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東西送到蘇小妞額的手上之後,主任又補充了這麽一句。
“那是不是,沒有治愈的機會了?”
聽到主任的話,蘇小妞握着資料的手兒明顯的收緊。
他們主任可是這方面的權威專家,一般她說的實際情況肯定差不多。
但這要是真的的話,那是不是意味着淩母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
“也不是完全沒有治愈的機會。你想想,當初不是有一個這類的病患,你将她從鬼門關給拉回來的?”
說起那次的手術,還真的是個意外中的意外。
當時蘇悠悠才主刀不久,醫院就來了這麽個病患。以爲是懷孕大出血,需要及時治療。
而身爲主任的她,當時正好不在醫院。
整個醫院具有這方面的資格證的,隻剩下蘇悠悠。
本來是一個終止妊娠小手術。
但在執行手術的時候,蘇悠悠卻發現并不止是懷孕,還有腫瘤。
而且,這腫瘤是在yin道裏,也是導緻病人大出血的罪魁禍首。
當時,孕婦已經失血過多而休克。因爲及時得到供血,才勉強保住了性命。
情況,十分緊急。
若是任由她自生自滅,或是等着主任回來或是轉送其他醫院的話,恐怕性命堪憂。
在此情形下,蘇小妞征求了孕婦家屬的同意,在終止妊娠手術的時候順便将這個病竈一并都給端了。
而當時,手術室裏給蘇悠悠幾個同事,都不敢輕易的動手,因爲像是這樣的腫瘤,他們還真的沒有見過,就連他們的專業書裏面都沒有。
和他們一樣,蘇小妞也沒有在大學專業書籍裏見到這玩意。
要不是踏出校門開始工作,她每天晚上都在上對于這專業進行一番更深入了解的話,怕也不敢執行這手術。yin道卵黃囊瘤是一種非常罕見的yin道惡性生殖細胞腫瘤,這樣的病曆在全球紙巾也隻有九十多例。其中國内有三十例左右,病人一般爲3歲以内的嬰幼兒。至于這樣的情況爲什麽會在成年人的身上發現,至今爲止還不清楚。
不過這與全球氣候環境和大氣層的污染,不無關系。
但最首要的,當然不是去尋找病因,而是剔除病竈。
那個手術,耗時将近6個鍾頭,站得蘇小妞到手術結束之後直接癱軟在地上。
蘇悠悠并沒有想要在那個手術中獲得什麽榮譽,更沒有想到得到什麽報酬。隻是簡單的想要多挽留一條生命。
當然,她也知道,像是這樣的手術能成功,這個世界除了國外那個已經病逝的著名婦産科醫生之外,還沒有人能做到。
所以,當時的她根本沒想那麽多。
隻想着先挽救病患性命,一切等生命體征穩定下來再說。
但出乎預料的是,那次的手術之後,這病人非但恢複了健康,再次複檢的時候,體内的惡性生殖細胞已經完全不見。
就在那個時候開始,蘇悠悠的名聲在這個業内打響了。
而主任現在說的,就是這次的事情。
可聽着主任的這一番話的蘇小妞,卻是苦澀一笑。
現在她蘇悠悠,還能拿得起手術刀麽……
“别想那麽多了。就算無法挽救,也是她造的孽!”
這話,是這一天主任對蘇悠悠說的最後一句。
“兮兮,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回來?”說這話的時候,談逸澤正提着一個某時裝品牌的袋子從車上下來。
此時,顧念兮正在院子裏曬被子。
最近天氣潮,被子上都有一股子味道。
聞着這味道非常不舒服,顧念兮索性将全家上下的被子都拿出來曬曬了。
這一曬,陣勢還真大。
整個院子裏都挂着被子不說,連這談家大宅的門前停車場都被當成了曬被子的場所。
談逸澤一回來,連停車的地方都沒有,索性将車子暫時留在幾米外的路旁,從車上取了東西便朝着這邊快步走來。
顧念兮此時正給被子翻面,不知道是活動有些劇烈了,還是被太陽曬的關系,整個小臉蛋都是明豔的紅。
這和往日裏,她臉上時常挂着的病态白相差個十萬八千裏。
光是這對談逸澤回眸一笑的樣子,都讓這個男人癡傻了幾秒。
“你能給我啥東西?”無非就是幾個哈密瓜!
結婚到現在,他送她最多的就是哈密瓜了好不好?
再然後,就是一瓶香水,好死不死那香水還被人給打爛了。
之後,這談參謀長還真的沒有送她顧念兮什麽東西了。
這男人,還真的每一步都響應黨的号召。
想到這些年來這男人送的東西屈指可數,顧念兮還真的感覺自己的地位不如自家聿寶寶呢!
最起碼,那個小壞蛋還得到了談參謀長給的許多玩具。
聽這顧念兮的話,談逸澤也知道她對自己有諸多的埋怨。
可沒辦法,他還真的沒覺得家裏少了什麽東西,要是真的少了的話,他不用她顧念兮提也會給弄回來的。
“丫頭,我委屈你了是麽?”繞到顧念兮的面前,看到她那紅彤彤的臉蛋,談逸澤伸手掐了掐。
如果不是劉嫂在一邊,也跟着顧念兮一起弄這些被子的話,談逸澤還真的想将腦袋給壓過去,狠狠的掠奪她這粉嫩的唇兒。
“你現在才知道啊?讨厭!”顧念兮拍開男人在她臉蛋上作惡的手,故意轉身不理他。
“知道了知道了!以後多給你買東西成不,現在先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
說着,談逸澤又将某人别扭轉過去的身子給轉了回來。
“能什麽東西,估計又是哈密瓜!”某女撅起的唇瓣,又有着引人犯罪的嫌疑。
弄得,談逸澤看的都有些恨不得,這是他們的房間了。
“哪是哈密瓜,你看了不就知道?”要是再和這丫頭在這裏争鬥,看着她對着自己的各種俏皮樣子的話,談逸澤還真的保不準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将她給推倒。
将手上的袋子直接攤開給顧念兮看,他的黑眸裏少有的期待暗光流動着。
“洋裝?”
顧念兮看了一下談逸澤攤開的那個袋子,往裏面一瞅。
好家夥!
這洋裝真漂亮!
淡淡的杏色,是春夏款式。
而這上面,還有幾朵明豔嬌嫩的花兒在裙角的位置。
看着這碼數,也正合她顧念兮的。
最重要的,這還是談參謀長除了在她懷孕以外的時間,給她買衣服穿。
于是,抓着這衣服的女人,不自覺的勾勒出笑臉,将剛剛對男人的埋怨一并清空。
“上去試試吧!”
談逸澤提議。
雖然他是知道顧念兮的碼數,但這玩意他還是想要親眼看到穿在她身上的效果。
其實今兒個他正好路過那間時裝店,從櫥窗裏頭看到的。
第一眼看到這衣服的時候,他就覺得非常适合顧念兮。
于是,談某人第一次大搖大擺的拿着自己剛剛發下來的津貼,就給顧念兮先買了衣服。
“兮兮,你先去試衣服吧,這邊也差不多了!”
劉嫂也在邊上看着。
“那好,我先上去試試看衣服!”
懷中捧着談參謀長剛剛送給自己的衣服,顧念兮開心的就像是小鳥。
等回房間,她一下子就将衣服給換上了。
還不得不承認,這談參謀長對女裝眼睛挺毒的。
這衣服,還真的就像是爲顧念兮量身定做似的。
清淡一份就顯得太過成熟了,而豔俗一份,又顯得不端莊了。這樣的淡雅和清新結合,正好讓将顧念兮身上那股子屬于女人的嬌柔完全給凸顯了。
而這衣服的顔色,也正好稱得顧念兮膚色雪白。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顧念兮都感覺到那個自己正朝着她勾着唇兒。
等談逸澤在樓下将淘氣着滿屋子亂跑的聿寶寶給逮到手再上樓的時候,這顧念兮已經換好了衣服。
看着顧念兮穿着這一身衣服,還有那個纖細的腰身,乍一看還以爲這是剛走出大學校門的小姑娘呢!誰會想到,這丫頭已經嫁了好幾年,孩子都好幾歲了?
“合身吧?”雖然已經親眼驗證了,但談逸澤還是想聽到顧念兮說。
“挺不錯的!”她對着鏡子裏的自己,轉了一個圈,讓裙擺随風飄揚。
站在她的身後抱着孩子的談逸澤,嘴角也勾勒着瑰麗弧度。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給你選的!”
這說着說着,談某人的自戀就上來了。
聽着他的話,顧念兮突然沒有繼續站在鏡子前臭美了,而是直接跳過來,和兒子一樣雙手抱着談逸澤的鼻子,腳丫也蹭蹭的踢掉鞋子,一個勁兒的往上蹭。
一下子,談逸澤的懷抱熱鬧了。左邊挂着一個還愣着不知道什麽事情的聿寶寶,右邊還有一個和孩子一樣頑皮的老婆。
幸好,他談逸澤的力氣也不是蓋得。
同時抱着這兩個,談參謀長的腰杆還是挺的老直。
“怎麽了這是?突然跟兒子搶我,難不成是想要以身相許?”
看着她剛剛被曬紅了,還未來得及消退的小臉,談逸澤打趣着。
其實顧念兮已經好幾次警告過他不能當着兒子的面說這些老不正經的話,但談參謀長就是聽不得。
在他看來,是個爺們将來都要學會讨得媳婦兒的歡心。
不如現在就身傳言教,讓兒子也略之道個一二。
省得将來自己讨不得媳婦,還來怪罪他這個當老子的。
對于談逸澤的這個想法,上一次顧念兮也從他的口中親口得到了驗證。
并且,顧念兮都已經好幾次教育這個男人不要當着兒子的面耍流氓,但都沒有起到什麽效果,索性也就不說這些了。
反正,他家的談參謀長不管她怎麽說,都還是照樣跟痞子似的。
顧念兮隻希望,他們兒子将來不要跟他一個德行就行了。
“誰想要跟你以身相許了?我是想問問你,無事獻殷做什麽?”
對着這個男人的腰身擰了一把之後,她又開口說了。
從剛剛接到這個禮物的時候,顧念兮就一直都在想着這個男人到底是爲什麽要送給她這禮物的。
不是她懷疑談逸澤,而是她太清楚這個男人了。
一般的洋節,他是不過的。
至于過節送禮什麽的,也是一直響應黨的号召的談參謀長最爲排斥的。
再者,這個男人一般也不會送什麽禮物讨得女人的歡心,雖然顧念兮明知道這男人其實挺喜歡她的。
綜上所述,顧念兮覺得談逸澤的此次送禮,另有貓膩!
“當老公的給老婆送個禮物,哪需要那麽多的理由!”
談逸澤蹭着她近在咫尺的臉蛋,就在她紅豔豔的臉蛋上落下一吻。
旁邊聿寶寶感覺這一吻好像讓自己被冷落了,趕緊也拉了拉他家老子的脖子,示意着。
看着這小壞蛋将自己的臉蛋送上來的樣子,談逸澤無奈的搖搖頭頂了頂聿寶寶那毛茸茸的小腦袋瓜,然後笑道:“什麽事情都有你!”
但最終,還是順從這小家夥的意思,在他的臉蛋上也落下一吻。
這一吻,樂的聿寶寶手腳一直揮舞着。
而對于就此轉移話題的談逸澤,顧念兮非常不滿。
索性跳下來,将影響到他們對話的聿寶寶從談逸澤的手上給接過去,放進了小床上之後,自個兒再度獨占了談參謀長的懷抱。
而且這一次,連談參謀長看向正在小床裏耍憂郁,抗議自己被冷落的聿寶寶都不準許。
她就這樣,抱着談逸澤的腦袋,讓他直視着她。
“快點老實交代,到底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那什麽,我哪有……”
某人想要狡辯,但很快的發現這想法很不明智。
因爲顧念兮的唇兒,一下下的撅着。
最後,男人隻能妥協了:“好了,其實就是這兩天要去參加一個對抗性的軍事演習……”
知道顧念兮擔心他的身體最近還沒有康複,不肯讓他去參加,所以他才打算用這衣服來收買她的。
不出談逸澤的預料,剛剛還對着自己一個勁兒的甜笑的顧念兮在聽到這一番話的時候,整張臉徹底的垮了下來。
甚至,剛剛還主動纏在談逸澤腰身上的腿也松開了,這會兒連爪子都收回去。
從談逸澤的身上跳下去隻i後,這女人就背對着談逸澤站着。
而談逸澤也正因爲這樣,看不清這個女人在想些什麽。
看到這個清醒,談逸澤急了,趕緊上去拉了拉顧念兮的手示好,主動請求緩和這氣氛。
可某女直接将他的手給撇開之後,直接将自己剛換上去的衣服給脫下來,直接就遞回給談逸澤,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上隻剩下兩件小内内。
看着光着膀子的顧念兮,談逸澤還試圖将衣服送回到她的手上:“兮兮,别這樣。待會兒要是着涼了,怎麽辦?”
可顧念兮卻不答,而是開了口說:“談逸澤,将你的衣服拿回去吧!”
要是一件衣服就想要哄的她放任他再去玩命,那她甯可不要這件衣服!
她顧念兮要的,是他平平安安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不是像前一陣子一樣被宣布可能不能幸存。
那感覺,簡直糟糕透頂。
到現在,顧念兮都記憶猶新。
索性繞過談逸澤,将自己剛剛脫下的衣服再度批上之後,顧念兮準備離開這個房間。
而談逸澤是想過這次去參加演習,顧念兮會不放心。
但他真的沒想到,她會用如此極端的方式來抵抗。
想到這,他趕緊追了上去。
在卧室門口,直接攔住了顧念兮的去路,将這個女人帶回到自己的懷中。
“兮兮……”
“談逸澤,你松手!”
她掙紮着,莫名的眼眶就紅了。
“兮兮,我是個軍人,這樣的演習我都缺席了兩次了,我真的……”
他嘗試着和顧念兮解釋。
可他看到的,是顧念兮漸漸被淚水彌漫的雙眼:“談逸澤,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是我的丈夫?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還有一個兩周歲未滿的孩子?”
他要是跟上次那樣,走了就被宣判回不來,怎麽辦?
現在的顧念兮,真的被吓怕了。
她不要什麽參謀長夫人的頭銜,也不需要其他的一切,隻要他們一家三口能夠平平安安的呆在一起,就足夠了。
不要告訴她,那隻是軍事演習,不會有事的!
她顧念兮可不會傻到真的以爲,什麽對抗戰争的,就是絕對的零傷亡!
“兮兮……”
被顧念兮這麽一說,談逸澤倒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是啊,當初是他強行将她給撸來當老婆的,現在卻連照顧她都沒有,整天要她爲自己擔驚受怕的。
是他,沒有盡好一個當丈夫的職責,也是他沒有盡到當父親的職責。
“我下去幫劉嫂了!”
見他默不作聲,她索性再次繞過她,直奔樓下。
看着那扇被開啓又再度被關上的門,談逸澤隻能灰溜溜的看着一眼還在小床上鬧哄哄,抗議着被人冷落的聿寶寶說:“你老子被你媽給嫌棄了,這可怎麽辦才好?”
“兮兮,這是你最喜歡吃的闆栗,多吃一點!”
今兒個談家的晚餐,氣氛有些不大好。
尋常隻要闆栗一上來,就直接往嘴巴裏塞上好幾個的女人,今兒個卻一直都沒有動筷子。
而邊上坐着的男人,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這不,本來給孩子喂飯的勺子,這會兒都差一點塞到了孩子的耳朵裏了。
看着這小兩口,談老爺子也大緻知道這兩人是鬧矛盾了。
其實,這兩口子真的鬧得這樣僵的場面,還真的少見。
就算當初爲了秦可歡的事情鬧一鬧,兩人也沒有像是今兒個這樣的面紅耳赤的。
在夫妻的相處上,談老爺子這個過來人都有些羨慕這兩口子的相處模式。
可今天,好像真的有點不大對勁。
顧念兮一直都埋着頭,也不知道有沒有将飯往嘴裏扒。
談逸澤給孩子喂個飯,弄得小寶寶整個臉都是飯粒。
到最後,談老爺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索性将聿寶寶給抱過去,親自喂。
“爺爺,您别擔心。我都在吃呢!”
爲了讓談老爺子安心似的,顧念兮索性一口氣往自己的嘴巴裏塞了不知道多少個闆栗,一直到嘴巴都塞不進去之後才開口咀嚼着:“爺爺你看,我吃的歡呢!”用着含糊不清的聲音,她和談老爺子說。
“你别噎到!”
談逸澤知道顧念兮是爲了讨得老爺子的開心才弄的整個臉都鼓鼓的。
可再大的嘴,也容納不了這麽多同時吃下去啊。況且,她就那一張小嘴,還能弄得了這麽多?
邊說着,談某人還心急的給她成了湯,準備給她喝呢!
可談逸澤不說還好,這一說,顧念兮還真的不知道是噎着了還是怎麽着,火急火燎的朝着洗手間的方向沖。
看這架勢,談逸澤慌了。
而老爺子趕緊催促着:“我說你,一年到頭好不容易有幾天在家呆着,你能不能讓着她一點?要是把這麽好的孫媳婦給氣跑了,到時候我跟你急!”
一段話說完之後,談老爺子又連忙補上一句:“你還不給我趕緊去看看!”
而這話還沒有說完呢,談逸澤早已放下了碗筷,跟了上去。
站在洗手間的門口,他聽着裏頭時不時傳出來的聲音,臉色微變:“兮兮,你怎麽樣了?”
他是想要推門進去的,可這丫頭還真的跟他誠心對上了,進了洗手間還直接把門給鎖死了。
“死不了……”
含糊不清的應了這麽一聲,她又趴在馬桶邊幹嘔着。
不知道是剛剛被那闆栗噎到了還是怎麽着,顧念兮這一吐,将自己肚子裏的東西都給清空了。
等到她推開門的時候,還差一點被這剛剛等的不耐煩,準備直接沖進去的男人給踢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