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聽到顧念兮的這番話之後,男人那濃黑的眉又再度挑起:“這話,怎麽講?”
那天晚上不是顧念兮因爲着急蘇悠悠離家出走,所以才急匆匆的趕着去幫着淩二那混蛋找蘇悠悠才出事的麽?
怎麽,倒變成了是爲了他談逸澤?
難道,這小東西是怕他談逸澤會因爲這件事情而不理蘇悠悠,甚至縱容淩二随便欺負蘇悠悠是麽?
看來,他需要好好的想小東西解釋某些東西了。
正當談逸澤想着該怎麽和小東西解釋一下,就算這一次真的是因爲蘇悠悠的事情她才差一點流産的,他談逸澤也絕對不會放任蘇悠悠被淩二那混蛋随便欺負。當然,僅有這麽一次機會。
若是下一次再讓他談逸澤發現,又是她蘇悠悠害了他的小東西和小小東西差一點出事的話,就算淩二不弄死她,他談逸澤也會親自動手。
可就在談某人的薄唇張了張,正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顧念兮的聲音又傳來:“老公,我的手機在什麽地方?”
“都耽擱了好半天了,我還是去給你弄點東西吃,墊墊肚子然後再睡一覺吧。别成天想着要玩手機,那東西對你和寶寶都不好。”談逸澤沒有将顧念兮說要手機的事情放在心上,便自顧自的下了床。
早上顧念兮說要吃混沌,他出去買了一點,給顧念兮先嘗嘗之後,便打電話回家通知劉嫂在家裏做一些。
剛剛劉嫂做完之後,已經給顧念兮送來一保溫壺混沌了。
雖然這味道可能比不上顧念兮成天喊着要回到d市吃的那家的混沌,但好歹也幹淨,能給她解解饞。
“老公,我是真的有事情跟你說,你把人家的手機拿來。”她要和談逸澤說的,就是關于那天晚上給她發來的彩信的事情。
本來,顧念兮是想着要趁着談參謀長不注意,自己給調查出來的。
可當顧念兮再度看到那天晚上收到的照片的時候,她真的開始怕了。
這人能拍到談參謀長出任務的照片,這是不是也就證明了,這個人和談參謀長其實離得真的很近。
能這麽接近談逸澤的人,想要害他也是輕而易舉的。
所以顧念兮認爲,她還是有必要給談參謀長好好的提醒一下。
“不行,說了吃完再玩手機!”
談某人表示自己很堅決。
“你不給我拿我就自己去找。”說着,顧念兮支撐起自己的身子,準備下床。
可那股子眩暈,又來的有些兇猛。
差一點,顧念兮就要栽倒在大床上。
好在談逸澤及時伸手,将她給接住了。
“好好好,我這就去給你找手機來,你别急。”将顧念兮再度安撫好,讓她靠在病床上之後,談逸澤這才跳下床去給她找手機。當然,邊找手機男人也不忘邊念叨着,發洩自己的惱意:“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這丫頭是不是老天爺看我不爽,專門派來折騰我的。”
“我可不是來折騰你的,我是上天派來的凹凸曼,專門解救你的。”看談某人一邊找手機,一邊碎碎念的樣子,顧念兮忍不住參合了一句。
“凹凸曼?那誰啊?”好吧,這就是代溝。
剛和談參謀長結婚的那一陣子,顧念兮還真的沒有察覺到他們之間有什麽差距。
可漸漸的相處下來,顧念兮發現他和談參謀長的代溝還真的很嚴重。
例如她知道的東西,談參謀長根本看都沒有看過。而談逸澤知道的,她也未必知道。
“就是島國的動畫片,我上小學的時候,可熱門了。當時我還幻想我就是裏面的凹凸曼,将來要拯救這個世界來着。”想起小時候自己的那些幼稚想法,顧念兮突然有些想笑。
不過更多的是爲小時候自己的天真感動。
可談某人一聽到這凹凸曼是來自島國的産品,當即老臉一拉:“島國?那是倭寇家的東西,以後不準你看。不然,我把咱家的電視機給砸了。”
一聽這話,顧念兮當即癟了小嘴。
嗚嗚,這就是嫁給一個霸道的愛國人士的悲哀。
連想看什麽電視的選擇權利都沒有!
“喲,找到了。不知道誰,把手機給丢在這一處。”談某人翻騰了好一陣,總算将顧念兮的那把手機給找到了。
“那是那天晚上送給來的時候換衣服的時候掉下來的吧?”當時顧念兮還沒有清醒過來,具體怎麽樣,顧念兮也沒有看到。
“拿着,我去給你弄混沌,吃了趕緊睡。老胡說了,你需要多睡一下。”談某人将手機遞給顧念兮之後,便準備離開。
可這時候,顧念兮卻突然伸出了小手拉住了他:“老公,等下。我真的有事情跟你說。”
“怎麽了,這麽鄭重其事的?不會跟蘇小妞一樣,給找了一個紅杏出牆的對象,想要将我給刺激死吧?”
還不得不說,小東西偶爾主動的留下他,讓這老男人着實感動了一把。
感動之餘,談某人的嘴巴也開始開了閘。
這會兒,還樂呵呵的準備将他家的小東西也給逗樂了。
“說什麽呢。你看我這肚子都快要打起來了,還能爬出牆去麽?”顧念兮白了某個說話不正經的男人一眼,繼續找着手機裏的照片。
“知道自己的分量就好。”雖然嘴上是這麽說的,但談某人心裏還是小小的嘀咕着:其實他家小東西的身材和姿色,真的非常好。就算懷孕,也沒有怎麽變樣。估計這會兒出去随意勾搭個小年輕,人家連魂都會被她給勾走了。再說,就算小東西不出門去勾搭人家,不還有人送上門想要被她勾搭麽?過幾天要跟着顧念兮父母過來美其名曰探望懷孕的顧念兮,實際上是準備過來撬牆腳的楚東籬楚書記,不就是其中一員?
“先說好,你要是敢給老子爬牆,老子一定會将那狗崽子給滅了,再将你的小狗腿給打斷。”想到過幾天楚東籬要來,談某人不敢掉以輕心。這會兒,先給顧念兮打打針,鞏固一下。
可誰知道,某個小女人根本就沒有将他的話給放在心上。
這會兒,她正折騰着她的手機:“怎麽不見了?我那天記得,我明明沒有将這些信息給删除。”
手機的短信箱,除了那些和蘇悠悠偶爾發的短信,還有回複楚東籬偶爾的問候的短信之外,其他那些那個号碼發來的彩信,全都憑空不見了。
“有什麽信息那麽好,還非要留着不可?”談某人不以爲意,準備取走顧念兮的手機,讓她休息。
“不是的,我不是想要留着。我是覺得,這信息真的很可疑,我覺得有人要害你。”顧念兮說完這話的時候,談某人意識到了什麽:“怎麽說?”
“老公,你還記得今年媽媽祭日的那一天麽?我那會兒不是剛懷孕,你不敢帶我長途颠簸麽?那一天,就有人給我發來了短信,短信上是你站在媽墓地旁邊的那個無字碑小墓前。”
“什麽?”談逸澤在聽到這些的時候,黑眸裏是一閃而過的陰霾。
那小墓,是目前爲止他談逸澤最害怕讓顧念兮知道的。
竟然,有人想要偷偷洩露給顧念兮?
這看上去,好像是針對顧念兮,但談逸澤的直覺卻覺得,這更像是朝着他而來的。
要知道,現在顧念兮就是他談逸澤的底線。要是顧念兮出了什麽事情的話,他談逸澤絕對會崩潰的。
什麽人沖着他談逸澤來,他談逸澤哪裏會害怕。他在這條道上走,也早已習慣了這些腥風血雨。
可這人一旦将主意打到顧念兮的身上來,就不一樣了。
一想到已經有人将主意打到顧念兮的身上來,談逸澤的背脊就涼飕飕的。
“我剛開始還以爲,那人可能是暗戀你的什麽女兵,所以我纏着你跟着去軍區,就是想要看看你平時都跟什麽人接觸。可昨天晚上,我又接到了那個人的短信。我一打開,發現上面又是你的照片,雖然照片裏還有個女軍人,但我就沒法淡定了。我知道那人是想要破壞我們的關系,可一想到那人就潛伏在你的身邊,我就感覺害怕。當時我就想着要去找你,怕你遇上危險,可沒想到出事的倒是我。”
“你确定,這照片真的存在過麽?”聽到這,談逸澤感覺自己額頭上冒出了好些冷汗。
“我确定,可不知道爲什麽我的手機裏找不到了,沒準是那天我暈倒的時候,把手機給摔壞了。”顧念兮一邊說着,還一邊洩氣的把玩着手機,拼命的找尋着。
“别玩了,可能,真的是你将手機給壓壞了也說不定。還是吃點東西然後睡覺吧。”說這話的時候,談逸澤自顧自的到邊上,給顧念兮盛了一碗混沌。
混沌很新鮮,也是顧念兮最愛吃的口味。
可能是将心裏積壓的秘密告訴了談參謀長,此刻的顧念兮心裏倒是輕松了不少。
這段時間一吃東西就會惡心反胃,今天也沒有出現。
反倒是一口氣,她就吃了一整碗的混沌。
“吃完就睡個覺吧。我出去給小劉打個電話,安排一點工作。”談逸澤幫顧念兮撚了撚被角之後,就出去了。而吃飽喝足,又将所有的心思都抖摟出來的顧念兮,這會兒沉沉的睡去了。
而出了門的談逸澤,臉上也不再是剛剛在顧念兮面前的時候的那樣的雲淡風輕了。此刻,男人的黑眸深沉冷冽,仿佛一池見不到底的寒潭,正伺機将人給吞沒。
電話撥給小劉的時候,小劉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喂,談參謀長,嫂子好些了吧。”
“好多了。剛吃了點東西,鬧了鬧就睡覺了。對了小劉,有件事情我想要讓你盡快去辦一下。記得這事情,不管和誰,都不能說。”談逸澤靠在醫院的樓道裏,黑眸一掃周圍的攝像頭,便拐進了洗手間。
“好的,談參謀長有什麽事情吩咐吧。”
“你去電信局嗎,将你嫂子這陣子的通話記錄,包括短信的,都給掉出來,查一查那些号碼的歸屬地。然後,記得幫我注意一下梁海那邊的動作。”
交代完這些,談逸澤将電話給挂斷了。
随後,男人慢步走出了這洗手間。一雙深層而冷冽的眼眸,正對着頭頂上的那架閉路攝像機。
手機摔壞了,所有短信沒有了?
那其他的短信,怎麽都沒有消失?
反倒是出現異常的短信,都消失了?
還真的拿他談逸澤當成個三歲小孩子耍?
這把戲,他談逸澤從五歲的時候就不玩了。
還以爲,用這樣老套的把戲就能騙得過他談逸澤不成?
敢将手腳動到他談逸澤的老婆身上來,你以爲他談逸澤會像之前兩次那樣輕易作罷?
想到這,談逸澤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異至極的笑。
這樣的笑,讓這個男人看起來,猶如傲視整個世界的帝王。
而這樣的笑,也清晰的通過閉路攝像機,傳到另一個人的面前……
蘇悠悠被二狗子帶出病房的時候,在門口并沒有撞見淩二爺。
松了一口氣之餘,她又被二狗子帶到了停車場。
今天開車的是二狗子,所以蘇悠悠也不敢瞎折騰。
這軍區醫院的附近,還算是蘇悠悠的盲點。
雖然到這個城市已經兩年多了,但蘇悠悠對這一處還是挺迷茫的。
剛剛要不是二狗子開車,沒準她還真的找不到這一處了。
而這,自然又引起了蘇悠悠小小的不滿。
明明是她蘇悠悠在這個城市工作了兩年,而二狗子是剛剛到這邊來的好不好?
怎麽現在二狗子開起車子來輕車熟路的,就好像是他二狗子才是到這邊工作很久的,而她蘇悠悠則是劉姥姥進大觀園。
看着正打開車門的二狗子,蘇悠悠的嘴癟了癟。
這二狗子憑什麽什麽事情都做的那麽完美?
他知不知道,就是因爲他總是這個德行,才害的她蘇悠悠從小沒少挨罵。
“蘇悠悠,趕緊上車,你回家還要喝湯呢!”不遠處,二狗子催促着。
蘇悠悠隻能趕緊加快了步伐,朝着那輛車子走去。
可誰知道,當蘇悠悠正準備靠近二狗子的車子的時候,那輛騷包寶馬硬生生的截斷了蘇悠悠的路。
沒等蘇悠悠反映過來,某個男人已經從車上下來,橫拖硬拽的想要将她蘇悠悠給拉進車子去。
“淩二爺,你這是被瘋夠給啃了,也得了瘋狗病吧!”不然,怎麽會跟個發了瘋似的公狗一樣,想要将她蘇悠悠給拽上車呢?
“蘇悠悠,你要是識趣的話,就給我閉嘴。”淩二爺的手拽的緊緊的,像是恨不得将蘇悠悠給直接烙進他的骨子裏一樣。
“我要是不識趣怎麽樣?淩二爺,别以爲這個世界上誰都怕你。”狠狠的掙脫了淩二爺的手,蘇悠悠大步走向不遠處停下來正等着自己的二狗子。
雖然今天二狗子的諸多行爲是她蘇悠悠所不能理解的。
但比起淩二爺那頭洪水猛獸,現在還是二狗子那邊比較安全。
其實,憑借蘇悠悠那一丁點的力氣,絕對不會是他淩宸的對手的。想要掙脫他,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關鍵是,剛剛蘇悠悠朝着他吼着的時候,他看到了蘇悠悠看到他的時候,那猶如看到陌生人的眼神……
那樣陌生的眼神,一時間灼傷了淩二爺的眼,這也才讓他分了神,松開了她。
短暫的錯愕之後,淩宸又立馬追了上前。
“蘇悠悠,你這是要去哪裏!”淩二爺承認,現在自己這個糾結的态度,就像是個妒夫。若是以前,這絕對是他淩二爺極爲不恥的形象。
可現在他的眼睛裏,隻剩下了蘇悠悠要跟别的男人走了。
他,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我們都要離婚了,我去什麽地方,你淩二爺管得着麽?”蘇悠悠的步伐,一刻也沒有因爲他而停留。
“誰說老子要離婚的?”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放開蘇悠悠的手。
“不是你不想就不用離婚的。”蘇悠悠來到了二狗子的車邊,伸手就拉開了車門。
“蘇悠悠,你給我說清楚!你想要離婚,是不是爲了這個人!”眼見蘇悠悠都要進了别人的車子了,淩二爺來不及多想,就直接伸手拉住了就要鑽進車子裏的蘇悠悠。
他那雙往日最讓她蘇悠悠迷戀的黑眸裏,此刻遍布猩紅。
這樣的他,看起來有多不堪有多不堪。
他叫器着的時候,那一頭蓬松的有些狼狽的頭發,也随着他起伏不定的胸膛而搖曳着。
這一切都在表明,這個男人是真的生氣了。
他倉惶的叫器,猖狂的嘶吼,都在表明這個男人的不甘願。
可淩二爺,你有沒有想過,我蘇悠悠到底爲什麽和你離婚?
沒有吧?
所以,你才能每一次都給我扣上一個罪名。讓我狼狽,讓我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