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生下來,都已經大半天的好不?
這談參謀長,連是個男孩還是個女孩,都不知道。
這,難道還不足以體現他不喜歡這個寶寶?
被顧念兮這麽一說,談逸澤便道:“也不是不喜歡。就是你有生命危險,我還哪顧得上他?老婆和孩子比起來,當然是和老婆親。”這便是談逸澤的“親老婆”論。
孩子是自己生的固然沒錯。
不過到老了的時候,孩子不是照樣要自己去打天下。
那時候,他忙和自己的老婆或是丈夫卿卿我我,自然沒有閑暇的時間來理會他們的。到時候,相依爲命的,不還是自己和老婆?
所以要是讓談逸澤在老婆和兒子之間選一個的話,談逸澤會義不容辭的選擇自己的老婆。
說到這的時候,談逸澤又想到自家老婆的身上還有傷口,便問:“兮兮,還疼不疼?”
他的大掌,因爲場面握槍訓練,所以他的指腹,都有着明顯的老繭。
那老繭,有些硬。
在他摩挲着顧念兮的手的時候,略帶摩擦力。
不過談逸澤的力道控制的極好。
那樣的老繭,一點都不會磨疼顧念兮的手背。反倒像是在安撫着顧念兮,讓她很舒服。
“不疼……一點都不疼。能給你生寶寶,真的一點都不疼。”這是顧念兮的心聲。
隻是,本來以爲這個病房裏,隻有兩個人的顧念兮菜敢如此直白的表露自己的心事。卻不想,在她的這一番話之後門口響起了一個不悅的咳嗽聲。
“咳咳咳咳咳……”
接連的幹咳,讓人意識到這人是故意想要打斷他們兩人的獨處。
談參謀長爲此,稍稍顯得有些不悅。
他的老婆才清醒過來,他談逸澤也難得才能搭上話。
誰這個時候還進來?
真***沒有眼力。
不過相比較談逸澤的不悅,顧念兮倒是認得這個咳嗽聲。
很快,她便朝着門口張望,果然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爸爸……”喊了這麽一句的時候,顧念兮原本蒼白的沒有血色的小臉上,突然揚起一抹紅。
光是聽着顧印泯同志剛剛的幹咳聲,顧念兮便猜出了她剛剛的那番話肯定被老爸給聽了去。
“爸,您怎麽又過來了?”
談逸澤在聽到顧念兮的那一聲才連忙轉過身。
見到顧印泯的嘶吼,他連忙起了身。在邊上找來了一張椅子,放在顧念兮的另一側。
“怎麽,我還不能過來看我女兒不成?”顧印泯說這話的時候,臉色還是不大好。
女婿是将自己的座位讓給他,這一點顧印泯是看得出來。
不過他同樣看出來的,還有這女婿現在壓根就不想要主動退出這個病房留給他們父女倆的獨處時間。更不可能,将最爲親近的位置讓給他顧印泯。
這不,這才剛剛讓開了這麽個位置。他立馬就在邊上弄了另一個位置。
而且那個位置,還比他先前的這一個,還要跟親近顧念兮。
一看,就讓顧印泯不順眼。
“爸,您說的哪裏話。您昨晚上不是一整夜都沒有睡好麽?所以我還想着,您和媽應該都在休息呢!”不愧是談逸澤,說話轉彎特别快。
一句話,不卑不亢的,又恰到好處的讓人感覺到了他的敬意。
被談逸澤這麽一說,顧印泯同志倒是憋着不開口。
你看,這談逸澤都在他的面前賣乖了。
這時候他要是還僵持着,豈不是越成了這“懂事”的談逸澤的陪襯?
他顧印泯,才沒有那麽傻。
“爸爸,您不是說這陣子比較忙麽?怎麽這會兒過來了,沒有關系麽?”顧念兮看着老爹繃着臉的樣子,便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顧印泯本來還因爲自己的女婿将女兒的心給拐跑了而不高興。
不過在看到他的寶貝疙瘩拉着他的小手之時,原本緊繃着的一張老臉終于緩和了下來。
說實話,顧念兮這小手是他從小牽到大的。
就算到了這個時候,顧印泯還記得當初他第一次抱着這丫頭的時候,她的小手緊緊抓着自己的襯衣的模樣。
想到那一幕,饒是有再大的氣,也煙消雲散了。
這會兒,不發怒的顧印泯同志總算是在談參謀長讓給他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親自動手,給他的寶貝疙瘩撚了撚被子。
“你這丫頭,昨晚都快将我的老命給吓沒了。我還哪能顧得上其他的?”顧印泯的臉色不再像剛才那樣的難看。
不過他眉心處的折痕,卻比尋常的還要明顯。
看着顧印泯仿佛在一夜之間蒼老了好些的面容,顧念兮的鼻尖酸酸的。
“傻丫頭,這時候千萬不能哭。再說了,有什麽好苦的,人沒事就好。”看到女兒紅了的眼眶,顧印泯同志急了。
“可我感覺我對不起您和我媽,都這麽大了還老讓您爲**心。”顧念兮說的都是真心話。
特别是明知道現在顧市長還有急事在身,卻還因爲她一個人匆匆的趕過來,一整夜連睡覺都沒有,“傻丫頭,你是我的命。再怎麽大,你都是我的孩子。”他的意思是,不管他在怎麽因爲她操心,都是應該的。誰讓,她顧念兮是他一生的寶貝疙瘩?
“好了,都是當媽的人了,怎麽還哭哭啼啼的?到時候讓你的寶寶看到了,還不得笑話你?”顧印泯拉着她的手,頗有感歎。
猶記得昨天,他還牽着她的小手帶她去上幼稚園呢!
沒想到轉眼間,這丫頭也當了别人的媽媽。
歲月,還真的是不饒人呐。
“他要是敢笑話我,我就抽他的屁股。”這話,簡直就跟談建天的如出一轍。
若是被談老爺子聽到的話,絕對會兩個人連着挨罵。
不過說完這話,顧念兮又想到了什麽,問道:“爸爸,你看過孩子了?”
“嗯,看過了。昨晚上過來的時候,你手術已經結束,情況也穩定了。不過當時你的麻醉藥效用還沒有過,所以就去看了孩子。”顧印泯道。
“孩子怎麽樣?男孩,還是女孩?”顧念兮終于在醒來知道,看到一個見過自己孩子的人了。
“男孩,七斤八兩,大胖小子。”說到這的時候,顧印泯想到了什麽,掃了一眼坐在另一側的談逸澤之後,問道:“怎麽,他沒有告訴你麽?”
“逸澤一直都在我這邊,好像沒來得及去看過孩子。”顧念兮看了邊上被顧印泯同志用眼神蹂躏了一遍的談參謀長,趕緊幫他開脫一下。
“是麽?”顧印泯原本還聽感謝談逸澤,連孩子都沒有來得及去看一下,好讓自己在女兒的面前得瑟一下。
但在看到女兒現在又忙着爲談逸澤開脫,顧印泯同志的心又是瓦涼瓦涼的。
看來,女大不中留,還說的沒有錯。
這壞丫頭,是他從下一把屎一把淚的拉扯着長大的。
沒想到,照樣成了别人家的女人,爲别人家說事。
“爸,兮兮沒醒來,我不大放心,所以沒去看。要不,待會兒我陪您過去再看看?”談逸澤的洞察能力是何等的敏銳?
自然也在第一時間察覺到,這個當嶽父的,此刻好像頗爲不滿他這個女婿。
不過談逸澤對于顧印泯同志對他投來的各種不滿,理解爲這顧印泯同志是覺得自己待他的外孫不上心的不滿,所以在接收到顧印泯同志那犀利的眼神之後,他立馬表示待會兒和嶽父大人一同前往去看孩子。
可他說完這一話,顧印泯同志又隻是淡淡的飄來了一句:“再說吧。”
對于嶽父大人那凍死人不償命的眼神,談逸澤始終都摸不清爲毛。
難道,不是因爲他談逸澤怠慢了孩子?
“爸爸,你見過我孩子,那你給我說說,孩子長什麽樣好不?”想來,這應該是每個當母親的最想要知道的吧。
可現在她這身子上還挨過刀子,短時間内是不可能下床的。所以顧念兮隻能奢求,從别人的口中聽到點關于自己孩子的消息。
被顧念兮這麽一問,這倒也有點爲難了顧印泯同志。
思前想後,顧印泯同志總結了這麽一句:“據說很健康,但皺巴巴的,像個小猴子,沒你小時候那肉乎乎的模樣好看。”
聽到顧印泯同志的這話,顧念兮的心可以說是七上八下的。
爲毛她和談逸澤的長相都不錯,他們的孩子就成了一隻猴子?
而且,猴子樣将來不知道能不能讨到媳婦?
今兒個成功升級爲媽媽級别的顧念兮,這會兒已經開始擔心起自己兒子将來能不能讨得到兒媳婦,還有婚姻生活會不會幸福的問題。
相比較顧念兮那糾結的小臉,談逸澤看着顧印泯同志的臉,倒是琢磨出了點什麽。
蘇悠悠被淩二送回家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而此時,别墅裏某個人等了整整一夜,都沒有合上眼。
當然,這期間他也嘗試過無數次給蘇悠悠的手機上撥号。也在蘇悠悠以前常去的那幾個地方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遍。
而且,他也去過了警局,想要報失蹤人口。
可警局的人說了,失蹤不到48小時,是不給報失蹤的。
爲此,駱子陽還差一點和警局裏的同志大打出手。
蘇悠悠都已經失蹤了那麽久了,難道還不算失蹤麽?
難道,非要等到蘇悠悠的屍體出現的時候,才能報失蹤?
呸呸呸……
他又在想什麽?
蘇悠悠一定會好好的活着的,他剛剛那是胡言亂語。
這樣,去警察局報失蹤,沒報成,還差一點被警察同志以擾亂秩序罪名逮捕的駱子陽,隻能灰溜溜的回到了家。
但一整夜,他什麽地方也沒有去。
就一直都坐在這大廳裏,等着蘇悠悠的歸來。
就怕,因爲漏掉了一點什麽,讓他來不及再看到她。
“啪嗒……”
一個清脆的聲響,從大門處傳來的時候,駱子陽一個箭步就上前。
當看到完好無損的蘇悠悠就站在大門處的時候,他一個激動就上前将身穿黑色旗袍的蘇悠悠給攬進了自己的懷中。
“狗……”狗奴才,我回來了。
蘇悠悠想要這麽說。
可話還沒有說完,一個身影便閃現到了她的面前,将她的身子給納進了懷。
感受着駱子陽懷中的溫暖,感受着駱子陽身上的輕顫,蘇悠悠的瞳仁放大了好多。
但她,什麽話也都沒有說出來。
隻是,安靜的任由駱子陽,就這麽抱着她。
但蘇悠悠願意這麽讓他抱着,并不代表她身後的那個人願意。
當看到蘇悠悠那纖細的腰身上多出了一雙鹹豬爪,而那雙鹹豬爪又不屬于他淩二爺之際,淩二爺怒了。
“喂喂喂,做什麽?光天化日之下,這麽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淩二爺的逆襲,向來不按常理出牌。
這會兒,他說完了這麽一句話,便直接越過了這擁抱的兩人,大步走進了别墅内。
在米黃色的布藝沙發上,如同王者一樣坐了下來。
誰說,他不想要分開這擁抱的兩個人?
看着蘇小妞被别人抱着,淩二爺恨不得直接上去将那人給痛扁一頓。
但他也知道,這麽做可能會讓蘇小妞越是厭惡自己。
思前想後,淩二爺隻能強壓住心中的這股子惱火。
直接闖進了民宅,他的目的是爲了引起擁抱着的兩人的注意,自然也是拆散他們的擁抱的第一步。
不出淩二爺的預料,本來還用的死死的,仿佛山不崩,地不裂,就沒人能拆散他們兩人的擁抱的駱子陽,在他進入了他們的别墅之後,立馬松開了蘇悠悠,一臉警惕的盯着坐在沙發上的他。
“姓淩的,誰準你進來?”
其實,淩二爺和蘇悠悠一起出現。聰明如駱子陽,又怎麽會想不到,蘇悠悠昨晚上是和誰在一起?
不過,駱子陽是聰明的。
有火氣,他也不會随随便便的撒在蘇悠悠的身上。
不然,這隻會将蘇悠悠推離自己。
可感覺蘇悠悠被别人偷走了的怒火,始終需要個發洩口。
而淩二爺的進入,讓他找到了這個發洩口。
當下,盯着淩二爺在布藝沙發上敲着二郎腿的樣子,駱子陽的青筋暴跳。
垂放在大腿雙側的手,緊握成拳。
像是,随時準備進攻的猛獸。
“喲,我剛剛看這大門沒有關上,就順便進來看一看。怎麽了,難道還不準不成?”淩二爺見駱子陽明顯動了怒,卻死死的壓住的樣子,立馬也感覺到了這個對手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難以攻克。
不過越是難纏的敵人,越不能自亂陣腳。
這是,他們當初成爲特種兵的時候學會的。
所以,饒是在駱子陽這情敵面前,淩二爺依舊笑的傾城潤肺。讓人,摸不着他的底線。
“我,限你現在出去,不然會發生什麽事情,後果自負。”駱子陽終于還是安奈不住了。
因爲他第一次發現,原來世間有人可以長的就像塊嚼爛了的口香糖。
不管怎麽蹂躏他,他都還是那副死皮賴臉的樣子。
而淩二爺,就是這塊嚼爛了的口香糖。
“喲,我倒是還想要在這裏喝杯咖啡什麽的。就是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淩二爺面對駱子陽那一臉緊繃的樣子,依舊吊兒郎當的。
但不知道,若是淩二爺知道自己被駱子陽形容成了一塊嚼爛的口香糖,不知道還笑不笑得出來。
“你……”
有那麽一瞬間,駱子陽拽緊的拳頭,就差一點沖上前去。
但考慮到身邊蘇悠悠還在,他便忍了下來,對蘇悠悠說着:“你還不快回房間換身衣服?連鞋子也不穿,腳丫都髒死了。”
駱子陽像是在抱怨。
“知道了,我這就去洗一洗。你們繼續聊!”蘇悠悠和駱子陽是什麽交情?
那就是隻差穿一條開裆褲的交情。
一個眼神,就能立馬意會對方在打什麽鬼主意。
這會兒,她又怎麽可能猜不到,駱子陽隻是想要将她蘇悠悠給支開的這個事實?
所以,蘇悠悠接到駱子陽的旨意,便如同一陣風兒似的,消失在大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