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念兮一直都盯着自己煮出來的姜茶看,談逸澤很熱情的将一整碗都放到了顧念兮的面前。
“老公,你确定這東西能喝麽?”
“别一臉的嫌棄,這東西真的有效。我們在隊裏感冒的時候,就隻喝這東西。一碗就見效了,連醫生都不用看。”其實這個秘方還是他們以前隊裏的一個小同志告訴他們的。這裏面除了放姜之外,還放了一些蔥白,發汗用的。
對于這東西的療效,談逸澤可是非常自豪的。
反正隻要和部隊挂上鈎的,他就非常的喜歡。
這些東西的療效,談逸澤是親眼見證過。隻不過,煮這東西,他還是頭一回。
因爲他談逸澤的身體可不是那麽的嬌氣。感冒,那是千年難得一次。
要是一般的感冒,閉上眼好好的睡一覺就好的差不多了。
要真到要和這玩意,也是到部隊裏的食堂去交代一聲,待會兒小劉就會端着這樣的一碗東西送到他的面前。
因爲沒有經驗,談逸澤壓根就不知道這東西具體要放多少的量。
不過劉嫂在廚房裏準備的東西倒是挺齊全的,談逸澤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
鑒于顧念兮的情況看上去好像挺嚴重的,所以談逸澤給她加大了藥量。
姜是一大捆,再加上蔥白兩把。用兩碗水,熬成了現在的大半碗。
顧念兮一聽這東西的做法,當即背脊冒起了冷汗。
談參謀長,你這到底是煮姜茶呢,還是幹悶大蔥?
“好了,趕緊喝下去。不喝的話,我可是要收拾人的。”談某人見顧念兮一直沒有動靜,便催促着。
“老公……”
顧念兮還想說些什麽話的時候,陳雅安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們看到媽了沒有?”陳雅安踩着高跟鞋就從外面風塵仆仆的走了進來的樣子,好像是後面有一頭雄獅在追着她跑似的。
“估計在樓上。”顧念兮随口一答,就看到陳雅安一下子往樓上跑去。
“真沒禮貌。”顧念兮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嘟囔着。
進了門連喊一聲都不會。
問了别人之後,也不知道說一聲謝謝。
這陳雅安自從懷孕之後,簡直就将自己當成了這個家的掌權人,不喊她顧念兮也就算了,現在連談逸澤都不問候一聲,實在有些不像話。
不過很明顯的是,談某人的關注點和她不在一個點上。
聽着顧念兮在嘟囔,本來抱着兒子哄着的談逸澤便立馬瞪大了眼珠子,道:“别管人家的閑事,趕緊照顧好你自己。快點把這東西給喝了。”
見談逸澤有些認真的樣子,顧念兮無奈的低頭喝了一口。
不過這一口的味道,就讓她壓根就不想要再喝一點。
因爲這東西的味道,實在太***驚悚的。
辣的,比辣椒還要極品。
“談逸澤,你是不是将劉嫂那邊剛買的那些姜都給放進去了?”顧念兮時常進出廚房,廚房裏的東西她是最清楚的了。
“也沒有全部,就放了四分之三。”談某人雲淡風輕的甩出了這麽一句,然後便和逗着兒子玩,仿佛他剛剛的那一番話隻不過是在和他的下屬談論今天公事的内容。
可顧念兮在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卻如同雷劈。
劉嫂今天買來的姜可是有兩大塑料袋。放了四分之三的意思是,他這碗姜茶裏就濃縮了一袋多的姜的精華?
“老公,這東西放得有點多了……”顧念兮小聲的抗議着。
這裏頭的姜,那可以當多少條魚的佐料?炒多少的雞肉?
可卻被他家的談參謀長拿來幹煸了!
“你可以選擇不喝下這東西。”看着顧念兮那一臉的嫌棄樣,談逸澤總算擠出了一句像是人說的話了。
不過他接下去開口說出的另一句,讓顧念兮原本開始上揚的嘴角,又老老實實的垮了下來。
在顧念兮期盼的眼神中,他是這麽說的:“不過你要是不喝下這東西,就别想抱我的兒子。”
“那也是我兒子好不好?”顧念兮急了。
不給抱兒子,她這日子可怎麽過?
自從生下了兒子之後,她的腦子裏可就隻剩下這個兒子了。
“是,他是你的兒子,不過你要是不喝的話,我就不給你抱。”談逸澤挑眉,那樣子得瑟就像是在告訴顧念兮:我就是不給你抱,你能拿我怎麽辦?
“談逸澤,你欺負人!”
她朝着他吼着。
可那男人壓根就像是沒聽到似的,和兒子玩着。
不知道這父子倆是不是故意尋她顧念兮開心,在被顧念兮瞪着的時候,這爺倆不知道笑的有多開心。
最終,顧念兮隻能豁出去了,将一整碗的姜茶往肚子裏頭咽。
沒辦法,誰讓她鬥不過他們家腹黑的談參謀長?
眼見顧念兮将一整碗的姜茶都給喝了,談逸澤長臂一伸,直接将一顆糖送進了她的口中……
将一整碗的姜茶喝進去,顧念兮覺得喉嚨燒得慌。
特别是,因爲談逸澤拿着孩子要挾自己喝那麽難吃的東西的時候,顧念兮是很生氣的。
但不知道爲什麽,當談逸澤往她嘴裏送上一顆清清涼涼的薄荷糖的時候,她心裏所有的怨言都煙消雲散了……
最終,兩個人依偎在沙發上。
“媽……”
“媽,你在房間裏頭麽?”
陳雅安今天一下班就直接往家裏趕。
要是尋常,她才不會在這個鍾點聲回來呢。
誰不知道,這個鍾點,劉嫂正在廚房裏頭忙着燒菜。
要是這個點回來的話,就要被喊進廚房裏頭幫忙。
所以每天下了班,就算是早退可以回家,陳雅安都喜歡在外面多逗留一下,就是不想回家做飯。
可今天,她的歸心似箭。
要不是今天公司裏有個會議,談建天和談逸南都會參加,陳雅安也不得不出席的話,她沒準早就到家了。
今兒個她之所以這麽心急的想要回家,無非就是想要問一問舒落心事情到底進行的怎麽樣了。
昨天舒落心就弄好了一份文件,說是要讓這談建天将這些東西送給她當禮物。
雖然這過戶人的姓名是談逸南,當時陳雅安還是有些生氣的。
不過想想,隻要到了談逸南的手裏,也就和她手裏差不多了。
反正到時候她要是不想到談氏總公司上班,不還能到一個小公司直接當老闆娘去?
那,多氣派?
最起碼,比每天拿着固定的薪水,還每天都要忍受着明明身份不如自己的人,卻在當自己的上司,給自己擺臉色好不知道多少倍。
不過,今天這舒落心是怎麽回事?
怎麽她敲了這麽久的門,她都沒有動靜?
雖然以前舒落心也不少給她這樣擺臉色看,不過這樣的情況自從她懷孕之後,已經少了許多。
今兒舒落心這是怎麽回事?
“媽,我進來咯?”陳雅安其實就i是想要試探一下舒落心在不在房間裏。
這麽安靜,估計舒落心應該不在。
不過一推門,看到坐在化妝台前發呆的舒落心之時,陳雅安有些意外。
原來,她在?
可爲什麽在裏面,連一聲都不“吱”?
該不會是,這老女人又準備拿她陳雅安開刷吧?
“你怎麽進來了?”也許是剛剛的推門聲将舒落心的神志拉了回來。
見到陳雅安這會兒站在她的房間門口,腳上還踩着高跟鞋,舒落心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你怎麽回事?都懷孕了,還穿這樣的鞋?難道,是不想要孩子了?”
懷孕的人,一般都不會穿這樣的鞋。
“媽,今天去上班走的急,所以沒注意就穿上它了。”被舒落心這麽提醒着,陳雅安才發現原來自己從進門到現在都沒有将鞋子給脫了。
爲了不讓舒落心在再說自己,陳雅安将鞋子脫掉了,放在舒落心的房間門口,這才走了進來。
其實,她不是沒有注意才穿上這高跟鞋的。
主要還是因爲,今天是明朗集團這個季度的全體會議。
陳雅安的身高還可以。
不過她是怕被公司裏太多的女人給埋沒了。所以今兒個她才铤而走險,穿上了高跟鞋。
原本她是以爲,偶爾穿一次,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再者,她是在外面穿的,又不是在家裏。
舒落心哪裏會知道?
可沒有想到,自己還是先露出了馬腳。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鞋子,而是那些東西。
想着,陳雅安大步朝着舒落心的身邊走了過去。
“有什麽事情麽?”舒落心見她走了進來,倒也不例外。
伸手,她拿起放在身側的參茶輕抿。
其實,陳雅安的想法一點都瞞不住她。
她反問陳雅安,就是想要看看這些東西到底在她的心裏頭占據了多大的分量。
被舒落心這麽一問,陳雅安倒是不好急着開口。
“媽,我就是看看您在不在家。有人送我爺爺一些鹿茸,他老人家讓我給送點過來孝敬您。”
陳雅安說的好聽。
其實這些壓根就是她自己買的。
她以爲,舒落心真的不知道。
陳家早就衰落了,還有誰會給陳家老爺子送這麽貴重的東西?
再說了,陳家要是真的有這麽好的東西,他們不會自己先給瓜分了,還能留到這個時候給她舒落心?
這陳雅安無非就是想要看看她舒落心到底有沒有給她辦成了那些事,拿這些東西來讨好自己。
也爲她陳雅安自己,長長臉。
越聽,舒落心也不是滋味,便直接開了口:“有什麽事情,你還是直說吧。”
她就那點心思,難道還怕别人看不出回來?
“媽,其實我就是想問問,爸那邊的事情您辦的怎麽樣了?”看吧,她就打着錢的主意。
“說實話,被駁了回來。”說到這一點的時候,舒落心心裏就來氣。
憑什麽給她的兒子就遮遮掩掩的,可給那個賤人的兒子他談建天就那麽闊綽?
難道她呆在他談建天身邊那麽多年了,還不如一個早已死去的人?
“媽,您在開玩笑麽?”聽着舒落心的這話,陳雅安冷笑。
在陳雅安看來,舒落心昨兒個拟好的那些東西,比起整個談氏簡直就是冰山一角。
就這點東西,談建天也會吝啬?
再說了,這些東西可是落戶在談逸南的名字上,還不是他陳雅安。談建天至于像這樣的難纏麽?
在陳雅安看來,這舒落心現在該不會是在玩她吧?
故意不告訴這些诶東西其實已經放到了談逸南的名字下,就是想要和她的寶貝兒子私吞了這些東西。
“我開你玩笑?你還是好好掂量着自己的分量,就你那樣我會開你的玩笑?”舒落心聽着陳雅安的話,便是一陣冷笑。
她心裏本來就在談建天那邊受了氣,無處可依發洩。
這陳雅安倒好,還總是在她的心裏堵石頭。
現在,竟然還敢懷疑她舒落心?
到這,舒落心真的恨不得狠狠的甩這陳雅安幾巴掌。
這女人也不知道會不會看臉色?
她舒落心從來就不覺得她會是談逸南的良人。
要不是她現在懷上了談逸南的骨肉的話,她壓根就不會正眼瞧她。
“媽,您不會說的是真的吧?就那點東西,爸爸真的不肯給我們?”到這,陳雅安似乎才意識到這舒落心并不是在開玩笑。
“媽,爸爸怎麽可以這樣?爲什麽嫂子和大哥能有的東西,爲什麽我就沒有?”不公平!
一點都不公平!
陳雅安的臉上,已經擺明了她的不甘願。
“我倒是想要問問你,你自己在你爸的面前是怎麽表現的?讓你爸不信任,難道還能怨别人不成?”其實,舒落心比陳雅安好的是,她有最起碼的自知之明。
她知道談建天之所以不肯将那麽多的東西放手給談逸南,除了有那個賤人的關系,還有些是因爲談逸南和自己兒媳婦。
比起顧念兮,舒落心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媳婦腦子真的太過簡單了。
就這樣的人,難道還想要當一個公司的掌權人?
未免,也太看得起陳雅安了。
“我的表現怎麽了?顧念兮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是你們自己小心眼,是你們自己看不起我。”
陳雅安貌似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這會兒竟然不顧一切的朝着舒落心吼了起來。
隻是她貌似不知道,這樣隻會惹得舒落心的讨厭而已。
“你能做到?拜托你自己好好正視一下你自己,連上班都是遲到早退,人家顧念兮在家上班都比你準時。”現在顧念兮需要給兒子喂奶,所以還是照樣呆在家裏。不過要是有早會,她就會很早的帶着筆記本,借用談建天的書房。在裏面一呆,就是大半天的時間。
就算是在家裏上班,顧念兮每天該完成的任務,都會準時的完成。
而陳雅安竟然拿這樣的人和自己比?
“你能做什麽?我問你,你到底能做什麽?你連在家裏刷碗一次都沒有,就成天在外頭瞎逛着,你以爲這些我都不知道?”既然大家都說開了,舒落心也不藏着。
幹脆,一次将所有的事情給說出來算了。
被舒落心一連質問了好幾聲之後,陳雅安原本嚣張的氣焰總算是平複了下來。
隻是在房間裏大聲吵鬧的兩人不知道,他們剛剛的這一番話讓準備送喝完了姜茶的顧念兮去三樓休息的談逸澤給聽到了。
當然,顧念兮也聽到了。
不過,他們兩人的關注點都不在這陳雅安和舒落心在辯論什麽。他們關注的是,這陳雅安竟然和舒落心這麽大呼小叫的。
“老公,她們婆媳的關系還真特殊。”回到了卧室裏,顧念兮是這麽評論的。
明明兩人的關系都處于崩裂的邊緣,卻還能每天這麽相安無事的相處着。
不是有共同的利益,就是有正一起計劃着什麽。
而談逸澤在聽到他們兩人剛剛在卧室裏大吵大鬧之後,就算回到了房間裏都是嘴角輕揚着:“我就是覺得,這女人蠢的要死,這舒落心怎麽就沒有掐死她?”
不過這也好,讓這兩個人在窩裏鬥,也省得他談逸澤出手,不是麽?
大掌一伸,男人将顧念兮給拉進了被窩:“好了,趕緊睡。睡完了要是還不舒服,那待會就将老胡過來了!”
這是顧念兮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而後,她便在身側那個溫暖的懷抱中,跌進了昏昏沉沉的睡夢中……
“兮兮小澤,半個月之後就是咱們寶貝的百日宴了,我想在家裏弄幾桌。到時候,就跟上一次一樣,将那些人都給請過來就行了。”這天,談老爺子吃飯的時候見到今天一家人都到齊了,便興奮的說着這些。
至于這個寶貝金孫的名字,其實談老爺子已經命人算好了。
這孩子可是談家第四代長孫,自然要有個好名字。将來不管是做官還是經商,都能順風順水的。
現在名字已經拟好了幾個,談老爺子是打算在這最後的半個月裏,從中選出一個最好的。到時候,這名字就是他們第四代長孫的名字了。
不過這一點,他還沒有告訴顧念兮他們,就是想要将這個當成最大的驚喜,在孩子的百日宴上送給他們兩。
“爺爺,要不這次不在家裏辦。”顧念兮還沒有開口應好的時候,談逸澤先開了口。
一句話,倒是讓一家子的人有些意外。
你想,談逸澤一直都是不主張鋪張浪費的。
而這樣的人突然要求到外面吃飯,這實在是有些驚訝。
“不在家裏辦,那你想要在什麽地方辦?”談老爺子問。
談逸澤的視線掃了一眼顧念兮,見她也正迷茫的張望着自己,便勾唇道:“雲閣!”
兩個字,倒是讓家裏的人神色變得有些五花八門。
要說這雲閣的菜色,是不錯。
陪着客戶吃過幾次的談逸南以及談建天,還是蠻欣賞談逸澤的這個決定。
不過比較之下,這向來講究排場的舒落心以及陳雅安,嘴角确實譏諷一笑。
他們還以爲這談逸南能爲自己的孩子鋪張一回,會請大家上什麽五星級的酒店之類的,哪想到就是雲閣?
雖然說這雲閣菜色是不錯,就是沒有那五星級酒店給人那樣的檔次。
至于談老爺子,倒是有些好奇。
向來談逸澤都不是很喜歡在外面吃飯,怎麽會在這個時候選擇這個地點。
而顧念兮則在談逸澤說出“雲閣”兩字,還有他對自己勾唇一笑之時,背脊涼飕飕的,像是被全部看光光似的。
哎媽的不好,談參謀長知道了!
“上一次吃過,真的覺得哪裏的菜色挺不錯的。而且價格不貴,還挺好的。再說了,在外面辦的話,家裏也不用搞的那麽麻煩。”每一次人走了之後,家裏都亂糟糟的。
到時候他老婆還要和劉嫂兩個人大嫂一整幢的樓房,談逸澤光是看着就覺得心疼。
再說了,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
現在他知道雲閣是顧念兮的,若是能讓兒子的百日酒也在那裏舉辦的話,那對顧念兮應該有很大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