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還你!”
在半空中接下之後,談參謀長才發現蘇悠悠剛剛抛來的是自己的身份證!
這東西,怎麽會在她蘇悠悠的手頭上?
難道……
難道小東西也來了,不成?
“兮兮來了?”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談逸澤的臉上出現了不大不小的喜色。這樣的神采,幾乎連蔓延到他周身的黑色氣息,也都完全掩蓋了。
“某個人怕冷怕的要死,可爲了某個人還大冷天的跑了出來。不過我相信,從今天之後她不會這麽傻了。因爲,她今天也看穿了某些人的真面目,看到别人原來在辦公室裏金屋藏嬌,不是嗎?”說這話的時候,蘇悠悠的眼眸裏還帶着明顯的敵意。
而聽着蘇悠悠的話的談逸澤,眉心也出現了明顯的折痕。
蘇悠悠這麽說,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剛剛兮兮也看到了他和秦可歡呆在一個辦公室裏的畫面?
真該死!
他怎麽沒有想到,兮兮要是不過來的話,這蘇悠悠怎麽可能單槍匹馬闖軍區?
再者,他的小東西一向都是個醋缸。要是真的剛剛被她瞅見自己和秦可歡在一起的話,那她豈不是……
越想下去,談逸澤的臉色越是不大好。
當即,男人從辦公椅上起身,大步來到蘇悠悠的面前。
“兮兮呢!”
雖然談逸澤的眼眸,總給蘇悠悠的感覺,太過于深邃了。
不過這會兒,她也總算看清楚了,男人眼眸中那抹淺顯易懂的擔憂!
“笑話,你把她給惹毛了,現在倒是來找我蘇悠悠要人?”蘇悠悠一臉不屑的掃了談逸澤一眼。
“該死的!”被蘇悠悠激了不知道幾次之後,再加上對顧念兮的擔憂,此刻的談逸澤真的惱了。
當即不顧還站在辦公室裏的蘇悠悠,便直接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大步朝着門外走去。
蘇悠悠和顧念兮一起過來的,蘇悠悠竟然進了他的辦公室,也就說明了他的小東西一定還在這附近!
“兮兮?”
“兮兮你在哪裏?”
朝着從大門前過來的那截路走了好一會兒之後,談逸澤終于在一個長椅上發現了小東西的身影。
當下,男人快步上前,朝着顧念兮的身邊走去。隻是這一會兒的顧念兮,看上去有點奇怪。
即便隔着大老遠的距離,談逸澤都能發現她小身子在顫抖。
她,好像在哭!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來不及多想,談逸澤便大步上前,來到顧念兮的跟前。
“兮兮?”
“嗚嗚……”果然不出談逸澤的猜測,這會兒擡起頭來的小女人,早已是淚流滿面。
“怎麽了這是?”他趕緊坐到了顧念兮的身邊,将她的小身子攬進了自己的懷中。黑色的眼眸,緊緊的盯着她的小臉上,像是恨不得從中盯出點什麽。
“疼……”扁了扁嘴,顧念兮的聲音裏還帶着抽噎。而這樣的聲響,正若有似無的撩撥着談逸澤的那顆心。
“哪裏疼?快給我瞅瞅,到底是什麽地方受傷了!”她是他的活祖宗,隻要她有一丁點受傷,都能讓他傷心難過上好幾天。
“我不想理你了!我要回家……”
被談逸澤攔在懷中,她又是偷偷掉淚。特别是她喊出來的話,也讓談逸澤知道這小東西現在是在生氣了。
“乖,有什麽事情我們回家再說。什麽地方受傷了,快給我看看!”他落在她腰身上的手,絲毫沒有松懈。而渾身的肌肉,更是從她口中傳出那一個“疼”字之後,便沒有松懈過。
“我的腳……”窩在談逸澤懷中的顧念兮,雖然有些惱。也很生氣,談參謀長竟然放任秦可歡和他呆在一個辦公室中,特别是還讓那個女人将愛戀的眼神一遍遍的落在他的身上。
但顧念兮,還算是有理智的。
而她也清楚,這個軍區,不比自己家。
就算她對談逸澤有再大的不滿,也不能不給她家談參謀長面子,不是嗎?
顧念兮記得這些,都是前一次見到蘇夢瑤的時候,她告訴自己的。
她說過,當着外人的面就算再怎麽生氣,也不能讓自家老公失了面子,不然男人的心其實也是很脆弱的。當心,一下子就拼湊不回來了!
正是因爲從蘇夢瑤的身上學到這些,最近這段時間再遇上秦可歡的時候,顧念兮才沒有采取以卵擊石的方法。而是,更近一步的在某些人的面前,展現她和談參謀長和睦。
就像,現在……
即便她心裏有再大的不滿,也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對着自家男人大呼小叫的。而是,任由談參謀長将自己摟在懷中,以退爲進。
“腳怎麽了,我看看!”男人在聽到顧念兮的這番話之時,已經半蹲在了地上,開始認真的察看顧念兮的腳丫子。
仔細一看,談逸澤才發現,顧念兮的左腳腳踝腫的老高。
如果不是因爲現在天冷,她穿着厚厚的長襪的話,估計已經能看得到淤青了。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麽弄成的!”一看到顧念兮的腳丫都已經腫了,談逸澤的眼眸了除了憤怒,更還有着駭人的猩紅。
而面對這樣的談參謀長,尋常人都會吓得一蹦三尺高。偏偏某個小女人,又作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小模樣,讓某個男人當下便忘記了責罵。
當即,男人褪掉了她的高跟鞋,便一把将她抱起。不過,即便是情急之下,談逸澤也沒有忘記将顧念兮的鞋子提上。他可還記得,這雙鞋可是他家小東西最喜歡的一雙。
“先去一趟衛生室。”
這是軍區,當然也有醫生。
而蘇悠悠在談參謀長追了出來之後,自然也跟着走出了他的辦公室。這會兒見談逸澤抱着顧念兮走向另一個地方,也趕緊跟上了。
“怎麽樣了?”
衛生室裏,談某人的聲音有些陰冷。
“還好,沒有傷到骨頭。不過扭成這個樣子,這幾天最好不要到處跑了!”身穿白大褂,帶着一副黑色邊框眼鏡的男子對談參謀長道。“隻要休息好了,很快就能恢複的。談參謀長盡管放心!”
“那好,你出去吧!”因爲這醫生一再保證,顧念兮的腳不會有什麽大問題,談逸澤這才放了人。
醫生出了門之後,這個房間裏就隻剩下他們三人。
每個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顧念兮一直耷拉着腦袋,而談逸澤則是一臉愁雲。至于蘇悠悠,一直都在兩人的眼神中來回探尋着什麽。
“你回去上班吧。”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念兮開了口。
這會兒還是上班時間,讓談逸澤這麽守着她也不是辦法。
“可你的腳,還不能走路。”談逸澤依舊緊緊的掐着她的手,不肯松開。
“沒事,隻是不能走路。待會兒讓悠悠扶着我出去搭車就行了。你還是先去忙你的事情吧。”其實,她隻是不想面對談某人罷了。
“不行。現在是最好一步都不走,我待會兒讓蘇小姐先回去,然後你在這裏等到我下班,帶你回家就行!”談某人的霸道,自然是别人模仿不來的。
隻要是他決定的事情,别人也分享改變得了。
“那……好吧。你還是快回到你的工作崗位上吧,我這一來,你又要耽擱了很多時間了!”其實顧念兮更像說的是,她的到來,阻攔了他和他的相好的相處時間。
隻不過,現在是在外面,她自然也學會了掩人耳目。
“瞎說什麽呢!快點躺好,休息一下。過會兒我下班了,就帶你回家去。”說這話的時候,談參謀長給顧念兮撚了撚被子之後,又想起了此刻正站在他們身側的那個女人:“至于蘇小姐……”
“我自己的事情我會看着辦的。我要先留在這裏陪着兮兮,等到你差不多下班的時候,我就會離開的!”蘇悠悠徑自開口。
“那好吧,我現在先出去了。至于兮兮,就麻煩你照顧了。”說完這一段話,談逸澤才慢步走出了這個房間。
等到談逸澤一走,蘇悠悠便突然竄到了顧念兮的身邊,将她一把拉了起來。
“蘇悠悠,你幹什麽呢?沒看到我的腳還帶着傷麽?”
“我也知道你帶着傷,不想給你造成二次傷害。你快點老實告訴我,你的腳到底怎麽回事!别告訴我,你一穿高跟鞋都能跑步的女人,會在那麽平坦的道上走兩步就跌倒!是不是,那個秦可歡做的?”
果然,最清楚顧念兮的還是蘇悠悠。
一眼看到顧念兮腳上的扭傷之時,她就想到了這些。
而最後面的那句話,雖然蘇悠悠是用反問句,卻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沒錯,是她!”被蘇悠悠這麽一問,顧念兮突然間軟了下來。
“該死的,既然是她來找你的茬,你爲什麽不狠狠的推回去幾把,怎麽還讓她傷的了你?還有,這事情你怎麽也不和你家談參謀長說?若是他知道,以他對你的在乎,絕對會将那個女人扒了一層皮不可!”
雖然談參謀長将秦可歡安置在他的辦公室這一點,讓蘇悠悠很是不滿。
不過,這個男人對于顧念兮的關心,她也清楚的看在眼裏。不管怎麽樣,這一點她都不會否認。
“你傻啊,我爲什麽要直接告訴他?”隻是,相對于她蘇悠悠的急切,顧念兮卻一臉小貓樣的微眯起了眼。
而且,如果蘇悠悠剛才沒有看錯的話,顧念兮那雙漂亮的大眼裏還閃現過一抹狡詐。
難道,所有的事情都不像她想的那麽簡單?
“快告訴姐姐,到底怎麽了!”
“蘇悠悠,你說我和秦可歡對打,誰會赢?”面對蘇悠悠的質問,顧念兮卻是不答反問。
而這問題,倒是一下子讓蘇悠悠笑開了:“你連我都打不過,你覺得你怎麽打得赢人家秦可歡?再說了,人家可是軍人出身,咱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到了人家眼裏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隻是說着說着,蘇悠悠原本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古怪了。
對哦,她剛剛怎麽就沒有想過,顧念兮根本就打不赢秦可歡呢?要是剛剛顧念兮真的像自己所說的,直接和秦可歡單挑的話,那現在絕對不隻是一個扭傷那麽簡單了!
看到蘇悠悠的遲疑,顧念兮當然也猜到了她想到了什麽,當即道:“既然我和她單打獨鬥,一定是輸的話,那我爲什麽還要和她打,自讨苦吃?”
她顧念兮從小到大,都沒有跟别人打過架好不好?
這小身子闆,怎麽看都不是渾身充滿着軍人英姿的秦可歡的對手!
“對哦,這點我贊同,不過你爲什麽不告訴談參謀長?如果他知道的話,一定會給那個女人點顔色看看的。這樣的話,也能順便幫你的腳丫子報仇了!”這一點,蘇悠悠還是想不清楚。
“我記得吧,當時我被秦可歡推到的那個地方,操場上的那些人是能看到的。還有吧,我也記得那顆大樹上,還有一個監控攝像頭。那畫面,應該拍的很清楚的吧!”
“光是拍到這些有什麽用?要是你家談參謀長沒有看到,也沒有人嚼舌根給說出來,你的腳丫子豈不是白搭了?”
“這你就不懂了,悠悠!”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抱着小床上的被子坐了起來,一臉惬意:“我家老東西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這是軍區,你覺得他怎麽可能讓我在這裏平白無故的受傷?”
說到這一點的時候,蘇悠悠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可顧念兮還是繼續開口說着:“再說了,你覺得我親口和他說,是秦可歡推倒了我,讓我受傷好,還是讓談參謀長自己去找證據,發現是秦可歡弄傷我的好?”
雖然這話,是顧念兮問出來的。隻是沒有等到蘇悠悠回答,她又繼續說到:“當然還是後者,對不對?前者的話,談參謀長沒準會覺得我是個愛嚼舌根子的女人,沒準還會覺得是我故意想要誣賴給秦可歡的。可後者不同。如果談參謀長自己親眼看到的話,隻會更加讨厭秦可歡那個女人。再說了,如果談參謀長發現我受了委屈,而不肯跟他說明白的話,他是不是會覺得人家是一個嬌滴滴又柔弱的善良好女人?”
等顧念兮說完這一席話的時候,蘇悠悠突然愣在原地了。
一隻以爲,她家的兮丫頭是一直沒有自保能力的小白兔,所以每一件事蘇悠悠都急着爲她出頭。但今天看來,她蘇悠悠才真的明白,她家的兮丫頭不是小白兔,而是一隻小狐狸。
那眸子裏一閃而過的精光,證明着她今天打赢了漂亮的一戰。
不過看着這樣的顧念兮,蘇悠悠也總算是放心下來了。
她的兮丫頭就該是這樣,不然呆在這樣的陌生城市,豈不是被人給白白欺負了去?
“悠悠,你覺得我善良麽?”某個女人在講解了自己的心計之後,又開始到蘇悠悠的面前賣萌去了。
“去你的,就你這樣的小狐狸還說你善良,那老娘早就當上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了!”
說着,蘇悠悠還不忘揪了顧念兮一把。
“悠悠,你輕點。雖然剛剛我摔倒之前想了很多,也預料到秦可歡會做這些,可這一摔還真的扭到了。”被蘇悠悠一碰,顧念兮龇牙咧嘴的。
“你活該,誰讓你不躲的……”
這一天的上午,顧念兮在蘇悠悠的陪伴下度過的。
最後,蘇悠悠還是一個人去買了幾套可以随便應對的衣服。而顧念兮,則在談逸澤下班之後被帶走了。
被談參謀長帶回家的顧念兮坐在車上,便開始感覺到談參謀長身上蔓延出來的冷意。
上車之後,都快要到了家門前了,他始終都一言不發。
顧念兮知道,這男人現在是在想事情,也就安靜了下來,不敢打擾到了他。
好在,快要到家的時候,男人開了口:“兮兮,對不起……”
隻是說出來的話語,卻突然讓這個狹小的車廂空間變得越是僵。
沉默似無形物,硬生生的阻擋在他們之間。
不知道就這樣僵持了多久,顧念兮終于還是開了口:“談逸澤,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我希望你自己考慮清楚。如果你喜歡的是别人的話,我顧念兮也不是死乞白賴的人,隻要你說清楚的話,我會離開的。所謂的婚姻也不過是一張紙,離了也就沒了。隻要你說一句,我會放你自由的,犯不着這樣偷偷摸摸的。”
這樣的聲音,暗啞低迷的不像是她顧念兮。她近乎聽到靈魂幹涸的呼喊聲。
說這番話的時候,她呆滞的盯着車前方的擋風玻璃道。
像是看着眼前的一切,又像透過那個角落,看到她和談參謀長一起有過的曾經。
其實,這番話在看到他和秦可歡坐在同一個辦公室裏的時候,她就想要對談逸澤說的。
不要以爲她年紀小,什麽都不懂。她同樣也是一個女人,一個渴望一份專屬愛情的女人。
再者,她顧念兮也有着她自己的高傲和堅持。
如果她的愛情還必須要和别人分享的話,那她甯可不要!
“吱……”
突然間,談逸澤像是發了瘋的一樣,将車子停在了馬路邊沿上。
“談逸澤,你瘋了嗎?”被這車子突然改變了軌迹而吓得有些驚魂未定的顧念兮,突然就這樣朝着談逸澤吼了一聲。
而男人也不惱,隻是轉身看向她:“兮兮,對你來說我們的婚姻可能是一張紙,但對我來說不是。起碼,在結婚的那一天開始,我的心裏就有你了。我把你放在我心裏的第一位,我把你當成我生命裏的唯一,除了你顧念兮,我誰也不要。所以,你别給老子打着想要離開的念頭,我不準,知道麽?”
他的聲音,也有些濃濃的沙啞。就像是行走在沙漠裏的人兒,沒有水滋潤,靈魂也即将幹涸。
不知道談逸澤什麽時候解開安全帶的,一下子便從駕駛座上覆了上來,準确無誤的對上了她的唇吻了上去……
這一吻,談逸澤就像是要榨**所有的力氣似的。
一遍遍的淺嘗,一遍遍的反複,一遍遍的探尋……
一直到,顧念兮以爲自己快要昏厥過去的時候,她的唇才被放開。
而男人的身影也在她的耳際響起:“放心吧,傷了你的,一個也逃不了!”
從後視鏡中,顧念兮看到這男人說話的時候眼眸裏閃現的寒意,像是一把利刃。抿着的唇角,也越發的冷硬。像是恨不得,将他腦海中的一切都給毀滅殆盡。
而看着這樣的談逸澤,某個女人的唇角則是一閃而過的笑意。
她當然清楚,老東西剛剛嘴裏的話指的是秦可歡!
這麽說來,她的老東西算不算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