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想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回到那個她能夠永遠停泊的港灣。但她害怕,當初自己信誓旦旦離家出走,還大言不慚的說要幸福給爸爸看。
可現在,幸福呢?
“喲,離開了?”身後,傳來了那個男人不冷不熱的問話。
“嗯。”她失蹤低着頭,不讓男人察覺到自己紅了的眼眶。
“連飯都幫我們做好了,不吃就走,多可惜?”又是,不鹹不淡的問話。
“他有事,所以離開了!”說這話,她依舊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丫子。
自然,也就忽略了,當她說出這一句的時候,談逸澤的眉頭挑起的樣子。
“吃飯吧!”
其實,談逸澤更想說:楚東籬是你什麽人,憑什麽讓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但最終,男人還是将這話,咽了下去!
這件事情看似沒有任何影響,但卻讓這個男人開始懷疑,顧念兮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竟然,能讓談逸南爲她瘋癫的同時,連市委書記也爲之癡狂?
一頓飯,兩人食之無味。
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不過在顧念兮開始收拾餐桌上的一切之時,她聽到了他說:“明天你應該有空吧?”
“有空,怎麽了?”
最近是淡季,所以空閑的時間比較多。
“和我去一趟談家,正式和爺爺,還爸爸見個面!”
一身居家服的男子,就這樣安靜的坐在角落裏。卻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夏日吹過稻田的微風,清新怡人。
卻叫顧念兮,有一瞬間慌了神!
“我……真的要去嗎?你知道,我們之間……”他們的婚姻,就像是一陣輕煙。可能,會這麽彌漫下去,亦可能被風一吹,就散了……
這樣的婚姻,他認爲需要見父母嗎?
“怎麽開始的,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已經登記結婚。這是個事實,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他依舊保持着剛剛的坐姿,優雅而風度翩翩。
他的語調,一如既往不高不低。但在男人骨子裏散發出的那種上位者的氣勢的襯托之下,簡單的話語幻化成了讓人不得不服從的命令。
“我知道了!明天,我會和你一起過去的。”
見男人堅持着,顧念兮隻能應允。
和這樣的男人比架勢,她根本就不夠格。
酸澀,毫無預兆的湧上了她的心頭。
她以爲,她的婚姻注定被動而無望。
卻在收拾好碗筷,走進廚房的時候,聽到身後那一句話:“你放心,有我在,沒人傷的了你!”
原來,他還是懂她的,懂得她的驚慌,懂得她的無措……
這,是不是也算是她的幸運?
第二天,到達談家大宅子之時,已經接近黃昏。
這是第一次,顧念兮能如此仔細的打量這個房子。初到談家大宅那一次,正是談逸南和霍思雨的訂婚宴。那個時候,她根本沒有任何的閑暇心思,也沒有時間好好的看一看。
雕花的大門,看上去極其考究。臨近黃昏,庭内燈火輝煌。家具,都有些古老的色調,整個談宅,看起來古色古香。
顧念兮環顧着四周,蓦地裏,一雙手覆上了她的。
擡眸的時候,她撞見了那一對黑色的眸……
他的眸色,很深。像是經過歲月的沉澱,深深的沉了下去,叫人摸不透。
“一切,有我!”庭院裏的燈火,将他俊逸的面容,勾勒的如詩如畫。
而他的話,更讓她莫名的安心。
邁開腳步,她随着談逸澤走進了那扇雕花大門。
“爺爺,爸爸。我帶兮兮過來了。”男人的嗓音,不卑不亢的那種。聽上去有禮,卻也不低人一等。
“爺爺,爸爸!”顧念兮也随着他,和坐在大廳沙發上的兩人打招呼。
“爺爺,這是兮兮給您挑的足浴器,用起來很方便,也能改善您的睡眠。爸爸,這是兮兮買的上等碧螺春,昨晚上我想喝一口,她都不讓就給您留着。”
男人将手上的兩大袋東西放在桌子上之後,解說着。
一時間,沙發上的兩人都對顧念兮投來了贊賞。而女人,卻又是一臉無措……
因爲,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準備了這些東西。
那這些,都是這個男人自己準備好的?
不過,這也就能解釋了,爲什麽昨夜和自己約好的男人,卻在今天一早上都見不到人影。到了傍晚的時候,才出現在家裏,再帶着自己來到談家。
“有空常常和小澤過來看看我們就好,不用帶這些東西的!”談爸爸率先開了口。他的身上,是一身筆挺的西裝。
姿态和神情,都和談逸南比較相似。
“就是!小澤,帶着你媳婦到這邊坐。”談爺爺也開了口。
不同于談爸爸那一身筆挺的西裝,談爺爺身上,是一身綠色的軍裝。雖然年過七旬,但眉宇間散發出來的威嚴,卻也容不得忽視。
大概,談逸澤是随了他的爺爺。所以,不管是他的職業還是身上的架勢,都和談爺爺有着說不出的相似。
“來,兮兮。爺爺喊我們過去坐!”顧念兮回過神來,已被男人牽着帶向了沙發。
那天,顧念兮陪着談逸澤在談家大廳裏,和他的爸爸,以及爺爺聊了挺多。
最先開始的時候,顧念兮還有些拘謹。但随着談話氣氛越來越融洽,顧念兮也就放下來了。
還好,談家的另外兩個長輩,都不想談逸南的媽媽那麽難相處!
這是顧念兮呆在談家一個傍晚,所得出的結論。
而顧念兮在顧印泯的良好教育下,談吐不俗。在聊天的時候,也會引見一些奇聞異事,逗得兩個長者開懷大笑。
隻不過,歡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
“兮兮家裏還有幾口人?”就在談爺爺問及這個問題的時候,大門處傳來了舒落心的聲音。
“建天,我們回來了。你看我和思雨今天都搜刮到什麽好東西了?”
女人的聲調很高,聽起來心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