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識相的閉上了嘴。
其實顧念兮剛開始階梯談建天的位置的時候,老陳曾經也如同其他人一樣,懷疑顧念兮是否有有能力擔當此重任。再說,她還是一介女流,若是在古時候,女子還不能抛頭露面。
可當雲閣的神秘老闆被爆出,竟也是她的時候,衆人都另眼看待顧念兮了。
再加上,今日她料定他們被跟蹤,要求老陳從後面的巷子裏繞到這邊的路上過來。果然就看到霍思雨窩在sh國際的大門前。
現在,連老陳也開始佩服,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女娃,竟然能如此料事如神。
而這邊,顧念兮自然無法得知老陳現在的心情怎麽樣。
因爲她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要用來對付霍思雨。
“怎麽?難道這麽久了,顧總還沒有想清楚是要還是不要麽?”電話這邊的顧念兮,一直都安靜的打量着不遠處霍思雨臉上的表情。而電話這邊的霍思雨,在許久都沒有聽到顧念兮的回應之後,便有些惱了。
可她說完這一番話又擔心顧念兮會不答應自己,于是又換了另一種語氣,一種近乎威脅的語氣和顧念兮說:“我可告訴你,我現在手上掌握的那些東西,你家那位是絕對找不到的。沒有這些玩意,沒準連拉他下來的可能都沒有。機會,可隻有一次。錯過這一次,你還是他可就要抱憾終身!”
聽着電話那端霍思雨口口聲聲的威脅,顧念兮的視線則是打量着她現在窩在人家sh國際集團門前揉着腿的狼狽樣。
沉吟了片刻,顧念兮說:“那好吧,明天你帶齊了你說說的那些東西,到我們明朗集團報告!”
言簡意赅的下了命令之後,顧念兮便直接收起手機。
而電話這邊的霍思雨聽到自己的電話被挂斷之後,有些惱羞成怒的将用那隻沒有受傷的腿狠狠的跺着地面:“顧念兮,你以爲你現在就了不起了?敢這樣挂我電話!”
但這樣的動作和話,貌似還沒有完全宣洩完她内心的憤怒似的。
又過了一會兒,霍思雨的視線落在顧念兮剛剛車子遠離的方向,又歇斯底裏的喊着:“顧念兮,遲早有一天,我霍思雨會再次将屬于我的東西全都給拿回來的。你等着看好了!”
可能是因爲霍思雨一而再再而三的尖叫,sh國際樓下的保安員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和霍思雨說:“小姐,這裏是公衆場所,請不要在這裏大聲喧嘩。還有,若是沒事情的話,請不要在這裏逗留!”
說來說起,這便是人家的逐客令。
這些人的嘴臉,霍思雨到現在怎麽會不清楚?
想當初,她身穿名牌,手上拿着名貴包包的時候,這些人哪一個敢上來這麽對她說話?
而現在,她一落魄了,這些人就來趕她。
不就是看她霍思雨的模樣窘迫了些,想要趁機欺負她?
這些人,一個個的狗眼看人低!
“我告訴你,遲早有一天等我恢複了,我到時候一定會回來把你們一個個給弄死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過度了,霍思雨現在沒有顧慮的就在人家sh國際的大樓下高喊着這一番話。
可保安隻權當她是個瘋子,在她喊着的時候直接将她從地上給拉了起來說:“知道了知道了。你貌美如花,天資聰穎,遲早有一天會俯瞰世間一切。但現在,麻煩你還是從哪裏來的,滾回哪裏去吧!”
說着,就将從地上提起來的霍思雨,推到了幾米之外。
而霍思雨的腳原本就不舒服,被這麽一推,險些直接栽倒。
好不容易穩住了自己的身子之後,她便又朝着那人嚷嚷着:“你以爲你這破地方我稀罕?”
像是不服氣的丢下了這麽一句話,霍思雨才拖着自己那一條跛了的腳離開。
而她卻不知道,剛剛她那整個狼狽的過程,全都落進了不遠處顧念兮的眼裏。
再者,還有她霍思雨剛剛放出來的狠話……
當然,顧念兮聽到了,前邊的老陳自然也是聽到的了。
對于這個曾經假扮市長千金的霍思雨,老陳到現在還有印象。
看她剛剛在那邊叫器的樣子,老陳不免有些擔憂。
“念兮,這個瘋婆子壞透了。要是把她放進明朗的話,就像是一顆老鼠屎。”
老陳的言下之意便是:這一鍋好粥,要被這名叫霍思雨的老鼠屎給玷污了。
“沒事陳伯伯,我能将她招進來,自然也想到了法子将她給送走。您啊,就放心好了!”
說完這一番話的時候,顧念兮看到霍思雨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不遠處之後,這才囑咐老陳:“咱們回家吧。”
“好!”
老陳應下之後,車子便滑入了另一處的街角……
“一整天都沒個人影,都不知道死到什麽地方去了!”
這霍思雨一邊揉着自己發疼的腿,進入舒落心名下的房子的時候,就聽到這老女人和他兒子正在抱怨着。
沒把鞋子給脫下來,霍思雨這便直接踩着進來了。
見到突然出現在客廳裏的女人,舒落心的臉色也不是很好。
仇人見面,誰的臉上會喜出望外的?
不打個你死我活,就不錯了。
“看來讓你失望了?我沒死在外面,而且還平平安安的站在你的面前!”
直接踩着鞋子進了大廳,霍思雨的唇瓣勾起。
不過她的笑容,還是看起來有些不自然。盡管,她盡力的想要讓自己笑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這,都是整容過後的後遺症。
整張臉現在,僵硬的連笑都有些難。
雖然現在鼻子是給隆回來了,可整個臉都有些走形了。
不過霍思雨知道,她的意思已經傳達到舒落心那邊,就足夠了。
順着她的視線看去,你可以看到舒落心現在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恨不得将霍思雨的臉給劃破的刀子。
“你……”舒落心咬牙切齒的,但迫于某方面現在還需要用到這個沒臉沒皮的女人,她又不得不按耐下自己的脾氣。
“我怎麽了?”霍思雨仍舊隻是勾唇,一臉看似的看着面前的舒落心的整張臉被自己氣的變型。
“……”
一個問題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問,其實也沒有意思。
更何況,對方壓根就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你才好。
掃了一眼隻知道憤怒,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舒落心,霍思雨便轉身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有些跛足的腳,即便是穿着平底鞋,仍舊能将地闆踩得噼噼啪啪作響。
而看着踩着鞋直接準備進屋的霍思雨,舒落心又沖上前,攔住了她。
“穿着鞋子進門?這地闆可是今天鍾點工才過來打掃過的!”舒落心一臉的猙獰。
雖然現在她和談逸南過着省吃儉用的日子,但她舒落心還是無法做到親自去做打掃衛生這事情。
畢竟,她養尊處優慣了。
什麽時候,她自己親自拿起掃把的?
可向來金貴慣了的女人,又不習慣住的邋邋遢遢。
所以現在她還是照着平常的習慣,讓鍾點工每個星期過來兩趟。
可眼看這好不容易變得幹淨了些的地闆又被霍思雨給踩得都是“狗腳印”,她能不生氣?
“剛來過又怎麽樣?難道有什麽法律明文規定不能穿着鞋進入室内的?”
霍思雨承認,她就是想要氣舒落心。
明明現在他們才是綁在同一條船上的螞蚱,但兩人還是看彼此不順眼。
而霍思雨也知道,其實舒落心就是打算事成之後一腳将她給踢開,但她可不傻,自然已經想方設法的準備對付舒落心了。
眼下,雖然在她舒落心的屋檐下,但這也不意味着她霍思雨就需要認栽。
挑釁似的看了舒落心一眼之後,霍思雨繼續拖着有些酸痛的腳回屋。
今天走的時間太長了,現在她的腿真的受不了。急需要到床上好好的躺着休息一會兒。
但舒落心像是沒有看到她腿部的痛楚似的,仍舊死死的糾纏着。
“霍思雨,你可不要忘記,當初我答應讓你這個賤人住進來,是想要讓你祝我一臂之力。你當初信誓旦旦的說,你還能回到明朗集團我才讓你住進來的。可我看你現在連什麽動作都沒有。要是沒有那個本事,就别誇那麽大的海口。趁早收拾好你的東西,給我滾出去。省得繼續在我這兒礙眼!”
舒落心這是開始下逐客令了。
因爲霍思雨沒有如她所願的進入明朗集團,她開始按捺不住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還想要伸手抓住霍思雨的手臂。
估計是打算将她直接拉着給丢出去。
看霍思雨現在跛足的樣子,估計不是她的對手。
好在,霍思雨從白熾燈客廳裏擺放着那盞燈的陰影看到了舒落心的動作。
在她的手即将觸及她的手臂的時候,霍思雨便一個閃身。
因爲抓空,舒落心有些失去了平衡。
差一點,就直接栽倒在霍思雨的面前。
好在這個時候,一直冷眼看着他們這兩個女人互相掐架,沒有開口也沒有阻止的談逸南伸手将她給拉住了。也讓她避免摔個狗吃屎。
但即便避免了摔倒,剛剛霍思雨的舉動還是讓舒落心吃癟,惱怒。
這會兒,舒落心看着霍思雨的眼神裏,燃起了熊熊怒火。
而霍思雨卻像是全然沒有看到她的動作似的,隻是挑眉對談逸南說:“是她自己想要抓我,差一點摔倒的。你不會将這一點事情,都不分青紅皂白的怪罪到我的身上吧?”
她看上去,像是在和談逸南解釋着什麽。
但隻有霍思雨自己心裏才清楚,她壓根就不想要跟談逸南解釋什麽。
之所以這麽說,無非是怕這談逸南看到母親差一點摔倒,怒火恐怕要遷怒于她霍思雨。
而她霍思雨現在腿已經傷成這樣了,一定不是他們兩人的對手。
所以,她和談逸澤作出這個所謂的解釋,其實也是想要避免這樣的後果。
而談逸南聽到霍思雨的這番話之後,眼眸暗了暗。
他母親,還真的是什麽龌龊事都幹!
而這邊,霍思雨解釋完這些之後,也不再看談逸南一眼。
其實,她和談逸南現在是一個樣的。
就算他們曾經有過肌膚之親又怎麽樣?
他們現在是誰也不待見誰。
“舒落心,你可别用你那狗眼看人。我可告訴你,今天我已經得到顧念兮的應允,說是讓我明天就到明朗集團去上班了。”
霍思雨的一番話,又是帶刀帶刺的。
對于舒落心的厭惡,她現在也懶得去掩飾。
而舒落心自然聽得出,霍思雨所謂的狗眼看人,不就是說她舒落心是狗眼看人低麽?
但眼下,舒落心更爲在意的是,霍思雨說她明天要去明朗集團上班了?
這,是真的?
“真的?”
一句話,果然讓貪婪的舒落心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而同樣有表情變化的,還有談逸南。
不過和舒落心那喜出望外的感覺相比較,談逸澤隻是眉心皺了那麽一下。
但很快,他又迅速的将自己眉心處的折痕給抹去。
像是,不想要讓他們這兩個女人察覺到似的。
隻可惜,在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霍思雨最先觀察的人不是舒落心,而是談逸南。
她就是想要看看,這談逸南到現在是不是還對顧念兮還有點兒念想。
不過看到談逸南眉心處的折騰的時候,霍思雨還是自嘲的笑了笑。
但無可否認的,顧念兮在談逸南的心中永遠都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是任何人都無法企及的存在。
就算現在他們母子已經和談家已經鬧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可一聽到他們兩人密謀着要進入明朗集團,他談逸南便又開始擔心顧念兮的安危了吧?
就算談逸南不親口承認,但他眉宇間剛剛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擔憂,還能騙得了誰?
但談逸南越是喜歡顧念兮,霍思雨就更加恨不得将顧念兮碎屍萬段。
她霍思雨之所以會變成今兒個的狼狽樣,說到底和顧念兮是完全脫不了關系的!
“不信就明天等着看吧!”收回剛剛落在談逸南身上的眼神之後,霍思雨再度看向舒落心。
說完這話的時候,她又想到了什麽:“舒落心,你說我現在還用不用滾出去?”
一番話下來,舒落心的臉上的笑容僵着了。
說不用,又太過違心了。
每天看着這個賤女人在自己的房子裏進進出出的,她心裏能好受?
但說讓霍思雨搬出去,眼下這個情況是很不明智的。
就算這個女人讓她恨得入骨,但無可否認的是,她還是有一定的作用的。
至少,現在他們三個能打入到明朗集團的内部,也就隻有她這一個臉皮最厚的。
被霍思雨噎得說不出話來,舒落心索性轉身就回自己的房間了。
而成功的看到舒落心在自己的身上吃了苦頭之後,霍思雨也開心的哼着小曲回了自己的房間。
被單獨留下來的談逸南想了想,最終掏出了手機,給顧念兮發去了一條短信……
“爸爸,我會好好照顧身體的。您也要保重身體,市民的工作雖然重要,但不要累垮了自己的身體哦!這樣,最傷心的可是我們整個d市的市民!”
這一天,顧念兮看到新聞上關于d市也開始舊城區的改造工作之後,便打電話給顧市長。
舊城區的改造其實是現在每個城市的發展都存在的問題。
有些市民可以理解和支持政府的工作,所以也盡力的配合着。
但同樣,也存在某些釘子戶。
這些人,一般都是想要靠着這一次的改造工作,得到高價賠償,一勞永逸。
可關鍵是,他們不曾考慮過,其實政府披下來的那些款項,其實都是有限的。
不可能你開個什麽價格,政府部門就必須給你這個價格。
要是這樣的話,誰都來開個天價。
到時候,誰還用出去工作的?
但世間,這樣不講理的人,大有人在。
他們不顧其他人的感受,隻爲一己之私。
前段時間,a城的舊城區改造就遇到許多這樣的問題。
好幾個釘子戶,甚至還聯名誣告拆遷辦。
而那場官司在a城到現在還是茶餘飯後的讨論話題,所以現在一看到說要改造舊城區,顧念兮的腦子就有些發疼。
深怕,她家顧市長也會遇上這樣的難題。
不過聽顧市長的鳄魚漆,貌似d市的舊城區改造工程還算順利。
據說,大部分人都是給這常年爲了整個d市人民奔波勞累的顧市長面子。剛剛接到搬遷令的時候,他們也吵過鬧過,畢竟這裏曾經是生他們養他們的地方。讓他們突然要搬出這一片區域,誰的心裏好受?
幸好顧市長親自到場給這片城區的居民将清楚了這一片城區今後的發展和規劃,思想工作很到位。本來還哭着喊着要一輩子活在這一片區域的市民們,也紛紛表示支持和理解顧市長的工作。
于是,d市風風火火的舊城區改造工作就開始進行了。
聽到電話那邊的顧市長工作一切順利,顧念兮也就放心了很多。
放下電話的時候,談逸澤抱着剛剛洗澡完的聿寶寶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自從前一陣他發現顧念兮瘦了很多之後,就沒敢将給這小混蛋洗澡的體力活交給顧念兮。
一旦隻要他在家有空,就必定親自給這小混蛋洗澡。
“嶽父大人的電話?”
談逸澤看到顧念兮将電話給放下之後,便自然而然的問着。
其實,他最近也聽說了關于d市舊城區的改造進程挺順利的,沒想到他的老丈人還挺得民心的。
“嗯,爸爸說最近挺順利的。”說完這一句話之後,顧念兮想到了什麽,說到:“我打算忙完了下個星期的城北招标之後,就帶寶寶回家看一下。”
其實,這個決定前一陣子,顧念兮就說過了。
但談逸澤反對了。
原因是她一個人帶着孩子過去,他不放心。
希望顧念兮等着他忙完了這陣子的事情,再一并回去。
聽到這話的時候,談逸澤自然還是打算說讓顧念兮再緩緩時間,到時候他親自帶着他們娘倆回娘家。
可這話還沒有出口的時候,顧念兮說了:“我真的已經好久沒有回家了,好想家……”
她近乎呢喃的一句話,讓談逸澤本來打算出口的那些話,隻能咽下去。
是啊。
顧念兮隻身一人來到這個城市,怎麽可能會不想念家裏的?
再說了,她又是家裏的獨子,是顧市長捧掌心裏的明珠。
他們老兩口這麽長時間沒有見到寶貝女兒,又怎麽可能會不想念的?
說到底,是因爲他談逸澤太自私了!
将顧念兮留在自己的身邊,卻又不能經過陪着她,讓她回家好好看一看……
想到這些,談逸澤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隻能将手上光溜溜的聿寶寶塞到顧念兮的懷中說到:“給他穿下衣服吧。我先去換身衣服……”
他其實剛剛也洗完了澡。
可給聿寶寶洗澡的時候,還是被這個小混蛋給弄的滿身是水……
灰色的居家服,因爲沾上水的緣故,已經有一大片顯現出黑色來。
“好!”
顧念兮接過聿寶寶之後,便熟練的将早已準備好的衣服一件件的往這個小家夥的身上套。
雖然沒穿一件,這小家夥都光着小屁股準備逃跑,但每次都沒有逃脫成功就被顧念兮給抓了回來再套上一件。
看着他們娘倆這般配合“默契”的穿衣服,談逸澤無奈的搖了搖頭朝着浴室裏走去。
不過在進入浴室之前,他又停下了一會兒說:“兮兮,如果你真的那麽想念家的話,就回去吧。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之後,也會盡快的趕到那邊和你們會合的……”
聽到談逸澤的這一句話隻後,顧念兮給聿寶寶穿着衣服的手上的動作明顯一愣。
但很快,又恢複之前的麻利。
給聿寶寶套上一條小褲子之後,她輕聲應着:“嗯。”
第二日,天有些灰蒙蒙的。
看上去,要下雨了。
這應該是,今年春天的最後一場雨吧?
沒下雨之前,整個天空陰沉沉的。
天氣,也悶得慌。
現在,許多員工都換上了夏天的工作服。
都是短袖襯衣搭配長褲。
女人的襯衣上還多加了一根絲帶,而男人則是一條領帶。
和他們不一樣,顧念兮今天來上班仍舊是一身長袖。
雖然是長款的,但一條鉛筆褲,搭配一件淡藍色長衣的顧念兮,還是讓人有着說不出的舒爽。
其實,顧念兮也不想搞特殊的。
今兒天氣熱,她自然也想跟着其他員工一樣穿着短袖。
可沒辦法,今兒個醒來,她發現她華麗麗的感冒了。
嗓子幹啞的就像是唐老鴨,發出聲音的時候還異樣的艱難。
鼻子也有些塞,渾身更是酸軟的沒有一丁點的力氣。
要是尋常這樣的狀況,一包感冒沖劑下去,再睡上一覺,估計已經好了個七八分。
但哎呀現在自己還是一孕婦,顧念兮不敢吃這些。
揉着自己有些發暈的腦袋,她靠在辦公桌前喝着白開水。
韓子推門而進的時候,便看到顧念兮抱着自己的腦袋,一副呆呆的樣子。
“顧總,你沒事吧?”
和顧念兮一起工作一年多,還真的沒有看到顧念兮什麽時候露出這幅神情。
“沒事。好像有些感冒了,有點難受!”
說着,她又開始揉着自己的腦袋。
“要不,您把今天上午的會議取消了,先回去休息一陣子。下午要是好點,再過來?”
韓子建議着。
“不用了,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現在突然取消的話,那些老頑固肯定要背地裏罵人了!”
顧念兮依舊揉着腦袋,視線落在韓子手上拿着的那份文件上。
那個文件夾,是她剛剛打電話讓韓子拿過來的。
“把城北的改造的相關文件拿來了?放在我桌子上吧。我現在看看,待會兒開會的時候還要用到!”
今天的會議,其實就是就城北開發改造一事,讓董事們都各自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議。
聽到顧念兮那幹啞的嗓音,韓子雖然把文件放到了顧念兮的桌子上,但還是不忘記勸說着:“顧總,城北開發的競标事情固然重要,但現在您的身體更重要吧。”
韓子的言下之意,是讓顧念兮考慮一下自己肚子裏的孩子。
可顧念兮聽着,笑了。
“沒事,我現在也很緊張肚子裏的這個。要是挺不住,我當然也不會硬扛着!”
顧念兮笑着,已經打開了面前的那份文件。
其實隻是腦袋有點難受,其他的都沒有什麽。
再說了,她今天早上還等着一個人呢!
“那……”
韓子還想要說些什麽,可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顧念兮的内線電話響了起來。
顧念兮到底沒有避着韓子,直接按下了免提,就聽到電話裏傳來她秘書的聲音:“顧總,外面有個姓霍的小姐,說是今天已經跟您約好了要見面的。您看,是不是現在見她,還是等會議結束之後?”
“讓她現在上來吧。”
說完這話之後,顧念兮已經按斷了電話。
而韓子在聽到姓霍的小姐的時候,好看的側顔上有了裂紋。
“顧總,這位姓霍的,該不會是那個姓劉的吧?”
其實,在他們這邊,姓霍的人還真的比較少。
所以當聽到姓霍的小姐的時候,韓子自然聯想到什麽。
“沒錯,就是霍思雨。也就是,前段時間還在我們公司任策劃部經理一職的劉雨佳小姐!”
顧念兮壓根就沒有打算瞞着韓子什麽東西。
而韓子聽到劉雨佳的名字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一瞬間崩塌了,露出一片怒色。
“顧總,這樣的人你還讓她到這明朗來做什麽?”
其實,關于劉雨佳在任職策劃部經理的時候,跟公司各位高層傳出各種暧昧信息這事情,在他們這邊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而韓子,自然也聽聞了不少。
再說,前一陣談逸南所謂的訂婚的時候,作爲和談建天的老部下,談逸南自然也發了請柬給他。
當時,韓子也參加了。自然知道,這姓劉的到底是誰,還做了什麽樣的龌龊事。
這樣的人,現在在所有人的心裏就像是毒瘤。
一個讓所有人都恨不得想要鏟除的毒瘤。
他就不明白了,就是這樣的人,顧念兮這還讓她到這邊來做什麽?
難道,她還沒有嘗夠霍思雨給她的苦頭麽?
“韓子,你莫生氣。我讓她過來,就是想要給她一份工作!”
顧念兮的話一出口,果不其然的從韓子的臉上再度看到憤然的表情。
“顧總,你和她以前是朋友,有私底下的交情我當然知道。但切不可以将這點私情放到工作上來。這女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她當初可以做的那麽絕,現在同樣混進了明朗之後,定是不會讓咱們好過的!”
韓子前額凸起的青筋,可以證明他此刻正憤憤不滿。
而顧念兮卻隻是笑着說:“韓子,在你的眼中難道我就是這麽公私不分的人麽?”
一句話,倒是讓韓子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
不得不承認,這顧念兮還真的頗有一些過世老總裁的風格。
做什麽事情,有時候還真的讓你摸不着頭腦。
可一件事情結束之後,又讓你覺得原來是有備而來。
所以當下,看着顧念兮似笑非笑的眼眸,韓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才好。
看着韓子的臉色變了又變,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顧念兮繼續說着:“好了,不用擔心我。先過去跟秘書安排一下,讓會議往後延遲二十分鍾,我處理完這事情就過去!”
“那……好吧。”韓子本來還打算說些什麽,但聽到顧念兮這麽說,也隻能邁開腳步朝着外面走去。
就在韓子走到門外的時候,顧念兮又開口說了一句:“韓子,撒出去的兒是到了該收成的時候了。隻是眼下,我們還不能打草驚蛇罷了!”
一句話,讓原本有些陰郁準備離開的韓子,瞬間沒有了剛才那頹廢的表情。
“我知道了顧總。待會兒有什麽事情就喊我,我就在門外!”說到底,他還是不放心這顧念兮一個孕婦一個人應對那陰毒的霍思雨!
“好,謝謝!”顧念兮也沒有推辭。
很快,在韓子離開之後,霍思雨就推門而進了。
進入這個房間的時候,霍思雨便環視了四周。
這裏,還是和之前一個樣。
兩個月之前,她霍思雨還在這裏工作。
而且,辦公桌也是在這總裁的辦公室内。
那個時候,整個公司的人就她一個人距離總裁最近。而且,當時她也是被舒落心認命爲談家未來的兒媳婦人選。
公司裏多少的人,想要巴結她?
每天系那個要請她吃飯的人,多到要預約的那種。
可現在……
想到今天她出現在明朗集團樓下的時候,那些曾經口口聲聲親熱的喊着她:“雨佳姐,雨佳姐”的前台小姐,還有那些每天都用着各種小禮物找各種理由送她,借此想要和她攀上關系的各部門的主管,現在看到她的時候都像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打招呼都沒有,更不用說是噓寒問暖了。
看着她一隻腳高,一隻腳低的從他們的面前走過的時候,他們無一不是捂着嘴笑着的。
而等她過後,這些人便開始議論紛紛了。
“喲,前段時間還說自己是内定的明朗集團總裁夫人!一段時間隻有,就變成了三級殘廢!”
“鼻歪嘴列的,也好意思自稱爲未來夫人?”
“不過,你們說她今天是到這裏來做什麽?”
“我看是來應聘當清潔工的!”
“笑話,都是三級殘廢了,那樣的苦差事怎麽可能做的了?”
“就是……依我看,就是過來和我們菩薩心腸的顧總哭着求個一位半職,一次表明自己身殘志堅……”
說到這的時候,所有人都笑了。
而這,霍思雨也像是沖耳未聞一樣。
仍舊拖着自己那一條半殘的腿,大步朝着樓上而去。
是!
她霍思雨現在就是來求個職位!
但他們估計沒想到,她一定會成功上任的吧?
所以,他們才敢當着她的面這麽嘲笑她!
等她待會兒正式工作了,看她怎麽一個個的收拾這些賤蹄子!
“喲,來了?你先坐一會兒,我把這文件看完了,再來說說我們今兒個的事情!”
顧念兮說這話的時候,已經伸手指了指在她辦公桌對面的真皮沙發。
看着那皮制極好的沙發,霍思雨的心裏又無端繁衍出幾絲苦澀出來。
其實當初這真皮沙發還是談逸南上任的時候,她陪着舒落心親自到外面挑的。
目的,就是讓這個辦公室看起來更爲華麗一些。
當然,到時候他們兩人在這裏坐着也比較舒服。
可沒想到,這沙發買回來之後,他們連坐上都沒有機會,倒是讓顧念兮給享受了。
而顧念兮看着這些奢華的皮制沙發,少說也要幾十來萬。
不管是丢了還是賤價賣了,都是挺可惜的。
最終,她便将這沙發留下了。
充門面也好,總之搭配這套沙發的辦公室看起來還挺高檔的。
霍思雨在這真皮是沙發上做了好一陣,也沒有等來秘書送上茶水什麽的。至于顧念兮,也一直埋首在辦公桌前,不知道看着什麽。
最終,還是她按耐不住了。
“顧念兮,既然答應我了,你就不要在我的面前擺譜好不好?我知道你現在是明朗集團的執行董事長,年輕有能力,是财經報上的十佳青年!”說到這的時候,霍思雨又換了一種臉色:“但你也要考慮,我現在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說我要是把這證據交給梁海的話,到時候他把證據給毀滅了的話,你說談逸澤還有可能将他給扳倒麽?”
聽聞霍思雨的這一番話,顧念兮倒是将自己手上的文件給合上了。
不過,她倒也沒有反駁霍思雨說自己給她擺架子的這件事情。
說實在的,其實她就是想要看看霍思雨現在到底有多少耐心。
沒想到,她沒一會兒就開始蹦達了,這多少還是讓她有些失望了。
看到顧念兮聽完她這一番話之後的表現,霍思雨的臉上也多少有些失望。
因爲這顧念兮壓根就沒有她想象的那麽迫切的害怕她拿着這些證據來威脅她。
顧念兮隻是将文件合上,然後便看向此刻坐在沙發上的她,笑着說到:“你将這玩意交給那個心狠手辣的男人,你覺得他還有可能将一個随時都有可能将他緻命的證據洩露給其他人知道的人留在這個世界上麽?”
此時,顧念兮是坐在她自己辦公桌後面的那張辦公椅上面。
高度,自然是比霍思雨所在的沙發高出好些的。
正因爲這樣的高度,讓霍思雨有些許感覺,此刻的顧念兮高高在上。
而這樣的感覺,正是她所不喜的。
可她,卻不得不承認顧念兮說的這番話是對的。
一個看到她已經沒有可利用的價值,便不管她的死活将她随意的抛在醫院裏的男人,你覺得他要是知道了她的手上還掌握着可以讓他喪命的證據的時候,他還有可能将她留在這個世界上麽?
到時候,掘地三尺這梁海怕是都要将她霍思雨給弄死。
現在,直接找上他說自己手上還掌握着這些證據,無疑是等于找死。
隻是霍思雨就是不明白了,顧念兮爲什麽都沒有接觸過梁海,怎麽可以将這個男人惡劣的行徑掌握的如此清楚?
“很奇怪我是怎麽知道這證據會讓你喪命的麽?”
顧念兮掃了霍思雨一眼之後,便這麽問道。
而霍思雨雖然沒有回答,但她的表情已經将她現在所有的問題都給洩露了出來。
“其實在你被舒落心打的滿身是血,那男人卻輕而易舉的将你抛下離開的時候,我便知道了這一點。一個能将你随便給抛棄的人,便足以證明你在他的心目中,無非等同于一個随時可以丢棄的棋子!”
顧念兮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臉上仍舊帶着淡雅的弧度。
但那紅唇一張一合之間,卻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現在的霍思雨也開始有些後恐。
這個女人,成長的速度真的比所有人料想的都還要快。
看透事情的能力,更是比任何人都要強。
三年前,她還是那個可供她霍思雨随意玩弄的角色。
而現在……
她卻已經站在權利的巅峰,看着她霍思雨掙紮在死亡的邊緣?
“你不過是他随便丢棄的棋子。當他意識到這棋子還可能導緻讓他喪命的時候,你覺得他可能放過你麽?”
一番話下來,顧念兮又滿意的從霍思雨的眼眸裏看到那抹對于死亡的恐懼。
“好吧,話也說到此,你倒是給我說說看,你現在想要的是什麽職位?”
顧念兮在将霍思雨現在所有的反映看進眼裏之後,便埋首在辦公桌前看這份文件。
除了分出些許眼尾餘光給霍思雨之後,她貌似已經注意不到這辦公室裏還有這麽個人。
“我想要以前那個策劃部經理的位置!”
霍思雨也算是有備而來的。
隻有當上那個策劃部經理的位置,才能更爲接近城北改造工程的核心企劃。
“策劃部經理?霍小姐,我到底該說你是太傻,還是自視清高比較好?”
在聽聞霍思雨現在想要的那個職位,她輕笑出聲。
而霍思雨在聽聞顧念兮的笑聲之後,一時間有些惱怒。
因爲在她聽來,顧念兮的這笑,無非就是在取笑她。
“顧念兮,你不要太過分了。你難道不知道我可以……”可以把證據給别人?
但這話,霍思雨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聽到顧念兮說了:“你可以怎麽樣?可以把證據給梁海或是銷毀?你難道就不怕,我直接給他們放消息,說你現在掌握着這些證據,想要遞交到上面去?你覺得,那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顧念兮仍舊在笑。
那笑的如同月牙兒彎彎的漂亮眼睛,讓霍思雨頓時一陣心寒。
沒想到……
她真的沒想到。
今兒本來帶齊了所有的東西準備來威脅顧念兮的,卻不想竟被這女人給直接反過來威脅了一通。
現在,她怎麽還敢将這東西給毀了還是給梁海?
這無疑,是等于給自己一條死亡的捷徑!
“顧念兮,你和你家那位一樣,都是魔鬼!”
聽到顧念兮這一番話之後,霍思雨憤恨的罵出了這麽一句。
不過這話在顧念兮聽來,就像是贊美。她的臉上,突然也綻放了妖冶的笑容。
但這樣的笑容,好像帶着毒。詭異的,讓霍思雨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霍思雨看到這個女人輕啓了薄唇,回應了她的話:“是,我就是魔鬼。怎麽樣,和魔鬼交易,你敢麽?”
“……”一句話,倒是讓霍思雨蔫了。
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隻是愣愣的看着面前這個徒有一張清純臉蛋的女人。
因爲現在的她比起那些人來,更害怕這披着人皮面具卻住着魔鬼靈魂,不知道底線在什麽地方的顧念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