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坑,巨坑,早上停電到現在還沒來。筆記本又沒電,真是要命!這章是在吵鬧的吧碼字的。唉!
…………………………………………………………………………
南方各個郡縣動蕩的消息還沒有傳到鹹陽,這座現今世界上人口最多的雄城依然是那副舊模樣。
關中的洪災早就退去,始皇帝雖然下達了赈災的指令,不過由于有些延遲未能及時遏制災患。在那次大災的整個過程中,上百萬人無家可歸,死亡和失蹤的人數達到了十餘萬。不得不說天災給關中帶來了很嚴重的傷害,關中元氣一時間還沒有恢複。
與之朝不保夕的**郡縣相比,鹹陽的人們每天醒來面對的是波瀾無驚的生活,郊外那些每天會排着長隊入城的黔首還是那麽平靜地過着和平的生活。當然,也隻是和平的曰子,而不是多麽美好的生活。
在這五個月裏,始皇帝完成了北巡,中樞也完成了幾項舉措。
始皇帝一再下令征召徭役,首先遭殃的是舊六國各地,那裏的家庭每家每戶都要出一個壯丁服徭役。
大批徭役被征調往北方,他們之中有去修建馳道的,有去加築長城的,也有去參與築兵堡的。
全國的牢獄也進行了一個大舉措,各地的重犯被集中往鹹陽的骊山,要去修建皇陵。一時間多達四十餘萬的刑徒集中在骊山附近,那裏每天都能傳出敲擊石頭的聲音。
一些犯了小罪的牢徒也從全國各地被押解過來,他們将和征召的一部分徭役一起修建阿房宮。上郡陽周縣的劉季和樊哙本來五個月之後就能得到**,可是因爲一道命令也被送往阿房宮去了,蕭何無法之下隻有黯然回到沛縣。
集中在北方的幾項大工程十分浩大,瞬息間全國各地被集中過來鹹陽的壯年男子數量超過百萬。而現在華夏才多少人口?往多了說也就三千來萬,不得不說集中起上百萬的男人在鹹陽,是一個很詭異的數字。
上百萬被征召或征調的男子每天要吃掉多少糧食,再加上鹹陽本來就有的人口要吃多少。秦國的國力因爲這樣的舉措被加上一副重擔,不是沒人意識到這些,而是根本無法做出改變。
民間開始出現一件也不知道是有趣還是可悲的事情,很多适齡待嫁的女子突然間找不到可嫁之人,一些與人有婚約女子因爲未婚夫被征調徭役很可能沒嫁就要守寡。
關中地區剛受大災,按例說中樞不應該再從關中征調徭役才對?可是征召令依然被下發到關中的各個郡縣……
想象一下,即将重建家園的當口,一道征召令将家中的主要勞動力抽走了,那該會是什麽樣的一幅情景。
大批量征調徭役對社會的傷害很大,社會上的主要勞力都不見了誰去種田?民間開始進入由老人、孩子、婦孺爲主的生産階段。
然而事情到了這裏還沒有結束,老秦地的黔首們心裏真的迷惘了,他們不止一次的問自己到底爲什麽會這樣,疑惑統一之戰結束了沒有得到什麽好處也就算了,可是爲什麽不能過上安穩的曰子?
國家還是那個國家,至高無上的秦王則變成了始皇帝,帝國的領土翻了好幾倍,可是曰子爲什麽過得比以前艱難?
無數個迷惑在關中人、隴西人、巴、蜀、漢中等等老秦人的領地裏生出來,他們真的不知道爲此奮鬥和流血是爲了什麽。
一種國家隻是皇帝的國家,從戰争中得到好處的隻有貴族,種種的念頭忍不住生上人們的心頭,再被一些“有心人”的引導下,不滿和失望成了主流。
現在秦國的平靜是一種赢室幾百年來養成的“慣姓”在維持帝國的安穩,不過要是黔首得不到戰争帶來的好處,反而戰争結束了還要繼續大量服徭役,那麽民心上的改變也就已經無法避免。
不是危言聳聽,有些官員也發現老秦地的一些現象,比如以前沒有人付錢招人頂替征召的事情現在有了,而這還是征召爲士卒。征召徭役方面,被征召的家庭有一點條件就會出錢讓人頂替或者幹脆用仆人頂替,沒錢的也是帶着抵觸的心态應征。
發現這一些現象的官員将情況上報,有人不在乎有人在意,始皇帝那邊也得到這樣的彙報。
始皇帝的反應是什麽?嬴政得知有這樣的情況十分的惱怒,本來是要治罪不過被趙高和李斯齊齊勸了下來。
趙高是這麽說的:一樣是服徭役,既然有人去了,那就是服徭役,秦律上他們沒有犯什麽錯。
李斯則說得比較委婉,已經算是在提醒:現下民力匮乏,各家各戶青壯傷殘甚多。平民中很多長年征戰,是不是讓他們休息一下?
始皇帝的姓情與之從前已經不同,以前還有一個滅掉六國一統華夏的偉大目标,爲了達到這個目标凡事都還能忍耐或者思考一下。現在幾代人夢寐以求的偉業在嬴政的手上完成了,出現一種前所未有的驕傲感在所難免,畢竟他也是人。
平凡的人驕傲起來禍害也不會禍害那麽大,問題嬴政是始皇帝不是平凡人,他是至高無上的帝皇,所謂金言玉語說什麽就是什麽,沒有敢于違逆之下驕傲就會變成極度自負。
嬴政是一個聽不進勸導的人嗎?或許在神州沒有統一之前他是一位善于納谏的人,可是人總是會變的。
趙高是始皇帝的近臣,李斯算是始皇帝最爲倚重的重臣,兩人的勸導在以前肯定會有效果,然而現在的嬴政已經不是那個善于納谏的秦王,他是整個神州驕傲的主人。善意的勸導在嬴政看來是在挑戰皇帝的權威,嬴政雖然沒有怒斥或者駁斥什麽,可是那冷冷地眼神看得趙高和李斯心驚膽戰。
始皇帝當然知道黔首們需要休養生息,可是他變得像是一個剛愎自用或者極度自信的人那樣,認爲他想做的事情沒有什麽會做不成。
近一段時間始皇帝的精力其實已經不在國政上面,一些方士的誘導或者說蠱惑下,嬴政已經将注意力轉向追求永生。也許……隻是也許,大概是受到這方面的影響,嬴政才會變成那樣?
不斷有人勸谏無果的情況下,鹹陽的各個職位也産生了變動。
由于蒙恬被調往北疆軍,内史郡的新郡守成了司馬欣,城門校尉章邯也升任爲少府,鹹陽令的新官長成了一個叫閻樂的人。
短短五個月左右的時間,從以上的人事變動來看,鹹陽表面上什麽都沒改變,但是一些職位的變動其實牽扯到很多東西。
凡是勸谏始皇帝追求永生的人要麽被外調要麽被罷官了,民間征調徭役已經搞得民怨沸騰,官員之間的變動也是十分的頻繁。
而在這個時候,南方發來的緊急軍情總算到了鹹陽,始皇帝接到國尉署緊急呈上來的那時候他正在誠心的沐浴打算吃“仙丹”。
“南郡發生**?”這是驚訝。
“百越人十萬大軍入侵?”這是詫異。
“屠睢**,任嚣潛逃?”這是震怒。
“這個呂氏哲好像有點印象?”這是迷惑。
看到那起碼五萬字的軍情回報,始皇帝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幻,他覺得實在是難以置信。
是的,就是難以置信,始皇帝是一位偉大的君主是毋庸置疑的,他的豐功偉業也無人可以比拟。恰恰因爲他也自己這麽覺得,南方的**在他看來是那麽的不可思議。
而百越人的入侵則沒什麽好意外的,秦國想去南侵百越,百越人自然也會想到先發制人。隻是……隻是他實在沒明白屠睢和任嚣怎麽會使局面變成那樣,而且南征軍正副統帥還一個**一個潛逃,這簡直是在開一個天大的玩笑!
“查!”這一刻,始皇帝腦袋裏面總算沒有什麽永生了,他的心思回歸到國政上面來:“讓黑冰台查清楚都是怎麽回事!”
躲在陰影裏面的一個黑衣人應了聲“嘿”,不過倒是沒有離去。
始皇帝似乎十分暴躁:“這個呂氏哲……”
陰影裏傳來“呂氏哲,貫籍爲隴西郡西縣治下。貫籍等級家長爲鲸尋,非是血親。應召爲屯長,督建馳道于陰密,後往陽周駐軍,其後……”的解說。
稍微一愣,始皇帝似乎是記起來了,他呢喃:“好像是有這麽一個人。他獻上了築城新法因爲這個功勞被升爵爲公大夫、任軍侯之職。”說着閉上眼睛,好像是在回憶什麽,久久之後才張口說:“這個人也查!”
“嘿!”陰影裏的黑衣人應命之後無聲的退後,慢慢消失了。
這一刻,始皇帝的氣質與追求永生的氣質完全不同,追求永生的嬴政不過是一個看起來未老先衰的中年人,思緒回歸到政事上來的嬴政卻是天下獨一的皇帝。
再次拿起那條頗長寫滿字的白娟,始皇帝很專注地一個字一個字看過去,那雙滿是殺氣的劍眉一抖一抖似乎在醞釀着什麽。
逐字看完,始皇帝猛地擡起頭,聲音沉穩滿是威嚴:“喚王绾、李斯、蒙毅、姚賈過來。”
王绾是接任屠睢的秦國新任國尉。
李斯目前還是廷尉。
蒙毅和姚賈同是上卿,不過蒙毅比姚賈多了一個官職内謀。
這四個人是目前始皇帝相對信任且倚重的人物。不過姚賈可能大部分比較陌生,其實他是出身于魏國,其父是看守城門的門監,出身十分的低微。總得來說姚賈是一個十分有争議的人物,韓非曾經稱其爲“梁之大盜,趙之逐臣”。其人的過往非常多,就不在一一叙述。
“呵,迫不得已臨時接任主将之職,率領五千士卒**叛亂斬首四萬,情勢危急下收攏被殃及魚池的六國罪民共抗百越入侵,三戰斬首五萬、俘虜兩萬。”始皇帝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冷笑還是什麽,他拿起筆挑選一些詞句寫在旁邊的竹簡上:“受命編練過六國青壯,掌管過夷陵……,”
始皇帝站起來走向旁邊的一個櫃子,那裏擺放着非常多的竹簡,走了有一會在一個标注“南郡”的櫃子前停下,目光掃視了一會找到屠睢和任嚣以前發來的公函副件。
嘩啦啦的響動聲,始皇帝翻開竹簡,審閱了有一會才看到關于任嚣任命呂哲的記錄,“喔?确實是任嚣任命,不是胡言亂語。”,他又找了屠睢上報的那些副件看了一會,“看來這人的能力不錯,正副統帥竟然都有意劃編六國青壯讓其**練?”
看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吧?始皇帝重新回到座位有翻看呂哲上報軍情的那道白娟,這一次他看的是關于戰事的彙報。
作爲秦帝國的皇帝,嬴政其實不太懂兵法,不過呂哲寫的時候就像是在寫小說那樣将經過詳細的寫出來,那種怎麽分配怎麽調動又是什麽用意的描述,看得不懂兵法的嬴政也能想象得出是怎麽樣的場景。
“将徐岩也喚來!”始皇帝覺得應該找一個知兵的将軍過來看看。
差不多是在始皇帝吩咐完,外面傳來應命聲,又說王绾、李斯、蒙毅、姚賈已經在殿外等候。
四人進來時都在觀察始皇帝的臉色,他們除了上朝的時候已經很久沒有遭到額外的召見。
等待行禮過後,始皇帝沒有讓他們就座,徑直道:“你們拿……”揚了揚白娟,“拿去傳閱。”
始皇帝的這一番作爲令私人頗爲奇怪,不過蒙毅倒是反應不慢當下就走過去恭敬接過白娟。
這幅場面其實比較随意,要是正式的場合,始皇帝旁邊會有宦官或者女官伺候,蒙毅也是和嬴政太熟了才敢走過去,換做其餘人會擔心還沒靠近就被某個地方射出來的弩箭給殺了。
白娟的字數真的有些多,裏面的内容也太過匪夷所思了一些,本來有些随意的蒙毅後面認真看,足足看了一刻鍾才看完。他看完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那模樣分明是在默記什麽,也是在思考白娟的内容代表着什麽。
“呂氏哲?”蒙毅自然自己的這麽個人,他心想:“傳聞呂氏哲在陽周縣拿民玞當士卒練,那些士卒似乎練得還不錯?即會奇技又會兵法,且帶兵還不錯,當初倒還真的沒看得出來。不過……這個倒也大膽,竟是帶着臨時整編的兩萬多人就敢去迎擊瓯越、閩越、桂越三越聯軍,最不可思議的是最後還戰勝了?”
王绾也看完了,看完之後臉色大變。身爲國尉有權調閱任何關于戰事的文件,他上任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閱以前關于匈奴和百越相關的戰報,對匈奴和百越可以說是有一定的了解。
匈奴和百越人其實有一個共同點,這兩個部族都缺少金屬兵器,匈奴人是馬背上的胡人哪怕缺少兵器也不好對付,百越人卻是不同。
自大秦與百越人摩擦不斷之後,國尉署像是在研究匈奴人那樣研究過百越,百越是一個擅長在森林環境下偷襲的部族,正面會戰的戰鬥力其實不強。
王绾看見白娟呂哲所寫,三次作戰基本都不是森林的環境,戰事的經過也寫的比較清楚,他還是相信呂哲真的是帶着兩萬多人擊敗了十萬百越的,隻不過呂哲所寫的那些戰法還需要推敲推敲。
身爲國尉,王绾和蒙毅的想法也不太相同,他所關注的是白娟上呂哲寫的那些關于**會禍及南郡周邊郡縣的事情。他心想:“動蕩在所難免,不過南方各個郡縣陷入兵災倒是誇張了。”
李斯和姚賈對兵事都不太了解,他們從白娟上看到的是另一個意思。呂哲暫領主将之職,這完全是符合秦軍慣例的事情,畢竟正副統帥包括校尉、軍侯全死了嘛。隻是他們覺得那些高于呂哲的軍官死得也太蹊跷了一些,懷疑這裏面有什麽貓膩。
始皇帝在四人傳閱白娟的時候也在心裏面思量,他也同樣認爲呂哲說得太過嚴重,南方各郡是會被波及到形成動蕩,但是在大秦如曰中天的時候誰敢渾水摸魚釀成大亂?!
至于呂哲自己用猜測口吻描述的六國舊貴族會起兵的事情,不但始皇帝不以爲然,哪怕是看後的王绾、李斯、蒙毅、姚賈也覺得根本沒那個可能。
應該說秦國的**們太自信了,還是他們把天下間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想得太無能了呢?
這個時候始皇帝和王绾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近段時間各地已經有不少官員上報民情不穩,也不是沒人上報過關于南方郡縣動蕩的事情。而這兩個在場有權管軍事的人,一個忙着追求永生,一個整天撲在匈奴和百越的竹簡上,似乎沒怎麽去關注過那些。
李斯是廷尉,不過他在秦國有“萬事通”的美稱,似乎發生點什麽事他都知道。他對最近各地的上報倒是有一些印象,可是他是管刑法的,現在也不好提醒。要是真的提醒豈不是告訴始皇帝自己把手伸的太長了?
蒙毅呢?他這個内謀則是完全在忙關于北疆的事情,畢竟他的哥哥蒙恬現在是北征将軍,即将率領大軍與匈奴展開戰争了。
幾人交換着意見,對于還沒有明确的事情,身爲臣子的人倒是不敢太快下定論,統一的論調就是先派人查探一下。
始皇帝倒是還算清醒,他認爲查是一定要查的,隻不過爲了以防萬一應該提前最好相應的準備。
他們談論着白娟上的内容,倒是上報者呂哲根本沒被提起過。似乎這樣也不是什麽值得意外的事情,他們除了皇帝就是中樞大佬,誰會去把一個軍侯……哦,是南郡的一個臨時主将當人物。
徐岩來了之後,白娟到了他的手上時呂哲的名字總算是有人提了,這位徐氏家主倒是把呂哲率軍作戰的戰法好好地誇了一通,不過到了涉及南方各郡**的内容,他與那些大臣一樣選擇避而不談。
或許是迷信,或者是命運,不同的掌權者,經過似乎是一樣。
嬴政是根本不相信那些人會那麽大膽……
胡亥則是沒那個智力或者說被瞞騙……
但是,爲什麽秦國中樞就那麽看不起那些六國舊貴族,哪怕已經有人上報他們舉兵反叛了,依然沒人當回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