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整容手術,非但将女人眼尾那道傷痕給處理了,還要大幅度的改變這女人的面容。
手術,有些棘手。
不過因爲有豐厚的報酬,執行手術的醫生都是全身心投入。
在女人進去後的三個多鍾頭之後,手術室的門總算是被打開了。
被推出來的女人,一整張臉都纏着厚厚的紗布。
當然,還有她的腿。
因爲她不高,所以這一次的整形手術,她被要求連身高也給整了。
不過這一折騰,卻是先把她的腿骨給打斷了。
經曆過這樣一次大手術,女人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好像是被拆散了,重新拼接一遍似的。
而接下來的好幾個月的時間裏,她還要繼續呆在這個鬼地方,每天面對着這四面牆。
除非所有的傷口都愈合,不然别想走出這個地方。
身體上的這些痛楚,讓女人忽然懷疑,自己這樣的活着是不是值得的。
本該是如夢一般的年紀,她卻已經千瘡百孔……
秋末最後的一絲微風,刮落了樹上的落葉。
發出的刷刷聲,讓躺在床上的女人不自覺的擡頭。
望着這個陌生的天空,女人的眼角緩緩的滑下了熱淚。
給她等着。
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
隻要她恢複,遲早有一天她會回去的!
大半夜的,蘇悠悠睡不着。
一個人窩在陽台上。
此時,已經入了秋。
這個城市的秋天氣溫和d市的冬天差不多。
不過這會兒穿着厚厚的外套,一個人在陽台上吹風喝咖啡,感覺還挺不錯的。
至少,胸口已經不是那麽的沉悶。
其實蘇悠悠也不明白,自己明明現在已經塵埃落定了,爲什麽偶爾還是會這樣的沉悶。
不過,很快蘇悠悠忘記了心口這份感覺。
因爲蘇悠悠感覺到,公寓大門好像被誰給打開了。
有人,正蹑手蹑腳的走了進來。
這麽晚了,駱子陽是不可能過來的。
會是誰,大半夜的悄悄闖了進來?
想着,蘇悠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趁着沒有開燈,蘇悠悠直接拿着棒球棒殺上前。
其實這棍子還是駱子陽送給她的入住禮物。
說是,等有賊的時候可以派上用場。
當時,蘇悠悠還反駁駱子陽:“你這是在詛咒我吧。”
沒想到,如同這男人預料的一樣,她蘇悠悠這才入住幾天不到的功夫,賊來訪了。
眼下,蘇悠悠都急死了。
沒有多想,趁着男人準備朝着卧室走去,沒有看到上前來的蘇悠悠,她一把拽着棒球棍就往人的腦袋上敲。
而且,還是卯足了勁。
反正敲壞了,也隻算是她蘇悠悠正當防衛。
“小賊,拿命來!”
蘇悠悠的呐喊聲響起的時候,駱子陽還沒有反映過來呢,當頭就是一棒。
而很快的,第二棒也落下。
緊接着第三棒第四棒……
如此重複着,駱子陽真心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快要移位似的。
“蘇悠悠,你給我停下來,是我!”
“我管你是誰,你***還查到老娘的名字,看老娘今晚不将你的小命給收了!”說着,蘇悠悠又狠狠的照着男人的頭頂上敲。
一直到,她的棒球棒被奪走,蘇悠悠還赤手空拳的準備和男人進行搏擊。
反正她在德國的那一段時間,十八般武藝都給學全了。難道,還會怕一個小賊不成?
蘇悠悠伸手想要和男人搏擊的時候,她的手被男人給拽住了。
緊接着,蘇悠悠被拽進了那個男人的懷抱。
“蘇悠悠,你不會是想要當寡婦吧?”
駱子陽幾乎擁進了全身的力氣,才控制住了瘋狂的蘇悠悠。
而他的另一個手,還揉着發疼的腦袋。
感覺到抱着自己的那個懷抱很熟悉,蘇悠悠這才意識到了什麽。
“二狗子?”
“二狗子,真的是你?”
蘇悠悠沒有等到回答,又問。
“除了我還會有誰大半夜的過來看你。”駱子陽一邊說,一邊揉着發疼的腦袋,一邊抽疼的聲音不時從他的嘴裏發出。
“我以爲是真的進賊了!”
“……”
一聽蘇悠悠的這話,駱子陽直接甩了她一個白眼。
賊賊賊?
天下哪有那麽多賊?
再說了這個小區的安全設施不錯,怎麽可能輕易進賊?
“天哪,這些傷不會都是我打的吧?”蘇悠悠這邊打開了燈,看到駱子陽滿臉都是色彩斑斓。
“不是你難不成還是我自己撓上去的?”駱子陽捂着發疼的腦袋。額頭有好幾塊地方,都被蘇悠悠給敲出了淤痕。
“我以爲是遭賊了,所以往死裏打!”如果剛剛不是認得出他的話,沒準駱子陽的結果會更慘。
“對了,你大半夜怎麽不在卧室睡覺?”而是,從陽台上冒出來。
“睡不着,剛剛出去陽台上透透氣。你呢?你怎麽大半夜的不睡覺,跑我這邊來做什麽?”
蘇悠悠一向伶牙俐齒。
“我……”
提到這個,駱子陽的眼神有些黯淡。
他總不能跟蘇悠悠說,他是見到了顧念兮和施安安,心裏頭害怕那夜的事情被人給捅出來,一整夜都睡不着。所以,他才大半夜的來到她這邊,想要從蘇悠悠這邊得到一些存在感吧?
這個,不能說。
所以,駱子陽沉默了。
見駱子陽這個神情,蘇悠悠自然知道這男人現在是什麽都不想說了。
最終,蘇悠悠起了身朝着卧室走去。
“你去哪?”
駱子陽急急的追問,像是害怕這蘇悠悠突然間就從他面前消失了似的。
“醫藥包我給放在卧室了,去給你找點化瘀的來。”蘇悠悠是個醫生,家裏一直都有常備藥。
“我沒事。”比起心裏的,現在頭頂上的這傷算不上什麽。
“都一片紫一片青了,難不成你明天要這樣上班去?”蘇悠悠說:“你要是真想被人笑的話,我也不攔着。”
果然,這話之後,駱子陽不開口了。
蘇悠悠從卧室裏取來了化瘀膏,用棉支給駱子陽上藥。
蘇悠悠的手纖長,指尖在駱子陽的手上跳躍,讓駱子陽有些微微發愣。
都說,女人的手是第二張臉。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錯。
蘇悠悠的手是白皙中帶着點粉嫩的那種,也不會學着其他女人在上面塗的亂七八糟。一看,就讓人很想要嘗嘗她的味道。
駱子陽一直盯着蘇悠悠的手看,一直到蘇悠悠給他上完了藥還在看。
他從來不知道,女人的一雙手也有如此大的魔力。
“好了,這麽晚了你就在沙發上将就睡一晚上吧。等明天一早從這裏去上班吧。”從這邊去上班,還比較近。
“悠悠……”
見蘇悠悠要離開,駱子陽拉住了她的手。
“怎麽了?”
她問。
“我……”口幹舌燥,其實他真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想做什麽。
“二狗子,說好的我們談一場不摻雜其他東西的感情。你……不要讓我失望……”
蘇悠悠雖然看上去很二,但她真的傻麽?
不!
她一點都不傻。
駱子陽大半夜的跑過來,肯定是出了什麽事情。
又或者,他想做什麽事情。
“悠悠,對不起。”
駱子陽看上去很痛苦,但他還是抓着蘇悠悠的手不放。
“好了,你現在不想說的話,我也不會逼着你。但等你想清楚的時候,你一定要告訴我!”
蘇悠悠沒有像是别的女人一樣,糾纏不已。
隻要察覺到男人有什麽事情瞞着自己,非要死纏爛打,問出個所以然來。
而蘇悠悠不一樣。
雖然也可以說,蘇悠悠是因爲有過一段婚姻的關系。
但駱子陽明白,這其實無關。
蘇悠悠隻是不想讓死纏爛打,成爲兩個人最後的相處後方式。
這也是第一次,駱子陽真的意識到,蘇悠悠是個難能可貴的女人。
怪不得,就算離婚那麽久了,淩二爺依然不肯放棄蘇悠悠。
“悠悠,謝謝你。”他說。
而蘇悠悠之後沒有再開口隻是伸手環住了駱子陽的腰身。
這是,蘇悠悠第一次主動抱了他。
這多少,讓駱子陽有些意外。
“既然我們在一起,就要懂得一些道理。二狗子,你有你的生活,同樣的我也有我的世界。兩個人想要真正的在一起,其實說真的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不僅要我們兩個和睦相處,還要兩個家庭和睦相處。你我,真的能做到麽?”
在一起這麽幾天,蘇悠悠第一次問出這些。
而聽着蘇悠悠的這些話,駱子陽的心也一抽一抽的。
他當然不會不懂,蘇悠悠是在害怕,害怕兩家人也像她當初和淩二爺那邊一樣,水火不相容。
最後,還導緻了一段婚姻的毀滅。
“悠悠,我不準許你退縮。”說這話的時候,他摟着蘇悠悠的力道加重了幾分。“聽到沒有?”
得不到蘇悠悠的回應,駱子陽就像是快要失去心愛寶貝的孩子一般。
“知道了。我答應你在一起,自然會努力一次。但我就怕最後,我們……”
這後面的那些話,蘇悠悠沒有直接說出口。不過她相信,駱子陽一定知道她的話是什麽意思。
“不會的。你相信我,等我這次出差回d市,我就一定和我媽說清楚的。”其實駱子陽一開始就像偷個戶口本過來和蘇悠悠登記先。
可蘇悠悠說了,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一輩子都不可能幸福的。
駱子陽知道,上一段的婚姻已經讓蘇悠悠有了陰影。
所以,駱子陽決定順着蘇悠悠的想法走。
這一次回d市,不管用什麽手段,他一定要讓母親同意了他們的這段婚事。
這夜,駱子陽如其所願,留在了蘇悠悠的公寓裏。
雖然是在沙發上度過一夜,但他卻覺得無比的充實……
談逸澤第一次和顧念兮提起sh國際,是在這個夜晚。
顧念兮被施安安送了回來。
看到顧念兮安好的出現自己的面前,衣服沒有亂,頭發也沒有亂之時,談逸澤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雖然知道這顧念兮是和施安安一起的,不會發生什麽意外。
但他,還是會忍不住的擔心。
而顧念兮則在施安安的車子停下之時看到站在談家大宅門口的談逸澤,嘴角忍不住飛揚。
結婚三年了,她家的談參謀長還真的一點都沒有變。
隻要她在外面沒有回家,這個男人就是在家裏呆不住。
今天也是,明知道她和施安安在一起,他還是跑到外面等。
施安安停好了車,顧念兮就迫不及待的解開了安全帶,推開車門,如同鳥兒一樣的飛入了談逸澤的懷中。
“老公!”
“……”談逸澤沒有說話,隻是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想法。
一伸手,就直接将顧念兮給拉進了自己的懷中,揉着她的腦袋。将她的頭發也揉亂了,他也不理。
牽起她的手的時候,談逸澤才發現顧念兮的小手已經冰涼。
“這麽冷的天其實還真的不該讓你出去的。”他一邊說,一邊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裏。
知道自己的男人是擔心了,顧念兮隻是笑着依靠在他的懷中。
見到路燈下這兩個人相互依偎在一起的樣子,施安安感覺到自己的眼睛有些發澀。
她,真的該死的羨慕這兩個人的感情……
“我給你煮了點夜宵,進去吃吧,暖暖身子。”一邊在口袋裏給她揉搓着如同冰塊一般的小手,談某人一邊說。
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
大晚上的吹了冷風,還将身子凍得這麽冷,他怕她感冒了。
“謝謝老公。”顧念兮很不吝啬的表達自己對談參謀長的協議。一個墊腳,她就将在談參謀長的臉上親了一口。
然後,她才對不遠處的施安安說:“安安姐,你也進去吃夜宵吧。我老公煮的夜宵,可是非常好吃的哦。”
“不了,我要是真的進去吃,待會兒沒準某人要扒了我的皮。”都已經霸占了談某人的小嬌妻那麽多時間了,要是再繼續霸占下去,估計他會将她施安安給活活掐死。
有自知之明的施安安,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湊熱鬧。
施安安靠在車邊,抽着煙。
這是顧念兮第一次看到施安安抽煙的場景。
往日裏,顧念兮隻覺得抽煙這項技術活,應該是男人做的。
沒想到,女強人施安安抽煙的模樣,比男人還要帥氣上幾分。
那音音袅袅的霧氣,在女人的周身仿佛化成了一道屏障,讓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哪會,我老公沒有那麽壞!”
顧念兮仍然叽叽喳喳。
“那是他隻對你一個人不壞!”施安安這一句話其實隻有她自己聽到。
可談某人的聽覺能力向來超越常人。
這施安安才嘟囔這麽一句,顯然那邊的男人已經聽到了。不悅的眼神,一個勁的戳着施安安的背脊。
談逸澤的意思,就是讓施安安不要在顧念兮的面前講自己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