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逸澤在聽到顧念兮的那番話之後,眼裏的笑意還在。
那種放松,是以前在提及這些問題的時候,談逸澤在她面前所沒有的。
“老公,舒落輝那天找到咱們家來,說讓我阻止不要收購盛世集團,我跟他說了sh國際集團不是我的,我無權決定。可他還說……”
提及那一天所發生的事情,顧念兮明顯的察覺到,談參謀長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在褪去。
也對,談逸澤也應該聽說了,舒落輝到訪的那一天,顧念兮昏倒了,才被送到醫院。
這之後,才引發了後面一系列的事情。
所以,談逸澤這會兒能對那天所發生的事情有好感才怪!
“他還說了什麽?”
不過短短的功夫,談逸澤的語氣已經由原來的輕聲細語變得像是集結了冰渣子似的。
“他說,sh國際是你的……”
說完了這話,顧念兮又轉頭看向談逸澤。
她看的很仔細。
就像是,不想錯過談逸澤此刻閃現的任何一個表情!
“sh國際是我的?那你呢?你怎麽回答?”看顧念兮那一驚一乍的樣子,談逸澤的唇瓣輕勾。手,則在她的背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拍着她的背部。
其實,舒落輝會跟顧念兮說這些,談逸澤倒是挺意外的。
不過這也好。
有些事情,也該讓顧念兮徹底知道才好。
省得這丫頭都不知道自己的身價,每天買個幾塊錢發卡還在那裏對比個半天。按照他談逸澤的性格,要是兩個她都喜歡的話,就都買下來就好。
“我沒有回答。”
顧念兮看到談逸澤那似笑非笑,像是早已掌控了全局的樣子,有些懊惱。
今天早上周太太和周先生來看過顧念兮了。
當時,周太太說了一句,她很羨慕顧念兮生二胎。而周先生則表示,自己這一輩子再也不想要生小崽子。正因爲這麽一句話,周先生引來了周太太奸殺的眼神,頓時周先生面部表情一僵,立馬變身狗腿。立馬對周太太各種谄媚,各種獻殷勤,并且到最後周先生還表示,其實生孩子神馬的都可以再商量看看,不能一錘定音之類的!
好吧,關于周先生和周太太的戲碼,還真的有些過分肉麻。
看的當時顧念兮病房内的所有人,都起了雞皮疙瘩。
蘇悠悠還表示,自己連肚子裏的那個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的肚子都咯得慌。
顧念兮也承認,她看到周先生和周太太的相處模式,有時候也會覺得肉麻了些。可更多的,卻是羨慕。
有時候,她也想要像是周太太一樣,将周先生給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可爲毛她家的老男人,卻一次都不給她這機會?
你看她現在不過是說了一句話,她家的談參謀長就好像早已猜透了所有的故事情節似的。那靜坐于局外,很好的掌控了每個人的心理,每個動向的感覺,還真的讓顧念兮懊惱至極。
至于邊上坐着的男人,貌似都沒有察覺到顧念兮的心理變化。
看她一直沒有繼續說些什麽,他又掐了掐顧念兮的掌心問道:“怎麽沒有回答?”
“當時我在聽完他說的那些話之後就昏倒了,我還怎麽回答!”
這話倒是一點都沒有說假。
當時,她還沒有想清楚要怎麽回答舒落輝的問題,就暈倒了。
而後,整個談家也陷入一片混亂了。
那時候,整個談家的人都恨死舒落輝了,又怎麽可能會去在意這個男人之後又說了什麽?
而從顧念兮平靜的語氣裏聽到那一天場景的描述,談逸澤的黑瞳突然幽暗了許多。
聽顧念兮的話,談逸澤不難設想那一天的情景。
挺着大肚子的她,突然感覺到眩暈,這對她而言該是多可怕?每一秒鍾,都備受煎熬。而該死的,那個時候他還不在他的身邊。
“兮兮……”
他粗糙的指腹,突然就落在顧念兮的臉頰上。
指尖的微涼觸感,讓顧念兮感覺到适度的憐惜和寵愛。
而指尖所劃過的地方,卻像是放了一把火似的,讓人焦躁不已。
談逸澤的異樣,自然也引起了顧念兮的注意。更讓她明顯的感知,這周圍的溫度在瞬間驟降了好幾度。
這就是談逸澤。
一生氣,連周圍的空氣都能凍結了的談逸澤!
很少有人,能活着真正的承受這個男人的怒火。
怕這個情況繼續下去,談逸澤可能真的會現在就沖出去找舒落輝算賬,顧念兮趕緊伸出手兒,覆蓋在談逸澤的大掌上,然後輕啓紅唇:“老公,現在都好了。再說了,其實他也沒有對我做什麽。”雖然是挺讨厭舒家的人的,但這還真的不至于讓她恨不得讓整個舒家的人都去死。
而最關鍵的一點,顧念兮知道,談逸澤身上染上的血腥太多了。
這一點,正是顧念兮最不願見到的。
即便她知道,談逸澤這一行,身上肯定要沾人血……
“沒做什麽?沒做什麽的話,那你爲什麽會昏倒?然後還導緻我們的孩子差一點出危險?”
雖然老胡已經跟談逸澤解釋過很多會出現羊水過少的原因。
可談逸澤就認定了,這和舒落輝那一天的突然出現,脫不開關系!正因爲認定了這一點,所以這兩天談逸澤加快了計劃,幾乎就要将舒落輝逼上絕境。
眼看着,舒家就要四分五裂。舒老夫人開始因爲精神崩潰,住進了醫院。舒家二公子舒落峰也因爲梁敏的那一則起訴書,被揭穿了舒家一直企圖掩蓋的性别傾向問題,而導緻被媒體高度關注,現在連門都不敢邁出一步。而舒落心的案子,已經開始進一步的審理,相信很快審判結果也會出來。
舒落輝也要因爲各種壓力,主動将董事長這個職位交出來。
整個舒家,現在就跟即将被連根拔起的大樹般,就要因爲缺乏養分而死掉。
可這些,談逸澤還覺得不夠!
這一點,從他身上現在蔓延出來的陰戾氣息,顧念兮就能清楚察覺到。
無可否認的,每次從談逸澤身上蔓延出這樣不屬于人的氣息的時候,顧念兮也會像是尋常人那般的害怕。
可每次看到這樣的談逸澤,顧念兮更多的是心疼。
所以,每次看到這樣的談逸澤,她不會象是其他人一樣,躲談逸澤躲的遠遠的。
而是,伸手主動抱住了談逸澤的腰身,将她的小臉整個的埋在談逸澤被陰戾氣息所覆蓋而變得也有些冷的胸口上。
這樣做,是她企圖用自己的溫度,溫暖談逸澤!
“老公,不是因爲他對我做什麽。而是……他那天所說的那個消息,對我來說真的太震撼了!”
感覺到談逸澤的身子因爲她的擁抱而放松了些,顧念兮繼續賴在他的懷中,充當無尾熊。
長長的發絲,在她的後背四散開來。
按照蘇悠悠的說法,這樣的頭發帶着妖氣。這樣的顧念兮,就像是一隻千年狐妖。
“什麽消息很震撼?”在顧念兮各種撒嬌的模樣下,談逸澤漸漸恢複了尋常。
看着埋在自己懷中的那張小臉,談逸澤發現自己連生氣都有些費力。
“就是他說的那個sh國際是你的公司的事情。老公,你不會告訴我,他說的都是真的吧?”
說着,她又往談逸澤的懷中拱了拱。
雖然這些個動作都有些過分的輕佻,但談逸澤不得不承認,這動作換成顧念兮來做,對他而言還真的很受用。
本來已經像是恨不得沖出回去找舒落輝大幹一場的談逸澤,現在又恢複了在顧念兮尋常的那個樣子。一手揉着顧念兮的長發,一手又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懷中,省得她掉下去。
“如果我跟你說這些都是真的的話,你是不是又要暈倒?”
談逸澤沒有直接回答顧念兮剛剛的那個問題,而是反問她。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沒有像是剛剛在談逸澤懷中撒嬌,讓他斂去身上那恐怖的戾氣時候的嬌柔。此刻從談逸澤懷中擡起小臉來的顧念兮,看上去無比的認真。
“你覺得,我談逸澤出手的東西,會有假貨?”
仍舊沒有正面回答,但談逸澤的回答,卻讓顧念兮整個心都提起來。
也對,像談逸澤這樣的,隻要他給的東西,一般都不會有假貨的。
可這意思就是,這sh國際,還真的是他談逸澤的了?
“老公,你别跟我繞彎了。你就告訴我,這sh國際,真的是你的?”
顧念兮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朝着這個病房的門口看了看,在确定了那并沒有任何人站着之後,顧念兮才壓低了聲音問出最後一句。
看着她這個小心謹慎的樣子,談逸澤倒也放心了許多。
本以爲,這個丫頭會不知輕重,到時候還要好好跟她交代一番才行!
可現在看來,這個丫頭懂得東西也不少。
再看她那張擺明了迫切想要知道所有事情真相的小臉,談逸澤唇瓣輕勾之後,點了點頭。
黑色的眼眸裏,盡是對面前那張小臉的溺愛。
看着談逸澤的點頭動作,顧念兮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有些玄幻了。
雖然在聽到舒落輝所說的那些事情之後,顧念兮也聯想到了什麽東西。可那個時候,她一度還認定,那不過是自己的腦子有些短路造成的。
可眼下,談逸澤親口給出的答案,應該不會有假吧……
但爲什麽,她卻發現這麽難以接受了呢?
“怎麽了?難不成我談逸澤看上去就像是個制假販假的?”
談逸澤看她那吃驚的小摸樣,有些想笑。
揉着她的鬓角,他就往她的唇瓣上親去。
可顧念兮卻死死的攔着,不讓他親:“你給我端正态度,我正在問你問題呢?皮癢了!”
這在問問題呢!
還動不動就親來抱去的,成何體統!
某個在心裏叫器的女人似乎沒有意識到,她自個兒的手現在還死死的纏在談逸澤的腰身上。
“好好好,我的談參謀長夫人,我端正态度。您想問我什麽,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難得看顧念兮這麽認真,談逸澤當然也要配合一下,是不是?
不能讓老婆太沒有面子,不然日子不好過!
這是周子墨告訴他的!
“那好,現在開始,我問什麽你回答什麽!”
“好!”
“那手先放開!”
“什麽手?”談逸澤有裝瘋賣傻的嫌疑。
不過被顧念兮一瞪,再順着她的視線看下去,談逸澤看到了自己放在她胸口上的手……
“……”
這次,顧念兮沒有開口說話。
可她的眼神,若是能殺人的話,一定将談參謀長的手給砍下來的無數遍。
都摸上了,還跟她裝傻?
這老流氓,年紀越大,臉皮越厚了!
而被顧念兮這麽一盯,談逸澤也識趣的将手從自己愛戀的如軟地帶放開了,并且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不聽話的手什麽時候爬到顧念兮的胸口上去的!
而且,還照樣一副事不關己的态度!
好吧,誰讓他太久沒回家,都沒有和老婆互動?
而前兩天正碰到顧念兮剛剛做手術完,連親一下她都必須小心翼翼的,更别說是進行這麽親昵的舉動了。
現在好不容易顧念兮康複了些,而且周圍又沒有人,當然是想要好好的互動一番了!
不過這個念頭現在還不能讓顧念兮知道,不然這小東西應該會覺得他談逸澤太輕浮了!(某律在這個時候忍不住爬起來,問道:你确定你這裝模作樣的就能掩蓋住你淫蕩的内心世界?某流氓說:我内心再怎麽淫蕩,都和你沒有半毛錢關系。再唧唧歪歪的,小心老子拿槍杆子戳你菊花……被某流氓各種威脅之下,又考慮到自己的菊花安危,某律隻能捂着菊花瘋狂逃竄!兮丫頭,對不起,某律也幫不了你。)
解決了談逸澤惱人的手之後,顧念兮開始問:“sh國際真的是你的?”
“嗯,是我的!”
“爲什麽我不知道?”
“我以爲你應該已經知道了!”談逸澤說的,是上一次讓施安安直接将所有的所有權文件在市委那邊公開的事情。
而對于他的說法,顧念兮隻能暫時接受,但并不理解。
“那從什麽時候開始創建sh國際的?據我所指,sh國際可是有十幾年曆史的大集團!”
那個時候,談逸澤應該也還沒有成年吧?
“嗯,算上今年,大概十八年。我十六虛歲的時候,用我外公給我的資金注冊的。當時還沒有成年,所以用了我爸這個監護人的名義!至于公司的名字,我當時是用我媽名字的縮寫。也是爲了讓這公司收購了舒家,變得更有意義。”
談逸澤說。
“也就是說,這個家裏隻有爸爸知道sh國際是你的?”
“可以這麽說!”
“那安安姐呢?安安姐在sh國際,到底是什麽名義?”
“我的代理人!以前你不是見過我和她見面的麽?當時你還跟我打翻了醋壇子來着。我那個時候不就告訴你,那是我表姐。”
“啊,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總感覺,安安姐看着很熟悉!”顧念兮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就是,你這個小迷糊!”
“别打岔,我還有問題。”
“你說。”
“是這樣的,你創建sh國際之後,這些年你參與過sh國際的各種項目嗎?”
“起初就一直跟進,那個時候公司剛起步,所有的事情都必須親力親爲。後來發展起來,每個地方都有人在監督着,所以就隻是在後方偶爾提個意見!”就像是這次收購盛世集團的事情,就是他談逸澤在“提意見”!
“就這樣?”顧念兮的語氣中,帶着些許感歎。
“差不多就這樣,不然你還想怎麽做?”
“難道你沒有像是電視劇所演的,爲了讓公司發展起來,進修熬夜,然後絞盡腦汁什麽的?”
“你那是電視劇看的多了吧?不過我也承認,爲了這公司,那些專業知識我都趁着訓練之餘看了下!”
“就看了下?”
“就看了下!”
“老公……”顧念兮的這一聲,喊得各種柔情。
當然,在談逸澤的眼裏也有另一種诠釋——蕩漾!
“怎麽了?”于是,某人又對着她欺近了幾分。
談逸澤自認爲,顧念兮這是對自己很崇拜了。
所以,老婆想要近距離的觀望一下偶像,他當然也要好好的提供這個機會,不是麽?
可談逸澤這才将臉湊近了幾分,那張好看的臉就立馬在顧念兮手上變成了餅子。
因爲,他的腮幫子都被顧念兮給扯在手裏。
“兮兮,你做什麽?”
爲什麽這情況,和他料想的有很大的出入?
爲什麽顧念兮在聽到他的傳奇之後,不是各種崇拜,而是各種蹂躏?
“老公,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做夢?”
“那應該扯你自己的肉才對!”
“可扯了自己的會痛,然後你會心疼。”某女的手,死死的拉着還是沒有松開。
“那扯我的你就不知道是不是做夢了!”聽着她的話,談逸澤各種淩亂,這到底是什麽理論?
别人都是想知道做夢就打自己一巴掌還是什麽的,她倒好收拾起他談逸澤來了!
雖然心裏有各種怨言,但談逸澤也反駁不了顧念兮。确實如她所說的,她要是打了自己的話,他談逸澤還真的會心疼。
“你告訴我會不會疼就好了!”
“好好好,我會疼!”
“那我就不是做夢了!”
顧念兮贊歎完,然後淡定的跳下了談逸澤的腿,就直接坐在沙發上,拿起剛剛談逸澤準備好的筷子開始吃晚餐了。
而看着她這一系列反映,還在揉着自己那張被揪的老疼的老臉的談逸澤,卻有些回不過神來。
之前動了那麽大的幹戈,現在就這麽個反映?
“兮兮,你沒有什麽話要說麽?”
“沒有!我餓了……”
看着她一口口的往自己的嘴巴裏塞東西,談逸澤即将說出口的話也被他給吞回去了。
隻是到了後半夜,談逸澤才知道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到底對這個女人帶來多大的沖擊。
大半夜的,談逸澤還被攪得心煩意亂無法入眠。
因爲某個女人一直都在喊着:“老公,怎麽辦我的老公竟然是sh國際的老闆!”
喊了這些之後,她又拿出談逸澤今天晚飯時候給她的那個存款本,一下下的數着後面的零……
“好多個零啊,怎麽辦我花不完!”看着對着存款本一直振振有詞的顧念兮,談逸澤揉了揉額頭心裏想着:花不完别人做夢還來不及,你半夜叫嚷個什麽?
“老公,我有這麽多的錢。要是被人綁架,要贖金怎麽辦?”
談逸澤捂着自己的耳朵,心裏想着你要是擔心家裏有錢被人知道,被綁架的話,你大半夜就不應該這麽喊着叫着。
“老公,我怎麽感覺我像是穿越了?本來就像是個備受欺詐的白毛女,一覺醒來變成了黃世仁!”
被諸如此類的魔音侵擾的不能入眠的談逸澤終于忍不住,朝着顧念兮喊着:“你給我睡覺!”
“我睡不着!我也不想睡,要是醒了的時候我發現,這些都是我的夢,該怎麽辦才好?”
她顧念兮也是俗人,愛錢之心人皆有之!
“我保證,你醒來這些東西都還在。你現在才剛剛生完了孩子,傷口還沒有恢複,不睡覺該怎麽辦才好?”
“可我睡不着……”
“顧念兮!”
好吧,這一夜談逸澤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
有錢,并不一定是好事!
“眼淚的錯覺,哭泣的依戀。愛在昨天,不停的想念。花蕊的凋謝,情感的善變。誓言飄過,無所謂語言。眼淚的錯覺,哭泣的依戀。愛在昨天,不停的想念。花蕊的凋謝,情感的善變……”
這天,淩二爺準備接蘇小妞到顧念兮那邊,讓她跟顧念兮一起,也好有個伴,而他則打算回淩氏那邊簽一份合同。一推開門,淩二爺就聽到蘇小妞正坐在陽台上的椅子喝着牛奶,哼着《眼淚的錯覺》!
喲呵!
蘇小妞也會玩憂傷和文藝?!
淩二爺在心裏贊歎着。
而且,這蘇小妞玩起文藝來,還真的有些像是那麽一回事。
除了眼神裏的哀傷非常到位之外,還有她的歌聲,絕對不比原唱差。
本來,淩二爺還打算在那邊,多多欣賞一下他家蘇小妞難得的文藝氣息的。
可沒想到,蘇小妞倒是先行發現了他。
“躲在牆角聽屁啊?既然來了,還不給本宮滾過來,将這冷了的牛奶端去熱一熱?”
聽着這蘇小妞耀武揚威的指揮着自己做事,特别是她嘴裏的那些粗俗字眼,淩二爺心裏想着剛剛自己是眼睛瞎了,才會覺得蘇小妞和文藝這兩個字有奸情!
雖然在心裏有各種怨言,但淩二爺還是順着蘇小妞的話,乖乖的上前端起了蘇小妞說的那杯牛奶,然後将自己買來的東西攤開擺好在蘇小妞的面前之後,這才轉身端着牛奶去了廚房。
看着擺在面前那好看的糕點,蘇小妞掐了一個送進嘴裏嘗了嘗。
而淩二爺掃了一眼蘇小妞正在嘗自己買來的糕點,便說到:“這些是你最喜歡的那家糕點店買來的。那裏的美女服務員特别熱情,還特意多送了一個給我!”
其實,淩二爺想要表達的中心意思是,這糕點是我特意爲你蘇悠悠買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後面加的那一句話,讓蘇悠悠恨不得将他給拆骨入腹。
本來已經咬了一口的糕點,随即被她丢回了袋子裏。
嘴裏還一個勁兒的呢喃着:“原來是美女服務員送的,怪不得還帶着一股子騷味!”
“騷味?哪裏有騷味?”
淩二爺将牛奶放在鍋裏熱着,這一邊趕緊掐了一個跟着嘗嘗。
要給孕婦的食物,當然要各種小心。
要是真的帶騷味,他淩二爺立馬讓人将點給砸了。
可嘗了一口之後,淩二爺眉頭微皺:“沒有啊?哪裏來的騷味?”
“我說有就有!”蘇小妞看着淩二爺美滋滋的嘗着糕點的樣子,心裏各種不适滋味。
一定是嘗着sao貨送的點心,所以淩二爺這騷包笑的蕩漾。
“好吧,要是你不喜歡那就留給我好了!”
反正他今天中午要開會到比較晚,到時候要是餓了,這些還可以暫時填填肚子。
淩二爺說着,已經動手開始整理着擺放在蘇悠悠面前的點心。
而看着淩二爺一系列動作的蘇小妞,突然一把将淩二爺整理好的東西給扯了過去。
“蘇小妞,你不是不喜歡吃麽?這,不是帶着騷味麽?”
淩二爺對蘇小妞的做法表示各種無法理解。
都那麽讨厭了,那還犯得着将東西給拿回去麽?
“本宮是不喜歡吃,但本宮決定将這些打賞給橙橙,閑雜人等給我閃一邊去!”自從蘇小妞懷了孕,這小狗暫時被寄放到社區的寵物托管所。
蘇小妞每天都會到那裏陪着橙橙。
蘇小妞的一番話下來,淩二爺糾結了。
什麽時候,他淩二爺的地位連狗都不如了?
“蘇小妞,這東西是我買的!”
“可你送給我了,不是嗎?”
“是,可是……”可是我好歹是出錢的那個,我才有權利決定這玩意兒的去留問題吧?
淩二爺還沒有将自己的意見發表完,就被女人給打斷了:“是送給我不就結了?現在本宮準備打賞給誰,都和你無關了吧?”
“……”
頓時,淩二爺整個世界都在冒酸泡泡。
但最終,面對小腹日漸突出的蘇小妞,淩二爺是連敢放個屁都沒有!
舒落輝再度見到談逸澤,是在這個秋日裏的某一天。
此日,正恰逢a市今天秋天裏下的最大的暴雨。
這一日的早晨,就開始有了下雨的征兆。
本來應該是秋高氣爽的天氣,可今兒個的天空卻是烏雲密布,無端的讓人的心裏沉甸甸的。
而今日,恰逢是盛世集團這段時間第三次召開的緊急股東大會。
會議上,有無數的股東都紛紛要求舒落輝從那個位置上退下來。
當然的,舒落輝也想從那個位置上退下來。
可關鍵是,躺在病床上的舒老夫人說了,要是他從這個位置上退下來,那她就要跟他舒落輝斷絕母子關系?
想到今天早晨那個女人對自己所說的一切,舒落輝的嘴角上浮現了一個冷冷的弧度。
到現在,那個該死的老女人,竟然還想要掌控他的生活?
要是以前,也就算了。
可昨兒個,那天他送過去的兩份dna樣本的檢測結果已經出來了。
上面的結果顯示,他舒落輝和這個女人沒有半點血緣關系。
這個結果,讓舒落輝原本所有的希冀,所煙消雲散。
而他從那天派出去調查當年過于舒家的一切,也已經有了結果。
這一次,舒落輝找到的是當年伺候過自己生母的人。
那人,已經是白發蒼蒼的老人。
可一見到他,還是第一眼便認出了,他便是當年他們夫人的長子。
而認出他的一瞬間,那人已經是熱淚盈眶,也娓娓向他道來這些年的遭遇。
原來,舒落輝的生母是城裏頭有聲望的富家千金。
當年嫁給他的父親,也算是天作之合。
在當年那個時代,他的父母也算是郎才女貌。
他們一家人的生活,也在當地出了名的和諧。
可平靜的生活,在弟弟誕生後的不久,就被打破了。
因爲弟弟在誕生之後,母親的生子大不如從前,也無法和母親恩愛。
而在這段時間,父親不知道怎麽的就跟房裏的一個丫頭好上了。
後來,那個丫頭就成了二房。也就是現在的舒老夫人。
母親從小知書達理,在知道父親讨了二房之後,也隻是認命。
可不知道爲什麽,魔鬼的爪子還是不肯放過她。
在那個女人坐上了二房的第五年,他母親的病情日漸加重。
直到有一天,她被人發現在房間内上吊自盡……
事情,本該就此終止。
可就是舒落輝這次找到的這人,也就是他生母當年的貼身丫鬟,在一次準備打水給他舒落輝洗澡的時候卻不小心撞見那個女人竟然正和一個中年陌生男子對話。
從他們對話中,她才知道,原來舒落輝的生母并不是病死的。
而是,被她給下藥,弄得精神錯亂而自盡的。
這丫鬟是當年母親嫁過來的時候帶進舒家的,在知道了這些之後自然不肯罷休。
她和舒老夫人理論過,問她已經嫁進了舒家,爲什麽還不肯收手。
那個時候的舒老夫人說了,她本也打算在嫁進了舒家之後收手的,可嫁進了舒家那麽久,卻始終都沒有懷孕。她的地位,也一日不如一日。而上面,還有舒落輝生母這個正牌夫人壓着。
隻要她存在,所有人都會記得她隻是個二房的事實。
所以,她要殺了舒落輝的母親。
而被問及到爲什麽要将殺人一事告知她這個當丫鬟的時候,舒老夫人說因爲她根本不打算留下知道她是個二房事情的所有人。
而聽聞此,這丫鬟便趁着夜色逃跑了。
那個晚上,她度過了人生中最恐怖的一天。
她前邊跑,舒老夫人的人後邊追。
到最後無奈之下,她隻能被逼着跳下了水。
衆人在看到她跳了河,久久都沒有上去之後,還以爲她已經死了,便紛紛離開了。
而她,也是因爲從小就生活在水鄉,才免去一死……
而打從那一天開始,她也過起了隐姓埋名的日子。
這才有了今天和舒落輝的再度相遇……
而得知了這些的舒落輝,這才知道自己和弟弟的悲哀。
母親被害而亡,他們兄弟倆竟然還傻傻的認賊作母那麽多年。婚姻,人生,都一一被這個女人操控,成爲她壯大盛世集團的手段。
如今,她還想要利用他,來保住盛世集團,挽救她唯一的親生女兒。
他,又怎麽甘心?
聽着股東大會所有人的情緒高漲,喊着要她舒落輝給個說法,不然就要下台之類的話,舒落輝半天都沒有開口,隻是黯淡離場。
在天空中突然開始下起大雨的時候,他跟個瘋子一樣的從盛世集團沖了出來。
然後對着不斷下雨的天空,一遍遍的咆哮着:“爲什麽……”
爲什麽自己傻乎乎的爲了盛世集團賣命了這麽多年,得來的卻是這麽一個結果?
“因爲你人賊做母了!”
就在舒落輝大聲對着天空叫器的時候,一個爽朗的男音傳進了他的耳裏。
這樣的音量并不大,但奇怪的是就算是雨聲再大,也無法掩蓋住這個聲音。
舒落輝擡頭這才發現,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一雙軍靴。
再往上看,才看到那一身橄榄綠。
而讓他印象深刻的,還是那對黑色眼眸。
“談逸澤……”舒落輝鬼使神差的呢喃着談逸澤的名字。
如同天神般降臨的談逸澤,手上還拿着一把黑色的傘。
但即便是這樣的黑,還是掩蓋不住這個男人與身俱來的王者光芒。
“很不好受吧?”
談逸澤像是沒有看到舒落輝滿身是水的狼狽,隻是從容的問着!
顧念兮剛剛動了手術,生下孩子,現在還在醫院裏住着。擔心她一個人睡得不好的談逸澤,雖然已經重新回到軍區上班,但他還是堅持着每天晚上都過去陪顧念兮。
這也才有了,他每天早上都要從軍區總院上下班,路過盛世集團。也才撞見了,這舒落輝對天長嘯的狼狽。
有那麽一瞬間,談逸澤仿佛也看到了剛剛得知自己的母親是被舒落心害死的自己……
其實,舒落輝知道他母親的死的事情,談逸澤也接到了相關的消息。
看着上面所說的舒落輝的母親也是因爲精神異常上吊自殺的報道,談逸澤覺得這和自己母親的死,很相似!
不,應該可以說是如出一轍!
看來,這殺死母親的毒藥,是從舒落心母親的手裏流出來的!
那也就是說,罪惡的源頭其實是這舒老夫人!
看來,除了舒落心之外,他談逸澤還跟這舒家的人,有一筆未清的賬!
“談逸澤,你到底想怎麽樣?”舒落輝的臉色很不好。
畢竟上了年紀,如此陰雨天氣,渾身上下都被淋濕了,他微胖的身子有些輕輕的顫抖。
聽舒落輝的問話,談逸澤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道:“怎麽樣,對于我的提議考慮的怎麽樣?”
他說的,就是無條件将他舒落輝現在所擁有的百分之十三的盛世集團的股份交給他談逸澤的事情。
他相信這一點,舒落輝應該聽懂。
如同談逸澤所想的,此時舒落輝還真的聽懂了談逸澤的話。
并且,這一次舒落輝的反映,沒有上一次那麽的激烈。
看着談逸澤,他說:“你确定你要了我手上的股份,就能收購的了盛世集團?盛世集團大部分的股份,還在那老賤人的手裏!”
事到如今,他當然也不會稱呼那個殺了自己母親的人爲媽了。
“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我談逸澤辦事,要的是幹脆利落!”
這是,他談逸澤的性格。
“那好,如果我将我手上的百分之十三交給你,你能不能讓媒體對于我弟弟的報道,全部停止?”
他現在唯一的親人,就隻有這麽個弟弟了。
這孩子,出生就遇到了母親離開的變故。
長大之後性取向還不正常,這導緻了他的性格和别人有些差異。
如今,這孩子要是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話,他在這個世界活着又有什麽意義?
看着舒落輝眼裏的絕望,談逸澤沉吟了片刻開口:“也不是不可以!”
這話表明,談逸澤接受了他的提議!
這讓,舒落輝有些小小的激動。
想到這幾天弟弟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樣子,他的心就悶疼的慌。
如今能找到一個突破口解決這個問題,對于他而言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那好,你這幾天找法務代表過來!”
聽着舒落輝的話,談逸澤滿意的勾唇。
撐着傘,談逸澤打算轉身離開。
朝前走了兩步之後,談逸澤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停下了腳步,開口道:“你放心,sh國際會如約收購盛世集團,讓那個老女人接收到她應有的懲罰,也會爲我們各自的媽讨回公道。這之後,你欠我老婆孩子的,我再讨回!”
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談逸澤沒有回頭。
而說完這一番話,他便大步朝前走去。
很快,便消失在雨幕中。
如果不是剛剛真的親眼所見,連舒落輝都有些懷疑,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出現過!
雨勢,漸漸加大。
模糊了舒落輝的視線……
顧市長和殷詩琪的到來,讓這個原本就溫馨的病房裏,熱鬧了好些。
現在,本該呆在保溫箱内的小寶寶,現在各項數據都達标了,能夠和顧念兮呆在一個病房裏。
殷詩琪一看到這小孩子的眉眼,就連連稱奇。
好吧,她活了大把年紀,見過的嬰兒自然也不少。
不過幾乎每一次見到剛剛出生的嬰兒,都長的差不多。
誰讓他們的骨架子小,還沒有長開呢?
可顧念兮生下來的這孩子,小小的模樣就有棱有角的。
那模樣,别提多俊俏了!
若不是親眼看到那個小把子,殷詩琪都不相信這是個男寶寶!
“媽媽,你當初不是說酸兒辣女麽?怎麽到我這裏,吃了那麽多辣子,還是個男孩!”顧念兮看着在母親的懷中打着小哈欠的家夥,有些懊惱。
過了這麽些天,她也終于開始接受了自己的孩子是個男孩的事實。
但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甘。
“這當然也有出錯的了!不過這小娃娃這麽小就長的如此好看,跟養個女孩子差不多!”
殷詩琪随口的一句話,讓顧念兮的眸裏閃現了怪異的光芒。
“真的可以當女孩養?”
“當然咯,你要給他穿裙子,我想他也反抗不了!”
殷詩琪又是随口的一句話,卻不想害的自己的外孫在接下來好幾年時間内,都用一種和自己的性别不同的穿着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兮兒,你動手術怎麽也不跟家裏人說一聲!”
顧印泯看着趴在殷詩琪懷中的小家夥,照樣還是不順眼。
好吧,在顧印泯市長的世界裏,沒有一個人長的能跟他的寶貝女兒相提并論。
看着寶貝女兒最近都瘦了一圈,顧印泯有些心疼的說着。
前兩天他接到顧念兮突然就動了手術,孩子都給生了的消息,在辦公室裏差一點就将電話給摔了。
他的寶貝,是他顧印泯放在心尖上疼着的。
他怎麽舍得讓她一個人面對如此危險的手術?
再說了,每次寶貝女兒住院,都要他親自陪着。
就算長的再大,還是他顧印泯這一輩子的寶貝!
光是想到讓她一個人躺在手術台上,顧印泯的心到現在都在抽抽。
“爸爸,當時情況有些突然。我知道那個時候跟您說的話,您一定會盡快趕過來。可我知道,現在d市老城區是關鍵階段,要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出了岔子的話,那這一輩子的英明形象都沒有了!”
聽顧念兮說到這的時候,顧印泯無奈的歎息着:“傻孩子,那些再怎麽重要,都不及你這丫頭在我心裏來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