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距離市郊最近的醫院,老胡他們已經趕到了。當然,同一時間趕過來的還有淩二爺的父母,還有最疼愛淩二爺的淩老爺子。
深更半夜的,他們其實都已經上床睡覺了。
沒想到大半夜的就接到了六子那邊打來的電話,說是淩二爺情況不是很好,已經被送到了附近的醫院進行搶救。
那一刻,整個淩家上下亂成了一團。
大半夜的,全部出動了。
特别是淩老爺子對此事高度關注,直接上老胡家,将人給架過來就走了。
一行人匆匆忙忙趕到了醫院的時候,就看到周先生和六子兩人還守候在急診室的大門口。
而此時,急診室上頭的燈還亮着。
很顯然,淩二爺還沒有出來。
這下,淩家人的心越是拔涼了。
“情況不是很好。”醫生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
墨老三上前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半夜的白熾燈光太過搶眼,此刻的墨老三臉色也有些白。
“這大半夜的,他到底是怎麽了!”
淩老爺子都快急瘋了,一句話差一點背過氣去。
好在老胡一直都陪在他的身邊,簡單的急救措施讓淩老爺子醒來,老胡還打算讓人先給他弄個病房進去修養,可老人家卻抓住了老胡的手不肯松開,道:“我沒事。你快進去看看宸兒……”
那是他的命根。
他們淩家上下唯一的命根。
要是這位爺真的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話,他老爺子也不想活了。
“好好好,您别着急。我馬上就進去看看……有我老胡在,怕啥!”
一邊說着,老胡已經起身,吩咐其他人照看好淩老爺子,就急匆匆的也跟着進入了急診室……
“六子,你倒是跟我說啊。宸兒怎麽變成這樣?他今晚不是說要過去看看悠悠,還有給孩子拍個照片傳給我看麽?怎麽會到酒吧去了?”
淩母一時間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畢竟,這晚上回家吃飯的時候,孩子還是好好的。誰能接受得了孩子隻是出了門一趟,就突然躺在這鬼地方?
“這個……”
六子其實也不知道該不該把真實情況說出來。
畢竟,揍了淩二爺的人,是談逸澤。人家可算是從小一起穿着開裆褲一起長大的。
要是這個時候亂嚼舌根的話,二爺醒了之後會收拾誰都不一定。
“我來說吧!”
周子墨見到六子吞吞吐吐的,便直接上前了。
反正從小到大,幾個兄弟打打鬧鬧也不是頭一回的事情了。雖然說還是第一次差一點弄出人命的……
“快說!到底我們宸兒是怎麽弄成這樣的?哪個天煞的把我的宸兒給弄成這樣?”
身爲女人,淩母一下子就展現了身爲女人的特制,淚水嘩啦啦的跟自來水似的。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她是真的心疼她的寶貝兒子。
你看看,前段時間又遭了做了手術,遭了那麽大的罪。現在又突然被送進醫院了,他這身子怎麽受得了?
想到兒子最近瘦的皮包骨的樣子,淩母又開始抹眼淚。
而墨老三在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衆人的臉色之後,才到:“是談老大打的……”
“什麽!”
一句話撂下,便引起在場所有人的驚歎。
“逸澤打的?”淩父也訝異了。
“老三,真的是逸澤打的?别跟爺爺開玩笑!”
淩老爺子顯然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顧自己抱恙的身體,就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其實,淩老爺子也是知道某些情況的。
他們幾個兄弟從小到大沒少鬧過。
特别是十七八歲的時候,那個時候這群孩子都人高馬大的,性格又還沒有定性。
時常誰看不爽誰就動了拳腳,其結果是他們身上時常挂着各種傷。
被大人問起的時候,又說是自己不下心跌了一跤。
這很明顯,這幾個孩子從小都學會了護自己兄弟的短。
到了長大,基本上他們都不打鬧了。
唯一的一次,也是當時談逸澤受了刺激,他們幾個想要進去勸着他,才都會被他給撂倒……
一個人打了同樣出身的四個,而且還能全身而退,這讓所有人第一次意識到了談逸澤身手的不簡單。
但同樣的,回想起這件事情也讓他們都有些心悸。
要是真的被談逸澤打的,恐怕……
可淩老爺子不想接受這個現實,也怕接受這個現實。
一方面他知道,要是真的被談逸澤揍,肯定是兇多吉少。上次老爺子去參加了座談會的時候,就有些領導一直都在誇談逸澤,說是他的拳頭就可以以一敵百。被這樣一個人揍了,他的宸兒恐怕……
但另一方面,淩老爺子也知道,要是真的是談逸澤動手,肯定是這宸兒欠抽了。因爲談逸澤是他們幾個人當中做事情最有規劃,也最有度的人。不然,他也不會年紀輕輕的就能坐到了現在的那個位置上。
要是真的宸兒是被談逸澤給揍了的話,淩老爺子也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找談逸澤說理去。
可墨老三說了:“真的是談老大打了。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而且今天是老二直接約我們過去的。談老大揍他的時候,他沒有躲閃!”
雖然包廂内進行什麽事情,周先生是不清楚。
但從談老大關門之前,淩二一直都站在原地不動彈就知道,其實他壓根沒想過要逃跑。不然以他的身手,也不至于逃不出來……
一切的結果表明,淩二愧對談老大,而且還是極度不能容忍的!
再者,他自己也自知理虧,所以連還手都不敢,還将他得瑟了幾年的珍藏酒拿出來供奉了。
不過談老大到底沒喝,倒是讓他墨老三給占了便宜。
但這一點,墨老三打死都不會說出去的。
他還想着趁着老二醒了,悄悄回到酒吧去把每喝完的那半瓶給捎回家喝了。
“到底是什麽事情?怎麽将人給打成這樣了?”越是聽墨老三說,淩老爺子越是淡定不了。這不,一個勁兒的的張望着旁邊的急診室。
“具體的我還真的沒有聽清楚,不過談老大當時好像問我,要是我周太太被人灌了酒,會做些什麽……”
周先生此刻正在腦抽階段,貌似還沒有想到什麽。
而挺着這話的淩老爺子額頭卻是凸凸的跳着。
談逸澤的意思是,淩二将他女人給灌酒了?
好吧,用一個過來人的眼觀看,談逸澤的女人真的是不錯。
但問題是,淩二最近這陣子不是都有一個蘇悠悠,爲什麽還要去招惹别的女人?
難道這孩子和他老子一樣,想要家裏屹立不倒,家外紅旗飄飄?
“六子,你跟宸兒經常在一起。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些什麽,還不快點從實招來!”
其實,老爺子也不傻。
要是淩二爺真的是水性楊花的人的話,他也不至于在蘇悠悠離開之後還那麽死心塌地的守候着。
如今,好不容易快要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卻還去招惹别的女人。而且,對象還是談逸澤的女人,這不是等同于将自己送上絕路麽?
淩家的孩子,是絕對不可能這麽逗比的!
“夫人,其實我也不知道淩二爺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隻知道他最近的心情不大好,時常将自己關在酒吧包間内喝酒。前兩天要不是蘇小妞跑出去找他,沒準現在他還整天泡在酒水裏!”
說到這的時候,六子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下身邊其他人的臉色之後才繼續開口說着:“就那一天,談少的夫人也不知道因爲什麽事情,就到酒吧來找淩二爺了。當時,淩二爺估計在醉酒狀态,拉着她說是要和她喝酒。其實,也沒有灌多少,但不知道這事情怎麽的就被談少知道了。然後,就發生了今天的事情……”
其實,從墨老三的那一番話中,六子已經知道這談少是絕對知道了淩二爺将顧念兮給灌酒的事情。
“什麽?這孩子最近到底怎麽了?我就說呢!前一段時間每天都會回家剪梅花,然後給蘇悠悠送去,爲什麽最近都沒有回家了呢!這孩子最近是怎麽了?”
淩母一聽到這淩二爺又成天泡在酒中,心裏拔涼拔涼的。
該不會,最近又跟蘇悠悠鬧别扭了吧?
想到這的時候,她趕忙掏出了手機。
“兒媳婦,你做什麽?”
淩老爺子憋見她的動作,問道。
“我做什麽,當然是去找蘇悠悠,問她最近都和宸兒怎麽了!”
蘇悠悠生完了孩子之後就回到公寓裏,從那個時候開始,淩母就沒有再碰過蘇悠悠了。
想要從蘇悠悠那邊了解情況,也隻能從淩二爺偶爾拍在手機裏的照片才能看到。
但這話一說完,手機就被淩老爺子給搶走了。
“大半夜的别鬧了。現在她還剛剛生完孩子,你這麽鬧将來她和宸兒估計又會出什麽幺蛾子!”
淩老爺子說。
雖然老爺子現在已經上了年紀,但威嚴還在。
一番話下來,淩母已經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而六子在這個時候趕緊開口解釋:“夫人,其實這次二爺變成這樣真的不是和蘇小妞鬧得。前兩天蘇小妞還爲了二爺,悄悄的瞞着她媽跑了出來。也是從那一天開始,二爺才沒有繼續醺酒的。所以,這次真的不是他們兩人的問題。這大半夜的,還是别打給蘇小妞好了。她現在還在坐月子,那天跑出來之後二爺就挺擔心的……咱們還是先看看二爺的情況,再作定奪吧。”
六子的話下來,所有的人都默認了。
确實,現在讓蘇悠悠一個坐月子的女人大冬天的趕過來,那太殘忍了。
還是先等淩二爺的情況下來之後,再做定奪。
好在,過了不久急診室的大門就被推開了。
老胡和幾個醫生走了出來。
淩老爺子和其他人也趕緊上前。
“老胡,宸兒怎麽樣了?”
隻是,老胡卻沒有看到其他人眼裏的擔憂似的,自顧自的問道:“是小澤給打的吧?”
此時,老胡是看向一旁站着的周子墨。
“這臭小子,每次下手都這麽快很準。基本上檢查出來都沒什麽問題,可卻能将人給疼的暈死過去。”老胡說這話的時候,眼眸裏還帶着少有的贊賞。
在s區總院這麽多年,老胡也接觸過不少的人。
但這麽多年過來,能讓他這麽用欣賞眼觀去看待的,怕是隻有談逸澤一人了。
這小子打人,從來都不會出現明顯的傷痕,就算到醫院檢查也檢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每一次被他暴打一頓的人,都可以說是經曆了一次生死。
而淩二爺,明顯剛剛就是經曆了這麽一陣。
而且,這次談逸澤貌似還卯足了勁兒。
不然,以淩二爺的底子怎麽也不可能弄成這樣。
“那宸兒到底怎麽樣了?”淩老爺子現在是管不了那麽多了。
他們家就剩下淩二這根獨苗苗了,要是沒了的話,他也沒什麽理由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剛剛搶救過來,算是沒事了。不過,就是最近這陣子估計感覺不是很好……”
被談逸澤打過的,能好麽?
沒死,已經是談逸澤給他留下的面子。
“唉,這孩子怎麽這麽命苦!”淩母掩面而泣。
“小澤這個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我相信如果不是真的有什麽難以忍耐的事情的話,他應該不會作出這樣的事情來!”
老胡掃了淩母一眼之後,如是道。
如此一番話之後,淩老爺子也說不了什麽,隻是道:“把孩子送到病房去吧,我想去看看他。”
總之,淩家這危險的一夜,算是過去了。
但誰也不知道,談家這危險的一夜,才剛剛開始……
當談家人都收拾好,打算上床睡覺之際,一道身影才出現在談家大宅裏。
此時,顧念兮還在哄談傾小盆友。
比起聿寶寶那個整天鬧騰的小家夥,談傾小盆友算是乖巧。但不一樣的是,這鬧哄哄的聿寶寶,很容易就能給哄入睡。而這談傾小盆友卻是要先逗得小爺一陣樂呵,才能安然入睡。
顧念兮将談傾小盆友的這個習慣告訴蘇小妞的時候,蘇悠悠說了,這都是享樂小爺的毛病。
可不管這是毛病也好,還是生活情趣也好,總之這位小爺現在還小,顧念自隻能哄着。
他睡不着,顧念兮隻能将他抱到床上哄着。
不過這小家夥卻不安生,一直躺在顧念兮的懷中唧唧歪歪的不知道說些什麽。
順着小家夥的小爪子看過去,顧念兮發現了談逸澤那頂綠色的帽子……
那是制服搭配的帽子。
尋常,談逸澤總是會記得換好衣服之後給收起來的。
但今天,他不知道是急着趕去什麽地方,連帽子也給忘在那頭了。
看着談傾小盆友眼眸裏的希冀,顧念兮伸手勾到了那帽子,就給這小家夥套腦袋上了。
不過這帽子對于現在的談傾小盆友而言,還是太大了。
一套上去,小家夥整個臉蛋都不見了,一直嗚嗚呀呀的在帽子裏掙紮着。
“老二,媽媽給你唱個歌好了!”
将帽子拿起來,顧念兮看着這小家夥正對着帽子一臉笑,突然也心血來潮了。
想當初聿寶寶這麽大的時候,她經常給孩子唱歌的。
雖然她的歌聲真的是慘不忍睹,蘇悠悠說聽了會氣絕身亡。但顧念兮覺得,她的聿寶寶還是蠻欣賞的。
至少每次顧念兮唱完了歌,聿寶寶都很給力的睡着了。
同一個爹媽生的談傾小盆友,應該也不會不喜歡到哪裏去吧?
于是,一首輕快的《我有一隻小毛驢》伴随着最炫民族風的high感,在這個卧室裏撕心裂肺的傳開:“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着……”
而在這個時候,卧室們被推開了。
這聲響,正好打亂了顧念兮的歌聲。
等她擡頭一看才發現,這不正是從吃完晚飯之後就出了門,這才歸家的談少麽?
想到這男人最近這陣子對她的忽視,顧念兮也有些怨念。
哪個女人願意自己被娶回家,老公連正眼看你一眼都沒有?
既然談逸澤不看她的話,那她爲毛要怎樣看到他?
掃了正在慢步走近的男子,顧念兮繼續和談傾小盆友争奪着談逸澤的帽子,一邊唱着:“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
顧念兮一度以爲,今天談逸澤應該會和前兩天一樣,一進門照樣對她各種不理會,然後躺下就睡覺。
誰知道,他今兒個卻走近了她,喊着:“顧念兮……”
連名帶姓的喊着,其實這感覺真的很不好。
就像,陌生人一樣。
他們是躺在一張床上,蓋着同一條棉被,做着最親昵的事情的夫妻。
如今,他卻用這麽陌生的口吻喊着她。
一時間,顧念兮的怨念越是深。
她打算不理會這個看似很不正常的男人,準備繼續哄着兒子睡覺。
卻不想,在她低頭的下一秒鍾,她懷中的兒子就被抱走了。
而帶着孩子離開的,正是這今晚一回來就各種讓人窩火的談少。
“老二,今晚給老子老老實實的呆着。不然,我連你也一塊兒收拾!”
一番話下去,談逸澤還真的将孩子給弄進了嬰兒床,并且給他蓋上了小毯子。
也不知道是因爲這小家夥真的害怕被談逸澤收拾,還是其他的原因。
被送入了小床上之後,這小家夥竟然隻是安分的玩着自己的小腳丫,然後笑了……
那感覺就好像他的小腳丫比顧念兮剛剛的歌聲不知道好玩多少倍。
到這,顧念兮算是清楚了,這爺倆今天都是來故意嘲笑她顧念兮的!
一轉身,女人拱了拱被窩,打算睡死不理會這兩個無理取鬧的人兒。但她的被子,被扯開了……
“談逸澤,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她問出這話的時候,原本還站在床邊的男子,下一秒将腦袋擱在她的腿上,将她當成了枕頭。然後,他吊兒郎當的對着顧念兮喊着:“給爺唱首歌,活躍活躍氣氛!”
好吧,其實這一刻顧念兮還真的從談少的身上嗅到了一股子不尋常的味道!
酒味!
雖然不是很重,但真的是酒味!
看樣子,這位爺真的喝酒了。
其實,談逸澤的酒品真的不是很好。每次喝醉了,都喜歡撒酒瘋。而且對象,還隻有她顧念兮一個人。
本來,顧念兮是想着要将他給推開的。
可當低頭看到在自己懷中拱了拱的男子,她有不自覺的心軟。
“想聽什麽歌?”
“我要原創的!”
某位爺扯着嗓子喊着。
好吧,這回酒瘋的力度真的太大了。
你看,這聽的歌都要原創的。非原創,不聽!
“快點唱。不唱的話,看我怎麽收拾你……”談某人的所作所爲,和他嘴裏那各種威脅真的很不搭。
因爲顧念兮已經看到這位爺的手,開始往她的睡衣裏面鑽。
無奈的将他的手拉開之後,顧念兮看到了一側,剛剛她和談傾小盆友正在玩耍的談逸澤的帽子,然後拍了拍這位爺的臉,道:“我唱,您聽好!”
“好,快點唱吧!唱不好,一樣要受罰……”
某位爺哼哼唧唧,在顧念兮的懷中蹭了蹭。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酒精的作用,此刻談逸澤的臉熱乎乎的。
這麽貼在顧念兮的肚子上,就能感覺到他的臉上的熱。特别是從他鼻翼間呼出的熱氣,那簡直快要将人的一層皮給灼傷……
“好,爺您聽好了!”清了清嗓子,顧念兮開始醞釀情緒,過了不久這麽一段小曲從顧念兮的嘴兒裏頭哼了出來:“我有一頂小綠帽,我從來舍不得帶。有一天我心血來潮戴着來到床上。我手裏拿着小皮鞭,我心裏正得意,不知怎麽稀裏嘩啦濺了一身j!”
起先,談逸澤還真的弄不懂顧念兮在哼唱的是什麽玩意。
畢竟活了這麽三十幾年,他談逸澤倒是見過唱歌偶爾跑掉的,但真沒有見過像是顧念兮這樣的,偶爾不跑調的。
好不容易等談逸澤辨識清楚,這是顧念兮用剛剛的《我有一隻小毛驢》改編而來的《我有一頂小綠帽》,他卻一臉鐵青了。
此刻,他也不趴在顧念兮的腿上充當大爺了。
一躍而起,這男人的眼裏還帶着少有的狠戾。
這下,顧念兮小心肝亂蹦達了。
“談少,你不是要我原創嗎?我這好不容易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歌詞,咱能不用這麽吓人的眼神看着我,成不?”
這不是要的原創麽?
顧念兮也是看到他的這頂帽子才想到的!
爲毛這位大爺現在就像是吃了屎耙耙似的?
“顧念兮,你存心想要氣死我的是不是?”大爺發話了,順帶着連腦袋上的那頂“不經常”戴的綠帽子給丢在一旁了。
“談少,人家這是哄你開心好吧?”
她不是最喜歡綠色的嗎?
她連歌詞都給滲透進去了,這還不是爲了他好?
可結果呢?
這個男人翻臉不認人。
按說,這樣蹭鼻子上臉的男人,就該抓起來鞭屍!
無奈的是,她顧念兮打不過這位爺。
既然打不過,落跑總可以吧?
想到這,顧念兮趕緊拽開自己身上剩下的那塊被子,挪了挪屁屁準備落跑。
隻是她卻不知道,她的一切舉動都落進談逸澤的那雙黑眸裏。
洞悉一切之後,談逸澤在她即将準備出逃的前一秒,将她給攔截了下來。
談逸澤傾身而下的時候,他的腦袋将卧室上方的大燈光線給擋住了。
此時的他,背着光。顧念兮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而已察覺到的就是他的氣息亂了。
“老公,這歌不是已經唱了嗎?聽過樂過,咱們睡覺吧!明天,你不是還要早起?”最近要演習,很多事情下來了。談逸澤必須每天都坐鎮s區。
可談某人呢?
貌似沒有理會顧念兮的勸解,下一秒就狠狠的咬住了顧念兮的唇。
沒錯,這不是吻,這是咬。
歇斯底裏的咬!
這顧念兮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嘴巴肯定被咬的破皮了,因爲她都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委屈,心酸一并上了心頭。
她感覺,鼻尖也開始泛酸了。
“談逸澤,你這又是怎麽了?好幾天不理我,現在還來勁了是吧?”
她也是有脾氣的人,不準許别人如此的踐踏她的感情。
可誰知道,這話卻沒讓這個男人停止下暴行,反而越演越烈。
“顧念兮,老子還沒死呢!你竟然敢唱着要讓老子戴綠帽,看老子今天怎麽收拾你!”
朝着顧念兮撕心裂肺的吼了一頓之後,這個男人的吻再度落了下來。
不過比起之前那種帶着懲罰性的啃咬,這次的吻溫和了許多。
意亂情迷之際,顧念兮聽到了有個聲音在她的耳邊道:“以後***在外面受了委屈,要記得告訴你。隻要老子還活着,就不準許任何一個人傷你分毫……”
“喲喲喲,兮丫頭今天這是春光燦爛,各種風光無限啊!”
剛接到蘇悠悠這個慈禧太後的電話,顧念兮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沒想到,一進門這丫頭瞅了她好一陣,就笑的如此的猥瑣。
那雙眼,簡直就跟看到了什麽龌龊的事情正在發生一樣,而這,已經不是顧念兮今天遇到的第一個人這麽說她了。
今天到公司之後,全公司上上下下的人哪一個不是用這麽暧昧的眼神看着她顧念兮的?連韓子這八百年不八卦的男人都會對着顧念兮說:“顧總,昨晚上過的很不錯嘛!”
在公司裏被笑話了一通,本想着匆匆忙忙的躲開那群猥瑣的人。
卻不想,逃出了豺狼窩,掉進了虎豹窩。
這蘇悠悠,簡直就是猥瑣界的頂尖人物。
這樣的猥瑣分子,怎麽可能放棄看好戲的機會?
這不,站在遠處觀望她還不夠。
這會兒,她還直接上前,扣住顧念兮的下巴就不斷的打量着。
像是,恨不得将顧念兮現在臉上的一切都給印在腦海裏。
“給我走開!”
顧念兮有些煩躁的拍開了這貨的手。
“喲,這是傳說中的惱羞成怒了吧?得,我也沒有妒忌你昨晚上過的多得瑟,你就别得了便宜還賣乖!”
蘇悠悠說着,還像是個lao鸨似的,拍了一下顧念兮的肩頭。
那模樣,就像是顧念兮剛剛占了她家姑娘的便宜似的。
“蘇悠悠,真的沒什麽!”
顧念兮試圖解釋着。
好吧,經曆過昨晚上談少的一番蹂躏,顧念兮的整個唇上有兩處破了皮。今天,這些口子看起來有些過分的明顯了。
再者,下巴那一塊,還有一塊類似于淤痕的東西……
成年人一看,就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
被這麽多人當成個展覽物盯着大半天,顧念兮有些窩火。對于昨夜談逸澤的暴行,越是埋怨。
這老男人,什麽地方不好弄,非要将痕迹都挂在臉上呢?
這不,不管她怎麽說,沒人相信她了!
“真沒什麽的話,你今天的氣色會這麽好?”丢下這話,顧念兮還沒有反映過來呢,這蘇悠悠又開腔了:“你不是說你家談少已經好幾天沒有碰你了?這麽說,昨晚上是山頂洩洪了?”
“……”
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一個人的話,顧念兮此刻已經用眼神将蘇悠悠虐殺不知道幾千遍了。
當着蘇媽媽的面呢,這個丫頭也不知道什麽叫做害臊,就在那裏唧唧歪歪着。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什麽。你和你家談少昨晚上沒有作出什麽歪膩的事情來,你臉上的也不是俗稱的草莓,你就不要再用那種哀怨的眼神看着我好吧?看得我渾身發麻!”
蘇小妞唧唧歪歪的抱着她家的閨女來到顧念兮的身邊。
看到可愛的小丫頭,顧念兮的臉色總算緩和了許多。
“越來越漂亮了,都可以給我當兒媳婦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生的她!”
蘇小妞别的能耐沒有,臉皮厚這是她最大的特性。
不過,這小丫頭真的幾天不見,就變了個模樣。
那肌膚,比之前還要通透,小嘴兒也粉嫩嫩的,大眼珠子活靈活現,一看将來就是個标志的大美人。
不過這也難怪。
人家的爹是這城裏第一明豔風騷的淩二爺,母親姿色也是女人中的佼佼者,這樣強強聯手生下來的孩子怎麽也不會難看。
“對了悠悠,這丫頭取名字了沒有?”
總不能成天都喊着人家丫頭吧?
“還沒有呢!淩二說他想要取名字的,說是已經翻了好幾天字典什麽的,本來說昨晚上要給我看看取的幾個名字的,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沒有過來,連電話都沒有一通……”
說到這,蘇小妞的臉色難免有些不好。
“沒過來?”
顧念兮也有些詫異。
人家蘇悠悠現在好不容易開口勉強接受了他,連孩子的取名都能交給他,這個時候正是他積極爲自己争取名分的最好機會。
這個時候,聰明如淩二爺應該不可能放下這個機會吧?
可爲什麽,這男人卻突然消失了?
難不成……
“念兮,你看看能不能幫我打聽到什麽風聲。你看我現在在家裏,什麽事情也做不了!”
不是蘇悠悠現在不想關心外面的世界,而是蘇媽媽在知道蘇悠悠前兩天突然爲了什麽跑出去之後,竟然連家裏的線都給扒了。
說是沒有做完月子之前,不會再給她上了。
并且,家裏的電視基本機頂盒也都直接鎖起來。帶着能上的手機,趁着她睡覺的時候也都被收了。
這樣一來,蘇悠悠算是和外面的世界徹底的脫軌了。
唯一剩下的還能和外界取得聯系的,就是家裏的那部座機。
淩二爺從昨晚上又消失了,電話也打不通。包括他說過的那一部會爲了她蘇悠悠保持永遠不關機的電話打了也沒人接聽。
蘇悠悠開始擔心了。
難不成,外面的形勢很不好?
淩二爺又開始選擇跟前段時間那樣用酒精麻痹神經了?
這可不好……
光是想到這些,蘇悠悠就有些坐立難安,所以她将顧念兮給找來了。
“悠悠,你放心。那邊的事情我都幫你盯着呢,現在宋亞集團那邊也沒有放出其他風聲,你就将心給擱在肚子裏!”
顧念兮一邊說着,一邊逗着懷中的小丫頭玩。
這個月份的孩子,大多都吃飽了睡睡飽了吃。
這小丫頭也一樣,和顧念兮玩了一陣之後,就開始打哈欠了。
“可如果沒事,他爲什麽會突然不見呢?”
身邊,蘇悠悠還在爲淩二爺的事情糾結着。
“沒準他隻是有事情給耽擱了!悠悠,我覺得你最近是不是……”
是不是太過關心人家淩二爺了?
前一段時間,他們兩人的架勢就好像打算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的德行。
可現在呢?
人家淩二爺不是就沒有到一個晚上麽?
蘇小妞就拉着她顧念兮各種磨磨唧唧。
看這德行,顧念兮都有些惡心反胃了。
“嗷嗷……别說出來,人家害羞!”
好吧,相比較剛剛那個眼眸裏充徹着各種擔憂的蘇悠悠,還是現在這個雙手捂着臉蛋,裝羞澀的蘇悠悠比較正常。
但這德行的蘇悠悠,還是一樣的——惡心!
顧念兮想要問問,蘇悠悠你還有節操這東西麽?你還認識害羞兩個字麽?
但都被蘇悠悠的各種矯情表現被吓退了。
好吧,這貨瘋癫起來,常人難以招架的住。矜持起來,也怪吓人的!這,就是蘇悠悠!
sh國際的年會,是最受萬衆期待的。
因爲,據說這次sh國際的年會上,能親眼看到他們傳說中的執行總裁。
當這樣的消息被傳開的時候,整個媒體界和财經界都轟動了。
幾乎是從前一個月開始,所有的記者都開始往這個城市趕,生怕錯過一點點關于sh國際總裁的資訊。
你問,這些人爲何如此熱衷于sh國際年會?
其實,也是因爲這個傳說中sh國際總裁,從創建這個公司開始,就沒有正面出現在世人的面前。就連在sh國際内部工作了好幾十年的人,都沒有見到過。媒體記者從德國一路追随到這z國,都沒有發現這位神秘人物的蹤迹。
而從創建這個sh國際之後,好長一段時間都是施安安在經營着。
所以大多數的人都開始覺得,這施安安恐怕才是sh國際的真正主人吧。
但當這些呼聲高于一切的時候,某天卻爆出了現任明朗集團執行總裁顧念兮,其實就是sh國際的創始人,甚至擁有者。
但這個消息一經傳出,外界沸騰了的同時,也不敢相信。
這sh國際好歹是十幾年前才創立的,那時候的顧念兮才多少歲?
所以,這些人帶着各種各樣的疑惑,都打算到這sh國際的年會上解開。
而這個年會,某個人也非常期盼。
但這人,并不是想要見到什麽sh國際真正幕後擁有者。
他隻想着,見到施安安。
自從她生完孩子之後,這個女人就像是憑空從這個國度消失了一般。
其實駱子陽隻是想要問問,她和孩子的情況……
可不知道爲什麽,從施安安生下了孩子,就不見人影。
接到sh國際年會的邀請函的時候,駱子陽沒有多想就應允了。來到這裏,不爲别的,隻爲見到那個女人。
隻是駱子陽卻不知道,今天這個所謂的宴會,一共有三個女人會出現。
一個,就是sh國際的前任執行總裁施安安,另一個就是現在真正掌控sh國際的人兒顧念兮,再有一個就是剛剛做完了月子,第一次正式出席商業活動的蘇悠悠。
在這個年會上,顧念兮還打算爲sh國際和蘇悠悠的樂悠國際服裝公司合作的某個項目做一次正式的啓動儀式……
其實,蘇悠悠本來是可以不用來的。一直以來,這個樂悠國際服裝公司都是由其他人在代理,賬本也是顧念兮幫忙,大部分蘇悠悠隻是偶爾畫幾個圖就當甩手掌櫃的。
但顧念兮知道,蘇悠悠最希望的就是名正言順的站在某個華麗的宴會上,證明她不比誰差。而不是,像當初嫁給淩二爺那樣,每個宴會都隻能躲藏在幕後,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形形色色的女人站在一起。
而顧念兮這一次直接央求蘇悠悠來參加sh國際年會,除了希望這丫頭能給自己壯膽的同時,她其實也是幫着某個人的忙,将蘇悠悠帶到這邊罷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還是由那個人親自操辦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