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她正坐在明朗集團的辦公室内,一邊翻看着本年度明朗集團的賬,一邊喝着橘子茶。
手上的橘子茶,是放在保溫杯裏的。
就算從家裏出來了這麽長的時間,一打開杯子裏還是照樣冒着熱騰騰的氣體。
其實,以前顧念兮是不用這一類的保溫杯的。畢竟在她上班的地方,都有飲水機随時供應熱水。這麽上下班捎上這樣一個玩意,也挺麻煩的。
可上次在商場給談逸澤買保溫杯的時候,顧念兮就看中了這麽一組情侶款式的保溫杯。
談逸澤用的,那個是天藍色的,上面是熊的圖案。
而顧念兮用的,是個粉紅色的,上面是兔子的圖案。
其實,這樣看起來也很普通,一般人都不認爲這是什麽情侶款的保溫杯。
但當這兩個放在一起的時候,大熊手上和兔子手上拿着的那兩個半心,就組合成一個。
看到這個圖案的時候,顧念兮一下子就被萌上了。
但要是買了一個的話,這就不是情侶杯子了。所以她就連帶自己的那份也算上了,将兩個瓶子都給買了。
當然,保溫杯也貴不到什麽地方去。
可勸說人家談少用上這樣一個充滿情趣的杯子,倒是花了顧念兮不少的時間。
幾乎從買到了這個杯子開始,顧念兮就可以預想到談逸澤那各種嫌棄的表情。
而且,這男人也不負顧念兮重望,在看到了這個杯子上的熊圖案的時候,嘴角猛地抽了抽。
顧念兮還記得當時這個男人直接說着:“這玩意兒這麽娘炮,你讓我怎麽拿得出手?”
聽談逸澤這形容詞,顧念兮就不滿了。
這是情侶保溫杯,看起來多可愛?
怎麽到了談逸澤的眼裏,就成了娘炮?
好吧,雖然這個杯子被談逸澤嫌棄了不下幾十遍,但最終還是在顧念兮的各種誘哄中,談逸澤乖乖的用這個玩意兒裝水喝了。
誰讓,這個女人就是他談逸澤的命根?
隻要她開口要的,他談逸澤絕對沒有不給的!
但自從談少帶着這充滿童趣的保溫杯到s區之後,每次看到這位爺拿出這個杯子來喝水的時候,他們都露出各種唾棄的神情。好在談逸澤本身自帶的屏蔽功能夠強大,基本上别人說什麽做什麽,他都自覺的屏蔽在外頭。
而顧念兮呢?
因爲談少終于用上了她心儀的杯子,她自然也要跟着更新換代了。本來她辦公室裏韓子爲她置辦的好多杯具,都被直接放入了收藏櫃。而隆重登場的,就是這個兔子保溫杯。每次韓子看到顧念兮拿着這玩意兒喝水的時候,都有些納悶。
他還真的不知道,這區區一個小保溫杯,到底比那些他讓人花費心思淘來的瓷器好在哪裏?
不過樂趣這東西,自然是懂的人知道就行。
将這個杯揣在自己的手上,顧念兮嘴角輕勾:“小兔子,你知不知道大熊現在在做什麽?”
“顧總,那是個畫上去的兔子,不會說話!”
當顧念兮無意識的嘟囔出這一句的時候,在辦公室裏爲顧念兮整理着雲閣需要簽署的那些文件的韓子趕緊回答。
而這話,不免得讓顧念兮臉蛋一紅。
剛剛她是看着杯子上的兔子太過專注了,誰知道這一不小心竟然将自己心裏的話給問出來?
而被韓子這麽一提醒,顧念兮真的覺得自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不過好歹顧念兮也是做了好幾年領導的人,現在的她又怎麽可能被輕易吓退?
就像是談逸澤說的,當領導的除了要有謀略之外,更還要有一個鋼筋水泥鑄成的臉皮。
這樣,不管任何人任何事,才能不會輕易的打到他們。
而顧念兮現在俨然已經将這層面皮進行的不錯。
在被韓子嘲笑了一番之後,顧念兮很快便恢複了之前那般的鎮定。
看到身邊的韓子在跟自己說話,顧念兮道:“韓子,你最近貌似挺閑的?看樣子,sh國際德國總部那邊正好缺人手。要不這樣吧,你現在先将這邊的給結束了,到那邊去報道,你說怎麽樣?”
不愧是在談逸澤耳濡目染下,腹黑發展的小狐狸。除了最初顯得有些尴尬之外,現在的顧念兮俨然也讓人看不出情緒。
眼看就是年底了,這個時候誰不是急匆匆想要回家,哪還有人想要到外面跑的?
再者,一跑還是幾千裏遠的國外……
這背地裏整死人的招數,看起來最近顧總也運用的得心應手了。
這下,韓子真的意識到,以後他真的不能亂開玩笑了。
不然哪個時候被這個女人給賣了自己還不知道!
“看樣子,你是覺得不錯?啊,對了,你姐姐最近的孩子也生完了,她前一陣子還跟我打聽着,這附近有沒有什麽合适的人選!”
韓子因爲顧念兮剛剛的那一番話變得有些僵硬。
沒想到自己還沒有緩過來之際,顧念兮的話又轉向另一面。
聽着顧念兮的話,韓子本來是想要慶幸下的。
畢竟,顧念兮轉移了話題,這将他派到德國的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他也趕緊興沖沖的附和着顧念兮的這個話題:“介紹什麽人啊?我姐姐該不會是想要找承包商吧?我聽她說她最近……”
對對對,就是這樣,将被送去德國的話題給轉移開的話,他就是勝利了。
哪知道,顧念兮趁着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開口說了:“不是承包商,你姐姐是想要給你找一門好親事。我正想着我這身邊有什麽沒有結婚的大齡女青年……”
這話一出,給韓子帶來的驚吓不小。
你看看他剛剛捧手心上的那一大疊資料,都掉了地上就知道了!
“别啊顧總,我最近真的沒有招你惹你!您還是大人有大量,放過小人吧?”
韓子最怕啥?
不是什麽公司裏來了狠角色,跟他搶飯碗,更不是什麽人比他還出色之類的,他最怕的就是被催婚了。
你想想,一個三十好幾快四十歲,而且還是行業精英,月薪高的沒話說,他哪裏是沒有人肯跟他結婚。
可這麽十幾年,不管周圍的女人如何的暗示他,抑或者是明示他,都被這個男人給一一拒絕了。
除了因爲情商确實有些低之外,更因爲韓子基本上對婚姻沒有抱着多大的幻想。
“韓子這你就不懂了,我這是在表示對你的關心,好吧?”顧念兮掃了一眼開始換下了尋常那副斯文面具,現在開始不淡定的韓子。
說實在的,這韓子也真的是奇葩。
從他出生到現在,什麽事情幾乎都是同齡人裏的典範。
學習也好,工作也好,樣樣都是名列前茅。
唯有在婚姻的這事情上,這貨一直像是沒有被開發過的土地。
他的姐姐已經不少次替他擔心,讓顧念兮在公司給他物色一下對象。
顧念兮也不是沒有提過,可這貨哪一次看了人家姑娘都和人家沒有結果。
而這婚姻一事畢竟都是韓子自己的。其他人幹着急,也沒有啥辦法。
但顧念兮不一樣除了每天都會幫着韓子看一下形形色色的女子之外,還能偶爾拿出來收拾一下韓子。
這不,你看剛剛還坐在沙發上跟着顧念兮唱反調的韓子,現在乖乖的站在她的身邊各種狗腿:“顧總,您就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裏能撐船!行行好,放過我這麽一回吧?”
這顧念兮,忒能氣人,關鍵是打不得罵不得。
要是她在這裏少一塊肉的話,韓子确信談逸澤一定會趕過來,将他給抽筋扒皮了。
而對于此刻正在心裏頭各種糾結的男人,顧念兮還得瑟的拿着自己的兔子杯子在韓子的面前搖晃了那麽幾下,反問道:“那我這個杯子會回答我的話嗎?”
反正人已經丢了,倒不如拉着韓子也一并下水。
看誰最後更丢人,再說了。
“不……”
看到在自己面前搖晃的那個杯子,韓子自然是想要開口否定的。
可當憋見身側顧念兮的神情之後,他最終隻能乖乖的回答:“回顧總,别人的杯子可能不會開口說話,但您的杯子是太上老君的八卦爐裏煉出來的,自然會各種人間所沒有的技能!”
一番話下來,本來不悅的女子最終滿臉堆積着笑容。
而韓子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個時候,顧念兮辦公室的電話響起。
今日的鈴聲,不知道爲何顯得如此單調,響起的瞬間也打斷了這一室的笑聲。
而接電話的,自然是韓子。
其實顧念兮有時候沒空過來,基本上都是韓子在處理這一邊的事情。
對于這些電話,要是韓子在基本上都是他在接聽的。
“喂,這裏是明朗集團總裁辦公室……”韓子接電話的時候,一如既往的成熟穩重。
此時的他,換下了剛剛和顧念兮說笑的一派輕松表情,整個臉就像是升起了一道屏障,讓你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不得不承認,他們這些人都是人中翹楚。
面對什麽人該有什麽樣的表情,他比你算計的還要清楚。
這樣的人,往往是成功的。
但也往往,是最不開心的。
無時不刻不帶着面具做人,基本上沒有過一天是自己的日子。
“女子監獄?”
聽到這的時候,韓子的眉心一皺。
而此時,他的視線正好和顧念兮的在空中對接。
在顧念兮的示意中,韓子将電話交給了她。
“喂,你好我是顧念兮!”
女子監獄打來的?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舒落心那邊的!
“想要見我?”
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兒到底說了什麽,此刻顧念兮的眉心皺成了一團。
“那……好吧!我等一下有空了就過去!”
顧念兮沉吟了片刻,如此回答到。
很快,她也将電話給挂斷了。
“顧總,您真的要過去?”
在顧念兮放下電話的時候,韓子便上前問道。
好歹韓子也在這明朗工作了那麽多年,對于舒落心到底是怎樣一副嘴臉,他又不是不清楚!
“她說有話想要跟我說。”對于韓子,顧念兮倒也沒有任何隐瞞。
你想想,談建天那樣精明的一個人,會将自己的遺囑交付給韓子,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辦理,這足以證明這個人是談建天認可的。
再者,确立遺囑的時候談建天也肯定将談家的相關情況都告訴了韓子。
對于這樣一個對談家了如指掌的人,多說謊也沒有任何的作用,是不是?
“顧總,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女人的心眼有多壞。你要是過去的話,都不知道她會對你做什麽事情。再說,她淪落到今天也是罪有應得,你不用去可憐她!”
貌似,韓子知道的事情真的比顧念兮多了好些。
不然他也不會在提及舒落心的時候,如此的咬牙切齒。
“我知道她是罪有應得,不過我就是想看看她還有什麽話想要跟我說罷了!”
顧念兮知道,舒落心判刑在即。
按照談逸澤的性格,估計是斬立決……
這麽說來,這也可能是她顧念兮最後一次和舒落心碰面了。
“可談少估計不會答應吧!”
韓子拿出了談逸澤這大籌碼。
其實,早前一段時間,韓子接下舒落心的這個案子的時候,也曾和舒落心見過面,當時舒落心也提出要和顧念兮見上一面。
但當時談逸澤也在場,是那個男人親自告訴舒落心,别費盡心思了。
這一次就算顧念兮想要給她求情,他談逸澤也不會饒過她!
“沒事,我等見完了再告訴談逸澤!”
顧念兮的大眼轉了兩圈之後,給了韓子這麽一個答案。
本來還以爲顧念兮有什麽好建議的韓子,差一點被她氣的跌倒。
這等見完再告訴談逸澤?
顧念兮,這就是你的好方法?
難道你不知道,談少動怒起來可是非常可怕的!
到時候,你是他的夫人,他自然是舍不得對你下手的。
但他韓子這個所謂的唯一知情人,怕是……
韓子在看到顧念兮那抹壞壞的笑容之後,幾乎可以預見自己悲催的結局……
女子監獄的大門前,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入……
隔着一面鐵的女子監獄裏的人,在看到這輛車子緩緩駛入,就有不少人都圍在那兒看着。
“哇?好漂亮的車子!”
“保時捷!”
“會是誰呢?”
“……”
監獄裏的幾個女子正對着這輛車子各種憧憬。
到這裏來的人,幾乎就沒有跟外面的世界接觸了。
在這個世界裏,他們每天都穿一樣的服裝,一樣的素顔。
外面的世界是何等的精彩,基本上已經是前世的事情。
如今能看到一輛不是和這裏面一樣千篇一律的車子,他們當然感到興奮了。
誰讓他們已經好久都沒有看到外頭的世界了?
“不知道是什麽人坐在車子裏?”
“我猜,肯定是有錢人!”
“廢話,能買得起保時捷的人當然是有錢人了!”
“……”當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着那輛車子的主人的時候,正站在鐵的另一端的舒落心,自然也看到了這車子。
如果她沒有記錯車牌号的話,這個應該是韓子的車。
想當初談建天沒有離開的時候,韓子也時常會開這車子載着談建天出外辦事……
偶爾談建天下班司機沒有及時趕過去,韓子也會用這車子将談建天載回家。
那時候,韓子下車之後通常還會和她打一聲招呼,喊一句“夫人”……
沒想到,短短幾年的時間,一切已經物是人非。
談建天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她舒落心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貴婦,而是淪爲階下囚,而且判決結果下來的話,她就……
看着那輛車子,舒落心的眼神變得很是飄渺。
而就在舒落心沉浸在對往事的無限悲痛中,駕駛座上的男子下車之後就急急忙忙的繞到另一邊,給副駕駛座上的人兒打開了車門。
“哇,那女的真的很漂亮!”
“是啊是啊,簡直比範冰冰還要漂亮!”
“那皮膚真好,就像是豆腐,恰的出水的那種。”
“頭發也保養的不錯,你看大冬天的都是水水潤潤的!”
“……”
幾個人趴在鐵上一陣議論。
挺着他們的言談,舒落心也看向了從車上下來的那個女子。
今天的顧念兮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妮子大衣。領口之上,全都是皮草做成的。那毛茸茸的感覺,讓她的臉蛋看起來越發的細滑白嫩。
一頭直發,就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随着寒風不時擺動着。
沒有和這個城市的其他女人一樣,這麽大冷的冬天還穿着襪子秀性感,一條修身牛仔褲讓她端莊又不失優雅。
此時,天空突然飄起雪花來。
韓子下車之後,就趕緊從車内找來了傘,給顧念兮打着。
此時的顧念兮走在前頭,身後跟着給她撐傘的韓子。
沒有過多華麗東西的裝飾,卻能讓你立馬感受到那強大的氣場……
看到這一幕的舒落心,眼眸眯了眯。
貌似,她和顧念兮已經大半年沒有見面了吧?
上次見面的時候,她還挺着個大肚子。
如今的她,一身緊身的衣料,将她完美的身段勾勒的凹凸有緻。
看樣子,她這次産後的恢複效果也相當不錯。
但讓舒落心更爲在一起的是,這女人在這一年時間裏,貌似又變了許多。
此時的顧念兮,仿佛斂去了所有光芒的墨玉,眼眸裏是睿智和平和的交替。如此淡如水的感覺,讓你幾乎看不到她情緒的變化。
大概用不了多久,這女人也會變得和談逸澤那類人一樣,無形無相,讓人捉摸不透……
舒落心不得不承認,顧念兮的變化是巨大的。
怪不得,當初談建天第一眼見到這個女人,就說她是個經營管理的好料子。
你看看,不出幾年的時間,她如今已經站在她同齡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這樣的她,小南又怎麽可能赢得過?
想到這,舒落心是一陣無聲的歎息……
“都在幹嘛呢?還不快去那邊幹活!”
就在舒落心和幾個獄友站在這一處對着車上下來的女子發呆之時,身後傳來這麽一聲尖銳的叫器聲。
那是獄警的喊聲。
本來還站在這裏的一群人,因爲這個聲音而迅速的散開,蹦向自己應該奔赴的地方。
而因爲這樣的聲音,也讓在外頭路過的顧念兮兩人轉過身來,看向這個角落。
舒落心躲閃不及,就這樣和顧念兮的視線相撞……
那一刻,舒落心真的恨不得直接在地上挖個坑,将自己埋進去算了。
而顧念兮呢?
看着舒落心出現在鐵的另一端,她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就像,壓根就沒有看到她似的。
兩人一直對視着,一直到獄警再度喊着:“舒落心,出來!”
“舒姨,好久不見!”
舒落心被獄警喊出來之後,就開始了這一次的見面。
此時,韓子正陪在顧念兮的左右。
隻有一盞燈的房間裏,韓子打量着再度見面的舒落心。
比起半年前的見面,舒落心明顯又蒼老了好些。
此時,她本來保養得細膩有光澤的那張臉,現在上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碎紋。特别是眼尾的那一塊,幾乎就皺巴巴的連在一起。
而且,舒落心也貌似瘦了許多。
比起之前,她那件統一的制服越發的寬松了,從袖子裏露出來的那一接受,看起來就跟骷髅似的,隻有一些皮連在上面。
頭發也是……
本來一頭精心打理的整齊又好看的發絲,如今變得花白,并且隻是随意的挽成一個簪在耳際。這和以前每次睡醒起來,梳妝打扮的高雅大方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其實,剛剛要不是獄警對着她喊的話,顧念兮根本就認不出她來。
顧念兮真的沒想過,再度見面的舒落心,會蒼老成這樣。
“顧念兮,你覺得我們之間說這些話,還有意思嗎?”
舒落心也開了口。
而出現在她嘴角上的弧度,卻是充滿了譏諷。
“是啊,我也沒啥意思!”
顧念兮說。
其實從一開始就是敵對狀态,這樣的打招呼也隻是徒勞。
與其又是一番唏噓浪費時間,倒不如早點把問題講出來,到時候早點理清楚,她顧念兮也可以早一點走人。
要知道,今天她還是瞞着他們家談少出來和她碰面的。
要是回家晚了被談大爺知道的話,估計她顧念兮的小屁屁是要開花了。
“說吧,找我過來到底有什麽事情!”本來還想要有個客套的開場白,既然人家舒落心不領情,那她顧念兮又何須将自己的熱臉迎上别人的冷屁股?
“我找你,當然有事。不過你這是怎麽一回事?”說這話的時候,舒落心的視線落在顧念兮身邊的韓子身上,然後開口:“我現在還能吃了你不成?幹嘛把一個外人也帶進來?”
那擺在台面上對韓子的排斥,極爲明顯。
可面對這樣的舒落心,顧念兮卻說了:“舒姨,您這麽說可就不對了!好歹韓子也是爲我們談家辦事的人,是爸爸最信任的人,他對于我們又怎麽會是外人?”
能夠處理談建天遺囑的人,恐怕比他們兩人對整個談家還要了解!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外人?
“呵呵,有些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到底是誰的人,恐怕他自己心裏都不清楚!”
舒落心的話中有話,這顧念兮和韓子又不傻,怎麽可能聽不出?
舒落心的話,都是帶刺的。
嘲諷韓子當初效忠于談建天,如今卻狗腿的巴結人家顧念兮。
可韓子說了:“我之效忠于明朗集團的董事長!”
這話擺明了,他韓子也不是見風使舵的人。
而顧念兮也不滿舒落心對于韓子的侮辱,在她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直接搶在了她的前頭:“舒姨,若是您找我過來隻是想跟我唠嗑這些的話,那就恕念兮不奉陪了。我老公和我孩子,還等着我回家做飯!”
此話一出,本來還想開口奚落韓子的舒落心,瞬間住了嘴。
雖然她現在真的很讨厭顧念兮的這個态度,再者也清楚顧念兮要回家做飯,不過是堵住她嘴巴的借口,但她卻不得不說,顧念兮這一招真的很高。
知道自己今天找她過來肯定是要說事的,再者女人竟然握住了這個把柄。
和她對視了幾秒鍾之後,顧念兮便起身了。
而她身邊的韓子也有了動作,準備跟着她離開。
“顧念兮,你等等!”
就在顧念兮即将離開之際,舒落心的聲音再度傳來。
“還有事,舒姨?”
側過身,顧念兮看着那個已經花容不在的女子。
“顧念兮……”
盯着顧念兮的臉看,舒落心不知道在糾結着什麽。糾結到,她的兩手都有些輕微的顫抖……
“舒姨,您要是不說,我就走了!”
良久,舒落心像是在和自己的内心世界鬥争着什麽,一直都沒有開口。
而等的有些不耐煩的顧念兮,又開始催促着。
在她的催促中,舒落心的淚緩緩的滑下。
“顧念兮,我想求你。念在你當初和小南的那點情分上,不要讓談逸澤對付他!”
如果可以,舒落心真的不想在顧念兮的面前表現的如此低三下四,但形勢所逼,她真的沒有辦法。
今日若是不求顧念兮的話,以後她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到顧念兮了。
其實,現在整天生活在這個牢籠裏,也跟死了差不多。
而且那種每天都被提醒着距離宣判日還有多久的感覺,真的不是很好。
你想想,又誰願意知道距離自己的生命終止還有多少天?
那種惶恐和不安,沒有經曆過是想象不到的。
舒落心不是沒想過自我了結,這樣一來一了百了,也省得每天都活在這樣的煎熬中。
可那個男人說了,她舒落心的命隻能由他談逸澤親自取。
若是她自己了解的話,到時候她的罪惡都會由談逸南來取代。
小南……
她的小南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放心不下的人。
他還那麽年輕,怎麽能讓他爲了她犯下的罪責喪命?
舒落心舍不得,所以她也隻能拼命的活下來……
因爲舒落心放軟了态度,之後的會談韓子被支開了,并沒有聽到具體他們都在說些什麽。
但韓子唯一知道的是,顧念兮從監獄裏出來之後,心情不是很好……
“臭丫頭,這麽一天都跑去什麽地方了?”
這一天的晚上,兩個寶寶難得都很早入睡,顧念兮洗完澡從浴室裏走出來就被一雙霸道的長臂給拉住了,緊接着跌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同樣剛剛沐浴過後的談逸澤,渾身上下還有他慣有的肥皂的清香。
聞着自己最喜歡的味道,顧念兮将自己的整個腦袋都埋在了男人的胸口。
每次心情毛躁的時候,顧念兮就愛極了這樣靠在男人的懷中,傾聽他心跳的節奏的感覺……
如同無尾熊似的挂在談逸澤的身上,顧念兮顯得惬意而慵懶。
有談逸澤在身邊,她基本上不用擔心什麽。
更不用擔心,自己會不會摔下來,會不會磕着碰着。
反正她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會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的。
“怎麽了,不說話?”
良久都沒有得到顧念兮回應的男子,揉着她一頭剛剛洗好的秀發,将那帶着水的發絲放到自己的鼻尖蹭了下。
“沒事,就是突然很想這樣抱着你。老公,你貌似很久都沒有好好陪着我了……”
挂在談逸澤的懷中,某女神态憨憨的。
眨巴着無辜的大眼,讓她看起來就像是某種可憐的小動物,等待主人的寵愛。
“最近s區裏有點忙,對不起……”
提及這個話題,談逸澤有些無奈的親了女人的臉頰。
說實在的,最近真的是有些疏忽顧念兮了。
可沒辦法,最近各種事情在即,他有時候根本就抽不開身。
連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沒能這麽早回來陪着顧念兮了。看來,這陣子是将小女人給悶壞了。
“既然知道對不起我,你是不是該想想怎麽彌補一下?”
某女有種得寸進尺的潛質。
在聽到談逸澤的話之後,這女人的眼眸裏閃過一抹狡詐。
“怎麽彌補?你給提幾個建議意見之類的遞交上來,我審核通過就可以實施。”不愧是s區裏的爺們,連夫妻情趣也是另類的調調。
“等你通過實施,我都黃花菜涼了!再說了,這彌補的事情還是你來想比較有意義。我來想的話,豈不是早就知道了會發生什麽事情?到時候可不就一點神秘感都沒有!”被談逸澤帶到床上,男人用一旁準備好的毛巾給她輕輕的擦拭着她的長發。
而顧念兮也不攔着,就這麽任由這個男人在身後操勞着。
當初,顧念兮可是有好幾次都想要将這一頭快要到小屁屁的頭發給剪了。可每次,都被談逸澤給攔截下來了。
而這個男人每次都跟她顧念兮保證,他會幫着收拾。
這麽幾年下來,除去他尋常任務去的時間,其他的時候他還真的做到了。
再者,經過長年累月的練習,如今的談逸澤打理起顧念兮這三千青絲起來,也是有闆有眼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我自己想了?”
談逸澤問這話的時候,指尖正好穿梭在顧念兮的長發間。
幾年下來,他仍舊沒能從顧念兮發間遊走的這種舒适感中走出。
每次隻要将掌心放在她的長發裏,都能讓他感覺到另一種的心悸……
“當然了。總不能連要哄老婆,都要我幫着你想吧!”
女人粉唇嘟了嘟!
很快,談逸澤就拿起了吹風筒,給她吹幹這頭發。
而剛剛在進行的話題,也因爲這吵人的吹風筒聲音的加入,打斷了。
一直到,談逸澤确定了顧念兮的頭發已經全幹,并且将這吹風筒給收起來的時候,顧念兮又問道:“你想到了?”
“你猜!”
某位爺對着顧念兮挑眉!
說實在的,這麽幾年過去,這位大爺貌似還是喜歡玩你猜遊戲。
每次自己琢磨不出個什麽東西的時候,他都喜歡用“你猜”這兩個字将人給打發了。
可問題是,當他每次說這兩個字的時候,你還真的沒能搞清楚這位大爺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到了什麽!
這一點,也是顧念兮現在最爲糾結的。
“你要是不告訴我,我今晚就睡客房去!”
好吧,說出這話的時候,顧念兮也覺得自己挺悲哀的。
你想想,人家周太太一聲令下就能讓周先生屁颠屁颠的往書房跑。
可到他們家裏呢?
每次和談逸澤鬧别扭,都隻能靠她顧念兮抱着枕頭離床出走作爲結局。
想到這惱人的差别待遇,顧念兮還真的想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不過今天這離床出走的戲碼還沒有上演完,顧念兮就被一把給拽了回來。
“還想做什麽?”
因爲還抱着小枕頭,所以被談逸澤抱進懷中的時候,還有這麽個玩意兒阻隔在他們之間。
這一點,顧念兮倒是覺得沒有什麽。
不過談大爺一看這兩人之間的“第三者”便挑了挑表示他對這個“第三者”的不悅!
“把它丢了!”
因爲幾個眼神暗示下來,顧念兮一直都沒有将枕頭給丢了。
某大爺無奈,隻能自己開口。
“不要!”要是現在就丢盔棄甲,那是不是就沒有一點要離床出走的樣子?
“……”
聽顧念兮的反駁,談大爺直接用行動告訴了顧念兮自己的決定。
長臂一揮,本來顧念兮牢牢抱着的枕頭就直接被抛到了幾米之外……
随後再度将顧念兮擁抱在懷中的談大爺,這才發出了一陣讓人浮想聯翩的長歎聲。
說實在的,他還是喜歡直接将顧念兮這柔柔的小身子抱在懷中。
那種觸感,是什麽枕頭都替代不了的。
但被談逸澤抱在懷中的某女貌似不肯放棄剛剛的那個話題,一直追問着:“談逸澤,你真的沒有想到什麽嗎?”她不死心。
其實,顧念兮要的不多。
隻要跟人家蘇悠悠一樣,來一場像模像樣的求婚,就足夠了。
他們現在孩子都生了兩個,但每次看到别人那種幸福的樣子,顧念兮總是會忍不住妒忌一下,雖然說她顧念兮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也很幸福!
不過,她家談大爺似乎是個沒開竅的。
都這麽明顯的暗示過幾遍了,這位大爺還是無動于衷的告訴她顧念兮:“沒有!”
“真的沒有?”
“沒有!”
連着兩聲,顧念兮再大的信心都沒有。
一把推開了談逸澤壓過來的身子之後,她到:“那還是算了吧。我今晚還是睡客房比較好!”
無奈的是,談大爺的力氣從來都不是她顧念兮所能比的。
都推了好幾把了,都沒能将欺壓着自己的談大爺給推開。
而這位大爺卻還有反攻的趨勢。
在她顧念兮沒能推開他之後,談大爺竟然直接半蹲下來,将她顧念兮給扛在了肩頭上,朝着大床轟轟烈烈的走了。
在某人肩頭上一陣颠簸的顧念兮,一臉的悲催。
和她家談少生活了這麽多年,她又不是不知道這位大爺每次扛着她這麽轟轟烈烈的跑了,到底想要做什麽。
可悲催的她還是再度詢問着:“談逸澤,真的沒有想到什麽嗎?”
顧念兮在他的肩頭上掙紮了好幾下,仍舊沒有能成功逃脫。
一直到被丢在大床上的時候,顧念兮才聽到了這麽個回答:“顧念兮,少給老子磨磨唧唧,影響了老子正常發揮的話,到時候你可有的苦頭吃!”
好吧,每次将她壓榨在這張大床上,這談大爺都像是奔赴場大比賽似的,那麽莊嚴和神聖。
這之後,顧念兮的唇兒就被堵上了。
這一夜,這個溫馨的小卧室裏仍舊是一夜的纏綿。
等到男人揮去額頭上的汗水之際,而懷中的女人已經進入睡眠狀态之際,男人的嘴角上才出現了抹得瑟的笑容:“放心吧小東西,我一直都知道你要的是什麽。再給我一點點時間,很快你想要的都能實現了……”
輕聲呢喃之後,男人也滿足的擁抱着這個已經打着小呼噜的女人開始進入香甜的睡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