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怎麽辦才好?
一時間,蘇悠悠握緊了拳頭,想着要和這群人來個你死我活。若是幸運的話,将上一次那一仇都給報了。若是不幸,最多一命嗚呼。
可在蘇悠悠打算以卵擊石的時候,一個聲音呵斥了上前的人:“誰敢動她一根頭發,我讓他立馬從這個世界消失。”
那嗓音,低沉渾厚。在這麽大的會場響起,就像是來自另一個時空。
而蘇悠悠也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有些詫異的擡頭。
因爲這聲音的主人,就算是燒成灰,她蘇悠悠也能認得出。
因爲那人,便是她蘇悠悠曾經愛到了骨髓裏,也永不能忘懷的人兒——淩二爺!
“你們愣着幹什麽,還不快上。”淩父見自己的人都被淩宸的這一聲呵斥唬住了,當即又開了口。
隻是那些人在沒有行動之前,又聽到了這麽一句:“不怕死就可以上來。今天誰敢動她,明年今日便是他的祭日。”男人不顧淩父,大步來到蘇悠悠的面前。
他挺直了背脊,擋在蘇悠悠的面前。如同,一面堅不可摧的牆壁一樣,想要将有可能加諸在蘇悠悠身上的痛楚,擋住。
半年前,淩母暴打蘇悠悠的時候,他不能保護好她。
這一次,若是在他淩宸的眼皮底下他還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話,他就不是男人。
“宸兒,你不要忘記今天是什麽日子!”淩父有些惱。
惱淩宸竟然當着範家人的面,當着範思瑜的面,維護蘇悠悠。
這樣,範家人會怎麽想?
當然,最關鍵的是範家還有可能在這個時候在對淩家施以援手麽?
“您好像忘記了,我隻答應過您來參加這個宴會,可沒說我必定會做什麽事情。”男人的臉,緊繃着。
而這樣的一句話,不隻是讓範家的人吃驚,更讓在場的人錯愕。
淩二爺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并沒有想要訂婚?
“你這孩子……我可警告你,不要在這個時候犯低級錯誤。”
淩父警告。
“……”蘇悠悠白了淩父一眼,救她蘇悠悠就是低級錯誤?
靠!
你才低級錯誤,你們全都是低級錯誤。
本來,淩二爺是想要和淩父說些什麽的。
但沒想到,被這麽一個女人的聲音打斷。
“爸爸,您說什麽呢!這位小姐既然是來參加我和淩二爺婚禮的,來者便是客。我們哪有将客人拒之門外的道理。”
說這一番話的,便是身穿白色禮服,宛如白雪公主的範思瑜。
說實話,當淩二爺的眼眸裏對這個女人閃現不一樣的專注的時候,範思瑜的心是酸的,是澀的。
但眼見,自己的父母都在看着面前這一幕,特别是當淩二爺袒護這個女人的時候,父母的眼眸可以說就像是刀子一樣,恨不得将淩宸給千刀萬剮。
若是讓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的話,沒準今兒個的訂婚宴就進行不下去了。到時候她想要當這淩二爺的妻子的夢想,豈不是泡湯了?
聰明如範思瑜,不會在這個時候和淩二爺鬧僵,更不會指着蘇悠悠咄咄逼人的問淩二爺這是誰,你愛上了她麽?
她選擇的,是退而求其次。
爲淩二爺說好話,不隻是在淩父的面前,更在自己的父母面前。
确實,她也想要知道,淩二爺不惜和父親反目成仇來袒護的這個女人,是誰。在淩二爺的心中,又占據了多少的位置。
可這一切,等到她和淩二爺成婚,都不遲。
她才不會像其他的女人跟個傻帽一樣,沒有結婚之前就将關系給鬧僵。
“這位小姐,今兒個您來參加我和淩二爺的訂婚儀式,我倍感榮幸。在這裏,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範,叫思瑜。我看我們年紀差不多,要不你喊我思瑜吧。”
在勸阻了淩父之後,範思瑜憋見不遠處的父母的臉色暫時還沒有轉好,便轉身和蘇悠悠道。
其實,她不過就是想要問清楚這蘇悠悠的身份,也好進行下一部的動作。
蘇悠悠見這女人伸出了表示友好的手,本來是不想要握住的。因爲她總感覺,這個女人不想表面上那麽的單純。
可眼下,這女人都當着這麽多人對她蘇悠悠示好了,若是這個時候她蘇悠悠不接下這出戲的話,倒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我是蘇悠悠。”象征性的和那女人握了握手,蘇悠悠随即松開。
“悠悠小姐,您能來參加我和淩二爺的訂婚儀式,我真的倍感榮幸。不過您這一身衣服,我怎麽看都覺得有點怪!”果然,這女人根本就不是要和她蘇悠悠示好。
這不,剛剛前邊才那麽的和藹可親,這會兒臉色一邊,就跟個虎姑婆一樣。
打一巴掌給個糖吃?
軟硬兼施,想要看她蘇悠悠接不接?
若是以前,她蘇悠悠可能會害怕這樣的陣勢。可現在,怕是要讓她失望了。
好歹,她蘇悠悠可是在德國陪着施安安參加了不少于百來個的宴會。什麽樣的聚會會遇上什麽樣的狀況,她蘇悠悠現在也拿捏的很好。
再說了,在施安安那樣的交際高手身邊,就算不能将她的全部都給學來,也起碼能受她的影響好幾分吧?
“這一身衣服?呵呵……說奇怪,其實也不怎麽奇怪。我是參加葬禮的,所以穿的是黑色,又有什麽好奇怪的?”
對上那範思瑜,蘇悠悠昂首挺胸。
絕不能,在氣勢上輸給任何人。
“這……”
蘇悠悠的一席話,讓在場的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特别是範思瑜,簡直臉都被蘇悠悠給氣歪了。
本來是想要借機拿蘇悠悠的衣服說事,打壓她。
卻沒想到,被蘇悠悠給反将了一軍。
“這怎麽會是葬禮!”淩父第一個鳴槍發了火。
“對于你們來說,這可能是喜事。但對于我蘇悠悠來說,怎麽可能是喜事?”這,隻會是葬禮,愛情的葬禮。
“你……”淩父氣的七竅生煙,就差一點在蘇悠悠的臉上甩巴掌。若不是淩二爺一直都擋在蘇悠悠的前面的話。
與訂婚禮堂中間那熱鬧的氛圍相比較的,是某個角落裏。
談老爺子在休息位上敲着二郎腿,哼着京劇。
邊上,是張助理的聲音:“老爺子,您放心了吧?被蘇小姐這麽一鬧,這個訂婚恐怕是辦不成了。”
“辦不成才好,辦不成了,我才能早點兒抱上孫子。”要是真的定成了婚,以這淩宸的脾氣,估計一輩子在外面拈花惹草,也不會碰家裏的這一個。
到時候。談家的孫子都會打醬油了,他淩老爺子豈不是還是孤家寡人的?
“不過您不擔心這個蘇小妞這麽一身黑的,會觸了淩家的黴頭?”張助理問。
雖然他也站在蘇小妞的這邊,但總覺得蘇小妞的這個做法有點過火了。
要是一個不小心的話,沒準還會被談老爺子給記恨上了。
要知道,這老一輩的人其實或多或少都有那麽些迷信。
“觸什麽黴頭?我倒是覺得這個做法不錯,有性格夠變态!”這是,淩老爺子的評價。
而聽着淩老爺子這話的張助理,識相的閉上了嘴。
也對,他剛剛貌似忘掉了,這淩老爺子的承受力可是彪悍的不一般。
于是,這個角落裏又隻剩下淩老爺子哼着京劇的聲響。
“蘇小妞,你剛剛太冒險了你知道麽?以後要是我不在你身邊,你可不能跟剛剛一樣那麽挑戰别人的底線,知道麽?”
鬧了一出之後,蘇悠悠被淩二爺拉到了一邊說上話。
其他人,則各自散去。繼續聽着音樂,聊着天,攀着關系,等着訂婚儀式的到來。
剛剛那一幕,真的将他給吓出了一身冷汗。
淩二爺真的難以想象,若是剛剛他沒有來得及趕到的話,蘇悠悠會不會再度遇上一頓暴打。
不過看到蘇悠悠能來,淩二爺的嘴角難以掩飾的揚起。
“别套近乎!”蘇悠悠掃了一眼他還拉着她的手,冷道。
“我是不是套近乎,你還不清楚?”淩某人耍賴,繼續拽着蘇小妞的手不放。
大半年都沒有摸到蘇悠悠的這一身肌膚了,光是這麽一抓,就舍不得松手。
若是蘇小妞同意的話,淩二爺現在豈止是抓着她的手?
沒準就将她給壓到了自己的身下了。
走進蘇悠悠,聞見她身上還有香水的味道,淩二爺感覺自己的心跳加速了好些。
于是,他便頂着蘇小妞那高壓眼神,繼續湊近了幾分。
面對男人若有似無的調戲,蘇悠悠簡直想要甩他幾個巴掌,讓他的臉跟撥浪鼓似的搖晃。
可眼尾的餘光憋見不遠處正被幾個化妝師圍着補妝的範思瑜正盯着他們這裏看,一雙眼睛還不時對蘇悠悠進行眼神淩遲的時候,蘇悠悠突然調轉了槍口。
對着剛剛湊上前來,想要和自己套近乎的男人吹耳風:“淩二爺,您難道沒有看到你那嬌滴滴的未婚妻已經被我和你給氣歪了嘴?難道,您就不心疼?”
蘇悠悠說這話的時候,朱紅色的唇上正勾勒着妖娆的弧度。
而淩二爺也因爲她的湊近,嘴角輕勾。
蘇悠悠相信,雖然她和淩二爺之間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但這一幕還是照樣能将範思瑜給氣的開裂。
果然,不出蘇悠悠的預料。
在看到他們兩人的臉都快要貼到一起的時候,範思瑜連化妝都不安了。
這會兒,她不斷的對着化妝師發脾氣。
估計,是想要上來了。
掃視了這範思瑜幾眼之後,蘇悠悠的視線這才收回。
卻憋見,淩二爺的眼眸正專注的望着自己。
那幟熱的眼神,就好像從未離開過。
有那麽一時間,蘇悠悠感覺自己的心跳漏掉了一拍。
而淩二爺則在這個時候,輕輕的勾唇道:“比起她,我更心疼的是你!”
不管以前還是現在,能讓這淩二爺動了恻隐之心的,就隻有蘇悠悠一人。
若是尋常的女人,在聽到了淩二爺用這麽勾魂攝魄的神色和自己說這樣的情話,估計早就渾身酥麻,爲淩二爺獻身。
隻可惜,此刻淩二爺面對的,是蘇小妞。
那個,和他有過一段破碎婚姻的女人。
比起尋常的女人,蘇悠悠已經有了非人的免疫力。
“淩二爺,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是玩笑,因爲蘇悠悠現在并不想要相信這個男人的話。
而男人,卻死死的拽着蘇小妞的手,一字一句,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蘇小妞,你明知道我不是開玩笑的!”
“你是不是開玩笑我不知道,但貌似你的美嬌妻,不是這麽認爲的!”蘇悠悠憋見不遠處還那白色的身影正朝着自己靠近。
那緊握着的拳頭說明,這女人恨不得将她蘇悠悠給撕爛了嘴。
“要是待會兒她要打我,你該不會跟她聯手一起痛扁我一頓吧?”盡量忽視淩二爺那隻在她肩膀上毛毛躁躁的手,蘇悠悠和他咬耳朵。
蘇悠悠可不是以前的蘇悠悠。
在任何戰役打響之前,她都會預算一下自己的勝率。繼而決定,是趁機逃跑,還是作戰到底。
“我怎麽可能讓她動手打我的女人?”淩二爺連甩都不甩不遠處的女人一眼,便這麽對蘇悠悠說着。怕蘇悠悠不相信,男人又補充了這麽一句:“若是待會兒想動手,你就告訴我就行了,我幫你。”
他怕蘇悠悠對那女人動手,會髒了她的手!
“去去去。你待會要是臨時變卦,和她聯手的話,那我不一樣慘死?萬事,還是靠自己的好。”說着,蘇悠悠踢了踢自己的鞋跟。
淩二爺幫不幫她,不到最後一刻不知道。
還是,自己先有打算的好。
想到這,蘇悠悠趁着這個時候松了松自己的鞋子。
到時候拳頭要是打不過,最多拿鞋跟敲這個女人。
然,突然間四周湧進過多的黑影,讓蘇悠悠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媽的,這該死的臭婆娘,還準備了這一手!”
淩二爺很粗俗的對着邊上吐了口水。
原來,範思瑜一直都擔心淩二爺會臨時變卦,不肯和她訂婚。
所以即便這淩二爺已經到了這,她還是準備了人手。
而剛剛蘇悠悠上演的一幕幕,正刺激了這個女人的神經。突然間,她讓人動手。
估計,是想要将蘇悠悠給送走。
“現在怎麽辦?”蘇悠悠問。
不用說她也看得出,在躲避這個女人的立場上,淩二爺和她在同一個線上。
“跑!”
淩二爺當機立斷,拉着蘇悠悠就飛奔了起來。
打幾個人,他淩二的拳頭不是問題。
可關鍵是,範思瑜找來的那些人,一個個一看就是練家子。
眼下和他們硬碰硬,是不明智的。
蘇悠悠也贊同淩二爺的這個想法,所以她并沒有掙脫淩二爺的手,跟着他飛奔。
“我的車子在停車場,我們到那邊去。”
“不用,安安姐他們就在大門那邊。我們一出去,就能上車。”
“好!”
兩人一經協商,直奔大門。
而原本豪華的訂婚宴,瞬間變成了現實版的街頭警匪片。
蘇悠悠和淩二爺在前面飛奔着,後邊跟着一群還朝着各式家夥的大漢。
最讓蘇悠悠意外的是範思瑜。
蘇悠悠一直以爲,駕馭高跟鞋這門本事,誰都不及她。看她,穿着十幾公分的高跟鞋,還能飛奔的如此的優雅。某人在心裏無恥的臭美着。
可今兒見到範思瑜那樣子,那是小巫見大巫。
範思瑜腳上也是十幾公分的高跟鞋,還提着裙擺。
可跑起來,比她帶來的那些大漢好多了。而且這一行人,竟然是她跑得最快。
“悠悠,我們在這裏。”是施安安的聲音。
蘇悠悠一聽到,便拽着淩二直接往那個角落飛奔。
說實在的,她根本就看不清,這車子根本就不是施安安尋常開的那輛,而是談參謀長的那輛路虎。
他們跑過去的時候,車門已經打開了。
淩二爺二話不說,拉着蘇悠悠就想要往車子裏塞。
而蘇悠悠,卻死活不肯。
眼看着那群人就要追上來之際,蘇悠悠拽下了自己那雙十幾公分的鞋子,朝着奔跑在最前方的範思瑜給丢了過去。
“哎呀……”
一聲慘叫,一招命中,蘇悠悠拍了拍手,鑽進了車裏。
而淩二爺也跟着迅速的上了車。
同一時間段,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也立馬拉動了引擎,車子如同離弦之箭般消失在街角……
“悠悠,你好端端參加個訂婚儀式,怎麽就将人家的新郎官給拐來了!”見到淩二爺竟然也上了車,施安安打趣着。
“我可沒有拐人家的男人,再說了這樣的貨色我蘇悠悠也看不上。”驚覺他們的手還牽着,蘇悠悠趕緊揮開。
聽了她的話,淩二爺的神色有些晦暗。
不過蘇悠悠可沒有淩二爺心思那麽的細膩。緩過氣來之後,她注意到開車的人竟然是談逸澤,有些吃驚。
“談參謀長,您怎麽會在這?”
“不是我,你覺得你們兩個能活着走出來?”談逸澤沒有好臉色。若不是施安安察覺到這訂婚現場驟現了很多不明人士,通知了談逸澤的話,沒準今天這兩人都幸免于難。
當然,若不是談逸澤知道顧念兮很在意蘇悠悠。怕這蘇悠悠出事,會讓顧念兮不開心的話,蘇悠悠是死是活,他談逸澤才懶得去管。
“談老大……”憋見談逸澤那陰沉的臉,淩二想要說什麽。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脆的鈴聲打斷了他的話。
“喂!”是談逸澤的手機響了。
“什麽!”
“該死的!”
電話那端不知道說了什麽,談逸澤突然将手機往邊上一丢,立馬調轉了車的方向。
路虎車的輪胎,在泊油路上因爲過大的摩擦,發出了聲響。
“怎麽了?”淩宸一見到談逸澤的這個臉色,就知道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兮兮出事了!”男人的聲音,如同野狼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