談妙文的靠近,談妙炎的心情有些激動。

曾經,那個讓他驕傲,讓他憐惜疼愛的弟弟現在就站在他的面前,你叫他如何不激動?

他本以爲,談妙文也跟他是一樣的感覺。所以當他看到談妙文走過來,他以爲談妙文應該是想要和他擁抱一番,以表達這些年來的兄弟相思之情。

可等談妙文湊近,他才發現自己錯了!

因爲談妙文走了過來,至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

那感覺,好像一個陌生人。

他走到了他談妙炎的身邊,也隻是伸手将他手上的那塊玉佩握在了掌心,便大步朝着剛剛的那個位置走了回去。

看着這一幕,談妙炎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内心好像有某一處空空蕩蕩的。

談妙文真的變了。

而且,變了很多!

不隻是身,還有他的心……

這是現在談妙炎唯一的感覺。

“你知道麽?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小澤當年沒有把我救活,這樣我也就不用忍受這個世界那麽多人的異樣眼神……”

說這話的時候,談妙文突然擡頭看向不遠處的頂棚的那盞燈……

水晶燈的折射下,談妙文的眸色眸子裏有着别樣的風情。

可這樣的一對眼眸,卻沒有任何的溫度。

有的,隻是悲涼……

“小文……”

試問天底下哪有父母願意從自己孩子的最終聽到這樣的話?

二叔公也不願意。

就算身體殘缺又怎麽樣?

隻要這個孩子能活下來,能讓他多看兩眼就足夠了。

所以當他聽到談妙文竟然抱着這樣的想法之時,他的心簡直像是被撕裂開了。

“這麽多年,見到我的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盯着我。更有很多人,避我如蛇蠍……”

現在的他,就是遊走在黑暗處的魔鬼。

他的世界,充滿殺戮。

而他的身上,慢慢也沾染了血腥的味道。

不管是大人小孩,隻要一看到他貌似都會感覺到惶恐。

“唯有那個孩子,他會主動的貼近我。我已經收他當我的幹兒子,今後他将繼承我所有的一切,我又有什麽東西不能給他的?”

說完這話之後,談妙文便不再看其他人,徑自将那塊玉佩放入自己的口袋中。

在他的眼中,現在這塊玉佩就是屬于聿寶寶的。

那小家夥,今天怕是受到了驚吓。

過會兒回去之前,他還是先去看看這小家夥到底這麽樣了!

“怪不得,剛開始那個孩子看到我的時候,他一直喊我文爹地……”

當初的那些疑惑,貌似現在全都解開了。

那個小家夥,原來總是将他談妙炎錯當成了談妙文。

“小孩子認不出,也是正常的……”

說到聿寶寶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家夥,談妙文的眼裏有了笑意。

這是他今晚出現到現在,綻放的第一個笑容,也是唯一一個笑容。

而這樣的笑容,卻和他的家人無關。

僅僅隻是因爲那個淘氣的小家夥……

看着談妙文突然綻放的笑容,二叔公一家顯然也很意外。

他們沒想到,現在的談妙文和談逸澤的關系竟然那麽好。

甚至,還把談逸澤的兒子當成了幹兒子……

而他們,剛剛卻還拿着槍指着那個小家夥的腦袋。

“好了,該說的該解釋的我貌似都說清楚了。這樣我就不打擾各位了……”

說到這的時候,談妙文已經邁開腳步準備離開。

而到這,二叔公趕緊追了上去。

“小文……”

“小文,你不留下來嗎?”

在二叔公的世界裏,小文竟然已經出現了,那也就是他回家的時候了!

面對身後那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家的追随,談妙文的腳步不是沒有遲疑。

但和人打交道,對于他而言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情。特别是親情這玩意兒,現在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重新拾回。

對着那個一直跟在自己身後苦苦追随的老人丢下來這麽兩個字:“不了!”随後談妙文推開了這會客大廳的一扇落地窗,便一躍而起,消失在這茫茫的夜色中……

“小文……”

一直到談妙文離開的許久,二叔公一直都站在那扇落地窗之前,不肯離去。

“爸爸,那真的是我二哥麽?”

談妙珠也一直都沒有離開。

貌似到這一刻,她仍舊消化不了這樣的事實。

“珠兒,那真的是我們的小文……”

回答她的,倒不是二叔公。而是一直坐在位置上的談妙炎。

其實,早前在聿寶寶的身邊,他就注意到了這個人的存在。

但那幾次,談妙文都是蒙着大半張臉。他唯一能看到的,隻有那對和自己極爲相似的眼眸。

如今,談妙文的出現,那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小文,那真的是我的小文……”

此時,二叔公也這麽開口。

其實看到談妙文的時候,他就确定了這點。

可他剛所說的那一切,貌似都不是他們現在能夠接受得了的。

“大哥,那既然是小文,他爲什麽變成那樣?”

“珠兒,人都是會變的。”

“大哥,我還想見二哥,我該怎麽做?”

談妙珠是家裏最小的女孩。

從小到大,她倍受父親和兩個兄長的寵愛。

今天卻受到了二哥的冷落,她有些不甘。

“我們沒有二哥的聯系方式,以後我們想要見他的時候,我們該怎麽辦?”

談妙珠這麽問着的時候,談妙炎發現自己的父親也正盯着他看。

很顯然,父親現在也想要知道這一點。

盼了那麽久,今天總算又和自己的孩子見面了,他當然也想要繼續好好了解自己的孩子,甚至勸着他回到家裏頭住。

可談妙文這麽一走,好像又将所有的聯系切斷了。

他們對于現在的談妙文,一無所知。

又談何聯系?

“我想,談逸澤應該知道。再有,那個小不點也應該能聯系上小文。”談妙炎在聿寶寶的身邊就已經見到談妙文幾次了。所以他覺得,談妙文應該和那個小家夥存在某種特定的聯系方式。

“那好,明天我去找小澤……”

再度提及這個名字,二叔公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關于自己和韓子開始交往的消息,莫妍真的不知道會傳播的如此快。

而且,會如此迅速的傳到了那個男人的耳裏。

這天的夜晚,莫妍才從打工的地方下班,搭乘公交車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

這樣的她,真的就像是繁忙的上班族。

這是以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過着公主般生活的她,從未想過的。

這樣的日子,确實很辛苦,每天睡不飽,勞動力又大。

短短的一段時間下來,她就瘦了好多。

可這樣的日子,是充實的。

至少在這一陣子,她不再和以前一樣,不是上就是刷微博,不是買化妝品就是逛街買衣服,不是盯着雜志吃飛醋,就是帶着一大幫所謂的好姐妹去收拾那些勾搭了她的男人的女人。

她感覺,自己的每天都過的很有意義。

偶爾,韓子還會約她出去吃飯,看看電影什麽的。

這不,她剛剛到家,韓子的電話就進來了。

“下班了麽?累不累?需要我給你做一下全套按摩嗎?”

從電梯走出來,聽到電話那端韓子用嚴肅的口吻說着這些,她忍不住就撲哧一笑。

其實,莫妍的感情世界真的很簡單。

她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去喜歡一個人。

就如同當初,她喜歡幕陽的時候那樣,她用盡了所有的心機去讨好那個男人,甚至還嘗試爲了那個男人改變自己。

而幕陽,莫妍從小就認識他了。

從認識他的時候開始,她的世界就圍繞着他一個人轉。

這期間,不是沒有别人追求過她。可那個時候的她,眼裏和心裏都隻裝着幕陽一個人。

這樣的她,又怎麽可能嘗試過和其他男人談戀愛?

可偏偏,幕陽從來都沒有将她當成女人看待。更别說,會對她做一些情侶間才有的浪漫事兒。

而現在和韓子相處,她才體驗到了這些。

尤其是當韓子用着有些顔色的調調調侃她的時候,她的臉蛋會不自覺的變紅,臉上也洋溢着羞澀的笑容……

那笑容,讓她看上去更像是羞澀的小女孩。

看的,不遠處的男人眼睛都發了直。

不過離婚才幾個月,他幾乎都快要認不出面前這個女人了。

除了瘦了之外,他感覺那張臉上洋溢着在他面前從未看到的活力和美豔……

那一刻,男人的心裏忍不住的酸味泛濃。

可男人忘記了自檢。

曾經女人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時候,他從未給過女人甜言蜜語,甚至一次好臉色都未曾給過,他給她的隻有無奈,酸澀,甚至絕望,這樣她又怎麽可能在他的面前展現最真實的笑容?

男人從未檢讨過自己,所以他才會覺得現在這個女人臉上的笑容何等的刺眼。

而女人的全身心正系在電話那一端的男人身上,所以她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那個人兒。慢步朝着回公寓的方向,她臉上帶着笑容和電話裏的男人聊天:“讨厭,不要亂說!”

其實,這段時間她答應和韓子交往,除了偶爾看看電影,吃完飯散散步之外,基本上就沒有更進一步的親昵。

當然,韓子身爲熱戀中的男人,當然也會有那一方面的需要。不過,莫妍隻肯偶爾給他親親,拉拉手什麽的,其他的就不肯了。

迫于無奈,韓子隻能用嘴巴逗着莫妍玩。

卻不想,他現在說的這一番話,卻惹得了另一個人眼紅妒忌。

看着不遠處那個女人如同小女孩般對着電話撒嬌,幕陽形同被雷擊中。

其實,早前在餐廳看到莫妍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他們兩人之間應該有點什麽。

可那個時候的他,卻沒有将這事情放在心上。

因爲在他的印象中,莫妍是不可能在外面勾三搭四的。至少在他認識莫妍的這段時間,還真的沒有看到這女人和除了他以外的男人有過多的交流。

所以,就算自己的媽媽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聽到了莫妍有了新交往的對象,急匆匆的跑回家告訴他的時候,他也沒有将這當成一回事。

甚至,今天之所以出現在此,他也不過是想借這個機會看看那個女人到底在搞什麽鬼。

在他看來,估計是她爲了引起他的注意,才和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

在見到莫妍之前,幕陽甚至已經做好了和這個女人該怎麽交流的準備:“莫妍,你也就這點出息。我還以爲你和我離婚之後有什麽好的打算,沒想到你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長進……”

可當親眼看着莫妍如同小女人和電話那端的男人撒嬌的時候,幕陽發現這一切好像和他預計的有些不一樣。

更讓他惶恐的,是他心裏那種沒理由的火焰……

“好了,我不和你說了,真讨厭!”

“别啊,我是開玩笑的!”

“開玩笑也不行!”

“好好好,算我錯了!今晚可不可以讓我上去喝杯咖啡?”韓子哀求着,語氣還真的和孩子沒有什麽區别。

而聽到韓子這樣的話,莫妍真的覺得有趣極了。

哄男朋友的樂趣,她還真的沒有享受過。

因爲之前的那個男人,永遠都帶着面具。

“想要喝咖啡……”

莫妍其實想說,想要喝咖啡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但這話還沒有說完,她的腳步停頓住了。連話,也忘記該怎麽說出口了。

因爲,她在自己的公寓門口,看到了幕陽。

那是,她從未想過會在這邊遇到的人。

幕陽,她莫妍耗盡了青春愛着的男人。

同樣的,她最深的傷,也是這個男人給她的。

“想要喝咖啡,要怎麽做?”

韓子貌似沒有察覺到這邊莫妍的異常,繼續說着。

他的聲音,拉回了莫妍的神志。

“我等下再跟你聯系吧!”

說完,她便急急忙忙的挂斷了電話。

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

從以前,她就一味的配合這個男人。

隻要在他的面前,她有時候連話都不怎麽敢大聲說。因爲她知道,那個男人喜歡像顧念兮那樣安靜的女人。

漸漸的,她貌似形成了這樣的習慣。

在他的面前,她基本上笑不露齒,話也不多。

整個人,變得不像是她自己。

本以爲離開他,她會恢複。

卻不想,她還是被習慣牽絆住了腳步。

“你怎麽來了?”

她問。

問出這話的時候,她也聽到了自己卑微的語氣。

一時間,悲傷逆流成河……

因爲連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在幕陽面前低三下四的語氣,更不用說是别人了……

可她更沒想到,自己卑微的語氣換得的,是這個男人的冷嘲熱諷:“我不來,不就看不到這樣的好戲?”

“什麽意思?”深呼吸,她刻意忽略掉他的不悅,繼續問着。

“什麽意思你不是最清楚麽?這才幾個月,另尋新歡了?”

其實,他想說他聽到了别人說她在和别的男人交往的事情。他很想從她的口中求證。

可這話,最終還是被他咽回了肚子裏。

一方面,他想要從這個女人的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另一方面也害怕從這個女人的口中得到自己不願意接受的答案。

聽着他用尖酸刻薄的語氣質問她,她做了個深呼吸之後,這麽說:“這,和你無關!”

“無關?”

一時間,男人的眼神化成了利刃,像是恨不得将女人給洞穿。

他甚至還想要回駁她,你是我老婆。

可話到了嘴邊才意識到,原來他們已經簽下了離婚協議。她,已不再是他的妻。

這感覺,讓他猶如一記重拳落在了棉花上,發洩不出。

“沒事的話,我先進去了!”

沒有再看他一眼,她繞過了他便打算邁開腳步就打算進門。

可在她進門,打算關上門的時候,那個男人的手卻攔截在了門框裏。

“你還有什麽事情麽?”

她問。語氣形同陌路人。

“前夫到前妻這邊來讨杯咖啡喝,不過分吧。”

“那你進來吧!”

聽到他所說的,她索性松開了即将關門的那隻手,朝着屋裏走了進去。

而幕陽在看到她的反映之後,便緊随着跟着她進了屋。

但在關門的時候,他悄悄的反鎖了。

而當他做着這一系列事情的時候,莫妍已經到了公寓裏的小吧台那邊,準備泡杯咖啡,将他給打發走。正因爲忙着泡咖啡,莫妍并沒有注意到剛剛這個男人到底都做了什麽。這也才導緻了,之後那些事情的發生……

“速溶咖啡?你知道的,我不喝這玩意!”

沙發前,男人拿起莫妍泡好的咖啡聞了一下,便這麽說。

“我當然知道你的嘴金貴。隻可惜我這裏沒有現磨咖啡,隻有速溶的!你喝不下去的話,可以走了!”

聽到她的那一番話,男人的眸色變了變,最終用着别扭的表情抿了一口速溶咖啡。

真的,他真的不喜歡這樣的咖啡。

這樣的咖啡,總有一股香精味。

和他喝慣了的現磨咖啡,有着天壤之别。

喝了幾口之後,幕陽放下看上去沒有變少的那杯咖啡,打量起這個房間來。

很普通的一居一廳一衛,外加了個小廚房。

剛剛他進門的時候,就到處轉了轉。

這麽一小塊地方加起來,還真的沒有他們家的一個卧室大。

“這麽小塊地方,難道你不嫌住着悶得慌?”

“這是我的事情。”她仍舊沒有看他。

特别是她剛剛的回答,讓幕陽越發的惱火。他想也沒有想,就這麽說了:“也對。你和那個男的鬼混,隻要有張床就夠了,需要那麽大的地方做什麽?”

“你把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聽到那話,莫妍眼眶都紅了。

她和韓子之前有的那一次,也不過是在他們交往之前。

那一次,還因爲他們兩人都喝醉了。

可在交往的這段時間,他們真的是清清白白的。

莫妍不明白,他爲什麽能這麽冤枉人?

“放幹淨?本身就不幹淨了,你還怕别人說麽?”

不知道是因爲惱火還是因爲妒忌,此刻幕陽已經完全意識不到自己到底都在說些什麽:“怎麽?是不是因爲我之前都沒有滿足過你,現在寂寞難耐了?連那種貨色,你都看上了!”

“莫妍,你可真賤!”

他一句句的說着,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些話等同于将那個女人推離他。

“你……”忍無可忍,莫妍終于拿起邊上的抱枕朝着幕陽砸了過去。

而這抱枕的來襲,将慕陽心裏的火氣徹底的點燃。

這一刻,他朝着莫妍撲了過去,将還坐在沙發上的她,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你是我的小呀小菊花,怎麽愛你都不嫌多……”

這日一大早,蘇小妞就抱着他們家的小公主,唱着由她蘇悠悠親自改編的《小蘋果》。

至于那一天晚上的死老鼠事件,蘇小妞全都将他們抛到腦後去了。

“怎麽樣?小丫頭,你也覺得本宮唱的不錯?說是,本宮賞你幾口奶喝!說不是,你今天就喝白開水!”

蘇小妞各種威逼利誘。

而拿着一大堆小公主的尿布出來晾曬的淩二爺聽到了蘇小妞剛剛的那一番話,額頭凸凸的跳着。

這個世界上,恐怕也就隻有蘇小妞這個當娘的,會拿着這樣的事情來吓唬自己的女兒了。

看着在蘇小妞的威脅中小嘴兒扁了扁的小公主,淩二爺心一軟,趕緊将手上的東西都給丢下,随即将蘇小妞懷中的小公主給搶了過去:“小公主沒事沒事,父皇在這呢!蘇小妞要是敢對你動手動腳的話,父皇就……”

說到這的時候,淩二爺看了不遠處的蘇小妞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

而蘇小妞的全部好奇心,卻被勾了起來。她追問着淩二爺:“就怎麽樣?”

其實,她就想要看看這男人能拿出什麽事情來威脅她!

“快點說,就怎麽樣?”

蘇小妞越說越往他這邊湊近。

弄得,淩二爺本來想要說出口的話變成了:“我就給小公主喂奶呗……”

這話,聽的蘇小妞笑的直不起腰來:“小淩子,你***就這麽點出息!”

“要不然呢,你要我怎麽說?”

淩二爺抱小公主,爺倆朝着蘇小妞眉飛色舞的挑着眉。

“我還以爲你會說,要爆了我的菊之類的!”

好吧,這個世界已經被腐女攻占了!

聽到蘇小妞的這一番話,淩二爺翻了個白眼,繼續逗着自己懷中的小公主玩,用此來表示自己對菊花那玩意兒實在不怎麽感興趣。

而蘇小妞那邊還在唧唧歪歪着:“其實吧,爆菊也不是不可以。關鍵是要挑一根好一點的瓜!”

“要不這樣吧,我今晚上給你找一部片子看一下,估計你對這一方面就有所認識了!”

蘇小妞還在唧唧呱呱着。

淩二爺白了碎碎念的蘇小妞一眼:我什麽時候說我對爆菊花有興趣?别把你的興趣克隆到别人的身上,這不好!

“對了,你要是不喜歡看片子的話,其實我也可以給你找漫畫。對了,我的漫畫放在什麽地方來着?”

蘇小妞的注意力顯然已經不在他們父子倆的身上,轉身就朝着淩二爺給她收拾好的她堆置那一堆亂七八糟錄像帶的地方跑去了。

“小公主,你說你父皇會不會真的有一點被蘇小妞給折騰成個攻還是受之類的?”

看着興緻沖沖的蘇小妞,淩二爺第一次有了危機感。

而與此同時,正在房間裏翻找着她藏好的漫畫的蘇小妞,口袋裏的手機叫喚了起來。

“怎麽回事?我記得放在這裏了!難不成被小淩子給藏起來了?我就知道他一直窺探本宮的心愛之物……”

恰逢手機響起,蘇小妞的火氣沒由得朝電話那端發洩:“靠,本宮追查我的寶貝,這個時候打電話進來,不怕小菊花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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