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顧念兮都知道,紅色是最适合蘇悠悠的顔色了。但從未想到,原來水紅色,才是真正的點睛之筆。
蘇悠悠一身雪肌,在這水紅色的映襯下,散發着珍珠般的迷人光澤。而她那頭烏黑的秀發,也随意的披散在香肩上。不必露臉,光是這樣一個背影,就能一寸寸的打亂所有人的心。
“兮丫頭,好看不?”
“好看……”不隻是好看,更讓蘇悠悠的臉上多了一份靈氣。
這衣服的胸口,雖然也是v字設計。但不像其他的衣服一樣,爲了能吸引更多人的視線,就将領口開的極低,讓胸口的那兩團雪白成爲抓住所有人視線的焦點。它雖然也是v字領,可開叉的部位隻恰到好處。既然胸口的白皙呈現,又不至于将所有的迷人風景都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那……我就買它!”蘇悠悠微眯着眼,打量着站在鏡子裏那個一身水紅色禮服的自己。
其實,她不是因爲和這個店員怄氣,才想要買下這樣的衣服的。更多的,其實還是因爲淩二爺……
他出身在名門,像顧念兮說的那種宴會,應該也應接不暇吧。
光是她呆在他身邊的這段時間,她就親眼見過他爲好幾個宴會精心裝扮的樣子。
不得不承認,淩二爺真的很迷人。即便不用打扮的那麽的麻煩,都能輕易的變成全場人的焦點。
其實很多時候,蘇悠悠多想說:“淩二爺你去宴會是吧,帶上我成不?”
他打扮的衣冠楚楚的樣子,真的很好看。所以蘇悠悠也知道,這時候圍繞在淩二爺身邊轉的女人真的很多。她擔心……
可淩二爺一次都沒有喊上她一起參加過。
一次,都沒有……
而蘇悠悠也好幾次看到他即将要出門,卻将話往肚子裏咽。
因爲她知道,他在嫌棄她沒有其他的女人出落的那麽自然,那麽大方。要不然,爲什麽從結婚之後,淩二爺就從沒有一次,将她帶到正式的場合去?
他雖然一句都不說,但蘇悠悠都懂。
可她也不像以前一樣,一不開心就在他的面前大吵大鬧。因爲她知道,那樣隻會給淩二爺徒增煩惱,徒增對她的厭倦罷了。
她一直以爲,她将自己所有的情緒掩藏的很好。
卻在今天看到這件水紅色晚禮服的時候,全都被激發出來。
她也想要展現自己爲迷人,最爲知性的一面,在淩二爺的面前!
所以,買下這件晚禮服,不光是爲了自己,也爲了淩二爺。
她多麽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穿的這麽優雅大方,和淩二爺肩并肩的走進那些高檔場所?
真希望,有那麽一天……
“蘇悠悠,這價格……”對于這價格,顧念兮很猶豫。
“沒事,淩二爺前兩天給我幫了張附卡,說是要買什麽盡管花。”提到這個卡的時候,蘇悠悠的眼眸裏再度閃現一絲黯淡。
沒錯,淩二爺是給她辦了一張附卡了。
可那是因爲,她執拗的要他陪自己逛街,他說沒時間,所以才用這樣一張卡打發了她。隻是淩二爺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其實蘇悠悠要的,并不是錢。而是,能和他無憂無慮,不需要看其他人的臉色的那份快樂……
好在這段時間,蘇悠悠在淩家那個吞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也練就了一身本領。
很快的,她就将自己眼眸裏所有的哀傷,都很好的掩藏了起來。
而顧念兮,自然也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念兮,要不你也選一件吧?”
“不用了,我家裏其實還有衣服來着。”關鍵,還是衣服的價格,着實讓顧念兮下不了手。
“念兮,姐姐的意思是,我送你一件!”顧念兮的肚子裏有幾根腸子,蘇悠悠也是清楚的。所以,看到顧念兮的神情,她便大緻可以猜得出顧念兮現在在想什麽。
“悠悠,你今天出門之前,腦袋沒被門縫給夾了吧?”
“說什麽屁話?姐姐想要買衣服送給你就送給你,你再廢話就真的沒有了。再說了,這花的又不是姐姐的錢!”是淩二爺的!
“既然真的沒有被門縫夾了的話,那咱就……不客氣了!”說着,顧念兮轉身就開始逛着衣服來了。
好吧,有便宜可以占,誰人都喜歡。
再說,她顧念兮可沒有那麽的高風亮節!
能從蘇悠悠這邊蹭到衣服,不用花自己的小錢錢,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再說了,她家談參謀長不也說了麽,淩家的财産其實也就比發行鈔票的少了一點點而已。
既然是這樣,多買幾件,也不會将他家的财政搞出赤字來吧?
想到這,顧念兮就撒了歡蹦向自己喜歡的衣服。
顧念兮選的是淡紫色的長裙,胸口的設計有點像蘇悠悠的那一件,不過裙擺卻是長長的。配上顧念兮這高挑的身段,剛剛好。
結賬的時候,這數額着實讓顧念兮流了一把汗。
兩件衣服,十一萬!
坑爹的,有木有?
本想拉着蘇悠悠往回走,将這兩件衣服留下。雖然這麽做,一定又會被那名店員笑。但顧念兮覺得,在如此大的金錢壓力下,那自尊神馬的都是浮雲。
可人家蘇悠悠卻連眼皮眨一下都沒有,就将卡給甩出去了。
看到這,顧念兮也隻能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小心思。
人家蘇悠悠都不心疼這錢,那她又何必呢?
“淩二爺?”其實,今天顧念兮和蘇悠悠的打扮,真的很平常。若不是最後這一張卡暴露了這兩人的身份,這名店員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所以,她在蘇悠悠付款的時候,發現她所持的卡,竟然是淩二爺的附卡的時候,才會那麽震驚。
淩二爺是誰?
在這城裏頭,有誰沒有聽過他的名号?
他可是淩家的太子爺,淩老參謀長最寵愛的小孫子。這淩氏企業,現任接班人。
就算其他人不清楚這淩二爺的身份,但這家店的店員卻是必須清楚的。
因爲這家高檔服侍消費店,其實也是在淩氏的旗下……
“是。我用我老公的附卡,怎麽了?”蘇悠悠反問。
“沒……”店員吃驚的将自己的口水往回咽。
這卡是淩二爺的附卡。這女人說,她是用他老公的附卡消費的。這也就是說,這女人就是淩二爺的老婆,他們這店的老闆娘……
天哪,她剛剛都做了些什麽?
竟然敢對他們的老闆娘撒野?
這不等同于,在太歲的頭上動土了?
一直到走出那家店,顧念兮才真正的笑開了。
“兮丫頭,是不是看着别人吃屎的表情很好玩?”身側,某個人的語言,永遠還是那麽的低俗。但她的心,卻永遠是最爲純真的。
“是啊。但更好玩的是,你無緣無故就變成人家老闆娘了!”顧念兮依舊是笑。
談參謀長說過,淩家的錢很多。但顧念兮也沒有想過,人家這錢多成了這樣。剛剛他們進去的那家和宰人差不多的店,竟然也是淩家的。
“我也不知道這是淩二家的。真讨厭,要早知道,我就不來了!”蘇悠悠有些懊惱。
其實她不是怕淩二發現她一下子就花了這麽多錢。在淩家的這段時間,她也親眼見到了所謂“揮金如土”。所以這個小數,在人家淩家眼裏一點都不起眼。
但她擔心的是,她買衣服的這事情會在淩家傳開。
到時候,她這件想要給淩二驚喜的衣服,不就藏不住了麽?
然而,蘇悠悠沒有想到的是,這件衣服還沒有派上用場之前,便撞破了那樣的一幕……
和蘇悠悠買完衣服回家之前,顧念兮還順便給談參謀長帶了他喜歡吃的葡萄。
至于這衣服,顧念兮還想着在談參謀長沒有回來之前,先拿回去放好藏起來。
可沒有想到,她回到家的時候,談參謀長已經在大廳裏坐着了。
見到顧念兮進來,見到她的小手背着自己掩掩藏藏,不知道在背後藏着什麽的時候,談逸澤的眼眸暗了暗。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誡自己,不要生氣,不要吓壞了他家的小東西,不要因爲施安安說的話,就和她鬧得不愉快,沒準施安安是真的想要挑撥離間。
可沒有想到,見到顧念兮進門,他這一開口,就有些變了味:“玩什麽去了,這麽晚才回家?”
明明是和以前一樣的語調,但談逸澤卻也能聞到,自己的話語裏散發着一股子妒夫的酸味。
“沒什麽,剛剛上街順便給你買了點葡萄回來!”顧念兮依舊站在不遠處,沒有走近。生怕,被談參謀長發現自己手上提着的那個袋子。
“喲,買了葡萄?那讓我看看!”談某人微眯着黑眸,盯着她看。
那不善的眼神,就像是獅子伏擊在暗處,等待獵物上勾時才有的表情。
她一直都背着他,不知道在小屁股後面進行着什麽。
他談逸澤的洞察能力向來過人,不然爲什麽能年紀如此輕,就當上一個軍區的參謀長?
而這小東西還以爲,她有天大的能耐,能瞞得過他談逸澤不成?
“不是說有葡萄麽,還不快點拿過來。”見顧念兮一直站在原地,遲遲沒有舉動,談逸澤又開始了大爺似的催促。
而他的雙眸,一直都盯着她的背後正動彈着的小手。
他倒是要好好看看,這葡萄是鑲了鑽不成?
竟然,需要這麽背着他談逸澤藏着!
“老公,我突然想起人們都說,葡萄的上面都打着水果蠟。我這就去給你好好的洗幹淨,再送過來!”其實,她也在找借口離開,想着先将衣服藏好。
不是她覺得這個衣服太過于貴重,她顧念兮這麽随便收下禮,談參謀長知道會生氣。相反的,她家談大爺對淩二家的東西向來不會拒絕。關鍵,還是這衣服有些小性感。
要是讓她家談參謀長知道,她要穿這樣的衣服去宴會的話,那他豈不是又要打破醋缸子了?
顧念兮可沒有忘記,上一次她穿蘇悠悠送給自己的那件白色禮服去參加宴會之後,她家的談參謀長就發了狠,猶如對待殺父仇人般的将她裏裏外外給啃了一遍。
“既然你不打算過來,那我隻好自己過去了!”
談某人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從沙發上起了身,正大步的朝着顧念兮所在的角落走來。
看到面色有些不善的談某人,顧念兮當即警鈴大作:“老公,人家剛剛回家,要先上去換件衣服。”說着,某個無良的小女人趁着談參謀長還沒有走到自己的身邊,便一溜煙消失在樓梯口了。
“呵呵,這丫頭還真有活力!”看到消失在樓梯口的那抹聲音,剛剛從卧室裏走出來的談老爺子笑了。
其實,有時候男人都喜歡自己的女人被贊揚。
可談逸澤,卻不是這樣的。
因爲這“活力”二字,讓談某人再度意識到,他和他家小東西的年齡差距。
爺爺稱贊小東西有活力,不就是在變相的諷刺他談逸澤沒有他家小東西有朝氣?
而這,正是談某人從結婚之後,最爲在意的問題。
當下談某人甩下了一個哀怨的表情。
那意思,很明顯:爺爺,我恨你!
随後,談某人也跟着跑上了樓。
“這孩子,看來也開竅了!”看着另一抹身影消失在樓梯口,談老爺子眼角的笑紋越是明顯:“當年,我也像你這樣,在意和你***年齡差距……”
之後,老人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夕陽,跌進了回憶的長河中……
很不對勁!
這兩天的談參謀長,很不對勁!
真的!
這天是周末,顧念兮窩在二黃的身邊,将一根火腿腸喂給二黃之後,就開始瞪着遠處咬牙切齒,像是有什麽心愛的東西被人給奪了去似的。
也對,這兩天以來,她家的談參謀長一直都不冷不熱的。
問他什麽,他樂意就回應你一句,不樂意更是連一句話都不說。
尋常的時候,哪一次不是她顧念兮不用問什麽,他談逸澤就舔着老臉上來和她急忙解釋着什麽的。
可現在倒好,風水輪流轉。
這老男人這幾天,什麽話都不主動跟她講。就算被她問到,又是也是哼哼唧唧的掩飾了過去。
這樣的表情,和态度,用蘇悠悠的話來形容,就是一副便秘樣。
而讓顧念兮更爲懷疑的,是談參謀長這兩天晚上對她的态度。
尋常的時候,這老男人一到晚上就跟脫了缰的野馬似的,不在她的身上盡興幾個來回,不罷休。可這兩天倒好,突然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見到她,不熱情不說,連尋常他最愛的睡前運動,也全都不要了。
活脫脫的,像是更年期的婦女!
這老東西,到底是怎麽了?
難道真的是更年期提前?
越想,顧念兮越是覺得不對勁。
也就在顧念兮抱着二黃發愣的時候,大門處傳來了聲響。
而來人,正是傳聞這兩天便秘加更年期提前的男主角!
“喲,談參謀長,今天下班這麽早?”一身綠色軍服的男子,走到哪裏都搶眼。即便是在這個小角落,人和狗看到他都要行注目禮。
爲了緩和氣氛,顧念兮也趕緊狗腿似的上前。
“嗯。”從始至終,談某人的視線隻是在她顧念兮的身上淡淡的掠過。然後,他又是那一副欠扁的大爺樣。
大步從庭院裏穿過,連顧念兮看都不看一眼不說,還一副鳥都不鳥她的樣子!
看到這,顧念兮眼眸裏的小火苗又開始亂竄了。
你大爺的!
又開始在她顧念兮的面前弄出這幅便秘樣了,是不?
好,老娘今天也非要你破功,非要你抖出實情不可。
想到這,顧念兮又立馬狗腿似的上前,想要從談參謀長的手上接過他的包包。
可男人的手緊拽着,似乎一點也沒有松開的意思。
“談參謀長,您公務繁忙了一天了,就讓奴婢伺候你,别不好意思。”雖然小嘴上說的可好聽,可瞪着談參謀長的眼神卻老兇了:丫的,你到底是放不放,不放小心我把袋子給扯壞,吼吼……
而談參謀長又是一記冷眼清掃過她。
對于她的怒焰,他視而不見。
那無情無意的的表情像是在說:這袋子你要是吧,好,就給你!
甩開了袋子,談參謀長就一副大爺樣,在客廳的沙發上攤開了。
而顧念兮則抖着手上的袋子嘴角猛chou:妹的,誰要你的破袋子?又不能當飯吃!
随意将剛剛從談參謀長的手上好不容易搶來的袋子丢在一旁,顧念兮又端上了今天自己下午特意出門買來的葡萄端到談參謀長的面前。
“談參謀長,看,今天的葡萄多麽新鮮?這,可是奴婢特意買來孝敬您的!”好吧,搶包包,獻殷勤,這些無非都是爲了引起談某人的注意。
這不,看到談參謀長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她又屁颠屁颠的湊上前來了。
“有皮,不吃!”談某人扭頭。
“這……”
有葡萄,還嫌皮?
她怎麽還記得,前兩天誰還連蘋果皮都一起啃着?
但爲了哄的談參謀長龍顔大悅,顧念兮一個勁的對着他頻抛白眼的同時,還不得不谄媚道:“有皮咱給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