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離開之前,談逸澤随口說了一句:“老三說最近他的某個案子裏查到有個叫做範思瑜的女人,在咱們a城的活動越來越頻繁。”
談逸澤的這話,音調并不高。
卻讓本來還靠在沙發上,打算死皮賴臉的勸說談逸澤将這個珠寶設計交給淩氏的淩二爺頓時臉色一變!
“範思瑜?她在做什麽?”
在說這話的時候,淩二爺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住了。
連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都緊握成拳。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談老大口中的這個範思瑜,就是自己的父親淩耀當初強行塞給他的結婚對象。
後來,這人還唆使讓開車去撞蘇悠悠。當時蘇悠悠正好和顧念兮在逛街,所以連帶着顧念兮也給牽連進來。最後範思瑜那個該死的老娘還在酒吧了大鬧了一場,将六子的嘴巴給縫起來了。導緻到最後,六子的味覺功能全部喪失……
不過,這些仇他淩二爺聯合了談老大都已經給報了。他們範家被一鍋端不說,連他們的範氏企業也被淩氏給吞并了。
隻是,本來已經退出曆史舞台的人,今兒個卻突然又出現了。
而且,恰巧還在這個城市,這淩二爺從中嗅到了别樣的味道。
當然,淩二爺也會評估一番信息的可信度。
像是範思瑜這樣搞的聲名狼藉,又家道中落的人,現在想要興風作浪都難。
若是這消息從老三的嘴裏聽到,談逸澤估計還會覺得應該是墨老三閑來沒事唧唧呱呱。可這話卻從談逸澤的嘴中說出話來……
依照淩二爺對談逸澤的了解,沒有得到證實的事情,就算是自己的兄弟說出來的,談逸澤也不會随便的轉述。
而現在,這樣的話卻從談逸澤的嘴中轉述了出來,這證明他已經先一步親自打探過……
那也就是說,這個範思瑜還真的打算卷土重來了?
要是在尋常的時間段,淩二爺自然不會害怕這些氣候以盡,蹦達不了多久的螞蚱。
可現在,蘇小妞即将臨盆。
淩二爺一直擔心,在這個時候會出現什麽岔子。
偏偏,在這個時候,這個該死的女人又冒出頭來!
想到她以前對待蘇小妞手段的惡劣,淩二爺就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不行。
這一次,他絕對要在這個女人出手之前,先将她給打趴下,讓她再也站不起來!
“要是知道她在做什麽,我也不用告訴你了!”
談逸澤将自己的外套搭在肩頭上,掃了淩二爺一眼便說。
雖然談逸澤沒有明說,但和談逸澤兄弟這麽多年,淩二爺自然知道談老大的意思是告訴他:要是他談逸澤知道這該死的女人要做什麽的話,不用他淩二爺開口,他就先把她給打趴了,還用得着告訴他要提防這個女人嗎?
“我知道了。那你也提防着别讓小嫂子到處跑。對了,悠悠總喊着要去找她……我都快要攔不住了!”
對此,淩二爺也很是困擾。
你說,尋常都喜歡黏在一起的兩個人,突然間就讓她們這麽見不到面,這換成是他們這些大老爺們也有些受不了。
而淩二爺呢?
好吧,他就是舍不得他加蘇悠悠了。
小嫂子一直說她的傷勢不能讓蘇悠悠知道,擔心她懷着身孕。
可問題是,現在蘇小妞見不到她,成天叽叽喳喳都喊着:“顧念兮,你個小王八,這麽多天都不來看姐姐,姐姐要跟你斷交。”
不然就是,“顧念兮,你要是再不來看我,我就跟你絕交了!”
深刻明白兵體會到蘇小妞就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淩二爺知道她想顧念兮想壞了。
這不,他開始主動勸起談逸澤,讓蘇悠悠能和顧念兮見上一面。
可聽到了淩二爺這一番話的談逸澤,卻突然唇瓣勾了勾:“喲,不是說你丈母娘過來了?”
談逸澤沒有見話給說死。
但你一看他嘴角帶笑的眼眸,就知道他在問:不是說你丈母娘都不給你見蘇悠悠麽?怎麽現在你都知道人家蘇小妞的情況了?難不成……
雖然談老大不像是墨老三一樣,老是說些不三不四的來調侃他,弄得他淩二爺到最後都招架不住,隻能乖乖交代。可談老大的眼神,就是那種你一看就有些畏懼,不知不覺的就将事情都給交代了的那種。
況且,淩二爺對談老大的嘴巴還是有點信心的。
至少,不會像是墨老三這個大嘴巴,時不時的對着周圍開炮。隻要被他知道一件事情,周圍就沒有一個不知道這件事情的。
而之後這個始作俑者還一臉茫然的問着你:“我什麽時候跟人家說這些的?不,我一定沒這麽做,是他冤枉我來着。他們就是看我個頭小柔弱,好欺負!”
每次墨老三對着他念念叨叨的哼唧着這些的時候,淩二爺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要抽死他。這麽一個一米八幾的大老爺們,你也好意思說你柔弱!
但事實證明,墨老三這個賤人,并不會止步于此,隻有更賤!
“丈母娘要是來就不能見到老婆孩子的話,那也枉費我是你帶出來的成員!”
淩二爺倒也沒有明說,不過一句話下來兩個兄弟心知肚明的相視一笑。
也對,像是他們這一類所有技能都有的,那麽一扇門你以爲就真的能攔截住他?
開鎖,破門而入之類的,都不是問題。
之所以不選擇這一類的方式,而選擇铤而走險攀爬窗戶,不過是爲了給他的丈母娘一個面子?
好吧,雖然蘇媽媽一直口口聲聲的喊着讓淩二爺不要喊她媽,她不是淩二爺的媽,但淩二爺打從心眼裏認定了這個丈母娘。即便他知道,當初自己信心滿滿的捧着的那張結婚證是三十塊錢兩件套,買二還送一的那種。
而談逸澤不敢取笑淩二爺的原因,其實也夠簡單。
上次惹得顧念兮生氣,直接窩在客房裏睡覺,也不給他開門,他不也是從窗戶那面進去看她麽?
所以,他們各兩個誰跟誰?
“好好對他們吧,盡早争取把老婆帶回去,蘇小妞這都快臨盆了!”
女人要生孩子,沒有個男人在身邊怎麽行?
顧念兮的兩次生産,雖然談逸澤到最後都在場。但臨生孩子前的那種恐懼,他知道卻不能陪在她的身邊度過,到現在他對顧念兮還有濃濃的愧疚。
正因爲有這些經曆,所以她一直不想讓自己的兄弟也和他一樣,一輩子都隻能活在愧疚中!
“差不多了,預産期是下個月。”說到這的時候,淩二爺又問:“談老大,要不讓小嫂子和她見一面吧?”
再讓蘇小妞漸漸顧念兮,這丫頭嘴皮子都要磨破了。
最關鍵的是淩二爺心疼蘇小妞那種眼巴巴的等待着,卻每天都失望的樣子。
“好吧,回去我跟你嫂子說一聲!”說完這話,談逸澤便率先邁開腳步。
而淩二爺在琢磨了一番談老大今天大動幹戈的請那麽多設計師幫着他看看設計出來的圖稿之後,聯想到某些事情,便對着談老大的背影問道:“談老大,是不是婚禮臨近了?”
“差不多!”談逸澤的嗓音,從前頭傳來。明明還是和之前一樣的聲調,但不知道爲何,淩二爺卻在這個聲音裏聽到了不一樣的雀躍。
雖然他沒有明說出來,但他知道談老大其實自己也非常的期待,能和小嫂子擁有一場真正的婚禮。
這,才是真正的愛情。
就算那個人不主動的要求你承諾什麽,但你也會心甘情願的安排好一切,給她一世的承諾……
“到時候,談老大可别忘了我。我要當伴郎!還有蘇小妞,要當伴娘!”有什麽好事,淩二爺總是不會忘記蘇悠悠一份。
因爲他比誰都知道,這蘇悠悠比哪一個人都希望顧念兮得到幸福。
除了因爲她和顧念兮的姐妹情之外,更因爲當初她曾經幫着霍思雨作出假證明,害的顧念兮一個人在這個城市颠沛流離的事情。
一直到現在,蘇悠悠心裏都有濃濃的歉意。
所以,這個世界上沒人比她更希望顧念兮得到幸福。
“知道了,到時候會通知你們的!”
談逸澤說完了這話,便慢步朝着回家的路走去了。
這個地方,距離談家大宅不遠。
就是不好停車。
爲了免得造成這邊的交通困擾,談逸澤特意讓羅軍寶把他帶到了這裏。至于回家的路,他要自己走。
順便,再繞到前天去過的那個小吃街,給饞嘴的女人買些烤闆栗吧。
打定了這個主意,男人加快了步伐。
而看着男人将行漸遠的身影的淩二爺,也勾了勾唇。
談老大,你年少時候經曆的磨難太多了。
所以,請這麽幸福下去吧!
一定要牽好小嫂子的手,一輩子幸福下去……
“媽,吃鼠鼠!”
聿寶寶這個小祖宗,隻要一在家一天都不會安靜下來。
掐着談老爺子用談妙文送來的機器給他弄的紅薯,這小家夥爬到顧念兮的身邊,将一小塊放到顧念兮的面前。
“寶寶,跟媽媽重新說一遍,這是紅薯!所以是吃紅薯!”
這小家夥個頭長的快,這才兩三歲,人家都以爲他五六歲。
隻可惜,個頭長的再快,這小家夥的說話方式也總會洩露他的年齡。
而顧念兮爲了矯正這家夥的說話聲,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例如這個小祖宗現在爬到了她的懷中,鬧哄哄的要喂她吃紅薯。看着他那雙葡萄大眼,顧念兮不知道有多麽想将他送到自己面前的紅薯給一口吞下去。可她還是不得不耐着性子哄着他較真他說話的強調。
“吃鼠鼠!”
“錯了,再來一遍……”
就在這娘倆爲了一個“吃紅薯”還是“吃鼠鼠”的在沙發上鬧得有些僵的時候,大門口傳來了談逸澤的聲音。
“寶寶,跟你說過什麽都忘記了嗎?媽媽手還沒有完全康複,不能要抱!”
談逸澤那清越的男音,讓在這沙發上鬧哄哄的娘倆都呆呆的看着這突然出現在大廳裏的人兒……
奇怪,今天談少的出現方式,貌似有那個地方不對勁兒。
一般尋常情況下,這位爺進門前他們娘來都會提前知道的。
然後,要是兩人都想要告狀的情況下,他們娘倆會比賽跑。要是各自都有好耍的事情在玩,他們壓根就不會理會這談少的到來。
可今兒個……
爲什麽他進門到現在,他們都沒有察覺到呢?
難不成……
啊,對!
顧念兮想起來了。
是車子!
談逸澤以前回家,他們都是先聽到車子的聲響,然後才知道這位爺到了。
可今兒個,他們都沒有聽到談逸澤的車子聲響。
這下,顧念兮有些疑惑了。
“老公,你今天怎麽回來沒開車?”
顧念兮想要拉開欺壓在自己身上的聿寶寶。
這小家夥,别看他小,可分量真不小。
這樣壓在顧念兮的身上,都讓她這個當媽的快要動彈不過來了。
可這,本來顧念兮打算拉開的小家夥,在反映過來門口站着的是他敬愛的談少之後,立馬化身爲雀躍的小鳥,直接就從顧念兮的身上離開,蹦向談逸澤的懷中。
看着如同鳥兒一般從自己的身邊跑開的聿寶寶,顧念兮真懷疑當初到底這孩子是不是從自己的肚子裏蹦達出來了。
“有點事情,就讓小寶送我到這附近了!”談逸澤這邊才回答完顧念兮,他身下已經有個鬧哄哄的小家夥在圍着他的褲腿轉悠了。
見他一直都沒有理會,小家夥還意圖從他的褲腿上向上爬。
還好今天自己的腰帶系着,不然談逸澤還擔心這小家夥會不會将他的褲子給扯了。
看着他賣力攀爬的勁兒,談逸澤隻能半蹲下去,将這臭小子給提到自己的肩頭上坐着。
一到了最喜歡的那個位置,能将這個大廳裏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的,聿寶寶又笑嘻嘻所謂了。
然後,這個小家夥就把自己認爲最好吃的東西,往談逸澤的嘴巴湊。
看着這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紅薯,以及拿着紅薯的那隻胖乎乎小手,談逸澤一時間有些皺眉。
好吧,除了顧念兮給他吃的東西,他還真的沒有吃過這樣别人喂過來的東西。
不過看着腦袋上的那雙葡萄大眼裏的期待,談逸澤又不忍心拒絕,隻能耐着性子問道:“寶寶,我吃了這玩意,你以後要記得媽媽的手還沒有好之前,千萬不可以碰到媽媽的手,知道嗎?”
像是爲了盡快能将自己自認爲是世間美味的美食供奉給談少,聿寶寶連連點頭。
然後,談逸澤深呼吸了一口氣,就着那隻胖乎乎的小爪子将他手上的紅薯給吃了。
“甜……”
聿寶寶貌似還跟談逸澤介紹着什麽,小手一個勁兒的揮舞着。
“是啊是啊,很甜!你這臭小子,就會哄我開心!”
嘴上雖然不像是很領情,但談逸澤的嘴角都快要到眼尾的位置了,你覺得他能不開心嗎?
而看着這對父子在邊上的互動的顧念兮,差一點淚奔了。
寶寶,你手上的那塊紅薯不是要給我的嗎?
爲什麽轉眼之間,連我的同意都沒有就給送進了談少的嘴巴了?
嗚嗚……
顧念兮用眼神哭訴着自己的不甘。
隻是一旁隻顧着樂呵着的聿寶寶,早已将這些抛到腦後了。哪還記得,這紅薯當初自己要給誰的?
“兮兮,我這才一進門,你瞪着我做什麽?”
談逸澤看到顧念兮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那樣子像是恨不得将他談逸澤給痛扁一頓洩憤,有點摸不着頭腦。
“你剛剛吃了什麽東西!”
“沒啊……啊對了,剛剛就吃了我兒子給我的紅薯!”
談逸澤還以爲是自己身上的闆栗味道被察覺到了,可看顧念兮的那個架勢又好像不是。
要是她知道他談逸澤的身上藏着闆栗的話,早就過來搶了。哪還會在那邊傻乎乎的幹瞪眼?
“吼吼……你還好意思說出來!”
在顧念兮看來,吃了本來兒子給她顧念兮的紅薯的談逸澤,現在就是在朝着她顧念兮得瑟。
“我怎麽不好意思說出來?我兒子給我的啊!隻吃了一塊紅薯,又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事情!”
無端端的一進門就被小妻子給各種冷眼擠兌的談少頓時危機感十足,趕緊扛着兒子來到顧念兮的身邊落座,好說歹說的勸着。
隻是很明顯,吃醋的人可是不會理會吃一塊紅薯不是十惡不赦的大事情。
看着談逸澤嘴邊還粘上的那礙眼的紅薯,顧念兮就來氣。
“你還好意思說!一進門就将他給我的東西都搶了!”顧念兮說到這的時候,一旁的聿寶寶騎在他家老子的頭頂上,還一個勁兒的想用着他胖乎乎的享受勾着顧念兮,像是邀請她也跟着他一起到談逸澤的肩頭上玩。
可眼下正在氣頭上,顧念兮一看到聿寶寶肥嘟嘟的小爪子就覺得礙眼。
剛剛可是這隻小爪子把本該屬于她顧念兮的那一份給喂到了談少的嘴裏的。
拉着兒子的小手輕咬了一口,顧念兮嚷嚷着:“你也壞。你的心裏隻記挂着你爸,一樣不是什麽好鳥。我都開始懷疑當初懷胎十月的是你家談少了!”
到這,談逸澤也總算是明白了,他一進門爲什麽受到小妻子各種擠兌的原因了。
敢情,他誤入地雷區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現在還在他的頭頂上耍着他的耳朵玩!
“臭小子,你讨好你媽的東西就不應該拿來給我啊!你看看,你媽現在生氣了。要是待會兒她不要了咱們倆,到時候可有你哭的!”雖然很感動自己在兒子心目中的地位,可看顧念兮那個腮幫子鼓鼓的樣子,談逸澤又心疼了。當下一向奉行妻子第一,兒子倒數第一的談逸澤,趕緊将腦袋上還在亂哄哄的鬧着的聿寶寶給拉了下來,放在自己的懷中教育着。
隻是後者對于談逸澤的教育,一點都不感冒。除了照樣揪着談逸澤的大手玩,還偶爾揚起頭來對着談逸澤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臭小子,給我端正态度!”
談逸澤戳着這小家夥的腦袋。
可後者仍舊用可愛的笑臉對着談逸澤,證明這一輩子要談聿小爺端正态度,難了!
而這一幕,也氣的某個小女人抓着談逸澤的手咬。
看着接連咬了他們爺倆,沒有半點悔恨之意的小女人,談逸澤隻是感覺兒子闖禍的本領實在太彪悍了。
連他媽都給氣成這樣!
“好了,别生氣了。氣壞了身子,我可是會心疼的。來,我兒子沒有把紅薯給你,我把闆栗都給你,成吧!”說這話的時候,談逸澤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了一袋闆栗,還熱乎乎的,遞到了顧念兮的跟前。
好吧,今天他是藏在衣服底下的。到現在,還熱乎着。味道不知道是不是被衣服掩蓋住,還是因爲這娘倆一直都在鬧矛盾,所以沒有聞到。
所以直到看到了闆栗,這娘倆的眼珠子都直了。
聿寶寶趕緊伸出小爪子,要吃!
不過這回顧念兮的動作比他還要快,直接就将談逸澤手上的整袋闆栗都席卷了過去。
而看着自己的小爪子抓空的聿寶寶,心不甘情不願的拉了拉談逸澤的手,又指了指自家老媽手上拿着整袋闆栗的方向。那感覺就好像在跟談逸澤哭訴:談少,幫我搶過來!
隻是對于寵妻如命的談少來說,老婆的喜好不能剝奪。
所以兒子的要求,他都會暫時屏蔽。
無視兒子那雙肥嘟嘟的小爪子,談逸澤看向顧念兮。
後者,整個嘴兒都塞滿了闆栗,圓嘟嘟的。
看着她那個樣,談逸澤笑着說:“放慢點吃,又沒有人跟你搶!”
“你沒有看到,你兒子眼睛都直了,要過來跟我搶了嗎?”
顧念兮一邊嚼着闆栗,一邊含糊不清的回答着。
而後者聽到顧念兮的話之後,隻是爽朗一聲笑,答曰:“放心,有老子給你撐腰。我兒子也不可能搶走你喜歡的東西!”
這下,某個小女人今天所有的不滿都消失了。
倒是呆在談逸澤懷中的聿寶寶,郁悶了。
看來,在他家老子的眼裏,他談聿小爺是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這一天,蘇悠悠念叨着讓媽媽放她下樓去轉幾圈。
看着最近一直悶悶不樂,終于難得提出要出去走一圈的蘇悠悠,蘇媽媽自然也非常爽快的答應了。
不過看了一看蘇悠悠那個碩大無比的肚子,蘇媽媽有些擔憂的問着:“要不,媽陪你下去吧?你看你現在的身子這麽重,還是小心爲妙。”
人家懷孕都會長肉!
可蘇悠悠倒是好!
她這身子,壓根就一點肉都沒有長。唯獨肚子,一直都用詭異的速度成長。
“媽,就是在小區樓下走走而已,沒有什麽好擔心的。您還是去休息一下吧,我自己帶個鑰匙,在樓下走累了我就回來!”
蘇悠悠說着。
其實,不是她不想要媽媽陪着她。
而是,她知道媽媽最近這一陣子一個人照顧挺着個大肚子的她,其實也累得慌。你看看,過來沒有一陣子,媽媽就明顯的瘦了很多。而眼圈的下方,更是出現了一層黑。
這明顯是睡眠不足造成的!
擔心媽媽的身體被自己拖垮,蘇小妞是想借着自己出門散步的這段時間能讓蘇媽媽好好的休息下。
不然她一直都呆在這個家,媽媽就一直忙着給她做吃的,然後提醒她要睡覺要幹嘛……
“那……好吧。帶把手機吧,太累的話打電話給媽,媽下去接你!”
“好嘞!”
臨出門前,蘇悠悠聽到媽媽的這話,鼻尖酸酸的。
不管媽媽怎麽固執,她的出發點都是爲她蘇悠悠好。
這一點,蘇悠悠能夠體會到。
也隻有當媽的會擔心散步,會累壞了她!
從公寓出來,蘇悠悠乘坐電梯,很快就到了樓下的花園。
今天天氣還算不錯,沒下雪風也不大。
不過所謂的花園,現在所有的植被都被凍的掉光了所有的葉子,一副沒有生氣的樣子。
蘇悠悠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的花園。
感覺,像是末日要到來的垂頭喪氣樣。
她蘇悠悠喜歡的,是那種就算在寒冬,依舊能笑着應對如此惡劣環境的植物。
猶記得當年在淩家大宅的時候,他們加後院也有這麽個花園。
不過,那個花園到了冬天,照樣有花綻放……
據說,那是梅花。
聽淩家裏的傭人說過,以前後院裏是沒有這梅花的。
後來,在迎娶蘇悠悠的那一年,淩二爺特意讓人給栽上去的。
也聽說,當年要将那一塊地方所種植用來打高爾夫的小草給移除,栽上梅花,淩二爺可沒少挨淩耀的揍。
淩二爺爲什麽會突然要在家裏種梅花呢?
以前,蘇悠悠總是想不明白。
但今天,她貌似記起來了。
那是她和淩二爺相識的第一個冬天。
那一天,閑來沒事的淩二爺,穿着一件五彩斑斓的羽絨服,活像是隻花孔雀似的,笑的一臉的猥瑣出現在蘇悠悠的面前。
對了,當時淩二爺去找她是做什麽的?
啊,對了。
那個二貨說了,那一天天氣太冷了。
最适合的就是抱着個美女在床上滾床單。
不過暫時沒有找到合适的美女人選,隻能委屈的來找她蘇悠悠湊個數了。
當時,蘇悠悠還記得,她總會罵淩二爺,要是真的那麽勉強的話,他就不應該出現在她蘇悠悠的面前。
隻是到現在,蘇悠悠貌似弄懂了淩二爺爲什麽老愛出現在她面前的原因了。
多少,有點愛意在裏頭吧?
雖然嘴上從來沒有饒過她蘇悠悠,雖然每次見面都少不了一頓奚落,但他卻從來沒有真正的傷害她蘇悠悠。
猶記得那一天,她蘇悠悠也是站在醫院裏的花園,對着一地枯萎了的花草無限哀愁。
然後淩二爺就特别猥瑣的問了:“小妞,這天本來就冷了,你要是再冷着一張臉,就更冷了。到時候你淩二爺可就承受不了你的寒氣,抱着你滾床單了!”
“……”
當時,蘇悠悠一直都沒有反映。
而淩二爺也隻能無奈的恢複正常,問道:“你到底怎麽了?”
“花兒草兒都死了!”
“蘇小妞,這樣哀哀怨怨的可不是你的風格。看的太尼瑪的讓我牙酸,知道不?”
淩二爺的意思是說,太過哀怨的蘇小妞不好啃。
隻是尋常一逗都會賤嘴的和他淩二爺對罵的蘇小妞,那一天卻無比安靜。
然後,淩二爺貌似被蘇小妞的情緒感染,開始給她講起了自己的人生哲學:“蘇小妞,這有什麽。花兒草兒,到冬天都要死。早死玩死都是死,倒不如趁着還活着的時候好好風流!”
好吧,如果風流也算是哲學中的一種的話,那淩二爺絕對是哲學領域的專家!
“誰說冬天花兒草兒都會死?梅花就不會!我記得,梅花在冬天綻放的時候最美了……”
猛然間,蘇悠悠才回想起那個冬天的傍晚,她對着那個猥瑣的淩二爺說的話,也意識到他爲什麽會在淩家的後院裏栽上梅花的原因了……
若不是有一點點喜歡上,高傲的淩二爺也不至于會爲了她,甘願被淩耀打,爲她在花園裏種上她最喜歡的植物……
“壞家夥,爲什麽當初不直接告訴我?那些,都是爲我種的?”
在光秃秃的花園裏漫步,蘇小妞一邊嘟囔着。
隻不過,這樣哀哀怨怨的确實不怎麽符合她蘇悠悠的風格。所以,很快這個院子裏便傳來了一陣殺豬般的歌喉聲:“拿了我的給我送回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而當聽到這蘇氏彪悍歌喉之時,六子正按照淩二爺的吩咐,蹲守在蘇小妞的公寓附近。
不過因爲天太冷,六子這兩天基本上都窩在車子裏開着暖氣。
若不是聽到了蘇悠悠這歌喉聲,六子都不願意探出頭來。
看到果真是那個不走尋常路的大肚婆,六子開了車門下來,還順手從副駕駛的位置上拿了些東西。
“蘇小妞,你的東西我還真的給你拿來了。所以求求你行行好,别再摧殘我的耳朵了,行不行?”
六子一直都不明白蘇悠悠的嗓音挺不錯的,唱正經歌也挺好聽的,爲什麽亂哼這麽些亂七八糟的歌曲就這麽難聽。
捂着備受摧殘的耳朵,六子将手上的東西遞上前。
“什麽東西?”
蘇小妞停下了撕心裂肺的歌喉,盯着六子手上的東西,沒有拿過去。
那是個黑色的袋子,裏面裝着類似于木棍的東西。
“好東西!”六子朝着蘇小妞眨巴着眼睛,像是在暗示着什麽。
可六子可能不知道,眨巴眼睛什麽的,最好還是不要由長的一臉猥瑣的人來做。
不然……
不然後果就是這樣!
“算了吧,要是有好的東西你肯定是留着自己用了,還怎麽可能輪得到我!”
蘇小妞哼哼唧唧着,又說:“再說,我都不知道你裏面放着的會不會炸藥!”
“蘇小妞,你别用你那小肚雞腸這麽想我行不行?再說了,這玩意可是你加淩二爺整來讓我拿給你的。不然,你以爲我六子吃飽了沒事,就守在這裏給你送這玩意?”
六子不由分說的拉開蘇悠悠的手,将自己手上的東西塞到了蘇悠悠的手上。
雖然整個過程粗暴了一些,但他也好歹算是順利圓滿了完成了人家淩二爺交代的任務。
“到底是什麽東西?”
“你自己拆開不就知道了!”
六子顯然不是解答問題的高手。
而蘇小妞就帶着半信半疑,将那個黑色的袋子給打開了。
出現在袋子裏裏頭的東西,讓蘇悠悠的整雙杏眼,都瞪得直勾勾了……
躺在這個黑色袋子裏的,不正是剛剛出現在她蘇悠悠記憶中的梅花嗎?
看這花蕊和花瓣都保持着很好的顔色和光澤,應該是剛剛采摘下來不久。
而六子說了,這是淩二爺給她的。
這也就是說,這些都是淩二爺親自采摘下來的?
望着手上的那些梅花,蘇小妞一時間沒有說上一句話。
而六子在看到蘇小妞已經看清楚了袋子裏的東西之後才開口說着:“二爺說了,這玩意當年是爲你栽下的。今年,花蕊也特别多。擔心花期不知道會不會太短,你看不到。所以他摘了一下下來,說是給你看看。”
透過六子那平淡的語氣,蘇悠悠仿佛看到那張妖孽臉孔。
那妖孽,笑的傾國傾城的對她說:“蘇悠悠,這片薰衣草是我爲你種下的……不管别人出多少價錢來買,我都不賣!”
爲了她蘇悠悠,他曾經不惜花費巨資種下一大片的薰衣草。
爲了她蘇悠悠,她曾經也和家裏的人反目成仇過。
爲了她蘇悠悠……
其實,在六子告訴她這些之前,蘇悠悠已經想過淩家大宅子裏的那些梅花就是他爲了她種下的,她明明已經做好了無數的心理準備。
爲什麽還是在從别人的嘴裏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潰不成軍?
蘇悠悠想不明白……
而她的眼眶,早已變成了粉色……
隻是,蘇小妞卻不知道,自己突然上湧的淚意,吓得六子六神無主。
“别啊蘇小妞,我記得我剛剛沒有擠兌你吧。你可别哭啊,要是讓二爺知道你哭了,那我的皮可就要繃緊了!”
“蘇小妞,你行行好啊!我剛真的沒做什麽事情,你别這樣好不好?不過是給你拿些梅花,又不是給你送菊花。你别這麽對待你六子哥成不?”
“蘇小妞……”
不管身邊的六子唧唧歪歪的念叨着什麽,蘇小妞貌似都沒有聽進去。
蘇小妞隻記得,這個傍晚她終究還是哭了。
對着手上的那些梅花,哭的鼻涕四濺,殘暴至極……
接收到舒老夫人的死訊的這一天,正好下着大雪。
因爲顧念兮怕冷,所以從早上起來開始,談逸澤就将一件件的厚衣衫往女人的身上套着,也不管她願意不願意。
“老公,我感覺我現在就像是個球!”
談逸澤給裏三層外三層的套夠了衣服之後,顧念兮感覺自己的行動都變得有些遲緩了。索性,她躺倒在大床上滾着。
剛剛醒來,也被談老爺子包了個裏三層外三層的聿寶寶,也趕來這個卧室湊熱鬧,跟着媽媽有模有樣的在床上滾着。
“你們娘倆都差不多!”
說這話的時候,談逸澤自己開始穿衣裳。
今天是是和淩二約好,要帶顧念兮過去蘇悠悠的那邊。
所以,知道自家老婆怕冷的談逸澤,早就給她床上最厚最保暖的衣衫。
而自己,其實也沒有覺得多冷,就随便套了保暖内衣,外加件外套。
穿戴整齊,确定自己的着裝沒有任何問題之後,談逸澤這才轉過身來。
不過一轉過身,談逸澤看到了身後那張憤怒的臉蛋。
“又怎麽了?”
談逸澤看着顧念兮正瞪着他,索性伸手掐了掐她的臉蛋。
“你說我跟我兒子一樣?”
顧念兮控訴着。
“他是你生的,不跟你一樣,難道還和别人一樣?”
對于顧念兮突然的惱怒,談逸澤有些摸不着頭腦。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還是談逸澤第一次如此清楚的體會到!
“哪能一樣呢,他那麽胖,我沒有那麽胖好不好?你這麽說,我很懷疑談少嫌棄我這個生了孩子,身材走樣的老婆!”
雖然最近養病爪,長胖了一些些,但顧念兮堅決不肯承認自己和聿寶寶那個肉球一樣!之所以後面加上那一系列的話,不過是女人耍小聰明,用這樣的方式提醒談逸澤她顧念兮爲他生育過孩子。
而某個還在床上玩耍的小胖子,壓根都沒有發現自己被嫌棄了,還玩的不亦樂乎。
“好好好,你沒有他胖,算我說錯了好不好!都穿好了,我們下樓去吧!”賠不是外加點頭哈腰,讨得這個女人歡心之後,談逸澤便一手抱着聿寶寶,一手摟着顧念兮的腰身下了樓。
此時,談老爺子掃了從樓上下來的三人一眼,便繼續看着今天的電視新聞。
順着談老爺子的視線看去,談逸澤發現電視機頻幕上正在播報一條消息:“今天早晨,在xx路xx道的步行街附近溪流,發現一具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