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國外回來,這女人幾乎二十四小時都不曾離開談逸澤。
每天給他洗臉刷牙,擦洗換衣還不算,有時候還要被這個男人給調戲一兩回。
談逸澤雖然享受現在的生活,但也擔心這丫頭沒有好好的休息。
看她眼睑下方的那一抹黑,談逸澤今天準備将她給趕回家去好好的睡一覺。
可這丫頭說什麽也不聽,最終隻妥協回家洗個澡換件衣服。
顧念兮這一回家,談逸澤悄悄的讓老胡将今天部隊裏送來的那些文件帶過來。
不得不承認,談逸澤不僅體力驚人,連恢複力也吓人。
不過幾天的功夫,他現在身上不管是槍傷還是骨折,都明顯的愈合。
現在他的手已經能擡起來,那幾根沒受傷的手指也能作出一些簡單的動作。
像是今天這樣翻翻資料,給自己弄杯水喝什麽的,都不成問題。
要不是這樣的話,顧念兮就算被揍也不肯離開。
送來的那些文件,倒也沒有什麽情況。
不過在随意翻開某一頁資料的時候,談逸澤的眸色突然一變。
而那雙犀利的眸,也立馬落在病房門口的位置。
一個側身,男人就跳下了病床,緊貼着病房門。
其實,常人在這個時候并不能聽到什麽聲音,因爲站在外面的那個人也沒有做什麽事情。
可談逸澤卻發現了,門外的呼吸聲。身爲特種兵,他們在作戰的時候要求連一個呼吸聲都要隐蔽起來。
長年累月的訓練下,談逸澤自然也對呼吸聲尤爲敏感。
并且,現在的他也能通過呼吸聲辨認靠近的人是誰。
而這呼吸,不是顧念兮的,也不是這幾天都過來給他換藥檢查的那些醫生護士。
而這人,卻在這裏呆了良久既沒有離開也沒有推門而進,這樣不讓人懷疑麽?
在談逸澤貼在門上的一刻,“啪嗒……”一聲響。
這是,門被推開的聲音。
這人,行動了!
談逸澤沒有第一時間出手,而是靜候在門後,等着這個人走進來。
淩二爺推門而進的時候,第一時間看向談逸澤的那張病床。
病床上的被褥是有那麽一些隆起,像是躺着一個人。
這其實也是談逸澤利用顧念兮從家裏帶回來的那條毛毯弄成的,就是在這個時候吸引住别人的眼球。
掃了一眼床褥,這人似乎沒有察覺到什麽。
他再度緩緩邁開腳步,朝着病床邊走了過去。
在這整個過程中,男人連開口喊一句談逸澤都沒有。
他走過去,伸手落在被褥上。
似乎,是想要察看他談逸澤是不是真的就躺在這張床上。
而談逸澤也瞧準了這個時刻,在這男人因爲要掀開被褥,所以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落在這被褥上,他一上前,一腳踢在了邊上的牆角,利用這彈跳力一下子躍到了闖入者的身邊,一手就将這人的手給捆到了他的身後,而他也利用自己的慣性直接将這人壓到了病床上。
整個動作,幹淨利落,一點都不像是一個雙手都受傷嚴重的人兒。
當然,如果不是一個手發生骨折,現在跟擺設一樣的話,談逸澤會做的更好。
“誰派你來的,竟然敢到老子的地盤上撒野!”
談逸澤死死的将這人壓在自己的身下。
這當中,這人兒幾次想要掙脫的。
但無奈,他的手在被談逸澤擰到了背上的時候,就已經占盡了下風。
當然,這人兒也狡猾。好幾次想要化解這個對他不利的動作,想要從談逸澤的身下逃脫。
無奈,他每一次動彈,談逸澤的掌裏又加重了幾分。
此刻,他的手已經被拉伸到一種極限。
若是談逸澤再稍稍用力一下的話,這人的手極有可能會報廢。
最終,這人隻能放棄了從談逸澤身下逃跑的想法。
“談老大,是我!”
就在已經明顯不可能擺脫窘境的情況下,男人才出了聲。
而這個聲音,也讓談逸澤有些詫異。
淩二?!
松開了他的手之後,談逸澤跳了下來。
再度和淩二直視的時候,談逸澤的黑眸如同海洋一般,深不見底。
“你來了,怎麽也不推門進來?害我以爲,是什麽人!”和眸子裏暗藏的鋒芒不同,此刻談逸澤的嘴角上還稍稍輕勾。
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談逸澤着實讓人覺得迷惑。
“談老大,我剛剛就在想測試一下你的反映能力。不過看你現在這樣,好像已經差不多康複了!”
淩二爺笑的一臉燦爛。
臉上的那股子媚态,在這個時候一覽無遺。
唯獨垂放在大腿上,剛剛被這男人擰的生疼的手,卻是緊握成拳。
那泛白的骨節,不難讓人猜出現在他雙手緊掐着用了多少的力道。更像是,他此刻正極力的抑制着某種情緒的爆發。
談逸澤掃了他的雙手一眼,然後不着痕迹的從這上面移開。
嘴角上,仍舊是别人所看不懂的弧度。
“是差不多了,再過兩天我就能回到部隊裏了!”
他看似不經意的正透露着某方面的消息。
而眸色,卻一直忽明忽暗,不明所以。
這人兒聽到談逸澤的話之後,薄唇抿了抿。
但卻沒有将自己心裏頭的那份不甘直接顯現出來:“是這樣嗎?恭喜你了,談老大……”
他的恭維,他的疏離,他的矜持有禮,一切都看在談逸澤的眼裏。
“謝謝,還有什麽事情麽?”
在這整個碰面的過程中,談逸澤都和這人面對面。
“哦,我是想看看關于上次李騰的那些,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
淩二爺似乎沒有讀懂談逸澤的逐客令,這會兒還坐在了這病房裏的沙發上。
“幫上忙的目前沒有。”他依舊是笑,讓你壓根都摸不清這個男人的神色到底爲何。
“沒有麽?那上次收集到的那些,用不用我幫你提交上去?”說到這的時候,淩二爺像是怕被人察覺到什麽似的,又繼續補充:“我是想說,這些資料拖着太長,沒有遞交上去的話,豈不是讓那些人一直都逍遙法外。”
淩二爺說的頭頭是道,可談逸澤卻是眸色一閃。
“我确實是覺得這樣有些不妥。不過好在我這兩天就要出院了,到時候我再親自交上去吧。”談逸澤說這番話的時候,落座在病床上,和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男人對視着。
聽着談逸澤的這一番話,淩二爺表面上是沒有說些什麽。但那雙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卻不自覺的握了握。
“談老大想要親自交上去,自然是最好的了!”
“呵呵,我隻是覺得有些東西還是放在自己的手上比較妥當!”談逸澤向來說話不愛拐彎抹角:“今天,還麻煩你白跑了一趟!”
一番話下來,談逸澤始終嘴角輕勾,無懈可擊。
這要是落進顧念兮的眼裏,估計又能将她給迷得神魂颠倒了。
不過此刻,談逸澤隻是慶幸,慶幸今天讓顧念兮先回去了!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先走了。談老大,祝你早日康複!”
淩二爺這趟來訪,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說完了這一番話之後,他便離開了。
隻是離去的淩二爺卻不知道,當他走出後那扇病房門的一瞬間,談逸澤那雙黑眸明顯閃現惱意!
“老公,剛剛是不是有什麽人來過了!”
顧念兮進門的時候,發現談逸澤正在抽煙。
其實,談逸澤一向是比較嚴謹自律的人。
一般,在家的時候都不怎麽抽煙。更何況,是在他的手上還有傷的時候?
可這個男人卻在這個時候抽煙抽的跟嚼餅幹一樣,顧念兮猜測在她回來之前,一定有什麽人到過這個病房,并且惹得他們家談參謀長不開心。
将聿寶寶直接丢到了談逸澤的身邊,顧念兮将這個病房裏的窗戶都給打開了,讓外面新鮮的空氣吹散這個病房裏的煙氣。
而談逸澤呢?在顧念兮将聿寶寶交給他照看的時候,他已經自動自覺的将自己手上的香煙給按滅了。
聿寶寶難得和他家談參謀長肚子相處,此刻正揮舞着小手摸着談參謀長的腿。這麽摸還不夠,這小祖宗幹脆直接爬到了談逸澤的腿上坐着。
“爸……”
奶聲奶氣的小家夥,擡起頭來大葡萄眼瞪着談逸澤看,笑的不知道有多開心。
“叫你老子做什麽!”兒子的到來,無疑讓談逸澤忘掉了之前的不愉快。剛剛那隻受傷的手因爲制服淩二爺有些拉扯到,但這并不妨礙到他照看自家的寶貝。
“爸……糖!”聿寶寶将自己胖嘟嘟的小手送到談逸澤的面前攤開。
隻見,在那小小的掌心裏,有一小塊的大白兔奶糖。不過這大白兔奶糖明顯已經被“臨幸”過,上面還有兩個小牙印,還有一些不知道是口水還是手汗的東西。
這大白兔奶糖,可是聿寶寶最愛吃的。
不過媽媽在家的時候,每天隻給他兩個,怕他吃多了把好不容易長出來的幾個小牙齒給蛀了。
今天媽媽給他的時候,第一個已經被他大快朵頤了。
而這第二塊,他是打算送給他家談參謀長的。
“給我的?”看到聿寶寶掌心裏粘乎乎的糖塊,談逸澤詫異的看向自家兒子。
“……”聿寶寶不會回答是或不是,隻會點頭如小雞啄米。
看着兒子可愛的模樣,談逸澤有些好笑。
再看這大白兔奶糖上這兩個明顯的牙印,談逸澤揪着兒子的小臉問:“兒子,我怎麽感覺你給我的像是個二手貨?”
這明顯比一整個少了大半截不是?
被自家老子取笑,聿寶寶其實已經練就了一整套的厚臉皮功夫,誰讓他家老子在家的時候尋常沒事就喜歡拿着他開涮?
但這一次,聿寶寶沒有多矜持就臉紅了。
事實上,他送給談逸澤的這塊奶糖還真的是個二手貨。
但他真的可以保證,媽媽早上給他這兩塊大白兔奶糖的時候,他真的打算将其中的一塊留給他家談參謀長的。因爲他這幾天都看到談參謀長在打針,印象中他每次打針的時候,媽媽都會多給他一塊大白兔奶糖的。
不過談參謀長在家的待遇好像沒有他的好,因爲他已經很仔細的觀察了,談參謀長雖然打了針,不過媽媽都沒有給他發大白兔奶糖。
于是,善心大發的聿寶寶就打算将自己的一塊奶糖分給他。
可這大白兔奶糖的味道實在是太誘人了。
聿寶寶一個抵不過誘惑,就撥開糖果殼,然後咬了一小塊,還舔了一小口。
不過這之後,他真的堅持進入到談參謀長的病房裏都沒有多吃了。
可談參謀長好像還是有點嫌棄了。
此刻,聿寶寶的表情實在是糾結。
他都已經咬了一口糖果,還能怎麽樣?
總不能讓他将吃進小肚肚裏的東西給吐出來吧?
玩着小手,聿寶寶表示這個問題他不會。
而這一幕,逗得談逸澤呵呵直笑。
牽起兒子那隻肥嘟嘟的小爪子,他直接就将聿寶寶拽在掌心裏的那塊糖果給吞了,這邊又拿過濕紙巾,幫着兒子擦擦手心。
收拾幹淨的時候,顧念兮正拿着他的外套走了過來。
“笑什麽?剛做賊去了,那麽開心?”看談參謀長笑的那麽開心,簡直和剛剛進門時候看到那個一臉郁悶的他判若兩人。
“我兒子發糖給我吃,我能不開心?”對于兒子,談參謀長可以說真的是疼到了骨子裏。
這邊吃着糖,這邊還不忘用含糊不清的話朝着顧念兮炫耀。
“好啊,我說你剛剛手怎麽一直都抓着,原來是私藏好吃的。既然給你爸一個,另一個應該給我才對!”說到這的時候,顧念兮趕緊伸手在兒子的面前攤開:“快點,給我一個!”
而這一幕,簡直吓壞了聿寶寶。
他可是費盡心思才能将一小塊糖果留到這裏給談參謀長,要是讓他将糖果都留起來的話,那他的人生還有什麽可樂的?
生怕被媽媽打劫,聿寶寶幹脆握緊談逸澤的懷中裝死。
“臭小子,就隻知道孝順談參謀長!”
看到兒子總和談參謀長親熱,顧念兮說不傷心都難。
“誰讓你不是他老子!”有兒萬事足的談參謀長摟着老老實實呆在懷中的聿寶寶,朝着顧念兮挑釁着。
“好啊,父子倆個聯合起來對付我是不?”雖然嘴上一邊說一邊念叨着,顧念兮還是将手上的外套披在了談逸澤的肩頭上。
做完這些之後,她索性也直接伸手環住了談參謀長的脖子。
兒子霸占談參謀長的懷抱,那她就霸占談參謀長的背部,不甘示弱。
“傻丫頭!”
看着這一大一小都跟粘屁蟲一樣貼着自己,談逸澤就算有再多的不開心,也轉瞬消失了。
這日,蘇悠悠上的是日班。
剛到醫院的時候,蘇悠悠就立馬換上了一身白大褂。
擰上扣子的一瞬,她那身俏麗的短裙以及美好的風景,就這樣被掩蓋在這一身白袍下。
“蘇醫生,昨晚上沒有休息好是麽?”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同個辦公室的醫生問道。
“沒有啊。”
“沒有,那你的兩個眼睛怎麽跟熊貓差不多?”那人笑着,也開始落座在辦公桌前,開始一天的工作。
“有麽?”蘇悠悠被人說自己的眼睛像是熊貓眼,趕緊從抽屜裏找來鏡子,對着自己的整張臉上下打量着。
雖然她今天也化着濃妝,但畢竟遮瑕膏可不是能将所有的東西都給遮瑕的。
像是這麽黑的眼眶,遮瑕膏壓根就跟形同虛設一樣。
化了妝,熊貓眼仍舊呆在臉上。
對着鏡子裏那雙又是浮腫又是黑眼圈的眼睛,蘇悠悠的眉心一皺。
其實,她昨晚上失眠了。
這不是因爲白天喝太多的咖啡還是怎麽了,而是她的右眼一直在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災。
這是d城的人都流行的一句俗語。
這右眼一直在跳,該不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吧?
可從昨天憂心忡忡到現在,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
難不成,這跳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淩二爺?
這個設想,也是幹擾她一整個晚上都沒法入睡的原因。
淩二爺該不會發生了什麽事情吧?
躺在床上的蘇小妞,輾轉反側。
可一想到前天在大馬路上遇到的時候,這男人竟然連打招呼都沒有就徑自從她的面前走過去,而且還用那麽陌生的語氣和自己說話,蘇悠悠的氣就不打一處出。
算了,這該死的淩二爺還是早死早超生!
再說了,他們現在連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他死了還是殘了,又和她蘇悠悠有什麽關系。
可心裏是這麽想的,蘇小妞還是照常不能入睡。
這才導緻了今早的黑眼圈!
既然遮瑕膏都沒有辦法解決她這雙眼睛,蘇小妞索性将鏡子收起來,看不到才不心煩。緊接着,蘇小妞翻開了今天自己的預約,準備開始今天一天的工作。
隻是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外一小護士小跑着過來,在門口喊着:“蘇醫生,外面有人找!”
這話,讓蘇悠悠微微一愣。
喲呵?
姐姐行情一大早就這麽好?
好吧,原諒這個二貨。
一般上班的時候有人還來找她,就會被這二貨直接認爲是行情。
因爲會讓人來通知的,因爲不會是熟悉的那些人。
你看,顧念兮是會直接到辦公室門口喊她,而像淩二爺那樣的浪貨,一般都是強闖辦公室,直接将人給撸了走。
至于其他人,蘇悠悠現在暫時想不到。
母親前一陣子已經回家去了,倒不是她放棄給她蘇悠悠找對象的想法,而是老家那邊有親戚過世了,蘇媽媽要回去幫忙打理。
二狗子那邊,蘇小妞也單方面切斷了所有的聯系,甚至還将二狗子的手機号直接給拖入了黑名單。
現在,這些人應該都不會來找她了。
可這麽一大早,會是誰到醫院門口找她?
幸好這個時候她預約要過來做産檢的孕婦還沒有過來,蘇悠悠便趁這個空檔走出辦公室。
那人說是在停車場等她,可蘇悠悠到的時候卻發現停車場的車來來往往的,好像沒有什麽人找自己。
“喂,誰大清早的暗戀姐姐又不支聲的!”蘇二貨的大嗓門,讓整個停車場的人都回過頭來看她。
有些是無奈的笑笑,這念頭竟然還有人自戀到這個地步,有些則是譏諷,覺得蘇悠悠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過不管别人抱着什麽目光看待她,蘇悠悠這招牌式的熱情張揚卻從來沒有改變。
雖然蘇悠悠的呐喊聲讓她變成了這個停車場的異類,不過倒也讓她找到了想找的人。
就在蘇悠悠沒有得到回應,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陣咳嗽聲:“咳咳……”
“喲,原來是你!”
蘇悠悠看向聲音的來源處的時候,便看到了那個有着傾城容貌的男子,此刻矗立在停車場的柱子旁邊。
陽光從他的頭頂傾瀉下來,男人美讓人移不開眼。
這人,就是被蘇悠悠冠以“明騷”二字的淩二爺。
這個男人所出現的地方,陽光都失掉了色彩。這是,蘇小妞一直都知道的。
“是我。”淩二爺對蘇悠悠打了一下招呼,便朝着她走了過來。
對于周圍那些惱人的視線,這個男人似乎有些不習慣,朝着她蘇悠悠走過去的那段時間裏,這個男人總是若有似無的在打量着身邊那些人的眼神。
但蘇悠悠就納悶了,尋常這個淩二爺不是表現的比她蘇悠悠還不要臉麽?
她蘇悠悠做出什麽丢人的事情,那男人一定會作出比她更丢人的事情,然後将她一起拉下水,讓她也變成所有人的笑話才對。
這也是,淩二爺之所以能降得住她不靠譜的地方。
但今日的淩二爺,爲什麽變得那麽躲躲閃閃的?好像這些人的眼神,有多可怕似的?
無疑,這樣的淩二爺真的讓蘇小妞不适應!
“喲,淩二爺呢!怎麽着,這麽一大早找小的有什麽事兒?”在這一刻,其實蘇小妞壓根就沒有将這些事情放在心上,雖然在這個男人朝着自己走過來的這段時間,她對他有過不少的疑問。
但一切,都被她心裏湧起的那股子慶幸給壓下去了。
他沒事!
真好……
從昨晚上右眼一直跳,到現在見到這個男人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蘇悠悠感覺自己跳到了嗓子眼的那顆心終于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蘇悠悠,我就來看看你!”
不得不承認,男人此刻的話真的很煽情。
再配上,他這張傾國傾城的美貌。
可以說,這樣的淩二爺,能輕易的擄獲任何一個女人的芳心,甚至連男人的心,都有可能被這個妖孽收服。
隻可惜,剛剛所說的那個任何一個女人的芳心,并不包括蘇悠悠!
這樣的淩二爺,隻會讓蘇悠悠感覺到詫異。
因爲淩二爺每次到這個醫院來的時候,哪一次不是那麽強勢的直接出現在辦公室裏?
再者,就算沒事過來找蘇悠悠,他也不會用這麽惡心的借口。像是什麽“今天春天很适合發情”,“蘇悠悠,我們滾床去吧!”之類開門見山的理由,才像是出自淩二爺那個sao貨的嘴。
而像今兒個這麽正兒八經的理由,隻讓蘇小妞感到牙酸。
這淩二爺不會是出國了一段時間,就突然神經錯亂了吧?
直接從**青年路線,轉走文藝路線了?
“少在姐姐面前放屁!”
睨了這個男人一眼,蘇悠悠的大嗓門再一次讓他們兩人成爲了全場的焦點。
好吧,其實蘇二貨就是見不得淩二爺這樣的文藝樣,真的讓她好惡心,好想吐!
她如此張揚的表現自己,無非是要直接戳穿淩二爺的假面具。
可這男人,明顯比她蘇悠悠還沉得住氣,竟然還跟真的愣子一樣,反問她:“蘇悠悠,你怎麽了?”
她蘇悠悠怎麽了?
她還想要問問,淩二爺你怎麽了?
是不是在外面見過大波霸之後,被人家的“事業線”磨得腦子裏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都混淆了?
再有,要在被人面前演文藝青年也就算了。
可在她蘇悠悠面前,他至于麽?
也不看看他們兩人是什麽交情!
她蘇悠悠可是連他淩二爺屁股上有顆痣,還有那顆痣的位置都一清二楚的。
這樣的關系,淩二爺還何必在她的面前演這些有的沒有的?
這隻會讓她蘇悠悠感覺到寒顫!
“喂,我說淩二爺你的腦子最近是不是進水了?文绉绉的樣子,感覺真的很惡心你知道麽?”
蘇悠悠忍不住會抱怨的時候,也不自覺閃現那一日淩二爺離開之前在薰衣草田裏和她蘇悠悠說過的那些話。
會不會,這淩二爺現在是想要問她在薰衣草田裏他那個問題的答案,又不好意思直接問,所以現在才用這麽蹩腳的方式和她蘇悠悠說話?
皺了皺眉頭,蘇小妞還真的覺得有這麽個可能!
可淩二爺不是說過麽?
不管她蘇悠悠做什麽決定他都會尊重她,她要什麽時候回答他,他也會尊重她的意思。
那現在,這算是什麽?
“文绉绉?”
聽着蘇悠悠的話,這男人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一雙黑色的眼眸,明顯的暗了暗。
伸手,他不知道往自己的口袋裏掏什麽東西。
正巧在這個時候,他另一個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拿出手機,看着上面的來電顯示,男人的眸光又出現了波動。
“蘇悠悠,我現在還有點急事。等過兩天,我再過來找你,我還有話想要跟你說!”
說完這些的時候,男人便快速的朝着自己的車子走去。
一溜煙的功夫,男人連人帶車都消失在這個停車場裏。
這一幕,再度讓蘇小妞覺得有些怪異。
這淩二爺今日,到底是怎麽了?
明明剛剛好像有什麽話想要跟她說,現在又不說了?
難不成,這個男人還真的是要逼着她蘇悠悠回答他上次在薰衣草田裏提出的那個問題不成?
莫非,他真的改變當初的初衷,将等待轉變爲強迫?
小肚雞腸的男人!
她蘇悠悠才不會在權勢面前低頭呢!
内心一千隻草泥馬以八倍音速跑過之後,蘇悠悠最終還是回到了辦公室,開始自己今天一天的工作。
唯一讓她還有些納悶的是,她剛剛明明已經見到淩二爺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爲什麽她的右眼還是一直跳個不停?
“老三,我這次交給你的東西,你記得copy之後,不要給任何一個人看!”這天,談逸澤将周子墨叫到自己的病房裏來吩咐一些事情。
無奈,這個男人還是跟以前一樣,坐沒坐相。
窩在病房裏的沙發上,這個男人就跟泥鳅一樣,翻了又翻,滾了又滾,還一臉睡相。
“喂,我在跟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聽到!”談逸澤最見不慣這些人渾身跟沒長骨頭一樣。
這要是在部隊裏,他老早讓老三去負重越野了。
沒長骨頭是不是?
那他就将他給訓練到長出骨頭爲止。
隻可惜,現在不是在部隊,現在老三也不是他帶出來的兵,談逸澤隻能冷眸一掃。
好吧,迫于談老大眼眸裏那殺人的威懾力,墨老三打着哈欠從沙發上支起身子來。
“我聽到了,我這不是在想想對策麽?”說着,他又抱着人家沙發上的抱枕蹭蹭,一臉窩囊廢的樣子。
“想對策?這就是你想對策的模樣?”
談逸澤的嗓音明顯的提高了些,弄的本來昏昏欲睡的男人隻能挺直背脊坐了起來。
談老大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權威的話,把你送到牢裏,都不成問題。
“我當然也不想這個樣子,問題是我最近天天都睡在沙發上,一翻身就掉到沙發下摔的疼得要死,怎麽可能打起精神來?”
墨老三痛苦的抓撓着自己那一頭蓬松又亂糟糟的頭發。
好吧,其實睡覺什麽的都不是問題。
睡沙發雖然整個身子都沒法攤平,翻身也會掉到沙發下,可按照他每天都在局裏跑的那個忙活勁,一躺下都睡的不知道東南西北,天塌下來沒準都不知道。
最讓周先生受不了的,還是他已經一個星期都沒法靠近周太太那個軟乎乎的小身子了。
别的都不成問題,可這個絕對是一等一的大問題。
靠不近周太太的身子,他就蹭不到周太太,蹭不到周太太,他就沒肉吃。
他現在可是處于男人的黃金階段,長時間身體處于壓抑狀态,真的快要了他的老命。
關鍵是,他還做不到用手解決,總感覺那樣的話他周子墨這一輩子的光輝榮耀都沒了!
當然,周先生也不是沒有辦法制服周太太。
光看周太太那個小身闆,壓根就不他的對手。
拿個繩子往周太太一捆,一下子就能輕松的扛到床上,拆骨入腹。
可周先生遲遲卻動不了手。
因爲他真的舍不得,做讓周太太生氣不開心的事情。
這事情一耽擱,就耽擱到現在。
眼看,他都當了一個星期的和尚了,再不抱一下周太太的話,他真的要瘋了。
“你自己惹出來的,還不能自己解決不成?都這麽大的人了,也不懂點事。在我看來,你們家小齊齊都比你好!”
談參謀長說的話,可真的是一針見血。
到這,周先生默不作聲了。
小齊齊都比他周子墨好?
也對,周太太一進門都是抱齊齊,從來都不主動抱着他。
難不成,他真的要和齊齊學習?
無疑,現在的周先生對于腦子裏的這個點子躍躍欲試。
“如果你在今晚之前能完成我的任務,我會考慮在周太太的面前幫你美言幾句!”
談逸澤像是看穿了周先生的心思似的,在他還沒有說出話的時候,就徑自開口,聽的周先生就跟吃了蜜糖的孩子一樣,對着他呵呵的傻笑着:“談老大,說真的?”
“你覺得我像是會說假話麽?”假話,從來都是用來騙二愣子的!
後面這一句,談逸澤沒有當着周子墨的面說出來。
而顯然,某個二愣子還真的将他的這話當了真,立馬化身爲狗腿,阿谀奉承道:“不會不會,我們談老大怎麽會說假話呢!我瞅着不像!”
說完這話,墨老三趕緊抓着談逸澤剛剛給擺在桌子上的那個碟片道:“那好,我現在就去把這東西copy出來!”
“記住,那些資料誰都不可以看,淩二也不行!”
看周子墨将東西放進自己的口袋裏,談逸澤補充了這麽一句。
“淩二不行?爲什麽?”墨老三覺得自己有些不能理解了,同是出神入死的兄弟,以前他們都是同一個澡堂裏遛鳥的,怎麽現在連這點事情都要對淩二保密了?
“這你就不用管。反正這次的行動,不能讓淩二知道!”和這樣的二貨解釋清楚,有時候有些費盡。
談逸澤幹脆跳過這些。
“那好吧,不讓他知道就不讓他知道!”收好那份光盤,墨老三說:“那我先走了,今天難得提前下班,我現在還要去哄一哄我家周太太,看看今晚能不能讨得一個床位!”
丢下這麽一句話,周先生就爲了今晚自己的大事奮鬥去了。
隻是他卻不知道,在他離去的時候,病房内的那個男人卻瞬間變了臉……
“兮兮,弄塊熱毛巾給我擦個臉!”顧念兮回了一趟家,再過來的時候渾身上下已經香噴噴的。
看着她還帶着些許濕氣的發絲,男人便知道這丫頭應該是回家洗過澡了。
想到這丫頭洗完熱水澡渾身上下都泛起粉色的樣子,談某人感覺自己的兄弟不争氣的抗議了起來。
也對,若是這個時候他的手沒有弄成半殘的話,他現在最想要做的就是扒開顧念兮的衣服,看看她的身子是不是如他想象那般泛着誘人的粉色。
當然,氣氛再好的話,談逸澤還想好好吃飽一次。
雖然上次重聚的時候,他們有兩個晚上是呆在一起的。可這對于向來大胃口的談逸澤,那點親熱壓根就不夠塞牙縫,又怎麽可能滿足得了他呢?
而這次全身而退,他的身上還帶着傷,想要也不能。
當然,談逸澤也不時沒有動過歪腦子,想要讓顧念兮換一副姿勢做。
可他要求好多次了,都沒有得到顧念兮的同意。
而這個晚上,談逸澤又忍不住,在腦子裏翻江倒海了。
隻不過,這女人今天一過來,注意力壓根就不在他的身上。
因爲,她今天到家的時候又拿出了上次給他織手套剩下的那些毛線,說是打算給聿寶寶弄個小帽子。
這不,一到他的病房,這女人就開始折騰了。
埋頭苦幹着,連一眼都不瞅着他。這讓談參謀長莫名的覺得,自己好像被冷落了。
要不是手受傷的話,他現在真想直接将她扛到床上來和他面對面,看她還敢不敢這麽忽略他。
“要擦臉?等一下,我弄完了這就過去!”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還繼續埋首在她的毛線世界裏。
看着她手上那還沒有成型的毛線,談逸澤心裏就各種不滿。
現在都看不出是折騰個啥東西,還要等她折騰到幾時?
“顧念兮,你不給我擦臉我就自己去!”從床上起來之後,男人就一臉郁悶的朝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聽到這,顧念兮急了。
“好好好,我去給你弄,你回去坐着!”
他的一個手掌還纏着紗布呢!
自己弄,那不是直接将水都弄在紗布上了?
“真是的,怎麽一住院,脾氣越來越大了?”熱水是剛剛老胡讓人送過來的,給他燙了一下毛巾就好。将熱騰騰的毛巾覆在這個男人的臉上之時,顧念兮忍不住抱怨。
“我怎麽就脾氣大了?不過是讓你給我擦擦臉!”順便,好好看看我!
當然,後面的這一句談逸澤沒直接說出來,怕被這個壞丫頭嘲笑。
“行行,就你大爺!”
嘴上雖然妥協,可拿着毛巾給談參謀長擦臉的爪子就開始報複了。
這一揉搓,談逸澤都感覺自己的臉像是抹布任人揉扁掐圓!
“顧念兮,你這是夾帶私人感情,趁機打擊報複!”被揉的臉不舒服的談某人,開始抱怨了。
“沒有,我真的沒有!”好吧,和二貨蘇小妞在一起混久了,有時候裝瘋賣傻的顧念兮也是出神入化。
“我看你這是要造反了……”好不容易等這顧念兮将這毛巾從他的臉上挪開,談逸澤作勢準備要壓過去,堵住這張喋喋不休的小嘴,看她還怎麽和自己吵架。
可就在談逸澤準備低頭堵住女人的嘴巴,來個出其不意的行動之時,病房竟然響起了敲門聲。
“這麽晚了,誰這麽掃興!”
談逸澤的臉上,瞬間升起了不滿。
好不容易逮到個别人都不會打擾的時間,準備好好的和顧念兮“叙叙舊”,誰知道在這個時間點還有人來瞎搗亂!
看談逸澤的臉色,這會兒要來打擾的人要是醫院的人的話,估計會被呵斥的!
他可是一早就交代,晚上十點過後不要過來打擾。
難道這些人,真的準備挑戰他的忍耐極限?
“老公,你等着我去開門!”
說着,顧念兮将毛巾“啪”的一下,拍在他的臉上,就直接跳下床朝着門口走去了。
而整個臉都被毛巾給包裹住的男人,憤恨的朝着顧念兮喊着:“顧念兮,你把毛巾往哪裏放?”
都擱到他談逸澤的臉上來了,這還了得?
“我不過就是借放一下嗎?”某女絲毫沒有惡作劇之後的愧疚感,連談逸澤臉上的毛巾都不給拿開,就直接朝着大門走去。
好吧,其實她也就是看不慣談參謀長這兩天總愛亂發脾氣。
明明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的家夥,爲什麽老愛拿那點零星小雨出來吓人?
“這該死的丫頭,等我手好了,看我怎麽收拾你!”談逸澤一陣甩頭,終于将弄在頭頂上的毛巾給弄下來了。
不過這一次,這個男人可真正的體驗了一回手受傷了沒有人權的。從這個時候開始,談某人就發誓,下回除了他家二兄弟,手也絕對不能受傷。不然,在這個家裏就沒法混了!
煩躁不安的将毛巾給丢到一邊之後,談逸澤準備下身去找點東西吃。
身體得不到滿足,他隻想從嘴巴上找點感覺。
“奇怪,老公!”
顧念兮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怎麽了?”談逸澤從顧念兮帶來的一堆零食中找到兒子喜歡的大白兔奶糖,悄悄的将這奶糖藏了幾個在口袋裏。
這小家夥最近都喜歡吃這些糖果。
想到那小家夥奶聲奶氣的将糖果交自己的樣子,談逸澤的心頭就一陣暖。
這幾個糖果,還是等兒子過來的時候再給他吃吧。
其實,談逸澤隻是覺得自己陪在孩子的身邊時間真的太少了,所以一逮到時間,他當然想要和孩子好好培養感情。
“老公,外面是淩二。”這個病房,因爲是個首長級别的人物住的,所以門也多安了一個貓眼。
而顧念兮現在正是通過貓眼看門外。
風騷明豔的淩二爺,此刻就在出現在貓眼裏。
“淩二?”聽到這個名字,談逸澤的眸色頹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