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三份玩具的時候,顧念兮的眉心一皺!
談逸澤愛給孩子買這些坦克車之類的玩具,顧念兮一直都知道的。
反正他每個月也就隻有在那個地方稍微花點錢,至于其他的……
一來談逸澤不怎麽抽煙,二來他也不喜歡喝酒。除了偶爾給她買點小零食之外,幾乎錢都沒有用到的地方。
所以對于他愛亂買玩具,将家裏堆得到處是的嗜好,顧念兮倒也沒有多說什麽。
隻是爲什麽談逸澤買的玩具,卻是三份?
家裏,就隻有兩個寶寶。
那談逸澤買的這第三份,是準備給哪個孩子的?
想到這的時候,顧念兮拿着這購物小票,就開始在談家一層的儲物室裏翻騰着。
這個房間原本是一個客房。
自從家裏有了寶寶,談逸澤要是下班早了就會去趟超市搜刮最新款的玩具。而他買來的很多東西,大部分寶貝們現在還不會玩,在客廳裏堆成了小山。
談老爺子沒辦法,隻能喊來劉嫂,将這個房間給騰出來,暫時置放這些東西。
所以現在一般買回來的玩具,都會先放到這裏。
那麽談逸澤這購物小票上的東西,應該也放到了這裏才對!
一邊對照着這購物小票,顧念兮嘴裏呢喃着:“遙控小飛機……陸戰小坦克車……”
這些玩具,顧念兮是在這個儲物室裏找到了兩份。
但另外一份呢?
按照這購物小票上,談逸澤應該買了三份。
最後一份他不放在儲物室,也沒有放在房間裏,那是給了誰了麽?
糾結着這個問題的時候,顧念兮突然想起昨兒個,談逸澤準備去掃墓的時候,手上提着的那袋子東西。
談逸澤當時說:那是祭拜的東西。
昨天還沒有什麽,爲什麽今天她感覺那袋子東西越來越可疑了?
“兮兮……你在做什麽?”
當顧念兮正在儲藏室裏搗鼓着的時候,談逸澤正好從外頭進來。
談逸澤腦袋上的橄榄綠帽子,已經被他給摘下來,露出來的刺刺小平頭上,還帶着些許水珠。
這幾天總是會飄起毛毛細雨,氣溫也降了許多。
而腦袋上被淋了雨的感覺,是最不好受的。
尤其對這有些潔癖的談逸澤而言。
若是尋常的話,他估計進門的第一時間會找毛巾,将腦袋上的水珠給擦幹。
但今兒個看着顧念兮貓在儲藏室的背影,談逸澤隐隐有些不安。
也顧不上自己腦袋上的水珠,三兩步他也跟着擠進了儲物室,果然看到顧念兮的手上除了拿着他前幾天才買回家的遙控小飛機之外,還拿着一張紙。
如果他談逸澤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購物小票!
“兮兮,你怎麽到這裏來了?這地方有些潮濕,不适合你待着!跟我出去!”
談逸澤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大掌也朝着顧念兮的腰身襲來。
看樣子,他現在是非要将顧念兮帶出這個地方不可了。
可一聽談逸澤的這話,還有他現在所表現出來不同尋常的急切,顧念兮就更是懷疑了。
這談家大宅,當初可是談老爺子選了最好的地點,建房子的材料也選的極爲講究,都是防潮防濕的。
再者,這個地方之所以能被改爲儲物室,全都因爲這地方很幹燥。放了東西,也不擔心被弄潮弄壞。
可現在,談參謀長竟然睜着眼睛說瞎話,竟然還說這地方潮濕?
難不成,他心中有鬼!
想到這,顧念兮退後了一步,躲過了談逸澤伸過來的手。
看着自己抓空的那隻手,談逸澤的黑瞳裏閃現一抹怪異的情緒。
“兮兮,怎麽了?”
他問。
故意壓低的聲音,放柔的聲調表明了他的刻意讨好。
可看着這樣的談逸澤,顧念兮感覺有些堵堵的。
總感覺,談逸澤不想将某些問題告訴她。
可問題是,她顧念兮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逃避問題的人。
所以,她将自己面前的那張購物小票放到碳原子的面前,問道:“談逸澤,你可以給我解釋一下,這上面的第三份玩具是誰的麽?”
“也不是不可以。但兮兮,這事情等你出了月子,我再告訴你好嗎?”
雖然他們現在已經有了兩個孩子,但談逸澤還是能預想到,一旦第一個孩子的事情被揭穿,對現在還沒有出月子的顧念兮将帶來怎樣的影響。
“談逸澤,你到底有什麽不能說的?就算這玩具是被你拿去給了其他的孩子,我顧念兮也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可你爲什麽,不肯跟我說到底是給了誰呢?”顧念兮從談逸澤的口中聽不到合理的解釋,有些氣急敗壞的。
“兮兮,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我現在所做的,都是爲了你和孩子!”
談逸澤不是沒想過要将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但這事情要是真的那麽簡單的話,他也不至于拖了這麽久。
當初的那個孩子,一直到現在都是他談逸澤的心病。
更何況,是顧念兮呢?
“既然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爲什麽不說?”顧念兮又問。
可最終,她仍舊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因爲談逸澤在這個過程中,就像是個死不認賬的,一直耷拉着腦袋,不管顧念兮怎麽說他都不肯提及這些。
看着談逸澤這個樣,顧念兮也知道,今天自己是沒法從這個男人的嘴巴裏知道什麽了。
也對,談逸澤可是這全天朝有名的将領。
很多涉及到保密的事件,都是由他帶兵出馬。
就這樣的人,連敵國派來的探子都沒能從他的嘴巴裏得到半點内情,她顧念兮這樣的門外漢,更别想。
可早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在親身經曆的時候,顧念兮的心裏還是有些不好受。
這自然而然的導緻了,小兩口間的低氣壓。
特别是晚飯的時候,餐桌上的氣氛簡直冰到了極點。
整個餐桌上,除了給聿寶寶喂飯的劉嫂振振有詞之外,其他的三人都默不作聲。
顧念兮生談逸澤的悶氣,不想理會談逸澤,所以不想開口說話。
而談逸澤則是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樣生悶氣的顧念兮,更害怕她有會追問自己關于那些玩具的下落,所以不敢開口說話。
至于談老爺子,是不明白人家這小兩口到底鬧什麽低氣壓,不好瞎摻和不敢說話。
總之一頓飯下來,氣氛就讓飯菜涼了。
自然,連人都沒有什麽胃口了。
等到顧念兮吃完飯,去看已經醒來的小奶娃之時,這氣氛總算是暫時緩和了些。
趁着這個時間,談老爺子趕緊問談逸澤:“小澤,你是不是做了什麽惹人家兮兮生氣的事情了?”
好吧,談家的男人一向都寵愛自家的女人。
所以,女人生氣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家的男人做得到不夠好。
這一點,是談家多年以來的傳統。
而談逸澤這一次純屬冤枉。
他不是知情不報,而是有苦難言。
所以對于談老爺子的問話,談逸澤也隻能無奈的說着:“我總不能跟她将實情給說了吧?她還做月子呢?這要是這段時間過的不好的話,将來肯定要落下病根的!”
已經讓顧念兮流過一次産,這多少對身體有影響。
談逸澤可不想讓她的女人再遭那樣的罪。
談逸澤雖然沒有直接說是什麽事情,不過談老爺子是聰明人,被談逸澤這麽一說,他當然也知道談逸澤指的是什麽。
當下,他也隻剩下無聲的歎息……
而這對話的兩個人卻不知道,當他們正說着這些的時候,顧念兮雖然正抱着小奶娃逗着,可她的全部精力都在偷聽他們這邊的對話。
不過,雖然能清晰的聽到談逸澤和談老爺子說的話,但顧念兮還是猜不透談參謀長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以及,談老爺子最後那一聲帶着無限心疼的歎息聲,到底是爲何……
這個周三的早晨,天氣不錯。
是最近這一陣子,難得的大晴天。
而這一天,對于霍思雨而言,同樣也是特别的一天。
這一天,一大早霍思雨就開始整理着自己的東西。而且這邊整理着東西的時候,霍思雨還不自覺的哼起了小曲。
這樣的心情,對于同樣住在監獄裏的其他人,自然是難得的。
很多人,都問霍思雨今兒個的心情爲什麽這麽好。
可霍思雨連說,都沒有說。
同樣發現霍思雨心情不錯的,還有舒落心。
這段時間,她和霍思雨仍舊住在對面的牢房。
可明明相對着的兩個人,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上。
因爲,他們打從心裏的厭惡對方。
舒落心一想到,若不是這霍思雨告的密,跟談逸澤說那個日記本的事情,她舒落心也不至于淪落到被關押在這裏。總之,在舒落心看來,她現在所經曆的所有磨難,都是霍思雨給她帶來的。
而霍思雨一想到,前段時間舒落心是打從心裏想要她死,她就恨不得将這老女人的臉給撕爛了,又怎麽有心情和她說話。
不過今天她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這之後,舒落心的審判結果應該也快下來了。
到時候,談逸澤肯定不會放過這個老女人。
她的死期,也就快到了。
想到這大概是這輩子最後一次和舒落心見面,霍思雨這一次倒是不吝啬的開口,主動和舒落心搭話:“喂,舒落心!”
“什麽事情!”前段時間,在談逸南和她見了一面之後,舒落心的神志清醒了些。
除了晚上入睡前,還是會喊着牢房裏有鬼要吃了她之外,其他的時間她還能做一些正常人能做的事情。
就象現在,她也知道是霍思雨和她在說話,還能故意在霍思雨的面前擺出一副冷豔高貴的感覺。
隻不過,霍思雨也知道,能讓這舒落心裝模作樣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因爲再過不久,她舒落心的腦袋就要和身體分家了。
到時候,霍思雨倒是想看看,一個死人還能怎麽裝模作樣!
正因爲距離舒落心的死期不遠,所以霍思雨也沒有多計較這個女人現在的态度,而是說着:“舒落心,你現在後悔麽?這一輩子做了那麽多的壞事,就是爲了得到明朗集團得到談建天。如今,談建天死了,明朗集團也成了顧念兮的,你什麽都沒有得到,落得人财兩空!你,後悔麽?”
霍思雨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東西,此時的她閑坐在舒落心對面的角落,一邊悠閑的把玩着自己那頭已經齊肩的發絲,一邊問着舒落心。
其實,這段時間被關在這個和外界接觸不到的地方,霍思雨也想了很多。
從她大學畢業,踏出社會,想到了近段時間,在明朗集團上所做的那些。從她羨慕顧念兮,想到她對顧念兮的嫉妒。
她忽然明白一個道理。
是你的,終究是你的。
不是你的,也強求不來。
不過,悟出這個道理,是用了她的一條腿,還有一張臉換回來的。
這個代價,對于她而言,或許太過沉重了些。
不過,她還是覺得慶幸。
至少,她霍思雨沒跟舒落心一樣,連生命豁出去,都沒有悟出這個道理。
你看看,現在舒落心還在她霍思雨的面前擺譜,就知道了。
“我後不後悔,這貌似不關你的事情吧?”
被霍思雨問及這些的時候,舒落心是這麽說。
她舒落心一直都是個強勢的女人。
她才不願自己被人看了笑話。
而且,這看笑話的人,還是霍思雨這個低賤的女人!
“你這個低賤的人,沒有資格管我的事情!”
舒落心貌似不想繼續跟霍思雨對話。
見到她坐在自己的對面盯着自己看,舒落心索性躺了下來,不去看對面的霍思雨。
可聽到舒落心的那一番話的霍思雨,卻突然笑了:“低賤的女人?”
對于舒落心這個女人,霍思雨現在真的覺得她的世界觀扭曲的可憐。
時至今日,連命都要沒了,她竟然還隻注意她的門戶之見!
“舒落心,我霍思雨是低賤,我沒有一個像你們那麽美好的家庭,但至少我所擁有的一切還都是我自己打拼來的。可你呢?你擁有的一切,卻都是你靠着陷害别人,謀奪别人的生命得到的。在我看來,你這樣的才是真正的低賤!”
正巧,在霍思雨說完了這一番話的時候,有個獄警走了過來,對霍思雨說:“霍思雨,你可以走了!”
而這樣的話,也讓本來躺在地上的舒落心來了精神。
“什麽?霍思雨可以走了,這是什麽意思?”
在舒落心看來,霍思雨應該得到和她差不多的懲罰,怎麽她就可以走了呢?
“霍思雨的律師已經提供了所有證據,證明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和她無關,所以她可以取保候審!”獄警解釋着。
“什麽?怎麽和她無關?當初,明朗集團和sh國際的設計的剽竊,都是她自編自導自演!怎麽她現在就能無罪釋放,我就要在這裏呆着!不公平,我要上訴,我要上訴!”
舒落心就像是個瘋婆子,大聲的在這監獄裏透叫嚷着。
“這不是無罪釋放,是取保候審!麻煩你安靜一點。”
獄警被舒落心吵着有點煩,上前警告了一次。
可對于舒落心而言,這取保候審和無罪釋放壓根就差不多。
她一個勁兒的鬧騰着:“不,你們一定是收受賄賂,所以才将霍思雨給放走的!我要告發你們,我要告發你們!”
看着舒落心跟個瘋婆子一樣,在監牢裏頭大吵大鬧着,霍思雨笑了笑。
“舒落心,就算這一切都是我自編自導自演又怎麽樣?可我至少沒有殺人!這,就是我和你最大的不同。”
“什麽有不同?你這個賤人,都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我一定會把你拉下水的,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的!”
不知道是看霍思雨能出去,舒落心眼紅了還是怎麽的,一直叫着嚷着。
将自己收拾好的那一袋子東西提起來之後,霍思雨又掃了一眼那個跟瘋婆子沒區别的舒落心,道:“舒落心,你别血口噴人好不好?你殺施涵的時候,我還沒有出世呢!你覺得,我怎麽逼你?”
說到這的時候,霍思雨已經走出了自己的牢房,正好路過舒落心的牢房門,在距離舒落心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道:“就算你現在要拉我下水,我也不介意。當然,這一切都要看你還有沒有那個命,等到把我拉下水的那一天!”
這是,霍思雨和舒落心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了這一句之後,霍思雨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至于在她身後還吵着鬧着罵着她霍思雨是個賤人的舒落心,霍思雨覺得,他們這一輩子應該是不會再見了。
這也好。
本來就是孽緣,不相見便是最好的。
如果可以回到從前,霍思雨真的希望,她從沒有來到過這座城市……
舒落輝主動找上談逸澤,是這個秋末的傍晚。
此時,a市的氣溫已經驟降,所有人都換上了厚棉衣。
傍晚時候的落日,總讓人心裏有種無端的感歎。
而站在夕陽下的談逸澤,更讓舒落心的心裏有種無端的佩服。
總之,在經曆了這麽多之後,舒落輝除了對這個男人有恐懼之外,更多的是佩服。
一個從小缺失了母愛的男人,竟然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到如此的地步。那背後所經曆的心酸,一定不必尋常人少。
這大概也是造就了,這個男人身上那種無端疏離感的感覺吧?
“來了?有什麽話,快點說了吧!完了,我還有點事情要做!”
站在夕陽下的談逸澤,正抽着煙。
煙氣在他的四周彌漫,讓他看起來多了一絲飄渺。
而讓舒落輝詫異的是,談逸澤并沒有扭頭看向身後,爲什麽會知道,他的到來?
舒落心明明剛剛已經放慢,放輕了腳步,爲什麽這個男人還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呢?
難不成,他的後腦勺上還長有一雙眼睛不成?
不過對于舒落輝心裏頭無數個疑問,談逸澤壓根就沒有興趣知道。
将自己的抽完的煙蒂丢在地上,腳尖輕撚了一番,确定這煙蒂已經熄滅之後,談逸澤這才轉身看向舒落輝。
不過,談逸澤這一轉身,倒是讓舒落輝詫異了。
好家夥!
談逸澤這臉上這一橫,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被貓兒撓了麽?
對于舒落輝此刻臉上的詫異眼神,談逸澤自然也察覺到他的視線放在自己臉上的那個爪印上。
輕撫了自己臉上的那個痕迹之後,談逸澤的嘴角抽了抽。
這丫頭,下手也不知道輕重!
看看,這今天都是第幾次被外人看笑話了?
不過對于舒落輝這個人,談逸澤沒有解釋這爪痕的來源的沖動。
冷冷的憋了一眼舒落輝,他便開口道:“啞了還是聾了?”
“沒啞也沒聾!”
舒落輝趕緊道。
“那還不快說!”
說完了,他有事呢!
“是這樣的,我想要回舒家的住宅!”
舒落輝開門見山。
“舒家的住宅?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這些?”
談逸澤聽到舒落輝的話,就像是剛剛聽到什麽玩笑似的,嘴角上突然浮現了漣漪。
這樣的笑容,在夕陽的折射下,也有了不一樣的風情。
有時候看着談逸澤臉上的笑容,連舒落輝都會懷疑,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少面,是他們沒有見到過的?
“舒家住宅是我們舒家人的财産!”
在談逸澤不明所以的笑容中,舒落輝硬着頭皮說!
“舒家人的财産?所以呢?”談逸澤仍舊沒有松口的痕迹,似笑非笑的眼眸就讓舒落輝有些心裏沒底。
這談逸澤,到底想玩什麽?
“據我所知,舒家住宅不是前一陣子被你拿去銀行抵押了,申請批下了一些款項麽?”
談逸澤說着,索性轉身看向身後的夕陽。
在夕陽的餘晖中,舒落輝竟然看到了如此的一幕。
不知道是不是夕陽的餘晖産生的效果,還是談逸澤本身就有,此刻在談逸澤的周身邊,竟然有浮現了一道淡淡的光暈。
舒落輝不是沒有聽說過,有的人如同一道光,不管随時随地都不會被人忽略。
可當親眼見到的時候,他才發現這樣的人原來真的存在。
“難不成,你這是想要從銀行将這封地契給偷出來不成?”
談逸澤貌似壓根不知道自己剛剛給舒落輝帶來的震撼那般,隻是淡淡的說着。
這話,倒是将舒落輝飄遠的神志給拉回了。
“那個……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在想,盛世集團現如今已經被sh國際給收購了。那麽近段時間盛世集團所欠下來的債務,是不是也應當由sh國際承擔,而不是繼續讓法院查封舒家大宅?”
舒落輝知道,在談逸澤這樣的人面前裝模作樣都是徒勞。
他一眼,就能看穿你心裏所想。
與其到最後都被他揭穿,引得兩人的不愉快,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全盤托出。
而聽到舒落輝的話,談逸澤又笑了。
當然,這一次的笑容,和前一次的并不一樣。
“有意思。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的有頭腦多了。竟然先把主宅抵押出來,錢你拿了,宅子你也想占爲己有?”
當談逸澤說這些的時候,舒落輝慶幸自己剛剛的決定。
沒在談逸澤面前撒謊,果然是對的。
一下子,他就将你的想法給分析的清清楚楚的。
這樣的人,還真的是舒落輝所沒有遇到過的強勁對手。
若是談逸澤這樣的腦子全部精力去經商的話,現在這sh國際怕已經不是這樣的規模這麽簡單了。
不過,就算是大部分心思都沒有在此,如今的sh國際,已經是所有人都無法企及的高度了。
“我……我也是沒有辦法。若是舒家主宅隻是我一個人的,我自然不會讨要回去。可這主宅,是我弟弟還有我的幾個孩子生存的地方。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了盛世集團,若是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我們……”
舒落輝繼續說着。
卻不想,在這一番話之下,本來還臉上帶笑的談逸澤,竟然變了臉。
一時間,這個男人臉上的笑容,全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那種淡漠,讓你都會以爲,剛剛你所看到的那些不過是幻影罷了。
“舒落輝,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的生死,全憑我一句話?”
談逸澤就是談逸澤!
别人看上去像是威脅的一句話,在他的嘴裏說出來,就是夠份量。
因爲,他真的有那麽權利操縱你的生死。
“我知道……”在談逸澤的這一番話之下,舒落輝的面色如死灰。
而談逸澤,卻又笑了:“呵呵……”
如此爽朗的笑聲,如此喜怒無常,讓舒落輝都弄不清,自己到底什麽地方又讨得了這個男人的和顔悅色。
“舒落輝,你想要回舒家主宅,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拿你們舒家的那隻手杖來換!”談逸澤像是沒有看到舒落輝眼裏的詫異那般,繼續說着。
其實,他剛剛本來就沒有想要殺這個舒落輝。
因爲從他的身上,他也看到了自己悲哀的影子。
“手杖?你要手杖?這個……”
聽到這,舒落輝倒是有些猶豫了。
手杖!
那是舒家的傳家寶。
隻有舒家的當家主母,才有資格擁有那個東西。
舒落輝是不知道,這個手杖到底有什麽可寶貝的,連談逸澤都想要它。
但這玩意是舒家的傳家寶,舒落輝有些難以決定!
再者,現在手杖也不在他的手上。
舒老夫人被趕出主宅的那一天,正好被她給帶走了。
如今要拿到手杖,恐怕也隻有先找到那個老女人了!
“怎麽?不答應?那今天的事情,就當你沒有說過吧!”
談逸澤向來不喜歡做虧本買賣!
舒落輝竟然利用他sh國際來給他還債,這一點他當然知道。
可同樣的,要談逸澤在知道的前提下還心甘情願的被利用,這也隻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談逸澤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換取什麽東西。
關于手杖上的紅寶石,談逸澤也不是沒想過直接奪走。
對于他而言,任何的防盜設施都形同虛設。
更何況,現在這手杖不過是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女人手上?
可他知道,寶石這樣的東西,除非别人心甘情願的贈與,不然不會有有意義的。
而這紅寶石,是他談逸澤打算打磨給顧念兮的求婚禮物。
這玩意兒,又怎麽能随便沾上烏煙瘴氣的東西?
這也是,這一次他心甘情願幫舒落輝擦屁股善後的原因。
爲的,隻有那顆紅寶石!
可看舒落輝的樣子,他貌似并不怎麽贊同這個交易!
想到這的時候,談逸澤轉身就要離開。
而舒落輝卻在這個時候開口喊住他:“那東西,現在在那個老賤人的手上!”
“這個我當然知道!”談逸澤看中的東西,又怎麽可能會不加以關注它的去向。說到這的時候,談逸澤又補充了一句:“我相信,你有的是辦法拿回那東西!”
“……”聽着談逸澤的話,舒落輝的手緊了又緊。
确實如同談逸澤所說的,他不是沒有能力拿回那個手杖。
可當真要将手杖,拿來跟談逸澤交換主宅麽?
這一刻,舒落輝竟然有些猶豫了!
可談逸澤卻連給他猶豫的時間都沒有,徑自道:“我靜候消息。十天之内沒有看到手杖的話,我會讓人将查封的舒家大宅拍賣的,到時候價高者得!”
這話之後,沒等舒落輝回應,談逸澤又說:“現在這些無關的事情都說完了,該好好算一算咱們的總賬了!”
前一句話,舒落輝還沒有來得及分解消化,就來了後面的一句話。
而他還不知道自己和談逸澤到底有什麽總賬沒有算清之時,就挨了一個拳頭。
談逸澤的拳頭,還真的名不虛傳。
一個拳頭過去,舒落輝就撲騰倒在地上。
“這一拳,是替兮兮打的。趁我不在家,竟然在兮兮的面前說了那些,害的她發生危險!”
舒落輝的腦子還沒有弄清楚,自己這是爲何挨打,就聽到了這麽一番話。
而很快,他又被從地上提了起來,然後又挨了一個拳頭,再度跌倒在地上。
“這個拳頭,是替我家的小崽子揍你的。你讓他差一點還沒有來得及看得清這個世界,就差一點和這個世界失之交臂!”
這之後,舒落輝又聽到有人這麽說。
但總之,他這一天大腦都跟不上節奏,就一直處于挨打中。
一直到談逸澤覺得賬差不多都給算完了,這才放過了他,開車揚長而去。
留下他舒落輝,一個人因爲疼痛昏倒在碼頭……
但奇怪的是,舒落輝明明感覺渾身上下就像是散架了似的,可被送到醫院之後,檢查結果卻是沒有一處傷?
連内傷,都沒有!
這一點,讓舒落輝都有些懷疑,自己剛剛挨的那頓打是不是存在過!
晚上,談逸澤應邀來到周子墨家。
當然,周子墨也邀請了顧念兮過來,不過因爲顧念兮現在還在月子裏,不能出門,所以隻有談逸澤過來。
談逸澤進來的時候,發現周子墨就一個人在家。
茶幾上,卻擺着好幾瓶洋酒。
而周子墨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對着這各色洋酒哼哼唧唧。
他的臉上,已經出現了不大正常的紅暈。
看樣子,在他談逸澤還沒有過來之前,他已經喝了不少。
“喲,瞧瞧這是誰來了?這不是我們的大英雄談參謀長麽?”
說這話的時候,周子墨便拿着小酒杯來到談逸澤的面前,哼哼唧唧一副小女人樣的想要往談逸澤的身上靠。
看着他那跟猴子屁股差不多紅的臉,談逸澤一臉的嫌疑。
伸手一推,就将他給推回了沙發上。
“談老大,周太太欺負我。你也欺負我!”
周先生說的極爲委屈,說完了話又哀怨的往自己的嘴巴裏送進了一杯酒。
看着這樣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差不多的周先生,談逸澤也很頭疼。
其實打從進門的時候,他就知道周太太應該好幾天都不在家了。
你看看這滿個門口亂擺放的鞋,還有丢的到處是的臭襪子就知道,這都是欠抽的周先生的傑作。
“我看是你欺負人家周太太差不多!”
談逸澤将沙發上臭襪子給抹去一邊,随後落座。
而谄媚的周先生,也拍馬屁的趕緊遞上美酒。
“我沒有欺負周太太,我愛她都來不及了,怎麽可能去欺負她?我做的什麽事情都是爲了周太太好,爲什麽周太太就是不能理解我?現在還帶着孩子回娘家,不理我了。嗚嗚……談老大,你說我怎麽就這麽命苦。你說我娶個小沒良心的,我容易嗎我!”
周先生各種委屈中,還真的哭出了眼淚來。
看着吐露苦水的周先生,談逸澤頓時在心裏感歎着:娶了小沒良心的,又何止你周子墨一人!
看看他談逸澤,現在不也正遭受着某個小沒良心的白眼麽?
想到這的時候,談逸澤摸了一把自己臉上的爪子痕。
這玩意,可是昨晚上顧念兮給撓出來的。
看他談逸澤今天都被多少人笑話了?
可這丫頭,從早上到現在連一個慰問的電話都沒有!
這不是小沒良心,是什麽?
“談老大,别的女人不是都說生孩子會身材走樣,不希望多生個孩子麽?怎麽周太太就跟個變态差不多,一直都吵着要多生一個?”
“你知道麽?懷着齊齊的時候,我看着她那麽辛苦多心疼?她生孩子的時候,我就給結紮了!你看這個社會,像我墨老三這樣有愛的有爲青年,還多麽?”
看着靠在一側,哼哼唧唧的周先生,談逸澤在心裏念叨:是,你确實是個有爲青年。你看家裏的臭襪子,都可以熏死人!
“談老大,你說她怎麽能爲了生個孩子就不跟我好?這壞丫頭,真讨厭!”
從周子墨斷斷續續的話語中,談逸澤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原來,周太太在看到顧念兮生了二胎之後,回家就一直嚷嚷着想要再生一個孩子。
結果,遭到了周先生的反對之後,兩個人就冷戰着。
而近兩天,沖突演變的越來越激烈。
到最後,周太太竟然帶着齊齊回娘家了。
獨守空閨的周先生,這幾天過的非常的郁悶。
他不是沒想過去将周太太給哄回家,但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周太太再生孩子……
在這樣的矛盾中,周先生隻能借酒消愁。
不過周先生一直都是個傻缺的人。
自己不幸,看到别人跟着自己一起不幸的話,他就會樂了。
這不,他一發現談逸澤的臉上也出現了可疑的抓痕之後,笑了。
“喲喲,談老大這是什麽?”
說着,周先生還朝着談逸澤臉上的爪子痕襲去。
好在談逸澤眼明手快,随手就将腦子已經亂成一團漿糊的周先生給拍在一邊。
“去去去,做什麽呢?”
“談老大,你别跟我說,這東西不是小嫂子給抓的!”周先生被拍飛,沒哭沒鬧,反倒是笑了。
雖然是有些醉了,但他還是清楚談老大的脾氣。
一般而言,什麽人能輕易的近的了談逸澤的身?
就像他周子墨剛剛,手還沒有動多少,就被拍飛了。
在周子墨的認知中,能近的了談老大身,并且能夠在如此的偷襲中成功活命下來的,也就隻有小嫂子了!
而看到談老大臉上的痕迹的周先生,頓時感覺自己找到了知音。
摟着談逸澤的肩頭,他哼哼唧唧的說了:“來來來,談老大我們幹一杯。慶祝我們這些被惡魔老婆壓榨的農民,希望我們早點翻身解放!”
一邊打着酒隔的周先生,一邊哼哼唧唧的說着。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腦子和感覺都變得有些遲鈍的關系。
此刻正和談老大幹杯的周先生并沒有注意到,當他們喝酒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進了門。
離開家好幾天,周太太其實也怪想周先生的。
她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他家周先生爲什麽不希望她再生一個孩子的原因。
他擔心她受苦……
可有時候,女人發脾氣不就爲了男人能夠多哄哄自己麽?
但傻缺的周先生,竟然連哄都沒有哄她。還竟然拿着她的香水當防蟲噴霧劑。
一瓶一千大洋的法國香水啊!
周先生這一碰就給噴去了大半瓶!
她能不生氣麽?
于是,周太太一起之下帶着小齊齊回娘家,打算住幾天再回來。
今兒個,她的氣也差不多消了。
也想清楚,她家周先生就是個敗家子,和他這樣生氣其實也沒有什麽意義。
再者,她也想周先生了。
所以,她打算下班回娘家之前過來看看。
知道自己不在家,周先生的東西肯定丢的到處是,也打算給他收拾一下,讓他過得舒服一點。
可誰又能想到,本來還打算要是見到了周先生,就好好緩解一下氣氛的周太太,竟然會聽到周先生竟然會用“惡魔老婆”,還有“小沒良心”的字眼來形容自己!
頓時,周太太很火大。
而談逸澤沒喝多少,所以他自然比周先生提前注意到周太太的存在。
推了推周先生一把,談逸澤提醒着:“你家周太太!”
“周太太?談老大,别在我面前提她,我現在小心肝受傷了,周太太他愛他媽誰的就是誰的。”周先生像是在歇斯底裏。
可這麽一句簡單的咆哮,站在遠處的周太太委屈了。
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這想生孩子都是爲了誰?
可周先生卻嫌棄她了!
“周太太,他喝醉了,說的都是胡話,你别往心裏去!”
談逸澤還清醒着,當然知道周子墨這話一喊下來,周太太心裏自然不樂意了。所以,他試圖幫着周先生解釋。
而在這個時候,周先生也才意識到,這周太太的存在。
一個機靈,酒灑了一地。
腦子,也頓時清醒了不少!
“周太太……”
看着突然出現在門口的周太太,周先生咽了咽口水!
那感覺,如臨大敵!
“周子墨,我是惡魔老婆,我是小沒良心的?我愛是誰就是誰的麽?”周太太眼眶很紅,就像是小白兔的眼。
看着這樣的周太太,周先生慌了。
他趕緊站起來,三兩步想要上前拉住周太太的手兒,卻被周太太無情的躲開了。但周先生沒死心,趕緊解釋着:“周太太,我剛剛說的都是醉話!”
“人家都說酒後吐真言!周先生,我愛是誰的就是誰的是吧?好,我如你所願!”
許是真的被氣壞了,周太太一扭頭就跑了。
周先生這下才意識到,自己闖大禍了。
趕緊拿起自己的外套,匆匆忙忙的追了出去喊着:“周太太,我錯了……周太太,等等我,前往别意氣用事,讓那姓左的鑽了咱們的縫子啊!”
看着兩人相繼離開,談逸澤又往自己的嘴巴裏灌了一口酒。一杯還沒有下肚,倒是電話響了起來。
“談逸澤,都這個時間點了。你怎麽還不回來?”電話裏的小東西,脾氣貌似很火爆。
可聽着她的吼聲,談逸澤卻是笑開了:“小東西,我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