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陳家還沒有現在這麽落魄,家業還沒有大長子被敗光的時候,陳老爺子也喜歡收藏這一類的東西。
甚至,他還不管不顧自己的孫子孫女的意見,直接将他們給弄去了此類的興趣班。而陳雅安被送去的,正是國畫興趣班。而這一學,就是十幾年。
若不是陳家的家業都被他大長子給敗光了的話,沒準現在陳雅安每天都還需要和這些筆墨紙硯奮戰。而且,她也可能被送進此類的藝術院校。
以前,陳雅安也是不時會埋怨陳老爺子幾句。她一個女孩子家,自然想要學華麗的舞蹈,或是鋼琴什麽的。
但随着陳家家業的敗落,陳雅安的藝術生涯也就此畫上了句号。
不過到今天,陳雅安卻也不再會埋怨陳老爺子了。因爲,是陳老爺子當初的強迫,才給了她陳雅安一個成名的機會。
墨是市面上現成的墨汁,倒出來即可用。
陳雅安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中,拿起了毛筆,像模像樣的畫了起來。
不過相比較之前一個人關在房間裏偷偷練習,現在被這麽多人圍觀,也讓陳雅安難免有些怯場。
今兒她模仿的正是齊白石的《蝦》。
作爲國畫的裏的精髓畫作,大多數人自然是知曉的。
所以當陳雅安落筆,還有筆法的變化的之時,大多數人已經猜到了這陳雅安在畫什麽。
“畫的是蝦!”
“對對對,好像是齊白石那一副。”
“……”聽着那些人的對白,陳雅安的埋首于宣紙前的嘴角輕勾。
看得出?
那就證明她模仿的不錯。
看來,今兒還真的是她的幸運日。
如果接下來,那個人也能到場的話,那就好了。
這樣,她今兒安排的這一切,也就不會落空了。
不過眼下,陳雅安還是專注于眼前的畫。
想要一鳴驚人,在此一舉……
當顧念兮随同陳雅安和蘇悠悠他們到這餐館的時候,門外已經停了許多輛的車。
這當中,除了平日裏常見的大衆類車子之外,還有幾輛是跑車。
看到這車子成片的場面,施安安頗爲帥氣的吹了口哨,道:“沒想到這麽多年不見,這老爺子的人氣還是如日中天。”
施安安的話隻是一陣嘀咕。
顧念兮壓根就沒有想到這話的另一含義。
因爲下車的時候,顧念兮就看到這餐廳的經理朝着顧念兮走了過來。
沒錯,雲閣就是前一段時間她顧念兮追随下了飛機,誤以爲有了外遇的談逸澤到的那間餐館。
這裏的菜色不錯,價格也實惠,顧念兮便将前一陣子賣掉了兩套别墅的那份錢,盤下了這塊地。當然,若是經營的好的話,這片地是肯定不夠的。
不過那是後期的發展,還要先看這裏的營業情況。
但現在看來,顧念兮是不用擔心了。
她顧念兮不說這餐館是她的,都已經有那麽多的人慕名而來。甚至,連談老爺子的生日宴都設在這裏。
這間餐廳,離成功還遠麽?
“顧總,沒想到您今日還親自來了?”
經理一上前,就和顧念兮打招呼。不過他們的相處,倒也沒有上司和下屬的拘謹。
因爲這人,就是當初顧念兮“流落”到此,看她身上的錢隻夠買了一碗飯和一盤炒青菜,便好心給了她多加了一個肉菜的餐館的老闆。
和顧念兮合作之後,他們站這餐廳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年終獎金還另算。
這對這些人來說,有了一個更好的經營環境,比以前那間簡陋的小餐館,不知道要上檔次多少。
再說了,光看顧念兮的信心就知道,她絕對不會止步在這樣的一間小餐館。某一天,她勢必會将這“雲閣”做大,做有名氣了,開分店。
到時候他們不還是照樣能跟着顧念兮吃香的喝辣的?
而顧念兮待人也随和,所以這間餐館的人凡是知道顧念兮是幕後老闆的,都對她的印象不錯。
“爺爺生日,我哪能不過來的。對了,裏面現在怎麽樣了,吃的歡麽?”其實,顧念兮當然還是很在意,自己的餐館給家人的第一印象。
“剛剛在吃飯,不過現在都在看畫畫了。”經理說。
“畫畫?”
這,倒是有些出乎顧念兮的預料。
“說是談老爺子的孫媳婦。”
“孫媳婦?”顧念兮大眼一轉,就知道是誰在畫畫了。
“對了顧總,要不我進去給你多弄一桌?”裏面的作爲已經明顯不夠了。顧念兮一行人又有三個,再怎麽都坐不下。
再說了,顧念兮現在還是有身孕的人。這麽和别人擠,絕對不合适。
“不用了。我們其實沒想要在這裏用餐,等會兒送完了禮物,我就離開了。你也别驚動了這裏其他人。”
顧念兮道。
“好,我知道了。不過顧總要是有需要,随時找我。”說完這話,來人便離開了。
今兒個這麽多人,要忙活的事情肯定不少。廚房那邊,肯定也在加緊忙活着。
顧念兮光是站在餐館的門口,都可以想象到裏面是怎樣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眼眸裏,有着驚喜,也有着擔憂。
以前她總不明白,某些公司的老總明明公司已經上了正常軌道,還總是不放心,甚至比普通的員工還要頻繁的死守在工作崗位上。
可現在,她懂了。
一個初具規模的餐館,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
她親眼看着它成長,更擔心它會不會磕着碰着,想要永遠呆在它的身邊,爲它保駕護航。
這,大概就是做母親的心态。
若不是現在她肚子裏有了寶寶,沒準現在她真的有可能會不顧任何人的反對,成天都呆在這雲閣裏,和一班廚師一起奮戰。
顧念兮看着雲閣有些發呆,但不代表她身邊的那兩位能按耐住好奇心。
“顧念兮,你老實交代,這是怎麽一回事?”蘇悠悠的性子,向來咋咋呼呼的。
“還用交代麽?人家都稱呼她爲‘顧總’了,你覺得她還能和這家雲閣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施安安眼睛向來犀利,一語便洞穿其中的玄機。
“好啊你個死丫頭,一聲不響的就弄了個雲閣出來。要是哪天我不注意,你該不會給我搞了一間大公司?”蘇悠悠在邊上叫器着,對這個閨蜜知情不報顯然很不滿。
“那還用說,以她的能力又不是不可能。”施安安是唯恐蘇悠悠的這把火燒的不夠旺盛,繼續添油加醋。
不過相對于蘇悠悠的不滿,看到顧念兮現在的成長,施安安是開心的。
現在顧念兮在商業這一方面的天賦,已經遠遠超過了她的。
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将來這sh國際易主,指日可待?
到時候,她施安安也能清閑下來,去找那個男人了?
想到這,施安安的嘴角勾起一抹釋懷。
“兮丫頭,還不老實交代?”蘇悠悠不依不撓。
“就是安安姐說的那麽回事!好了,現在不準吵吵鬧鬧的知道麽?要是被我老公發現,你們全都吃不了兜着走!”顧念兮繞開蘇悠悠的身邊,大步朝着雲閣裏面走去。
“爲什麽?”蘇悠悠追上去,不解。
這顧念兮開了這麽有名氣的雲閣,不還是爲他們談家長臉?
就算知道了,也沒有什麽才對。
再說了,她蘇悠悠和施安安也是今兒個才知道的,爲毛談參謀長知道之後他們兩個也得跟着吃不了兜着走呢?
蘇悠悠想不明白!
但這不意味着,施安安想不明白。
“還用說麽,她現在懷孕,你覺得他們家那個黑臉關公可能讓她去做這麽累的事情麽?再說了,那黑臉關公覺得他家不缺錢,會讓她去做這麽幸苦的活麽?”施安安也跟了上來,不過她比蘇悠悠細心知道顧念兮現在身子重,要盡量扶着點。
“還有,我們兩整天都跟這丫頭通電話,你覺得他們家那黑臉關公不會懷疑到我們兩個頭頂上麽?”
黑臉關公?
這是施安安對談某人的稱呼。
這不要怪罪她施安安在顧念兮面前诋毀了他的形象,誰讓這些年他沒少欺壓她?
施安安的洞察能力,可謂過人。
聽到她說的這番話,顧念兮點了點頭。她就是這個意思。
但随同他們一起的蘇悠悠,可沒有他們想的那麽複雜。
施安安解釋了一大堆,她還是一臉的白癡相,看着他們倆:“談參謀長有什麽好怪罪我們倆的?”
“知情不報!”
施安安的這話,一下子讓蘇悠悠也識相的閉上嘴。
好吧,她确實還蠻怕顧念兮家的黑臉關公的。
“好了,我們先進去。至于這雲閣的事情,還是暫時不要說的比較好。”來到談家包下來的那個大廳前,之間所有的人都不在餐桌前。而是,圍成了一個圈。
大概,就是在看陳雅安畫畫吧!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你家黑臉關公?”談家人最不好說話的,就是談逸澤了。這一點,施安安比誰都要來的清楚。
“等到合适的機會吧。”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的視線便在人群裏掃視着。
她找的,便是施安安口中的黑臉關公。
一身深灰色的西裝,搭配白色的襯衣。就算隻是一個後腦勺,顧念兮還是能一眼将那個男人給認出來。
談逸澤!
那男人也跟着站在人群中。
不過光是看後腦勺,顧念兮便清楚,這男人可不像是其他人都在湊熱鬧,對那什麽畫的感興趣。
也不知道是心有靈犀還是怎麽的,原本在看畫畫的談某人竟然就在顧念兮望向她的時候轉過身來。
在看到大門前的她的時候,他的眉心先是明顯的皺了下。繼而,朝着顧念兮所在的方向邁開了腳步。
談逸澤就是這樣,即便周遭圍着那麽多的人,也會自動自覺的退開一條路,讓他走了過來。
而随着談逸澤的舉動,所有的人原本的注意力也都在畫蝦的陳雅安身上,轉移到談逸澤的那邊。
繼而,注意到站在前邊的顧念兮一行人。
“兮兮?不是跟你說,在醫院呆着麽?這麽毛毛躁躁的跑出來,多讓人擔心?”
男人邊走邊說着。
雖然他的語氣略帶責備,但那黑眸裏除了寵溺,還有什麽?
“老公,人家也是想來給爺爺賀壽,送完禮物就回去的。再說了,老是在醫院裏躺着,真的很難受好不好?”某女一見談某人有發火的可能,立馬朝着談逸澤邁開了腳步,在來到了他身邊的時候,她便主動的伸手環住了他的臂彎,一副狗腿的樣子。
“那也不行,”本來,還真的有點想要發火的談逸澤,在看到顧念兮這個搖頭晃腦的小摸樣,怒火一下子就消失了。
但這是對顧念兮。
這可不意味着,他談逸澤會放過其他擅自做主的其他人。
“你要是想要出來的話,你應該和我說,讓我去接你。怎麽可以随随便便的坐别人的車,要是發生了危險怎麽辦?”談某人說這話的時候,黑眸冷冷的掃了站在顧念兮身邊的兩人。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他談逸澤對于她們兩人擅自将顧念兮接出來的舉動,很不爽!
接收到談某人那不善的眼神的施安安和蘇悠悠,自然也不滿。
特别是施安安,眼見他明明有火氣,卻不敢對顧念兮撒,而是對他們兩人,施安安當即就緊拽着拳頭:差别待遇,妹的!
要不是她打不過談逸澤,老早就在他頭上來上幾拳。
“安安姐開車很小心的。再說了我也擔心你忙麽?”眼看談逸澤和施安安兩人大眼瞪小眼,顧念兮意識到戰争的号角随時都有可能拉向,便連忙拽着老公的手往裏面走去。
被顧念兮拽走的談逸澤,自然有些不爽。
今天這裏人多口雜的,他就是不想要讓顧念兮來踏這趟渾水。
這施安安倒是好,竟然在這時候給他臨門一腳,打他措手不及!
很好!
既然她施安安最近這麽清閑,連别人的渾水都能随便踏的話,那他談逸澤不介意讓她的生活變得充實一些。
于是,在見到被施安安送來的顧念兮之時,談某人就開始醞釀某一個計劃。
當然,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護好顧念兮的安全。
一手護着顧念兮的肚子,一手環着她的肩膀,将顧念兮整個都給鎖在自己的懷中之後,談逸澤才帶着她慢步朝着人群那邊走去。
“爺爺,你看誰來了?”
談逸澤的音調并不高。
但或許這男人常年處于高位,一發話就容不得讓人忽視。簡單的一句話,便讓顧念兮頓時成爲了全場的焦點。
“喲,兮兮來了!”談老爺子不用說,其實今天他就盼着見到顧念兮。剛剛沒有注意到,是他被圍在人群中,壓根就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就算今兒個顧念兮不來,他這頓飯結束之後都要過去看看她。
“快來這邊坐,大熱天的跑來肯定累了吧?”談建天也非常高興,似乎比聽到陳雅安的時候還要高興上幾分。
這會兒,已經開始張羅着讓顧念兮坐在他的身邊。
“爺爺爸爸,不用忙,我就是想着過來給爺爺送生日禮物。”顧念兮淺笑。
“兮兮,傻孩子。這麽大熱天的,挺着個肚子跑來跑去的多累?對了建天,你快讓廚房燒兩個比較清淡的,适合兮兮吃的菜給送到這來。”談老爺子對于顧念兮來給他祝壽,很是高興。高興到,這會兒已經差不多忘記在作畫的陳雅安。
“這是誰?”人群裏有人小聲的議論着。
“這能是誰,這是談家的大孫媳婦,談參謀長的老婆。”
“喲,看樣子談家人對她不錯。”
“那是,簡直可以說是寵上天。你沒看到她一進來……”
“……”
原本,都在安靜的看着她陳雅安作畫的那些人,開始出現了談話聲,讓陳雅安有些靜不下心來。
也讓原本全神貫注的陳雅安注意到一個事實。
顧念兮來了!
原本,在作畫的時候,陳雅安就希望顧念兮來的。
這也好,将她陳雅安突出的才能和她的做對比。
可現在,陳雅安對顧念兮的到來,有些不滿了。
因爲顧念兮一到,原本落在她陳雅安身上的那些關注,全都給了顧念兮。
再者,那種衆星捧月的感覺,也都消失不見了。
望着已經落座的顧念兮,陳雅安憤恨的拽緊了拳頭。
“雅安,你認真弄好你的畫,待會兒媽幫你收拾她!”
不知道是不是陳雅安的憤恨不滿表現的過分明顯。
這會兒,本來站在邊上的舒落心,已經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來到她的身邊,和她這麽說。
因爲有了舒落心的保證,陳雅安也安靜了下來,認真的畫着自己的。隻等着,舒落心行動。
“兮兮,會不會太熱了?瞧你滿頭大汗的。”談逸澤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找來了紙巾。一邊,還吩咐了人,送來了熱毛巾。
“是有點熱。不過休息一下,就好了。”現在夏季來了,走了這麽大段路對于孕婦來說當然有些熱和累。
“那先喝口水吧,有什麽事情等待會兒再說。”禮物什麽的,反正早晚送都一樣。對于談逸澤來說此刻最重要的還是自家的小東西。
“嗯……”顧念兮接過談逸澤給她遞來的水杯。
但還沒有喝上幾口,邊上便傳來了舒落心的聲音。
“喲,這不是兮兮麽?怎麽也跟着來了,難道是醫院的飯菜不合胃口,所以想過來改善一下夥食?”
舒落心的話,半點打趣,半帶諷刺。
諷刺顧念兮,不安安分分的呆在醫院裏,跑來打亂了他們的好事。
“這老女人……”蘇悠悠一聽,立馬也聽到了她的話,更明白了她的意思。
按耐不住自己的漆脾氣,她嘟囔了一聲準備上前。
誰知道,她的手一下子就被顧念兮給按住了。
“悠悠,沒事。我自己能行!”顧念兮知道,蘇悠悠自從在淩家呆過一陣,看透了淩母那些嘴臉,自然知道這舒落心現在是想要來找她顧念兮的茬了。
蘇悠悠現在最看不慣的就是這樣的嘴臉,自然是擔心顧念兮吃虧了。
這一點,顧念兮自然明白。
不過在對付舒落心的這一點上,顧念兮有信心。
再說了,她要是玩不過人家,那不是還有她家談參謀長麽?
“舒姨,我做晚輩的,隻是來給爺爺送生日禮物,有錯麽?”顧念兮拉住了蘇悠悠之後,扶着身子上前,應對舒落心。
“這點倒是沒錯。不過送禮,要送的是心意。要是總用錢來擺闊,那就不合适了!”說這話的時候,舒落心的視線正落在顧念兮剛剛擺在邊上的某個盒子。那盒子的上面,有兩個字——樂悠!
顯然,顧念兮這一次送的,便是樂悠的服飾。
不過也對,蘇悠悠這位樂悠國際服裝公司的總裁是她顧念兮的朋友,她想要這麽件衣服還不簡單?
不過樂悠服裝的影響力,舒落心可算是清楚的很。
一直到現在,舒落心都沒有忘記上一次她生日時送的那套樂悠的旗袍,在那個生日宴上引起的轟動。
所以今天,她勢必要阻止這樣的情形重蹈覆轍。
不然,陳雅安的風頭豈不是再被她給搶了去?
要說以前,也就算了。但現在,舒落心還是盡力的想要讓陳雅安舒心一點。誰讓現在,這陳雅安懷上了談逸南的孩子?
“哦,不合适?”顧念兮的紅唇輕勾。
眼眸,若有似無的掃了這舒落心落在自己送來的禮盒上的視線。
看樣子,舒落心大概是猜到了她送的禮物了。
繼而,顧念兮又看了不遠處,正看似專注的在畫蝦,實則專注的聽着他們對話的陳雅安一眼之後,勾唇道:“那舒姨倒是說說看,什麽樣的禮物算是送出了自己的心意?”
舒落心說了一大堆,不就是站在陳雅安的那一邊麽?
這一點,她顧念兮要是看不出來,豈不是鬧了笑話?
眼看這畫上的蝦子,顧念兮的眼眸一轉:齊白石的?
繼而,她的眼眸裏又是漾開了笑意。
而邊上,舒落心似乎沒有看到她的笑容,這會兒還裝腔作勢的說到:“你看到雅安在那邊作畫了沒有?送禮,就要像她這樣。用心用意,才算送上自己的一份心意。”
舒落心其實就是在給顧念兮挖坑。
這一點,誰都看得出。
而談老爺子乃是征戰沙場多年的老将,怎麽會看不出舒落心玩的是什麽把戲?
這會兒,他兩三步上前,想要和顧念兮說:不管她送的是什麽東西,爺爺都會喜歡的。
其實做長輩的,也就是圖個人多歡喜。
送禮什麽的,就算禮物再值錢又怎麽樣?
到了他的這把年紀,都已經一隻腳進了棺材裏。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多了又怎樣?
他希望的是,能看到自己的孫子金孫們,都快快樂樂的就行了。
可這舒落心,卻在這個時候給他來這麽一出,眼看就是要給他添堵。
談老爺子上前,想要拉住顧念兮,給她個提醒,免得中了舒落心的圈套。
哪知道,他這話還沒有來的及對顧念兮說呢,那丫頭就信誓旦旦的開口問舒落心:“那舒姨的意思,是不是我也要找一些紙來給作畫,當成是禮物送給爺爺?”
一聽這話,談老爺子暗自叫了一聲:不好,中圈套了!
而舒落心已經暗爽到快要内傷了。
她不過是用個激将法,沒想到這顧念兮一下子就給套住了。
這真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既然你這麽說了,我也不反對。正好,今天雅安這邊也帶來了工具,待會兒她作畫完了,就借你。到時候,你也給畫一副,不管好壞,總之也算是你送你爺爺的一份心意。”
舒落心的嘴角,勾勒出如同曼陀羅的笑容。
其實她的想法也簡單。
國畫,其實不是每個人都學過的。
所以,她給顧念兮下了這麽一個圈套,看她怎麽接招。
要是不接,大家都會譴責她沒良心不孝順,到時候她顧念兮的形象也會在這些人的面前大打折扣。
若是接了,其實舒落心也沒有什麽擔憂的。這顧念兮難道還會國畫不成?光看這陳雅安的樣子,起碼也學了挺多年的。這顧念兮一時間能比得上麽?當陪襯,就不錯!
這心裏的一番比較,舒落心也得出了一個結果,那就是不管顧念兮接不接招,陳雅安都是個赢!
不過按照這舒落心的想法,顧念兮就算接招,也是唯唯諾諾的,被逼上梁山的那種。
可誰知道,這顧念兮竟然會帶笑的和她說:“既然舒姨都這麽說了,那念兮也隻好獻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