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聽到顧印泯這一番話的殷詩琪,也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兮兒,你是不知道。你爸在市局裏接到小澤打來的電話,就打翻了茶杯不說,就急匆匆的濕着衣服跑回家來,拉着我就往機場跑。你是不知道,我嫁給你爸這麽多年,都沒有看到他這麽緊張的樣子!”
殷詩琪說到這的時候,還帶着酸酸的味道。
都說,女兒是丈夫上一輩子的情人。
看來,這話一點也不假。
而且顧印泯市長對他上一輩子的情人,還真的寵愛有加。
連她這個當老婆的,都不知道眼紅了多少次了。
“我知道了爸爸,我今後再也不讓你那麽擔心了!”聽着殷詩琪的話,顧念兮的眼眶紅紅的,索性就直接抱着爸爸的手臂蹭了蹭。
“好了,知道就好!不準哭,剛生完了孩子,哭對眼睛不好!”
說這話額的時候,顧市長還伸出手來,輕揉着女兒的腦袋。
而看着這父女間溫情一幕的殷詩琪同志,再度丢給了這父女兩人白眼一個。
爲毛他們兩總搞的她殷詩琪跟後媽似的?
每次見了面,也是父女倆熱乎!
都不見得顧念兮上來抱抱自己……
不過在看到懷中那個精緻小人兒正睜着眼睛看着自己,殷詩琪的嘴角也跟着彎了彎。
蘇悠悠再度遇到駱子陽以及他的母親,是在這個午後。
秋天這個季節,總容易讓人感到憂傷。
蘇悠悠也是。
不過,對于蘇悠悠這樣的二貨而言,憂傷之類的情緒,大約都是裝逼用的。
挺着個大肚子,蘇悠悠邊走邊哼着:“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曾一起走卻走失那路口。謝那是你,牽過我的手,還能感受那溫柔,感謝那是你,牽過我的手,還能溫暖我胸口……”
别說,蘇小妞這二貨唱起歌來,比起顧念兮還真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而蘇小妞也被自己今天真情演繹的這首歌,感動的差一點飙淚。
唱完之後,蘇小妞還一邊感歎着:“要是姐姐好好唱歌的話,那樂壇歌後就不是梁小茹,而是我蘇悠悠了!”
好吧,臭美吹牛的,對于蘇悠悠而言都不是問題。
至于周遭投來的各種眼神,蘇悠悠全然像是沒有看到。
對于蘇悠悠而言,這些人都是在嫉妒她蘇悠悠的歌喉。
“喲喲喲,聽到姐姐的歌喉很好聽是不是,想不想再來一曲?姐姐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的!吼吼……”
雖然是這麽說,但蘇悠悠還是繼續準備哼唧着歌。
而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男音,在蘇悠悠的耳後響起。
“悠悠!”
“誰在叫本宮的名字,好大的狗膽!”
好吧,這不靠譜的對話,就是蘇悠悠的開場白。
一轉頭,蘇悠悠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駱子陽。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尴尬。
兩人,隻是對望着。
貌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而駱子陽的視線,在蘇悠悠那張素淨的小臉上掃蕩了兩圈之後,駱子陽眸色中那抹對蘇悠悠慣有的貪戀,還是照樣跑了出來。
今日的蘇小妞,穿着一身寬松的孕婦裙,一如既往的還是她最愛的紅色,襯得她的肌膚猶如凝滞。
可對于已經懷孕五個多月的蘇悠悠,雖然腹部稍稍凸起了些,但在這寬松孕婦服的遮擋下,還是看不出蘇悠悠已經懷孕了。
這樣的蘇悠悠,除了給駱子陽的感覺氣色不是那麽好之外,其他的還可以。
“悠悠……好久不見!”不知道過了多久,駱子陽先行開口,打破了這該死的沉寂。
而蘇悠悠貌似也在駱子陽的嗓音中,回到了現實。
掃了一眼那張曾經熟悉的面容,蘇悠悠感覺到自己的心有些酸酸的。
昔日無話不談的好友,如今竟然連想要開口打聲招呼,都變得有些爲難。
可能,有人會說是她蘇悠悠矯情了。
什麽分手之後還可以做朋友之類的,其實全都是屁話。
若是分手後真的能夠成爲朋友,那隻能證明他們沒有愛過……
是。
和駱子陽的愛情,起先都是駱子陽在主動的。
可内心深處,蘇悠悠已經一步步的将自己的心給叫出去。
不是沒有彷徨,不是抵沒有抵觸,可最終她蘇悠悠還是徹底的将自己的心給交付了。
但最後的結果,卻是她始料未及的背叛……
見到駱子陽的時候,他和施安安在沙發上那激烈纏綿的一幕,還是毫無預兆的在蘇悠悠的腦子裏重現了。
即便這一幕,她蘇悠悠發了瘋似的想要從腦子中剔除。
可最終,蘇悠悠發現這些東西早已在她的腦子裏根深蒂固,想要剔除又是何等艱難?
曾經的傷,經過歲月的流逝,傷口被她蘇悠悠很好的掩藏了起來。時至今日,雖然用龜速恢複着,但再度駱子陽卻像是将那個傷口再度給攤開。
鈍痛,從心裏鋪天蓋地的襲來。
一點點的切割着心髒,切割着靈魂。
她在猶豫着該怎麽和駱子陽打個招呼,卻眼尖的憋見不遠處正在靠近的那抹身影,随即神色一變:“喲喲喲,我當是誰在喊我,原來是二狗子啊?瞧瞧這穿着,人模狗樣的!最近這段時間,應該混的不錯吧?”
說這話的時候,蘇悠悠又圍着駱子陽的身邊繞了一圈,像是她真的是在打量駱子陽似的。
可那語氣,分明就像是老bao在審視新到的姑娘。
如果駱子陽仔細看蘇悠悠的話,應該會發現這一刻蘇悠悠的表情變化銜接的太過明顯。
但因爲駱子陽隻是貪婪的看着蘇悠悠,所以他忽略了她臉上變化了一番的表情。
而駱子陽看着在他面前叽叽喳喳的蘇悠悠,沒有半點的反感。反而,這樣又笑又鬧的蘇悠悠,給了他久違的熟悉感。
蘇悠悠又在對他笑了。
這是不是意味着,蘇悠悠已經放下了當初的那些事情?原諒了他駱子陽?
想到這的時候,駱子陽試圖伸手拉蘇悠悠。
對于蘇悠悠的喜歡,駱子陽也不記得自己是在什麽時候開始的。而在别墅裏一起過着的那段時光,雖然有痛苦,但卻讓駱子陽無時不刻不眷戀着。
看到此時再度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蘇悠悠,駱子陽真的好像抛下一切,跟她走。可當做這個決定的時候,駱子陽的腦子裏又閃現了那個挺着個巨大肚子的施安安的身影……
那一刻,駱子陽本來嘗試着伸過去的手,突然一僵。
而這個時候,本來在遠處的那身影,突然急切的朝着這邊走來:“子陽,你在這裏做什麽?媽讓你陪着我過來做身體檢查,你怎麽又被狐狸精給勾住了?”
沒錯,這見到蘇悠悠和駱子陽的糾纏急匆匆趕來的便是駱子陽的媽。
一上前,這老女人那不留情面的奚落,非但讓蘇悠悠皺了眉,連站在邊上的駱子陽都有些受不了。
“媽,您這到底在說什麽呢?好不容易遇到悠悠一趟……”
駱子陽有些氣急敗壞!
就算他今後沒有資格再和蘇悠悠好,但他仍舊不喜歡從别人的嘴裏聽到關于蘇悠悠的壞話。
因爲,蘇悠悠在他駱子陽的世界裏,至始至終都是最幹淨,純粹的一個人。
“我隻是說你被狐狸精給勾住了,我可沒有說她就是狐狸精!”
在d市的他們所居住的那一塊地方,駱媽媽可算是出了名的名嘴。
所以和他們家有交情的人,都避免和駱媽媽幹上。
可那是别人,别人不敢并不代表蘇悠悠不敢。
以前她還敬重駱媽媽是長輩,所以她說的有些過分,她蘇悠悠做晚輩的能忍就忍了。
可她蘇悠悠能忍,并不意味着她一定要放任别人都騎到自己的腦袋上來。
按照曾經在淩家的經驗,像是駱媽媽這樣目中無人的騎到自己的頭頂上去,而你連說一句都不敢的話,這隻會讓她以爲你好欺負。之後,變本加厲的往你的身上招呼。
正因爲在這些人的身上吃過苦頭,所以現在蘇悠悠才不會像以前那樣能忍則忍。
琢磨了一番之後,蘇小妞說:“二狗子,你啥時候和哮天犬也交好了?”說到這的時候,蘇悠悠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腦子,像是恍然大悟似的:“瞧我這個記性,你都叫二狗子了,肯定是狗生的!和哮天犬有什麽交情,也是應當的!”
如果說,蘇悠悠前面一句隻是讓駱媽媽的臉色一變的話,那接下來的這一番話真的快要讓駱媽媽氣炸了。
這蘇悠悠,竟然罵她是哮天犬?
“蘇悠悠,你說罵誰呢?誰是狗!”
駱媽媽的脾氣也急,一下子就想要沖上去和蘇悠悠理論一番。卻不想,被自己的兒子攔截了下來,隻能在駱子陽的身後對着蘇悠悠嚷叫着。
看着這老女人被自己氣的像是炸毛的貓一樣,蘇悠悠沒有半點愧疚之心,反倒是慢悠悠的說着:“誰應就罵誰!”
也就是說,她駱媽媽剛剛反映了,所以就是罵她了?
“你這個野女人,你爸媽是怎麽教你的?”駱媽媽仍舊在憤恨的叫器着,卻貌似一點都沒有想過,蘇悠悠剛剛的這一出,不過是将她駱媽媽剛剛罵她的手段,全數奉還罷了。
看到自己的母親竟然對蘇悠悠這樣破口大罵,駱子陽也有些爲難。
一邊,他很自己的媽媽喊着:“媽,我求求你,你給我少說兩句!”一邊,駱子陽還要跟蘇悠悠道歉着:“悠悠,對不起。我媽的脾氣就是這樣,你千萬别放進心裏!”
蘇悠悠剛剛想看在這駱子陽的面上算了,畢竟她也知道,夾在母親和她蘇悠悠之間的駱子陽并不好受。
可她剛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就聽到駱媽媽又氣急敗壞的喊着:“子陽,我是你媽,難道你都沒有看到這女人剛剛罵我了麽?你還跟她道歉,你的腦子到底怎麽了!”
“媽,你能不能給我安靜一點?好不容易遇上悠悠,你難道就不能安靜點讓我跟她說說話麽?”
“說話?你和她之間還又是狠麽好說的?我可告訴你,像是這樣的野女人,目無尊長!要是哪個人娶了她,這一輩子都要倒大黴!”
駱子陽是從她的肚子裏生下來的,駱媽媽又怎麽會看不出,這駱子陽到現在還喜歡人家蘇悠悠?
要是讓他們兩個人這麽靜靜說話,到時候又好上了,這可怎麽辦才好?
别的不說,單憑蘇悠悠離了婚,還流了産,很有可能這一輩子都不能生下孩子的這一點,駱媽媽是絕對不準許這樣的女人進他們的家門的。
“媽……”
而駱子陽在聽到駱媽媽的這一番話的時候,當即有些慌張的看了一下蘇悠悠的臉色。
好在,蘇悠悠的臉色還算正常之後,他才氣急敗壞的準備跟自己的媽媽理論些什麽。
但在駱子陽還沒有開口的時候,有個男音打斷了駱子陽準備出口的話。
“喲,哮天犬級别的狗,還真的是不同凡響。醫院的樓道裏,就能聽到在吠叫!”順着這個如同泉水叮咚般動人的男音看了過去,隻見一穿着花襯衣,下身一條亞麻色長褲的,還帶着一副大邊框眼鏡的男子正朝着他們慢步走來。
其實,聽到這聲音的時候,駱子陽便知道,來人便是淩二爺。
不愧是富家公子哥出身,明明幾句話也和他們這類人差不多。可他的聲音,卻能像是冰雹。
每一個字下來,都能砸的人心裏頭一抽抽的疼。
駱子陽是認出了淩二爺,但不代表母親認得出。
畢竟,駱媽媽和淩二爺也隻有過兩面之緣。
這樣,駱媽媽就算是想要認得淩二爺,也難。
正因爲認不出淩二爺,所以此刻的駱媽媽在聽到又被人罵成狗之後,暴怒的朝着淩二爺叫器着:“你算哪根蔥哪根蒜?敢罵我是狗!”
沒有來得及拉住自己的母親,駱子陽就看到自己的媽媽直接朝着淩二爺沖了上去。
可有些人生來,就帶着與生俱來的不容侵犯的架勢。
就像是現在的淩二爺那般。
明明母親已經沖到了這個男人的面前,擡起了手。
連蘇悠悠都以爲,淩二爺這張騷臉可能要挨打了。
可最後的一秒,駱媽媽卻停了下來。
不是她不想打下去,而是她發現這個男人身上有種恐怖的氣息。
若是這一巴掌打下去,不光是她,連她的兒子都有可能被連累到。
而在駱媽媽打不下去的時候,淩二爺突然勾唇一笑。
當着這個老女人那雙因爲憤怒而瞪得老大的眼,淩二爺緩緩的摘下了自己臉上那副大邊框墨鏡,露出那張傾世容顔!
在那個老女人的眼中閃現驚豔,和詫異之際,淩二爺那線條精緻的唇突然勾出一抹笑,随後那帶着蠱惑的嗓音,再度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了:“對不起,我不是蔥也不是蒜,就是你剛剛口中要倒大黴的人!”
不愧是淩二爺,明明是簡單的一句話,竟然還含沙射影,逼的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在淩二爺看來,他這麽對駱媽媽已經算是便宜她了。
明知道他家的蘇小妞最讨厭别人說她父母的不是,這老女人竟然還往她的心裏添堵,這就是純屬找抽!
好吧,迫于淩二爺的帶來,以及上一次在蘇悠悠所工作的地方帶來和這個男人杆上後的經曆,駱媽媽吓得沒敢再開口。
她不傻。
光是那一天她在醫院裏鬧事,竟然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到外界去,這足以說明這個男人的權勢不是他們這個等級所能惹上的。
掃了一眼駱媽媽的反映之後,淩二爺又慢條斯理的掃了一眼邊上站着的駱子陽,朝着他一笑,算是打招呼。
當然,若是尋常人可能真的覺得淩二爺此時真的是跟二狗子在打招呼。
可作爲當事人的駱子陽,卻不是這麽覺得。
淩二爺表面上是對着他笑,笑的矜持有禮。
可實際上呢?
這樣的笑容裏,滿是疏離。
這樣的笑容,給别人的就是一種無端的疏離感。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你們的關系中劃上一道鴻溝。
而駱子陽一看淩二爺這個疏離的笑容,再結合他剛剛所說的那一番話!
母親剛剛說,娶了蘇悠悠的男人,會倒一輩子大黴!
而剛剛這個男人卻說了,他就是母親口中要倒大黴的人!
難不成,蘇悠悠又和他在一起了?
想到這的時候,駱子陽慌亂的看向站在遠端的蘇悠悠……
而淩二爺也明顯的感覺到這個男人眼裏情緒的變化,索性大步來到了蘇悠悠的面前,伸手直接環住了蘇悠悠的腰身!
而另一手,當着駱子陽和駱媽媽的面,就直接覆蓋在蘇悠悠的小腹上。
這一系列的動作,完全的落進了駱子陽的眼裏。
而在這一系列的動作中,駱子陽并沒有看到蘇悠悠有任何的反抗。
這是不是說明,她蘇悠悠真的已經和淩二爺……
悲哀,突然從駱子陽的心裏蔓延了開來。
是啊,蘇悠悠恰逢适婚年齡。
這樣的女子,身邊要是有個好的男人,當然會嫁了。
雖然她和淩二爺之間是有過不成功的一段,但看現在這個男人對她小心呵護的樣子,應該已經改掉了之前所有的毛病了吧。
淩二爺家有錢有勢,想必也不會虧了蘇悠悠才對!
現在的蘇悠悠,應該過的很幸福吧?
再經曆了那麽多的磨難之後,蘇悠悠也應該會比其他的人更珍惜這得來不易的幸福才對!
看着過的如此幸福的蘇悠悠,駱子陽知道自己應該大方的送上自己的祝福才對!
可爲什麽,自己的心還是鈍痛了起來?
那如同被利器狠狠的刺進了胸口,連呼吸都帶着的疼……
對了。
是後悔!
那是一種叫做後悔的東西,留下來的痛。
當初和蘇悠悠在一起的時候,若不是他駱子陽走錯了一步,和施安安在一張床上的話,那現在站在蘇悠悠身邊的男人,應該還是他駱子陽才對!
是他,自己沒有好好的把握蘇悠悠給他的機會。
是他,沒能好好的守着蘇悠悠……
看着不遠處刺眼的幸福,駱子陽有些黯然失色的低下了頭。
但駱子陽想要逃避,并不代表别人會放過他。
淩二爺就是這樣的人。
見到駱子陽傷心,他就恨不得在上面再踐踏一番,最好讓他連再擡頭看蘇悠悠的勇氣都沒有。這樣,他淩二爺也順便絕了這個人想要撬牆腳的心。
于是,當着這母子兩人,淩二爺又開始往人家的心裏頭投下一重磅消息:“老婆,今天咱們的寶寶鬧騰了沒有!”
問出這一番話的時候,淩二爺還不忘扯了一下蘇悠悠的裙擺,讓她的腰身更爲明顯的凸顯在他們兩人的面前。
果然,在他淩二爺的這一句話之後,這兩個人齊齊看向蘇悠悠的肚子。
在發現,蘇悠悠的小腹上果然凸起之後,兩人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當然,情緒更爲複雜的,還是駱子陽。
心愛的女人如今懷了身孕,卻不是自己的種!
這種感覺,應該真是操蛋的難受吧?
而這,正好是淩二爺所追求的效果。
可被拉着一起演戲的蘇悠悠,卻開始在他的懷中掙紮着,不安的想要将自己的裙擺放回去。
可當蘇悠悠做這些的時候,卻接到了淩二爺警告的眼神:如果不想被他們笑話的話,你就給我演下去!
果然,在他的這個眼神之後,蘇悠悠配合了許多。
本來在他懷中掙紮的身子,也放松了下來。
但即便是這樣,淩二爺的心裏還是拔涼拔涼的疼着。
蘇悠悠在意駱子陽!
這個發現,讓淩二爺的心裏如同升起了一陣莫名的火氣……
在這樣的情形下,淩二爺也沒有了繼續在駱子陽心裏頭添油加醋的沖動,而是:“抱歉,我今天帶悠悠過來這醫院是打算做産檢的。這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我們就先進去了!”
說着,不等蘇悠悠和駱子陽打招呼,淩二爺就半拖半拽的将蘇悠悠給帶走了。
而留下來的駱子陽和駱媽媽,隻能神情呆滞的看着漸行漸遠的那對人兒……
隻是,駱子陽和駱媽媽可能沒有想到,當他們正盯着蘇悠悠和淩二爺離去背影的時候,醫院的小兒科那邊也正好有個人,将現在這一幕納進眼底。
尤其,是看到駱子陽現在失神的盯着那個漸行漸遠的女人的身影的時候,那站在兒科門口的女人,将自己懷中的嬰兒又抱的緊了些。
而她身邊緊跟着,同樣也抱着孩子的中年男子則上前問着:“安小姐,怎麽了?”
“沒什麽。隻不過,是看到了熟人罷了!”
“那用不用上去打招呼?”
“不用了!”
不是所有的老熟人,都能打招呼的!
再度掃了一眼僵住的男人身影,施安安帶着孩子慢步離開……
關于sh國際收購了盛世集團的消息,是在這個周一的早晨,傳遍了a城的大街小巷的。
所有人在聽說這盛世集團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内被收購了,除了感歎就是感歎。
也對,誰能想到一個在本市數一數二的大企業,突然間就被一個入駐本市不到幾年的公司,給收購了?
于是,這關于盛世集團被收購的消息,自然在這一段時間成爲所有搜索引擎的第一位。
但所有人已經漸漸接受了盛世集團被收購的消息,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接受了。
眼看着這盛世集團的相關報道一出接一出,躺在病房裏的舒老夫人,将擺在自己面前的碗筷狠狠的掃在了地上。
“不,這不是真的!”
“這消息一定是作假。盛世集團怎麽可能……”
那是她一輩子的心血。
除了舒落心之外,她費盡心思經營的大集團。
爲的,就是在自己百年之後,保障自己的女兒衣食無憂。也不用看人家談家的臉色過日子!
可沒想到,在舒落心锒铛入獄的節骨眼,盛世集團竟然爆出被收購的醜聞。
要是這個消息是假的話,舒老夫人也可以遇見,在這之後可能對盛世集團帶來的危機。
到時候,所有的合作項目都面臨被擱置。
本來和盛世集團簽署好的各種合作協議,也肯定會解約。
最後,因爲各種合約都解除,盛世集團所有的資金都無法收回。
破産,那是不二選擇。
更可怕的,就是波及到舒家!
這要是波及到舒家,查封了整個舒家的房産的話,那舒落心可怎麽辦?
眼下,她就要被判刑了。
本來舒老夫人還打算,這兩天再給她找個律師,也找點人脈,看看能不能先将她給弄出來,送出國的。
可在這個節骨眼舒家被查封的話,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功虧一篑?
想到這,舒老夫人覺得,策劃傳言說盛世集團被sh國際收購的人,真的是太聰明了。
一招,就直接将她全盤的計劃都給打亂了!
“來人,盡快把盛世集團的法律代表找來,我們要今早召開新聞會,澄清今早這sh國際收購了咱們盛世集團的消息是假的!”
一邊嘶吼着,舒老夫人還打算下床。
因爲叫了許久,外面的人都沒有一個進來。
這讓她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想當初,她掌控盛世集團的時候,誰敢對她的命令怠慢,那就是自尋死路。
可如今,盛世集團一旦有危機,這些人就将她的命令當成耳邊風?
不行!
看來她有必要親自出山了!
想到這,舒老夫人伸手夠住放在邊上的手掌,踉跄着從病床上起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的病房門被推開了。
“……”
她本來是想要開口,想要将自己剛剛在這裏沒有理會受到的窩囊氣,發洩到這第一個進來的人的身上。
剛剛耳朵聾了?現在怎麽又進來了?
你們這些人,都是飯桶。
盛世集團絕對不養活飯桶,你們可以滾了!
舒老夫人是想要這麽說的。
可在她擡頭,看到這進入病房的人的那一刻,她發現自己剩下的那些話,全都被噎在喉嚨裏,想說也說不出。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個男人是怎麽進來的?
門外她請來的那些保镖,都是廢物?
此刻,舒老夫人的眼眸裏,無一不是對這個男人的厭惡。
是,是厭惡。
一個親手将你的女兒送進了監獄,甚至還随時随地想要她女兒生命的人,而且還是将她一手創建的盛世集團給整到如今地步的人兒,她不恨才怪!
可就算是厭惡,此刻她也不敢對這個男人多一點無禮。
畢竟她知道,這個男人現在随時都能要了她的命。
緊了緊自己手上的手杖之後,她開口:“談參謀長今兒個怎麽有空到我這邊來小坐?這是醫院,恐怕有招待不周之處!”
隻是,對于她的話,談逸澤卻像是壓根都沒有聽到似的。
自顧自的落座于對面沙發的主位之後,談逸澤這才開口:“我是來看看即将被sh國際收購的盛世集團的所有人現在是個什麽下場而已!”
沒有回答舒老夫人的話,甚至連打一聲招呼都沒有,開門見山的奚落,如此強勢的态度也正是舒老夫人始料未及的。
這個時候,盛世集團發生了如此重大的問題,對于她而言已經是堵心的事情了。
可偏偏這談逸澤,還在這個時候說這一番話,這不是添堵,是做什麽?
可礙于知道談逸澤手上掌控着的權勢,是她無法正面硬碰硬的,所以就算談逸澤當面給了她難看,舒老夫人仍舊隻能一口咽下,随後還對着談逸澤扯動了老臉笑着說:“這段時間外面傳得瘋言瘋語的,想必談參謀長也是聽外面的人說了些什麽。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們盛世集團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什麽被收購之類的話,都是謠傳!”
“你怎麽知道,這隻是謠傳?如果是事實呢?”
一身簡單的黑色風衣,慵懶的靠在沙發上坐着的談逸澤,明明沒有過多的裝飾,卻讓人無法忽略他的存在。
陽光撒在他的側臉,光和影的結合下,男人的輪廓異常的清晰。
他隻是随便的掃了一眼舒老夫人手上的那個手杖,明明沒有再度說話。
可那刻薄的眼神,卻比任何犀利的話語還要傷人。
如果談逸澤沒有猜錯的話,舒老夫人手上的那根手杖,應該就是舒家的傳家之寶。
木材的本身,并不具備任何的價值。
可這手杖上,卻鑲嵌着一顆紅寶石!
天然的紅寶石并不多見。而且所謂的紅寶石“十紅九裂”,也就是說裂紋較發散,長劍的紅寶石其内部都有很多的裂紋!
所以,這才導緻了鑲嵌在這手杖裏的,沒有任何裂紋的天然紅寶石,異常的珍貴!
如果拿了這個玩意兒去給兮兮打造一個求婚戒指的話,那想必比任何東西更有意義!
看着舒老夫人的手杖,談逸澤的嘴角勾起一詭異的弧度。
“談參謀長說笑了。雖然我已經從盛世集團上退下來多年了,但我沒有瞎。我能分得清,我所能看得見的東西,是真是假!”
舒老夫人像是察覺到了談逸澤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杖上似的,她的手又緊了緊。
不過,談逸澤落在她手上的視線,并沒有任何占爲己有的想法。
可就是這樣摸不清情愫的視線,才讓舒老夫人更家頭皮發麻。
弄的清楚的對手,至少你還能知道從哪個地方下手才好,可弄不清楚的對手,你壓根不知道從何下手。
這是,目前對付談逸澤最爲棘手的地方!
正因爲這樣,所以她才更不敢貿然在談逸澤的面前展露手腳。
隻是,面對舒老夫人步步後退,像是想要爲彼此對話留下餘地的做法,談逸澤并不領情。
聽着她的話,談逸澤随即笑開了:“是麽?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連真的都看成了假!”
如此明顯的奚落手段,任誰都無法忍受了。
“談參謀長,你早年喪母可能沒有人教會你,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做法吧?”
兩個人明顯的掐架,卻要維持在平靜的表面下。
這一幕若是到了顧念兮眼裏,一定會狠狠嘲笑他們虛僞了。
想到顧念兮罵人時候的表情,談逸澤看着舒老夫人那手杖的眼神,更具深意。
“是,我早年喪母,所以我是沒有什麽教養。我所奉行的準則就是,别人怎麽待我,我必定加倍奉還!”不說到他母親的事情上還好,一說到母親的事情,談逸澤就更加恨不得将面前這個老女人給撕爛。
事實上,他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念頭。
可一想到讓她就這樣死了解脫的話,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sh國際收購了盛世集團,這個消息千真萬确。這也是我今天特意到這裏走一遭,想要告訴你的……”
談逸澤沒有理會自己剛剛那一番話給舒老夫人帶來的驚悚,又慢悠悠的開口。
“這不可能!盛世集團的股票,大部分都在我們舒家的手上,你怎麽可能……”
她還打算說些什麽,可談逸澤比她先一步開口,打斷了她接下來想要說的話:“舒落輝已經将他手上的百分之十三股份無條件交給我了!”
談逸澤在說到“無條件”三個字的時候,刻意加重了語氣。
一時間,舒老夫人的臉色變了又變!
“怎麽可能?不,這不可能!”
舒落輝愛财!
不,不隻是舒落輝。
在舒老夫人的眼裏,這個世界的所有人哪個不愛财的?
正因爲愛财,所以有時候才會違背良知,做喪盡天良的事情。
而她自己,正是這些人中的一員。
“如果,他已經從查到你并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呢?如果,他已經知道你當初害死了他的生母的事情呢?”
談逸澤慢悠悠說出口的一番話,像是漫不經心談論别人的事情。
可一番話下來,卻讓本來還氣勢很強的舒老夫人,一下子半蹲了下來。若不是手死死的抓住手杖,怕是早已摔倒了吧?
可她的嘴裏還是口口聲聲的喊着:“不,這更不可能了……”
當年知道那些的人,都已經死掉了。
怎麽可能還有人會知道這些,告訴舒落輝呢?
想到這的時候,舒老夫人的腦子裏閃現了一種可能。她驚慌的擡頭看向談逸澤,嘴裏呢喃着:“是你……是你告訴他的,對不對?”
“不管是誰告訴他的都好,你隻要知道一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
聽着談逸澤慢條斯理的說出的這一番話,舒老夫人也敢肯定,舒落輝肯定是知道了什麽。所以,他才會無條件的将手上好不容易得來的百分之十三的股票,都給了談逸澤!他應該是希望,談逸澤幫他母親報仇吧?
可這個蠢貨,難道他不知道,将盛世集團交到談逸澤的手上做什麽?
難道他不知道,這個魔鬼就是想要收拾盛世集團,收拾他們整個舒家?
再有,舒老夫人更不明白的就是,爲什麽舒落輝将百分之十三的股份交給談逸澤,卻變成了sh國際收購了盛世?
難不成,這談逸澤和sh國際真的有淵源?
掃了一眼這個女人眼裏的吃驚,談逸澤便随口道:“你才得沒錯,sh國際确實是我的!”
當初,關于sh國際收購盛世的傳言沸沸揚揚的時候,舒老夫人也不是沒想過這一點。
可如今,在談逸澤的口中得到證實,她發現自己竟然連表現出驚訝都有些無力。
不過,這女人有一點讓人佩服的是,年紀雖然已經大了,在一天中承受了這麽多突如其來的打擊之後,她竟然還能靜下心來反問談逸澤:“就算你掌控了輝兒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孽障的百分之十三的股票,那又怎麽樣?大部分的股份,都掌控在我的手上。你想要得到盛世集團,還是要等到下輩子!”
“是嗎?不過你貌似忘掉了,前一陣子你貌似瞞着你的孩子們,将你手上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全都過戶給了你的親生女兒舒落心。”
“這個,你怎麽知道的?”
除了她的私人律師之外,連舒家的其他孩子都沒有人知道!爲什麽談逸澤會知道這些?
“我當然知道了。因爲你在将這些給了你的女兒之後,她那段時間正好缺錢,所以托關系讓人将手頭上的那些股份都變賣了。而我,那個時候手上正好有一筆閑錢,所以就……”
談逸澤沒有說下去,但他相信自己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夠準确了。
不然舒老夫人現在也不會氣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
差不多達成自己的目的之後,談逸澤拍了拍自己的風衣上粘上的灰塵,站了起來:“好了,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等我家兮兮做完了月子會召開新聞發布會,到時候正是将盛世納入我們sh國際的名下!”
說這話的時候,談逸澤的步伐正好來到了她的面前。
此時,舒老夫人已經因爲心髒有些承受不了,跌坐在地上。
手杖已經被她丢在一邊,她拼命的扯着自己的衣領,要死要活的樣子。
路過她身邊的時候,談逸澤的視線隻往她丢在地上的手杖掃了一眼,随即呢喃着:“還真的是不錯的紅寶石,不過這樣的東西,隻适合佩戴在我家兮兮的手上!”
紅寶石炙熱的紅色使人們總把它和熱情、愛情聯系在一起,被譽爲“愛情之石”,象征着熱情似火,愛情的美好、永恒與堅貞。
這樣的玩意兒落在這個滿腹壞水的女人手上,真是糟蹋了!
呢喃完這一番話之後,談逸澤又掃了一眼地上那個因爲喘不過氣變得面如死灰的老女人一眼,離開之前幫忙按下了她床頭的那個紅色按鈕。
不要誤會。
他不是想要救這個壞女人。
他不過是覺得,就這樣讓他閉上眼,太便宜她了。還是等她看着自己的女兒死了,盛世集團又落進了他談逸澤的手之後,萬念俱灰自行了斷的比較好!
而當談逸澤的身影消失在這病房内的時候,很快有醫護人員在鈴聲響起之後趕來。救援工作,有序進行着……
談逸澤處理完所有事情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顧念兮和兩個孩子在床上睡的跟小豬似的。
聿寶寶自從老媽住院,他就死皮賴臉的也要跟着在這裏賴着。
不給他賴着,他就各種哭鬧。
心疼寶貝金孫的談老爺子,最終也隻能讓他白天都呆在這邊,晚上再由他帶回談家大宅。
而顧念兮呢?
看樣子剛剛給孩子喂完了奶,衣領還沒有整理好就睡着了。
看着她的衣衫半開的樣子,談逸澤的喉結不自覺的上下滑動了那麽一下。
正打算伸出魔爪朝着顧念兮的胸口襲去,談逸澤便發現身旁多了一道視線。
而這視線,則是這奶娃娃投來的。
小家夥原來沒有睡着,隻是閉着眼睛?
看着他此刻露出抓了談逸澤的包的得瑟表情,談逸澤挑了挑眉。
看來,這個小奶娃,貌似比他哥還要機靈。
被一個奶娃給戲弄的談逸澤,自然有些不服氣。
不過再看到這小家夥身上穿着那件歪膩的粉紅色小衣衫之後,談逸澤倒是心裏頭舒暢了!
讓你得瑟,活該讓你媽給你打扮成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