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呂哲回報良好那當然不可信,但是屠睢派去的人絕對不會謊報。那麽一直回報狀況良好的夷陵怎麽就突然爆發叛亂了?!
确認夷陵真的爆發叛亂,屠睢一時間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他一直緻力于能夠完成始皇帝南侵的旨意,也希望借此在青史上能夠留下一段美名。畢竟大秦已經統一中原,他再爲始皇帝攻取與大秦相等土地面積的嶺南,想不名留青史都難。
現實卻是一直在與屠睢作對那般,先是所謂的南疆軍隻有五萬關中精銳,後面又是在鹹陽顯得小心翼翼來到南疆卻嚣張跋扈敢于争權的任嚣。好吧,等他争取到始皇帝同意加派二十萬相對年輕力壯的刑徒過來保障後勤,這尼瑪的夷陵卻爆發叛亂了!
“老天就是這麽待我的?”
刹那間,屠睢簡直要一口老血噴出去,然後眼前一黑差點昏倒。
不過此時考驗一名統帥的最關鍵時刻來臨了,屠睢倒是頂住了心裏壓力,瞬間做出認爲最合适的判斷,短暫規劃之後下令召集衆将領!
聚将鼓很快被敲響,各級将領彙聚到中軍的軍帳,來到時發現屠睢一臉鐵青地站在南郡輿圖之前。
顯得匆忙的任嚣也到來之後,沒等南征軍統帥說話,這位次帥就越俎代庖道将夷陵發生暴動的消息公布出來。
請注意,任嚣說的是暴動而不是叛亂,兩種說法是不同的姓質。
被越俎代庖的屠睢臉色更加不好看了,他冷哼地盯視任嚣很久,然後看向表情各異的将官們:“次帥已經說了,本将軍便不再多言。”走到主位的長案前,伸手抽出一根令牌,“宋伯何在?”
四十餘歲有着兩撇好看胡須,看去斯文的一名校尉走了出去:“職,在!”
屠睢低沉道:“你部即刻整軍,找到在‘軒築’飲酒的公大夫呂哲。找到後,立刻出兵夷陵。”
宋伯沒有多問爲什麽要帶一個公大夫,簡單應:“嘿!”卻是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什麽。
“你部可自決選擇行軍,到達夷陵之後或剿或撫可問及呂哲。”屠睢果然說出用意:“呂哲主持夷陵一個多月,他清楚夷陵的地形,了解叛軍中的各色人物。”
宋伯彎腰再次行禮,随後徑直走出軍帳。不過他心裏卻是感覺有些别扭,他是一名校尉,但是聽屠睢的意思,這次到了夷陵該選擇什麽方略卻是要問一名軍侯的意見?這實在是……
屠睢看着其餘将官,似乎是故意的那般獨獨沒有看任嚣一眼,而後道:“各部将校也各自整軍。”
大秦一名校尉的直屬部隊爲五千人,像是宋伯這一校其中戰兵的數量在三千人以上,餘下都是後勤人員。每一名校尉可能因爲職責的關系麾下的兵卒還會有所變動,像是主力的一校有時候甚至全部都是戰兵,不存在後勤人員,由其它兄弟部隊負責幫忙。而有的校尉麾下可能戰兵會比較稀少,這一類部隊一般隻負責運送辎重。
秦軍向南調兵的動作今年才剛剛開始,因此目前在南疆的數量隻有不到三萬人,還分布在三個主要的地方并沒有集中一處。其餘的部隊要麽是還在關中要麽就是在行軍路上,屠睢眼下可以用的部隊不多,像是在江陵隻有兩校部隊,宋伯一部、趙息一部。不過宋伯是屠睢一系的校尉,趙息卻是任嚣那一邊。
宋伯出了軍帳頓足了有一小會,他本來是想派人去找呂哲,不過從屠睢的言行舉止上發現好像很重視那個叫呂哲的樣子,起了好奇心命信賴的麾下軍侯前去傳令整軍。他自己則是領着親兵去到名叫軒築的酒肆。
說實話,第一眼見到在與兵卒大聲吆喝的呂哲時,宋伯心裏的期待感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見呂哲看去大概隻有二十來歲,不是自己想象的穩重模樣心裏其實沒有感到失望。
大秦二十來歲的軍侯多的是,很多也不愧于軍侯的軍職屢立奇功,但是宋伯很不喜歡呂哲不顧尊貴的身份跟普通的兵卒混成一片,認爲這樣有失大秦軍官的威嚴。
兩次唱名,宋伯見醉醺醺的呂哲能夠馬上應聲且一臉嚴肅的接受召喚,霎時對這個年輕的軍侯印象好了一些。其實他又哪裏知道呂哲是在擔心屠睢反悔呢?
宋伯點明來意,也不給呂哲整頓親兵的時間,一揮手帶着大隊也就動了起來。他們會去與其餘的部隊會合,随後開拔前往夷陵。
夷陵發生叛亂?初聞這個消息呂哲怎麽都無法理解夷陵怎麽會發生叛亂,在他的印象中夷陵的南疆難民團裏面老人、婦孺、孩子居多,青壯年也不過才兩萬多人。他主持整編之後,無論是老弱婦孺還是青壯年都十分配合,次序基本得到恢複,曰子一天天變好怎麽會叛亂?
騎跨在戰馬之上,呂哲時不時會看向宋伯想要打聽緣由,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安靜地跟着行軍。
彙集大部隊,宋伯的旗幟被豎了起來,這種旗幟是三角旗,旗幟是黑底白字的小篆“秦”字。在“秦”的左側方用小一些的字體寫着“五大夫、宋”的字樣。
事實上大秦的将官基本都是這種三角旗,這種旗幟一般并不能稱呼爲旌旗,隻能一種最普通的旗幟。
旌旗是有裝飾彩帶和動物羽毛的一種更爲高級的旗子,而所謂的大纛則更加的講究,這種渾身看不到一塊布匹用羽毛做成的大旗要有一定的身份才能夠使用,規格也有嚴格的設計,例如用牦牛尾或雉尾制成的大纛隻能被帝王所使用。
身爲軍侯的呂哲也有資格擁有一面三角旗,隻不過“秦”字旁邊的小字體是“公大夫、呂”,不過他目前還沒有直屬的千人隊,就算有旗幟也無法擺出來。
人隻要上千就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并不是第一次跟随大軍趕路的呂哲發現這一校人正是從鹹陽一起出發的那一隊人馬,隻不過與之上次行軍不同的是此刻士卒們與之行走漢中郡時很不一樣,此時散發出的是很濃烈的征伐氣勢。
從江陵到夷陵不過是二十多裏的路程,一路上幾乎每過一刻鍾就會有一名騎着快馬的斥候來對宋伯禀報夷陵的情況。
跟随在宋伯旁邊的呂哲從夷陵亂兵四處放火到亂兵産生内讧一字不落地聽在耳裏。
宋伯是什麽判斷呂哲不清楚,不過宋伯似乎開始有意放緩行軍的速度。
總結斥候的回報,呂哲大概了解到夷陵的亂兵并不是團結一心,按照斥候的描述夷陵之中分出幾十上百個大小團夥,最大的一股三千餘人正在攻擊校尉百裏瞿的宅院,餘下的都在混亂中亂打亂殺,好像沒有什麽有針對姓的目的。奇怪的是斥候專門禀報,探查到一支隊伍緊閉營盤沒有動作?
宋伯放緩行軍速度想必是要讓亂軍内讧消耗?他聽到有一支部隊緊閉營門不出時,命斥候探查詳細。等待斥候重新離去,他臉上出現若有所思的表情。
露出相同表情的還有呂哲。他聽得詳細,那支緊閉營盤的隊伍,他們的位置正是特地挑選出來作爲山地兵的營地。
“你可知道那支緊閉營門的是什麽人?”
“回禀校尉!職可以肯定,他們是職特地挑選出來艹練的兵卒。”
“這些人……是秦人?”
“回校尉,在職主持夷陵時并沒有招募秦人作爲士卒,夷陵屬于關中秦人包括職在内隻有五十一人,那些兵卒都是原六國人士。”
“哦……”
宋伯似乎抓到了什麽關鍵點,長久的沉默之後,剛要說些什麽,又有一名快馬斥候前來彙報。
該名斥候如之前的人一樣并沒有下馬,他在馬背上持軍禮大聲禀報:“緊閉營門的那支人已經打開營門,正在收攏人群與人厮殺!”
宋伯問道:“可打探他們爲什麽會突然打開營門與人厮殺?”
斥候回道:“距離太遠無法得知。”
宋伯讓斥候繼續打探,轉頭微笑看着呂哲:“你可知道?”
呂哲見宋伯露出微笑顯然是猜出了什麽,心裏不确定嘴巴上卻說:“職猜測,該是在剿殺叛軍。”
“哦?!”宋伯話中有話:“你倒是練出一支忠于大秦的人來了?”
呂哲堅持己見:“職相信自己的判斷。”
其實是不是真的那樣他也沒有把握,不過哪怕沒有信心也不能前一句肯定後一句就自行推翻,這樣會給人一種浮躁的印象。
他心裏倒是有七分把握那些人沒有參與作亂,畢竟這些人被挑選出來之後待遇一直是最好的,擁有不同于其他人的特權早就将他們與其餘普通人分開一個階級。
似乎不管是不是傾向于自己這方的人在厮殺都無法左右宋伯的決策,他并沒有命令部隊加快行軍。
自知道夷陵烽煙四起之後,呂哲原以爲秦軍會很趕快前去,畢竟那裏還有一個叫百裏瞿的校尉等待被解救,沒想到領兵的宋伯會這麽不緊不慢的行軍,實在令人疑惑。
呂哲哪裏知道在江陵的将校看來,這麽長的時間援軍才會趕到夷陵,隻有五百人的百裏瞿根本無法抵抗數萬叛軍的圍攻。
既然夷陵已經發生叛亂長達兩個時辰,部隊趕到夷陵在路上最快也要用一個半時辰,動亂從爆發到現在已經多達三個半時辰乃至于更久的時間。他們已經判斷百裏瞿等人已經陣亡?
不過話說回來,哪怕百裏瞿沒有陣亡屠睢也不想去救,這位南征軍統帥心裏異常的惱怒百裏瞿,竟然在大秦即将發動南侵之際讓夷陵發生動亂,哪怕百裏瞿沒有戰死,事後也必然會被軍法處死。
這場叛亂對于整個南征軍都是不幸的消息,南侵之前爆發這樣的叛亂不但打亂了部署,百越人也會必然趁勢發動攻擊。可以想象得出來,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裏南征軍将會消耗很多時間來穩定時局,給予部隊在南侵之後有一個較爲穩定的後方。
而最要命的是還要準備應對百越人的反撲!
對于從江陵出發的将校們來說,救不救百裏瞿已經不重要了,不救尚且可以使他戰死疆場,救了反而要死在軍法之下。
同僚一場,宋伯放緩行軍速度一方面是依照實際情況來做出合理的抉擇,另一方面就是出于讓百裏瞿戰死來維護榮譽的想法。他這樣做并不是惡劣的見死不救,這麽做對百裏瞿反而會是最好的結果。
當然,他們不知道百裏瞿不願意戰死,而是想要“揭穿”呂哲所作所爲,更要把夷陵動亂的罪魁禍首全部載到呂哲頭上。
遠在夷陵的趙沖和燕彼卻是知道了,這種知道是出于一種非常偶然的情況,他們是救下百裏瞿之後才意外聽到的。
百裏瞿被救之時已經重傷,他身邊也沒有任何護衛人員。得救之前他就已經陷入半昏迷,嘴巴一直咒罵一些什麽東西。
本來趙沖和燕彼能救出一名校尉還是很高興的,聽這校尉昏迷還一直在罵什麽東西,他們仔細一聽就高興不起來了。
聽到這個重傷的校尉一直重複咒罵,弄清楚是要揭穿自己等人要執行“軍侯之命”的呂哲,那位曾經的夷陵之主的所謂惡行,趙沖直接傻了,燕彼卻是隐晦地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他們生存的根本就在呂哲曾經下達的軍令上,要是讓這名校尉活着去把夷陵動亂的原因栽贓到呂哲身上,那他們豈不是沒了活命的機會?
悄悄地,小心翼翼地,在除了趙沖之外的旁人沒有注意的時候,燕彼用匕首在百裏瞿的左肋的傷口痕迹刺進去,直至完全沒入才抽出來。
幹完這一些,燕彼對一臉震驚的趙沖說:“這人是重傷緻死。”
“呃,呃!”趙沖已經完全傻了,他看着已經氣絕的百裏瞿,後面擡起手哆嗦地指着燕彼,“你、你……”
燕彼“呵呵”了兩聲,警告地盯視趙沖:“你若說出去,呂軍侯要獲罪,你、我……”目光在周圍環視了一圈,“全部的人都會死!”
震驚得渾身都在顫栗的趙沖也不知道明白了沒有,隻是眼睛發直的不斷點頭。
“好了,收攏的人數已經足夠,再多就要壞事。”燕彼邊說邊擦拭匕首上的血迹,配合着冷靜的表情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他扯了一下嘴角複道:“還有一事……”好像是要交代什麽似得,燕彼将趙沖領到偏僻的巷子,他推心置腹一般的說:“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江陵的秦軍應該快到了,我們且先回營換上秦軍戰袍。”
好像失去思考能力的趙沖有些遲鈍地點頭轉身,他走了兩步突然後背傳來緻命的疼痛,隻來得及扭頭看去,看到燕彼面無表情地又在擦拭匕首,心智慢慢模糊的他心裏奇怪想“他剛才已經擦幹淨了,怎麽又有血迹?”,眼前慢慢發黑,然後就沒然後了。
燕彼看着倒在地上失去生命的趙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地走出巷子,招呼人手讓人收攏着救到的人退回營地。
有人問起趙沖去哪了,燕彼一點異樣都沒有地回答趙沖辦事去了。
亂糟糟的環境下誰也沒有功夫在意那麽多,他們隻是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步驟行事,一聽已經到了回營的時機,也沒遲疑互相招呼着就走。
能容納一千人的營地也不知道被塞進多少人,一片人聲沸騰之下不少老弱婦孺擠在一起。他們臉上布滿了驚恐,不少人更是受了傷。
婦孺在這種環境無法保護自己,她們之中有些衣衫淩亂,有的身上的衣服幾乎無法裹體,想來是遭受了兒童不宜的暴行。
哭泣聲與其它亂七八糟的聲音響聲了一片。
帶着人回到軍營,燕彼瞧見亂糟糟的營地不禁皺眉,不過他沒有停留徑直走往營地中軍位置。
到達目的地,他掀開帳簾走進去,對着早在裏面等候的人說:“搬出所有戰袍給青壯換上。”話聲剛落卻見他們圍成一圈看着地上一個人。
帳内十幾人見燕彼回來,一名武士打扮的人叉手行了一個楚地的禮節,憂郁道:“人找到了,不過死了。”
所謂的人找到了的那個“人”正是燕彼與趙沖商量找來還在夷陵的蘇橋。
燕彼走過低頭一看,地上的人脖子以下渾身的血迹,右臂那斷口處碎肉一片,也不知道是被什麽東西砸的,竟是砸得斷了,除此之外倒是沒看見其它明顯的傷口,估計是失血過多而亡。
有人問:“怎麽辦?”
按照燕彼的布置,他們找來蘇橋是爲了能與将要前來的秦軍接觸,最好是能夠第一時間找到呂哲,現在蘇橋一死,其中一個環節算是斷了。
沒有出聲的燕彼像是在思考什麽,這時又有人問:“趙沖呢?”
如果膽子小或者是心有負罪感,這時燕彼應該有所舉動才對?可是他沒有,他依然保持思考的表情。
幾個人互相說“沒看見”“不知道”等等。
估計剛才發問的也就是随便起個話,連他自己都不是真的想知道趙沖去哪。
後面竟然沒人在意了。
從決定出營到成功救回大多數人的親人,期間又拉攏非常多的青壯擴大隊伍,他們對一開始就在布局和謀劃的燕彼已經有一種下意識聽從的态度,霎時全部停止說話看着沉默不語的燕彼。
“先帶人搬戰袍出來給青壯換上,”燕彼苦澀笑了笑,“至于怎麽與秦軍或是呂軍侯聯系,彼再想想辦法。”
衆人聽後各自走出軍帳辦事去了。
等待軍帳中隻剩燕彼一人,他臉上的苦澀消失,也不知道是面癱還是什麽,竟又恢複面無表情的模樣,低聲呢喃自語:“看來要冒一下險了?”
說實話,呂哲當然知道燕彼這麽一個人,但是僅僅知道燕彼并不姓(氏)燕,是以前燕國的一名縣丞,其餘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要是呂哲知道燕彼懂得謀劃有做謀士的能力,那麽他必然會進行拉攏。可是燕彼從來都沒有在呂哲面前展現出什麽過人的能力?呂哲對燕彼有印象還是因爲那次對練。
不過呢,如果不是這一次必需有作爲,無所作爲就要爲那幫動亂者陪葬,燕彼估計不會站出來又是謀劃又是布局?從行事來看,他的能力也不知道有沒有完全被挖掘出來,隻能看出辦事手段實在狠辣。
不知道身邊一直藏着這麽一位人物的呂哲此時正渾身難受。他這段曰子長期沒運動骨骼僵硬又連續騎了幾個小時的馬,不但渾身骨頭難受還可能是因爲喝太多酒,又被一颠一颠搞得有種想吐的感覺。
一校人馬刻意放慢速度曆經四個小時夷陵已經在望,宋伯看着前方因爲火勢而被映白的天空雲層,下達全軍止步的命令。
部隊一停,呂哲趕緊招呼後面趕上來的猛三等人:“來人,扶我下來,呃、嘔……”話聲沒落,穢物從口腔就那麽湧了出來,把聽到招呼靠過去的猛三噴了個全身。
“……”
猛三聞着胃酸和其它雜七雜八的味道似乎沒什麽感覺,趕忙将停止嘔吐的軍主從馬背上扶下來。
經過那麽一吐,呂哲雖然臉色發白卻是好受了很多。他擡頭直腰看向夷陵的方向,然後再看向宋伯,卻是發現宋伯也在看自己,笑了笑顯得比較尴尬。
“這裏離夷陵不到一裏。呂軍侯?”
“職,在的。”
“你可有膽量帶着親兵進去聯系舊部?”
“……”
呂哲心裏很懷疑宋伯是不是要自己去送死。
他是勤心盡力訓練了一千的山地兵沒錯,可是那一千人從根本意義上隻是爲南疆軍訓練,算不得是自己的部屬。
要認真說起來,他還訓練了将近兩萬的青壯呢,可還不是大部分都參與動亂了?
現在那幫山地兵是在與人厮殺沒錯,可是鬼知道是不是真的忠于大秦才會與人厮殺,要是過去了被直接砍了,那該有多冤枉?
宋伯臉顯不悅:“怎麽?你不願去?”
現在簡直就是有一種挖坑把自己埋了的坑爹感,呂哲剛才還很自信的說那幫山地兵在剿殺叛軍,現在要是不去豈不是顯得膽小又在扇自己的臉?
“小心一些應該沒事?再則,要是那幫人真的沒有反叛,我過去聯系之後帶着他們與宋伯内外夾擊,撲滅叛亂也算是一項大功勞?”心裏想罷,決定富貴險中求的呂哲嚴肅行禮,應:“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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