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每一次談建天想要去探望他母親的墳墓,談逸澤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朝着談建天咆哮,朝着他怒吼,朝着他發洩。甚至,還會将談建天想要送給他母親的鮮花,狠狠的丢在地上,踐踏踢開……
這些,都是顧念兮親眼所見。
表面上,談逸澤一點都不屑于談建天的關心,一點都不屑談建天對他的管束,甚至一點都不屑他這個父親。
但……
顧念兮還是看出了,其實談逸澤是非常喜歡談建天這個父親的。
若不然,爲什麽向來處事冷靜的談參謀長,會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全身僵住了,像是被層層的冰霜所覆蓋。
若不然,爲什麽談參謀長會在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将她顧念兮拉出那個餐廳?
雖然談參謀長沒有說,但顧念兮卻能從談參謀長今日的心情,還有他嘴角上帶着的笑意看得出,其實他對這個約會是非常重視的。
特别是今天他去接她下班的時候,刻意換上的西裝,還有打上領帶……
這一切,都是尋常都不能從談參謀長的身上看到的。
但今天,他的談參謀長卻爲了她顧念兮做到了。
可因爲談建天昏倒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将她顧念兮從餐廳裏帶了出來,這足以說明,其實談建天在談逸澤的心中的分量,一點都不輕……
隻是,談逸澤一直都肯承認罷了。
回去的路上,談逸澤都沒有說話,視線也一直都落在前方的擋風玻璃上。
這樣的他,好像整副身心都在認真的開車,但顧念兮知道,其實他是在擔心談建天。
因爲車裏的光線有些昏暗的光線下,談逸澤的大部分臉都隐匿在黑暗中。他的雙唇緊抿着,目光也安靜而沉穩,這樣的他宛如古老的歐洲貴族,神秘而高貴。
但即便男人表現的如此的平靜,顧念兮還是感覺到了,男人那張緊繃着的臉上,寫滿了緊張。
高傲如談逸澤,雖然不屑父親的疼愛,最終談建天還是他最放不下的那個人。
車子的速度很快,這一路上闖了紅燈無數。但談逸澤似乎沒有想到什麽,他的視線依舊專注的落在車前方。
等到車子趕到軍區醫院的時候,談逸澤這才拉下了緊急刹車。
車子才剛剛一停下來,談逸澤便開始迅速的拉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
雖然這整個過程,談逸澤一直很想表現的自己非常冷靜。但在準備拔出車鑰匙的時候,男人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掌上那輕微的顫抖,還是沒有能逃脫的出顧念兮的眼睛。
那一刻,顧念兮突然伸出了自己的小手,覆蓋到了談逸澤的大掌上。
“老公……”
“小東西,我沒事!隻是對不起,今天……”
今天,他本來想要給她一個最美好的生日的。
卻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這樣的事情。
至于想要送出的那份禮物,現在還安安靜靜的躺在他談逸澤的口袋裏。
本想,現在就将這禮物送出去的。但他的心思,卻讓他安靜不下來。而談逸澤也知道,他的小東西這時候也沒有什麽心情,來接受這樣一份禮物。
還是,等他們都冷靜下來的時候,再将這份禮物送出去吧!
抱定這樣的主意之後,談逸澤的手回握了顧念兮的。
那濃濃的歉意,也濃縮在他的這個深深的回握之中。感受着談逸澤指尖上輕微的顫抖,顧念兮的唇角卻悄然劃開了弧度:“今天你能陪我吃一頓飯,已經是我最大的滿足了!還有,老東西,一切都會變好的。”
她說的,是談建天!
她相信,談逸澤聽得懂!
“嗯。我們下車吧,爺爺可能已經到了這邊了!”
談逸澤沒有多說些什麽,但他回握的手上又多了一份力道,讓顧念兮知道,其實這個男人也知道了她的意思。
果然和談逸澤所說的一樣,他們趕到的時候,談家的人都在醫院了。
最讓人擔心的,是談老爺子。
他坐在樓道裏的長椅上等候着,眼眸裏是說不出的擔憂。
明明是那麽不怒自威的人兒,這一刻卻如同一個孩子般的無助,隻是一遍遍的歎息着,看向急診室。
而談逸南和舒落心也跟在他的身邊,這會兒舒落心已經是一把鼻涕一把淚了。到底她跟着談建天那麽多年了,這眼淚也看得出真實的。這站在舒落心身邊的談逸南,雖然沒有任何的表現,但從他的眼眸中裏,也能看得出淺顯易懂的擔憂。
最先發現談逸澤他們到來的,還是談老爺子。
那一刻,他仿佛找到了救贖,便站了起來,準備朝着他們這邊走過來。而談逸澤也趕緊拉着顧念兮走了過去。
“爺爺,怎麽樣了?”
“你爸還在裏面,都那麽久了,老胡都沒有出來!”談老爺子的聲音,說不出的滄桑。
明明才這麽二十幾分鍾的時間,他卻好像老了十幾歲。
原本斑白的鬓角,此刻也像是凝結成霜。
“爺爺,爸爸會沒事的,您先坐着,我給您倒杯熱水過來!”顧念兮趕緊攙扶談老爺子坐下去,随後便去過道裏倒了一杯水過來。
而此時,談逸澤也落座在談老爺子的身邊。
看到顧念兮蹲在爺爺的身邊,不停的安慰着他,談逸澤投以一個感激的眼神。
整個過程中,談逸澤雖然不多話,但顧念兮可以看得出,他眼眸裏那抹淺顯易懂的擔憂……
很快,急診室的大門被拉開了。
而一群身穿百大褂的醫生護士,也從中走了出來。
“老胡,情況怎麽樣了?”
談老爺子連忙走上前,顧念兮也感覺攙扶着他。之後,其他人也蜂擁而上。
“目前是沒有任何的危險,不過詳細的情況需要住院觀察幾天!談老。”被談老爺子喚爲“老胡”的那個醫生摘下了口罩。
年齡,其實和談老爺子差不多。
看得出,他應該是某方面的權威專家。
“現在可以送到普通的病房裏靜養一下,等會兒你們就可以進去探望了。”說這話的時候,眼尖的顧念兮卻突然憋見了老胡的眼神落在了談逸澤和談逸南兩人的身上,像是在暗示着什麽。
片刻之後,談建天被推了出來。
其他人的視線,自然也落在了談建天的身上,應該很少有人注意到老胡剛剛的眼神。
而談老爺子和舒落心,也急急忙忙的跟着談建天到了病房。
“兮兮,你在這裏陪着爺爺和舒姨一下,我去繳費,一會兒就回來!”
談建天被送進病房的時候,談逸澤來過。
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還沒有醒來的談建天之後,他便這麽說。
之後,他的眼神落在談逸南的身上。
不出預料,談逸南也跟着走了出去。
很快,病房裏又剩下他們三人。
談建天醒來的時候,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此刻,談逸澤他們已經回來了。
雖然神色很是正常,但顧念兮還是從談逸澤的臉上讀到了那抹黯淡……
談建天住院的這幾天,公司裏的事情自然是由顧念兮和談逸南處理的。
當然,每天除了上下班之外,顧念兮每天都會到醫院裏看一看談建天。
而談逸澤也比較忙。
近來,他每天除了上班下班和加班之外,夜裏還要到醫院裏守着談建天。
雖然他們父子間大多數的時間都是沉默着,但顧念兮還是發現,在談逸澤呆在談建天的身邊的時候,談建天的臉上總是會出現那抹讓人不易察覺的笑容……
幾天之後,談建天終于出了院。
談建天出院的那一天,談逸澤很早就回家了!
雖然這天他因爲工作的關系,沒能及時趕回來接談建天出院,但他還是在晚飯之前趕回了家。
看到坐在餐桌上的談建天,談逸澤雖然什麽都沒說,但顧念兮還是從他的眼眸中,看出了那股子悅色。
談建天見談逸澤能回家陪他吃晚飯,似乎也異常的開心。
自從住院之後胃口不加的他,竟然今晚也吃了足足兩大碗飯。這也讓多日都愁雲滿面的談老爺子,總算是舒展了眉梢。
因爲談建天這段期間要以靜養爲主,所以吃過飯稍稍坐了一會兒治好後,便回去休息了。而談逸澤也在他回房之後,回了卧室。
隻是顧念兮沒有想到,一回房之後,她家談參謀長的吻來的是那麽的急。
她的腳丫才剛剛邁進卧室,下一秒便一個翻天覆地,被談參謀長按在了門後。
下一秒,談參謀長的薄唇已經覆在了她的上面。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看着他眉梢裏的悅色,顧念兮也跟着笑了。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他和談建天的不和,其實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麽簡單。
其實,他對父親的喜愛,一點都不亞于談逸南的。
隻是,談逸澤都沒能從他母親的那件事情中釋懷罷了。
若不是這一次談建天住院,顧念兮還真的不知道這一些。
“老公,今天你開心吧?”
一吻結束之後,顧念兮還是被壓在門闆上索取。
她貼在談逸澤的耳邊,柔聲的訴說着。
“嗯?”男人聽到她的這話,似乎有些詫異。
這會兒,他手上的摸索行動也略略停頓了下來。那雙比鷹隼還要犀利上幾分的黑眸,這會兒正盯着她看,像是在找尋着什麽答案。
“爸爸出院了,其實你是最開心的那個人!”看到談逸澤的眼眸,她繼續笑道。
其實,不管談逸澤掩飾的多麽的好,但他最終還是被顧念兮給看穿了。
“别浪費時間說這些了,快點讓爺爽一下。都憋了好一陣子了,我二弟都快忘記你身上的滋味了!”
不知道是不是羞于自己的真實想法被揭穿了,談某人這會兒隻能用極盡猥瑣的言語,和顧念兮說着。
而顧念兮在聽到某個流氓如此猥瑣的話之時,嘴角猛地抽了幾下。
這個老流氓!
她在跟他說真心話呢!
“老東西,你就不能正經一點麽!”
顧念兮不滿的将小手伸向了男人的腰身,狠狠的掐了他一把。
可這個老流氓皮糙肉厚的,掐都掐不進去。
“正經那是給外邊的人看的,我他媽還正經個什麽?”某個老流氓偶爾要的急了,也有這麽幾句髒話的毛病。
對于這一點,顧念兮也已經習以爲常了。
不過她還有些慶幸的是,她家老男人起碼也不會像其他人一樣,髒話連天。
說完這話,男人開始拉扯着顧念兮身上的裙子。
但解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解開。
這會兒,他也有些惱了:“穿的這是什麽破玩意,怎麽都解不開?”
解不開,談某人決定用扯的。
三兩下,這衣服已經開始走形了。
眼看自己最近新買的這件套裙就要在談某人的折騰下報廢,顧念兮趕緊伸手拉住了他:“老東西,你要會給你的,你就不能輕一點嗎?再這麽下去,人家的衣服都要壞了!”
雖然這衣服不是什麽大牌子,但好歹也才穿了沒幾次。要是這麽就被談某人給弄壞的話,那多可惜?
“壞了就壞了,你知道我都憋了多久麽?快點,自己解開,要是再慢點的話,我就動手了!到時候,你可别哭着說我弄壞了你的衣服!”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能看到談某人前額的青筋因爲過分的隐忍而凸起。
好吧,剛剛顧念兮算了一下,好像自從談建天住院的那一晚上之後,談參謀長就好像沒有和她親熱過了。
好像,足足有那麽大半個月的時間了。
除了那一次手臂動手術之外,這還是他們最長沒有親熱的時間。
怪不得,他一進門就這麽迫不及待了。
看來,還真的将她每晚都要上葷菜的談參謀長,給餓壞了。
看着男人隐忍的樣子,顧念兮也隻能順從着他,開始自己解開自己身上的那件套裙。“我這就解開,你别那麽急嘛。早吃晚吃,不都是你一個人的麽?”
“早吃晚吃都是我一個人,那是自然的。但,還是有些區别的!”
談某人的視線此刻正專注的落在顧念兮解開裙子的手上,就這麽随口回應了一句。
“有什麽區别?”顧念兮歪着腦袋,一邊想着談參謀長的話,一邊回應着。
隻是沒有想到,談參謀長的回複向來彪悍:“次數!”
這麽簡單的兩個字,頓時讓顧念兮的額頭開始冒汗。
因爲這兩個字,也就意味着她顧念兮今夜是個不眠之夜……
“到底好了沒有?”就在顧念兮有些爲自己的今夜而擔憂的時候,頭頂上又傳來了談某人急切的催促聲。
“還沒有好嘛。好像被一邊的布料給卡住了!”背後的那條拉鏈,怎麽弄都解不開。
這會兒,顧念兮也急的有些毛躁了。
可談某人也等不住了,當下便直接将顧念兮給扛起,直接扔到了床上。“老子等不住了。”
片刻之後,有聲音從大床上傳來。
“談逸澤,你給我輕點!”
“……”已經開始忙着某項事情的談逸澤,像是沒有聽到,自顧自的辦着手頭上的事情。
“嘶……”随着這麽一聲,顧念兮身上的那件套裙這回真的變成碎布了。
看着被随意丢在地上的那幾塊布料,顧念兮有種欲哭無淚的沖動。
“談逸澤,我的衣服……”
“等辦完事之後,從老子的零花錢裏扣。”
霸氣的宣布完這個決定之後,談某人又繼續了。
“老東西,你這個敗家子。”
“……”
看着正埋頭幹活的談某人,顧念兮隻能自我催眠:沒事的沒事的,家裏還有點存款,還能買衣服。最多,就将這件衣服送去裁縫那,看看還有沒有補救的方法。
“你要是再不給老子專心點的話,老子絕對能讓你明天下不了床!”
本以爲,讓談參謀長一個人盡興去的顧念兮卻忽略了一點,她家的談參謀長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好打發的。
這不,她剛剛才分神一下,某個老男人就開始不滿了。
“好,我知道了!”
她家老流氓是說到做到的人,顧念兮隻能在他的“好意”提醒下,認認真真的配合了起來。
“乖!”
其實談參謀長對她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
見她配合他,他整個溫順了起來。這會兒連嘴角的弧度,也劃開了。
于是,這一夜,籠罩這個卧室的,依舊是一夜的旖旎……
談建天出院之後,又是年底了。
這幾天,談家上上下下也開始打掃了。
顧念兮也從他們的衣櫃裏,找出幾件需要送去幹洗的衣服。
從櫃子裏找出談參謀長的黑色西服,顧念兮随意翻找了一下,然後準備和自己的幾件外套,都送到幹洗店去。
之後,這個衣櫃她也要等這個周末她休假的時候,裏裏外外的打掃一遍。
隻是找着找着,顧念兮在談參謀長的西裝裏發現了一個絨線盒子。
這裏面,會藏着什麽東西?
打開一看,顧念兮看到了傳說中的鑽石戒指。
顧念兮将那個戒指從絨線盒子裏掏出來,放在手心裏察看了下。這是鉑金的,鑲嵌的鑽石雖然不大,但每一個棱面,都是那麽的精緻,反射出來的光芒,又是那麽的迷人。看得出,這東西的造價不菲。
但談參謀長的身上,怎麽會藏着這麽好的東西?
難道,是準備送給她顧念兮的?
想到這的時候,顧念兮又不免得回憶起上一次談參謀長帶自己出去吃飯的那一天,身上穿着的正是這樣這一件衣服。
難道,這是那天談參謀長準備送給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