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從那扇窗戶灌進來,有些冷。
顧念兮今兒個隻穿着一件單薄的毛衫。
現在的季節,其實白天穿這玩意溫度就差不多。
但入了夜,還是有些冷。
此刻站在這扇窗戶前吹着冷風,估計是有些冷了,雙手抱臂。
從這個畫面,談逸澤讀懂了一條信息:老婆需要自己了!
于是,談某人趕緊将自己熱乎乎的懷抱送上,從顧念兮的身後将這個女人摟進了自己的懷中。
她都一整天沒有給他什麽好臉色看,也沒有給他趁機抱一抱的機會。
要是尋常他一整天呆在家裏的話,都不知道逮着顧念兮抱了幾回了。
将老婆抱在懷中的談某人,這會兒心情也不錯。
特别是蹭着她毛茸茸的發頂,他甚至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暖。
那是,心裏頭的暖……
“老婆,是我錯了,不要和我生氣好不好?”
迎着窗戶的冷風,談逸澤的嗓音變得有些啞。
光是聽着,就能若有似無的撩撥着人心裏的那根弦。
聽着談逸澤那低啞嗓音的顧念兮,沒有再度和早上一樣,那麽堅決的撇開了他的手,也沒有拒絕他的擁抱。
但,也沒有轉過身面對他。
這一幕,多少還是讓談逸澤有些心酸的。
從結婚到現在,他和顧念兮好像還沒有一次這麽處在一起,鬧了一整天别扭的。
但從昨天到現在,顧念兮的态度也變了好多。
這說明,他談逸澤的努力起了作用。
也說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
“老婆……”
見顧念兮沒有回到自己的話,談逸澤又在她的耳邊,呢喃着這個隻屬于她顧念兮一人的稱呼。
“既然你說你錯了,你就應該說說,你到底哪裏錯了!”
終于,顧念兮開口了。
她的聲音,有些啞啞的。
可以想象,此刻背對着談逸澤站着的女人,應該紅了雙眼。
想到她那雙兔子眼,談逸澤落在她腰身上的手又緊了緊。
“我不該沒有向上參謀長夫人請示,就自作主張的要求去參加對抗演習。我不該不顧我家參謀長夫人的感受……”
摸着顧念兮的腰身,談逸澤覺得手有些癢癢的。
對于一個長年累月隻要和顧念兮窩在一塊兒,無肉不歡的男人,昨晚上那麽規規矩矩的抱着她睡了一覺,連她的衣服扣子都沒有解開過的男人而言,這已經是他忍耐的極限了好不好?
要不然就算顧念兮的親戚霸占着屬于他的溫柔鄉,談逸澤都會趁着顧念兮睡着解放了她的上半身,然後以各種演練的理由,将她的上本身弄得一塊塊紅。
可就是昨晚,他還真的連親一下都沒有。
好吧,親是有,不過親的是小臉蛋,也拉了小手。
可就是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所以現在,這談某人感覺自己憋壞了。
這麽和顧念兮彙報思想工作,他的手也不甘寂寞的開始探進顧念兮的粉色毛衫裏。
相對于外面被冷風灌進來的冷飕飕的,隔着一層毛衫的裏面暖乎乎的。
于是,感覺進了溫帶,身體更加利索的談某人,更準備往上迅速發展。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領導同志發話了:“談逸澤,這就是你彙報錯誤的态度?”
好吧,這一句話,還真的讓談某人準備一氣呵成的爪子老老實實的給收回來了。
感覺到那隻手在最後掐了一把之後戀戀不舍的撤離,顧念兮又說:“給我端正你的态度,再彙報你到底做錯了什麽!”
和談逸澤都生活了這麽幾年了,她顧念兮現在對于這些口令,也是有樣學樣的。
估計是爲了讨得顧念兮的歡心,這談逸澤還真的站直了軍姿,對着顧念兮有模有樣的敬了個軍禮,然後大嗓門跟喊着口号似的,喊着:“報告,談參謀長夫人!”
“說!”因爲談某人那隻鹹豬爪沒有落在她的腰身上,這會兒得了空能自由動彈的顧念兮幹脆轉過身來,看着身後的男人。
而且,此刻她的雙手還放在背後,真的跟領導是一個樣的。
而這之後,談某人還真的有模有樣的彙報起來:“我不該沒有向上參謀長夫人請示,就自作主張的要求去參加對抗演習。我不該不顧我家參謀長夫人的感受……”
“那接下來,跟我說說以後你應該怎麽做?”
聽着談逸澤的那番話,顧念兮皺了皺眉頭,好像她剛剛真的經過一陣思索似的。
之後,她又開口說。
“報告談參謀長夫人,今後我應該堅定不移的跟着談參謀長夫人的旗幟走,談參謀長夫人的領導下,勇于創新,開拓進取,加快推進我們夜間生活的和諧度,爲祖國繁榮昌盛做奉獻!”
喲呵!
别說,人家談參謀長在說着這些話來,還真的有模有樣的。
可顧念兮知道,這談某人不過是每天都在部隊裏寫那些什麽彙報都寫成習慣了,幹脆将那些話給扯進來罷了。
聽着這話的顧念兮,感覺天雷轟轟。
“你倒是給我說說看,我們的夜間生活和諧度,和我們祖國的繁榮昌盛有什麽聯系?”
讓他給她做思想彙報呢!
竟然還敢給她扯到這些有的沒有的上面來,這不是誠心欺負她顧念兮麽?
“有什麽關系?”談逸澤抓了抓自己的半寸平頭,然後又補充上:“家庭生活和睦,社會才能穩定安康,祖國也才能繁榮昌盛!”
沒想到,他還真的給扯上關系了。而且,還說的有模有樣的。
這要是放到大會上,沒準又是一次充滿激情的演講。
顧念兮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男人,她還真的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老婆,我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你能不能不生氣了?”談逸澤這會兒做完了報告,又開始不老實了。
隻要顧念兮呆在他的長臂所能涉及到的範圍内,談某人其實就不想要讓她一個人呆着。
于是,他的爪子這會兒又開始不安分的朝着顧念兮的腰身摸了過來。
“啪……”
被顧念兮賞了一掌之後,談逸澤略帶委屈的将自己的爪子給收回去。
“兮兮……”
“别喊我的名字,在把今晚的思想領悟整理成字面檢讨書之前!”
朝着他努了努嘴,談逸澤這便看到了放在三樓大廳茶幾上的紙和筆。
呵呵!
他還真的小看這丫頭了。
敢情今晚上該怎麽對付他,都給準備好了!
現在,還寫字面檢讨書?
“兮兮……”
他又開了口。
“我說過,在整理成字面檢讨書之前,不要喊我的名字!”這,還真的跟魔鬼教官一個樣了。
“那喊什麽,我是想跟你說,跟你寫什麽字面檢讨書也成。能不能在寫檢讨書之前,讓我親一個?老子都憋了兩個晚上了!”
你聽聽,這說的有多委屈?
其實吧,就算生了這聿寶寶,這小兩口尋常的親昵舉動還是沒有減少。最多,就是背着聿寶寶偷偷親個小嘴兒。
要是尋常,這大半天的功夫都不知道親了多少次了。
而且,指不定已經滾到床上去了。
可今兒個,他就剛剛那會兒抱了一下顧念兮,談某人覺得現在自己已經憋得慌了。
“别給我轉移話題!不想寫是吧,今晚你還是一個人在這兒帶呆着!”
說着,顧念兮轉身就打算回屋了。
而且那逃脫的速度快的就跟小老鼠一樣,估計是打算在他談逸澤沒反應過來之前,逃回到卧室裏并且将門給鎖上。
不過這一回,談逸澤明顯已經有了防備。
在顧念兮剛剛轉身的時候,某人的長臂一拉,直接就将顧念兮給逮了回來。
“别想再和昨天一樣,老子可不想再從窗戶上回自己的房間了!”
一句話,談某人洩露了昨晚上自己做出來的龌龊事了。
顧念兮這會兒直接甩了一個“我就知道是這樣”的眼神給他。
狼就是狼,你讓他收起犬牙當小綿羊,那怎麽可能?
你看他現在跟餓狼差不多的眼神,不就知道了?
不過,談某人倒是沒有一點被人發現做了壞事的心虛,直接大大咧咧的臉就朝着顧念兮的唇兒給壓了過來,快速的奪得了這個女人的吻。
都一整天沒有啃上一口了,這會兒他已經别的慌了。
再不給他吻吻的話,談逸澤怕自己會發瘋。
但這一吻,顯然沒有能夠滿足他這兩日來的心慌。
于是,某人幹脆不理會懷中女人的掙紮,直接将女人給打橫抱起便朝着他們的卧室方向走去。
而被談某人這麽打橫抱起的女人有些心慌。
想要從這男人的懷中掙脫,可她發現這壓根就不可能。
眼看,自己這會兒都已經被欺壓到了床上,并且衣服已經被解了一大半了,顧念兮隻能支支吾吾的喊着:“字面檢讨書……”
說好了,不寫好字面檢讨書,不準喊她的名字的。可現在這男人竟然這麽忒不要臉的硬湊上來?
可對于談參謀長而言,他覺得顧念兮說的是沒有寫好字面檢讨書之前不準喊她的名字,有沒有和他說不能親她吻她,是吧?
你看,這都吻了,抱了,甚至衣服都脫了。
要是把她給做了,也沒有差吧?
本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原則,談某人索性将這顧念兮給固定在自己的懷中,看着她還口口聲聲的和自己要字面檢讨書,他用沙啞的嗓音回複道:“知道了,做完了老子就給你寫,寫幾千字幾萬字都沒有問題!”
撂下這一句話之後,談某人的唇兒就霸道的鎖住了懷中的女人的,将她想要說出來的那些話語,都給吞進喉嚨裏……
而此時樓下的談老爺子在聽到三樓上那傳來的彙報聲,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起。
看來,他這個孫子比他當年還要懂得怎麽哄老婆開心,也就不用他擔心了是不是?
“爸……”聿寶寶看到老爺子在笑,還以爲是爸爸下來找他玩了,可一轉身順着談老爺子的視線看向樓梯口的時候才發現那邊是空無一人。
“你爸爸沒準今天給你造出個小弟弟來,你啊就跟着太爺爺乖乖睡覺去,知道不?”
揉着那圓溜溜的小腦袋瓜,談老爺子不知道笑的有多開心。
而聿寶寶呢!
他壓根就不知道太爺爺口中所說的制造小弟弟是神馬意思。
但看太爺爺那高興的勁兒,估計制造出神馬小弟弟來的,應該是好事吧?
“媽,您就不能給我消停消停麽?”
費了好大的勁兒,淩二爺才将這在人家蘇小妞辦公室裏大吵大鬧的淩母給拉回了家。
此時,淩母一直都拉着個臉,看樣子情緒不是很好。
淩二爺坐在另一端的沙發上,沒有和往日一樣,和母親那個親熱勁兒。兩人中間隔着一個茶幾,但誰都沒有看向誰。
而從淩二爺那張沉下來的臉也不難看出,這男人現在情緒也不怎麽好。
“我消停?那也得她消停,我才能消停!”
淩母覺得委屈。
和自己恩愛多年的丈夫突然間就被狐狸精給拐跑了,和她離婚也就算了。現在連她寶貝了多年的兒子也想要跟着别的女人跑。
而且,光是聽着淩二爺的這話,淩母就猜到他應該是聽信了那個女人的話。
爲什麽丈夫兒子,一個個都是這樣?
甯願相信那些狐狸精,也不相信她?
莫名的,淩母感覺特别委屈。
特别是在身體檢查這件事情上,她還是認定了是蘇悠悠和别人打通了關系,所以才導緻了她的體檢報告和之前沒有什麽差别。
說她入院治療,估計活不到一年?
這怎麽可能?
她的身體沒有誰比她自己還要了解!
最近都沒有什麽毛病,怎麽可能說死就死呢?
“太太,老爺子說是今晚不回來吃飯,在外面應酬。讓您先一個人吃!”
當淩母和淩二爺一個人占據一個沙發暗自生氣的時候,淩家大宅裏的傭人上前道。
這段時間,淩耀從這淩家大宅搬出去之後,淩老爺子雖然還是住在這兒,但一般都沒有怎麽回來吃飯。
其實,今兒個淩老爺子說他不回來吃飯,淩母也大緻猜想到。自從淩耀離開之後,他這個當老子的也和她相處的有些尴尬。成天,都在找理由不回家吃飯和她相對着。
當然,今天他不回來更好。不然她現在和淩二爺說的這些,估計還要攆着藏着。
但眼下,淩母就像是隻噴火龍。急切的尋找着發洩的出口。
太過靠近她的事物,不管是無辜的還是罪有應得的,她都恨不得一口氣都燒光了。
“他在外面吃就在外面吃,你管那麽多幹什麽?你沒有看到我正跟我兒子說話麽?賤人,再讓我看到你管的那麽寬的話,看我怎麽收拾你!”
“是,太太……”
傭人其實也覺得怨。平時要是什麽事情沒有及時彙報,這老女人肯定會來找茬,如今她也做到及時彙報了,這個老女人照樣還是能找茬。
但眼下,和這個老女人極力狡辯,也沒有什麽收獲。沒準,還會被她罵的更不堪。
傭人最終沒再說什麽,便匆匆退下去了。
其實剛剛自己的老媽對着别人那樣大喊大叫的時候,淩二爺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但這畢竟是自家老媽,他也不能在别人面前說她是不?
等到那些外人都走開之後,淩二爺才說:“媽,您不能這樣對待家裏請來的幫傭。他們是在我們家工作,又不是我們的奴隸!”
“你現在是想教訓起你媽了是不是?宸兒,到底那個狐狸精都跟你說了什麽,你現在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
“媽,您不要狐狸精狐狸精的叫好不好?她是蘇悠悠,她有名字!”
“一個賤人,配有什麽名字?”總之,隻要兒子偏袒那個女人,淩母的心裏就各種不是滋味。
而“賤人”兩個字,最終還是刺激到了淩二爺。
從将母親帶回到這個家開始,他一直都在忍着。
好不容易,他和蘇小妞現在的關系才緩和了一些,他真的很怕母親這一鬧,将他先前所有的努力都給毀了。
到時候,蘇小妞又跟前一陣子似的,那麽冷冰冰的左看右看都覺得他淩二爺不順眼怎麽辦?
但面前的這個女人,畢竟是生他淩二爺,養他淩二爺的女人。
淩二爺已經極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緒,免得真的發怒起來将人給揍了!
可她,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踏入他的底線範圍。
“啪……”
淩二爺一怒,直接将剛剛擺在自己面前茶幾上的那個茶杯給掃在地上。
精緻的陶瓷杯在接觸地面的那一瞬間,變成了一堆碎片。
如此的聲響,震得淩母也有些害怕。
雖然這淩二爺是她的孩子,但他這麽對自己發火,她還是第二次看到。
第一次看到他這麽對自己發脾氣,還是當初她暴打蘇悠悠的那段視頻在法庭上公開的時候。
而第二次,就是現在……
“宸兒!”
“媽,這樣肮髒的字眼,我不想從您的口中再聽到一遍。您可是名門出身,難道您成天都挂着這樣的字眼在嘴邊,不覺得丢人麽?”
“我……”淩母想要辯解。
但在她即将開口說話之前,淩二爺又說了:“媽,打從見到蘇悠悠開始,我對她的感覺就有别于其他的女人。但那個時候,我不懂那是什麽感覺。結婚,搬進淩家宅子,都是我的主意,是我想要将蘇悠悠困在我的身邊,不然别的男人染指。”
“以前那感覺,我不懂是什麽。但離婚之後,我懂了。蘇悠悠就是我認定的那個女人,我要一輩子和她共度的那個女人!”
“我今兒個和您說這些,也不是想要從你的嘴裏得到祝福什麽的!”說到這的時候,淩二爺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香煙盒,抽出香煙然後點煙,動作一氣呵成!
很快,那迷蒙的霧氣便在兩人的周邊彌漫開來了。
其實,大多數的時候淩二爺在這個家裏,都沒有怎麽抽煙。當着長輩,他還是多少有些分寸的。
但現在,他顧不上他淩二爺的分寸和教養了。
因爲他知道,不管他怎麽做,他和蘇小妞的婚姻都得不到淩母的祝福。
既然得不到,那就不勉強了。
“媽,我請您聽清楚!若是我再發現,你再次這樣到蘇悠悠的辦公室裏頭鬧,傷了她的話,我想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踏進這個家門了!”
不再踏進這個家門是什麽意思?
其實,就是脫離母子關系。
而這一聽,淩母急了。
“宸兒,你怎麽可以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我是你媽,我是生你養你的媽,怎麽說也是我們兩人比較親,你怎麽可以爲了那個……”賤人,淩母想要這麽說。但看到淩二爺迅速黯淡下來的眸光,她又改了口:“你怎麽可以爲了蘇悠悠這麽對我?”
“媽,該說的不該說的,我想我已經說清楚了。這些年你到底都對悠悠做過什麽,我相信你自個兒比我還要清楚。既然清楚,我也就沒有必要和您解釋我怎麽這麽對待您了!”丢下這麽一句話之後,淩二爺轉身便朝着淩家大門門外走去。
今兒個他老媽将蘇小妞又給惹毛了,不知道會不會将他這段時間所有的努力又給白費了。
淩二爺覺得,現在自己還是趕緊買點東西回去給蘇小妞做頓飯,壓壓驚,順便好好哄哄比較好!
畢竟,這個媳婦兒他淩二爺都追了快一年了。
再要不趕緊将她給抱回家,怕是要被墨老三給笑死了。
淩二爺的步伐很快,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消失在淩母的面前了。
看着這個再度因爲淩二爺的離開而變得冷冰冰的大房子,淩母絕望的嘶吼着……
“蘇醫生!我今兒個有點急事,您下班的時候能不能幫我将這些東西給拿到主任的辦公室去?”
被淩母大鬧了一場之後,今兒個整個工作進度都給耽誤了。
有些醫生已經結婚生子,下班的有點晚,這會兒正準備趕去幼兒園接孩子。
和他們相比較,她蘇悠悠現在沒牽沒挂的,就算下班不回家應該也不會有人來找她吧?
也對,尋常這個時間點都會來催着自己趕緊下班,然後吃他什麽精心研制出來的愛心餐點,其實就是一大堆燒焦的東西,外加幾個沒有味道的湯的男人,今兒下班的時候都沒啥動靜。
其實,蘇悠悠對此也不意外。
在她看來,淩二爺對他媽那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不然當初,也不會導緻他們離婚。
沒準,那男人現在被他媽拉回家,進行着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
而她蘇悠悠,現在就是她口中壞女人的典範。
要是淩二爺再次聽信了***話,沒準以後也可能再也不來找她蘇悠悠了。
想到這,蘇小妞的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沒事,你要接孩子就快點去吧。這些東西我順道拿過去就行,反正我正好也要去将主任借給我的書送回去!”
蘇悠悠說着,從自己的抽屜裏拿出了前一陣子從主任那邊借來的書,還有一些資料數據什麽的。
“那謝謝你,蘇醫生!”
“不客氣!”說着,那個女人急匆匆的背着包包離開了。
結了婚生了孩子的女人,也有了所牽挂的東西。正因爲這樣,他們的臉上也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光彩。
看着那人匆匆離去的背影,蘇悠悠總是會不自覺的想着:什麽時候她蘇悠悠也會變成這個樣兒?
等那人離開之後,蘇悠悠也背着自己的包包,手上捧着諸多的東西朝着外面走去。
到了主任辦公室的時候,蘇小妞進去的時候發現主任還沒有下班,正在辦公桌前埋頭不知道寫着什麽東西。
“主任,我把林醫生的要交的報告也順便拿來了,她趕着去接孩子。還有,這是您前一陣子借給我的書,還有這些資料,我都放在這裏了!”
蘇悠悠小心翼翼的掃了一眼主任在寫什麽東西。
最上面是幾個大字——“xxx的報告!”
關于什麽報告的東西,一般都是呈給上級領導的,也沒有她蘇悠悠什麽事。
于是,某女便将自己拉長的脖子給收了回來。
“行!”
主任頭也不擡的丢給了蘇悠悠這個字。
今兒個的主任,好像有些異常。
按照别人的說法,一般下屬進了上級的辦公室,上級領導是這麽愛擺譜的。
但那是普通人。
其實這主任對于蘇悠悠來說,是她的導師,是她在這個城市的半個親人。
而這,也不應該是他們相處的方式。
蘇悠悠有些納悶了,主任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尋常一見面都是有說有笑,再不然還勾肩搭背的,今兒個怎麽連話都像是懶得跟她蘇悠悠說了?
但心裏雖然有疑惑,蘇小妞也不敢貿然問出口。
畢竟,誰都有不想要被人窺探到的内心深處。
這麽想着,蘇小妞又說了:“那主任,要是沒啥事情的話,我就先下班了!”
“好!”
她得到的仍舊是言簡意赅的回答。
蘇小妞扁了扁嘴,最終還是背着包包轉過身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主任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蘇悠悠,你後悔了嗎?”
一句話,有點沒頭沒尾。
但蘇悠悠,卻還是聽懂了主任的意思。
其實,她是在問,她蘇悠悠竟然爲了當初暴打了她的對象費了好幾天的功夫研究了這麽多的資料,熬夜的兩個眼睛都成了熊貓眼了。這還不說,淩母壓根就沒有一丁點感激她蘇悠悠。反而心裏一不順心,就跑到她蘇悠悠這邊來大吵大鬧了。
看來,今天發生的事情還真的是紙包不住火。
一溜煙的功夫,一下子就傳到了主任的耳裏了。
而主任,估計也是爲了這件事情生氣的。
從那天,她打算開始研究這些資料的時候,主任就不大喜歡。
而淩母今兒個又到這裏大鬧了一通之後,她更是不支持她蘇悠悠的這個決定了。
沉吟了片刻,蘇悠悠回到:“不後悔……”
“我說你這個笨腦子,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開竅?東郭先生的故事你聽過沒有,你現在救活她,到時候她還是會照樣咬你一口!你要是真的想要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話,她勢必會成爲你們的絆腳石!”
主任說着說着,幹脆将手上的筆都給丢了。
“主任,我先是個醫生,再然後才是個普通的女人。難道你要我不肯施以援手,讓她活活等死?對不起,我做不到……”
其實說到這的時候,蘇悠悠的嘴角,又是一個苦澀的弧度。
她當然清楚淩母這個人的性格,救了她她是不會感恩的。等到她好起來的話,沒準又要過來欺負她蘇悠悠了。
而主任的那些考慮,蘇悠悠也覺得不無道理。
若是她真的想要和淩二爺在一起的話,這女人活着肯定是個定時炸彈。保不準她什麽時候就開始撮合她的寶貝兒子和别的女人。
這樣的事情,她當初又不是沒有做過……
但是,蘇悠悠想的是,她和淩二爺還有可能嗎?
蘇悠悠嘴角上的苦澀就像是水面上的漣漪,随着風兒開始擴散開來。
“蘇悠悠,你真傻!”
其實,蘇悠悠沒有直接說她的決定。
但她的一番話,主任怎麽可能聽不懂?
這孩子,怕是還是孤注一擲了。
“主任,您不是說我是傻的讓您心疼的人麽?所以,您就讓我傻個徹底吧……”
這一日,主任到底沒有勸的住蘇悠悠。
反倒是她看出了,這個嘴裏每天都吐着那些不對味的話的傻妹子有多善良……
“嘶……”這一天,顧念兮剛起床的時候,就一頓龇牙咧嘴的。
錘着發疼的老腰自身的時候,她發現身側的那個男人已經在穿衣症狀了。
此時,天才灰蒙蒙的亮。
春末,在這樣的清晨裏,還是稍稍有些冷的。
男人貌似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響,轉身看向她。
在看到顧念兮已經支撐着身子坐起來的時候,男人挑了眉道:“再躺會兒,天還沒亮呢!”
“不睡了,渾身疼!”她揉着自己的藕臂,一副不清不怨的樣子。
擡起手表看了一下時間,發現還有些時間之後,男人索性伺候起了她。
将昨晚上被他親手剝掉順便丢在床尾的衣服給拿過來,他看樣子是準備幫她更衣了。
看他的動作,顧念兮幹脆充當了無賴,手不是朝着他拿起來的衣服伸過去,而是朝着他的脖子過去,直接雙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充當起了無尾熊。
“怎麽了?大清早的,難不成還想要再來一次?”談逸澤看似正在戲弄她,但還是伸出手抱住了她的藥。
感受着她背部的細膩絲滑,又看到女人起身之後被子滑落毫無遮攔的蝴蝶骨還有下面的那些,他的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了下。
是不是都顧念兮開玩笑,連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當然,要是尋常的時候,談逸澤肯定不介意就這樣抱着女人再滾一圈的被窩。
但今兒的日子……
想了想,談某人還是别扭的将自己的臉給扭開,不去看那些讓他向往,更有可能讓他淪陷的風景。
“難不成我說我還想要再來一次,談參謀長會同意?”顧念兮依舊緊緊的抱着他的脖子不動彈,但窩在他懷中的唇兒已經微厥。
“怎麽?送到我嘴邊的美味,我談逸澤哪有不接受的道理?”大清早的男人是最不禁逗的,雖然一整個晚上都做了很多功課了。可在談參謀長看來,昨兒夜裏的那些不過是前兩天補課罷了,今天的美食還沒有正式開始呢!
被顧念兮這麽一逗,談某人本來想要規矩的大掌也規矩不了。
下一秒,直接探入了被褥下方,将他想要的美景都給一一掠奪。
“談參謀長,您就不怕耽誤了您的時間麽?”就在談逸澤珠海那邊一舉攻下自己最喜歡的美景之時,身下的女人啞着嗓音問道。
而這一句話,也成功的将談參謀長原本已經全身心投入到床上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役中的男人的神志給拉了回來。
耽誤時間……
看樣子,這小東西應該早就知道了?
“兮兮,那什麽……”
經過昨天的冷戰,談參謀長還真的擔心再兩人給鬧僵了。到時候他要是不在家的話,更不好收拾了。
所以,此刻他打算在出發之前嘗試和顧念兮解釋什麽。
但女人隻是低着頭問他:“如果我這個時候讓你别去,你會答應麽?”
因爲低着頭,這段時間顧念兮長的過長而沒有及時修剪的劉海,此刻就這樣擋在她的面前,讓他看不清這個女人的表情。
“兮兮……”
會答應麽?
不會!
這是毋庸置疑的!
雖然隻是演習,但在談參謀長的眼裏,演習就是爲了具備更好的戰鬥力。
若是在這個時候臨陣逃脫,在戰場上就等同于當了逃兵。
而這,是這個男人萬萬無法接受的。
但看着耷拉着腦袋的顧念兮,他還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别說了,我知道我留不住你。可談逸澤,你要答應我,帶傷上場,這是最後一次!”
再度擡頭的時候,談逸澤才觸及到她已經發紅的眼眶。
原來,他的決定她都知道。
放任手骨還沒有完全恢複的男人再度回去作戰,這對于她而言,又是一次漫長又無助的等待。
可她,還是答應讓他去了。
因爲,她知道她要做他堅實的後盾。
隻有這樣,他在前方的戰場上才能心安的面對敵寇。
還有,她也知道,這是這個男人的夢想。
他是鷹,就應該要翺翔于天際……
而她,應該做那個遠遠看着他翺翔的人,而不是在他的腳上系上繩子,困住他。
她一直都明白這些,隻是想到上次的那些,她卻止不住心寒。
昨夜,其實這個男人想要累垮她,然後第二天悄悄的離開。
等到将來平安回來的時候,再好好哄她。
他做的這些,她都知道。
可一整夜,她卻都沒有睡着。
因爲,她想着自己和談逸澤這一路走來。
也想起了,當初自己不也是因爲喜歡上他這個身爲軍人的正氣勁兒麽?
最終,她作出了退讓。
但前提,是他要能平平安安的回到她的身邊。
“謝謝你,寶貝……”
聽到她的這話,談逸澤自然也明白了這丫頭到底爲了自己作出了怎樣的退讓。
“好了,别說了。出發的時間應該差不多吧,趕快整理一下,我送你出去!”
拍了将腦袋窩在她頸窩裏的男人,顧念兮說着。
“好……”
這一次,談逸澤沒有再拒絕顧念兮送自己。
因爲他知道,不讓她親眼看着自己離開,她心不安……
“喲,瞧瞧這是誰來找我了?這大忙人突然出現在我這小辦公室裏,真的讓我的辦公室蓬荜生輝了!”
不靠譜的蘇悠悠,見到顧念兮的時候嘴巴更是不靠譜了。
自從取消了假期之後,蘇小妞也知道自己是瞞不住顧念兮了,索性打了通電話跟顧念兮坦誠了。
這不,顧念兮沒過兩三天,就直接殺到辦公室來了。
“得,你現在就給我叽歪,等會兒被我收拾起來你就知道了!”
顧念兮說着又掃了一眼蘇小妞的辦公室:“你現在應該沒事了吧?可以提前下班半個鍾嗎?”
“我今天預約好的病人都搞定了,明兒個正是我休假,現在離開應該沒有問題!”
說着,蘇小妞果斷收拾起了自己的包包,跟着顧念兮離開。
其他的醫生雖然看到了,但也裝成沒有看到。
誰讓人家蘇小妞,現在是院長大人眼裏的紅人?
他甚至還吩咐了,現在蘇小妞要想早退什麽的,都随了她。
要不然,她要是在這過的不舒心了,他家那個男人還不得将這個醫院給轟了?到時候,他這個院長的位置也不保了。
“蘇悠悠,今天我們先逛街,逛完之後再去做個面部護理,怎麽樣?”
和蘇悠悠進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廳,顧念兮便開始安排了。
聽着這一番話,蘇小妞放下手上的熱可可,笑道:“喲,最近家庭婦女這個行業還挺清閑的?怎麽,你這兩天公司沒事,連家裏都不用回去伺候了?”
自從顧念兮手頭上有了公司還有了這麽一家子人之後,顧念兮已經多久了沒有跟她蘇悠悠這麽瘋過。
聽着她的安排,蘇小妞還是頗爲滿意的。
“不用了。公司現在進入了正軌,隻要不出大問題,韓子在那邊也能拿下主意。實在不行,就等我回去。寶寶今天跟着老爺子出去外面見幾個老朋友了,劉嫂也跟着一起去照顧他了。”
顧念兮說這話的時候,嘴角上還挂着淺笑。
不當父母的時候你是不知道,當了父母之後隻要提起小孩,心裏就像是蜜罐子似的。
想到他們家聿寶寶那個招人疼的勁兒,顧念兮的心每次都跟棉花似的。
“喲喲喲,那你家談參謀長呢?怎麽今兒個不提起你家這老頭呢?”
其實結婚之後顧念兮還真的有了變化,每次談話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提起她家的老男人。
不過,今兒個倒是有些出乎了蘇小妞的預料。因爲今天的顧念兮,好像總在刻意回避這個問題。
“不提他,省得心煩!”
顧念兮索性抓着牛奶就豪飲起來。
最近這段時間,她越來越不喜歡咖啡那個苦澀的味道了。
就算加了奶精和糖,也不喜歡。
每次喝了,都有些反胃。
所以,這段時間她都改成牛奶了。
“怎麽以前一口一個談參謀長的,今兒個連提到人家都心煩了?難不成……昨晚上人家耕田的次數多了?”說到這的時候,顧念兮擡起頭來才注意到蘇小妞這猥瑣的視線落在她的脖子上。
這一低頭,顧念兮才發現她早上出門前圍着的絲巾竟然松開了。露出的鎖骨上,還有淡淡的痕迹。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結合她現在已婚婦女的身份,又有着别樣的暧昧。
“去去去,說什麽呢!他今兒個又去參加實戰演習了,傷都還沒有好,就走了!”說到這,顧念兮有些懊惱的将自己手上的牛奶杯擱置在一邊。
“喲,聽這口氣敢情是心疼了!”
蘇小妞又是一臉的邪惡。
“什麽呀,你這單身女青年懂什麽?去去去,小心待會兒我找你家淩二爺去!”
所謂的好友是用來幹嘛的?
還不是在心情不好的時候随意的發洩?
正如蘇小妞扯到談參謀長一樣,顧念兮扯到淩二爺也起到了同樣的作用。
被人踹到死穴的蘇小妞,也結束了剛剛的那個話題。
因爲,蘇小妞壓根就不知道,現在淩二爺和她到底算什麽關系。
說是同居,可他們在一個屋檐下除了一起吃飯聊天看電視,啥事情都沒有。要說是單純的同個寝室關系,也不算。因爲每天淩二爺都會逮着機會,和蘇小妞拉拉小手親親小嘴,發生一點點的奸情什麽的。
綜上所述,蘇小妞自己也亂了套。
于是,本着保護自己,诋毀别人的原則,蘇小妞上下打量了顧念兮一趟,刻意忽略掉顧念兮脖子上那幾枚可疑的痕迹之後,她說:“我說兮丫頭,你是不是又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