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鏡子裏的自己,顧念兮有種欲哭無淚的沖動。
這衣服确實能穿上去,而且腰身的地方,确實也比之前寬松了一些。可上圍……
尼瑪的有沒有搞錯,這确定是抹胸裙麽?
怎麽現在穿起來,顧念兮覺得有種波濤蕩漾的感覺?而且,從這衣服的上圍還跑出了兩個大半的圓球,出來耀武揚威?
敢情,自己這腰身上的肉肉,都換了地方漲了!
嗚嗚,這到底該怎麽辦?
除了這一件衣服,她顧念兮還真的找不出其他能穿出去參加宴會了。
現在,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就在顧念兮對着鏡子裏那兩個露出來的大半圓戳了戳,希望它們能夠鑽回到衣服裏去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叩叩叩……”
“念兮,你好了嗎?我們要出發了!”
是談逸南的聲音,該怎麽辦?
難道,真的要盯着這兩個大漢堡走出門麽?
且不說談參謀長看到了會有怎麽樣的想法,光是自己這麽瞅着,都有些羞人了。更何況,是走出去見人?這到底該怎麽辦才好呢?
“念兮?”
門外,談逸南遲遲沒有等來顧念兮的回應,似乎有點着急了。
這會兒,他敲門的聲音也加大了一些。
“我……我好了!”
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還正翻找着自己那衣櫃裏的東西。正巧在這個時候就看到了,前一陣子她花了自己一大半私房錢買來的那件白色的兔毛小披肩。白色搭配白色,本來是不夠搶眼。但不知道爲什麽,顧念兮穿上這樣的兩件衣服的時候,卻出奇的融合在一起。
就連談逸南推門進來看到穿着一身雪白的顧念兮的時候,都看的有些微微失了神。
“這樣,還行吧?”見談逸南遲遲沒有反映,顧念兮反問。
“很好看……”這一句,是發自談逸南内心的。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白色是最适合顧念兮的顔色。以前隻要顧念兮一穿上白色衣服的時候,他就會感覺顧念兮就像是一朵百合花一樣,清新迷人。沒想到,幾年過去了,如今的顧念兮已經嫁作他人婦,穿上這一身白色衣服的時候,那股子清新卻從未退卻。
“是嗎?那就好!我還沒有化妝,還有梳頭發呢。”說着,顧念兮連忙伸手去抓撓自己的頭發,可當她伸出手的時候卻發現,她落在頭頂上的小手突然被牽住了。而始作俑者,便是這個此刻正居高臨下看着她的男人。
“小叔……”做這些的時候,談逸南的雙唇始終都是緊抿着。目光落在顧念兮的身上,安靜中帶着常人能及的娴雅。專注的眼神,卻沒有半點輕佻。
隻是不知爲何,這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暧昧。
而顧念兮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突然開了口。
這一刻,談逸南不得不承認的是,顧念兮的聰慧。
他剛剛的舉動,明顯的越矩了。看着顧念兮的那份專注,早已超過了他所能控制的範圍。常年累月積累下來的所有情愁,眼看就在這一瞬間将要爆發。
“小叔”……
這簡簡單單的稱呼,卻将他談逸南瞬間從脫離實際的天堂,給拉了回來。
讓他,突然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控;也讓他,自覺的松開了她的手。
“對不起,我隻是覺得這樣其實挺好看的。”他朝着顧念兮尴尬一笑,自動的後退了一步。
其實,談逸南也不想要松開顧念兮的手的。
這麽清新迷人的她,是他最愛的。天知道,他談逸南需要花費多麽大的力氣從能控制住自己的手,不伸向顧念兮?
“是嗎?那我塗點唇彩就好了!”爲了避免尴尬繼續蔓延,顧念兮趕緊轉身抓起桌上的一小瓶唇彩往自己的唇上抹去。
其實,顧念兮天生就有種病态的白。大多數的時候,她也不喜歡往自己的臉上抹太多的東西,隻需要一點帶珠光的唇彩,便能将整張小臉都點亮。
就像,現在一樣。
“好了。”
“那我們走吧!”
說着,談逸南先行離開了這個房間。而顧念兮也在将身上的那件兔毛披肩裹緊了一些之後,才慢步離開。
舉行宴會的地方,是在城裏的新落成的“鑽石皇宮”。
這間會所,其實也是進來才進駐這個城市的。和sh國際有些相似的是,他們的老闆也不曾出現在其他人的面前。
這也許是sh那麽經營者爲什麽将這一次的宴會設立在這裏的原因吧?
顧念兮和談逸南到這裏的時候,這裏已經停駐了無數的名車。
能在這個城市,看到如此多練名車相聚在一起,還真是一奇觀。而參加這宴會的人,大都是身份地位了得的人。
而這期間,顧念兮也遇到了許久都不曾見面的淩二。
聽談逸南早上說過,淩氏也受到了sh國際的邀請,看來這是真的。
隻是看到此刻挽着淩二手腕的人的時候,顧念兮的眉心卻皺成了一團。
而這樣的表情,其實是這個女人不悅的前奏。
“念兮,怎麽了?”身側的談逸南也明顯的察覺到了顧念兮情緒的變化。
“淩二這是将蘇悠悠當成什麽人了!”
顧念兮的小手拽成了一團。手指關節處因爲過度用力而泛起的白,證明着此刻女人的不悅。
“有時候逼不得已的。”談逸南順着顧念兮的視線,便看到了面前的一幕。
一身黑色禮服的淩二爺,此刻一手優雅的舉着水晶高腳杯,豔麗的面孔冷凝。唇邊勾勒着的笑容,帶着一絲胸有成竹,又那麽的凜然不可侵犯。而側端,在淩二爺的身側,一同樣身穿黑色禮服的女子,正緊緊跟随着他,甚至還一手放在了淩二的臂彎上。
其實,這動作本身也沒有什麽。但若是仔細看的時候,你會發現,這女人正将大半身子都挂在淩二爺的身上。聰明如淩二,又怎麽可能不會察覺到這個女人的心思?然而,他從始至終都是一臉帶笑,連出手制止都沒有!
而這,正是顧念兮最爲生氣的。
拈花惹草的男人,最讨厭了!
“迫不得已?我看他倒是樂在其中!”顧念兮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小叔,我們過去打招呼。”突然間,顧念兮轉身也從一旁的侍者手上端起了兩杯紅酒,将其中的一杯交到了談逸南的手上之後,便開了口。
她的唇角,依舊勾勒着好看的弧度,禮貌而矜持。讓人,很難不留下好印象。
但那雙眼眸裏的敵意卻讓談逸南清楚,這個小丫頭現在生氣了!
“念兮,淩二哥沒準也有難處。就像你,不得不陪着我一起來參加這場宴會一樣。我們,就不要過去了。”
“難處?把自己的老婆丢在家裏,在這邊拈花惹草的就是難處?我倒看不出!”說完這話,顧念兮便不由分說拉着談逸南上前了。
見到顧念兮的出現,淩二顯得有些意外。
特别是看到顧念兮身後站着的談逸南,詫異的神色更彰顯無遺。
“喲,這不是小嫂子麽?”畢竟是在生意圈裏打滾這麽多年的人,淩二爺很快便将自己臉上其餘的表情收拾好。唇角保持着的恰到好處的弧度,也将這個男人的禮貌和親切彰顯無遺。
“我剛剛瞅着也覺得眼熟,所以拉着小叔過來看看。沒想到,還真的是淩二?這正式的場合,不帶家屬,怎麽帶着些非親非故的?”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的眼鏡若有似無的掃了一眼此刻将大半個身子扭在淩二爺身上的那個女人。
所謂的“非親非故”,很明顯就是在說她!
當下,女人一陣羞惱,隻好從淩二爺的身上挪開了一小段距離。
“呵呵,小嫂子真是愛說笑。有些場合,适合帶家屬,有些則不合适!”其實在談逸澤的身邊見到這個小女人的時候,淩二爺還隻是将她當成一朵嬌滴滴的溫室花。而今天卻難得見到他張牙舞爪的一面,看來這顧念兮要是花,也是朵食人花!
怪不得,他們常日裏威武高大的談老大在顧念兮的面前,就像是溫順的小綿羊一樣。估計,他的野性早就被這食人花給吞了。
但礙于顧念兮和蘇小妞的情分,淩二爺也不敢将話說的太絕。
“我還從來不知道,有什麽場合不合适的。隻有,想不想帶的!”顧念兮可沒有什麽心思和淩二爺在這裏比誰的嘴皮子功夫更強!
别人害怕他淩二爺的權威,她顧念兮可不怕。
蘇悠悠在這裏唯一的娘家人,就是她顧念兮了。如果連她顧念兮都不爲蘇悠悠出頭,那還指望誰來?
再說了,就算惹惱了這淩二爺,她也不用擔心。反正,她還有她的老東西!
隻要老東西一出現,誰敢欺負她顧念兮?
“小嫂子……”若是尋常,有人膽敢這麽冒犯他淩二爺的話,估計這會兒他已經揮拳頭過去了。但因爲面前的人是顧念兮,惹了她就跟捅了談逸澤這猴子窩一樣,麻煩不斷。再說了,其實這一次宴會帶着其他的女人來參加,而沒有告訴蘇悠悠……
光是這一點,淩二也覺得愧對于蘇悠悠。自然而然的,他也不敢對付顧念兮。
還好,這個時候宴會開始了。
上一次見過面的施安安,也在這個時候出現。
一身魚嘴裙,鑲着金邊的裙擺,盡顯豔麗。一時間,豔壓四方。
其實,施安安算不上什麽香豔美人。但她赢在,她的架勢。
站在高台上的她,一雙漂亮的眼眸冷冷的注視着下方對她投去關注的人兒。從始至終,連一個弧度都沒有。
如此冷漠的她,仿佛她施安安天生就是該被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所憧憬,所仰望。
而這樣的架勢,顧念兮其實真的不陌生。
因爲,她家的談參謀長就是這樣的。
不知道爲什麽,每一次見到施安安之後,顧念兮總是會無端的想起她家的談參謀長。
總覺得,這兩個人真的很相似!
“顧小姐!”在環顧了所有人之後,施安安最終将視線落在了顧念兮的身上。緊接着,女人的臉上也勾出了如畫般的笑臉。随後,施安安便邁開了腳步,朝着顧念兮所在的方向走來。
施安安是傳言近來在本城市活動最爲頻繁,也是最近業内成長速度驚人的sh國際的幕後老闆。所以,今晚大家都積極響應号召前來參與這個宴會,無非也是爲了一睹sh國際幕後老闆的風采。
然而,就在sh幕後老闆出現的第一時間,卻親自走向顧念兮。
一時間,顧念兮便也成爲了這整個宴會關注的焦點……
談某人忙完了今天該處理的所有事物之後,便驅車回家。路上,談某人正好想起前段時間自己放在西裝上衣袋子裏的那枚鑽石戒指。
想了想,談逸澤便下了車到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顧念兮最喜歡的栗子餅,準備連帶着那個戒指給顧念兮一份小小的驚喜。
隻是當談某人帶着栗子餅興緻沖沖的從談家大門走進來之後,卻到處都沒有發現他家小東西的身影!
難道,小東西被人給拐跑了?
不然,這麽大冷天的晚上,她舍得離開暖乎乎的被窩不成?
來來回回的在樓上樓下走了幾遍之後,在談逸澤終于決定要出門找顧念兮的時候,卻被告知顧念兮和談逸南去參加宴會了。
當下,某個老男人的臉色變得不是那麽的友好!
回了房間,洗了澡換了一身幹淨衣服的談某人從自己的西裝口袋裏掏出本該已經送出去,卻在自己的西裝口袋裏躺了足足大半個月的指環,再看着那本該趁着熱乎乎就吃掉的栗子餅,現在卻隻是溫溫的了。再過一會兒,這東西就要涼了,不能吃了!
拽着隻剩下一點溫度的栗子餅,談某人幹脆将他放在自己外套的口袋裏。
起碼,這裏還能保暖,不至于讓這些栗子餅太快就涼了。
隻是看着分針一圈一圈的走動着,窩在卧室裏的談某人神色越來越不好了。
向來高高在上的談某人,如今卻呆在卧室給别人暖栗子餅。而某個不知好歹的小東西,竟然半夜十點了,都還不歸家?
越想,談某人越是生氣。
索性,他起身下了樓,來到大門口等着。
當然,口袋裏的栗子餅,還是安安全全的呆在那個角落裏。而他的掌心,卻一直覆蓋在上面。
雖然因爲等的有些久,很是生氣的談某人,也動過要将這些栗子餅一個人給吃掉的念想。可一想到,每一次看到栗子餅的顧念兮就會揚起和孩子得了蜜糖時一樣的幸福笑臉,談某人便狠不下這個心了。
最終,他還是安安靜靜的掐着栗子餅,站在大門前等待着某個女人的歸家。
他談逸澤向來高人一等,從來沒有人敢給他這樣的悶虧吃。
可偏偏,那個沒有良心的小東西,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的底線。
但談逸澤最氣的,還是自己。
因爲,他怎麽也舍不得對那個小女人狠下心來……
天色越暗,昏暗的路燈将他談逸澤高大的身影拉的老長。
看着那孤單的身影,談逸澤從自己的口袋裏摸了摸,然後掏出了一盒香煙。
其實,偶爾他也會抽上一兩根。
不過,他的煙瘾并不是很大。
隻有閑的發慌,或許極度沒有精神的時候,才會想要抽上一兩口。
點燃了香煙,談逸澤吸了兩口之後,煙霧升騰。
一瞬間,那朦胧的煙氣在男人的周身彌漫開來,将他安靜的側顔,勾勒的如詩如畫。
連着抽了兩三根,在談逸澤将最後一根香煙的眼底踩在腳底下之際,不遠處終于傳來的車輛行駛的聲音。
但出現的,并不是談逸南的車子。
談逸澤一眼望見這輛車子的車牌的時候,眼眸微微眯了眯。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車子應該是淩二的!
但很快的,男人微眯的眼眸裏,瞳仁又突然放大了。
而讓這個男人詫異的,并不是淩宸車子的詭異出現,而是從他車上傳來的歌聲:“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數呀數不清,到底多少鴨……數不清到底多少鴨……”
這唱的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歌曲,談逸澤根本聽不出來。但他聽得出的,這聲音是他的小東西的!
“别唱了小嫂子,這會兒大家都睡覺呢!”車内,又有人的喊叫聲音傳出。
這聲音,也是談逸澤所不陌生的。
是淩二爺!
他,怎麽會跟顧念兮攪和在一起?
想到這,談逸澤突然大步上前。在車子還沒有停下來之際,便擋在了車子的前方。
而淩宸也憋見車前方出現了人影,及時踩下了刹車。
“哪個混蛋敢擋着爺的道?”
其實,坐在駕駛座上的淩二爺隻是憋見了一個身影出現,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來人是誰,便先行罵了出來。
這,就是淩二爺慣有的痞子風格。
而本來還半眯着眼睛準備高唱出聲的顧念兮卻在擡頭看見了車前方的人影之時,便迅速的推開了車門,朝着那抹身影跑去:“老東西……”
其實,窗外和窗内的光線形成的反差,顧念兮根本看不清站在車前方的人的模樣。
但不知道爲什麽,隻需一眼,她便認定了出現在車子前方的人就是她家的談參謀長。
那一刻,女人就像是一直快活的鳥兒,突然蹦向了那身影所在的角落。
其實,在看到顧念兮深更半夜和其他的男人喝酒唱歌,還一起回家的時候,某個老男人心裏的醋缸早已打破了。但不知道爲什麽,在看到小女人突然如此興奮的朝着他飛奔而來的時候,所有的不滿,所有的煩躁,好像都在一瞬間被掃空了。
“老東西,我好想你哦!”一下子,她飛撲進了談逸澤的懷,将手放在了他的脖子處。感受着熟悉的溫暖,女人的眼眸微眯了起來。那是她最熟悉的溫暖,呆在着她再也不用擔心其他。
而男人在女人安靜下來之際,那雙黑瞳也突然間收縮了起來:“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