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施安安連問都沒有,直接一口答應下來了。還當即将今天造成的飛機票,改成了今天下午的。
而在昨晚上,駱子陽就已經跟老媽似的幫她的行李收拾好了,不僅是穿的吃的,還有用的,一應俱全。
搞的,蘇悠悠都覺得自己今天不像是去德國散心,而像是去那邊逃難。
所以今兒個她急着要回去,一方面是想讓駱子陽把自己行李那些可以省去的,都給省去。再者,還有今天中午顧念兮說要宴請她和施安安,算是爲他們送行。
這些,她都急着要去做。
前方,顧念兮和她家的談參謀長已經上了車,不過車子一直都沒有開動,大概還在等着她。
看了看身側還堅持着的男人,蘇悠悠揮了揮手,便轉身在駱子陽的陪同下離開了。
其實,離開真的沒有那麽難。就像,當初她和淩宸離婚,從淩家大步走出來的時候,差不多。
轉身,是有點難。
畢竟,身後站着的那個男人,是她蘇悠悠耗盡了自己所有的愛,執着過的男人。
再加上,她蘇悠悠所熟悉的,那以前曾經無數次在巅峰時刻埋在自己的頸窩裏叫喚着的熟悉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悠悠……”
還有,她身後那一直跟着她的視線。
一直,緊盯着。
她走的快,它也跟着快。
她走得慢,它也跟着慢。
默默的看着,默默的呼喚着她蘇悠悠的名字,看着她,一步步的走遠……
這一切,無疑都加重了蘇悠悠腳上的重量。
索性的是,她的身邊有駱子陽。
在駱子陽的帶領下,她的步伐也漸漸變快了。
最終,她坐進了駱子陽的車子。
然後,車子啓動。
而那個昔日裏曾經壓在她蘇悠悠的身上,無數次和她入骨纏綿的男人,在後視鏡中,一點一點的遠了,變小了。最終,濃縮成一個圓點,而後消失了……
在那個小點消失在後視鏡裏的那一瞬間,有溫熱的液體從蘇悠悠的眼眶中滑出。
那意味着什麽,蘇悠悠其實自己也不知道。
她隻感覺,心裏頭的某一處,徹底的垮塌了……
而邊上,駱子陽也沒有出聲。甚至,連蘇悠悠在哭,他都假裝沒有看到。
因爲他清楚,蘇悠悠不希望讓人看到他的淚水。
所以,在這整個過程中,他都保持着安靜。
除了,偶爾會被蘇悠悠遞幾張紙巾之外……
蘇悠悠走了,在駱子陽的帶領下,朝着背離他淩二爺的方向越走越遠。
這一個過程中,他一直都看着。
幾次三番,他都想要出手攔截住他的蘇小妞,不讓别人将她帶走。
可手每次伸出的時候,他又感覺自己心裏的某一處,像是被灼傷似的。
不是感覺被人傷透了自尊的那種,而是感覺他自己沒有什麽顔面,去牽住蘇小妞的手……
所以,在幾番的嘗試下,這個男人最終還是收回了手,呆愣的站在原地。
這整個過程,包括蘇小妞是那個了車,也包括那輛車子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他淩二爺的視野裏,他一直都看在眼裏。
隻是,他始終沒有追上去。
一直到,這輛車子消失在不遠處的街角的時候,淩二爺這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然後,男人便邁開了腳步,朝着某一方向走去。
而在這個過程中,那些記者又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圍了上去。
想要,繼續從這個男人的口中套到點什麽風聲。
“淩二爺,淩太太這一次據說已經被證實她雇人打你的前妻了,請問您對這有什麽看法。”
“淩二爺,淩老夫人這一次,是不是真的會坐牢?”
“……”
這些記者,無非又重複着剛剛那幾個尖酸而又刻薄的問題。
而這個男人,也沒有再動怒。
不過,他也不對這些問題作答。
隻是,大步朝着他想要前進的那個方向,走了。
那些記者雖然拼了命的想要從這個男人的口中挖掘到什麽内幕消息。但礙于這個男人身上的架勢,卻也不敢輕易的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要知道,這淩家一天不倒,淩二爺在這片天地裏就是王法。
若是你敢阻擋了這位爺的去路,沒準小命就不保了。
而對于這些記者的想法,這淩二爺一點想要知道的意思都沒有。
他隻是大步的朝着他想要去的地方,因爲有些事情他現在還需要做一番徹底的了解。
聰明如淩二爺,在看到今天他母親能和蘇悠悠鬧到現在這個地步,甚至還不惜讓淩家的保镖出手打蘇悠悠,就證明他們之間的恩怨存在絕對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到底,在他們那端所謂的婚姻裏蘇悠悠還有那些不愉快,淩二爺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了解一番。
不然,現在的自己魯莽的行事,魯莽的去攔住蘇悠悠的話,隻會讓她更看不起他。
是的,剛剛淩二爺沒有直接從駱子陽的手中将蘇小妞給奪回來,就是覺得現在的他還有些内情不夠清楚。
他覺得,自己若是不清清楚楚的了解一番蘇小妞嫁給自己的這段時間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麽事情,受了什麽委屈的話,絕對沒有資格再擁有蘇小妞。
帶着這樣的信念,淩二爺已經讓淩氏的律師出面,要淩母取保候審。
“老公,你說淩母真的會坐牢麽?”蘇悠悠他們的車子開動之後,談逸澤的那輛車子也發動了。跟在蘇悠悠他們的後面走着。
盯着前方的車子,顧念兮突然這麽問着。
“怎麽?擔心那老女人坐不成牢不成?”談某人開着車,神情專注。
不過在聽到顧念兮的這話的時候,嘴角卻明顯的揚起。
“反正我總覺得,淩家應該不會讓她去坐牢。不管是出自真心,還是擔心她坐牢會影響了淩家的股市。”
“現在學聰明了,竟然也會懂得分析這些。”說着,談逸澤跟着前面駱子陽的車拐了一個彎,然後繼續開口說:“其實這一次,就算證據确鑿,這淩母也不會真的坐牢。她有心髒病史,所以就算真的被定罪了,也會用這些病史躲過去。”
“就知道會這樣。她要是坐不成牢,我們都白忙活了!”
顧念兮說着,眉心微皺,往自己的嘴裏丢了一顆話梅。
現在她孕吐的現象雖然好了不少,但每一次坐車的時候,都還是有些暈乎。
就算,談參謀長每一次開車帶她的時候,都像現在這樣的龜速。
“不舒服?”看到顧念兮往嘴裏丢話梅,談某人的臉色不大好。
“不是,就是坐車總是悶悶的。”
“我盡量開慢點。”安撫了顧念兮之後,談某人從後視鏡裏看到她眉心處的折痕之後,便繼續開口道:“放心,就算她不能坐牢,我也找到法子折騰她了。”
“喲?不愧是我家談參謀長。給我說說,到底什麽法子?”顧念兮聽談參謀長的這番話,頓時眉飛色舞的。
連剛剛胃裏的那陣不舒服,也全都抛開了。
“這些都不用你這個大肚婆操心,你隻要好好的養身體就好了。”
“誰說人家是大肚婆,肚子還沒有顯出來呢!”某個女人又開始耍無賴,瞪着大眼可憐楚楚的盯着談某人看:“快給我說說看。”
“這淩二他爸在外面的花邊新聞不是很多麽?你說如果我最近一個不小心,将這些消息都透露給她知道的話,你覺得以淩母的性格這淩家能平靜的了麽?”談某人知道這小東西的性格,要是不和她說清楚的話,這小東西絕對會打破沙鍋問到底的。
不過有些話,他還是點到爲止的好。
省得,這小東西又會趁着他不注意,到淩家去鬧事。
要是淩家人都明着來,還好。
他家小東西也不是池中物,那些人也不是她的對手。
但談某人怕就怕,這淩家人一般明着來不成,就喜歡玩陰的。
這一次蘇悠悠之所以會吃虧,就是因爲這淩母在背後耍陰的。
這事情現在發生在蘇悠悠的身上,還可以。
但要是發生在他家小東西的身上,這可不好!
因爲,這小東西可是他談逸澤心上的一塊肉。再加上,她肚子裏現在還有一個,要是被淩家人下手的話,可不好。
這也是,現在談逸澤爲什麽隻跟顧念兮點其一,卻不說其二的原因。
這一次,他要趁勝追擊。
将淩家,徹底給弄得個翻天覆地。
這樣,才不會危及到顧念兮和寶寶的安全。
談某人正爲某個女人精心算計着的時候,卻不想得到了女人這麽一個評價:“嘿,沒想到我家談參謀長還挺八卦的。”
看着坐在駕駛座上正啃着話梅悠然自得的樣子,談某人沒有好氣的白了這白眼狼一樣。
他做這一切都是爲了她和肚子裏的寶寶的安全好不好!
要不然,以他談逸澤的性格,又怎麽會将主意打到人家這夫妻間的那些龌龊事上?
但他談某人都爲了她做到這個份上了,這小白眼狼,竟然還這麽說他?
想想,還真的有些傷透了心。
“好了,談參謀長,我可沒有挖苦你的意思。”看到談某人的面色不是很好,顧念兮當然識趣的狗腿一下。
她又不是真的是頭白眼狼。
自然,看得出她家的談參謀長做的這些事情,都是爲了她好。
要不是她的關系,她可不覺得她家談參謀長會那麽好管人家的家事。
“小白眼狼!”
看了看顧念兮,談某人的嘴上還是沒有饒過她。但他的嘴角,卻已經明顯的勾起。
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那麽一個人。就算她費盡心思的挖苦你,可你還是舍不得和她生氣。
就算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也隻會費盡心思的去讨好她,保護好她。
而顧念兮之于談逸澤,就是這麽一個人。
“嘿嘿……”顧念兮眨巴眨巴小嘴,附和着談參謀長笑道。讨好談參謀長,這是首要原則。
不然,這蘇悠悠的事情,還真的辦不成。
淩家的勢力有多大,現在顧念兮是不清楚。
但光是知道這自證确鑿,還不能将淩母送進監獄,顧念兮也算是有些底了。
要是背後沒有談參謀長的話,光靠她顧念兮一個人,是絕對對抗不了他們一整個家的。
所以,還是要拉攏拉攏談參謀長。
“别以爲笑兩下就好!”談某人顯然不買她的賬,随手掐了掐她的小臉蛋之後,便這麽說。
小東西最近孕吐現象好了很多,身子也漸漸有肉了。
小臉,也比之前好看了許多。
看到她的氣色好了不少,談參謀長這也才放心了許多。
“談參謀長您這麽高大,玉樹臨風的,怎麽會和小的計較對吧?”
談某人該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顧念兮趕緊狗腿一樣的往談參謀長的身邊湊了湊。
“要想将功折罪的話,今晚上好好的服侍爺!”
“……”面對這談參謀長秀下限,顧念兮的小嘴扁了扁……
看來,今晚又是個不眠之夜了。
跟着蘇悠悠他們的車子到駱子陽的别墅,顧念兮一下車就趴在邊角上吐了個昏天暗地。臉色蒼白的,和剛剛在車上調戲談某人的時候判若兩人。
“念兮,你沒事吧?”
駱子陽和蘇悠悠都站在邊上,有些擔憂。
而顧念兮吐完,已經被談某人攔截在懷中。
顧念兮這會兒臉色還不大好,但嘴上卻安慰着蘇悠悠:“沒事,最近已經好多了。除了坐車,其他的都還好。”
而她的邊上,談某人已經熟練的找來的礦泉水和紙巾,一邊弄水給顧念兮簌口,一邊用紙巾給顧念兮擦嘴。
“要不念兮,你進去坐一會兒休息下吧。”駱子陽建議着。
“不用了,讓她在這外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就好。我在這裏照看着,你們進去收拾行李吧!”談某人道。
“那……好吧!”談某人今兒個雖然沒有穿着軍服,但那一臉别人都有些畏懼的威懾力,讓人不自覺的想要臣服。
而自他口中傳出的話,都不自覺的染上了他的威嚴,一般人都會不自覺的按照他所說的,去做。
事實上,蘇悠悠和駱子陽也這樣。
駱子陽跟着蘇悠悠進了門,便開始在裏面忙活了起來了。
而談逸澤依舊站在顧念兮的身邊,神情緊張的看着她:“還好麽?要不要在我身上靠一會兒?”
“我沒事,你不用大驚小怪。”說到這的時候,顧念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扭頭看了一眼蘇悠悠和駱子陽在落地窗内忙碌的身影,之後才轉身對談逸澤道:“老公,今兒個在法院門口的記者,是你安排的對吧?”
“差不多。”
談某人有些答非所問。
不過顧念兮也算是弄清楚了,這還真的是出自談某人的手筆。
怪不得,他們一見到淩二爺,都像是蒼蠅見到了大糞。
“不愧是我們的談參謀長,”殺人于無形!
玩這些,一般人還真的鬥不過他。
怪不得,連淩二那樣的身份,也忌憚他談逸澤三分。
“别拐彎抹角的寒顫我,給我安分的呆着。”談某人一點都不将她的話放在耳裏,伸手一把就将顧念兮給拉進了自己的懷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這天的中午,顧念兮靠在談逸澤的懷中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
雖然明知道,這談某人現在還是生她的氣的,不過顧念兮卻知道,她家的老東西不會傷害自己的……
而蘇悠悠提着行李箱出門的時候,就是這麽一幕。
陽光下,顧念兮靠在談逸澤的懷中,眼眸微閉。看樣子,這丫頭是開始打盹了。
微風拂過,有些微涼。
談某人将自己的大衣,往她身上包裹着。
而顧念兮的那頭發絲,也在微風的吹拂下拂過談逸澤的臉。
男人的臉龐,還是和以往的那麽剛毅。
但在他看向顧念兮那熟睡的小臉的時候,卻是說不出的柔……
這一幕,真的很唯美。
不隻是蘇悠悠看呆了,連跟在他身後出門的駱子陽,也有些微愣。
一生一世一雙人。
顧念兮和談逸澤,或許就是對這句話最好的诠釋。
看着這一幕,蘇悠悠微愣的同時,眼眸裏也是說不出的向往。
什麽時候,她蘇悠悠也能和顧念兮一樣,找到一個能像談逸澤這樣,爲自己保駕護航的人……
風吹過,蘇悠悠眼角的淚滑下,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