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銀灰色的寶馬車,自然也不在少數。
但這輛車子卻在停在這醫院門口的時候,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騷動。
原因無他,就是從車上下來的那個男人,實在是比明顯還要搶眼。
這人,就是上一次到來之後,怒氣沖沖直接殺進院長辦公室,将他的一條腿給弄成骨折的男子。
當然,除了上一次,這個男人在這個醫院的惡劣行徑,給在場的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之外,還有這個男人自身的原因。
騷包的寶馬,已經讓人大緻的猜測出這人的家底的雄厚。
再加上,這個男人本身着裝就不放,舉手投足間的滿是貴氣,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即便這個男人的大半張臉都被墨鏡擋着,依稀能辨認的出這個男人的五官也是精緻出衆的。
所以,很多來醫院探病,或是來院觀察診療的人,都忍不住将視線落在這個男人的身上。甚至有的,還爲了這個男人矗足逛望。
“這個男人是誰?怎麽看着有點眼熟!”有人在看到淩二爺的出現之後,就開始談論着。
“大概,是什麽明星吧。”淩二爺從以前就花名遠揚,出現在娛樂報紙的頭版頭條,和某些個明星搞暧昧,基本上已經成了家常便飯。換用周子墨的話來說,這關于淩二爺的娛樂頭版,估計都比人家正牌明星還要多上幾十倍。
從這,可以大緻上估計的出,這淩二爺出現在報紙上的頻率是有多高。
所以,這淩二爺的長相,這裏的人大緻心裏是有底的。
不過因爲不熟悉,也因爲這淩二爺今天臉上帶着墨鏡,所以一時間認不出來,那是自然的。
“你瞅瞅,他的手上還拿着一大束的話呢,估計是來探病的!”又有人,小聲的議論着。
“什麽嘛。我覺得不像是,探病的哪裏是送玫瑰花,我看估計是來約會的!”又有人,小聲的談着。
而這一切,淩二爺全都沖耳未聞。
他手上拿着那大束的玫瑰花,憑借着自己良好的記憶,輕車熟路的走向上一次來過的蘇悠悠的病房。
從那天來過之後,已經隔了兩三天的時間沒有來了。
是的,淩二爺也承認,在知道蘇小妞竟然沒有和他商量,就将他們的孩子給做掉之後,他是生氣了。
所以這麽兩天的時間裏,他都将自己關閉在那間自己旗下的酒吧裏,将酒吧内所有的人,甚至連顧客,也還有酒吧裏的夥計,小六子之類的,都拒之門外,一個人呆在那個昏天地暗的角落裏,喝的個爛醉。
這兩天的時間裏,淩二爺根本算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
隻知道,自己醒來了就灌酒,灌完了又睡着了。
如此的重複着,上演着。
他承認,自己難受,心裏難受!
一個孩子,在他淩二爺這個當父親的,還沒有知道他的存在之前,他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他的心裏,說是失落,也不像是。
可總感覺,他的心裏像是有什麽東西被硬生生的掏走了。
這兩天,他是恨蘇小妞的。
恨她的知情不報,恨她的自作主張。
可是在整整醺酒了兩天,發洩了一通,徹底的清醒之後,淩二爺又發現,造成這樣的錯誤的,好像并不是蘇小妞的錯,而是自己……
是他淩宸當初結婚之後,就親口告訴蘇小妞自己現在還沒有做好當一個父親的準備,是他,親手将一整袋的避孕藥交給蘇小妞,告訴她自己現在還不想要孩子的。
也或許是因爲這樣,蘇小妞在得知了自己懷孕之後,才會到醫院将孩子給做掉了。再加上這段時間自己還出差,沒有好好的陪在她的身邊,所以蘇小妞才心灰意冷的,想要和自己離婚吧?
一想到這些可能,淩二爺發現自己好像做錯了。
他急匆匆的回家洗了澡,将自己打扮的幹淨好看一點,這就急匆匆的去了趟花店,買了一束玫瑰花,然後迅速的趕往醫院,來找蘇悠悠。因爲,他的心裏還裝着蘇小妞,因爲他,還放不下蘇小妞……
當然,在來找蘇悠悠的這一路上,淩宸也想了很多。
甚至爲了挽回蘇小妞,他還想着要帶着她到外面住。
可這一切,在沒有見到蘇小妞之前,都無濟于事。
就快要到309病房了,淩宸又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他的蘇小妞,想要看看她的身體恢複了沒有。
終于,在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淩宸頓住了腳步。
伸手,他想要推開蘇小妞的病房,可不知道爲什麽手上的動作又顯得有些遲疑了。
其實,他淩二爺也算在商場上打滾了很多年,什麽樣的場面沒有見過。
現如今,他早已練就了能夠從容面對一切場面的本事了,不然現在的他又怎麽可能能開始獨立支撐起淩氏這麽個盤大的集團?
特别是應對女人,他淩二爺如此的身經百戰,其實什麽樣的女人不被他折服?
可不知道怎麽,向來風裏來雨裏去的他,竟然在這個時候有些膽怯。
因爲他不知道,該怎麽樣面對蘇悠悠,或者該用什麽樣的開場白。
猶豫的期間,淩二爺也開始在門口籌劃着,到底見到蘇悠悠之後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才好。
可在腦子裏假設了千千萬萬,卻沒有一個能讓自己覺得滿意之後有些懊惱的淩二爺,卻看到了身側有個人正打算推門走進蘇小妞的病房。
而且,這人也是一身西裝革履的打扮。這西裝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名牌店的。不像是什麽老闆,倒像是那個銀行的職員。
但不管這人從事什麽行業,淩二爺一眼就認定了,這人并不是醫院内部人員。
不是醫院内部人員,那他進去蘇小妞的病房做什麽?
難道,還是蘇小妞認識的人不成?
可若是蘇小妞認識的,當初他們結婚的時候,他就該出現在他們的婚禮上!
盯着這男人的身影思索着,來不及想清楚這男人和蘇小妞到底是什麽關系的淩二爺,便見到這男人已經伸手推開了病房的門,就要走進去。
那一刻,淩二爺二話不說就将那一大束玫瑰花擋在男子的面前。
他淩二爺老婆的病房大門,可不是什麽人說想進就能進的!
“先生,你這是做什麽?”那人對于橫空出現的鮮花大陣,自然也有些微愣。
在轉身看到一筆挺西裝打扮,還帶着墨鏡,一看不是什麽豪門闊少,就是哪個娛樂公司旗下的偶像明星之後,男人問。
“我這是做什麽,我還問你,你想要做什麽?”
淩二爺素來嚣張。問出這話的時候,他身上那股子特有的跋扈勁頭更是彰顯無疑。
再說了,接手了淩氏那麽大的企業的他,做事情自然容不得他婆婆媽媽的。
不然,他這個位置早該換别人來做。
男人被淩二爺這麽一問,明顯的也有些愣住了。
不過反映過來之後,男人便回答:“我來看望我老婆的!”
雖然這男人的嚣張跋扈勁,讓他不是很爽。
但暗自打量了一番淩二爺之後,男人也意識到這面前手拿鮮花成攔路虎的男子,絕對不是什麽善類。
所以,他還是照實回答。
他的老婆剛剛生了孩子,現在正在這病房裏靜養呢!
要是一個不小心招惹了這樣的男人的話,那遭殃的可不僅僅隻是自己那麽簡單了。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才剛剛到這個世界來,就跟着遭罪。
“你***說什麽混賬話呢!”淩二爺這一聽這男人的話,立馬怒罵着。
眸子裏,也立刻迸發出層層殺機。
雖然這冷意給墨鏡擋去了許多,但還是能讓面前的男子感覺到後恐。
“我真的沒有說謊,我到這來是看望我老婆!”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可男人卻霸道的說了:“你還敢這麽說,這躺在裏面的,明明就是我老婆!”
若是讓蘇悠悠聽到這番話的話,估計會想笑。
這個時候,他淩二爺倒是記起,她蘇悠悠是他的老婆了?
早前呢?
他摟着别的明顯出現在各大場所的時候,怎麽沒有想起來?
帶着嫩模和影視新星去玩樂的時候,他怎麽沒有想起來?
不過蘇悠悠不在現場,自然也不會知道這些。
“你老婆?不對啊,這裏面躺着的明明是我老婆!”男人雖然有些摸不着北,但還是據理力争。好歹,他們的結婚證現在還放在床頭的櫃子裏呢!
“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明明是我老婆!”淩二爺的脾氣就是這麽沖。
是他的東西,他就不想讓什麽人有一絲一毫的沾染。
就連個稱呼上占便宜,都不行。
再說了,這個病房兩天前他才來過。
那時候他見到蘇小妞的時候,她的小臉還挺白來着,再怎麽也不可能那麽快出院!
“先生,我看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這病房裏的真是我老婆,不信咱們進去瞧一瞧!”男人建議着。
“進就進,誰怕誰?我告訴你,要是裏面躺着的是我老婆,我一定要揍得你滿地找牙。”淩二爺霸氣的宣布。
他的氣勢向來淩厲,也早已習慣了各種暴力手段。
置人于死地,也時有發生。
不過,倒不是明着的那種。
聽着來人如此肯定躺在裏面的是他老婆,這前來探望妻兒的男子也明顯有些遲疑了。難不成,他真的走錯了病房。
擡頭一看,确認了一下。
沒錯啊,309病房!
于是,男人也跟着淩二爺大步走了進去。
病房内的女子,正側身躺着。黑色的長發,有幾根正好擋在臉頰上。
從這個角度,根本分辨不出誰是誰。
“老婆?”男人不确定的喊出了這麽一句,而淩二爺至始至終隻是專注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嗯,老公你怎麽才過來,我讓你買的尿布買來了麽?”女人在聽到熟悉的聲音之後,便立馬轉過頭來念叨着。
不過在看到丈夫身邊站着的出色男子,還手上拿着玫瑰花,一看就是大人物之後,就頓住了。
“老公,這位是……”
“怎麽回事?我老婆呢?我老婆明明住在這件病房,是不是你們将她給趕走了?”
一看清楚這躺在床上的女人的面容,淩二爺暴走了。
這女人的頭發是剪的和蘇小妞有些像,可這包子臉怎麽和蘇小妞的瓜子臉搭上邊?
“快告訴我,蘇小妞被你們弄去什麽地方了?”他的青筋凸出,眼眸也微眯了。
黑色的墨鏡,早已被他擡手給摘了去。
這會兒,被他狠狠的往地上一摔,變成了一堆碎片。
從這個男人的裝扮不難看出,這幅眼鏡的價值也不是一個小數目。可如今就被男人這麽摔成一堆,還真是可惜了。
可女人還沒有歎息完這個男人暴殄天物,就看到邪惡男子慢步靠近自己。
而他的周身,還帶着莫名的寒意。
最讓人害怕的,是那對黑眸。
那黑色眸子裏,暗藏着像是恨不得将這個世間的一切都給毀滅的冷意。
“我真的不知道誰是蘇小妞!”淩二爺渾身上下蔓延開來的戾氣,讓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惶恐的向後退了退。
她的丈夫也意識到淩二爺臉色的不正常,大有将這個屋子裏的人給毀滅了的趨勢。
“還說你們不知道,蘇小妞明明住在這個病房的,你說要不是你們将她給趕走的,她會去什麽地方呢?”淩二爺嘶吼的是婚後,脖子上的青筋顯露無疑。
而垂放在他大腿雙側的大掌,也緊握成拳。
可這,都是這個男人慌亂的表現。
此刻充徹在男人腦子裏的,隻有蘇小妞并不在醫院的這個消息。
可蘇小妞動完手術,不在這裏的話又會在什麽地方?
早上他回家的時候,已經問過家裏所有的人了,沒有人在這段時間裏,見到過蘇小妞。
以前的那間公寓麽?
也不可能!
蘇小妞早在嫁給自己之後,就将那房子給賣掉了。
雖然淩宸趁着蘇小妞不注意,又将那套房子給她高價買了回來,準備給她當成生日禮物的。可這還沒有到蘇小妞的生日,他的禮物還沒有及時送出去,這蘇小妞又怎麽可能知道,又怎麽可能回到那間公寓去。
可蘇小妞要不是在這些地方的話,那剛剛動完手術的她會去什麽地方?
想到這,淩二爺感覺自己的渾身上下像是被什麽人潑了一整盆的冷水,冷的他直哆嗦。
“我們真的沒有趕走什麽人,我到這裏的時候這兒的病房正好空着,所以護士小姐就安排我們過來住了。”女人說這話的時候,他的丈夫正好瞅見從門口經過的護士小姐,他趕緊沖了出去,将護士小姐拉到了身邊,道:“護士小姐,當天是你安排我們在這裏住的,對不對?”
白衣天使似乎還沒有意識到什麽,退了一步在門口瞅了瞅,這是309病房,昨天還真的就是她将這兩個人安排到這裏來住的。
所以,白衣天使也沒有隐瞞:“是啊,怎麽了?”
“沒有,護士小姐我們就是想要請你幫我們做一下證明,我們真的沒有将這位先生的愛人給趕走……”
說這話的時候,女人的丈夫指着站在一側的淩宸道。
而護士小姐在看到了病房内此刻站着的男子之後,吓得一連退了好幾步。
“淩……淩二爺!”女人的聲音明顯帶着哆嗦。
這會兒,甚至連她手上拿着的托盤都拿不好,一下子摔在地面上。
散落在地面上的,有無數剛剛準備送去消毒清晰的手術刀。
“告訴我,你們到底又将她藏到什麽地方去了!”鑒于上一次的經曆,淩二爺第一時間将蘇小妞的消失的矛頭指向醫院。
而男人說這話的時候,也朝着白衣天使邁開了腳步。
這男人的舉止,向來優雅。
即便隻是簡單的這麽幾個動作,不自覺流露出來的也是常人所能企及的高貴。
護士小姐其實也對這個淩二爺有所耳聞。
這個男人的名号代表着的背景,絕對是這個城市所有人都惹不起的。他手上的籌碼何其多,更無人知曉。
他們隻知道,他的其實非常淩厲。而處理各種糾紛,也習慣了運用各種暴力手段。就像,對待他們的院長。
上一次這個男人一來,就将他們院長給踢得直接住進了這裏的病房了。
到現在,院長的一隻腳還打着石膏。
那個場景,小護士當時也是圍觀的衆多人之一。那麽陰狠的處理事情的手段,還是她第一次看到的。
所以,當這個男人的矛頭指向自己的時候,小護士的魂都快吓沒了。
生怕自己就像院長一樣,被這個男人随意招呼幾下,就小命沒了。
“我……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她隻是負責病房的這一塊。
患者一來,她就給人安排病房。
可誰知道怎麽會是,竟然招惹了這樣的瘟神?
“不知道?是不是也想像你們的秃驢院長一樣,挨上一頓揍才肯将蘇小妞的下落給說出來?”淩二爺再度湊近。
而此刻,男人的眸色已經漸漸變深。那樣的顔色,是任何光亮所無法照亮的。亦像是烏雲遍布的天空,一片漆黑的景象。
你,永遠也看不到底,觸摸不到邊際,不知道這樣的男人下一刻将會醞釀出怎樣的暴風雨……
“淩二爺饒命,淩二爺饒命,我是真的不知道蘇醫生到什麽地方去了。前天我過來交班的時候,蘇醫生已經不在這了!”小護士畢竟從小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陣勢,這會兒吓得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她現在還在這裏上班麽?”難道,蘇小妞這麽盡忠職守?
剛剛動完手術,就爲其他的病人操心操肺去了?
要真是這樣,這家醫院看來也要關門了。
竟然,有這麽虐待醫生的機構!
想到這,淩二爺的眼眸又暗了暗。
欺負了他蘇小妞的,一個都别想逃!
“我不知道啊!”小護士這才一說完這一句話,便看到男人那張陰沉的臉又朝着自己湊近了幾分。
而讓人後恐的,則是男人嘴角揚起的那抹弧度。
那抹不帶一絲溫度,殘忍的像是恨不得撕裂這個世間所有一切的弧度。
看到這,小護士又吓得不輕。
連忙開口補充道:“淩二爺,我和蘇醫生不是一個區的,我真的不知道蘇醫生現在有沒有來上班!”
“是麽?那看來,我又需要好好的找你們院長去讨論一下了!”這個所謂的讨論,瞅着這個男人此刻那一陰沉的臉,估計不是拳打,就是絞殺!
而說完這一句話之後,男人如同一陣風一樣,消失在這個病房了。
被留下來癱軟在地上的白衣天使,以及剛剛吓得抱成一團的小夫妻,都一臉後恐的看着男人消失的身影驚魂未定。
招惹了這樣一個男人,簡直比招惹了地獄使者還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