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怕,談參謀長一個不爽,讓她不要了這個孩子。
所以,即便此刻胃中惡心男人,顧念兮仍舊死死的憋住。
企圖,在談逸澤的面前掩蓋所有的一切。
在談逸澤和她說話的時候,顧念兮一直都沒有開口。
隻是,死死的抿住了自己的唇瓣。
生怕,自己一個開口說話,就會将她極力想要掩蓋的某些事實給洩露出來。
可正因爲她一直慘白臉蛋站在談逸澤的身邊默不作聲,談逸澤還以爲她是因爲孩子給摔到了,擔心又害怕倒是的,所以将她總是将自己推開,便強行直接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懷中,不再讓她有一絲逃離自己的機會。
而将她帶進自己懷中的時候,談逸澤還霸道的将這丫頭的腦袋給擡了起來,讓他和自己面對着面,然後說:“兮兮,沒事!寶寶隻是摔倒了,小孩子淘氣了點,誰都會摔倒的,别太過自責了!”
“你像我小時候,也摔過好幾次。最大的一次……”
還摔到了後腦勺!
小時候的談逸澤,那頑皮勁兒其實比聿寶寶還要頑劣。
不是爬樹,就是上竄下跳。
總之,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做不到的。
當然,正因爲調皮,小時候的他也受過不少傷。
像是後腦勺的那一塊,那個時候就因爲從樹上摔了,縫了五針。
到現在,後腦勺上還有一橫是不長毛的。
當然,談逸澤沒有那個惡劣的趣味和自己的美嬌妻分享自己小時候的糗事。
他不過是想要拿出自己當成例子,讓顧念兮知道其實男孩小時候都淘氣了些,可都能平安長大,像他談逸澤這樣!
目的,當然是爲了顧念兮放寬心。
但談逸澤不知道,顧念兮之所以一直将他推開,不是她現在不需要談逸澤的懷抱。
其實在看到聿寶寶的腦袋在冒血的時候,顧念兮的鼻子就酸酸的。
她恨不得在見到談參謀長的那一瞬間,撲進他的懷中哭訴。
可無奈,現在談參謀長的胸口處剛好染上了血,腥味十足。
也讓懷孕的顧念兮,極度難以忍受。
可她害怕i自己現在連一個聿寶寶都照顧不好,這個時候和談參謀長說自己又懷孕了,隻會讓這個男人越是不贊成自己想要将這個孩子生下來的念想……
所以,她放棄了在談參謀長的懷中哭訴自己心中所有不安的念想,隻想着好好将自己肚子裏的那個小孩給好好的掩藏好。
前卻不想,談參謀長竟然直接将她禁锢在懷中,讓她和他胸口上的血腥味,來了個“正面沖突”。
那一刻,顧念兮再也忍不住胃中那骨子翻江倒海的感覺,直接“哇”的一聲,将胃裏的東西都給吐出來了……
不過幸運的是,今兒個在将魚兒拿出鍋的時候,她早就将胃裏的東西給清空了。
現在吐出來的,不過都是一些酸水。
但即便是這樣,情況也有些棘手。
談逸澤剛剛下班就接到自己兒子已經被送到醫院的消息,也顧不得換上便裝就直接沖了過來。
而現在,他的軍裝上,染完了自己孩子的鮮血,又染上了嬌妻的嘔吐物。
盯着自己的那一身軍裝的談逸澤,實在有些納悶。
“老公……”
“老公,對不起!”
顧念兮的手,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裙擺。
那不知所措的手兒,一直都在自己的裙擺上掐着。
本來熨燙的平整的裙子,此刻已經被她掐出了好多的折痕來。
看着這樣的她,談逸澤就算有再多的不滿,也隻能化成一句:“沒事,衣服回家洗洗就好!”
雖然對于一個有着輕微潔癖的男人而言,渾身上下散發着這麽一股子“奇特”香味而言,這有些難忍受了些。
可一想到這都是自己的老婆孩子留下來的,他又怎麽可能發脾氣?
無奈之下,談逸澤隻能取來的紙巾,将自己胸前的污穢之物給清理了一下。
看着低着頭清理自己一身衣服的談逸澤,顧念兮的眉心微皺。
談逸澤怎麽好像沒打算問她?
其實她剛剛早有打算,要是談逸澤這個時候問出來的話,她要老實交代的。
可現在,談參謀長卻一句話都不問,這讓本來話已經到了嘴邊的顧念兮,無所适從。
“好了,真的沒事!再說了,你當初懷着孩子的時候,我身上被你弄成這樣的次數還少了?”
看顧念兮一直詫異的盯着自己看,那糾結的手兒又繼續揉着自己的裙擺,談逸澤隻能開口安撫她。
說實話,懷着聿寶寶的時候,顧念兮還真的沒少在談逸澤的身上吐過。
因爲那個時候的她隻有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才能安然入眠。
所以,每晚她總喜歡賴在談逸澤的懷中。
可清晨一起來,轟轟烈烈的晨吐現象就開始了。
有時候如同兇猛洪水那般,直接就朝着談參謀長鋪天蓋地給襲去了。
可沒想到,現如今這才懷上老二,她家談參謀長就開始遭殃了!
不過顧念兮倒是沒想到,談逸澤竟然沒有懷疑到她的吐是和孩子有關。
這讓顧念兮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禁讓她有些小小的郁悶。
談參謀長怎麽一點都不擔心她的身體?
她一直處在原地,糾結着自己該不該把自己已經懷孕的事情告訴談逸澤。
可在談逸澤的眼中,卻以爲這顧念兮因爲自己在他的身上留下了這麽一大堆的東西而懊惱,隻能揉着她的腦袋和她說:“好了,真的沒事。你去家裏把換洗的衣服給我帶過來吧。今兒個寶寶估計要在這裏住兩天,我就在這裏當陪護好了!”
“嗯……那好吧!”
有些懊惱于向來精明的談參謀長今兒個爲什麽這麽糊塗,但顧念兮還是轉過身按照這個男人所說的做。
但臨走之前,顧念兮又問了:“老公,你難道沒有什麽想要問我的?”
其實,她就是想要問問談逸澤會不會已經察覺到了什麽,這樣的話她也好将自己肚子裏藏着的那些心事給說出來。
可談逸澤隻是看了她一眼之後,又看向此刻處理完傷口,正在輸液的聿寶寶。
傷口雖然不深,但正好砸到了鐵質花架上。
花架常年風吹日曬,談老爺子怕他感染了破傷風,自然要在這裏觀察兩天。
看着這睡着了還挂着淚痕的聿寶寶,談逸澤心疼又無奈的開口說:“兮兮,其實孩子是我們兩個人的。他受傷了,不隻是你有責任,我也有一定的責任。所以,你沒有必要用這些來怪罪自己……”
聽談參謀長的這話,顧念兮算是知道了,原來談參謀長将她的一切不正常都歸咎到她在責怪自己上面來……
“那好吧,我先回去給你拿衣服來。”說到這的時候,顧念兮又補充了這麽一句:“對了老公,我待會兒還有話想要跟你說!”
“什麽話?”
“等過來再跟你說吧!好了,我先走了!”
其實,是談逸澤的話讓顧念兮明白,孩子的事情不隻是她一個人的事情。
談參謀長自然也有權利決定他們孩子的去留問題。
所以,她打算回去一趟之後,就回來和談參謀長說說她又懷孕的事情。
當然,她也會用她的全力,将孩子保住……
淩母的手術,正在進行中。
從剛開始進入手術室,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了五個鍾頭的時間。
在這五個鍾頭的時間裏,呆在手術室裏什麽事情都不用作的淩二爺,都有些疲憊。
更不用說,是眼下正配合着幾個醫生手術的蘇悠悠。
爲了讓整個手術的效果達到最佳狀态,從手術的麻醉到手術的執行,淩二爺請的都是業内最有名望的。
而眼下,已經進行到最爲關鍵的環節。
病竈部位的切除!
剛開始,蘇悠悠的手雖然有些顫抖,但很快的進入了狀态。
顯然,這段時間的心理輔導對她來說,還是有很大的作用的。
手術期間,蘇悠悠的額頭上不時冒出汗珠,而且明顯比其他醫生都要來得多和大。
一旁給她擦汗的護士,也是手不停蹄的。
從這個過程中,淩二爺也可以看得出這個手術對于蘇悠悠而言,到底承受了怎樣的壓力。
整個手術進行到這裏的時候,蘇悠悠的一切還算正常。
可就在這個時候,有個護士觀察到淩母身邊的那些顯示儀之後,喊着:“不好,病人的血壓開始下降……”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一句,打亂了蘇悠悠手術的節奏,還是因爲這一句話導緻蘇悠悠想起了什麽事情,總之在别人進行着各項搶救措施的時候,蘇悠悠的手開始顫抖。
從剛開始的小幅度顫抖,到現在顫抖的手術刀都掉在了地上。
那手術刀和地闆接觸的一瞬間,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叮當……”
“蘇悠悠!”
“蘇醫生!”
“蘇小妞……”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手術刀接觸地方發出的聲響過分清晰,讓所有人的注意力在一瞬間落到了蘇悠悠的身上。
而幾個呼喊聲,在同一個時間響起。
“蘇悠悠,這兒還有一套消毒過的手術工具,拿好手術刀,繼續執行手術!”今兒個是愛徒再度站上手術台的日子,所以蘇悠悠的導師也跟着過來了。
一方面,她是想要給蘇悠悠支持。
另一方面,她也要确保蘇悠悠在手術進行不下去的時候,還有一個人能和她配合将手術完成。
剛開始,蘇悠悠進入了狀态,她也跟着蘇悠悠很開心。
可當蘇悠悠的手術刀掉下的時候,她知道,和之前幾次在醫院裏的小手術一樣,一到病人出現異常的時候,蘇悠悠的手就開始顫抖的連手術刀都拿不下去了。
沒有第一時間接過蘇悠悠的手術刀繼續執行手術,而是在身旁鼓舞着蘇悠悠再度拿起手術刀。
因爲身爲主任的她知道,現在是對于蘇悠悠最爲關鍵的階段。
如果她能從新戰勝自己,那今後不管遇到什麽手術,她仍舊能是那個獨擋一面的婦産科醫生。
可若是再度拿不起手術刀,她仍舊是那個已經喪失了手術能力的蘇悠悠……
“蘇醫生!”在主任的示意下,所有人都沒有繼續上前。
此刻淩母的生命狀态雖然平穩。但從所有人的臉色中,淩二爺可以推測出情況并不樂觀。
而更爲不客觀的則是蘇悠悠。
在手術刀掉下的時候,蘇悠悠的臉色發白。
整個額頭上,都布滿着豆大的汗水。
她嘗試着上前接過再度送來的手術刀,可手卻還是不停的顫抖。
腦子裏,不時的浮現這樣的對話:“蘇悠悠,你這個賤人。你不配跟我的兒子在一起,你隻會害了他……”
“蘇悠悠,你這個不要臉的,勾引了我的兒子還拿了我的錢……”
“看啊,這就是嫁入豪門飛上枝頭變鳳凰的蘇悠悠。哦,不……這不是飛上枝頭當鳳凰,而是變了烏鴉了……”
“蘇悠悠,你是宮外孕。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我給你做的手術,你有可能會喪命,你知道嗎?”
“蘇悠悠,孩子沒了……”
“蘇悠悠……”
那些人,那些對話,一個個的糾纏着她不放。
讓她的腦子,沒有片刻的安甯……
不!
不要繼續說了。
她也不想要加入豪門,她也不想要破壞人家母子的感情,她更不想被人認定她變成了烏鴉。
還有,那個孩子……
不是她不想留住的……
滾燙的淚,突然就從蘇悠悠的眼眶中滑落了。
她在手術室内大聲的哭喊,呼救。
希望有人能在這個時候,将她救贖。
所有人,都震驚于眼前的這一幕。
還真的沒有聽說哪個醫生會在手術室裏如此撕心裂肺的喊叫。
可相對于其他人而言,主任倒是在這個時候顯得比較平靜。
其實,這樣的蘇悠悠她早就見過了。
自從離婚之後,蘇悠悠每次站上手術台的時候,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導緻後來,每個手術都隻能中途更換醫生。
主任一直都在期盼,蘇悠悠接受完這軍區總院的心理輔導之後能夠起了作用,再度恢複成以前那個自信滿滿,在手術室裏獨當一面的蘇悠悠。
可現在看來,她好像對于這次的心理輔導抱着太大的希望了。
看了已經蹲在地上的蘇悠悠一眼,她上前準備和那個護士說,把手術刀給她,她來替蘇悠悠将這一次的手上給完成了。
雖然在這方面的名氣比不上現在的蘇悠悠,但她好歹也是手把手教會蘇悠悠這些東西的人,她相信他們師徒兩個人配合,手術效果也不會差到什麽地方去。
可就在她即将接過手術刀的時候,一旁站着的淩二爺卻開了口:“等等!”
淩二爺清晰的喊聲,讓所有人在一瞬間将注意力落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淩二爺大步來到蘇悠悠的身邊,将本來已經半蹲在地上的女人,扶了起來,并且攬進了自己的懷中。
“蘇小妞,不怕……”
“蘇小妞,一切都有我在!相信我,你能做好的。”最後說完這一句話的時候,淩二爺用帶着消毒手套的手,将護士端在一旁的手術刀塞在了蘇悠悠的手上,然後他笑着對她說:“蘇小妞,放心大膽的做手術吧,我給你捂上耳朵!”
就在這樣的情形下,淩二爺伸手捂住了蘇悠悠的耳朵。
其實,他并沒有完全捂住蘇悠悠的耳朵。
被捂住耳朵的蘇悠悠,其實能照樣聽清楚周圍的人都在說些什麽,也能聽到邊上儀器跳動的聲響。
淩二爺的手勢,不過是給蘇悠悠起到一個心理暗示。
但不得不承認,這個溫暖的大掌在這個關鍵的時候,還真的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在淩二爺捂上她耳朵的時候,之前那一切在腦子裏嘲諷的聲音,好像真的消失了。
而眼睛裏還帶着淚水的蘇悠悠,在這個時候詫異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術刀,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之後,便繼續站在手術台前,有條不紊的繼續進行着剛剛的手術……
而在這個過程中,淩二爺一直都站在蘇悠悠的身後,幫着她捂着耳朵。
她在手術室裏呆着多久,淩二爺就站在她的身後給她捂着耳朵多久。
一直到,這場進行了将近八個小時的手術完結……
手術結束的時候,主任看到精疲力盡一下手術台脫下手術衣清洗過後的蘇悠悠就倒在院長辦公室睡着了的蘇悠悠,便将她放在邊上的所有資料都給收拾好之後,來到了外面。
此時,淩二爺正大步匆匆準備要進入老胡的辦公室。
看樣子,他應該是想要過來問問蘇悠悠,關于手術的事情。
上前幾步,主任直接攔下了淩二爺。
“讓開,我去看看她!”
别看淩二爺尋常比談逸澤笑容要多,但要是他較真起來,臉色比人家談參謀長還要恐怖。
“呵呵,這手術才剛剛做好了,沒有了把柄是不是又想着要欺負她了?”即便在面色陰沉的淩二爺面前,主任沒有半點退卻的神色。
蘇悠悠之于她,除了是自己的高徒,她還和自己的女兒差不多大小。
正因爲這樣,所以主任一直都将蘇悠悠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
既然是自己的女兒,她又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受欺負?
所以,被淩二爺收購的醫院裏,隻有她一個人老是跟淩二爺作對。
掃了一眼,淩二爺這才确定這是蘇悠悠所在醫院的主任。
其實他剛剛隻是着急去看看蘇悠悠。
蘇悠悠做完手術隻是交代了一聲,便先離開了。
身下的縫合工作,都是其他的醫生在做的。
而淩二爺則必須在淩母手術完之後,安排她住進病房。這一來二去的,淩二爺便不知道蘇小妞去了什麽地方。
等他問到人說蘇悠悠在這兒的時候,便急匆匆趕過來。
急着腰間蘇悠悠的他,自然也沒有想到這攔着他的人竟然是蘇悠悠的導師。
看着這中年女人對自己露出來的嘲諷,淩二爺心裏很不是滋味:“我沒有想要欺負她!”
從來,都沒有想過!
就算當初和蘇悠悠沒結婚,利用坑蒙拐騙的技術将蘇悠悠騙到自己的床上,他也沒有想過欺負她。
那個時候的她,隻是單純的想要跟蘇悠悠在一起,看着她的臉上因爲自己而變化出各種表情罷了。
當然,那盡顯于他淩二爺自己。
要是别人欺負了蘇小妞,看看現在陸子聰的下場就知道了。
“沒有?那想做什麽?你要是想問問你母親現在的情況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今兒個的手術非常成功,病竈已經完全切除,不出預料的話,您淩二爺的母親會是禍害遺千年……”
不加掩飾的表達出自己的淩母的厭惡,在淩二爺的面前有着挑釁的嫌疑。
可聽着這一番話的淩二爺,垂放在大腿雙側的手,最終緊了緊,又是松開了。
他知道,其實自己沒有辯駁的餘地。
因爲,他的母親……
“沒什麽事情的話,别進去打擾她。八個小時的手術,她累壞了已經睡着了!”
看淩二爺沒有辯駁,主任也不想繼續和淩二爺僵持在這大門前。
“我沒想要打擾她,就想看看她……”
如果你認識淩二爺的話,你一定會被他現在那低三下四的語氣吓到。
因爲在所有人的印象中,淩二爺從來不會和誰用這樣的語氣。
正因爲,他是淩二爺!
是城裏頭,人人敬仰,人人俯首稱臣的淩二爺!
他說話做事,什麽時候需要爲别人解釋一句的?
而主任貌似也知道,淩二爺很少對别人用這樣低三下四的語氣,稍稍一愣。
當然,讓她改變最初打算的,還是淩二爺黑瞳裏的真摯……
看了一眼這個男人,她說:“算了,你進去吧。不過要記得,别吵到她!”
“謝謝……”
道謝的淩二爺,再度讓主任的眸子裏出現了深深的震撼。
但她回頭的時候,淩二爺已經推門而進,很快便将房門給鎖上了。
其實,她隻是疑惑,剛剛這樣的道謝,是不是從這個傲視一切的男人的口中說出來的。
但回過頭的時候,這男人隻留給她一個後腦勺。
至于她心裏的疑問,沒人給予回答。
淩二爺進入這個辦公室的時候,發現蘇悠悠正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不過估計睡的有些不舒服,此刻的蘇悠悠眉心一直緊皺着。
也對,這沙發怎麽可能睡的舒服?
蘇小妞大半的長腿,都在沙發下面。
淩二爺再度走近的時候,還發現了蘇小妞的額頭上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水。
四月的天,雖然有些沉悶。
但在這樣的室内,還不至于悶熱成這樣!
看着她滿頭大汗的樣子,淩二爺便取來的濕毛巾,幫着她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不知帶正夢見什麽,蘇小妞的樣子看上去有些慌張。
最終,淩二爺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蘇小妞,有我在沒人能傷的了你!”
雖然知道,睡夢中的蘇小妞不一定能聽到自己的話,但淩二爺還是堅守在蘇悠悠的身邊。
蘇小妞就睡在沙發上,而淩二爺索性便坐到了地上,讓自己的腦袋靠在蘇悠悠的旁邊。
而手,則輕輕的摩挲着蘇小妞的發絲。
其實,不過是輕微的舉動,卻讓本來睡的有些不踏實的女人,漸漸的松開了皺起的眉頭……
“兮兮,這邊由我照看着,你回去休息吧!”
聿寶寶住院的這天晚上,顧念兮剛帶來洗漱用品和換洗衣服,以及将自己下午特意給談參謀長炖的魚湯給帶過來的時候,就被談逸澤催促着回去了。
可她像是沒有聽到談參謀長的話似的,直接落座在聿寶寶的病床上,細心的打量着這才一個下午的功夫,就明顯的尖細了許多的小臉。
心疼,那是無法用言語說出來的。
“沒事的,老胡過來看過了,說是傷口不深,将來也不會留下疤!”
談逸澤看顧念兮的樣子,知道她是心疼自家孩子了,便走了過來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其實他們下午過來的時候,本來是直接讓老胡過來看的。
但院長辦公室的人說了,老胡院長進了手術室,而且還是淩太太的手術,估計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的。
這一聽,談逸澤才記起,原來今兒個是淩二爺母親手術的日子。
這麽說,蘇悠悠今兒個也在這醫院了?
怕兒子剛剛受了傷,對于顧念兮來說已經打擊不小了,要是知道今天自己的好姐妹還要爲她最讨厭的老太婆動手術的話,談逸澤可不知道自己i能不能将她給哄住。
怕這個丫頭在醫院撞見蘇小妞到時候鬧情緒,談逸澤隻想着先讓她回家。
不是故意想要瞞着她。而是眼下兒子又住院,眼下四月初的演習又在即。談逸澤實在抽不出什麽精力,再繼續折騰。
所以,他唯一想到的便是讓顧念兮先回去,不讓顧念兮和蘇悠悠撞見。
至于淩二那邊,其實剛剛他趁着顧念兮回去那東西的時候便已經去了一趟,說是手術已經結束了。淩二爺說他要先去看看蘇小妞,一會兒再過來見他。
這會兒,離他們手術結束已經過去了幾個鍾頭了,估計淩二也快過來了。
“兮兮,你回去吧!”
怕淩二過來被顧念兮撞見,以顧念兮的精明,待會兒那些事情估計是瞞不住的。所以,這會兒談參謀長又繼續催促着。
哪隻,顧念兮卻扳起了臉。
“談逸澤,你是不是害怕我留在這裏會責怪寶寶?”其實,有時候孕婦的情緒變化,就是這樣的快。
這會兒,她也說風就是雨了。
一雙本來就水汪汪的大眼,這一刻已經開始有了水霧。
那風雨欲來的架勢,讓談逸澤有些欲哭無淚。
他隻是不想她知道蘇悠悠那邊的事情然後跟着傷心難過,怎麽就變成這樣?
看她的淚珠就要掉下來,談逸澤趕緊安慰:“哪會呢?我老婆疼我兒子都來不及了,怎麽會責備他呢?”
事實證明,談逸澤選擇往她這邊站是對的。
本來準備開哭的女人,這會兒頗爲滿意的勾唇一笑:“這小家夥尋常在家裏欺負二黃欺負慣了,逮到了老陳家的貓就不肯還給人家。估計今天就是和人家的花貓打了一架,才跌倒的。真的是越大越淘氣了,估計是随了你!”
看着昏睡着,腦袋上還包着紗布的聿寶寶,顧念兮有些心疼的摸着他的小手。
“是,當然随了我。我老婆這麽聰明能幹心靈手巧的,小時候怎麽可能是個淘氣包呢?兒子當然像我,皮糙肉厚的,做事情又不經大腦,所以才會受傷!”
見這一招有效,談逸澤又将老婆裏裏外外給誇了一遍,又将自己給損了一番,爲的當然是哄的這個小女人開心,然後心滿意足的回家。
可沒想到,這會兒這招也不行了。
見他這麽着急的說自己,尋常那個臭美的勁頭沒了,顧念兮又開始不滿了:“談逸澤,你這是在敷衍我!”
不是敷衍,怎麽可能說的那麽順溜?
聽到顧念兮的這話,談逸澤真的要哭了。
他到底該說些什麽才好?
誇獎也不行,責罵更是舍不得!
第一次,談逸澤有被打敗了的感覺。
“兮兮,你饒了我吧?反正都是我的錯,我認錯還不行麽?”進退不得,談逸澤索性直接抱住了顧念兮的腰身,在她的懷中耍起了無賴。
不過這一抱,談某人某一處有些緊繃了。
尋常在家的時候,這個時間都是他開“吃”的時間。
所以一到這個時間,抱着顧念兮他也很難不往那個地方想。
而談逸澤從來都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當腦子裏有這些念想的時候他便不自覺的将腦袋埋得更深了一些。
而顧念兮在聽到談逸澤剛剛說的那些話的時候,自然也覺得剛剛的自己做的是有那麽些過分了。
明知道談參謀長不是那個意思,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但回過神來的時候,談某人已經隔着衣服準确無誤的咬中了他最喜歡的地方,這動作讓顧念兮的臉一瞬間騰紅了。
這還在兒子的病房裏呢!
談參謀長,又開始打她的歪主意了!
不過倒是這樣的動作也讓顧念兮想起了今天下午婦産科醫生給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本來小臉騰紅的她,趕緊将談逸澤給推開了!
“兮兮,不準拒絕我!不想回家,咱們自然不能在這裏浪費時間!”
談某人念頭一來,便很難打消。
這會兒都被顧念兮推開了,還一個勁兒的湊上前來。
看着這會兒再度圈住了自己的腰身,将腦袋一個勁兒的往自己的胸口處湊過來的男人,顧念兮趕緊雙手抱住了談逸澤的腦袋,讓他擡起頭來看着自己。
“老公,我有話想要跟你說呢!”
下午離開之前,顧念兮就決定到這邊來的時候,直接将這消息個談逸澤說了。
當然,不管談參謀長對孩子抱着什麽樣的态度,顧念兮都打算将他給留下來。
可此刻的談逸澤就像是一條滑溜溜的泥鳅。
不管顧念兮将他的腦袋抱的怎麽緊,這家夥還能使勁的湊上前去,和她的胸口打招呼。
而且這一邊作惡,他還一邊和顧念兮說:“你說,我聽着呢!”
看着這撩起了自己上身的衣擺,已經将整個頭藏在了自己的衣擺下的談某人,顧念兮丢給了他的後腦勺一記白眼:談參謀長,你确定這樣還能聽清楚我說的話?
但考慮到今兒個宣布的這個消息還要在談參謀長那邊獲得準許,顧念兮隻能由着他。
雖然說這個準許獲不獲得,其實都是浮雲。不管怎麽樣,她都會留下這個孩子。
“老公,我……”
懷孕了!
顧念兮當時這三個字已經來到了喉嚨邊上了。
但在這個時候,病房裏竟然傳來了煞風景的敲門聲!
不隻是顧念兮,連将腦袋都藏在了女人衣服裏的談某人,也渾身一僵。
靠,誰這麽缺德?
敢在他談逸澤辦實事的時候,來搗亂的?
迅速的将腦袋鑽出來,又給顧念兮披上了一件衣服當遮擋之後,談逸澤準備開口。
可沒等他喊話,門外的人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談逸澤唯一慶幸的是,自己剛剛沒有發瘋扯掉顧念兮的衣服,不然現在顧念兮身上的美景肯定被人看了去。
不過一想到她那已經被自己扯掉的小内内還藏在聿寶寶的被褥下,談逸澤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子生人勿進的氣息。
而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進門來的人先開了口:“喲,小嫂子也在呢!”
進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淩二。
因爲今兒個淩母的手術,他現在看起來有些疲憊。
一個灰色色系的西裝,白色襯衣的領口被扯開,黑發也沒有和之前一樣,用發蠟梳理的平整而是随意的任由它搭在自己的腦袋上。
“喲,氣氛怎麽有些不對勁兒呢?是不是,我進來的有些不是時候?”
淩二爺就是淩二爺。
遊走過萬花叢的人,自然分得清此刻談參謀長的臉上寫着“欲求不滿”的四個大字。
難得見到談老大吃癟,讓本來因爲手術結果出來之後有些陰郁的淩二爺,難得露出了笑臉。
不過,這樣的笑臉卻讓他們的談老大面色一沉。
那盯着他的漆黑雙目,讓淩二爺的背脊有些發涼。
而顧念兮則緊了緊自己上半身,剛剛談逸澤給自己套上去的那件外套。盯着淩二狐疑着:“淩二,大半夜的你還來這裏做什麽?”
不愧是顧念兮。
即便是在這樣錯亂的情況下,仍舊第一時間意識到問題所在。
盯着淩二臉上那疲倦的神色,又掃了一眼此刻坐在自己身邊,此刻正對着淩二準備使眼色的談逸澤,顧念兮的雙眸瞬間微眯了起來。
“小嫂子,那什麽……我剛剛就是準備過來看你們家這小祖宗。不過,我現在發現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
淩二爺這個時候已經接到了談逸澤的眼神暗示,這會兒正打算朝着門外走去。
可男人之間越是表現的平靜,顧念兮越是覺得不尋常!
總感覺,這兩個男人之間好像有什麽事情正瞞着她。
“你給我站住!”
索性将外套給剝了下來,顧念兮站了起來。
眼看着身上隻剩下一層薄薄衣料光透過去都能看清楚衣料裏是什麽風景的顧念兮,談逸澤隻能着急着将這外套又往她身上拉了拉。
可見她一副“你要是不說我就不穿這衣服”的架勢,談逸澤隻能妥協下來:“好好好,你先穿上,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聽到身後傳來談老大這麽妥協,連剛準備離去的淩二爺都轉身投給他一記驚呆了的眼神:不是吧,談老大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
談逸澤狠狠的丢給了他一記眼神:就剛才!
轉身對着顧念兮的時候,剛剛對着淩二爺還兇神惡煞就像是閻羅王的男人,瞬間又變成三好男人。
幫着顧念兮整理好身上的衣服之後,他就說:“淩二他媽剛剛做完手術,也在這個醫院!”
“什麽手術?”顧念兮的語氣平平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情緒。
其實,淩二爺他媽死不死的,都和她顧念兮沒有關系。
她相信,這一點她家談參謀長和自己是一樣的。
因爲,他們都是不會對于和自己不相幹的人和事情投入太多感情的人。
而談參謀長卻将這件事情瞞着她,而且看剛剛他示意淩二離開那個樣子,估計今兒個這事情肯定也和她顧念兮有點什麽關聯。
“……”
被顧念兮這麽一問,談逸澤索性将這段時間淩母生病住院,乃至蘇小妞給動的手術通通給說了出來。
其實,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談逸澤也一直悄悄打量着顧念兮的神色。
要是顧念兮的臉色一旦有什麽變化,他肯定停下來不說。
不過,今兒個顧念兮的冷靜,倒是有些出乎尋常了。
但談逸澤不知道,這一切都要歸功于現在隐藏在顧念兮肚子裏的那個孩子。
正因爲下午産檢過後,醫生告訴顧念兮現在她的情緒不能大起大落,不然對肚子裏的孩子會有很大的影響,所以此刻即便她憤怒,也仍舊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
但心裏還是在叫器着:蘇傻妞,難道你都忘記那個惡毒的老太婆都對你做了什麽事情,你爲什麽還要救她?
聽完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顧念兮隻是問道:“我家悠悠在什麽地方?”
聽着顧念兮這話的淩二爺回答:“剛剛在醫院裏休息了一陣,我剛剛已經送她回去了。”
而一邊的談某人則在心裏叫器着自己不滿:什麽叫我家悠悠?
以前在别人面前的時候,顧念兮都會喊着他談逸澤“我家談參謀長”,這讓他無比的滿足,也讓他認定了這“我家”的二字,隻是他談逸澤一個人的專屬。
如今她竟然将蘇小妞也冠上這兩字,談逸澤的心裏自然各種不是滋味。
不過考慮到現在顧念兮的心情,談逸澤心裏就算有不滿,也不敢直接說出來,深怕一個不小心顧念兮将對淩二家的不滿,波及到自己的身上。
聽完淩二說的這一番話,顧念兮沒有多說一句就朝着病房外走出去。
這反映,還真的有些大大超出了淩二和談逸澤的預料。
原以爲,顧念兮應該會大吵大鬧才對!
因爲,蘇悠悠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每次蘇小妞遇到什麽磨難,顧念兮總是比蘇小妞掉淚多的那個。
沒想到,這一次顧念兮竟然會選擇這樣!
“兮兮,你要去哪裏?”
見顧念兮走出去,談逸澤自然有些緊張的跟了出去。
“我回家!”
“我送你回去!”她一個人回去,他不放心。
“不要,陳伯在外面。”
“兮兮……”她的拒絕,談逸澤知道她生氣了。
伸手想要拉着她的時候,卻被她給躲開了:“談逸澤,你怎麽可以學着淩二來瞞我?你吃裏爬外,你不是個東西!”
朝着談逸澤大罵了一通之後,顧念兮直接朝着外面走了。
談逸澤追出去的時候,顧念兮已經坐着陳伯的車子離開了。
碰了一鼻子灰回來的談逸澤,見到淩二正靠在門邊上,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
“談老大,沒想到你也會有這麽一天,哈哈!”
淩二爺就是這樣,自己不幸的時候,看到别人也跟着自己一樣不幸,會壞心眼的開心。
“混蛋!”都爲了這兄弟差一點被老婆插兩刀了,沒想到這王八羔子還來嘲笑自己。
狠狠的往他肚子上招呼了一拳,看着因爲吃了拳頭安分的窩在角落裏揉着肚子,談某人頗爲滿意勾唇回到了孩子的病房内。
這個時候,聿寶寶還在住院,所以他就算再怎麽想回去和老婆解釋一下,都隻能打消。總不能讓一個兩周歲不到的孩子,一個人呆在醫院裏吧?
不過回到聿寶寶病床前的談逸澤看着床褥前發現了露出來一個角的小内内,頓時風中淩亂了!
他竟然忘記将這玩意還給顧念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