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回到公寓樓下的時候,蘇小妞一邊哼着歌,一邊從自己的車後箱裏将自己剛剛順道路過菜市場買回來的東西給提了下來。
這段時間,淩二爺應該不會過來了。
按照他那麽在乎他母親的感受,應該是時時刻刻陪在他母親身邊才對。
沒準到時候他家老娘來玩個什麽臨終遺囑什麽,讓他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她蘇悠悠,估計按照這淩二爺的孝順程度,也會老實照辦才對。
看看,接連好幾天,淩二爺都沒有出現過,這和蘇小妞的猜測已經**不離十了。
從将淩母的病情告訴淩二爺開始,其實蘇小妞也想到會是這樣的。
但這一臉幾天都沒有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蘇小妞還是有一些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無奈。
淩二爺沒有出現的這幾天,蘇小妞雖然情緒有些不加,但現在還是照樣的活蹦亂跳。
這個世界上,離了誰地球還不是照樣轉?
所以,蘇小妞并沒有和其他人一樣,一個男人連着幾天沒有來找她,就搞的跟世界末日即将到來似的。
該吃的時候,她照樣吃,該睡覺的時候她照樣睡,該猥瑣的時候照樣猥瑣。
你看她現在,就是全人類猥瑣的好典範。
明明人家梁靜茹一首好聽又清新的《甯靜》,卻被她改成了最近絡上最流行的猥瑣詞彙,一邊走着一邊哼着,小區裏的住戶哪個聽到了不是用怪異的眼神瞅着她?
可蘇小妞的臉皮向來比城牆厚,就算人家都在看着她那又怎麽樣?
反正她想唱就唱,而且還唱的很嘹亮。
提着青菜和肉,蘇小妞一邊朝着大嗓門喊着歌,雄赳赳氣昂昂的跟遠赴戰場的戰士差不多。
“甯靜的夏天,他蹲在那邊摳屁yan,心裏頭有點……”就在蘇小妞繞來繞去,走出電梯哼着讓人類惡心的歌曲回到家門前,準備掏出鑰匙打開家門的時候,那扇門竟然自動打開了。
哇靠!
這該不會是進小偷了吧?
趁着她蘇悠悠不在,竟然擅自闖入她的家裏?
這個小賊,她蘇悠悠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于是,丢下了提着的東西,蘇小妞比劃起了拳腳,先熱熱身省得待會兒貿然行動手腳拉不開,使不上勁兒。
而被她随意丢在地上的蔬菜和肉類,滾了一地。
特别是那幾根黃瓜,有兩根直接給滾進了屋子裏。
舒落心堅定的認爲,這是她有先見之明,讓黃瓜先探路,測探軍情!
然而就在蘇小妞熱完了身子,準備來一招猴子偷桃什麽的招式之時,門内的那個人比她更快速的将她的手一拉,直接給禁锢了。
下一秒,她蘇悠悠直接被拉進了一個懷抱。
不好!
本來想要先測探軍情的,沒想到竟然被敵人搶了先機。
你看看,她蘇悠悠現在都被敵人摟進懷中了……
這事情很大條!
蘇小妞那向來不正經的腦子已經開始腦補了,莫非這小賊本來是來偷東西的,但她蘇悠悠這麽闖進來之後,他見她蘇悠悠冰雪聰明,活潑可愛,美麗妖娆……(此處省略一千字),所以起了色心?
好吧,蘇悠悠是覺得,覺得她蘇悠悠長得好,身材也完美想要跟她有個幾腿的蛤蟆多了去了!什麽時候也輪到他一個小賊對自己起了色心?
不過這蛤蟆要是能變成王子的話,蘇小妞還是覺得自己會考慮的!
可下一秒,蘇小妞飄遠了的神志被拉回了。
因爲那隻本來落在她蘇悠悠腰身上的手現在正慢慢的朝着她的屁屁滑去,這是很不好的征兆。
她都沒有看清這蛤蟆的長相呢!
要是這麽不清不楚的就被占了便宜的話,她蘇悠悠還是人麽?
最起碼,也要讓她先把把關是不?
想着,蘇小妞後腳跟一動,準備用自己現在最有力的武器打的敵人落花流水!
但這敵人好像早已猜到她會有什麽小動作似的,在她蘇悠悠剛剛将腳擡起來的時候,這人就直接将腳給挪開了,讓蘇悠悠踩了個空。
“你個小兔崽子,沒想到還有本事的?想劫色是吧,要劫也是姐姐劫了你的!”說這話的時候,蘇小妞突然半蹲,來了一個回旋踢。
那個架勢,還真的看起來跟女漢子差不多,再加上嘴裏的流裏流氣的話,整個就一個女土匪。
可蘇小妞這個回旋踢壓根就起不到任何作用。因爲她伸出去的腳根本就踢不動這個男人的腿,反倒是将她蘇悠悠自己給疼了個半死。
你問這蘇小妞爲什麽能确定這個人是個男人?
其實吧,就是剛剛那個擁抱。
抱過去的時候,蘇小妞順便蹭了一下這人的身子,發現前面雖然也崎岖了點,但沒有罩子。
這要不是個男人,絕對也是個暴露狂,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溜着兩兔子閑逛。
這一踹這人的兩腳的時候,蘇小妞才發現,這貨的筋骨可能是鋼筋水泥鑄成的。
要不然,人肉長的怎麽可能有這麽強的抗打能力?
蘇小妞揉着自己踢得疼了的小腿,在地上哼哼唧唧的。
而本來在一旁充當看客的人兒,再也閑不住了。
直接半彎下腰,将坐在地上的女人給打橫抱起,便朝着沙發自顧自的走了過去。
一邊走,蘇小妞跟着一路颠簸不說,甚至還聽到了頭頂上傳來隐隐約約的笑聲。
笑個屁啊笑?
沒看到姐姐都成傷員了麽?
有什麽好笑的?
蘇小妞在心裏頭叫器着。
而後者,則像是看穿了蘇小妞的心思似的,道:“蘇小妞,要想上你二爺,你最好先練練。不然單憑你這小身闆,一輩子都拿不下!”說這話的時候,這男人還煞有介事的掂了掂自己懷中那副嬌軀的重量。
聽着那熟悉的笑聲,還有那永遠不着調的猥瑣氣息,蘇小妞的眼眶泛起了紅。
她不是沒有想過,這麽大白天堂而皇之的闖入她家的人是背着她悄悄備了另一把鑰匙的淩二爺。
但在她看來,淩二爺這一輩子最敬重的母親都已經住院了。現在的他,可能不再有空想到她蘇悠悠了。
所以,她沒敢抱着幻想。
可當真落進這個熟悉的懷抱,被那熟悉的溫度和氣息撩撥着的時候,蘇小妞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
“你怎麽來了?”不在醫院看你媽,到她蘇悠悠這個陣營裏做什麽?
難不成,你淩二爺還真的想要将你媽給氣的上了西天?
當然,後面這話蘇小妞沒有說出口。
畢竟他的家人現在還在醫院,淩二爺估計也沒有心思開這玩笑。
“我來看看你,怕你餓了順便給你弄了點排骨,準備中午給你炖點湯……”
他說這話的時候特認真的看着蘇悠悠的眼眸,但憋見了蘇小妞手上的另一個東西之時,這男人又笑了。
本來就勾魂的桃花眼,此刻就像是三月裏的桃花,嬌豔脫俗。
而這個男人也很快的就從蘇小妞的眼眸裏看到那抹驚豔神色。
将蘇小妞眸子裏閃現的一切都一一納進腦子裏之後,這個男人再度勾唇:“不過看來我的準備有些多餘,你好像自備了好吃的!”
經過淩二爺的這話一提醒,蘇小妞也順着他的視線看到了自己手上所拽的那根黃瓜!
剛剛進門的時候,蘇悠悠怕那黃瓜丢丢在門外給遺忘了,順手将将黃瓜給撿起來了。一番打鬥,蘇小妞都忘記了這手上的玩意兒了。
而且,這黃瓜現在以極爲“不雅”的姿勢躺在她蘇悠悠的手上。
淩二爺瞅着那根黃瓜的表情,怎麽看怎麽的别扭。
某男絕對不會告訴蘇悠悠,他這是想起了蘇小妞在初識的某一晚直接操着根帶刺小黃瓜就跑到他的酒吧裏,當着他的兄弟的面說要爆了他淩二爺的菊花的事情。
而蘇小妞呢?
一整個小臉蛋都跟天邊的火燒雲似的,紅豔豔的。
其實,蘇小妞是怕這男人想着她蘇悠悠平白無故的買這麽多的黃瓜做什麽?她就是想吃黃瓜炒蛋,黃瓜煲湯,黃瓜涼拌……
再說了,黃瓜可是這季節裏最天然的面膜。
用黃瓜鐵臉,美白又環保。
可蘇小妞卻怕淩二爺誤會。
誤會她蘇悠悠這是空虛寂寞的表現。
誤會她那這小黃瓜來……
咳咳……
我說蘇悠悠,你能不能不要那麽猥瑣?你以爲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樣,整天雛菊爆菊的不離口?
不過這是大家的心聲,粗線條的蘇小妞壓根聽不到。
此刻,這黃瓜在她的眼裏便成了燙手山芋。
怕自己被誤會,蘇小妞幹脆将這手上的小黃瓜直接塞給了淩二爺,美其名曰:“賞你?”
撂下這一句話,蘇小妞這才意識到剛剛自己被淩二爺抱回到沙發上的之後,兩人是以何種暧昧的姿勢一起坐着。
淩二爺将蘇小妞帶回到沙發上之後,壓根就沒有将蘇小妞給放回到沙發上。而是,這樣将她放在自己的懷中,仍由蘇小妞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而蘇小妞這神志一拉回才意識到,這兩人坐的如此的暧昧。甚至淩二爺還翹首看着她,兩人的距離近到她蘇悠悠可以數得清他細而密的眼睫毛。
本來意識到這姿勢有些暧昧想要離開的蘇小妞,在看到淩二爺的眼睫毛的時候又像是中了蠱似的,微涼的指尖就這麽鬼使神差的湊了上去。
指尖一根根掠過淩二爺的眼睫毛的時候,身下的男人不自覺的顫抖了下。
其實,淩二爺的自制能力還算可以。什麽樣的女人,他淩二爺沒有玩過。早已在萬花叢中練就了渾身解數的淩二爺,也對自己的把持能力相當自信。
可每次遇到猥瑣又單純的蘇小妞,淩二爺的一切都潰不成軍。
其實淩二爺也知道,蘇小妞這一刻對他所做的,壓根就沒有那方面的想法。其實,她應該就是好奇他的睫毛或是眼睛,想要摸摸看罷了。
可他淩二爺這個沒出息的兄弟,偏偏就是對這樣的觸碰有了感覺。
那是以前其他女人不管怎麽逗弄,都沒有的沖動。
感覺自己的身子都緊繃的跟在彈弓上似的,可這蘇小妞卻除了他的眼睫毛,其他地方都沒有怎麽摸過。
她的視線,一直都随着自己的指尖跳躍着。
時而笑,時而愣。
其實,蘇小妞就隻是在想:這淩二爺,果然長的天生就是一狐狸胚子。
淩母時常罵别人是狐狸精,勾引人。可她或許沒有意識到,這個世界最大的狐狸精,就是她淩母制造出來的。
終于,在淩二爺快要受不住蘇小妞這般磨人的舉動的時候,他一把便扣住了蘇小妞作亂的手,将她給按在了沙發上,然後拿着手上的那根黃瓜質問她:“賞我這個做什麽?”
此時的淩二爺,一雙桃花眼微眯着。那勾魂攝魄的感覺,越發的讓人的心跟着顫抖。
“賞你的就賞你的,你想做什麽就是你的事情。别那麽念念叨叨的,跟個老太婆似的成不?”這男人眼眸裏的情緒,蘇小妞太過熟悉了。
趕緊起身,将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給推開之後,她一瘸一拐的離開了沙發。
“蘇小妞,你給我回來!”
淩二爺的聲音這邊剛剛落下,另一邊蘇小妞已經被一團黑影籠罩。
不用擡頭看,蘇小妞而已知道這追來的人是誰。
也無需反抗,因爲蘇悠悠知道自己鬥不過他。
再度任由這個男人跟扛沙袋似的,将她給扛回了沙發上之後,淩二爺将手上的“燙手山芋”給丢在了一邊:“給我看看你的腿!”
說着,淩二爺那雙和他長相有些不符的粗糙大掌就伸過來抓着蘇小妞的腳踝。
“不行!”蘇小妞連忙抓着自己腳的膝蓋處,準備将自己的腿給奪回。
你想想,蘇悠悠尋常最喜歡秀的是什麽?
那就是她的大長腿。
就算是大冷的冬天,蘇小妞都不放過這樣的機會。
而今天,蘇小妞還穿着最能撩撥男人的黑絲襪。
這會兒淩二爺說要看她的腿,那的意思不是等同于讓她當着他的面把這黑絲襪都剝了麽?
你想想,剛剛蘇悠悠都什麽事情沒做,這男人就能火燒火燎的!
要是當着他的面脫掉絲襪,那還指不定化身爲狼呢?
而且辦完事之後,以這個男人不要臉的德行,一定還會将罪名落實到她蘇悠悠的身上,說是她蘇悠悠勾引他的,他淩二爺不過是順從了她罷了。
正因爲對于這個男人的德行了如指掌,蘇小妞這個時候才變得如此小心翼翼。深怕自己真的一個不小心觸碰斷了兩人最後那根理智的弦……
但這男人卻像是壓根沒有聽到她蘇悠悠的話似的,一扯就直接将蘇悠悠的腿給扯了過去。
因爲突然失去了平衡,蘇小妞此刻側躺在了沙發上。
“嘶……”
有東西碎掉的聲音。
蘇小妞順勢看去才發現,她今兒才剛剛換上的絲襪,被男人撕成了碎片。
而她那條大長腿,現在就呈現在淩二爺的面前。
不出預料,蘇小妞發現淩二爺的眼眸在盯着她的長腿之後,有些變化。那麽焦躁,就像是恨不得将她蘇悠悠一并給燒掉似的。
其實,蘇悠悠也知道,淩二爺最愛的就是她蘇悠悠這條大長腿。
以前他們關系好的時候,淩二爺沒完回家的時候都臭不要臉的第一時間扯開她的褲子,不然就是她的裙擺,說他想要看着她的長腿被他變成各種各樣的形狀。
有時候,這男人還喜歡拉着她白而細滑的小腳丫親個不停。
關于這樣的情節,蘇小妞其實也在她日常所喜歡的那些狗血小說裏看到過。
戀足癖!
這,便是淩二爺的症狀。
隻是蘇小妞沒想到,那些狗血小說的情節也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不過今兒個,淩二爺并沒有直接拉着她的長腿就直接往上蹭。
而是,盯着她腿上的某一處,眼裏橫生了疼惜。
“蘇小妞,你丫的一天不老實,就活得不耐煩是不是?”
有些懊惱的男人,朝着蘇小妞扯開嗓子吼着。
“差不多吧。誰讓我是賤命一條,和你們這些金貴的少爺是比不了的!”仇富,永遠是蘇小妞生命的主題。
時不時的,她就老愛拿淩二爺這金貴的少爺出來涮下。
“賤命?既然覺得自己那麽賤的話,不如好好服侍你二爺我,倒也好把你的賤坐實了!”比起蘇小妞,淩二爺那臭不要臉的德行更加要命。
都說,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相生相克的。
一個人嚣張跋扈的,必然有另一個可以制服她的。
而對于蘇悠悠來說,淩二爺便是和她命中相生相克的那個人。
她猥瑣的時候,淩二爺肯定比她更猥瑣。
她犯賤的時候,淩二爺肯定比她還要賤!
于是,每逢鬥不過淩二爺的時候,蘇小妞便識相的閉上嘴。
“怎麽不說了?不準備犯賤了?”一時間的沉默,讓兩人間的氣氛變得莫名的有點尴尬。
特别是,現在的淩二爺一手還抓着人家蘇小妞的一個腳丫。
若是不說點什麽,淩二爺生怕自己轉移不開注意力。到時候本來想要給蘇小妞上個藥,緩解一下腿部的疼痛,到時候倒是作出一些讓蘇小妞的腳傷更爲嚴重的事情來了。
“犯賤是永無止境的!”蘇小妞一閉眼,說出了一句頗有哲學性的話來,但也成功的爲她引得許多白眼。
“蘇悠悠,你看藥都上完了,吃飯的時間點也沒有到,你覺得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麽事情來排解一下這樣無聊的時光?”淩二爺拉着人家的小腳闆,兩眼放光芒。
其實,他更想直接說的是:“蘇小妞,要不我們一起到床上蓋被子打一炮?”
可這目的性太明确了,淩二爺怕蘇小妞覺得他淩二爺太輕浮了,一見面就直接聊到床上去!
可淩二爺貌似還不知道,其實他在人家蘇小妞的眼裏,壓根就不是輕浮,而是早就浮上天。
“無聊的話你給橙橙洗澡去……”
說着,蘇小妞将自己被撕爛了一個腿的絲襪直接從腿上剝了下來。
語氣讓它欲遮還掩的留在自己的腿上引人犯罪,還不如直接脫掉。
而這一動作,讓本來剛剛就一職瞅着她的大長腿發愣的淩二爺跟打了雞血似的。
“蘇小妞,橙橙洗澡我是不會,不過要給你洗澡,你二爺我會洗的忒幹淨的!”
某男人盯着蘇悠悠的身子,就像是兩眼發光的狼。
“去去去!我又不是殘廢了還是怎麽着,怎麽就需要淪落到你來給我洗澡了?”
說到這的時候,蘇小妞直接轉身看向跟上來的淩二爺。
本以爲,蘇小妞這個時候應該是要和他淩二爺打一架的。
可沒想到,怒氣沖沖的她轉過身來,卻好像所有的火光都消失無蹤了。
而她看向淩二爺的眸子,也變得平靜無波:“淩二爺,你是有事來找我的,對不對?”
聽着蘇小妞的話,本來跟打了雞血似的男人,突然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似的,臉拉的都快要到了地上了。
“蘇小妞,我來的時候是想要和你說的。但我考慮了一下,我好像沒有臉這樣和你說!”
說這話的時候,淩二爺又無比熟練的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香煙,動作麻利的爲自己點上了一根煙。
其實,淩二爺的煙瘾真的不大。
最起碼,蘇小妞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年,還真的沒有怎麽看過這個男人像是最近這陣子這樣,接連的抽煙。
今兒個見面的時候,蘇小妞又發現,這個男人身上的煙味更濃了。
“那,你也就别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已經拿不起手術刀了。我如今能做的,隻是盡可能幫你們将資料準備的周全一點……”
說這話的時候,蘇悠悠看着自己的手出神。
這手,現在每一次握住手術刀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顫抖。
就這樣的手,以後還怎麽真正的站在手術台上爲别人做手術?
“蘇小妞,你可以再試試看的!”淩二爺将一根香煙抽到底的時候,又擡起頭來對着蘇悠悠說。
沒有多少的煩躁,也沒有懊惱和不安。
他的表現,他的平靜,讓他看上去壓根就不像是一個知道了母親得了重症的男子。
“試?我拿什麽去試?那是人命!稍有個差池,命就沒了!”
扯開了嗓子,第一次蘇小妞這麽歇斯底裏的朝着淩二爺尖叫着。
貌似他們結婚了那麽久,還真的沒有一次像是這樣,争得臉紅脖子粗的。
“當時我們在黑屋的時候,你給我手臂切除爛肉的時候,不是做的挺好的?”
淩二爺有些心煩氣躁的再度抽出了第二根煙。
到這,蘇悠悠也聽說了,淩二爺的意思。
可能他認爲,她蘇悠悠現在是因爲不想要給淩母動手術,所以才這麽推脫的。
“不管你信不信,那次我給你做手術的時候我抱着反正你也活不下去,最多做不好我跟你一起死的決心做的。至于你媽,我還真的做不到和她一起死。”
其實,蘇小妞知道,這些話本來不該在這個時候說的。畢竟現在,淩母處于那樣的關口,淩二爺的神經對于“死”這樣的字眼,高度敏感。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而她蘇悠悠,也向來沒有什麽話不好說出口就不說的習慣。
該說什麽就說什麽,這才是她蘇悠悠的風格。
說完了這話之後,蘇小妞感覺一陣風刮過自己的臉。
本能的,她閉上了雙眼。
但,她沒有迎接到印象中的巴掌。
不過很快的,她便聽到了玄關處傳來的門被甩上的聲響。
轉身,看向此刻已經緊閉的那扇大門,蘇小妞的嘴角所勾勒出的,是自嘲的弧度……
原來,還是這樣!
在他的心裏,他媽永遠都是第一位……
而對于她蘇悠悠的信任,在他媽面前,永遠不堪一擊。
隻是現在的蘇小妞,沒有之前那樣一旦失去了一個人,就像是潰不成軍無法活下去似的。
地球離了誰,不還一樣照樣轉着?
半彎下腰,蘇小妞撿起了剛剛兩人進門還沒有及時收拾好那些被她丢在地上散落出來的瓜果。
收拾好了這些,蘇小妞最後才撿起剛剛被男人丢在茶幾上的黃瓜。
黃瓜上,仍舊有着兩人剛剛的溫度。
可諷刺的是,人已不再……
再度和顧念兮見面,是在這一天的午後。
最近這段時間,蘇小妞沒有住在談家大宅,這可把顧念兮給憋壞了。
一個周末不見面,顧念兮就害怕被蘇小妞給抛棄似的,又是電話又是短信的,把蘇小妞給逼着現身。
“兮丫頭,别跟我說你是太想念姐姐才這麽火急火燎的将我給喊出來。我可告訴你,姐姐沒有當蕾絲的趨向!”要是有,她也早就被談參謀長這個霸道土匪給滅掉了。
“悠悠,我就是最近特别想吃燒烤。不過你也知道,談參謀長說那是不健康的食物,不讓我吃!”看着顧念兮一口一口的往嘴巴裏塞雞翅,蘇小妞一陣哆嗦。
其實,顧念兮不說她也看得出,這貨肯定是嘴饞了。
不然,按照她以前的德行,她難能一口氣吃這麽多的東西。
再說了,今兒個她一短信就簡潔明了的将見面的地點定在了燒烤店。蘇小妞這才剛到呢,就見到她顧念兮已經烤了好些東西,正往嘴巴裏塞呢!
“你要想吃也行,不過兮丫頭,咱能不能文雅點?你瞅瞅你現在的德行,跟惡狗一樣!”
說起今兒個吃烤肉的顧念兮,蘇小妞的嘴巴一陣抽抽。
尋常還挺斯文的一個丫頭,怎麽今兒個吃東西就跟東北大漢似的粗犷。
白皙的臉蛋上,都不知道沾了多少燒烤蜜醬了。
這才吃了多少,她就這樣。
要是吃完了,那不還成大花貓了?
“蘇悠悠,我現在顧不上。你知道,我從昨晚上就一直幻想着面前有很多很多的烤肉,給我吃個夠。來來來,你也快開動。不然,你的那份也要被我給吃光了。”
說着,她直接往蘇小妞的手上塞了個烤雞腿。
一頓飯下來,顧念兮一個人吃了兩人份的烤肉。直到吃完,蘇小妞付賬的時候,都有些心驚肉跳的。
“我說兮丫頭,你最近的大姨媽真的有來麽?”
蘇悠悠看樣子還是在懷疑,她顧念兮到底有沒有懷孕。
你說她沒懷孕吧,今兒個的表現爲什麽這麽的反常?
尋常吃兩三個雞翅就膩死她的女娃,今兒個愣是吃了七八個,還烤了一大堆蘇小妞都數不清的東西往嘴巴裏塞了。
吃到最後,要不是蘇小妞擔心把她給撐壞了,回去不好和人家談參謀長交代,怕一個不小心被談參謀長給斃了,愣是将顧念兮打算最後塞在嘴裏的兩根骨肉相連給搶着塞進自己的嘴裏的話,這顧念兮沒準還不消停。
“當然有啊,上次不是跟你說過,我家大姨媽前一陣子才來報告!你少替我擔心了,要是你那麽迫切的想要多個幹兒子的話,還不如直接自己生個!到時候,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玩膩都成!”
顧念兮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吃的真的有些撐。
但小嘴還一直在吧唧着,回味着剛剛的美味。
要是能将剛剛被蘇小妞給虎口奪食的那兩個骨肉相連要回來,該多好!
聽蘇小妞的意思,她的注意力被轉移了。
這會兒,開始和蘇小妞鬥嘴。
蘇小妞很喜歡小孩,這一點顧念兮是知道的。
要不然,她現在還是照樣有事沒事的就往他們家裏鑽,逮着聿寶寶就親個不停。
有時候甚至還主動過來帶聿寶寶出去玩,而且一出去不管聿寶寶想要買什麽,她都照樣掏錢不誤。
弄得别人都以爲,她這當幹媽的是親媽來着。
“要生也得有人跟我生是不?你别以爲姐姐我是聖母瑪利亞,還能無性繁殖!”
蘇小妞将吃的撐到有些走不了路的顧念兮給塞進了副駕駛座之後,自己才繞到另一邊上了車。
“怎麽沒人跟你生?淩二爺最近不是住你那兒麽?來個霸王硬上弓什麽的,你不就也給我弄個幹女兒還是幹兒子什麽的玩玩麽?”
顧念兮最近常拿蘇小妞和淩二爺開玩笑。
其實吧,她最近也是瞅着了這兩個人有了明顯的複蘇迹象。
有了前一段在大毒枭裏面淩二爺的深情表白,顧念兮其實也挺盼着這兩個人能夠重歸于好的。
最近這段時間,顧念兮一打趣蘇小妞,就見到這丫頭的臉蛋紅的跟天邊的落日似的。
可今兒個,情況有些不對勁。
一提到淩二爺,蘇小妞的臉就刷白刷白的。
這到底是怎麽了?
前兩天兩人不是還打的火熱麽?
怎麽今兒個,又跟冰雪期即将來臨似的?
“悠悠,你怎麽了?”
看到蘇小妞那蒼白的臉,顧念兮莫名的慌了。
蘇悠悠一向将自己的真情實感藏的比較深。就算真的傷了心,你從表面上也不能讀懂什麽。因爲她都會用最爲燦爛的笑臉,來掩飾自己内心的悲涼。
可今兒個一提到淩二爺,蘇小妞的臉卻蒼白的沒有血色。就算是笑容,也掩蓋不住她的無奈。
由此,顧念兮推斷,這兩個人應該是有什麽矛盾了。
“沒什麽。”
蘇悠悠說着,準備伸手探向車鑰匙。
可準備伸出的手,卻被顧念兮給拉住了。
“到底怎麽了?你告訴我!”
抓着蘇悠悠的手的顧念兮,眼神無比堅定。
她不想再度成爲自己的好姐妹受了傷,而自己又是最後一個知情人!
“淩二是不是又欺負你了?還是說,他又再外面朝三暮四,拈花惹草了?”
這樣的三八男,顧念兮最看不順眼了。
聽着顧念兮的話,蘇小妞依舊是無力的笑着。
如果真的是他淩二爺在外面朝三暮四的話,蘇小妞還不至于這麽傷心。
小三,其實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淩母。
不管小三再怎麽猖獗,她蘇悠悠都有辦法将這些人從淩二爺的生命中剔除。
可淩母不一樣!
她是生他養他淩二爺的人。
他們不可能将淩母從淩二爺的生命中給剔除。
這樣的人,就像是一顆毒瘤。
而且,是永遠都無法剔除的毒瘤。
隻要她稍稍動一動,便能讓她蘇悠悠和淩二爺的命運,悲痛萬分。
可最讓蘇悠悠痛心的,其實不是淩母……
“那該死的混蛋,我現在就去把他給閹了!”
從剛剛開始,顧念兮的視線就一直落在蘇小妞的身上。
看着蘇悠悠的眼眸時而柔和,時而犀利,到最後又變成了絕望。
那一刻,顧念兮手變成了拳頭。
怒氣沖沖的拉開了車門,她拖着就快要撐爆的肚皮,信誓旦旦的就要去找淩二爺。
到底怎麽回事?
她倒是要問問看。
問問看當初他爲什麽那麽信誓旦旦的和她顧念兮表示他真心喜歡蘇悠悠,也要問問他到底他淩二爺的喜歡是什麽樣的?
如果是一直都這樣将蘇小妞傷的千瘡百孔的話,那她顧念兮還是決定要讓他淩二爺收回他的喜歡。
“兮丫頭,算了!”
在顧念兮推開車門之前,蘇悠悠拉住了她的手。
她的聲音,已經變得平靜無波。
唯有那雙盯着車窗前的擋風玻璃外面的事物看着的眼眸裏,有着莫名的哀傷。
“悠悠,憑什麽算了?他沒有資格,沒有資格讓你這麽難過的!”
朝着蘇悠悠大聲叫器的顧念兮,已經紅了眼眶。
連她光是看着蘇悠悠的眼神和語氣,都能感覺到那心尖上的痛楚。
那蘇悠悠呢?
蘇悠悠的心裏頭,到底承載了多少痛?
“兮丫頭,你最近幫我問問,你家談參謀長那邊有沒有什麽沒結婚弟兄,幫我介紹個!當然,那人排除在外!”
對于蘇悠悠的這個跳躍性話題,顧念兮還有那麽幾秒鍾沒有搞清楚她是什麽意思。
等到回神的時候,她才想到了什麽。
蘇悠悠想結婚了?
蘇悠悠一直渴望有個家,有個孩子,組成幸福的一家三口,這一點顧念兮也知道。
可不對!
這事情不應該發生在這個時候,不是嗎?
因爲她從蘇悠悠的臉上,根本看不到一點待嫁的急切。反倒是,看穿了蘇悠悠一直以來掩藏的層層疲憊。
“蘇悠悠,你真的想結婚?你告訴我,是爲了你自己,還是爲了擺脫他?”
盯着此刻強行扳過她蘇悠悠的身子,迫使她和她對視的顧念兮,蘇悠悠垂下了眼眸:“嗯。兩方面都有吧。我是覺得,年齡到了,反正都要結婚,嫁給誰不一樣過一輩子?還有,我也覺得我不該這樣和他耗下去了,太累了……”
不愧是她蘇悠悠的好姐妹,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
“悠悠……”
“念兮,你别說了。反正有空,就幫我問個。三條腿的蛤蟆是難找,可兩條腿的男人遍地是。結婚不就是找個人搭夥過一輩子麽?情啊愛啊,其實到最後連個屁都不是。”
這是這日,顧念兮和蘇小妞見面之後印象最深的一句話。
“兮兮,把這個喝了!”
入夜的時候,顧念兮正在陪着聿寶寶玩。
小家夥剛剛洗完了澡,渾身上下都香噴噴的,本來想要哄着他入睡的,結果這小子的精神頭備足,一直都在床上搗蛋。
談逸澤端着牛奶進來的時候,這娘倆正在玩哈癢癢。
顧念兮仗着自己的手腳長了點,将聿寶寶給收拾的咯咯咯直笑。
好在談參謀長及時伸出了援手,不然這聿寶寶一定會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将這搗蛋鬼抱在懷中,談逸澤将自己泡好的牛奶給遞上前。
不過比起顧念兮,聿寶寶更懂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道理。
胖乎乎的小爪子比顧念兮還主動的先抓住了杯子。
不過被他家老子一個瞪眼,聿寶寶隻能乖乖的松了手。
“你晚上都吃了那麽多的東西了,難不成真的想要變成了胖墩?”
調皮搗蛋的聿寶寶,在同齡人裏體重已經遠遠超标。但同樣的,他的身高也超标了不少。
這一切都要歸功于,這聿寶寶那張好吃的小嘴。
不過談參謀長不會縱容他夜間吃太多的東西,特别是還要跟他談逸澤的老婆搶吃的。
但顧念兮卻不一樣。
看到寶寶那雙蹭亮的大眼,她的心就軟了:“他要就給他一點吧!”
“不行,都吃了那麽多了,要是胖到不行将來讨不到老婆,難不成還要老子養他一輩子?”戳了戳兒子的小腦袋瓜,剛實行完提前教育的談參謀長又對顧念兮說:“還有你,今晚晚飯都沒吃什麽東西,趕緊把這東西喝了。”
“遵命,談參謀長!”
對着談逸澤敬了個滑稽的軍禮之後,顧念兮接過他手上的牛奶,一口氣喝了下去。
不知道爲什麽,最近她越來越喜歡牛奶的味道。
喝完之後,還不自覺的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沾上的奶。
看着這香豔的一幕,談某人的眼眸微微沉了下。
“走,給老子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老子有些事情,要和你媽好好談談!”
說着,談參謀長就直接将聿寶寶給塞在了小床上。
本來還和顧念兮鬧着要玩耍的聿寶寶,被談參謀長這麽一塞進小床上也老老實實的呆着,絲毫沒有反抗。
看着那小家夥在小床上睜着大眼珠子好奇的張望着這邊,就是沒敢吵着要跟過來的模樣,顧念兮在心裏吐槽着:欺軟怕惡的小痰盂!
“兮兮,今兒個天挺熱的。要不,把外面那件給脫掉?”
談某人走過來的時候,一副啥事都好商量的樣子。
不過聽着他的這話,顧念兮白眼連連:這天氣還熱?不冷不熱,剛剛好的吧!
再說了,她今兒個穿的隻是件毛衫,和這個天氣剛剛好。
怎麽會熱?
看談參謀長那火光四溢的眼神,顧念兮估計是談參謀長欲火焚身了。
想到這的時候,顧念兮也琢磨着今天蘇小妞和自己說過的那些事,順應談參謀長的要求,将自己外面的毛衫給脫了。玲珑的身段上,隻有一件長吊帶裙。
“呵,老婆我現在又覺得冷了,我感覺我們還需要蓋上一條被子!”
臭不要臉的老男人,說風就是雨的。
一瞬間,就用被子将顧念兮包裹了起來,連帶着自己也跟着鑽了進去。
被阻隔在外面的,隻有聿寶寶那雙圓溜溜的大眼。
“老公,别急。我還有點事情要和你說呢!”
被人卷進了被褥下,順便連衣服都給剝了的顧念兮現在呼吸有點急促。
因爲身上欺壓着的男人,有點猴急,就像是一刻都不想多耽擱似的。
“你說,我聽着……”順勢咬了一口她的脖子,讓她跟着顫抖連連。
顧念兮很想将這猴急的老男人給推開,但考慮到今兒個的事情,她開始繼續任由這個男人繼續在自己的身上猖獗。
“那什麽,你們連理不是有許多未婚男青年嗎?有沒有體格好,身材棒,長相也不賴,最關鍵的是性情好的?”
聽着顧念兮的話,談逸澤的手上一頓:“你要這未婚男青年做什麽?”
“介紹給我……”然後我再介紹給蘇小妞。
可這後面的話沒有說完整,某女便被卷進了一場“腥風血雨”中。
“好啊,有老子功能齊全的丈夫了,還想要出牆,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于是這一夜,顧念兮在被窩裏被收拾的“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