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裝人員,更多的武裝人員。”
“哈?”
“數量至少爲一萬,我知道男爵完全有能力。”
“……”
劉邦異常詫異地盯着馮劫,他要不是清楚一些内幕,幾乎是會覺得馮家是專門來陷害自己的。
一萬武裝人員?并且還需要是有作戰經驗的老兵?要知道這是一支在西域足以毀城滅國的力量,而馮劫說得實在是直接了,雖說可以視爲在贊美劉邦的某些能力,可事情還是無比的忌諱。
劉邦是帝國的三等男爵,按照規定能夠擁有三十人的私兵,再多的話就該是違反帝國貴族法中的一個條例,因此哪怕是他真的有更多願意效勞的武士,也不能擁有編制,并且還要做得無比隐晦,沒人追究也就罷了,一旦被追究……事情可大可小。
馮劫跑來尋求劉邦的幫助,那是因爲劉邦一直在西域幹一件事情,那件事情是布置一個交流網絡,形成一套類似于“人力公司”的中介系統,并且似乎也幹得比較成功。
“長期雇傭,你……”劉邦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事實上也不敢答應,不是辦不到,是馮劫不應該直接跟他開口。他有些不想和馮劫談下去了,搖着頭:“自行去做吧。”,他說着在馮家詫異的目光注視下站了起來,然後也沒有回應馮劫的請留,直接走人。
馮劫是真的在感覺詫異,他事先已經打聽清楚了,西域這麽個地方也就隻有劉邦在幹聯絡各支傭兵團隊的事情,他找劉邦不過是想讓事情變得簡單一些,不需要親自去操作聯絡零散傭兵團隊的事情。
“什麽情況?”馮劫是真的茫然,悶悶地想:“西域這麽個地方和我犯沖?怎麽一來到這裏就什麽都不順利了!?”
另外一邊,劉邦正在抱怨,他抱怨的對象是李封,已經破口大罵馮劫有一會。以一句“他到底是什麽毛病”而結束。
“怎麽看都有一種有恃無恐的态度。”李封嘛,一直都是劉邦麾下比較稀有的謀士之一,他笑呵呵地看着氣呼呼的劉邦,玩味地說:“以封來看。陛下對秦封國的支持力度大到有些超乎預料啊!”
劉邦也不是一個笨蛋,明白過來,說道:“也對,秦王是有錢,但是一連串的事情下來。不應該還有大量剩餘,不像是能夠拿出一筆龐大資金雇傭人的模樣。”
“一萬傭兵,考慮到不會有撫恤,雖然不用搭配兵器和軍械,但費用怎麽也需要每月支出十萬貫。”李封很會算賬,一點一點的清算下來得出一個數字,然後又說:“一年就是一百二十萬貫,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小數目。”
劉邦眨了眨眼睛,嗤笑了一聲,壓低聲音說:“陛下可能是資助了一些。但沒可能超過一百萬貫,應該是秦王做出了什麽利益交換。”
要不怎麽說劉邦會是一個幹大事的人?雖然說劉邦沒有多少文化,但是架不住人家對某些事情真的是無比敏感。
事實上也真的是讓劉邦猜對了,扶蘇是以讓出一定比例的封地資源作爲代價,從執政府那裏“摳”下了資金支持。然而事情當然不是這麽簡單,實際上扶蘇還打了不少親情牌,比如找妹妹陽滋,然後又找了侄子呂紹,已經不存在身爲王者的尊嚴,就是哭訴自己窮。
扶蘇對妹妹和侄子哭窮。倒不是想着從兩人身上争取多少資金,無非就是希望兩人向皇帝轉達一下。他也真的成功了,借着妹妹和侄子的嘴巴讓皇帝知道非常窮,窮到下一頓就吃不起肉。
咦!帝國因爲打下了草原。幾年間一直都在向本土輸送羊、牛、馬,羊和牛可以作爲食物,所以羊肉其實已經變得非常便宜,甚至是牛肉也沒有貴到哪去。另外,因爲近些年官方一直鼓勵多養雞鴨鵝,實際上肉還真的沒有以前那些稀少。普通人家四五天吃上一次肉,富裕一點的頓頓吃也沒啥,更不用說貴族之類的人了。
皇帝當然沒有可能支持更多,扶蘇再怎麽哭窮也無法改變這一個現實,那麽進行利益上的交換就成爲一項極爲合理的安排了。
“估計是礦産什麽的,也許還包括向帝國本土輸送勞力。”劉邦在眼眸在閃爍智慧的光芒,他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猜測無比正确,笑了笑又說:“其實帝國也不缺什麽礦産,換而言之還是皇帝決定支持秦王。”
李封不斷點着頭表示同意,帝國占據了倭列島,金和銀這兩樣貴重金屬有倭列島提供;海軍占據了呂宋群島之後,帝國也得到了恐怖數量的銅資源,連帝國本土的大量銅礦都開始有計劃地在停産。怎麽看帝國都不像是缺少金、銀、銅,他更沒有聽說過大月至人的土地上有鐵礦,倒是南洋艦隊最近是在沙瑩人那邊找到了一處優良的巨型鐵礦,似乎開采起來還不難?
“不止是南洋那邊,近期不是有一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嗎?”劉邦摸着下巴,他說:“似乎是在草原上發現了一個超巨型的鐵礦,甚至是在遼東那邊也勘探到了優質鐵礦。”
“應該還要算上煤礦,帝國也不缺煤礦,更沒有聽說大月氏人的土地上有煤礦。”李封突然有點感慨,說道:“以前都說地大物博,可是真正在利用的也就那麽一些。不是不知道有資源,是無法将那些資源變成可利用。”
“隻是轉變了一下方式,以前用勞役驅使,現在用工錢驅使,更不用說還有奴隸。”劉邦也在感歎,帶着崇拜說:“皇帝畢竟是皇帝,我敢肯定一點,要不是皇帝,沒人能做出這麽大的事情出來。”
廢除了徭役,然後凡事都用雇傭來替代,估計這個是呂哲幹過最正确的事情。會這麽進行改革,那是有一個先決條件,擁有足夠多的财富,還可以獲得更加多的财富,不然絕對沒有這樣的底氣去進行改革。
呂哲是白手起家來着。并且是帶着一幫武力的白手起家,得到什麽東西那都算是搶的,根本就沒有什麽成本問題。他一開始還不斷使用戰俘挖礦,除了提供夥食不需要多餘财政投入。挖出多少金屬就等于是擁有多少,起步的累積都是建立在血腥之上。
殺人放火金腰帶,幹什麽最能發家緻富?不就是帶着軍隊進行擴張嘛!要不怎麽人人都喜歡争天下?有一些人是在擴張中持續的搶和破壞,呂哲是在搶了一段時間之後開始轉爲建設,再有一幫廉價的勞力來驅使。不斷的滾雪球就那麽強大下來了。
“山川地利以前是屬于君王,到了陛下這裏成爲屬于國家,哪怕是陛下想要擁有也需要上繳費用。”李封笑着說:“這又是一個令人震驚的舉動,但是在封國之中山川地利是君王擁有。”
劉邦開始還有點不是那麽理解李封在說什麽,後面聽着李封進行詳細的解釋才明白過來。他瞪大眼睛說:“從一開始陛下就已經在爲國家計劃未來的方向,走的是一種另類的家天下?”
“沒錯!”李封無比贊歎地說:“正是因爲獨一無二又掌握一切,渴望坐上那張寶座的人才會那麽多,一旦坐在獨一無二寶座上的人不再擁有沒有限制的權力,又不能肆意地揮霍國家的财産,那張寶座依然被人垂涎。但吸引力并沒有那麽恐怖了。”
還有一些李封是沒有說的,一旦将财産分爲皇帝私庫和國庫,因爲皇帝也在像普通人一樣納稅,賺得多繳納的稅金就多,沒人能夠過多的職責什麽。另外,那樣一來也就不存在什麽民脂民膏,沒人能夠再去指責皇帝花錢奢不奢侈,想花多少錢就成了私人的事情。
“秦封國不一樣,山川地利依然屬于君王。”劉邦詭異地笑了,他笑了有一小會才說:“陛下建議秦王去和執政府談。實際上出發點就是爲秦王好咯?”
劉邦那麽說并不是沒有道理的,等于是帝國官方在爲一些上給秦王扶蘇背書,可以保證秦王扶蘇地位的穩固,不然秦封國前期可不會與帝國本土有連接。中間可是隔着一個還沒有被征服的西域,要是沒有帝國的一再背書,不但扶蘇會自己心虛,估計秦封國的一衆人也會心裏犯虛。
“所以咯,秦王還沒有真正地将領地拿下,秦封國已經欠了中樞一大筆錢。數目上可能還不小。秦王和一衆臣屬,他們會相信帝國爲了能夠回收債務會進行某種保障。”李封臉色逐漸轉爲嚴肅:“從某一些方面來講,陛下那麽做可能就沒有想過到底能從下屬封國獲取什麽資源,爲的是增加下屬封國的開拓信心。”
劉邦突然想到了一些什麽,呐呐地說:“想必魏封國也會是這樣的吧。”
李封選擇閉嘴,他們之前可以計劃和心動了近兩年,是要爬上魏封國這輛順風車到南亞次大陸去幹大事,但是随着劉邦成爲出使的使節,不管是先前投入多少都泡湯了,想起來肯定不會有什麽愉快的感覺。
“如果陛下……”李封想說什麽又将後面的話吞回去,想了想直接建議:“或許我們可以将本來應該投資在魏封國上面的東西,放到秦封國這邊來?”
實際上劉邦在蒙恬暗示之後,他就在思考投資秦封國的事情,認爲魏封國投資不了投資秦封國将會是一件非常劃算的事情。
本來嘛,劉邦知道馮劫會到西域,他是想要和馮劫做一番探讨,畢竟是從一些渠道知曉皇帝非常支持秦封國。他與馮劫見面,還沒有進行試探,馮劫就給他送了一件“大禮”,搞得他霎時就退縮了。
“馮劫不止代表秦王,還代表着陛下。”李封有充足的理由勸說劉邦,他說:“或許馮劫并沒有其它的意思,隻是知道您有這樣的力量,出于某種時間緊迫才選擇開門見山。”
“就是因爲還代表着陛下,所以才讓我害怕啊!”劉邦不斷苦笑:“你應該是有發覺的,不知道爲什麽,陛下總是對我帶着某種警惕。其實啊,不怕你笑話,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總覺得自己會被陛下弄死,到現在都沒有被弄死心裏還感到奇怪。”
李封當然知道這麽一回事,但是他也搞不懂皇帝爲什麽會那麽不待見自己的家主。不過吧,自從發生了上次的事,他已經算是明白一件事情了,皇帝不會輕易弄死哪個貴族,因爲皇帝既然制定了遊戲規則不可能自己去破壞,帝國的體系維持起來不易,皇帝不會在辛辛苦苦建立起一套規則之後再自己破壞。
“是啊,我也明白了。”劉邦認可自己第一智囊的判斷,但是他依然留有疑慮,遲疑再遲疑,說道:“反正我們會和他他們一路向西,到時候有的是時間來進行觀察。若是有投資的可能,我不會放過。”
李封能說什麽呢?的确,謹慎一些很有必要,他們是有充足的時間來進行觀察。他想到了什麽似得,苦笑着說:“您剛才的行爲比較不禮貌,估計也是把馮劫給搞糊塗了。”
劉邦擺着手無所謂地說:“現在能快速幫他們雇傭到一萬武士的人隻有我。他自己去幹,有那麽多時間嗎?”
“最好還是彌補一下,比如請吃頓飯什麽的。”李封笑着補充:“然後随便找個理由,将之前不禮貌的行爲掩蓋過去。”
“不,我不能再接觸馮劫。”劉邦見李封一臉的不解,想了想還是決定解釋,他說:“馮劫是以前秦國的關内侯,在帝國卻什麽爵位都沒有。舊貴族,特别是在帝國沒有得到什麽爵位的那批人,他們……,咋麽說呢,就是變得心眼特别小,得罪之後不去服軟還罷了,一旦服軟必然被輕視。如果馮劫真的着急,他會再次前來找我。如果他沒有來找我,後面不是哈有一個蒙毅會過來嗎?我直接與蒙毅接觸就好了。”(~^~)